C3.让我怀孕
哈利家族的庄园坐落于一片山林间,隐秘且低调。
灌木丛被马蹄踩踏的沙沙作响,在幽暗的丛林中听起来有些阴森。
骑士亲卫队跟在塞穆尔身后,副团长乔治策马上前,语气里透露着满满的担忧,“团长,答应王储殿下接管奥托这个决定真的正确吗,哪怕王命不可违,但人鱼毕竟不在骑士团的管辖范围之内……”
塞穆尔伸出一根手指打断了他的话,紫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神情,“殿下是故意的。”
哈里家族已经扎根在莱特帝国太久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最为繁盛的家族,皇帝早就心生忌惮,有意打压。
而此时此刻这样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怎么可能不利用起来。
莱特帝国每年要举办一场活体解剖强大人鱼的祭祀,但近来兵团捕捉到的人鱼,不是omega就是beta,完全不够格。
皇帝正烦恼此事呢,奥托就自己送上门来。
棘手的也正在此处,杀死奥托并不难,难的,是要让他活着且控制住他。
他的攻击性太强,对人手短缺的人鱼兵团是个隐患,但如果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塞穆尔………
对人类抱有敌意的人鱼绝对会发起攻击,塞穆尔却只能抵御不能一击必杀,这一定招架的吃力,一边是性命,一边是王命,他横竖都是死。
倒也不怪乔治忧心。
可塞穆尔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我反而觉得,这是陛下恩赐的礼物。”
乔治不解,却看见塞穆尔走向哈里城堡中关押奥托的水牢,他解掉了身上的披风,又把佩戴在腰间的匕首取了出来。
乔治眼神一凝,“大人!”
塞穆尔并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门,浓厚的海水信息素渗透出来,却意外地让他感到平静。
水牢内。
四面寂静,察觉不到奥托的踪迹,塞穆尔屏息凝神,微微弓起后背,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
喯!
有力的鱼尾飞掀,拍打着水牢内加固的石墙,有几大块石头径直从塞穆尔上方垂落了下来,塞穆尔后脚一蹬,快速地闪避到一侧,警惕地看向一方。
“奥托。”塞穆尔叫出了人鱼的名字,“我本意并非攻击。”
奥托没有理会他的话,以一种快到骇人的速度闪避到他身后,利爪勾起直向塞穆尔的脖颈!
塞穆尔及时抬起手腕一挡,但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逼的后退一大步,随即望向对方,掀开自己的外衣,让对方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匕首套。
人鱼那幽深的蓝色眼眸落在了他身上,看到他的确没带武器才不再攻击,但依然保持着袭击的姿势,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塞穆尔·哈里,莱特帝国骑士团团长,王储殿下把你作为祭品交给我看管,而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奥托冷笑一声,鱼尾蠢蠢欲动,“人类!我从不和人类做交易。”
“你受了重伤,已经不再是鼎盛时期,我有时间陪你耗到月圆之夜,再把你送上祭台。”塞穆尔快速地说完了一番话。
奥托眯了眯眼,看向塞穆尔,尽是嘲弄,“耗?哪怕我现在大不如从前,你在我身上也捞不到好处。”
他凑近塞穆尔,嗓音低沉,如若忽略话内杀意的话,竟有些像是引诱了,“我完全可以……拉着你同归于尽。”
塞穆尔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奥托的距离,“你说的对,但我不想死,也不是很想取走你的性命。”
“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事成之后,我会在月圆之夜前放你走,你觉得怎么样?”
奥托目光这才正色起来,“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的腺体?”
