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莺儿深深皱眉, 用三倍速看完闺蜜发来的几个舞台视频。心情跌宕起伏，久久难以平息，嫉妒和怒火几乎吞噬她。
论真实年纪, 其实黎莺儿要比黎鸢鸢大好几个月, 应该算她姐姐。
但黎莺儿读书比较晚, 又不愿意成为班里最‘老’的学生，便哭天喊地要求爸妈给她改出生年份。
从那时开始，黎莺儿对外只说改过的年龄，佯装年轻。
久而久之, 连自己都信了。
后来比她小几个月的黎鸢鸢进家门，懂事的叫姐姐, 还被黎莺儿大声斥骂一通。
黎莺儿非常讨厌黎鸢鸢，从看到她第一眼就讨厌。
因为她是黎盛和其他女人生下的野种，出身卑贱，就应该在淤泥里发烂发臭, 永远见不得光！
真实的黎鸢鸢非但没有发烂发臭, 还拥有许多黎莺儿梦寐以求的东西。
姣好的容貌, 优异的成绩, 惊才绝艳的天赋…
即便黎莺儿和好姐妹百般针对她, 欺凌她，也没能从黎鸢鸢身上摘下哪怕一丁点光芒。
黎莺儿清楚的记得, 那是升入高中的第一年。
爸爸大概吃错什么药, 非要把黎鸢鸢送到黎莺儿就读的学校。
黎莺儿不敢忤逆爸爸, 便偷摸摸在学校里搞小动作。散布黎鸢鸢是野种的流言, 把她关进最恐怖阴森的旧音乐教室等等…
即使用尽各种手段，依旧有几个男生被黎鸢鸢吸引，向她提出交往的请求。
其中, 好死不死包括黎莺儿一直暗恋的裴礼。
“贱人！贱人！”黎莺儿回想起裴礼对黎鸢鸢表白的场景，再次心痛到窒息，“什么都要抢我的，连当明星也是！”
她隔着玻璃屏幕，见黎鸢鸢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眼睛里险些冒出火。
近两年，黎莺儿注册微博、抖音、小红书等各个社交平台，频繁分享名媛的精致日常。盘算着积攒许多粉丝，然后顺势进入娱乐圈。
黎莺儿从小喜欢被关注，成为女明星是她最大的梦想。
为此，黎莺儿还未成年便开始研究化妆、时尚、做医美、买各种奢侈包包和珠宝。
钱哗啦哗啦往外流，当女明星的路却不太顺利。
黎莺儿家里虽然算富裕，也仅仅是富裕而已，没办法像真正的豪门那样大把大把砸钱砸资源。
她个人条件有限。
自认为长得还行，丢进娱乐圈，颜值勉强算中等偏下。
跳舞嫌累，唱歌跑调。曾经想学表演，连艺考都过不了。
屡败屡战的黎莺儿尝试曲线救国，从前几个月开始接触业内的导演制片，希望能得到当女主的机会。再不济，至少得演个女二号。
几个月下来，饭没少请，酒没少陪，那些个导演制片一个没松口。
笑话，拍剧那么烧钱，投资动辄大几千万甚至上亿。
假如黎莺儿要个丫鬟或者店小二之类的角色，制作组还能考虑一下。
张嘴就要求演女主，真是心比天高。
黎莺儿从小就是家里的公主，享受百般娇宠，傲慢任性，怎会甘愿演个卑贱的小丫鬟？
她死活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想进入娱乐圈那么难，黎鸢鸢轻易就能做到？
“气死我了！”黎莺儿越想越生气，拿出手机拨通妈妈的号码。
“喂，宝贝。”黎莺儿妈妈接通电话，问她有什么事情。
“妈！”黎莺儿声音悲愤，伴随着浓浓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一定要替我出气！”
**
八月即将结束，连续下了几天雨，原本燥热的天气变得凉爽许多。
室外环境终于从炼狱模式，切换到生存模式。
《Super idol》策划组临时调整行程，给妹妹们安排户外游泳团建，同时开启实时直播。
直播既能满足粉丝想看爱豆的愿望，又能给观众发福利，还能给全封闭的练习生，提供跟外界交流的平台，可谓是一举数得。
来到录制基地前，节目组给的‘必备物品清单’中，并没有包括泳衣。
录制基地离海边十万八千里。即便听说基地里有大游泳池，绝大多数妹妹连狗刨都不会，压根没带泳衣过来。
幸好妹妹们基本都有经纪人和助理，接到消息连夜送来可爱且安全的泳衣。既符合节目组‘禁止大尺度暴露’的标准，又能增加女性魅力。
纵观全场，唯一没有经纪人和助理的黎鸢鸢，对于即将到来的游泳团建淡定自若。
孩提时，乡里有条用来灌溉的小河，浅浅的河水清澈凉爽。每逢夏天，周围村子的小孩都会围到河边，游泳、抓鱼、打水仗。
黎鸢鸢原本有点怕水，害怕掉进河里，每次路过河边都要躲着走。
隔壁家性格恶劣的小哥哥，发现她的弱点，故意用玩具和零食哄她下水。不厌其烦教她如何踢水，如何浮在水面上，掉进河里怎样自救。
拜某位阮姓神烦熊孩子所赐，黎鸢鸢离开村子进入新学校，成为全校游泳冠军，还刷新了校记录。
农村小孩游泳从来不需要泳衣，弄湿衣服顺便撒点洗衣粉，还能帮大人省点事。
黎鸢鸢学员丝毫不慌，打算直接穿日常衣服游泳。
“鸢宝，你没有泳装吗？”薄菲抱着几套甜美泳装飞奔过来，雀跃地围着黎鸢鸢转悠，“我让公司的姐姐送来三套，粉色、绒黄、水蓝你喜欢哪个颜色？”
“都可以。”黎鸢鸢瞧瞧她怀里的泳衣，苦恼地拒绝，“但是S码的尺寸，我应该穿不上。”
“怎么会？你那么瘦！”薄菲捏捏她的细腰，拿起泳衣比划。
赫然发现——
确实穿不上。
泳衣的胸部太窄了。
“鸢宝…”薄菲压低视线，瞧瞧黎鸢鸢婀娜有致的丰盈曲线，又瞅瞅自己贫瘠的平原。
黎鸢鸢悠悠叹息，“我平常吃那么多，当然会胖。”
“你这叫胖吗？！”薄菲感受到侮辱，把泳衣捂在胸前，大声控诉，“腰比我细，胸比我大，你到底怎么长的？”
“你问我…”黎鸢鸢难以回答。
“不公平！”薄菲愤怒地斥责，“除非你给我摸摸，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黎鸢鸢沉默的跟她对视半分钟，然后慢吞吞张开怀抱，宛若献祭的圣女。
薄菲心底‘馋她身子’的渴望达到顶峰，干巴巴咽了下口水，试探着伸出罪恶的魔爪…
“鸢宝！”冯晨曦推门进来。
薄菲迅速缩回爪子，脸上写满心虚。
冯晨曦眯起眼睛，狐疑地审视她，“你刚才做什么呢？”
“她要…”黎鸢鸢刚准备回答。
“没、没做什么！”薄菲后知后觉羞耻心爆发，立刻捂住黎鸢鸢的嘴，赔着笑问，“曦曦，你叫鸢宝干嘛呀？”
冯晨曦：“哦，阮导师的助理让我送东西给她。”
说着，冯晨曦晃晃手里印有大品牌logo的纸袋。
纸袋里有个黑色礼盒，用丝绸缎带打了蝴蝶结，既昂贵又用心。
黎鸢鸢接过来，里面是一件款式大方的纯白泳装。连体裤式，印有知名设计师创作的线条图案。
作为泳衣来说，布料多得过分，全身上下挡得严严实实，却又恰到好处勾勒出轮廓。
最重要的事，这件泳衣刚好是黎鸢鸢的尺寸。
薄菲：“哇！这个牌子的衣服超级贵，而且逼格高，只借大明星。男神真好，我也想穿越回去跟他当邻居。”
“鸢宝，你身材真好。平常捂那么严实，一点都看不出来。”冯晨曦两眼直勾勾盯着试穿泳装的黎鸢鸢。
“对哦！”薄菲注意到盲点，“我每天跟你同吃同睡，都猜不准你的泳装尺寸，阮导师怎么知道？”
“啊？”黎鸢鸢产生同样的疑惑。
与此同时，阮星祺的公司里。
胡亚哲面对衣架上清一色的女款泳装，两边太阳穴突突跳动。
“老板。”胡亚哲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向阮星祺请示，“你买这么多泳装，只送一件，剩下的怎么处理？”
“随便吧。”阮星祺懒洋洋窝在沙发里打游戏，顺口说，“你想穿也行。”
“我穿哪件？”胡亚哲伸手从衣架上拿过一件只有三条线的泳装，厉声质问，“这种吗？”
“咦——”阮星祺脑补他穿上以后的效果，嫌弃地说，“太辣眼睛了，你穿上离我远点。”
胡亚哲血压激增，“你还知道辣眼睛？你买的时候怎么想的？你敢把这件给黎鸢鸢送过去吗？”
“那怎么行？要直播呢。”阮星祺正襟危坐，严肃地拒绝。
胡亚哲欣慰地想：老板竟然还残存一些理智。
想法刚冒出来，听阮星祺大大咧咧说，“等下次我跟她两个人私下游泳…”
“你可闭嘴吧！”胡亚哲把三线式泳衣扔进垃圾桶，指着阮星祺鼻尖痛骂，“收起你龌龊的想法，变态！”
胡亚哲默默决定，以后要看紧阮星祺。
免得他对十九岁少女这样那样，做点不当人的事，被警察叔叔抓起来。
午后清风徐徐，阳光不燥，《Super idol》户外游泳直播正式开始。
光鲜亮丽的美女们户外玩水，对老色批太有吸引力。
即使节目组反复强调，妹妹们绝对不穿比基尼，依旧挡不住广大观众的热情。
工作日的下午两点五十，工作人员进行直播间调试，实时观众已经多达几百万。大家热情的发送弹幕，导致直播平台差点崩溃。
程序员拼命维护抢修，才能保证直播顺利进行。苦逼的程序员摸摸秃头，感慨美色的力量真伟大。
三点整，户外游泳团建正式开始。
泳池边拉了一条红毯，各位美女依次展示泳池大秀。
弹幕疯狂呼唤她们的名字，有几个正片没有存在感的妹妹，靠着泳衣走秀怒刷存在感，让众位观众大饱眼福。
【鸢宝呢？快出来让老公看看！】
【信女愿意用十斤肉换鸢宝穿两件式泳衣，至少给我看看小蛮腰吧！】
【我要求比较低，只要鸢宝给看个腿就满足了。】
【啊啊啊啊鸢宝终于来啦！】
【呃…一点没露，还裹着浴巾，不愧是你。】
【鸢宝知道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妈妈很欣慰，这里老色批含量太高了。】
【黎鸢鸢这件泳衣真好看，种草了，有链接吗？】
【求链接＋1！】
黎鸢鸢压根没有走红毯的自觉，披着平常洗澡用的大浴巾，越过镜头径直走向提前过去的薄菲她们。
才走了几步，费思明拉住她胳膊，爽朗地说，“鸢宝你会游泳吗？不会我教你啊！”
“我会。”黎鸢鸢如实回答。
费思明立刻改变语气，弱小又软萌的求助，“鸢鸢姐可以教我游泳吗？我不会~”
还没等黎鸢鸢提出质疑，冯晨曦立刻冲过来抢人。
“费思明，放开我的鸢宝！”薄菲挽住黎鸢鸢的胳膊，挺起胸膛大声说，“鸢宝要教我游泳，我连狗刨都不会！”
冯晨曦揉揉眉心，“菲菲，这好像不是值得骄傲的事。”
“黎鸢鸢。”后几个出场的清荼也加入战场，手里拎着精致的小竹篮，里面有防晒霜和防晒喷雾，“你需要防晒霜吗？”
“谢谢，我涂过了。”黎鸢鸢打量清荼，发现她穿着露背泳衣，美背白皙，骨相优越。
难怪大家喜欢美女，确实赏心悦目。
“你的泳衣真好看。”黎鸢鸢礼貌地夸奖。
“助理帮我选的，其实我觉得有点露。”清荼脸微微泛红，小声请求道，“你能帮我后背涂防晒霜吗？我够不到。”
“好啊。”黎鸢鸢答应下来。
黎鸢鸢避开镜头细致的涂完防晒，还把自己的浴巾借给清荼，让她遮住大片肌肤。
“好羡慕。”费思明摸摸下巴，低头看自己水手服款的泳装，低声喃喃，“早知道，我也穿露背泳装了。”
“小队长！”何馨来得最晚。
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她才匆匆跑过来。连红毯都顾不得走，飞快奔向黎鸢鸢。
“我从食堂偷了冰棍，快趁热吃！”
“哈哈哈哈哈，冰棍怎么趁热吃？”
黎鸢鸢听到有冰棍，特别干脆地丢下清荼，去何馨那边瓜分零食。
沙雕的吃货氛围，强势压制美女泳装秀的旖旎。
直播间冲着美女湿身来的观众，倒也看得挺乐呵，热火朝天展开讨论。
【谁说黎鸢鸢人缘不好？！我差点相信了！】
【同宿舍也就算了，鸢宝和明崽有什么交集？明崽看起来很黏她啊。】
【不止明崽，清荼才最神奇吧】
【对对对，清荼以前在国外培训五六年，绝对是本届《Super idol》最正统的练习生。我以为她跟素人肯定没共同语言】
【笑死我了！清荼刚才出场的时候，一副要争宠的架势】
【啊！！！姐妹你好会比喻，我一直在想这副画面像什么，原来像宫斗啊】
【所以，鸢宝是那个周旋于三宫六院之间的渣男皇帝，那谁是皇后呢？】
活在弹幕里的网友们，正儿八经讨论到底谁是妃谁是嫔，谁又是统率三宫的皇后。
争论半天没有结果，话题成功被带歪，直到导师团登场，才稍微拉回来一些。
五位导师都穿着平常衣服，看起来不打算下水。
阮星祺的打扮格外简约，单穿一件白衬衫，整个人似乎年轻好几岁，仿佛大学里清爽干净的校草。
蔡琳多看两眼他的衣服，莫名觉得跟黎鸢鸢的泳衣有些搭。
巧合吧。
“各位学员，还有收看直播的观众们，中午好！”蔡琳拿起台本卡，熟练的主持。
等参加完《Super idol》，她应该可以直接转型，担任春晚主持人。
“今天是《Super idol》第一次户外团建，妹妹们都换上漂亮的泳衣，想必已经知道团建的主题。”
学员大声回答，“知道！”
“那我直接开始宣布规则。”蔡琳直接进入主题，“本次团建以班级为单位，总共有A、B、C、D四个班级，采用积分制。每场游戏第一名的小组，获得6积分。第二名3积分，第三名1积分，第四名没有积分。团建累积积分最高的班级，将得到神秘奖励。”
“哇~”学员们配合的表示期待。
蔡琳：“第一个游戏，乌龟冲冲冲。裴礼导师，请你为大家示范一下。”
“啊？”被cue到的裴礼不情不愿背上绿色龟壳，敷衍地摆摆手臂，“像这样，背着龟壳游泳，先到终点的小组获胜。”
“裴礼老师。”叶浓捂嘴憋笑，“你好适合这个龟壳，特别可爱，简直像天生的一样。”
裴礼脸色更加憋屈，又不能表现出‘开不起玩笑’的样子，咬咬牙感谢叶浓夸奖。
“裴礼导师背上乌龟壳，好像变可爱了。”
“导师，你乌龟壳半永久吧！”
在裴礼的气愤中，乌龟冲冲冲正式开始。
由于乌龟壳巨大又笨重，严重影响正常游泳速度。因此，每个组都派不擅长游泳的学员参加。
A班学员最少，只有11个人，代表每个人要参加至少一项游戏。
Lorry是个旱鸭子，下水还要带游泳圈。后面的游泳项目没办法发力，被安排参加乌龟冲冲冲。
她背上厚重的龟壳，看见水面上滑稽的倒影，心里疯狂问候提议搞团建的策划。
团建为什么要做游戏？
让她穿上泳衣，美美摆几个pose不就好了！
“Lorry快冲，至少超过第三名！”
“咱们是A班，不能垫底啊！”
“李、翠、妞你支棱起来！”
“嗯？”黎鸢鸢依稀听到陌生的名字，转过脸问旁边费思明，“这里有叫李翠妞的学员吗？”
“有呀！”费思明指着Lorry，愉快地回答，“她原名叫李翠妞，后来申请改名了，但大家一直用原名叫她。”
李翠妞…不…Lorry听到充满乡土气息的名字，脚底打滑，差点想钻进下水道，离开这个世界。
黎鸢鸢微妙的理解她参加选秀，必须用英文名的原因。
毕竟，不是每个人原名都像自己一样好听。
凭借Lorry学员优异的表现，A班在乌龟冲冲冲环节顺利拿到倒数第一，积分榜暂时垫底。
第二个游戏叫水上投球，费思明和另外三位学员参加。表现还算可以，拿到第二名。
A班排名从倒数第一，变成倒数第二，可喜可贺。
还剩两个项目，分别是水中找东西和游泳接力。
其他学员听说黎鸢鸢水性好，把两个任务都交给她。
‘水底寻物’游戏每班四个人参加。
道具组会把要找的东西丢进泳池里，参赛选手首先从老师那里，选择要找的东西，然后潜入水底寻找。
黎鸢鸢走向导师席，像往常那样等待别的选手抽卡，自己拿最后一张。
结果前面的清荼抽走最后一张卡，叶浓手里空空如也。
“诶？”叶浓左右找找，略带歉意的向她解释，“节目组好像少给一张卡，怎么办？”
负责准备道具的工作人员惊慌失措，急得团团转。
“没关系。”黎鸢鸢镇定地安慰大家，“重新出题吧，我找什么都行。”
道具组还没想好出什么题，阮星祺自觉的接过话。
“既然如此…”他摘下手上作为装饰的戒指，轻巧的抛进水中。
铂金戒映着阳光，在空中划过耀眼的抛物线，迅速沉入水底。
“你找那个。”阮星祺望着她的眼睛。
“阮导师，你给的目标太小了吧？”蔡琳觉得有些不妥。
其他练习生目标都是花瓶、板凳之类的大件。黎鸢鸢的目标那么小，搞得像是故意刁难。
阮星祺垂眸，有节奏的捏摘掉戒指的手指，语气轻慢，“我挺喜欢那枚戒指，请你务必找到。”
“好，稍等。”黎鸢鸢带上护目镜，跃入水中，像一条漂亮的美人鱼。
节目组安排了水下镜头，适时切换直播画面。
千万观众看到黎鸢鸢沉入水底，黑发随着波浪律动，随便一截就能做壁纸。
她大概记得阮星祺扔下来的位置，憋着一口气潜入游泳池最底部。
幸亏她水性好，加上游泳池不深。黎鸢鸢徘徊两圈，余光瞄到底部躺着会发光的银色东西，连忙伸手捞起来。
‘哗啦——’
水花溅到游泳池外，打湿阮星祺昂贵的裤子。
他没有躲，反而俯身向水里伸出手。
黎鸢鸢愣了片刻，握住他的手，借力爬出游泳池。
“我找到了。”由于肺部缺氧，黎鸢鸢有些脱力，坐到游泳池边大口喘息。
她抬起头，展开另一只紧攥的手，掌心里躺着阮星祺的戒指。
“找到了。”
“谢谢。”阮星祺没有接，反而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轻声提出请求，“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22. 第 22 章 你们还好吗？
【啊啊啊戴戒指了！！星缘是真的！！！都给我嗑！！！！】
【前面讨论的三宫六院弱爆了, 我们阮哥才是鸢宝的皇后！】
【强排！阮星祺绝对有正宫气场，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呃，CP粉低调点, 圈地自萌啊。直播间这么多唯粉姐姐, 等会儿吵起来怎么办？】
【唯粉姐姐？你是指上面那群为绝美爱情尖叫的女人吗？】
【……】
吃瓜群众定睛细看, 发现高呼‘星缘锁死’的用户，竟然绝大多数是阮星祺的唯粉。
唯粉如此大规模嗑CP，主要因为阮星祺平常太冷淡，像设定好指令的AI。
大家只能看到处事完美, 认真负责的好艺人，却感受不到本身的喜怒哀乐。
跟黎鸢鸢相遇, 阮巨星仿佛从云端回到人间，灵魂里最真实的一面逐渐显露。再加上，阮星祺公开承认黎鸢鸢是昔日的邻家小妹妹，四舍五入等于青梅竹马。
要知道, 这是阮星祺出道至今五年, 第一个公之于众的朋友。星期姐姐深爱阮星祺, 当然想帮他维系来之不易的友情。
还有许多星期姐姐爱屋及乌, 爬墙到黎鸢鸢那边瞅两眼, 发现大问题。
阮星祺的交友史和绯闻史都干干净净，拍戏从来不选爱情比重过大的剧本。他出演的角色, 十有八九钢铁直男孤寡一生。
纵观娱乐圈, 阮星祺比较‘猖狂’的CP, 只有最近刚刚崛起的星缘。
但黎鸢鸢不同。
小姑娘还没出道, 已经显现当海王的潜质。
节目中CP无数，稍微亲近的妹妹，全部被她纳入后宫, 连导师也不放过。
甚至节目之外，还有个暂时0互动的后宫编外人员，温十七。
温大小姐那天发完澄清博，并没有消停。隔三差五转发黎鸢鸢的公演舞台、追忆逝去的青春、或者‘一不小心’晒出给黎鸢鸢投票记录。
几次下来，大小姐彻底丢弃豪门千金的架子，微博从两天一条黎鸢鸢变成一天两条，逐步呈现刷屏的趋势。
