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肮脏交易
两年前。
林岁安收了雨伞,进了家夜总会。
他顾及不上半边被雨淋湿的身子,行色匆匆地抱着怀中的一堆画作,进了勤佑指定要自己去的那间包厢。
不久前,林岁安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急需要住院治疗。但他家境贫寒,这时也就才十几岁,连基本的挣钱能力都没有,自然掏不出这高昂的费用。
正当他的母亲想以自杀结束生命的时候,一位名为勤佑的慈善家通过资助渠道,找上了林岁安的门,说可以帮他。
勤佑一身西装革履,举止又谦逊有礼,林岁安盯着他斯文随和的模样,不由得放下了心中的警惕,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对方。
就这样,勤佑帮林岁安支付了母亲的医药费,并将他从大山里带走了。
但没想,这一走,会彻底地改变了他的一生。
林岁安爱画画,画的还不错,挺有艺术天分的,勤佑笑眯眯的说,要好好培养他。
今天,正好是林岁安的十八岁生日,勤佑递了一张vip包间门卡,让他去那里找人。
说那里有个金.主,想买下他的画。
这时的他,干净的像夜空中的天上月,还没尝试过被孽畜狠狠拽下泥潭的肮脏劲,自然也想不到勤佑嘴中的交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在那之前,林岁安知道自己会成为某人消磨时光,发泄欲望的工具,他一定不会踏进这是非之地。
林岁安站在外边,演练了好几遍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才深吸了好几口气,鼓起勇气刷了卡进门。
一阵浓郁的烟酒味,就这么迎面,重重地扑了过来,呛得人喉腔难受。
包厢里人影绰绰,纸醉金迷,几个身姿妖娆,面容精致的女人,围着一群身价不菲的富家子弟,在桌前乐此不疲,兴致昂扬的打着牌,说着些乱七八糟,不堪入耳的荤话。
光线昏暗,他面红耳赤,敛起细薄的眼皮,往里面瞅了一眼,这时正好也有人注意到了自己,将视线移了过来。
一个纨绔子弟挑着眉眼,笑着戏谑道:“看着还像个未成年,谁叫的,自己出来认?”
包间里的气氛明显不太对,林岁安只好先开了口。
他微微缩着身子,瘦削的骨架裹在一件白色的衬衫里,显得人很单薄,看着很好欺负。
避开那些热忱轻挑的目光后,林岁安才轻轻地嗡动了下嘴唇,“我来找时逾深,时先生。”
是叫这个名字,没错的。
勤佑为了避免他找错人,还特地让自己记了好几遍。
但在他说出那个名字后,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再像刚才一样热闹嘈杂。
“你找我有什么事?”
坐在角落的高大男人倚靠在沙发边,在将手中的底牌扔了出去后,才不缓不慢地开了口。
他声音听着很低沉,却沾染上了几分玩味。
在看到那张俊美却又冷漠的面孔后,林岁安莫名的有些局促不安,但想到勤佑的话,他还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一脸乖顺,“时先生,我是来亲自给你送画的。”
两人之间离得不是太近,但也不是太远。
时逾深面上没什么表情,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林岁安后,他对人说了句,“过来。”
他看着高高在上,眉眼冷峻,但却没有林岁安想象中那副颐指气使的轻蔑模样。
说话的时候,其实还挺温柔的。
林岁安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这人是勤佑介绍给他的,肯定也是个好人。
他往前走了两步过去,时逾深将手中的烟头往面前的烟灰缸里捻灭了,朝自己这里伸了手指。
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好闻的香水味,斜刺而来。
林岁安唇红齿白,笑的明媚,他以为时逾深伸手是要自己的画作时,便将怀中的一堆作品,全都送了上去。
手中的幅度戛然而止,时逾深眉头一蹙,看不出什么情绪。
时逾深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眼梢,漫不经心的问了报价,“你想要多少?”
林岁安笑的更加开心了,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喜悦,他恭恭敬敬的比了一个数,但也没敢要多。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将作品卖出去。
看着他天真无邪,但实则脑子好像不太灵光的模样,时逾深将手从那堆艺术品中抽了出来,抚摸上了林岁安柔软白皙的脸蛋,摩挲两下后轻轻地拍了拍,“我要的东西到了,晚点我会把钱打给你干爹。”
林岁安忽视两人之间暧昧不清的气息,也没听出他的话中之话,很乖的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等林岁安走后,时逾深将旁边那堆画,看都没看一眼,唰的下,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旁边的纨绔子弟早已看穿了一切,笑的胸腔震震,调侃道:“还是深哥最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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