“不。”塞穆尔语气平缓,却似有一些无奈,“我要你让我怀孕。”
C4.诱导
“哈!可笑,怀孕。”奥托的语气里尽是嘲弄,上下打量着塞穆尔,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用不用我提醒你,你是个alpha。”
“我清楚我的性别,难道你以为我甘愿屈居人下?”塞穆尔看向对方,眸光冷冽,垂在身侧的拳头都捏紧了。
“这么和你说吧,我的家族受到了诅咒,每代只会有一个孩子,为了破除这个诅咒,我必须找一个比我更强大的alpha让自己怀孕。”
他看向奥托,“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奥托看向他的表情似乎变得极为别扭,英俊的面孔满是抗拒,“我讨厌人类,而且对alpha毫无兴趣。”
“是么。”塞穆尔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那么很遗憾,看来——”
密闭的空间中,薰衣草的气息骤然分布开来,浓郁且呛人,塞穆尔转了转脖子,面容冷峻,手掌中出现了几根信息素幻化而成的紫色实体冰棱。
咻咻!
冰棱朝奥托毫不留情地射去。
“呵。”奥托抬起鱼尾一挡,尖利的冰棱在碰到黑色鱼鳞时居然直接粉碎了,“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水池内突然升起了水柱冲向塞穆尔,裹挟着浓郁且具有压迫感的海水信息素,继而铺天盖地袭来。
比起塞穆尔战斗时追求的精准迅捷,奥托的攻击则范围更大,更广,也更难招架。
塞穆尔快速地释放出信息素形成紫色屏障抵挡水柱,却被逼的节节后退!
“嗬!”巨大的冲击力让塞穆尔吐出一口血沫,他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紫色的匕首,直直刺向奥托的咽喉。
奥托瞳孔一缩,这样短的距离想要再用信息素操控水源已经来不及,只能往周边一避,匕首刺了空,插到了奥托身侧。
偷袭失败,靠的这样近他不是奥托的对手,塞穆尔想要弃车保帅,准备迅速弹开,却慢了一步,被奥托的鱼尾掀翻在地。
重达千钧的冲击力让他眼冒金星不能动弹,奥托找准时机,利爪向塞穆尔直直心口刺去———
“额啊……”塞穆尔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一避,可依然被利爪抓破了胸前的衣襟。
衣料破碎,鲜血从被划破的伤口处渗透出来,塞穆尔顾不得疼痛想要做出抵御,却发现奥托不仅停下了动作,并且直直盯着他看。
哪怕奥托极其痛恨人类,也不得不承认塞穆尔有极佳的皮囊。
此时看到这家伙半蹲在地,俊美的面孔显露出痛苦神色,胸前衣襟大敞,能窥见雪白且线条优美的胸膛……
奥托居然难得的有些不能坐怀不乱。
密闭空间中布满薰衣草信息素,奥托脑海中不断叫嚣着“征服他”这三个字,双眸都更加幽深。
打斗时的肾上腺素让头脑变得冲动,滚烫的血液在身体内暴戾地流淌着,不断寻求出口,最后齐刷刷地向下涌去,将一片鳞片顶起,渴求着释放。
“我改主意了。”奥托望向塞穆尔,眼底晦暗,“我答应你的交易…”
猩红的舌尖舔过嘴唇,仿佛塞穆尔在奥托眼中就是一盘肥美鲜嫩的肉。
他拖着鱼尾来到塞穆尔面前,浓郁的海水信息素释放出来,却跟刚刚的敌意完全不一样。
他在诱导自己,塞穆尔想,这是诱导发情的信息素。
C5.人鱼喜欢什么呢
奥托的蹼爪紧贴着塞穆尔的胸膛,那感觉潮湿且冰冷,让塞穆尔微微有些抵触。
诱导信息素越来越多,处于劣势的塞穆尔逐渐不能再控制住自己。
奥托伸出舌尖在他脖颈侧舔了一下,刹那间脊骨生寒。
“奥—托—”他紧咬着牙关,好让自己不泻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奇怪闷哼,“你这是在做什么。”
奥托银白的长发落在他身上,柔顺且光滑,发丝缠在他身体上,竟然有了些微妙的柔情在。
奥托靠向塞穆尔的耳畔,有如海妖般蛊惑人心,“我在兑现……和你的交易。”
“并不是现在!”塞穆尔还是第一次遇见不在自己掌控内的情况,下意识想要抵抗,声音冷冽,“从我身上下去,人鱼!”