据有点人脉的真瓜主透露，大小姐参与管理的17珠宝，决定投资《Super idol》，直接指名主导师和黎鸢鸢进行合作。
如果这都不算爱！
只可惜，大小姐那么爱，终究是异地恋。
鸢皇天天宠幸周围的小美人，却连话都没跟她说过。
温十七，惨。
搞事网友对大小姐深表同情和感动，破格提拔她，成为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
薄菲和冯晨曦成为贵妃，其他妹妹按照亲疏关系，封为各宫妃嫔。
阮星祺凭借一枚戒指，稳稳坐上皇后位置，共同达成鸢皇后宫的大和谐。
“哈哈哈哈哈！”叶浓录制之余，借用助理的平板看实时直播。
瞧见弹幕里网友热热闹闹分封三宫六院，她一个没忍住，笑得很大声。
“叶导师瞧见什么好玩的？让我也看看。”蔡琳被她笑声吸引，凑过去一起看直播间。
弹幕里正好飘过一条：你们随便争，阮皇后才是唯一正宫。
“噗呲——”受过专业训练的蔡琳，也没忍住笑出来。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旁边费思明发现两位导师背着大家，偷偷看着屏幕笑，火速蹦蹦哒哒冲过去凑热闹。
叶浓干脆把平板贡献出来，共享快乐。
学员们暂时停止嬉水和比赛，呼啦呼啦跑过来，脑袋挨着脑袋，挤成一团看直播间。
冯晨曦终于看清楚弹幕，迷之骄傲，“鸢宝的后宫嘛！我上次卧谈会就吐槽过了。”
费思明哭丧着脸，委屈兮兮抱怨，“我竟然只有嫔位，不公平！我要当皇后！”
薄菲凉凉提醒，“醒醒，当皇后要跟阮导师抢，你争得过吗？”
游离人群之外的阮星祺稳坐如山，还在低头摆弄黎鸢鸢亲手戴上的戒指。
费思明：好气啊，争宠失败了。
费思明：“皇贵妃是谁啊？她都不侍奉鸢皇左右，位分居然那么高！”
费思明天性爱闹爱玩爱起哄，迅速成为全场最入戏的人，连说话都变成宫斗风格。
风暴中心的鸢皇本鸢打算制止她们，听费思明语气雀跃又愉快，也就随她们去了。
脸皮薄的黎鸢鸢举目四望，望着层层叠叠的‘后宫佳丽’，局促又紧张的搓搓小手，欲言又止。
她正好面对镜头，现场贡献无数经典表情包。
[不安.jpg]
[公开处刑.jpg]
[换个星球生活.jpg]
“我说，这届网友真离谱。”始作俑者叶浓柳眉微蹙，半真半假抱怨，“凭什么只有阮导师能参与？我也很喜欢鸢鸢，我不够资格吗？”
“还有我。”蔡琳接过话，“我儿子看完节目，说我对鸢鸢偏心太明显，像亲女儿一样。”
网友万万没想到，弹幕里自嗨整活的分封，非但引起导师和学员的注意，甚至她们还配合一起折腾。
叶浓和蔡琳刚抱怨完，弹幕迅速给他们安排起来。
叶浓身为导师，有血脉优势。即使跟黎鸢鸢交集比较少，也得到贵妃的位置。而且协同阮皇后统率后宫，位同副后。
蔡琳就更厉害了！因为她是全场唯一结婚生子当妈妈的导师，平常对待黎鸢鸢，总带着母爱般的慈爱，因此被尊为皇太后。
蔡琳对自己身份很满意，连连点头，快乐的说，“我确实想要鸢鸢这么漂亮的女儿。”
黎鸢鸢耳朵已经红透了。
默默潜入水底，咕嘟咕嘟吐出一串泡泡。
谁能告诉她，为何参加个选秀节目，会收获一大堆美女后宫啊！
各种意义上槽点满满啊！
哦，至少皇后是个男性。
谢天谢地。
泳池另一边，Lorry和好姐妹彻底被忽视。
她第三次补好妆，痴痴望着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人。
“热闹都是他们的，”Lorry语调落寞，顾影自怜，“我们算什么呢？”
“按照设定的话，”小姐妹思索片刻，一本正经给出答案，“冷宫弃妃吧。”
“不对！”另一个熟悉宫斗的小姐妹纠正，“弃妃至少曾经当过妃，我们撑死是挤不上龙床的宫女。”
“……”Lorry顿时感觉自己更加凄惨了。
“停！比赛还没结束呢。”蔡琳接到工作人员提醒，打断妹妹们的闲暇时光，重新进入主持状态。
“接下来，进行最后一个环节，游泳比赛。”蔡琳拿起被水打湿的台本卡，读道，“之前排名靠后的队伍不要着急，你们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游泳比赛得到第一名的班级，有机会获得20积分！”
二十积分，比前面三轮拿到第一的分数加起来还多，确实称得上逆风翻盘。
“但是——”蔡琳开始转折，“想拿到20积分，有个前提条件，必须把双腿绑起来。”
“啊？”现场响起无数质疑的声音。
“绑起来还能游泳吗？”
“我连狗刨都不会，要是把腿绑起来，等会就要把荧幕初吻献出去了。”
“绑腿跟你的荧幕初吻有啥关系？”
“溺水后要做人工呼吸啊。”
“哈哈哈哈哈！”
会游泳的练习生，原本就少之又少。
再加上绑腿的限制条件，对她们更是难上加难。妹妹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愿意冒险挑战。
黎鸢鸢瞥了眼A班的积分排行。
由于Lorry选手第一轮的精彩表现，拖太多后腿。即使后面两轮，A班都拿到第二名，总排名距离第一依旧相差甚远。
黎鸢鸢大多数时候，对于名次没什么执念。但只要她决定去做的事，便会拼尽全力，对胜负格外执着。
“我可以。”黎鸢鸢举起手，找后勤姐姐要来绑腿的丝带。
“哇！鸢皇！”费思明还没出戏，以非常少女的姿势捧着脸，一脸崇拜凝望黎鸢鸢，“加油油，咱们班靠你了。”
“我来帮你。”清荼接过丝带，按照晚礼服的方式缠绕两圈，绑成漂亮的蝴蝶结。
后勤姐姐特意挑选红色丝带，缠到黎鸢鸢白皙的皮肤上，衬得她更加肤如凝脂。
尤其清荼绑的蝴蝶结又大又漂亮，仿佛黎鸢鸢变成等待拆开的礼物，惹得许多观众想起狗血小说的经典桥段。
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送给你什么的，好色哦。
岸边，阮星祺换了个坐姿。
双眼直勾勾盯着黎鸢鸢腿上的丝带，目光晦暗。
他拿出手机，打开跟经纪人的对话框。
还未开始打字，暗中观察的胡亚哲已经发来消息。
胡亚哲：收起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禽兽！
阮星祺：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胡亚哲：那你说。
阮星祺：你上午扔掉的那件泳衣，重新买件红色的回来。
胡亚哲：我撤回上面那条消息，你还是别说了。
阮星祺：……
“准备，开始！”游泳比赛开始，负责担任裁判的叶浓拿起口哨，吹响的同时按下秒表。
‘扑通——’
岸边几个学员跳入水中，溅起的水花，打湿几位老师的衣服。原本没有入水打算的叶浓，已经浑身湿透。
参赛选手的游泳水平参差不齐，有的从岸边跳入泳池中，有的直接抓住泳池旁边的扶手开始游。
相对来说，肯定是第二种比较安全。
黎鸢鸢小时候学过游泳，水性特别好。她后来就读私立学校，设置有游泳课，专业的游泳老师指导她入水和标准的游泳姿势。
黎鸢鸢从岸边起跳，身体在空中划过弧线。
入水轻盈灵巧，被绑住的双腿仿佛美人鱼的鱼尾，摆动着晕开一片又一片涟漪。
导播适时切换水下镜头，让观众更清楚欣赏学员的泳姿。黎鸢鸢即使被绑住双腿，泳姿也是标准的自由泳，速度甩开其它选手一大截。
游泳比赛全程400米，总共四个来回，对体力消耗巨大。
其它几个组都选择以接力的方式进行，但A班只有黎鸢鸢能绑腿，想要拿到20积分，必须她独自游完四个来回。
薄菲她们原本有些担心。非专业运动员游五十米都吃力，四百米会累死吧？
但黎鸢鸢入水以后，所有人都打消顾虑，屏息凝神欣赏她漂亮的泳姿。
赛程进行到四分之三，黎鸢鸢遥遥领先，超过排名第二的队伍整整一个单程。
“鸢宝好棒，鸢宝加油！”薄菲兴奋地跳起来大喊。
“哈？”旁边队友大声控诉，“报告导师，我们B班出了个叛徒，竟然给A班加油！”
薄菲才意识到，黎鸢鸢现在是她的对手。连忙捂住嘴巴，迅速滑跪。
“鸢宝你已经超神了！”费思明跪在岸边，亢奋的大声喊，“稳住稳住，你游的好快，你是海的女儿吗！”
专注游泳的黎鸢鸢听到她的比喻，游泳的动作诡异停顿几秒。
“鸢宝别管明崽，专心比赛。”清荼从后面拎起费思明，低声告诫，“你别讲段子逗她，万一鸢宝在水底下笑岔气怎么办？”
“啊？”费思明脸上写满无辜，“我只是想给鸢宝打气嘛。”
清荼：“你…”
“没关系。”黎鸢鸢趴在泳池边，被绑住的双腿找不到借力点，声音急促的说，“我游完了。”
叶浓按下第一次秒表，“恭喜黎鸢鸢以13分钟的好成绩拿到第一名！”
“天呐！鸢姐你超级强！”费思明自觉改口叫姐，伸手要把黎鸢鸢拉起来。
清荼把肩膀上的浴巾拧干，刚准备送过去。
旁边，有人抢先一步，用大大的浴巾把黎鸢鸢裹住。
“累吗？”阮星祺淡淡询问，语气里倒是没多少担心。
“还好。”黎鸢鸢如实回答，“我体力还可以。”
毕竟，乐队演出是个累人的工作。
没有良好的体力，很难唱完一整晚。
黎鸢鸢看起来瘦瘦小小，体力和耐力比大多数女孩强。
“哦。”阮星祺垂眸，静静盯着她看了十秒左右，慢条斯理开口，“十三分钟…”
黎鸢鸢裹紧浴巾，视线闪躲。
费思明不明所以，“十三分钟怎么啦？鸢宝游得很快！换成我，大概要游一整天！”
“我可能要游一辈子。”清荼有良好的自我认知能力。
阮星祺没有接话，视线依旧缠着黎鸢鸢。
黎鸢鸢躲不过去，只好乖乖的反省，“对，我知道我速度变慢了。”？？？
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同时冒出问号。
四百米游十三分钟，算慢吗？
那你快的时候多恐怖啊，下届奥运没你我不看！
还有，阮星祺为什么会知道黎鸢鸢的游泳速度？
黎鸢鸢飞快瞥了阮星祺一眼，真诚道歉，“对不起，辜负您以前的教导了。”
“没关系。”阮星祺难得表现出跃跃欲试的渴望，“我可以重新教。”
“不不不！”黎鸢鸢立刻摆手，身体回想起被阮星祺支配的恐惧，下意识想要退后。
她忘记双腿还绑着丝带，没办法分开。退后时重心挪到后面，整个人失去平衡。
身体虚晃两下，往游泳池里栽去。
“啊，小心！”清荼离得近，伸手要扶她。
可黎鸢鸢掌心的水还没有擦干，湿漉漉根本拉不住。
她感觉自己要掉下来，下意识闭上眼睛。
结果——
预想中的溺水感觉，并没有降临。
从天而降一双手，揽过她的腰，稳稳扶住黎鸢鸢。
她缓缓睁开眼睛，恍惚又回到生命中最无忧无虑那段时光。
阮星祺总是如此，平常想方设法捉弄她。
每次当黎鸢鸢遇到躲不开的危险，他又恰到好处出现。一次次把她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似乎有某种超能力。
“谢、谢谢。”黎鸢鸢怔愣几秒才回过神，仓皇的挣开阮星祺的怀抱，浑身血液几乎沸腾。
她身上的水，完全沾湿阮星祺的衣服，将薄薄的白衬衣彻底打湿。
白色衬衣遇水，会变成近乎半透明的状态，紧紧贴住皮肤。
摄影师很懂的将镜头切过去，对准阮星祺的胸腹，疯狂给特写。
健康的麦色皮肤，匀称的肌理，还有若隐若现的…
偌大的游泳池，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天气明明很凉爽，许多人心里却燃起燥热的火，久久难以平息。
“抱歉，弄脏你的衣服了。”黎鸢鸢绝望的盯着地面，恨不得刚才直接跳进水里。
这算什么？
借机占导师便宜，还让他被全世界看光光。
救命，好羞耻！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阮星祺低头瞅瞅半透明的衬衣，感觉确实有伤风化不守男德。
便从容的跟其他导师打个招呼，先行离开游泳池。
阮星祺离开后，大家进入莫名的兴奋状态，所有人都露出人间值得的表情。
黎鸢鸢：？？？
你们还好吗？
亢奋似乎会随着网线传染，屏幕前收看直播的观众也格外兴奋，感叹号刷满整个直播间。
【woc！！！黎鸢鸢你是我妈！】
【跟楼上撞妈了，总之谢谢鸢皇！】
【有生之年我竟然看到了阮哥的腹肌，我何德何能呜呜呜】
【洒家这辈子值了！有没有人录屏？我要用阮哥的腹肌做人形抱枕！】
【人形抱枕可以有！安排！！感谢鸢皇神助攻，我还以为一辈子看不到阮哥的腹肌呢！】
【姐妹们收敛点，别让大家觉得星期姐姐都是老色批（虽然我已经下单了人形抱枕】
【克制、克制…没有人觉得阮哥抱住鸢宝的那一下很苏吗？阮星祺你给我去演偶像剧】
【他也只有抱鸢宝苏，之前拍戏抱别的女演员，表现的就像个清心寡欲的和尚，气得导演差点用替身】
【听你这么说，我有点想嗑星缘了，谁来阻止我？】
【我已经入坑了，阻止不了你】
……
《Super idol》游泳团建活动，弥漫着诡异的兴奋，顺利落下帷幕。
#阮星祺腹肌#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迅速冲上热搜榜第一，后面还出现火红的‘爆’。
各个大V疯狂比手速，把阮星祺抱住即将落水的黎鸢鸢，结果被弄湿衣服的素材剪出来。
冲浪的网友们看到这个词条，立刻戳进来贡献热度。
果然，美色是第一生产力。
众所周知，阮星祺堪称业内最保守的男艺人。
跟其他没事就喜欢穿着老头衫，去健身房汗流浃背，拍两张肌肉照的男明星不同。
他出道至今，对外形象以禁欲为主。拍戏时最大的尺度，竟然只有受伤磨破衣服的造型。
阮星祺身材比例公认的完美，观众对他的身材自然好奇。
有业内人士透露，阮星祺先生的肌肉线条特别好看。惹得大家想一探究竟，却苦于没有机会。
幸亏黎鸢鸢一番神操作，终于满足广大群众日思夜想的夙愿。
网友们惊奇的发现，阮星祺不仅有腹肌，肌肤还透着淡淡的粉…
可恶，好羡慕他未来的女朋友！
阮星祺换上干净衣服，才看到冲上榜首的热搜。
面对弹幕和评论里的诸多虎狼之词，阮星祺沉默的拿出一件外套，决定以后在外面要加倍保护好自己。
“黎鸢鸢呢？”阮星祺走出更衣室，询问路过的员工。
“直播已经结束了，她应该在宿舍换衣服。”
“好，谢谢。”
男导师不适合进女学员的宿舍。
阮星祺委托其他学员给黎鸢鸢带个话，让她换好衣服过来找自己。
等待期间，他找了个离宿舍楼比较近的空地，正对园林区。
围栏外的站姐和代拍，发出过年般的欢呼，激动地举起手中的相机。
相机里，一辆看起来就知道价格昂贵的超跑由远及近，缓缓靠边停车。
代拍站姐们颇有怨言，苦恼它挡住了阮星祺的下半身。
看清楚从车里走下来的人，所有的抱怨瞬间一扫而空。
那位可是一出生就镀金镶钻、起点比别人终点还高、美貌与才华兼具的正统名媛，温十七！
温大小姐平常很少露面，能拍到真公主的机会少之又少。
而且真公主和大顶流同框，这是什么梦幻联动！
“等等，”人群中，有个站姐发现盲点，“如果按照后宫设定来看，阮哥是皇后，温十七是皇贵妃，他俩岂不是情敌关系。”
众人：哇哦~
更刺激了！
温十七走下车，摘掉墨镜。
目光斜睨，瞥向旁边的阮星祺，眼神意味深长。
“你好。”温十七主动伸出手，“大明星，幸会。”
“温小姐，你好。”阮星祺虚虚握住她的指尖，很快松开。
作为顶流，阮星祺出席国际国内大大小小的场合，见惯风浪。
论气势，永远不输。
温十七难得体会气场被压制的感觉，即便内心不甘愿，也必须承认阮星祺真有几分本事。
就很难搞。
前排吃瓜群众实时解说，“哇，皇后和皇贵妃暗潮汹涌，旗鼓相当啊！”
“相什么当呢？”素阡陌不给面子的拆台，“黎鸢鸢认识温十七吗？”
“……”
23. 第 23 章 麻了。
黎鸢鸢快速冲澡换衣服, 头发还没有彻底吹干，匆匆跑下宿舍楼。
刚出宿舍大门，她看到前方阮星祺和陌生的年轻女子交谈。
两个人离得很近, 还友好的握手。
黎鸢鸢脚步变慢, 眼底流露出几分茫然, 犹豫是否应该凑过去。
其实，黎鸢鸢刚出来，温十七的余光便注意到她。
按照之前设计好的流程，温十七应该大大方方叫出对方名字, 坦言‘我是过来找你的’。然后拿出工作状态，详谈合作推广的细节。
真实状况呢？
温十七短暂的失去语言功能, 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聪明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结果，还是阮星祺开口，把人叫过来。
“那个…”黎鸢鸢停在距离他俩约莫三米的位置, 拘谨又礼貌地说, “如果你们有事, 我就不打扰了。”
“没有！”温十七立刻否认, 下意识大声说, “我是过来找你的！”
“啊？”黎鸢鸢更加茫然，一脸无辜的凝视温十七, 终于感觉她有些眼熟。
哦！
前两天围栏外面的站姐！
原来她真的是自己的站姐吗？
当时, 黎鸢鸢朝外面招手, 发现对方躲起来, 还以为她讨厌自己呢。
那么问题来了。
按照规定，站姐不能进录制基地，温十七如何堂而皇之突破重重堡垒？
阮星祺看出她的疑惑, 主动帮忙引荐，“这位是17珠宝的首席设计师，温十七。”
“啊！”黎鸢鸢清楚17珠宝的国际分量，也多多少少知道即将合作的消息，慌忙向未来老板鞠躬，“温小姐你好，谢谢你跟我合作。”
“不客气。”温十七凭借与生俱来的公主气质，勉强撑住场子，优雅的递给黎鸢鸢一个眼神，“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合作的细节。”
“好。”黎鸢鸢刚答应，又想起匆忙下楼的原因，“可是，阮导师找我有事。”
“嗯？”温十七瞥了眼英俊却极度碍事的男人，不情不愿询问，“阮先生要一起来吗？”
“不用，谈合作请联系我的公司。”阮星祺拒绝，四平八稳的低声嘱咐，“温小姐那边比较重要，你先过去吧。”
黎鸢鸢点点头，“好的。”
目送两位不同风格的大美女渐行渐远，帅到令人发指的男人孤独停驻，身影落寞。
栏杆外，围观全程的站姐和代拍大呼精彩。
场上三个人，两两组合毫无违和感，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真刺激，狗血剧都不敢这么拍！
黎鸢鸢坐进温十七的车里，以为她要带自己去办公楼。
《Super idol》高层领导、导演、制片和各部门主任的办公室都在办公大楼。平常需要谈什么事，签什么合约，会把练习生叫到办公楼。
跑车经过办公楼，没有片刻停留，径直朝录制基地外面开。
门口两位保安大哥提前得到消息，不敢拦温小姐的车，顺利放她通过。
仅仅眨个眼的功夫，黎鸢鸢回过头，录制基地被远远甩到后面。
曾经以为是铜墙铁壁的牢笼，竟然那么轻易逃离。
“你还没吃饭吧？”温十七内心无比紧张，偷偷调整三分钟呼吸，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跟黎鸢鸢对话。
“嗯。”黎鸢鸢后知后觉有些欢喜，语调轻快许多，“我们不是要谈合作吗？”
“吃了饭再谈。”
黎鸢鸢识趣地说，“我都可以，你决定吧。”
把决定权交给温十七时，黎鸢鸢想当然以为，千金大小姐会带她去那种装修奢华、菜品昂贵、气氛严肃的星级餐厅。
她以前在黎家时，跟‘家人’去过好几次，每次都食不知味。
星级餐厅上菜非常慢，基本每道菜只有一口分量。一顿饭前前后后两三个小时，还要收10%以上的服务费。
黎鸢鸢稍微评价两句，便会被黎莺儿扣上‘山猪吃不惯米糠’的罪名，向黎盛告状说她没教养，惹来黎盛几句斥骂。
每次家宴，往往会演变成‘只有黎鸢鸢受伤的世界’，致使她对那些格调高的餐厅，很难产生好感。
黎鸢鸢收起思绪，跑车已经重新停下。
车窗外一片嬉戏吵闹，有许多孩子肆意欢笑。
黎鸢鸢定睛细看，发现温十七竟然带她来到儿童乐园。
暑假即将结束，许多大孩子的小孩子蹦蹦跳跳，努力抓住假期的尾巴。
“咦？”黎鸢鸢诧异。
“怎么？”温十七拎着小巧的钻石包走下车，“是你说都可以的，儿童乐园不行吗？”
“行。”黎鸢鸢小声解释，“我有点意外。”
“这里的食物很好吃，我带你去。”温十七拿出黑金年卡，熟门熟路带她进入园区，边走边说，“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工作特别忙，没有时间陪我玩。每当我哭闹的时候，家里阿姨就会带我来儿童乐园，看看别人的爸爸妈妈陪孩子玩。”
黎鸢鸢问，“有效果吗？”
“没有！”温十七克制的翻了个白眼，“他们有毒！”
“我猜也是。”
“不过呢，来儿童乐园能吃到平常不让吃的垃圾食品，我还挺喜欢这里的。”温十七带她走进最大的综合餐厅，询问黎鸢鸢的口味以后，点了牛排和蛋包饭套餐。
她俩选择适合谈话的安静小包厢，等餐期间，温十七又跟黎鸢鸢说了许多话。
温十七从小养尊处优，造就她多少有些公主病的麻烦性格，平常死要面子。
但只要突破那道防线，便会丢弃羞耻心逐渐放飞自我，展示天性。
一不留神展示太多，差点说漏暗藏多年的小秘密。
“真没想到你会参加选秀，你以前…”
“以前？”黎鸢鸢捕捉到关键词，不解的望着她。
“呃，那个…”温十七顾左右而言他，僵硬的转移话题，“那个，你想吃牛排还是蛋包饭？我推荐你尝尝蛋包饭，味道很好。”
黎鸢鸢听出她的尴尬，顺着温十七的话讨论食物，没有继续深究。
只是，黎鸢鸢心里的疑惑逐渐扩散。
从看到温十七第一眼，她便觉得对方有些面熟。
到底在哪见过呢？
**
距离《Super idol》第二场公演还有三天。
本以为时间最紧张的原创rap组，反而进度最快。
甚至提前开始整体彩排，争取将每个细节做到完美。
其它组学员偷摸摸刺探敌情，回去以后只剩下一句话：尽量别跟rap组打。
有许多练习生开始后悔，并且暗暗发誓。假如时光能够倒退，她肯定加入原创rap。
导师团看过她们表演，也纷纷拍手称赞，表扬rap基础最薄弱的黎鸢鸢进步巨大。
饶是如此，原创rap的组员训练时没有懈怠，反而加大训练强度。
主要因为小队长黎鸢鸢要求严格，而且每天给她们灌输‘毒奶有多可怕’和‘二战时期英法是如何被毒奶死的’。
有前方血淋淋的案例，差点飘起来的队员们重回地面，踏踏实实刻苦训练。
距离公演还有两天，参与录制的2000名现场观众，收拾行囊从全国各地出发。
之前录制一公，《Super idol》正片还未播出。大多数练习生没有吸粉的渠道，现场几乎都是导师粉。
如今，《Super idol》已经播出四期，完成第一次顺位发布。
初舞台暴风吸粉的某黎姓练习生，官方微博账号粉丝数已经达到惊人的200万，还是在她没有发表原创微博的情况下。
二公现场录制的票，首先面对学员的粉丝群体开放，以免出现导师粉控票的情况。
票务组为了平衡现场的票力，避免形成一家独大的状态，让每位观众填写问卷，尽量让每个妹妹的粉丝都能来到现场。
即便如此，由于名额比较多，人气学员和排名靠后的学员，到场粉丝数依旧差距颇大。
第二场公演当天，会馆外飘起为练习生们加油的旗帜、广告牌、土味横幅等等。
连路过的车和附近商场的大屏，也有对练习生公演顺利的祝福。
第一次公演也有场外应援。那时出现频率最高的是Lorry、费思明和清荼，方圆五百米查无此鸢。
到了二公，举办公演的会馆外，弧形环绕大屏幕循环播放两段视频。
第一段是节目组准备的应援群像，每位进入二公的学员都有镜头。
第二段则是黎鸢鸢的个人应援，时长比群像还要长。
黎鸢鸢的美貌放大无数倍，舞台张力满满。中间还穿插小美人鱼入水的镜头，惹得路人都要驻足看完视频。
清晨六点，最早一批粉丝赶到会馆外。
二公录制将于下午两点开始，开场前半个小时，会馆才开始正式检票。
而粉丝来这么早，主要为了找同担小姐妹，顺便领点应援物。
参加线下的粉丝热情很高，想要趁机多结交几个有共同语言的姐妹。
有些心灵手巧、并且点满各种技能的产出太太，会制作手幅、徽章、小卡等周边，发给跟自己喜欢同一个妹妹的朋友。
还有各家站姐，也会把自己好看的图做成周边，在会馆外免费播放。
黎鸢鸢的粉丝昨天就接到自家站姐发的通知，早早揭棺而起，冲过来抢周边。
看到会馆外屏的应援视频，鸢宝的老公团又惊喜又惊讶。
“哇哦！这块屏是哪个大佬买的？献上我的膝盖！”
“我老婆怼脸太好看了，啊啊啊还有泳装！小美人鱼永远的神！”
“如果我没记错，上次Lorry和明崽家都盯上这块外屏。会馆负责人说外屏被节目组承包了，不卖。”
“难道这是节目组给鸢宝还准备的应援视频？怎么可能！”
——还真有可能。
《Super idol》高层连夜调整好视频效果，顶着秃瓢脑袋，冒着凌晨三点的冷风，高举手机颤巍巍拍摄视频效果。
拍完整体和局部效果之后，还要一式两份发给胡亚哲和温十七的助理。
但凡两位赞助大佬有一丁点不满意，整个会馆的灯光组就要重新调整，给黎鸢鸢最好的排面。
领导抬起倔强的光头，仰望防爆对象放大的盛世美颜，脸上写满沧桑。
麻了。
“管它是谁买的呢！反正鸢宝好看就完事。”
“说起来，与你姐什么时候来？我馋她的周边很久了。”
“与你姐是谁？”
“还有谁？咱家最大的站姐，与你有鸢啊！”
与你有鸢作为黎鸢鸢的第一位站姐，拍照设备高级，成片可以直接拿去当杂志封面。
而且与你有鸢的出现，间接为黎鸢鸢澄清学历问题，还给她加上学霸光环。新入坑的黎鸢鸢粉丝，都对这位站姐好感度非常高。
听说她要发周边，集体发出‘妈咪我要’的嚎叫。
通常来说，站姐准备的周边数量有限，全靠手速。
黎鸢鸢的粉丝随正主，人均白嫖专家。害怕被别人抢占先机，早早过来蹲守。
时间刚过八点，会馆外已经有四五百粉丝，惹得其他家惊呼：黎鸢鸢家这是来了多少啊？
参加过第一次公演的观众傻眼。
要知道，一公的时候，黎鸢鸢现场一个粉丝都没有！
八点半，突然冒出许多儿女的与你有鸢终于姗姗来迟。
她带的东西多，干脆租了辆应援车。应援车由货车改造而成，车厢侧面安装电子屏和大喇叭。喇叭连着扩音器，循环播放自创的应援文案。
“走一走，瞧一瞧，我家鸢宝真漂亮。”
“转一转，看一看，老婆女儿秒切换。”
“投一投，赞一赞，入坑不要等明天。”
“……”
原本想围过去的小粉丝，脚步突然变得沉重。
姐，您拍的照片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原来本人是这种清新脱俗的画风吗？
“鸢宝！”
接送学员的大巴车驶向会馆，薄菲听到黎鸢鸢的洗脑应援词，扒拉着玻璃努力朝外面看。
“那是你家粉丝吧？好好玩！”
“嗯？”黎鸢鸢透过玻璃看向外面，没看到疑似自家粉丝的生物。
“那边那边，你把耳机摘掉啦！”薄菲催促她拿掉耳机，伸手指向人群最密集的区域，“瞧，人最多的地方就是！”
黎鸢鸢半信半疑摘掉耳机，清楚听到应援车的大广播：
“黎鸢鸢！要么C位出道！要么来我怀抱！”
“鸢宝嫁给我——！”
“……”黎鸢鸢陷入两难的选择，一时竟不知道哪个选择比较糟糕。
“她们是我的粉丝吗？”黎鸢鸢提出灵魂质问。
“当然。”冯晨曦信誓旦旦打包票，“我听选管阿姨说，你的粉丝没选好应援色和粉丝名，所以自称是黎鸢鸢的老公团。虽然女粉很多，但人人都想娶你。”
“……”黎鸢鸢再次沉默。
“鸢宝~好有人气哦~”薄菲用胳膊肘怼她，捏起拳头假装话筒，眉飞色舞的采访，“提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言？”
黎鸢鸢：“重婚是犯法的。”
薄菲：“还有呢？”
“我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希望喜欢我的朋友们克制自己，不要犯罪。”黎鸢鸢一本正经提醒。
“哈哈哈哈哈！”大巴车里充斥欢乐的笑声。
前排Lorry脸转向窗外，笑不出来。
犹记上次公演，自家粉丝数量断层碾压。
短短一个月而已，怎么突然就变天了？
Lorry眼皮抽动两下，产生不好的预感。
搭载学员的大巴车绕过众多粉丝，驶向会馆后方，让打扮好的练习生从员工通道进入会馆，进行最后的舞台调整。
会馆隔音并不好，即便呆在休息室，也能隐约听到应援车的声音。
ID为与你有鸢的站姐素阡陌，暂时关闭洗脑循环的应援喊麦。将喇叭切换成实时广播模式，连接话筒。
素阡陌戴着黑色遮阳帽和口罩，裹得比明星还严密，偶像包袱三吨重。
她拿起话筒，蹲在车厢边用‘全场三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语气喊，“大家排好队，我准备了五千份应援礼包，人人有份。”
“哇~”黎鸢鸢家粉丝欢呼。
“其他妹妹的粉丝也可以领。”素阡陌继续说，“应援礼包除了鸢宝的应援物，还有奶茶和降温贴。只要你们拿到应援包，在不冲突的情况下，给鸢宝投一下现场票就好。”
素阡陌说完，先向大家展示应援包。
装应援物的礼盒，印着与你有鸢的logo和黎鸢鸢手绘人设图，里面除了手幅、徽章、应援棒，还有小鸟花纹的手链。
手链做工精致且漂亮，不比饰品店卖的差，每根都刻有站姐logo和黎鸢鸢的缩写。
奶茶和降温贴也是原创包装，处处带着黎鸢鸢的痕迹，可谓是对她宠到家了。
“姐，你做这么多应援很贵吧？”前排小粉丝接过应援物，心疼站姐的钱包。
“还好。”素阡陌麻木地说，“我老板唯独不缺钱。”
小粉丝：羡慕，我也想成为不缺钱的富婆。
黎鸢鸢家给的应援礼包实在太有诚意，而且不限制粉籍，其它妹妹的粉丝也过来排队领礼包。
小散粉原本不太明白。
那些粉丝又不是为黎鸢鸢而来，说不定还在网上骂过鸢宝，为什么要让他们占便宜？
直到入场以后，大家悟了。
与你有鸢发给大家的应援棒，竟然是中控模式，一旦打开无法关闭。无控制信号时，可以自由切换颜色。
但黎鸢鸢上场时，全场都会变成她的应援色，场面如同个人演唱会。
其他妹妹的粉丝拿人手短，只好配合的为黎鸢鸢打Call，气氛直接拉满。
黎鸢鸢抽签运气一如既往的糟糕，抽中全场第一个。
蔡琳导师报出表演队伍，观众热情立刻攀升到顶点。
台下震耳欲聋尖叫，疯狂呼唤黎鸢鸢的名字。
温十七和素阡陌坐在最前排，摆弄应援棒的中央控制系统。
温十七：“黎鸢鸢的应援色号是哪个？”
累到半死的素阡陌直喘粗气，“什么色号？你以为买口红啊！黎鸢鸢没有官方应援色，你随便挑个适合她的。”
“那就…”
黎鸢鸢带领队员们来到舞台，看见这个场面，腿差点吓软。
观众席没有开灯，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鸟儿形状的应援棒，发出柔和的、接近天空和大海的青色的光芒。
天青色光芒映亮一张张笑脸，他们热切的凝视黎鸢鸢，发自内心的欢喜。
自从离开长大的小小村落，黎鸢鸢再也没感受过‘被需要’和‘被期待’的感觉。
突然有这么多人为她而来，对她充满热切的期盼。
刹那间，黎鸢鸢体会到灵魂震颤的感觉，虚幻又美好。
“鸢鸢人气很高呢。”蔡琳耐着性子，等现场的欢呼消停些许，才接过话说，“来，跟你的观众打个招呼吧。”
“各位好，我是原创rap组的一号学员黎鸢鸢。”黎鸢鸢朝他们深深鞠躬，眼睛盯着地面，有些不太敢看台下，“我没有想到…总之，谢谢。”
“黎鸢鸢反应好冷淡，她家粉丝会幻灭吧？”隔壁观众偷偷吐槽。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失算了。
黎鸢鸢粉丝非但没有幻灭，还比之前更加热情。
“啊啊啊！鸢宝好漂亮！”
“我的老婆超级酷，我就喜欢她高冷的样子，老婆踩我！”
“黎鸢鸢嫁给我！嫁、给、我——！”
“不行。”黎鸢鸢干脆的拒绝求婚。
被拒绝的大嗓门女生非但没有气馁，脸上还泛起诡异的红晕，“没关系！我单方面宣布你是我老婆！”
黎鸢鸢：？？？
你们真是不讲道理。
原创rap组沾了黎鸢鸢的光，每个人都得到不小的欢呼声。
蔡琳担心放任她们继续互动，底下的观众会尖叫到下辈子，连忙让黎鸢鸢和组员开始表演。
黎鸢鸢：“我们这次原创rap的歌名叫《堕》，希望大家喜欢。”
说完，几位队员走到各自的位置，现场音响老师播放音乐。
她们出场时，装扮非常统一，每个人都穿黑色外套，仿佛黎鸢鸢cosplay大会。
演出正式开始，刘小蕊踩着猫步走到舞台正中，缓缓脱掉外套。
藏在底下的，是一件破破烂烂的乞丐装。
“先飞的笨鸟被折断羽翼，零落化为衬红花的绿叶。”
“人生来就有贵贱和高地，公主王座下，乞丐埋骨处。”
开场两句唱完，藏在阴影里的黎鸢鸢吟唱和声，听得现场观众满身鸡皮疙瘩乱掉。
他们没想到，rap还有这种风格。
徘徊淘汰边缘的姑娘们，用亲身经历，唱出选秀综艺乃至娱乐圈鲜血淋漓的现实。
“努力努力白努力，梦想坚持谁管你？”
“我命由天不由我，喜怒哀乐贪嗔痴。”
第二位队员唱完，暗处的黎鸢鸢终于走到光明里，声音里有过尽千帆的挣扎和麻木。
“就随波逐流。”
“就永远下堕。”
“就让我破碎…”
背景音乐安静了几秒。
再次响起时，换了音乐风格，果然是黎鸢鸢擅长的编曲方式。
舞台灯光全部打开，明亮的宛如黎鸢鸢的歌词——
“就脱胎换骨。”
中间穿插一段舒缓的吟唱，黎鸢鸢脱掉黑色披风，露出里面缀满羽毛的短裙。
舞台为她镀了层柔和的金光，看起来宛若天使降临，把原本堕入地狱的人们拉回来。
她哼唱的旋律没有歌词，却让每位听众脑补出自己的故事。感觉身体和心灵都受到洗涤，想要向她伸出手，接受神的救赎。
黎鸢鸢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落下浅浅的阴影，面容姣好圣洁。
跟刚才相比，仿佛真的脱胎换骨。
所以人都被她吸引，牢牢盯着黎鸢鸢的脸。
看她重新睁开眼眸，歌声里有清澈的笑意。
“我站在你对面，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全场震颤。
24. 第 24 章 逆袭
黎鸢鸢的出场宛若浴火重生的神明, 降临人间，向众生赐予力量和祝福。
得到神明垂爱的队友，重新燃起斗志, 向着初心的目标大步前行, 完美诠释本组主题——
逆袭
“好精彩！”
“原来还有不吵架的rap, 长见识了。”
“安可！安可！”
原创rap组表演结束，全场自发为姑娘们鼓掌。
现场黎鸢鸢粉丝感动又骄傲，内心的自豪感几乎满溢出来。
尤其是全网黑阶段入坑黎鸢鸢的朋友，抬起头看到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宝贝, 与有荣焉。
“老板？老板！”素阡陌用胳膊肘撞撞温十七，提醒她快点回神, “别发呆，你这次有投票权了。”
“哦哦！”温十七匆忙拿起投票器，左右摆弄，“这玩意儿怎么投啊？”
“开场前广播你果然没听吧？”素阡陌懒得教, 抢过她手里的投票器, 简单粗暴给黎鸢鸢每位组员都投了票。
二公规则跟上次类似, 分为整组最佳和个人最佳。
只有整组票数都高, 才能拿到小组第一。
“鸢鸢, ”蔡琳来到黎鸢鸢身旁，脸上的慈母笑藏不住, “替你们组拉拉票吧。”
“好的。”
本场没有大幅度舞蹈动作, 黎鸢鸢气息平稳, 语速轻快。
每组投票限时60秒, 她利用有限的时间，努力向观众安利同组小伙伴。
“我们组有资深rap何馨，开口定调的刘小蕊, 人美歌甜的周碧月…”
“希望大家投她们一票，我的队友很需要这个舞台。”
黎鸢鸢说完，深深朝台下鞠躬。
投票时间正好停止。
后台，几个跟黎鸢鸢关系好的女生干着急。
冯晨曦：“鸢宝没有给自己拉票，她连自己的号码都没说。”
“对啊！”薄菲急得跺脚，“虽然小组第一很重要，但个人第一加票更多呀。”
清荼：“而且她站C位，又是一公的票王，没拿到点赞王肯定会被嘲。”
薄菲捂住耳朵，“救命！我不敢听票数了！”
投票阶段结束。
等待工作人员统计期间，由导师团对选手的舞台表现进行点评。
“鸢鸢，”叶浓率先出声，问出大家最担忧的问题，“你没有给自己拉票，原因呢？”
“因为我是全组最不需要投票的人。”黎鸢鸢给出答案，“我从未想过要成为唱跳偶像，接触偶像行业以后，发现自己难以胜任。离开《Super idol》，会有其它舞台等着我，那里才是我的舒适圈。”
“提起舒适圈，我有话要说。”蔡琳顺着她俩对话往下讲，“二公选曲的时候，鸢鸢去rap组，所有人都觉得她跳出了自己的舒适圈。可是你今天的表现游刃有余，好像还在舒适圈里。”
黎鸢鸢：“谢谢蔡导师夸奖！”
蔡琳：“我想知道，你对于舒适圈是怎么定义的？”
“我…”黎鸢鸢一时半会说不上，陷入短暂的冷场。
阮星祺适时出声，轻描淡写替她解围，“黎鸢鸢学员的舒适圈有两种。一种只有她自己，所以很难跳出来。还有一种包罗万象，怎么跳都在舒适圈内。”
黎鸢鸢听完他的解读，竟然发出‘对哦’的赞同。
稀奇，阮星祺竟然比黎鸢鸢本人还了解黎鸢鸢。
叶浓接过话，“所以，唱跳偶像也在你的舒适圈内。你还没有真正的尝试，怎么知道自己无法胜任？”
“其实，那个…”黎鸢鸢舔了下唇。
她参赛之前，预想自己会一轮游，撑死第二轮。
淘汰以后继续回学校读书，兼职当主唱。
假如要体验唱跳偶像的工作，意味着原本规划好的人生，会重新改写。
黎鸢鸢是个随遇而安，惧怕改变的人。
她再次浅浅抿唇，无措的目光看向阮星祺。
“黎鸢鸢学员。”阮星祺对上她的视线，慢条斯理开口，“初舞台的时候，你已经学会不被恶意流言左右，做得很好。”
“谢谢阮导师。”黎鸢鸢听到他的声音，慌乱的情绪逐渐平复。
“今天我教给你另一个道理。”阮星祺看穿她的想法，沉声告诉她，“别被任何‘为你好’的善意绑架，你人生的选择权，永远在自己手里。”