“人鱼……”奥托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词一般,轻声笑了起来,“我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和一个贪婪的,肮脏的人类……”
他意有所指地扫过塞穆尔已然潮红的面色,和盛着一汪水的紫色眼眸,“做这样的交易。”
潮湿的舌尖舔舐过对方颈侧,塞穆尔被这种奇妙感触刺激的一哆嗦,“不……”
“不?”奥托笑了,蹼爪向下探去,“你们人类总是这样口是心非吗?”
高涨的海水冲刷着薰衣草,这是一场毫无温情的、从内而外的洗礼,薰衣草本身静谧且安宁的香气完完全全地被海水所覆盖。
可怜的植株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压迫,薰衣草茎身被不断冲刷和鞭挞,海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似要将薰衣草就这般溺死在此处。
“停下来吧……”塞穆尔双目涣散着,几乎是恳求了,“停下来……”
这场交易持续到了天亮。
人鱼舒坦地释放出了自己的邪念,倾身投入凉爽池水,而浑身酸痛的塞穆尔在听到“噗通”那一声时,艰难地爬了起来。
衣物被撕成了碎片,完全没有东西能覆盖住他身上的痕迹,他缓慢地扶着墙挪动了出去,带上了水池牢笼的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奥托冲出水面,晶莹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侧脸下滑,他久久地看向那扇厚重的大门。
“哈。”他嗤笑着,“弄成那样了还能走。”
“于————”
一辆马车停留在了哈里庄园门口,马夫挑起车帘,朝车内的人伸出了手,“夏洛特小姐。”
一位相貌明艳的女性alpha从车内跳下,轻车熟路地走向大门,和门口的管家微微一颔首。
“夏洛特医生。”管家恭敬地向她鞠躬,“请往这边走。”
夏洛特是塞穆尔的御用医生,还是骑士团的军医,算是塞穆尔的心腹之一,她提着一个箱子走向了塞穆尔的房间,推开了门———
塞穆尔坐在床边,洁白的睡袍披在他身上。
依然是不容亵渎的模样,紫色眼眸高贵无比,可配上他满身的痕迹,却像一个被拉下神坛的天使。
夏洛特从手提箱中取出医用仪器,探测塞穆尔身上的信息素和体内生育囊情况,也算是例行检查。
“有用。”她只给出了简略的两个字,“那个人鱼alpha的信息素,有用。”
“少量多次,不要一次性吸入太多,否则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夏洛特用羽毛笔蘸了蘸墨水,继而在羊皮纸上写着一些日常注意事项,“不可能马上就会怀孕,当务之急是得借助信息素让你的生育囊活跃起来。”
塞穆尔淡淡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然知晓,素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等到夏洛特离开了,他才叫来等候在门口的管家,思索了片刻问道———
“人鱼喜欢什么呢?”
C6.你来找我能为了什么事
奥托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珍珠和堆积成山的鱼,像是要活生生盯出个洞来。
他那双神祇般美丽的蓝色眼眸看向板着张棺材脸的beta管家,“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四平八稳地回答,“为了感谢您的帮助,这是公爵大人给您的谢礼。”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奥托几乎要被气笑了,近三米的黑色鱼尾猛地把面前堆积如山的东西给打翻在地,弄的一片狼藉。
“首先。”他厌恶地看向眼珠浑白一动不动的生鱼,胃液不断向上翻涌,“我讨厌这种散发着腐烂臭气的死鱼,就像讨厌你们人类一样。”
接下去他又捻起一颗珍珠,指尖轻巧地一用力就捏成了齑粉,从他指缝间沙沙落下,“这种颜色和大小的珍珠,简直是垃圾。”
“只有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人类才会把这种废物当成宝贝。”奥托冷冷道,“而塞穆尔……”
他似乎气极了,胸膛起伏着,鱼尾骤然打向石壁,轰隆作响!
“还把这些东西,当作给我的嫖|资?”
“那还不如让他自己过来答谢呢。”奥托嘲讽着说道。
“那位人鱼客人就是这样说的。”管家平铺直叙地向塞穆尔重述了一遍奥托的话,沉默片刻又补了一句,“他还打碎了一侧的石壁。”
塞穆尔晃了晃手里的水晶高脚杯,红酒在里头曼妙流淌着,宛如鲜血。
“找个时间去修葺一下吧。”他朝管家吩咐着。
塞穆尔想了想,又说道,“我今晚会过去,记得在水牢门口放一件长袍。”
生育囊刚刚吸收到比自己主人更为强大的信息素,蠢蠢欲动着。
塞穆尔这些天的休息总会感觉到轻微的不适,那是生育囊刚刚萌发,在渴求信息素的标志。
夏洛特告诉他不管哪个阶段,奥托的信息素都很重要,吸收得越多则越有益处。
离下一次月圆之夜还有十个月,塞穆尔的时间并不多,他不能拖沓,需要尽快利用起来。
水牢大门缓缓移开,一片前端尖利的水滴子朝他袭来,塞穆尔轻车熟路地一挡,“你的态度总是这样糟糕。”
奥托上半身倚在水池边,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的话,毫不留情地讥讽着,“怎么?给我送一大堆垃圾当作嫖|资就能体现出你的友好了?”
他冷哼,“白痴。”
塞穆尔脚步一顿,看向对方,“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不喜欢那些。”
奥托没有应和他这句毫无诚意的道歉,翻身出了水池,带出一大片池水,他把湿透的发往后一捋,看向面前的美丽alpha,明知故问,“你来做什么,公爵?”
塞穆尔并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停滞了,两人都没有下一步动作,直到几秒过后,塞穆尔呼出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纤长的手指挑开衣袍的扣子。
丝绸质地的衣物轻柔落下,堆积在塞穆尔脚边,他看向奥托,眼神直白坦然。
“……”奥托的目光紧紧粘在塞穆尔的身体上,眼底的欲念愈来愈深沉,海水信息素和薰衣草碰撞到了一起,无形的烟花一般在牢笼内绽放着,诉说着迷离的暧昧。
“是啊…”奥托倾身靠向塞穆尔,舔舐对方冰冷的耳廓,“你来找我,能为了什么事呢?”
C7.人鱼的反击
距离人鱼兵团在海边捡到重伤的奥托,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塞穆尔逐渐习惯了这种每晚去找奥托,从而获取信息素的生活。
明明每天夜里都和奥托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内心却毫无触动,奥托也是一样,这条高傲的人鱼王子毫不掩饰对他们人类的厌恶,纠缠时难听和贬低的话不绝于耳。
人鱼跟人类的这场罪孽,最初是起源于人类的贪婪,是因为人鱼兵团的大肆捕杀。
早年人鱼只是逃避,近几年人鱼们也奋而反抗,经常有无辜的渔民会在出海时遭受到人鱼的攻击。
人类伤害人鱼,人鱼反击,恶性循环两败俱伤,人们甚至有时候会忘记——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发展成这样。
两族之间的战争,只要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就能一触即发。
塞穆尔抬起指尖,轻轻拂过床榻上浑身是血的omega少女眼皮,在一边祈祷着,“愿仁慈的海神长久祝福于您。”
“人鱼!人鱼!”床另一侧穿着华服的omega掩面痛哭着,他眼尾有了皱纹,已经上了年纪,此时却毫不在意形象地大声哭号,“为什么帝国还不赶紧把那些人鱼全部杀死!!”