“……我知道了。”黎鸢鸢扬起笑意，如释重负，“我会认真考虑自己的未来，谢谢所有对我有期待的人。”
“鸢宝加油！做自己！”
“老婆放心飞吧！你想出道，我送你C位登顶！你想回去唱乐队，我去你驻唱的酒吧通宵蹦迪。”
“气氛组已就位，通宵蹦迪算我一个。”
“呵呵，她们想什么呢？”素阡陌凉飕飕泼冷水，“鸢宝粉丝那么多，就算回去搞乐队，也有大舞台邀请，不可能继续留在酒吧驻唱。”
“啊？真的吗？”旁边温十七抬头，脸上写满失望。
素阡陌扫了她一眼，发现大小姐悄悄拿出手机，搜索<蹦迪入门级教程>、<新手如何装作经常去酒吧的样子>…
素阡陌：？？？
敢情你也想为她承包酒吧啊？
“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期待你的未来。”蔡琳笑盈盈给出祝福，监听耳机传来数据组的声音，第一组票数统计完毕。
蔡琳：“首先来公布你们组的平均票数，请看大屏幕。”
现场导演追求悬念感，将公布票数的环节，设定成滚动播报模式。
大屏幕中央出现四个方框，每个方框里，数字滚动速度飞快。从最后一位数开始，转速逐渐变慢。
“个位数是7。”何馨紧张的拉住队友的手。
刘小蕊睁大眼睛，屏息凝神，“十位数是9，只剩下百位了。”
何馨：“我上次的组只有四百，这次求个六百吧。”
姑娘们的心，随着数字起起伏伏，差点不会跳动了。
百位数的框框继续转动，倒是千位数先停止，定格于0。
毕竟公演算平均票，要每位队员都拿到一千以上的票数，几乎不太可能。
“6！6！6！”周碧月攥紧拳头，充满希望的祈求。
“来个7吧，有个7就能超越一公的最高票了。”
“开场观众打分比较保守，七百多票太难了。而且咱们组只有小队长有人气，唉…”
剩下几位组员内心有一丝期待，理智却告诉她们：别想太多。
从二公开始，现场观众基本带着粉籍，得票难度比一公更大。
即便如此…
眼睁睁看着数字划过6，进入新一圈轮回，又开始危险的1、2、3…
几个姑娘心脏骤停，差点哭出来。
黎鸢鸢握住何馨发凉的手，企图分给她一丝温暖。
“没问题的，你们都很优秀。”
她刚说完，百位数的框终于有停止的趋势，逐渐定格于‘7’。
“天呐！真的是7！”刘小蕊用力捂住嘴巴，控制不让自己叫的太大声。
何馨红了眼眶，正要转过身向观众道谢。
数字框又向上跳了一下，白色背景变成金色，显示最终票数。
879！
比一公的最佳小组，还要高出一百多票。
“呜…”原本情绪还算稳定的何馨，突然被戳到某个点。
她从淘汰边缘回到这个舞台，拼尽全力成为全场第一的小组。
成绩终于为她们证明：努力是有回报的。
“你别哭，你哭我也想哭…”
“呜呜呜，我们组太不容易了！”
几个开播至今，一直默默无闻当背景板，没有镜头、没有故事、甚至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妹妹，失控的抱头痛哭。
“注意表情管理，你们下台再哭。”黎鸢鸢企图安慰，发现根本安慰不过来。
只要拿出队长的魄力，先稳住大家情绪。
“嗯。”何馨红着眼睛，扁扁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其他几个妹妹排排站好，鼻尖通红，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蔡琳：“来公布个人票吧。请节目组速度快点，别耽误妹妹们哭。”
“哈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
原本伤感的气氛，瞬间被欢乐取代。
《堕》这首歌由她们作词，编曲，设计舞台。
整个舞台观赏度特别高，没有人拉胯失误。
几位妹妹的票数相差较小，每个人都有六七百票，放到一公能混个小组点赞王的程度。
黎鸢鸢即使没有为自己拉票，依旧得到第一。
后台的学员本来以为，这次没有阮星祺的星期姐姐帮投，也没有救场环节，黎鸢鸢的票数肯定有所下降。
票数公布，大屏幕上依旧是四位数，依旧17开头，比上次还多个几十票。
“诶？”黎鸢鸢自己也觉得意外，懵懵的向观众道谢。
为黎鸢鸢投票的观众端起奶茶覆着降温贴，挥挥应援棒，胳膊上的小鸟手链精致好看。
——没办法，鸢家站姐给的太多了。
“恭喜黎鸢鸢成为原创rap组的点赞王，请坐上属于你的王座。”蔡琳cue完流程，还多嘴补充道，“你今天应该要坐很久。”
黎鸢鸢：……
时也，命也。
点赞王的位置，摆放于舞台侧面，导师席的另一边。
黎鸢鸢认命的走向王座，□□冰喷了一脸，还喷掉裙子上几根鸟毛。
她狼狈的弯腰，捡起鸟毛，发现王座的巧妙之处。
由于观众席没有开灯，选手站在明亮的舞台上，根本看不清台下观众的脸。
但侧台光线暗，而且斜斜朝向主舞台。
坐上去只要稍微倾斜视线，就可以看清楚观众。
她惊奇的发现，头顶带有‘鸢’字发箍，手拿黎鸢鸢横幅的观众，基本都是年轻貌美的漂亮姑娘。
就是她们，自称‘黎鸢鸢的老公团’，用喇叭大声喊：鸢宝嫁我。
怎会如此？
黎鸢鸢对自己的吸女粉体质，感到深深困惑。
“鸢宝~”前排妹子注意到黎鸢鸢的注视，激动的朝她花式比心。
黎鸢鸢出于礼貌，也给她们比了个心。
“啊啊啊！收到鸢宝的心心啦！”
“她跟我比心，她肯定喜欢我。”
“鸢宝你蹲那儿干吗？”
黎鸢鸢抬手，展示刚刚捡起的羽毛。
底下观众看见，突然像嗑药似的，激动的大喊，“我要！给我！”
“给我一根！”
“我也要！”
“你们确定吗？这些都是假羽毛。”黎鸢鸢无法理解她们的迷惑行为，配合的把羽毛递过去。
前排正中央，一直密切注视黎鸢鸢的温十七，掐住素阡陌的胳膊。
“喂，我要那个！”
素阡陌：“离太远了，我怎么给你拿？”
“你想想办法呀！”
“你自己去找她要啊，你们不是认识了吗？”
温十七挪开视线，心虚的吹两下不响的口哨。
“脸皮那么薄，追什么星呢？”素阡陌拿她没办法，放下相机正准备想点办法。
侧后方的女生突然拍拍她肩膀，递来一根金色羽毛。
“与你姐，给！”女生小脸涨红，激动地说，“鸢宝送给我们的爱心贴身周边。”
见鬼的爱心贴身周边！
“多谢，救大命了！”素阡陌接过羽毛，恨不得当场跟她结拜。
黎鸢鸢把捡到的毛送给大家，又从衣服上拔下好几根，勉强应付热情的粉丝。
舞台正中，第二组登场。
本次公演采取单项pk的形式，rap大类只有两组，自动成为一组。Rap第二组看到前面的表现，差点直接弃权。
人家开场王炸，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怎么打？
结果可想而知，rap二组输的毫无悬念。
后来上场的声乐、舞蹈组，也没能撼动《堕》小组第一、黎鸢鸢全场点赞王的位置。
连平常总开黎鸢鸢黑贴的豆瓣专组，对她的公演舞台都好评一片。
【标题：二公Repo，鸢皇又登基了。】
没有去现场的粉丝，看到标题直接血压升高，靠主观臆想发表黑幕论。
比如‘阮星祺又给她拉票’，‘整组killing part都在她身上’，‘做票、肯定是做票！’等等。
恶意揣测刚发出来，便遭到线下观众的反驳。
【非鸢粉，她今天的舞台确实全场最佳。】
【黎鸢鸢的C位part其实没多少，她本人太亮眼了。】
【如果有人天生为舞台而生，那一定是黎鸢鸢！】
【黑子们别酸了，为啥不愿意承认我鸢优秀，现场粉丝多呢？】
【鸢宝的粉丝不要跟黑子吵架，快回来学蹦迪！】
【蹦迪蹦迪~我要为主唱大人跳一整晚~】
线上观众不理解‘蹦迪’是啥梗，众脸懵逼的看着黎鸢鸢粉丝愉快的组织教学活动，集体学习蹦迪技巧。
其他家不明所以的粉丝，以为鸢家得到内部消息，类似‘《Super idol》要举办粉丝蹦迪活动’，或者‘投票验证码升级了，要通过蹦迪解锁’等等，于是也跟着学习蹦迪。
节目组进行舆情调查时，发现这个现象，表示非常懵逼。
原来《Super idol》是个蹦迪推广综艺吗？
公演录制结束，会场内外两个世界。
会场内，结束演出的妹妹们，胸口大石头终于落地，欢天喜地讨论接下来几天不用排练，应该找点什么乐子。
黎鸢鸢学员因为差点扒秃裙子的毛，遭到服装部老师的批评。
学员们的舞台服，全部是服装老师找品牌借来的，用完还要还回去。
表演时弄掉一两根毛问题不大，黎鸢鸢把裙摆上的羽毛拔的七七八八，还把毛全部弄丢，搞得服装组难以交差。
“对不起，这件衣服我会赔的。”黎鸢鸢认错态度良好。
“赔？你们练习生参加节目有几个钱。”服装老师双手环抱，无奈叹息，“我去跟品牌方道歉吧，你下次不许破坏服装了！”
“谢谢老师。”黎鸢鸢歉疚地说，“衣服是我弄坏的，要道歉也应该我去。”
“你不能去。”服装老师语气严厉，“你现在是学员，归我们管。等出道以后就是艺人，有自己的经纪团队，遇事不要自己出面，拿出明星的架子来。”
“哦…”黎鸢鸢听得似懂非懂，再次向服装老师道歉，乖乖站在旁边听服装老师打电话。
为黎鸢鸢提供赞助的品牌，原本就想跟她合作，没有计较衣服的事，还表示下次舞台会多寄两套毛毛衣服过来。
娱乐圈内的艺人，只要足够红，压根不用自己买衣服。对于品牌来说，明星相当于行走的招商位。
像阮星祺那种级别，光品牌送的衣服，就足够他一年四季每天换三套衣服不重样。
“解决了？”黎鸢鸢难以置信，赞助商竟然那么好说话。
她还以为，自己要贷款赔偿衣服呢。
“当然。你毕竟是人气学员，品牌至于为一件衣服针对你吗？”服装老师拍拍她肩膀，“从现在开始，对你的人气稍微有点自觉吧，姑娘。”
公演会馆外。
二公录制持续五个多小时，散场已是夕阳西下。
走出会馆的观众，心情久久难以平息，呼朋唤友分享感受，一起拍大合照。
黎鸢鸢的粉丝体验感最好。
爱豆本人足够争气，舞台可圈可点赢得满堂彩。她还拿到全场撑腰王，一直留在场上。
不像其他学员，表演结束就要下台。
近距离观看小偶像五个小时，本来就pick黎鸢鸢的粉丝彻底中蛊。意犹未尽的沐浴着夕阳，聚在会馆前面，兴奋地继续讨论自家宝贝。
黎鸢鸢不是流通货币，即使舞台表现再怎么优秀，有人喜欢自然有人讨厌。
她本来黑粉就多。即使当初泼过来的脏水，陆陆续续澄清了。依然有眼盲耳聋的人，不肯承认自己黑错对象，上蹿下跳像小丑似的攻击黎鸢鸢。
今天在场最恨黎鸢鸢的人，却不是那些比粉丝还长情的黑子。
而是坐在公演后排躲躲藏藏，一双眼睛含着愤恨和不甘，全程瞪视黎鸢鸢的黎家公主，黎莺儿。
二公录制刚结束，她仓皇的逃出会馆，躲进附近咖啡厅，拿出手机跟闺蜜抱怨。
黎莺儿：黎鸢鸢凭什么参加《Super idol》？她是爱豆吗？
闺蜜：你没看节目正片吗？她第一期就说过自己没参加过专业培训。
黎莺儿：那她怎么混进来的？
闺蜜：《Super idol》本质是培养、选拔爱豆的真人秀。更准确来说，算是成为爱豆的跳板。选秀综艺人气为王，其它都是虚的。
黎莺儿：真卑鄙！
闺蜜经常看选秀，搞不懂‘卑鄙’的点在哪儿，发过来三个问号。
黎莺儿没有再回复，端起服务员送来的咖啡，咖啡杯映出她愤怒到扭曲的脸。
真卑鄙！
凭什么她可以轻易成功。
黎莺儿气冲冲喝下一口咖啡，没加奶精和糖浆的咖啡又苦又烫，逼得她差点吐出来，模样出奇狼狈。
黎莺儿艰难的咽下咖啡，咕噜咕噜灌下好几杯冰水，惹来周围顾客打量的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周围顾客收起视线，侧前方摆弄电脑的技术宅男小声吐槽，“哪有美女？还没代码好看。”
黎莺儿愈发气闷，出奇愤怒，丢下没喝完的咖啡，径直离开咖啡厅。
出门好几米，店员气喘吁吁跑过来，提醒她还没买单。
店员眼神带着嫌弃，仿佛面对吃霸王餐的老赖。
黎莺儿尴尬的扫码付款，将今天遭遇的狼狈，全部归咎于黎鸢鸢。
回想黎鸢鸢站在舞台正中间，全场灯光都落在她身上，万众瞩目。
她离成为明星只有一步之遥，却表现的兴趣缺缺。观众和导师非但没有骂她‘不知好歹’，反而送上高度的赞美和期待。
凭什么？
从以前开始，黎鸢鸢什么事都能做到，也能轻易舍弃黎莺儿梦寐以求的东西。
高中时期，黎莺儿想得到父亲的重视，做梦都想考上A大，压兄长和野种一头。
结果她牺牲休息时间，找特级教师补课，勉勉强强考上普通一本。
黎鸢鸢成绩逆天，模考全省第一，竞赛拿到国奖。她却将录取分只有五百多，音乐专业全国第一的艺术学院，作为目标。
黎莺儿恶毒的想：黎鸢鸢目标那么低，高考肯定不如我。
结果，A大教授写来推荐信，保送黎鸢鸢进入A大。
“黎鸢鸢，你真卑鄙。每次都搞小手段抢走我想要的东西，贱人！”黎莺儿气得浑身颤抖，目眦欲裂，“等着瞧，我这次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完，黎莺儿拨通妈妈的电话，再次带着哭腔诉说委屈。
“宝贝，妈妈肯定会帮你的，放心吧。”黎夫人溺爱女儿，见不得女儿受半点委屈，尤其是被那个女人的孩子欺负。
她咬咬牙，翻出二十年前的旧账，决定把自家的丑事公布于众。
天色刚暗，网络流量黄金期，一篇报道出现在各大平台。
《黎鸢鸢小三之女》
25. 第 25 章 嗨！老婆！
《黎鸢鸢小三之女》这篇报道中, 媒体记者采访到某市著名企业家黎盛的太太，揭露黎鸢鸢的身世之谜。
采访中，黎太太眼角微红, 面带惨淡愁容, 一副欲语还休的可怜样, 向记者讲述黎鸢鸢的妈妈如何勾引自己丈夫，又如何生下野种，还想方设法让她登堂入室。
报道发出后，引起广泛讨论。
黎莺儿拍手叫好, 努力煽风点火。费劲工夫想让所有人知道，黎鸢鸢和她妈妈一样, 是个喜欢抢别人东西的讨厌鬼！
然而，令黎莺儿失望的是：除了少部分的黎鸢鸢死忠黑，没有多少网友把重点放到黎鸢鸢本人身上。
大家根据当事人的叙述，首先还原事情本身, 并得出结论：
按照黎太太的说法, 她丈夫才是最坏的人渣！
孕期出轨搞婚外情, 搞大别人肚子又不负责, 害得情人难产而死。
情人去世后, 渣男对私生女不闻不问，把亲女儿孤零零丢在外面七八年。
总结下来, 某市著名企业家黎盛出轨、抛妻、弃女, 渣男的事情让他做绝了。
属于死后下地狱, 地狱都嫌他晦气。
神通广大的网友迅速扒出黎盛的企业信息, 发现他主要经营食品加工行业。
于是，好心人把黎盛公司主要经营的产品列出来，方便大家避雷。
黎莺儿万万没想到, 自己一波操作猛如虎，结果非但没有阻断黎鸢鸢的出道路，倒害得亲爹损失惨重一夜垮台。
真乃绝世大孝女。
福尔摩斯·网友分析完黎盛的黎盛事迹，又通过黎盛的行动，反推黎鸢鸢成长轨迹。
自幼被母亲抛弃，母亲因为情伤郁郁寡欢，生下她不久便撒手人寰。
幼小的黎鸢鸢由乡下姥姥抚养，直到八岁才回到父亲身边。
从后妈的描述中能够判断出，她并不喜欢黎鸢鸢，甚至对她带着怨恨。
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黎鸢鸢在黎家的生活处境，应该比寄人篱下更糟糕。
刚满十八岁，黎家结束对她的抚养义务，便迫不及待把她赶出家门。
难怪她读大学期间，还要通过酒吧驻唱赚钱。
《Super idol》放出的宿舍日常片段，选管阿姨没收违禁品，只有黎鸢鸢没有备用手机，行李箱的衣服也少得可怜。
【我悟了！以后关于黎鸢鸢的新闻，必须带脑子看！】
【我以为她学那么多乐器，家里肯定不缺钱，还嘲她去酒吧打工就是做做样子。】
【呜呜呜呜…我的鸢宝好惨呜呜呜，妈妈会爱你一辈子的！】
【黎鸢鸢的老公粉一夜变妈】
【她惨不是活该吗？谁让她妈当小三？】
【出身又不是黎鸢鸢能选择的，而且她妈也不知道自己是三啊。】
【反正小三没得洗，黎鸢鸢小三之女！】
黎鸢鸢的粉丝对自家宝贝怜爱到达顶点，发现黑子这种时候还泼脏水，忍无可忍撸起袖子跟他们对线。
黎鸢鸢的性格，稍微多看两期节目的人都清楚。
音乐以外的事，她全部无所谓。
《Super idol》开播前到现在，黑子们朝她身上泼了太多脏水。隔段时间，就有新的谣言诞生。
从始至终，黎鸢鸢只有初舞台，用即兴rap回应过一次，后来再没有搭理过。
《Super idol》没收手机，消息并非完全闭塞。
她如果想回应，完全可以通过人气练习生的福利直播、日常采访、上下班路上的站姐互动，替自己澄清。
黎鸢鸢始终保持沉默，即便她现在人气超高，拥有许多热爱她、愿意为她指哪打哪的粉丝。
黎鸢鸢还是任由流言，把自己刺的千疮百孔。似乎伤口足够多，便感觉不到疼痛了。
所有人都以为，黎鸢鸢这次也会像以前那样冷处理。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回应了。
而且是公演结束的第二天清晨，舆论全部针对黎盛，并没有指向她的时候。
负责舆情管控的公关部工作人员，检测到报道，像往常那样向黎鸢鸢确认消息真实性。
黎鸢鸢得知此事，态度不如平常平静，连夜向领导申请直播。
按照规则，A班学员拥有跟粉丝直播互动的权利，每个月两次，每次最多三十分钟。
黎鸢鸢从初舞台开始，一直都呆在A班，却没有开过直播。
领导以为她终于开窍，学会宠粉之术，大手一挥批准直播。
工作日清晨八点，大多数人刚刚起床，各自上学上班。
黎鸢鸢学员直播开得仓促，节目组只来得及用她个人的空壳微博，随便分享个直播链接。
饶是如此，她直播间的人数，依旧比其他几位A班学员高出好几倍，直观体现人气的差距。
直播部的工作人员倒吸一口凉气。
还好没有事前通知，假如黎鸢鸢选个热门时间，提前进行通知，直播部同事有得忙了。
单凭为她而来的观众数量，黎鸢鸢如果没有C位出道，《Super idol》很难收场。
涌进直播间的观众，瞅瞅右上角的学员姓名，感觉像做梦似的。
宝宝，真的是我的宝宝吗？
天呐我的宝宝学会开直播了！
“大家好。”
黎鸢鸢来到主播位置，向观众打招呼。
她眼底泛青，声音略带沙哑。
弹幕里‘鸢宝的老公’们连忙催她喝水，问她是不是又生病了。
“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谢谢大家关心。”
老公团听见，又在弹幕里刷满‘好好休息’。
“嗯，会的。”黎鸢鸢声音比平常略低，听起来清冷疏离，宛若云巅凝结未落的初雪。
挺符合大家对黎鸢鸢的第一映像。
冷淡，疏离，难以亲近。
“我昨晚看到了一篇报道，一整晚都在思考，应该怎么说清楚这件事。”
她刚说个开头，观众便猜到她要说哪件事。
“我的母亲不是第三者。”
黎鸢鸢面对镜头，直接道出结论。
“我知道，阿姨拿出那么多证据，你们很难相信我。”黎鸢鸢垂下眼睫，语速很慢。
她自我封闭太久，不习惯赤.裸.裸把内里抛出来，展示给别人看。
她害怕被窥探。
浓密的眼睫轻颤两下，眼尾仿佛一团墨，融入水中。
大家真怕她下一秒哭出来，又怕她忍住不哭。
黎鸢鸢当真没有哭，她尽量提高声音，让观众能听清楚她的话。
“我妈妈跟我父亲，是在大学里认识的。他们是同专业的学生，然后恋爱了。”
“毕业那年，我妈妈打算出国深造。我父亲却以结婚的名义，请她留下。”
“我妈妈同意了，回到乡下姥姥家准备结婚。因为父亲当时没到法定年龄，所以他说再等两年。”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聚少离多。两年以后，父亲又找新的借口。只肯跟我妈妈在乡下办结婚酒席，却不肯领结婚证。”
“直到妈妈怀孕，父亲逼她打掉孩子，我妈妈才知道…”
黎鸢鸢停顿几秒，似乎哽咽了一下。
“他已经结婚了。”
黎鸢鸢重新抬眼，瞳眸清澈干净，一眼能看到眼底的脆弱。
“我妈妈不是第三者。”
黎太太明显是有备而来，提前准备好证据。拿出合法的结婚手续，还摆出时间线，证明她跟黎盛的结婚时间，比黎鸢鸢的出生时间早得多。
黎鸢鸢独身在外，手边什么都没有。只能用苍白的言语，请求大家相信自己。
她以前没有澄清过黑料，因为被叫了十几年野种。早已经千疮百孔，多来两刀也无所谓。
但妈妈不可以。
“请你们放过我妈妈。”黎鸢鸢语气诚恳，还透出些许卑微，“我不想她因为我，连死后的清誉都没有。”
黎鸢鸢诉说的过程里，努力保持冷静。
弹幕里的粉丝，已经因为她的模样，哭倒一大片。
【抱抱鸢宝，我们相信你！】
【鸢宝别难过啊，我们会努力保护你和阿姨的！】
【黑子们做个人吧，放过家人吧】
【都怪黎盛那个渣男，为什么骂鸢鸢和黎阿姨？】
黎鸢鸢看到‘黎阿姨’这个称呼，皱了下眉，立刻纠正道，“我妈妈姓鹿。”
观众立刻改口，手动将鹿阿姨跟姓黎一家划清界限。
“黎鸢鸢。”直播部的员工提醒，“你直播时间到了。”
“好。”黎鸢鸢摘下耳机。
好不容易看到宝贝直播的观众，非常舍不得她离开。
但黎鸢鸢今天的状态，也不适合继续做日常直播。大家只能充满留恋的跟黎鸢鸢告别，屏幕刷满了‘下次见’。
“如果你们想看我直播，我下次再申请。”黎鸢鸢感受到大家强烈的执念，委婉表态，“但是我没做过直播，也不太会说话，可能会很尴尬。”
【没关系！你直播发呆我都喜欢！】
【能看到鸢宝的脸我就满足了，哪怕你直播半个小时吃饭！】
【干脆直播睡觉吧~】
【不可以直播睡觉！妈妈不允许！】
【……鸢宝的妈粉队伍，竟然真的壮大了。】
黎鸢鸢感受到他们的爱意，心情稍微轻松许多。
结束直播，她顾不得吃早饭，匆匆跑进训练楼。
黎鸢鸢：“抱歉我迟到了，今天的录制几点开始？”
训练楼管理员翻翻登记表，“黎鸢鸢啊，你今天没有录制安排。”
“咦？”
“回宿舍休息吧，领导批假了。”
“批假？”她压根没有请假啊。
“对，快回去吧。”管理员摆摆手，催促道，“如果把你放进训练楼，领导该扣我工资了。”
黎鸢鸢缓缓打出几个问号。
回到宿舍楼，她先跟选管阿姨打招呼。
选管阿姨一副等待多时的架势，瞄到黎鸢鸢的身影，连忙招手让她进来。
“来，先把早饭吃了，再回去睡觉。”
选管阿姨拿出熟悉的木制食盒，里面是几道清淡助眠的药膳。
黎鸢鸢把原本想问的话，全部憋回去了。
选管阿姨：“他托我给你捎两句话，让你安心休息。至于其它事情，都会处理好的。”
“嗯。”黎鸢鸢捧起温热的粥碗，尝了一勺，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心底堆满的委屈，突然因为一口粥发酵膨胀。
眼角泛起淡淡的红，碗里溅起浅浅的涟漪。
“谢谢。”
“哭吧，孩子。”选管阿姨上了年纪，经历过世间冷暖，能理解她的感受。
轻轻摸摸黎鸢鸢的头发，哄着她说，“哭出来好受点，哭吧。”
**
坤城，黎氏食品集团总部召开紧急会议，主要针对近两天大量流失和退款的订单。
根据经销商的反馈，此次退货的主要原因是顾客大规模抵制。许多商超收到投诉信，要求下架黎氏食品集团的商品。
即使商超由于多方考虑，并没有下架商品。摆在货架上的食物却卖不出去，偶尔有人想要选购，便会有人过来科普黎盛的劣迹，从而打消顾客的购买意图。
黎氏集团的产品定价高，花费大量成本营销推广，主要客户集中在一二线大城市。
继续目前的处境，公司只能考虑下沉市场，赔本销售给消息滞后的偏远乡村。
长此以往，公司肯定血本无归。
正值壮年的董事长黎盛愁眉紧锁，面容凝重。
旁边的私人手机震动两下，屏幕出现‘妻子’两个字。
黎盛眉头皱得更深，瞪着屏幕好几秒，才勉为其难接通。
会议室其他人停下汇报，静等董事长打完电话。
黎盛烦躁的斥责声，响彻整个会议室。
“哭！你就知道哭！害我遭受那么大损失，你哭有什么用？”
“莺儿让你接受采访你就去？她从小脑子就笨，你当妈难道不清楚吗？”
“现在还能怎么办？公司有你爸的股份，先找他要钱过来，把资金链补上。要是资金链断裂，公司连这个月都撑不过去。”
黎太太听到要向娘家要钱，哭得更凄惨，又哭哭啼啼埋怨那个姓鹿的女人。
黎盛听得心烦，粗暴的训斥，“哭够没有？当年要不是你假怀孕逼我结婚，我哪会稀里糊涂跟你领证？”
“黎盛，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跟我结婚，明明是图我爸答应投资的三千万嫁妆！”黎太太索性撕破脸皮，跟他把旧账翻到底，“刚结婚那会儿，我问过你几次，你都说跟姓鹿的分手了。结果呢？你还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我面子往哪搁？”
“爱往哪搁往哪搁！无理取闹，懒得理你。”黎盛挂断电话，面对眼前的烂摊子，后知后觉懊恼。
倘若他当初没有半推半就跟妻子上床，也没有被三千万的投资诱惑。
现在，应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吧？
黎盛没想到，真正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
半小时后，黎盛和太太的通话录音广为流传。
通过对话，大家能轻易得出结论：黎盛现在的妻子，才是知三做三的那一个。
伴随着语音流出，几个营销号还拿出新的时间线，并找到鹿女士昔日的朋友和同学。
几位朋友和同学回忆，真相确实像黎鸢鸢说的那样。鹿女士跟黎盛大学时交往，发展到谈婚论嫁的阶段。
黎鸢鸢的妈妈是个优秀的人。漂亮，温柔，成绩好，追求她的男生非常多。其中，黎盛凭借好皮囊和花言巧语，死缠烂打抱得美人。
同班学生说，原本鹿女士已经申请到国外高等学府研究生的名额，并获得全额奖学金。黎盛知道跟她吵了好几次，甚至喝得醉醺醺要死要活，才终于留下鹿女士。
全校都以为，黎盛那么痴情，应该会把鹿女士娶回家好好宠爱。
谁知道，她最终还是落得红颜薄命的下场。
新闻报道反转以后，引发全网热议，众人纷纷谴责渣男黎盛和小三黎太太。
真正将热度推向最高的，是阮星祺的一条微博。
从未公开过私生活、仿佛出道前与世隔绝的顶流巨星，破天荒公布自己的童年照。
照片里，约莫三四岁的男孩子微微仰起脸，手里捧着漂亮的迎春花，献给春日暖阳里笑眯眯的漂亮美人。
美人沐浴着阳光，笑意清浅。左手接过阮星祺递来的花，右手轻轻抚摸微微隆起的腹部，浑身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阮星祺：鹿阿姨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温柔的长辈。
顶流微博关注度上亿，评论前排有热心网友科普事情经过，迅速将‘渣男黎盛’的名号传遍全国走向世界。
大家看到鹿阿姨的旧照，惊艳之余，更加痛恨一点人事不做的渣渣黎盛！
了解真相的路人，得知黎鸢鸢的存在，纷纷摸到她的微博底下安慰，顺便看到之前几个舞台的直拍。
啊！美女！
嗨！老婆！
凌晨四点，阮星祺房间里还亮着灯。
阳台门半掩，他静静靠着栏杆吹风，手中握着白天公开的童年旧照。
照片颜色略微泛黄，阳光下的鹿阿姨依旧鲜活动人，定格在最美的刹那。
时间过去将近二十年，阮星祺还记得她当时的笑容，也记得她当时的话。
“鹿阿姨！”三岁半的阮星祺采来迎春花，踮起脚尖递给隔壁家的漂亮阿姨，“奶奶说你肚子里有小妹妹，我要把花送给她。”
鹿阿姨换上好看的花裙子，每天都在等城里来的丈夫。
她接过阮星祺手里的花，笑眯眯抚摸男孩的头发，“星星真乖。万一阿姨肚子里没有小妹妹，怎么办？”
“那你肚子里有什么呀？”
“如果是小弟弟呢？”
阮星祺挎着脸，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失望，嘟嘟囔囔说，“那我就教他打架！”
“你不教小妹妹打架吗？”
“不！奶奶说，我要保护小妹妹。”阮星祺仰着小脸，用稚嫩的童音认认真真说，“奶奶说啦，只要我听话，小妹妹长大就会做我的新娘子！”
“没影的事儿，亏你说的有模有样。”鹿阿姨笑意更深，竟然答应下来，“好啊。”
后来，阮星祺时刻想，假如自己有超能力就好了。
将一切暂停在那个瞬间。
黎盛永远不会来，鹿阿姨满心欢喜等待孩子降临，陪伴她无忧无虑平安长大。
但他太弱小，什么都做不到。
“老板，你怎么还没睡？”胡亚哲来到阮星祺房间，发现他连睡衣都没换。
阮星祺：“不困。”
“明天一早还有工作，你熬夜没问题吗？”胡亚哲推开阳台门，瞄到他手里的照片，清清嗓子干巴巴开口，“那个，后续的舆论引导已经交给公关部了。”
“嗯。”
“事情肯定会处理好的，你…”胡亚哲挠挠头发，拿深沉高冷的阮星祺实在没辙。
——求求老板，你继续当个变态吧。
“啊呀，喝点酒吧！”胡亚哲从阳台里侧的迷你冰箱拿出度数最高的红酒，为阮星祺斟满。
阮星祺挑了下眉，“明天有通告。”
他酒量差得要命，第二天有通告的情况下，胡亚哲只允许他喝酒精度数个位数的果酒。
“你都这样了，还在乎什么通告？”胡亚哲把酒杯塞到他手里，强行干杯。
两杯酒下肚，阮星祺目光飘忽，醉了三分。
胡亚哲：“来吧，想说什么都行。”
“她会难过吧。”阮星祺终于蹦出来一句。
“难过是肯定的，但是这波操作对黎鸢鸢来说，利大于弊。”胡亚哲跟他分析，“你应该知道，塑造人设的三大要素，美强惨。黎鸢鸢够漂亮，也够强，但是她身上虐点不足。其他练习生都有训练七八年，梦想处处碰壁的故事线，她没有。本来参加节目被骂，算是个虐点。但她本人一直表现无所谓，虐点相当于废了。《Super idol》开播这么久，黎鸢鸢吸引的路人特别多，粉丝转化率却远远不够，就因为她不够惨。现在正好，虐点来了。”
胡亚哲长篇大论，讲事实摆道理，阮星祺却无动于衷。
“那些都无所谓。即使她没有粉丝，我也可以给她最大的舞台。”阮星祺抬头，眺望寥落的星辰，“我害怕她难过。”
“呃…”胡亚哲说的口干舌燥，咕嘟咕嘟灌了两口酒，才用‘豁出去’的口气问，“老板，你这算是，陷进去了？”
“什么陷进去？”阮星祺翻了他一眼，冷笑，“我从来没出来过。”
“认真的？”
“我告诉过你，”阮星祺慢吞吞重复，“她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胡亚哲心里大骂脏话，咬咬牙说，“你想清楚。万一黎鸢鸢要出道，至少两年不能谈恋爱。”
“我还在乎这两年？”
胡亚哲：“那你呢？你女友粉那么多，肯定会受到影响。”
“我知道，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阮星祺低头，酒杯映着弯弯的新月，清辉流淌。
——为什么变成星星？
——因为想让月亮看到我。
26. 第 26 章 打不过就加入呗。
黎鸢鸢短暂的休息了小半天, 下午便满血复活，重新回归拍摄。
身为合格的社畜，即使《Super idol》领导没有发半毛钱工资。工作期间休假, 依旧让她萌生出负罪感。
“鸢宝~我好想你~”薄菲远远跑过来, 张开双臂蹦蹦跳跳朝她扑过去, 抱住黎鸢鸢用力蹭蹭。
黎鸢鸢任由她蹭来蹭去，无奈地提醒，“我们昨天才见过面。”
“昨天公演嘛！你是全场票王，从开始就一直呆在舞台上, 我都没有机会跟你说话！”薄菲活像个迷恋偶像的痴汉，把脸埋进她肩颈, 夸张的嗅闻。
“好痒，你别闹啊…”黎鸢鸢的皮肤极为敏感，稍微被触碰到就觉得痒。连声向薄菲求饶，叫了好几声姐, 终于从魔爪挣脱。
其他‘后宫成员’也陆陆续续过来, 半真半假抱怨薄菲独得鸢皇恩宠。
冯晨曦：“菲菲好狡猾！见到鸢宝就抛弃我。”
“嘿嘿~我耳聪目明啊, 羡慕吧！”薄菲骄傲到叉腰。
费思明：“不公平, 我也要贴贴！”
清荼：“你们克制点, 鸢宝被你们抱来抱去，都快变成破布娃娃了。”
“变成娃娃？那真好啊！我揣口袋带走~”
黎鸢鸢连忙摆手, “我还是继续当人比较好。”
“哈哈哈哈哈！”鸢皇后宫的气氛, 依旧充满欢乐。
费思明两只眼睛全程黏在她身上, 发现黎鸢鸢露出笑意, 她心直口快问道，“鸢宝，你现在不难过了吧？”
黎鸢鸢怔愣片刻, 唇角笑意更深，“嗯，你们不用故意逗我开心了。”
“啊呀，什么故意逗，我本质就是个沙雕！”薄菲豁出形象，努力自黑，余光暗暗瞪了费思明一眼。
费思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慌忙捂住嘴巴。仗着年纪最小，伪装成乖巧模样，甜甜的叫，“鸢鸢姐，明天的外景任务要组队，你跟我一组吧~”
“什么外景任务？”黎鸢鸢上午没参加录制，完全处于状况外。
“小队长！”何馨高高举起手，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小的本子，“瞧，我帮你做笔记了。”
其他几位学员，目光同时投向何馨手里的笔记本。
糟糕，争宠又要开始内卷了。
“谢谢。”黎鸢鸢接过小本本，翻开。
何馨做过地下rapper，小小年纪喝酒、烫头又纹身，曾经是老师家长口中标准的叛逆少女。
她的字迹却格外整齐，方方正正，有模范学生的乖巧劲儿。
第二场公演刚结束，依照惯例，要等顺位公布后，才能进行三公的选曲和分组。
策划组考虑到妹妹们公演辛苦，神经紧绷压力大。所以没有安排太费体力和脑力的任务，大发慈悲把她们放出录制基地，到外面放放风。
此次放风有三个选项，商场、游乐园、大学城。
每个地点设置有不同的互动任务。众位练习生自由组队，队伍名额限制三到五人。
离开前，节目组会给每个妹妹发集点卡，卡片需要至少盖满五个印章，才算合格。
任务失败的学员，必须接受残酷的惩罚。
“鸢鸢姐，你跟我组队吧！”费思明耐着性子等她看完规则，再次提出请求。
“跟我，跟我！”薄菲跳起来，怒刷存在感。
清荼微微一笑，“鸢鸢，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完成任务有优势。”
“哇，清荼姐亮出杀手锏了，好狠！鸢宝将如何做出选择呢？”冯晨曦开启场外解说模式。
“小队长…”何馨难得腼腆，欲语还休。视线悄悄瞟她手中的小本本，企图能为自己加点分。
黎鸢鸢搞清楚状况，首先提问，“你们都想跟我组队吗？”
“嗯嗯！”
“当然啦！”
“那这样吧。”资深队长黎鸢鸢上线，颇有经验的组织大家开始讨论，“有三个打卡地点，你们先说说自己最想去哪里。”
何馨：“我想去商场。因为来之前没想到自己能留到第二轮，衣服和日用品都没带够。”
“我、我！”薄菲高高举起手，“我想去游乐园！想玩摩天轮，过山车，旋转木马！”
冯晨曦对薄菲的话表示赞同，接下来轮到清荼发言。
“我去哪儿都可以。”清荼优雅的回答，“我对这座城市非常了解，无论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给你当地陪。”
“哇哦~”费思明疯狂心动，抱住清荼的大腿说，“清荼姐，我是路痴，带带我~”
同样有路痴属性的黎鸢鸢，感觉自己有被内涵道。
“已经有结果了。薄菲和晨曦去游乐园，何馨去商场。”黎鸢鸢低头，确认三个任务点，遗憾地说，“我想去大学城，不能跟你们组队了。”
“啊？我可以换目标的！”
“难得出去一趟，还是去各自最想去的地方吧。”黎鸢鸢思索片刻，继续说，“既然我们要去不同的地方打卡，回来以后互相交换礼物，怎么样。”
“咦？”
薄菲跟冯晨曦对视一眼。
“好耶，能收到鸢宝的礼物了！”
最终，黎鸢鸢、费思明、清荼成为一组，目标大学城。
隔壁Lorry和A班成员打听到分组结果，气得鼻子都歪了。
外出放风听起来轻松，但策划安排任务环节，明摆着会把外景素材收录到正片中。
有正片的地方，就有镜头量的竞争。
Lorry原本是《Super idol》的太上皇，镜头围着她转。
可惜，实力和运气都不在她这里。
经历初舞台、一公、二公连续三次发挥欠佳，Lorry吸粉能力明显弱于第一梯队。上次公演，勉强能跟清荼和费思明并驾齐驱。
泳装直播过后，‘鸢皇后宫团’成为大热新梗，后宫团成员暴风吸粉。
冷宫弃妃Lorry没蹭到热度，最近的新增粉丝，跟‘曦雨菲菲’相比都玄。
曦雨菲菲是冯晨曦×薄菲的CP名。她俩一公舞台凭借色气美好，性张力拉满的贴贴镜头，收获CP粉无数。
两位美女认识好多年，出道前就是好朋友，又加入相同的经纪公司。
携手走过籍籍无名，陪伴彼此繁花似锦。
无数喜欢美女贴贴的CP粉嗑生嗑死，两个学员的名次手拉手飞速上涨。每次组队，都能带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Lorry审时度势，发现仅仅凭借自己，难拿到大量镜头。
便主动找到几位关系好的A班学员，抱团争取镜头。
她原本想着，黎鸢鸢身边关系好几个，排名都靠下，肯定争不过自己。
哪知道，排名2、3位的费思明和清荼，居然违背‘王不见王’的选秀规则，共同决定加入黎鸢鸢阵营。
《Super idol》开播至今，吸粉量前三的学员，齐聚同一支队伍。
摄影师的镜头偏向谁，傻子都能猜出来。
“费思明年纪小，拎不清楚也就算了，清荼到底怎么想的？”Lorry气得咬牙切齿，“她去黎鸢鸢那边，不怕被吸血吗？”
旁边小姐妹提醒，“黎鸢鸢的排名早就超过清荼了，她现在贴谁都是放血。”
“而且清荼刚进A班，就比较亲黎鸢鸢。人家跟你示好，你不是没搭理吗？”
“……”Lorry记起来。
清荼正统女团出身，实力强劲，属于选秀节目顶级配置。Lorry把她当成最大的威胁，不敢跟清荼走太近。
结果误打误撞，把她推到鸢皇后宫里了。
“说实话，黎鸢鸢有阮导师当血包，哪会稀罕练习生的血。”小姐妹说着，语气充满羡慕，“哎，我三公选黎鸢鸢来得及吗？”
“我也想选！”另一位A班学员附和，“打不过就加入呗。”
Lorry：？？？
难道本皇驾崩了？