塞穆尔额角一抽,但很快回归于那副,置之身外的平静外壳,退到了前来悼念的贵族人群中。
这位床榻上的睡美人死于昨晚,在海边漫步时被一条alpha人鱼用信息素将海水化为水刺,将其刺死。
人鱼兵团还没能来得及捕捉,他就遁入了海底。
痛失爱女的omega悲痛无比,直至哭到昏厥,直挺挺躺倒在地面上,贵族们唏嘘着往后退了一步。
而此时,豪宅大门被拉开了,一众侍从浩浩荡荡地进来,簇拥着中心的alpha。
贵族们皆是惊诧,不可置信,拿着锦扇掩面窃窃私语道,“王储殿下怎么也过来了……”
来人赫然是安德烈。
他走向床边,如同所有宾客一般,沉痛地向床上的少女表示惋惜,朝少女面如死灰的alpha父亲走去。
“人鱼兵团会以莱特之王的名义逮捕那可恨的人鱼。”
塞穆尔伫立在一旁,安静地听完安德烈对人鱼的一番痛斥,并且在对方偶尔扫来视线时不断点头致意。
哈里家族是皇族的眼中钉,明哲保身方为上道。
直到天黑,贵族们才陆陆续续地离开,塞穆尔随着人流向前,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塞穆尔·哈里。”
是安德烈。
“王储殿下。”
安德烈向他一笑,态度亲和,“我们许久不曾见面,奥托待在你那里还好吗?我听说他给你找了不少的麻烦。”
塞穆尔一抿唇,微微欠身,“一切都好,奥托翻不起什么大浪。”
“很好,很好,我看你不曾受伤也放下了心。”安德烈似乎极为感慨地望向天空,“这些人鱼真是愈来愈过分了,这还是第一个因为人鱼而死去的贵族。”
他转了转手上的宝石扳指,“人鱼兵团最近食用了大量的人鱼腺体,战力比之前提升许多,我真是十分欣慰。”
“王储殿下理应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塞穆尔回应道。
“这是必然的,塞穆尔。”安德烈笑道,“只是总有一些愚蠢的人认不清现实。”
“我最近听说,居然有人质疑父王关于人鱼的伟大决策,认为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他和先辈们的不明智而导致的,甚至还在地下形成了对抗组织……”
一股alpha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散发开来,火热燃烧着,那是安德烈的信息素——焰火。
塞穆尔拧了拧眉——因为身体大量的吸入了奥托的信息素致使他对其他alpha信息素产生了生理性排斥,此时感觉身上的皮肤都在被炎炎地灼烧。
安德烈在怀疑他,塞穆尔想。
“殿下。”塞穆尔半跪在安德烈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吾等是您最忠实的部下,将会取下那愚昧之人的首级以献上。”
C8.给我你的信息素
“嗬!”塞穆尔用力地握住一侧的木制栏杆,木刺划破了手心也没有闲暇在意。
安德烈只不过释放出了一点警告信息素,就能影响他到如此地步。
塞穆尔大口喘息着,那股皮肤的灼痛感仿佛还残留在身体表面上,要将他吞噬殆尽。
生育囊正在急速发育中……塞穆尔想,因为频繁吸收奥托的信息素,生育囊正欣欣向荣地起死回生。
这个时间段他对其他alpha信息素将排斥到极点,反应也大。
更何况安德烈的信息素全然警告,并不友善。
内脏仿佛搅在了一起,小腹抽痛着像是有刀片在里头快速的绞着,全都着诉说着一个念头——安抚,他需要安抚。
生育囊受到了威胁,他需要奥托。
塞穆尔伏在马背上,不断的颠簸让他不由得吐出一口污物,抓着缰绳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腿一夹马腹,喃喃着,“快…快…”
从未这样渴望过那股腥咸潮湿的海水。
以往鼻腔充盈的、将要溺死的不适感,此刻却变成了欲求不满,塞穆尔痛的要命,在看到哈里庄园时几乎是滚下了马背,跌跌撞撞走向那水牢。
奥托刚从池水中探出身来就看见一身狼狈的塞穆尔。
他看着实在不算好,一身骑装溅满了泥点子,流下的冷汗粘连着额的碎发,唇色惨白。
薰衣草的气息若有若无释放着,可除此之外,敏捷的奥托却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气味。
那是燃烧时的味道,昭示着火。
火与水,旗鼓相当,自古敌对,这几乎是赤裸裸地挑衅。
奥托再厌恶身为人类的塞穆尔,他身上也那么多次地留下过自己的信息素,而对于alpha来说,只要留过信息素,那就是自己的所有物!
火焰信息素已经残留的极为稀少了,却仍在奥托的主观因素下不断放大,愤怒几乎快要让奥托失去理智,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话,“你身上…是谁留下的臭味!”
“哈…”可塞穆尔却并没有回答,这个平日里极其冷淡的alpha,却像是迷失了路的幼鸟,步伐不稳地扑向了奥托。
那是一片薰衣草的花田。
塞穆尔快要被疼痛折磨的失去理智,他当下的念头唯有大量地求得那海水,挺直而精巧的鼻尖凑到了奥托的脸颊侧,亲昵的磨了磨。
而随即,塞穆尔的一个动作,却让奥托脑内绷紧的那根弦,“嗡”的一声断掉了。
塞穆尔在吻他。
也许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吻,那只是嘴唇浅浅的触碰,塞穆尔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啄着,被断断续续的海水信息素撩拨的不成样子,紫色眼眸宛若一汪秋水。
“给我……你的信息素。”他渗透出汗的手心搭在奥托身上,似乎带上了一点哭腔,“海水…海水…”
海水。
奥托抬手向塞穆尔的后颈,不由分说地将对方拉进自己怀里,舌尖在对方嘴唇上细致地描摹着,极尽温柔,却不乏占有。
温和的海浪冲刷在塞穆尔身上,带走了燎原的点点火星。
舌尖探入,柔软地,灵活地,安抚着孤独的灵魂。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个吻。
C9.老婆在叫哪个野a
塞穆尔攀在奥托宽阔的肩膀上,薰衣草信息素的浓度高到不正常的地步,把奥托刺激的满眼通红。
他察觉到不对,想要向后退,塞穆尔却锲而不舍地紧贴了上去,一不留神却“噗通”跌落在了水池里。
“噗哈——咳咳”塞穆尔呛了水,手上脱了力要向下沉去,被奥托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皱着眉看向脸色红到有些媚人的塞穆尔,“你怎么回事?”
塞穆尔轻微地发着抖,说不出话。
英俊的人鱼看着他,叹了口气,轻巧地在对方眼皮上亲了亲,聊以慰藉,“你不太对。”
“夏洛特,帮我……找夏洛特…”
奥托眸光一凛,看着怀里死死攥着他不放手的塞穆尔,几乎是冷笑起来,“喂,你真够可以的,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样子,嘴里却叫着另一个家伙的名字。”
一股名为占有欲的怒火在他胸腔内蓬勃燃烧起来。
他抬手捏住塞穆尔尖瘦的下巴,有如大海般蓝色的眼眸注视着他,说出来的话却尽是嘲弄,“怎么,那个家伙弱的都没法让你怀孕吗。”
“塞穆尔·哈里。”
塞穆尔只觉得他说的这话荒唐,却没有任何力气据理力争地反驳,修剪圆润的指甲内扣,抓着奥托的胸膛以示不满,“不…”
“请你…帮帮我吧。”而这句话几乎带上哭腔了。
奥托目光不错的盯着他一瞬,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将塞穆尔揽到自己怀中,跃到水池之外。
他注视着那扇大门——这扇大门内,是他和塞穆尔的交易,这一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里,将他和塞穆尔两道本该平行的人生轨迹交错。
奥托深吸一口气,动用了大量的信息素,鱼尾高高掀起朝向大门——怦!