妹妹们全部提交分组报名表，临场主持宣布补充规则。
由于此次外出需要完成各种付费任务，且付费任务只能使用小组经费，不允许使用自己的钱，更不允许向周围人索要。
那么，如何获得小组经费，成为学员要解决的大问题。
临场主持：“获得经费的渠道有三个，一是根据每位学员的排名，从高到低降序获得初始经费。Lorry获得300元，清荼获得295元，费思明获得290元。相隔名次的学员递减五元，以此类推，明白吗？”
“好像明白了。”
“好难算，那我是多少啊？”
黎鸢鸢好歹是A大学霸，轻易算出本小组的总额。
“我排名第十，初始经费255，我们组总共有840。”
“鸢宝算得好快！”掰半天手指，也没算清楚295+290等于多少的费思明震惊。
清荼拍拍胸口，“幸好跟你们组队了，咱组平均下来经费最多。”
“哦？”临场主持听见她的嘀咕，“清荼学员高兴的太早，来看看各项任务的报价吧。”
说完，屏幕中出现完成任务的花费。
最贵的是游乐场任务，旋转木马100/人次，过山车150/人次，各项游戏价格都非常昂贵。
冯晨曦和薄菲攥紧手里少得可怜的小钱钱，想到必须完成五项任务，目光已死。
商场任务属于第二贵，需要用经费购买指定物品。包包、大衣、手链等等。虽然价格弹性大，但难度依旧超级高。
相比起来，大学城绝对是轻松模式。任务包括图书馆购书、食堂吃饭、自制奶茶比赛等等，需要花钱的地方比前面少一大截。
“鸢宝，你好会选！”费思明瞧见报价表，仿佛已经获得胜利。
何馨跟冯晨曦同时表示难以置信，“鸢宝抽签运明明很差！”
“我偶尔也会欧一次吧？”黎鸢鸢柔弱的抗争。
跟她组过队的学员集体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黎鸢鸢受到了伤害。
“要提醒大家，报价表仅供参考，实际以任务点收费为主，不要懈怠哦。”临场主持宣布第二个获得经费的渠道，玩对抗游戏。
策划组安排三人拔河、跳舞毯battle、掰手腕等等对抗任务，由她们自由选择对抗项目。
只要获得最终胜利，就能额外得到500元经费。
黎鸢鸢没怎么犹豫，选择掰手腕项目。
掰手腕规则简单，挑战难度也低，报名人数特别多。
几轮比赛之后，黎鸢鸢气定神闲稳坐如山。跟她比过的对手，却变得惊恐且惧怕。
我是谁？
我在哪？
我经历了什么？
“黎鸢鸢，你的力气好恐怖！”对面学员揉着手腕，惨兮兮哀嚎，“你是怪物吗？”
“不是。”黎鸢鸢小脸写满无辜，正儿八经解释，“我学一些大型乐器，要求手腕有点力气。”
“这叫有点力气？”对面学员愤怒拍桌，“奥运掰手腕比赛没你我不看！”
清荼笑盈盈提醒，“奥运会没有掰手腕比赛。”
“加上，现在就加！”费思明快乐的起哄，“奥委会听到了吗？不要阻碍我鸢成为世界冠军！”
黎鸢鸢慌忙摆手，“饶了我吧，当职业运动员容易受伤，我更想当个安静的…”
“美女？”冯晨曦试图替她补充后半句。
黎鸢鸢却四平八稳说，“……海王。”
呵呵。
后宫成员集体冷笑。
敢情您也知道自己处处留情啊？！
对抗游戏结束，三人小组凭借黎鸢鸢战无不胜的掰手腕技术，顺利拿下第一，获得额外500元经费。
黎鸢鸢拿过装经费的信封，如释重负，“这样就不会拖你们后腿了。”
她的两名队友，上次排名都高。黎鸢鸢初始经费最少，拉低整体人均。
“鸢宝你乱说什么呢？”费思明皱着眉头数落，“我跟你组队，是贪图你的钱吗？明明是贪图你美色！”
清荼：“明崽，大家不想知道你有多肤浅。”
“人要勇敢面对自己的心嘛，嘻嘻嘻。”费思明惦记那么久，终于跟黎鸢鸢组队。她挽起鸢宝的胳膊，美滋滋提议，“先给咱们的小组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
“三个臭皮匠？”清荼提议。
“要臭你自己臭，别带我啊！”费思明立刻反驳。
黎鸢鸢却说，“我觉得三个臭皮匠蛮好玩的。”
听她这么说，费思明立刻翻脸，表示支持用‘三个臭皮匠’当团名。
呵呵，善变的女人。
《Super idol》豆瓣小组，网友刷帖速度飞快。
许多真瓜主下场放瓜，透露众学员的打卡地点和分组，方便各家粉丝前去偶遇拍照，也算协助妹妹们完成任务。
网友上蹿下跳到处乱转，仿佛瓜田里的一只只猹。
【分组瓜，明、清、鸢】
【费思明，清荼，黎鸢鸢？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分组？她们三个选了哪个点？我想去偶遇！】
【回楼上，隔壁瓜主说鸢宝去大学城，幻想破灭了。】
三个任务地点中，只有大学城没办法随便偶遇。
商场和游乐场需要客流量，因此录制期间，也开放参观。
大学城最近刚开学，要保证学生的正常学习和生活。因此录制期间封校，只能凭本校学生证进出。
【哈哈哈哈哈！鸢宝刚好来我学校，老婆明天见~~】
【姐妹有没有多余学生证借我一张啊！我也想看鸢宝！】
【难道没人觉得这一组的名字，肯定很有意境吗？她们几个的名字超好听，随便组合一下，黎明清鸢，或者思鸢清黎什么的。】
【黎明清鸢好听！既有意境也有画面感，许愿她们用这个名字】
瓜主回复【呃，建议你不要期待组名。】
【？？？】
清晨五点半，两个月没离开录制基地的妹妹，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
天蒙蒙亮，刚升起的初阳洒下光辉，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妹妹们遵守规则，每个人都乖乖穿好《Super idol》的学员制服。但不守规则管控的部分，充满小女孩的巧思。
费思明扎了活泼可爱，元气满满的双马尾。
清荼熬夜给长发补色，看起来更有气质。
唯独黎鸢鸢没什么变化，只是把制服的短袜换成过膝盖的长袜。材质挺厚，裹住一双又白又细的美腿。
“鸢宝，你不背包吗？”费思明询问。
黎鸢鸢坦白回答，“我没有包包。”
“小配饰总该有吧？项链？耳环？”
清荼一口气问了许多，黎鸢鸢却始终摇头。
“没有，我连耳洞都没有。”她侧过脸，给清荼展示小巧莹润的耳垂。
前两场公演，黎鸢鸢的耳饰全是耳夹式。造型师发现她没有耳洞，甚为头疼。
耳夹的样式比较少，现在打耳洞又来不及，导致做造型难度大大升高。
清荼：“那你有什么？”
黎鸢鸢回答，“乐器。”
“你那堆死贵死贵的乐器？”费思明接受过乐器培训，能分辨乐器的价值，吐槽道，“真不知道该说你穷还是富有。”
“精神富有。”黎鸢鸢笑着坐上车，回头招呼她们，“走吧，两位精致的大美女。”
“来喽！”费思明愉快地跑上车，把自己的小黄鸭书包借给黎鸢鸢，有模有样点头，“嗯嗯，你背我的包包真合适，像幼儿园大班的宝宝！”
“哪有那么夸张？”黎鸢鸢低头，跟书包带的黄鸭近距离对视，场面十分诡异。
“别动！”清荼从腰带上抽下两条丝绸缎带，靠过去帮黎鸢鸢编头发，将原本没什么造型的头发编成公主辫，还绑了好看的蝴蝶结。
黎鸢鸢：“你们把做造型的单品给我，自己怎么办啊？”
“没关系，我打扮的已经够花里胡哨了。”费思明骄傲的扬起头，大声宣布，“冲啊！今天拍路透图的站姐肯定很多，我们要艳压群芳！”
费思明猜得没错。
各位站姐得到第一手消息，纷纷前往自家妹妹打卡的地点，提前蹲守。
就连凭学生证进出的大学城，也有许多站姐各显神通混进去。
大学城相比其它两个地点，吸引力稍弱，选择的学员很少。
但因为其中有三位高人气学员，聚在这里的站姐数量最多，基本都是各家赫赫有名的大站子。
等候期间，站姐们互相传授跟拍经验，交流修图心得，互相安利各家妹妹，场面极度和谐。
素阡陌以前没混过饭圈，原本还不知道怎么融入。
她用温十七搞来的通行证，成功进入大学城，立刻有面熟的站姐过来打招呼。
“嗨，你是鸢家站姐吧？黎鸢鸢应该坐二号车，从南门进。”
素阡陌迷茫，“南门在哪？”
“南门比较绕，我要蹲东门，你跟明家站姐一块过去吧。”女生说着，朝侧前方卖煎饼果子的站姐挥挥手，“明崽的站姐，你带带鸢家站姐吧。”
“好嘞。”费思明的站姐拎着煎饼果子过来，上下打量素阡陌，“你是新手吧？拍这种外景很累的，要跟着跑一天。”
“啊？”著名摄影师哪受过这种委屈。
“正好鸢鸢和明崽一组，你今天跟着我吧。”该站姐跟拍费思明四五年，对拍照很有经验。
素阡陌觉得挺神奇。黎鸢鸢和费思明同为A班，存在竞争关系。
线上粉丝偶尔摩擦，努力维持表面和平，线下倒是一团和气。
站姐听到素阡陌的疑惑，笑了，“线下本来就比线上和平。再说，我追星主要因为快乐，有什么可吵的？因为明崽跟鸢宝关系好，我经常能看到鸢宝的物料。你家孩子那么优秀，线上要是不划清界限，怕是我家粉丝都会爬过去。”
“那倒是。”素阡陌迷之自豪，“我家鸢宝真的很棒，你们要爬墙随时欢迎。”
“……挖墙脚讲点基本法啊，我好歹是明崽的老站姐呢。啊，到了！”
大巴车刚抵达，站姐迅速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将镜头对准车门。
摄影师先从车内下来，示意站姐保持距离，避免影响拍摄。
直到站姐们都退到安全范围，才通知学员下车。
首先下车的是费思明，她欢乐的蹦蹦跳跳，减龄的双马尾让她看起来像小学生春游。
清荼紧随其后，依旧保持优雅的女神气质。打扮比平常简单许多，混进大学校园毫无违和，妥妥的校花级人物。
黎鸢鸢磨蹭几秒才下车，首先闯入镜头的，是裹着白色过膝长袜，只露出袜子上到裙摆下的皮肤。
周围清晰的响起咽口水的声音。
大家脑子里被四个字刷屏——
绝对领域！
紧接着，她探出上半身。
粉色西装款制服外，背着毛茸茸的小黄鸭包包，反差感萌到爆炸。
平常总是最简单黑长直的秀发，难得做了造型。
丝绸缎带绑的蝴蝶结轻轻颤动，蝶翼翩跹，仿佛在所有人的心尖跳舞。
素阡陌再次中蛊，抛弃形象大喊，“鸢宝，看过来，妈妈爱你~”
“woc！”费思明的站姐忍不住吐槽，“明崽妈粉天堂的位置要不保了。”
27. 第 27 章 这就是人类和神的差距吗……
黎鸢鸢来到大学校园, 内心萌生出些许感慨。
虽然这儿不是A大，高等学府的学习氛围总是一脉相承，勾起离乡学子黎鸢鸢的向往和怀念。
按照黎鸢鸢初始的计划, 她参加《Super idol》大概率一轮游, 顶多留到第二轮。
淘汰之后, 刚好无缝衔接A大开学。
此刻，现役女大学生黎鸢鸢应该漫步校园中，迎接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弟学妹。
而不是以‘准爱豆’的身份，打扮得花里胡哨, 接受其它学校师生的全方位参观。
A大，抱歉。
黎鸢鸢默默想：给母校丢人了。
“啊！黎鸢鸢学姐！”学校里的学生对黎鸢鸢格外热情。
听说她要来, 有的同学早早守在南门附近等候。有的同学路过看到人群，也停下脚步翘首以盼。
围观同学中间，有一部分是黎鸢鸢和其他学员粉丝，再加上零星几十位凑热闹爱好者。剩下一大部分, 则是专程过来, 沾沾学神大人的光。
——那可是模拟考全省第一, 跳过高考直接保送A大的真学神！
A大, 多少莘莘学子奋斗的方向, 努力的目标。
即使大学城的同学们，已经错过报考A大本科的机会, 可梦想还是要有的。
多沾沾黎鸢鸢的光, 说不定能保送A大研究生呢~！
“学姐, 看我！”层层叠叠的人群中, 个头稍矮的女生跳起来，大声喊话，“求你保佑我考试不挂科！”
“拒绝。”黎学神绝情又冷漠, “好好学习，按时上课。”
“啊……”女生发出绝望的哀嚎。
“这是经验之谈。”黎鸢鸢的表情变得纠结，愁苦地说，“去年我晚课出勤率太低，差点挂科。”
幸好她专业分够高，勉强低空飘过。
旁边同学感慨，“原来学神也有挂科的烦恼啊。”
“A大也有挂科机制啊。”黎鸢鸢一本正经讲道，“大学不是学习的终点，而是起点。我选择读A大，不是因为它是国内排名第一的学校。”
“咦？”学渣费思明瞪大眼睛，瞳孔地震，“竟然不是吗？我做梦都想去你的学校，每次接受采访，挺起胸膛说我是A大学生，听起来超级酷！”
“我没有想过那些。”黎鸢鸢的语气真情实感充满无奈，“因为A大保送我。”
众人：……
可恶，这波凡尔赛。
清荼尝试降低仇恨值，“鸢宝你成绩那么好，高考分数也够报考A大吧？”
“如果参加高考，我不会报A大。”黎鸢鸢轻描淡写陈述，“我原本想报音乐学院。”
音乐学院，录取分比A大低整整二百。
但它对艺术分要求特别高，音乐类艺术生只有最拔尖的百分之几，才能通过该校的艺考。
周围同学意识到，凭借黎鸢鸢对乐器的掌控能力，还有乐理知识，通过艺考轻轻松松。
可恶，这就是人类和神的差距吗？
“鸢宝，离我远点。”费思明往旁边挪挪，跟黎鸢鸢拉开距离，“你头顶上‘人生赢家’的光环，闪瞎我狗眼了。”
“抱歉。”黎鸢鸢接住她的梗，顺势说道，“天生的，我也没办法。”
“哈哈哈哈哈！”
清荼主持大局，“段子讲完了吧？我们快去做任务。”
“好~”
黎鸢鸢拿出地图和任务卡，“地图上总共有七个点，我们至少要选其中五个，完成对应的任务。”
“地图好复杂，看不懂。”费思明揉揉眼睛，把清荼叫过来，“荼姐，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那个……”清荼红唇开合，欲言又止。
费思明催促，“快点指路啊，你不是本地人吗？”
“我对周围的街道确实蛮熟悉，但是…” 清荼尴尬地挪开视线，小声说，“我没有来过大学城里面。”
某黎姓路痴内心绝望，“所以，你也不认识路？”
清荼美人羞愧的捂住脸，低低应了一声。
“……”黎鸢鸢沉默。
“天呐。”费思明嘀嘀咕咕抱怨，“要我说，咱们的组名有毒。叫什么三个臭皮匠，干脆叫三个笨路痴吧！”
“哈哈哈哈哈！”三个傻瓜美人，又惹得围观群众捧腹大笑。
“你们不能问路吗？”旁边同学提醒。
“对哦！鸢宝~”费思明扭过头，刚准备把问路的工作甩给黎鸢鸢。
重度社恐（未治愈）患者，僵硬的挪开视线，漂亮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宁死不屈。？？？
鸢宝你至于吗？
“我去吧。”清荼接过地图，试图将功补过。
大学城面积非常大，去距离稍远的地方，甚至要坐校内公交。
为她们指路的同学非常热情，按照离南门由近到远的顺序，指引三位大美女前往最近的任务点，人工湖和观星塔。
大学城的人工湖风景清幽，里面还有鱼儿和两只黑天鹅。
人工湖中央的观星塔总共七层，最高的位置有天文望远镜。
学员们必须用望远镜，观察到指定的目标，让天文管理员审核通过，才能得到观星塔的印章。
使用天文望远镜需要付费，每十分钟三十元。
费思明抽到金星，胸有成竹交了钱。信心满满摆弄天文望远镜，嘴里嘀嘀咕咕说‘金星我熟啊，最金的那个就是’‘三分钟之内绝对找到’‘等着吧，我要把九大行星都揪出来’。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费思明的状态从斗志高昂，到趋于萎靡，再到怀疑人生，仅仅只用了三十分钟。
“管理员，这个总该对了吧？”费思明气若游丝，蔫啦吧唧呼唤管理员。
天文管理员扶起眼镜，低头仔细观察，笑眯眯说，“很抱歉，这颗是土星。”
费思明：“土星？难怪它看起来土黄土黄的。”
管理员：“你的观测时间已经到了，请问还需要续费吗？”
“不了不了！”费思明认怂，可怜兮兮抱怨，“好难呀，根本看不到。”
“其实…”黎鸢鸢慢悠悠告诉她，“白天太阳光比较强，严重影响观测效果。通常，天文爱好者都会选择晚上观测。”
“啊？！”费思明露出日狗的表情，“你怎么不早点说。”
清荼帮腔，“你跑那么快，交钱比谁都积极，鸢宝根本拉不住你。”
费思明尴尬地东张西望，嘴里哼哼唧唧，企图萌混过关。
黎鸢鸢：“还有，太阳系只有八大行星。”
费思明：“不可能！我小学老师教过，太阳系有九大行星！”
黎鸢鸢：“那你初中老师应该告诉过你，冥王星不符合行星标准，被除名了。”
“呵呵，小冥王真不争气。”
天文管理员数数赚到的钱，乐呵呵问，“两位小姐姐，你们挑战吗？”
清荼吸取前车之鉴，连忙拒绝。
谁料，黎鸢鸢却说，“要。”
“咦？鸢宝你疯啦？”
“没疯，我今天签运比较好。”黎鸢鸢摊开手，向她展示抽到要观察的行星。
土星
为人作嫁的费思明，当场一口老血。
首战失败的费思明学员，宛若遭到诅咒，接下来几个任务也不太顺利。
组内经费花光了，印章却只有两个，比黎鸢鸢少一半。
“糟糕，我们组只剩二十块钱了。”负责管账的清荼，愁眉苦脸计算经费和任务进度，“现在鸢宝有四个，我有三个，明崽有两个。接下来只要完成食堂任务，鸢宝就合格了。”
费思明：“那么问题来了，二十块钱能吃食堂吗？”
“能。”现役女大学生回答，“大学里总有个非常便宜的食堂。”
“对啊对啊！”
“我们学校的大食堂便宜又好吃，两荤一素只要五块钱，米饭管饱！”
“谢天谢地，食堂任务能完成。”清荼按照两荤一素的标准，从经费里扣除15块钱。
费思明抱怨，“剩下五块钱够做什么啊！”
“你还好意思说？谁浪费那么多经费，结果任务也没完成。”清荼瞪她一眼。
“嘿嘿。”费思明敲敲自己脑袋，开启装傻模式。
“没关系。难得出来玩，开心最重要。”小队长黎鸢鸢早有打算，从口袋里拿出信封，“出发前，主持姐姐给我两张任务卡，让我没钱的时候打开第二张。”
“锦囊妙计吗？”
“我看看！”
三人围过去，阅读卡片文字，同时看到大写加粗的：
打工吧，少女！
背景还有熊熊燃烧的火焰特效，中二到极点。
策划安排任务时，故意把每项任务的成本调高，想方设法逼迫学员花光手里的钱。
然后顺理成章推出赚取经费的打工任务，让娇滴滴的温室花朵们，接受社会毒打。
策划预想中的‘温室花朵’，肯定不包括黎鸢鸢。
她看完任务卡，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便收回口袋，随意的招呼两位小伙伴，“先去吃饭吧。”
“好哦~”费思明积极相应。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周围好心同学指引她们，去物美价廉的食堂美美饱餐一顿。
吃饱喝足，黎鸢鸢的集点卡已经盖满五个章。
她让另外两个小伙伴继续完成任务，独自去打工赚钱。
“鸢宝~”费思明拽住她衣角，可怜兮兮摇晃，“都怪我把家里的钱花光了，害得你去打工。”
“其实，打工才是我的日常。”黎鸢鸢挽起衣袖，好脾气揉揉她，“玩得开心点，我赚到钱就去找你们。”
“鸢鸢姐你真好！”败家子感动地无以复加，黏糊糊抱住她撒娇，“你比我亲姐姐还要好！”
“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怕痒的黎鸢鸢，无情推开小黏糊。