大门巍然不动,这在奥托意料之中,这是极高强度的隔离门,全盛时期的他尚且还能破开,而如今,他只需要制造出动静。
越大越好。
水池中的水化作水剑射去,一批又一批稀里哗啦地落在门上,奥托不断发动信息素攻击,那几进破坏性的力量在门上砸出了几个深坑。
喯喯,咚咚。
高强度的攻击信息素让怀里的塞穆尔有些难受,奥托分出心神来为他设了一道隔离屏障,流水温柔地流淌着,却不遗余力隔绝了一切攻击,他在塞穆尔颈后的腺体上舔了舔,以做安抚。
不知道第几轮的攻击过后,门才变得薄下来,奥托喘着气,余下的力气只能使出最后一击,而此时———
终于,姗姗来迟的哈里亲卫兵总算来了。
骑士威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跟奥托融为一体的老大塞穆尔,还有因为发动太多次高强度攻击而精疲力尽的人鱼王子奥托。
水牢内余留的海水信息素风暴潮般袭来,威廉不堪重负,扶着墙,“哇”地一声吐出来。
奥托极为嫌弃地看向面前的人类alpha,似乎想到什么,表情极为不快——
“他说,他要找一个叫夏洛特的家伙。”
夏洛特那三个字被他念的尤其重。
C10.不能分开
塞穆尔被好生安放在鹅绒大床上,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显露出这样弱势的姿态。
夏洛特从包里抽出镇静剂,快准狠地刺入塞穆尔细瘦手腕上的青色血管。
随着药剂推入,难耐闷哼着的alpha才缓缓平静下来,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塞穆尔纤薄的眼皮颤动着,良久才慢慢地睁开。
夏洛特站在一侧,见他醒了又迅速地将一只针管插到他的颈侧,塞穆尔吃痛,开口时声音沙哑,“……这是什么?”
“抑制剂,你状态不太好。”夏洛特说,“有alpha用信息素挑衅你?”
塞穆尔点了点头,“为什么我的抵御力会变得这么差。”
“不是你的抵御力变差了,是因为你的生育囊快要恢复活性,正是敏感的时候,又受到刺激,会更加渴求奥托的信息素。”她在包里翻出一张纸,羽毛笔划掉了什么,“生育囊发育地比我想象中快,有个事项要提前了。”
塞穆尔疑惑地看向她。
只是她说的下一句话却宛如晴天霹雳———
“把那家伙从水牢里放出来吧,在你的房间里放个大水缸就行,你最好一直跟他待在一起,否则缺少奥托信息素的安抚,你会很难受。”
“你疯了。”塞穆尔喝道,“他是人鱼族的王子,极为危险的alpha,如果不是因为他受了重伤没法冲出水牢,我怎么可能控制住他还威逼利诱地跟他交易?”
“你居然还敢让我把他从水牢里放出来?这不是放虎归山?”
夏洛特合上了自己的包,听到了塞穆尔的控诉才停下向门外走的脚步,“那么你就跟他一起待在水牢里,总之你的身体目前需要大量的信息素。”
“你还有多少时间?不过就是几个月,怀孕初期也需要奥托的信息素安抚,来不及了,塞穆尔。”
“哦。”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应该不太记得了,但的确是那家伙不断撞门吸引人来才救了你的。”
塞穆尔一怔——记忆确实有些模糊,但他依稀还能记得奥托抱着他不断地攻击那道极高强度的防护门,甚至还给他设置了一道保护屏障。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指尖蜷了蜷,抑制剂顺着血液流淌到全身各处,平复了那种强烈的欲望,但并不能完全的抹杀,对海水信息素的渴求依然像钩子一样挑着他的心尖。
那是生理性的欲求不满。
夏洛特说的一点儿没错。
他抿了抿唇,突然想到了安德烈带着疑心的那一句“我看你不曾受伤也放下了心”,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做出了决定,叫来了副骑士团长乔治。
“向外放出消息,我在制服今年的人鱼祭品奥托时深受重伤,陷入长时间的昏迷,死生未卜。”
乔治是塞穆尔的心腹,不疑有他,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还有…”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大概之后的一个月我都会在水牢生活,你去准备一下,然后……”
腺体处奥托的亲吻似乎还历历在目。
“准备一条深海鱼,肥一点儿,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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