费思明扑了个空，笑容缓缓消失。
原来你只是短暂的爱了我两秒，呵呵，海王！
完成打卡任务的黎鸢鸢，跟小伙伴分开，寻找可以打工的地方。
制作组提前安排好打工地点，时薪按照打工难度计算。比如发传单每小时50，奶茶店员每小时70，快递分拣每小时100。
即使比市场价格高出许多，依旧无法满足完成任务的消耗速度。
黎鸢鸢粗略计算，选择时薪最高的工作，临时助教，每小时250/元。
当初，《Super idol》联系学校，提出‘让学员当临时助教’的请求。
校内工作人员想当然以为，此次打工以娱乐为主，即便设置助教的岗位，八成没有学员不自量力选择。所以设置比较敷衍，安排体育和音乐鉴赏两门课程的助教。
黎鸢鸢顺利通过助教岗位的面试，首先担任音乐鉴赏课的助教。她抱着乐谱和各种教具，面带‘工作中’的浅浅笑意，踏进音乐教室。
教室里立刻响起惊艳的欢呼，底下上课的同学眼前一亮。许多学生立刻拿出手机，要么偷偷拍照，要么给同学发短信，催促对方快来上课否则错过一个亿。
教室外，没选音乐鉴赏的同学们无限后悔。
主讲教授给面子，向同学们正式介绍临时助教。
黎鸢鸢向同学们打过招呼，便坐到教学钢琴前，迅速调好音。
主讲教授：“今天音乐鉴赏课比较特殊。平时我只能用课间播音频，而这节课，我提到的所有曲目，助教小老师都会为大家现场演奏。”
黎鸢鸢翻开乐谱，假装自己是自动点奏机器。
主讲老师上课前，抽时间跟黎鸢鸢对过教案，大致告诉她会讲到那几首曲子。
黎鸢鸢八岁回到黎家，每天放学都会蹭黎莺儿的兴趣课。
黎太太对女儿寄予厚望，请来拿到全国大奖的优秀钢琴师。结果没把黎莺儿培养出来，倒是黎鸢鸢沾光，指法和基本曲子练得娴熟。
她的演奏技巧堪比音乐科班生，全程没有弹错音键，每首曲子都完整流畅。即便普通的教学钢琴，也能听出演奏者精湛的技巧。
教室里，本来选音乐鉴赏只为混学分的同学，逐渐沉迷于她的演奏。
直到90分钟选修课结束，仍觉得意犹未尽。
“好听。”
“再来一首！”
黎鸢鸢：“老师给的几本曲谱，已经弹完了。”
“啊——”一张张脸上写满失望。
“你们想听的话，我倒是可以盲弹一首。”白皙修长的手指，重新搭上黑白琴键。
“想听！”
“学姐快弹！”
已经上完课的主讲教授，没有离开教室，反而找个位置落座，好奇黎鸢鸢会弹什么。
接下来四分钟，挂满古今中外著名音乐家画像的教室内，响起《Super idol》主题曲的钢琴纯享版，还是带黎鸢鸢个人独唱的。？？？
可真是雅俗共赏。
“抱歉，这首歌的旋律太洗脑了，导致我把其它曲谱都忘了。”黎鸢鸢诚恳地道歉。
“学姐，你应该早点说。”
“我已经被魔性的副歌洗脑了，现在满脑子都是‘选择我我我，pick me me me’。”
“别唱了，别唱了！”
教室外的站姐拍下黎助教上课的全程视频，提前上传到视频网站。
原本对偶像爱豆进校园颇有微词的网友，慕名而来看完视频，对底下同学充满羡慕。
为什么自己学习没有漂亮可爱的学姐助教，面对面弹好听的曲子？
还有，《Super idol》钢琴纯享版，比节目组的正式版洗脑一百倍。每个听完的观众，都会被‘选择我我我，pick me me me’的魔性旋律洗脑。鬼使神差打开投票页面，选中拥有魔力的黎鸢鸢。
恰此时，A大官媒上网冲浪，注意到本校学生黎鸢鸢的名字，竟然跟其它学校捆绑上热门，感觉有被蹭到。
于是，高不可攀，万人向往的A大官媒收集素材，也发了条短视频，低调宣誓主权。
短视频中，黎鸢鸢用‘没办法，它给的实在太多了’的凡尔赛语气说：
‘大学不是学习的终点，而是起点。’
‘我选择读A大，不是因为它是国内排名第一的学校。’
‘因为A大保送我。’
视频评论区，网友纷纷吐槽。
【鸢宝一直不回学校，它急了它急了它急了~】
【小A：这是我家女儿，跟别的学校没关系！】
【你怎么不把前面那句剪进来？鸢宝在学校的时候差点让她挂科，这会儿隔空喊话有什么用？】
A大高冷回复：【如果黎鸢鸢本学期出勤率过低，照样会挂科。】
【你是白雪公主的后妈吗？！】
刚结束体育选修助教的黎鸢鸢，小脸红扑扑挂满汗水。
她接过周围同学友情递来的湿巾，同时听到母校回复的噩耗。
“我不想出勤率那么低，可是我回不去啊。”黎鸢鸢思考片刻，慢吞吞嘀咕，“果然应该办个休学的。”
A大，危。
体育课运动量大，黎鸢鸢累出满脸汗。
用湿巾擦半天没弄干净，反而把妆擦花了。她干脆借来卸妆水，去洗手间把脸上的日常淡妆洗干净。
重新回到镜头前，旁边围观同学冒出许多问号。
美女你谁？
娱乐圈许多艺人，化妆前后反差巨大，夸张程度不亚于直接换了个头。
大部分明星都有专业化妆师，通过专业手法，掩饰脸上各种瑕疵。
观众们已经习惯艺人全年带妆出镜，对他们的素颜没有太大期待。
而黎鸢鸢是非常少见的，素颜比妆后好看的类型。
她才十九岁，皮肤细腻光滑。
白一分显病态，黑一分显俗气，唯有本来模样才恰到好处。她眉毛弯弯像两轮新月，眼睛里盛满星光。眼睫是揉碎的墨，又被满江春水晕染，化为眼尾的风情。
尤其是嘴巴最好看，赤而不艳，蒙了薄薄一层水光，是最适合亲吻的唇形。让人不由得嫉妒，将来有福气吻到她的那个人。
“我艹！”
“老婆你一直反向化妆吗？”
“黎鸢鸢嫁给我。”
“不。”黎鸢鸢胡乱用纸巾擦擦红晕未退的脸，嘴里嘀嘀咕咕，“我化妆技术很糟糕吗？我已经努力了。”
素阡陌检查成片，忍不住吐槽，“你防爆自己更努力。”
今天的黎鸢鸢都不用修，放出去就是神图。
美貌永远是圈粉最好用的利器。
与你有鸢放出素颜图，转发量轻轻松松破万，有大出圈的趋势。
即便对选秀不感兴趣的人，也过来舔两口，把照片存起来当桌面壁纸和头像。
#黎鸢鸢素颜#冲上热搜榜。经常看热搜的路人，以为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女明星，用半永久伪素颜妆容，营销天生丽质。
于是带着十八层负面滤镜，戳进热搜瞧瞧，发现黎鸢鸢的素颜格外真实。
她刚洗过脸，晶莹的水珠还没干。
恰到好处的清纯，撩得要命。
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谁能忍住不动心？
拍摄片场内，阮星祺刚结束一夜一天的工作。
换下戏服坐进保姆车，后排胡亚哲盯着手机嘀嘀咕咕。
胡亚哲：“你老婆涨粉速度太快了吧？一组照片吸粉好几十万，这场面，我只有你刚出道的时候见过。”
阮星祺倒是早有预料，“我说过，她比我厉害。”
胡亚哲探出头，跟他商量，“老板，你问过她没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
“出道啊！”胡亚哲分析，“她现在这个涨粉速度，如果没有C位出道，《Super idol》上上下下没办法收场。她本来是素人，爆红有利有弊。稍微走错一步，就会被巨大的人气反噬。”
“嗯，我知道。”阮星祺垂眸，凝视屏幕里的黎鸢鸢，“我在等她的决定。”
胡亚哲不赞同，“她才十九岁，没签经纪公司，也没有当艺人的经验，能决定什么啊？”
“她决定什么，我就为她做什么。”
“老板？”胡亚哲诧异，“娱乐圈的水有多深，你应该知道。一旦蹚进来，只有随波逐流的份。”
“哦。”阮星祺接过他手机，把黎鸢鸢的照片全部传给自己，轻飘飘说，“幸好我站得够高。只要我在底下垫着，就不会弄脏她。”
“你真是…”胡亚哲摇头叹息，“我算是明白了，爱情真让人盲目。”
阮星祺没有反驳，动动手把胡亚哲相册里保存的黎鸢鸢全部删除，突然严肃的叫住他。
“怎么？”胡亚哲打了个激灵，直觉告诉他没什么好事。
“观众想看我拍偶像剧，你找个合适的剧本。”
胡亚哲大喜过望，“我跟你念叨了四年，你终于肯拍偶像剧啦？！”
阮星祺点点头，“结局必须圆满。尺度可以放宽，大尺度，甚至无尺度都可以。”
“你能接受床戏吗？”
阮星祺“当然，我是一名专业的演员。”
“那敢情好，还有什么要求吗？”胡亚哲兴冲冲要联系编导。
阮星祺又说，“女主让黎鸢鸢来演。”
“……”胡亚哲拿抱枕丢他，“滚犊子吧你！”
28. 第 28 章 “嗨，老婆。”
幸亏有黎鸢鸢赚钱养家, 三个臭皮匠组顺利完成外景打卡任务，免于残酷的惩罚。
——对于观众来说，这是个令大家遗憾的消息。
因为策划设置的‘残酷惩罚’, 内容包括可爱自拍照、录制晚安语音、带上猫耳喵喵叫等, 简单粗暴为粉丝发福利。
尤其是黎鸢鸢粉丝, 看见其他小偶像上线发自拍，眼馋得要命。
自家宝贝那个‘非本人’的官方微博，营业频率低也就算了。注册至今，没有发过半张自拍照。
难得能假借游戏惩罚的理由, 逼迫她发自拍。结果黎鸢鸢实力、运气双双碾压，通关速度超级无敌特别快。
鸢宝老公团倍感空虚, 唯有依靠站姐图温暖自己。
【家人们，速速支棱起来，给老婆投票要紧啊！】
【投投投！漂亮老婆必须站在最高的位置~】
【二公第一有solo！二公第一有solo！二公第一有solo！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鸢宝的绝美solo就差你一票】
【什么solo？】
【回上面的姐妹。赛程过半, 要举办前十五名学员见面会。见面会要跳主题曲, 第一名站C位。豆瓣瓜主说, 见面会决定让学员两两一组表演节目, 只有第一单独表演】
【卧槽！快点投起来, 我做梦都想看老婆solo】
《Super idol》录制基地。
第二次公演结束，经过几天的放松和调整, 各位基本恢复状态, 又变得元气满满。
接下来的录制, 需要她们继续绷紧神经, 悬起心脏。
九月中旬，《Super idol》第二轮投票通道关闭。
六十位妹妹换上制服，连夜录制顺位发布。导师团全员就位, 叶浓特意换上《Super idol》同款制服，为学员加油打气。
“阮导师竟然赶回来了？他昨天还在国外取景呢，来得及倒时差吗？”
“顶流真辛苦啊。”
“能达到他那个位置，再辛苦也值得。”
“晚上好。”
此次录制，跟以往微妙的不同。
印有节目组logo的主持手卡，竟然出现在阮星祺的手里。
“导师们好！”六十位学员大声向导师团问好。
“咦？今天阮导师主持吗？”叶浓瞄两眼主持台本，代替全员发问。
蔡琳笑盈盈接过话，“其实啊，本来就应该阮导师当主持，我之前属于义务劳动。”
“原来如此。”叶浓好奇提问，“节目组把主持的工资发给你没有？”
“哈哈哈哈哈！”对面的学员们，笑得花枝乱颤。
“叶导师带了我的嘴，每次吐槽都特别精准。”
“能申请继续让蔡导师主持吗？换成阮老师我有点紧张。”
“紧张加一。录顺位发布已经够紧张了，再听阮导师说话，我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叶浓。”阮星祺听到学员的议论，暂且放下台本，侧身转向叶浓。
“哎？”叶浓迟疑。
她跟阮星祺第一次共事，平常总听他客客气气叫叶导师。
突然连名带姓，搞得叶浓有种做错事被老师点名的恐惧。
阮星祺：“你预测自己能拿到第几名？”
“我呀…”叶浓转动聪明的小脑袋，迅速反应过来。
因为她今天穿学员制服，又是选秀综艺出身。阮星祺便顺势玩梗，顺便让学员们放松心情。
叶浓没有直接回答，反问大家，“我如果参赛，大家会给我投票吗？”
“投！”练习生大声回答。
裴礼殷勤地说，“我发微博给你拉票。”
叶浓：“哇~既然大家都支持我，那我要厚颜无耻的预测：叶浓C位出道！”
“恭喜，C位属于你！”蔡琳喜气洋洋的祝贺，“叶导师预测真准，也帮底下的妹妹们预测一下排名吧？”
“好呀，让我先偷偷瞄两眼。”叶浓拿起装有排名的信封，像模像样偷看两眼。把手背到身后，毫无征兆的宣布，“何馨，你晋级了。”
众学员的位置依旧按公演小组坐，何馨偏过脑袋，兴致勃勃跟黎鸢鸢聊天，没听见叶浓说话。
“何馨学员。”阮星祺又叫一声。
阮巨星的声音自带聚焦功能，何馨打了个激灵，误以为自己聊天声音太大，影响录制。她挺直腰背，突兀的抬头挺胸目视前方。
叶浓笑着重复，“你晋级了。”
“啊？！”何馨挺直的腰背瞬间垮下来，难以置信的向周围确认，“我？晋级？”
黎鸢鸢点点头，“对。”
“真的吗？小队长，你快掐我一下！”
黎鸢鸢拿她没办法，曲起手指在何馨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疼吗？”
何馨脑袋摇成拨浪鼓，“不疼，我肯定是做梦。”
“……”黎鸢鸢缓缓捏起拳头。
“嗷！”何馨火速跳起来，冲向对面金字塔，嘴里大声嚷嚷，“女侠饶命！你一拳锤下来，明年的一周后就是我的头七！”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何馨你来错节目了，隔壁《相声喜剧人》欢迎你。”
第二次顺位发布，只能留下排名前33的学员。
何馨排名第33，正好低空飘过。她激动地对每个镜头鞠躬，从格外观众感谢到三姑六婆，着重感谢黎鸢鸢。
“小队长，我爱你！”何馨跳起来，给她比了个特大号的心。
导播立刻把镜头给到黎鸢鸢。她唇角微微上扬，眼睛弯弯，矜持且克制的表露喜悦。
直到何馨坐回位置，她才比划着捏了个心出来，看上去有点像变形的鸭梨。
何馨激动：小队长给我比心了，她爱我！
‘后宫’其他美人警觉：糟糕，新欢要上位了！
叶浓：“接下来宣布第三十名，同样来自原创rap组，恭喜刘小蕊！”
“我竟然晋级了？谢谢导师，谢谢小队长！”刘小蕊上次排名五十几，已经做好淘汰的准备。
除了她以外，原创rap组其他妹妹也收拾好行李，直面淘汰的命运。
结果出乎意料。导师说她们组全员名次上升，有四位淘汰边缘的学员，顺利苟进第三轮。
晋级名额就那么几个，有人上升，就有人下降。
某些名次能够晋级的低位学员，迎来淘汰的命运，内心百感交集。
“哎，选对分组太重要了。”
“要是能重来，我肯定选黎鸢鸢，至少能分到镜头。”
“唉…”
“接下来，我公布排名前十的练习生。”
阮星祺声音低沉，略微有些沙哑。
仿佛情人的枕畔呢喃，好听得要命。
“曦曦，”薄菲紧张地握住冯晨曦，小手冰凉，“我们要被淘汰了，怎么办？”
“没办法。”冯晨曦原本预测她俩25-30名，结果一直到前十，也没听到导师念名字。
两个人的手机被没收了，跟外界完全失联。本身条件又普通，想当然以为这次会淘汰。
冯晨曦：“回去好好跟鸢宝告别吧，以后宿舍就她一个人孤零零…”
冯晨曦话还没说完，耳边响起阮星祺的声音。
“祝贺冯晨曦学员。”
“嘎？！”冯晨曦声音戛然而止，发出鸭子的叫声。
“快上去。”清荼催促，“你第十，菲菲应该第九？”
“第十？我？！”冯晨曦瞪大双眼，脚底仿佛踩着棉花。
顺着台阶登上金字塔，来到代表出道位的第十名，脑子里大片大片空白。
“我、我应该说什么。”冯晨曦胡乱撩了把头发，手伸进口袋里，哆哆嗦嗦拿出提前准备的小纸条，“我昨晚写了发言稿…哦…不对，这是淘汰感言。”
她从另一侧口袋，拿出晋级发言稿，语无伦次念完，拍拍胸口害怕的嘀咕，“妈妈呀，这排名太高了。”
“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压力来到薄菲这边。
薄菲完全没想过能杀进出道位，慌得要命。
阮星祺还没念名字，她的脚指头已经开始动工，想给自己挖个迪士尼城堡藏进去。
黎鸢鸢身同感受，默默注视她们。
遥记第一次顺位发布，黎鸢鸢学员也无法接受自己的排名。
人类的悲欢终于相通了。
“她俩啥情况？做票吗？”周围有学员表示不理解。
“没，她俩一公出圈，CP粉特别特别多，《Super idol》限定美帝。”
“选秀哪有真正的CP粉啊？八成都是歪屁股的唯粉，暗搓搓吸血提纯。”
“曦雨菲菲的CP粉没有歪屁股，端水贼公平。她俩各个榜单的票数都差不多，之所以薄菲名次靠前，是因为她拼音首字母靠前。”
“……牛逼。”
即使薄菲有五分钟的时间做心里准备，表现依旧没比冯晨曦好到哪去，跟她并排手拉手公开处刑。
排名继续，局势风云莫测。
原A班的学员，一公有C位舞台加成，排名都不低。
随着节目的播出好几期，衍生花絮越来越多。观众看到更多灵魂有趣的妹妹，单凭C位舞台吸粉远远不够。
再加上，二公采用组内battle选C位的机制，原A班学员失去C位光环，竞争力大大减弱。
薄菲和冯晨曦闯进A班，意味着必定会有人被挤出去。
原A班疯狂抱团的小组座位区，气氛格外惨淡。
阮星祺：“第四名，清荼学员。”
“到我了。”清荼排名降了两位，她本人早有预料。
笑容优雅温和，发言足够大气。
“谢谢大家，我会凭努力夺回自己的位置。”清荼朝镜头鞠躬，落座第四位。
第三名没什么变化，依旧是费思明。
目送她站上属于自己的位置，其他学员倒吸一口冷气。
场上局势已然明朗，第一和第二的归属非常明显。
《Super idol》开播前，任谁也没想到，Lorry拥有巨大的优势，微博自带百万粉丝。结果，竟然第二轮就被别人追平了。
而且追平她的选手，还是赛前人人不看好，认为她肯定一轮游的炮灰，黎鸢鸢。
好家伙，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蔡琳：“按照惯例呢，每次到这个环节，都要安排一点点小悬念。”
“首先请第一名的候选人，来到镜头前。”叶浓负责公布第一位候选人，按照台本提供线索，“她唱跳俱佳，拥有王者级别的实力。”
薄菲听见‘唱跳俱佳’四个字，激动的大喊鸢宝。
叶浓继续提示，“她还拥有超好的人缘，每次公演都是组内的核心人物。”
“核心人物，应该是黎鸢鸢吧？”
“等等，黎鸢鸢人缘算好吗？”
“应该算吧？她都开后宫了。”
提出质疑的学员，微妙的被说服了。
叶浓：“观众夸奖她温柔，善良，是亲切的大姐姐。”
“哦——”
听到大姐姐三个字，众人总算反应过来。
黎鸢鸢才十九岁，算学员里年纪小那一批。除了费思明，没有人叫她姐姐。
倒是Lorry经常营造会照顾人，亲切温柔大姐姐的形象。
叶浓公布答案，“有请第一名候选人，Lorry。”
Lorry僵硬的起身，表情尴尬。
事实上，她听叶浓的介绍词，也觉得是黎鸢鸢。
“接下来，我公布第二位候选人。”蔡琳从阮星祺手里，夺下装有介绍卡的信封。
上台前，节目组千叮咛万嘱咐，禁止阮星祺公布黎鸢鸢的名次。
他上次顺位发布，夹带私货太多，后期剪都剪不掉。
蔡琳：“她拥有超强的吸粉能力，和势不可挡的舞台魅力。”
“前两次公演，她赋予舞台更鲜活的色彩。”
“喜欢她的观众，发表最多的一条弹幕是——”蔡琳骤然停顿，转过去向工作人员确认，“请问，我必须把这条弹幕读出来吗？”
工作人员还未回复，旁边阮星祺瞄了眼卡片。
然后，他用熬夜过后略带沙哑、类似枕畔情人呢喃的声音，沉声念出，“嗨，老婆。”
全场瞬间安静。
诡异的死寂。
即使联系上下文，很容易判断出那声‘嗨老婆’是观众发布最多的弹幕，众人依旧被阮星祺嘴里说出老婆两个字，惊得瞳孔地震灵魂出窍。
暗处的星缘粉嗑到世纪大糖，小心脏萌得一颤一颤。
四舍五入我的CP结婚了，又是为绝美爱情哭泣的一天！
“有请黎鸢鸢。”阮星祺简单粗暴揭晓结果。
“好。”黎鸢鸢本人对他的‘嗨老婆’，表现十分麻木。
来到《Super idol》以后，人人叫她老婆。黎鸢鸢听太多，耳朵已经生茧。
再加上年幼时，周围邻里的小孩玩过家家，她必定要扮演阮星祺的新娘子，早就听习惯了。
黎鸢鸢四平八稳走到镜头前，旁边Lorry僵硬地想跟她握手。
黎鸢鸢忙着接话筒，完全忽视旁边试探的手。
裴礼：“Lorry，我非常看好你，你有信心蝉联第一名吗？”
“有。”Lorry面对镜头，颇有底气，“我相信我的粉丝，一定会给我最想要的位置。”
叶浓：“黎鸢鸢学员，你的名次上升速度非常快，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感谢所有为我投票的人，听说投票蛮辛苦的。”黎鸢鸢诚恳地劝导，“如果觉得累，大可以不投。我排哪个名次都可以，真的。”
两位发言者的态度截然不同，播出以后，却都达到了正向刺激效果。
Lorry粉丝：姐姐那么相信我，一定要为她保住C位！
黎鸢鸢粉丝：老婆关心我，今天又是爱老婆的一天！冲冲冲，我的老婆必须坐稳C位。
蔡琳：“两位到底谁能拿到本次的第一名呢？请看大屏幕。”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看向大屏幕。
屏幕依旧采取滚动播报的方式，从0开始上升，显示她俩的票数。
Lorry的票数已经停止滚动，黎鸢鸢的得票数还在继续，输赢昭然若揭。
Lorry红了眼眶，凝望镜头泫然欲泣，完美扮演柔弱小白花的形象。
“我的位置让给你了，恭喜。”她吸吸鼻子，故作大度的恭喜黎鸢鸢。
“哦。”黎鸢鸢慢吞吞收回视线，一脸索然无味。
又没办法回学校。
要挂科了。
好烦。
“这次不是最终的结果，下次我会拿回来的！”Lorry努力表现出虽败犹荣的气度。
黎鸢鸢耐着性子听完她的话，慢悠悠说道，“这档节目，应该是由观众投票，决定选手名次吧？”
Lorry：“对啊，那又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要说‘让给我’？”黎鸢鸢语气平和，没有半点攻击性。
Lorry却被刺得说不出话，脸色青青白白。
黎鸢鸢语速轻快的继续说，“你上次用这种‘我抢走你东西’的语气说话，还是在初舞台。我当时就想提醒你，没有得到的东西被夺走，不算抢。”
说完，她迈开腿，大步走向属于自己的顶峰。
深夜，顺位发布结束的豆瓣专组格外活跃，Lorry粉丝和黎鸢鸢粉丝因为排名瓜正式宣战。
Lorry粉丝仗着死忠度高，拿出从开赛至今的投票记录，有理有据质疑黎鸢鸢顺位第一的真实性。
黎鸢鸢粉丝忙着庆祝老婆排名第一，原本懒得理会。
结果，有人扒出好几个一直造谣抹黑泼脏水的账号，竟然是Lorry粉丝。气得鸢家炸开锅，抄起键盘下场。
【死忠度高有什么用？《Super idol》投票限制那么多，主要比得是路人盘。我家鸢宝出圈度和路人盘断层，有疑问吗？】
【黎鸢鸢灌水皇族，强捧遭天谴！】
【别家粉丝骂鸢宝皇族也就算了，真皇族哪有脸说？但凡看过初舞台的观众，都能看出谁是皇吧？】
【鸢宝第一到底戳谁肺管子了？】
【呜呜呜，别骂我老婆。要骂就骂我吧，怪我们人太多，随随便便投个几票，就把鸢宝送到C位了】
【你好茶，我好爱】
经此一役，Lorry粉丝悲哀的发现：
黎鸢鸢不仅路人盘断层，连死忠粉数量，也膨胀到不容小觑的规模。
接下来，除非她主动退赛，否则Lorry很难得到第一。
**
顺位发布录制完毕，本来应该继续录制三公分组。
制作组考虑到主导师阮星祺为了配合录制时间，连续通宵工作两天，终于按时从国外赶回来。便把分组录制时间挪后，给阮星祺留出休息时间。
黎鸢鸢注意到状态糟糕的阮星祺，暗暗有些不放心。
——今天没怎么说骚话，看起来真得累惨了。
扛到录制结束，黎鸢鸢刚要去找阮星祺。
从外面跑进来一个面生的小姐姐，大喊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黎鸢鸢举起手。
小姐姐：“快来，有你的电话！”
《Super idol》录制期间，学员必须上交手机，禁止跟亲朋好友联系。
可规则以外，总要讲点人之常情。节目组害怕他们错过重要的事，特别设置专属接线员，方便学员的家人联系。遇到大事，也能及时同时各位妹妹。
专属接线员从上岗到现在，工作整整两个月，还是第一次接到黎鸢鸢家人的电话。
电话里的男人语气急躁。接线员姐姐问了三遍，他始终不说来电的原因，反复强调‘让黎鸢鸢过来接电话’。
接线员姐姐经过核实，确定他真的是黎鸢鸢的父亲，才跑来通知黎鸢鸢。
“谁呀？”黎鸢鸢茫然的问。
小姐姐回答，“对方说，是你的父亲。”依譁
“啊？”黎鸢鸢更加茫然。
她被赶出黎家的事，虽然并非黎盛指使，却也经过他的默许。
黎盛对于这个捡回家的便宜女儿，一直不太上心。黎鸢鸢离开之后，黎盛更是乐得轻松，权当没生过她。
如今好端端的，黎盛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黎鸢鸢接起电话，犹豫半晌不知道怎么称呼，干巴巴憋出个‘你好’。
幸好黎盛并不在意那声爸，劈头盖脸斥责道，“你可真难找。”
“？？？”黎鸢鸢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黎盛问，“你现在变成明星了？”
“没有。”黎鸢鸢立刻否认。
未来的事情她还没考虑清楚。即便她选择成为爱豆，未出道的练习生，也算不上明星。
“我看你网上的人气那么高，不是明星是什么？”黎盛懒得深究太多，跟她讲打电话的目的，“你等会儿录个视频，按照我给你的稿子念，就说网上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我当初跟你妈闹了点误会…”
“什么误会？”
“误会就是误会，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吗？”
黎鸢鸢冷漠地追问，“她的青春和生命，你就用误会两个字带过吗？”
“黎鸢鸢！”黎盛大声叫她名字，像小时候那样唬她。
隔着电话线，黎鸢鸢的目光更加冷淡，“视频我不会录的，感谢您十年的抚养之恩。等你老了，我会尽十年的赡养义务。”
黎盛还想说些什么，这边的黎鸢鸢已经挂断电话。
“姐姐。”黎鸢鸢露出微笑，认真地告诉接线员，“我没有家人，以后不用替我接电话。”
29. 第 29 章 永远搞不了气氛
黎鸢鸢躲到洗手间, 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接打电话的后勤楼。
夜色深沉，静谧的空气让风声听起来格外明显。
萧索肃杀, 凄凉孤苦。
黎鸢鸢裹紧身上的制服, 迈开只穿了小短裙的腿, 向前几步。
拐角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斜斜靠着路灯柱子。
背着光，轮廓朦胧。
可黎鸢鸢对他太熟悉，凭借模糊的背影也能认出来。
“你还在啊。”她停下脚步, 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撒娇。
“嗯。”阮星祺从路灯后面走出来, “想久违的看你哭花脸。”
“我才不会哭呢。”黎鸢鸢吸吸鼻子，强行挤出笑容，展示自己历尽寒凉的坚强。
阮星祺大步来到她身边，举起手, 用凉凉的易拉罐瓶子碰碰她左脸, “喝一杯。”
“节目组规定…”赛期禁止饮酒。
阮星祺缩回手, 向她展示易拉罐外包装, “气泡饮料, 不会让你违反规定的。”
黎鸢鸢透露出微妙的嫌弃，“喝饮料有什么意思？”
十分钟后, 两人绕到后勤楼侧后方, 这里没有固定摄像头。
阮星祺长腿跨上台阶, 丝毫不爱惜价格昂贵的奢牌裤子, 直接坐到最顶层的台阶。
倒是黎鸢鸢有点犹豫。
阮星祺全身上下都是广告位，每次录制换三四套衣服是基本操作。
《Super idol》学员制服只有一套，如果弄脏, 黎鸢鸢明天录制前还得想办法，借套干净的制服。
阮星祺猜到他的顾虑，把身上价格更昂贵的高定外套脱下来，垫到脏兮兮的水泥台阶上。
“坐。”
初秋天气乍寒还暖，阮星祺没穿太多，外套底下只有薄薄的黑色背心。
他肤色偏白，容易造成视觉上的纤细、文弱的错觉。
脱掉外套，平常藏在衣服下面的身形恰到好处的匀称，肌肉线条漂亮。既不夸张的隆起，又不像白斩鸡那么瘦弱干瘪。
月色朦胧，借助楼上昏黄的灯光。黎鸢鸢定定望着他，竟然萌生出‘阮星祺似乎挺好看’的想法。
反正阮星祺的衣服已经弄脏了，黎鸢鸢懒得客气，拢着裙摆坐到他旁边。
阮星祺打开气泡饮料，发出非常解压的、气泡膨胀又消逝的呲呲声音。
黎鸢鸢心里那点烦躁，随着易拉罐涌出的气泡，渐渐消散。
她接过饮料，低低抱怨，“怎么不冰啊？”
阮星祺没好意思说，买来的时候本来挺冰。结果路灯下面等太久，硬生生暖热了。
“你明天还要训练，喝什么冰的？”阮星祺一本正经教训。
“你又管我？”黎鸢鸢蜷起腿，张开双臂抱住膝盖，侧过视线看向旁边的人。
她从小就喜欢这个动作，抱住自己缩成一团，非常自闭的模样。
阮星祺拿出一瓶低度数的气泡酒，跟她的饮料碰了下，淡淡说，“我年纪比你大，应该管着你。”
“也就大四岁啊。”黎鸢鸢嘟囔。
四岁的年龄差，对小孩子来讲，或许很大。
但自己已经成年，阅历比同龄人丰富，为何还要被管教？
“大一天也是大。”阮星祺振振有词。
“哼，无理取闹。”
阮星祺扬起头，望着寥落的星空，声音特别轻，“鹿奶奶拜托我照顾你。”
黎鸢鸢沉默半晌，干巴巴‘哦’了一声，咕噜咕噜灌下大半杯饮料。
“所以，”阮星祺收回视线，凝视她侧脸，“你不是一个人。”
黎鸢鸢用易拉罐挡住脸，嘀嘀咕咕吐槽，“难道我是一只狗？”
“……”阮星祺虚虚眯起眼，似乎磨了下后槽牙。
黎鸢鸢审时度势，迅速滑跪，“星祺哥，我错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阮星祺伸手，作势要弹她脑瓜崩。
黎鸢鸢感受到深及灵魂的恐惧，下意识闭上眼。
疼痛并没有降临。
阮星祺触及她之前，又摊开手，揉揉女孩顺滑的发丝。
——白心疼你了。
“星祺哥。”黎鸢鸢试探着睁开一条缝，偷偷瞄他，“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阮星祺垂眸，良久才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你需要照顾的时候，我没办法出现。”
“你那时候才几岁啊，又不是超人。”黎鸢鸢笑眼弯弯，轻快地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她喝完阮星祺送来的饮料，起身，三两步跳下台阶。
然后背着手转过身，直直跟他对视。
“我们两个都有好好的长大。”
阮星祺没有说话，近乎痴迷的望着她，生怕错过一分一秒。
“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黎鸢鸢长长呼出一口气，认认真真对他说，“很高兴再次遇见你。”
“我才是。”
“不对。”黎鸢鸢把他说过的话搬出来，“因为有你，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是一条狗？”
黎鸢鸢：……
她算是明白了。
她跟阮星祺，永远搞不了气氛。
阮星祺好几天没休息，眼底乌青。黎鸢鸢喝完饮料，便强行把人赶去休息，自己独自回宿舍楼。
阮星祺目送她离开，才捡起衣服，绕出后勤楼。
刚走两步，阮星祺敏锐的捕捉到细微的，按动快门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眼发现镜头玻璃反射的微光，冰冷且沉寂。
“狗仔吗？出来。”阮星祺停下脚步，镇定的提出条件，“开个价，底片交出来。”
深夜，他跟练习生暗地独处，推杯换盏，实在难以解释。
照片流传出去，势必会对黎鸢鸢接下来的比赛造成影响。
躲在暗处的人，犹豫足足三分钟，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是位熟人。
“我记得你，”阮星祺看清她的脸，跟某个记忆碎片重叠，“你是17珠宝的摄影师，对吧？”
“明明只合作过一次，阮先生记性真好。”素阡陌扬起手中的相机，“那你应该放心了，我不是狗仔。”
阮星祺更加不放心，继续追问，“你拍照片有什么目的？”
“我现在兼职当黎鸢鸢的站姐，拍她有什么错吗？”
“站姐应该懂分寸，有些照片不能拍。”
“为什么？”素阡陌丝毫不退避，“你把鸢鸢带到这种半公开场合，就应该想过被拍到的风险吧？我知道你够红，不在乎多点绯闻。但鸢鸢不同，她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候。”
“我知道。”发现对方是黎鸢鸢的站姐，阮星祺语气和善许多，破天荒服软，“我下次会注意。”
“你……算了。”素阡陌欲言又止，也做出妥协，“照片我不会公布的，希望阮导师懂分寸，不要越界。”
**
《Super idol》第三次公演，也是决赛前最后一次公演。
每位练习生都拿出120%的专注，生怕三公掉链子。
尤其排名比较靠后的练习生，已经辛辛苦苦走到这儿，都想加把劲，拿到决赛入场券。
对留下的练习生来说，三公分组至关重要。
选曲公布前，观众要好的练习生提前约定，私下分好小组。
第三次公演的曲目，全部是节目组请专业作曲、填词老师谱写，完全原创的全新曲目。
妹妹们将成为该歌曲的原唱，对她们而言，算是蛮大的惊喜。
曲目公布前，闯进三公的妹妹已经迫不及待，整整齐齐等待选曲录制。
黎鸢鸢难以理解她们兴奋的点。
原唱署名而已。
自己写过、唱过的原创曲太多，连音源都录不过来。
“有请导师团！”
节目组提前跟导师打过招呼，说明分组会紧接着顺位发布播出。
四位导师特意穿了昨晚的衣服过来，避免观众产生割裂感。
除了阮星祺。
他昨天穿深色西装，今天却换成驼色卫衣。
视觉上非常有初秋的感觉，温暖柔软，中和他身上高冷难亲近的气质。
时尚嗅觉敏锐的叶浓询问，“阮导师这件衣服版型挺好看？哪个牌子的？”
“嗯。”阮星祺从衣缝里翻出品牌logo，向她展示。
叶浓认出来，是个小众品牌，理论上没钱请阮星祺做推广。
真相昭然若揭，他换了自己的私服。
那么问题来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阮导师必须换衣服的事？
叶浓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却碍于镜头没办法问。只好暂且压制好奇，专注工作。
节目组播完备选的6首demo，风格偏向比较明显。有偏声乐的，有偏舞蹈的，还有唱跳比较均衡的。
蔡琳：“请注意，本场公演赛制升级，不再采用两两对抗的模式。三公舞台将举行排位战，分数最高的小组，每位学员能得到5万票加成。”
“五万！”学员们惊呼。
对于徘徊在危险边缘的学员，五万票将直接决定她们去留。
所有人眼里燃起斗志，必须拿到加票！
蔡琳：“现在，从第一名学员开始，从高到低做出选择。”
阮星祺拿起话筒叫，“黎鸢鸢。”
“我选好了。”黎鸢鸢凭借独到的音乐理解力，选择左手边第二首歌，《警戒线》。
《警戒线》跟她前两次风格截然不同，更偏炫酷性感风。
蔡琳担心她无法驾驭，打算提醒两句。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记起来——
黎鸢鸢以前是唱爵士摇滚的。
《警戒线》这种炸裂全场的曲风，她应该更得心应手。
“阮导师说得没错。”蔡琳感慨，“你的舒适圈很大，舞台之上根本跳不出去。”
“谢谢导师夸奖。”黎鸢鸢向蔡琳鞠躬，安安静静等待第一位队友。
两分钟后，拥有软萌甜妹脸，勉勉强强刚成年的费思明哒哒哒跑过来。
黎鸢鸢脸上写满拒绝。
[你不要过来啊.jpg]
30. 第 30 章 她都不记仇吗？
“唉…”
《警戒线》小组练习室内, 黎鸢鸢苦恼的叹气。
“唉……”
黎鸢鸢叹了第二口气。
她准备叹息第三次，浑身洋溢着青春、快乐与元气的费思明蹦蹦跳跳跑过来，“鸢宝, 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同组啦, 你怎么不开心啊？”
黎鸢鸢转过身, 换个方向，用冰冷的背影面对她，“让我静静。”
清荼拎起费思明，低声抱怨, “都怪你，你非要选鸢宝。”
黎鸢鸢沉默的想：你没资格说。
费思明跟性感暗黑风不沾边, 一直走女神偶像路线的清荼，也没好到哪去。
“鸢宝~鸢宝~”
“同组~同组~”
练习室内，还有两个无忧无虑，手拉手转圈圈的小笨蛋。
黎鸢鸢用力按揉额角, 头疼得厉害。
三公有六首歌曲, 意味着有六个中心位。
根据前两次经验, 众人想当然以为, A班至少会瓜分其中五个。
结果呢？
《警戒线》组六位成员, 全部来自A班。单单看名次，强得离谱。
其实, 除了舒适圈太大, 每种风格都合适的黎鸢鸢。和中途加入的叶秋瑜, 比较擅长《警戒线》的风格。
剩下四位, 横看竖看跟这首歌八字不合。
费思明和清荼选《警戒线》，勉强能解释为追求突破。毕竟一成不变的舞台风格，对观众而言, 太缺乏惊喜。
限定美帝曦雨菲菲，纯粹是冲着黎鸢鸢来的。
她俩意外挤进A班，自身实力却没那么强，没有担任中心位的能力，又对A班其他学员没有好感。
思来想去，决定一头扎进黎鸢鸢的队伍。
风格小众的《警戒线》，竟然成为最早满员的公演曲目，惹得其它小组议论纷纷。
“前四占了三个，《警戒线》那个组太强了吧？”
“前车之鉴她们没看到吗？上次公演，抱团最厉害的小组，包括Lorry在内，排名全员下降。”
“而且Lorry选曲挺好，标准女团曲，合适所有的队友。黎鸢鸢这波抱团，八成要团灭。”
“唉。”
黎鸢鸢叹出第三口气，扶着地板转回来，面对剩下五位队友。
“来开讨论会吧。”
“好耶！”费思明积极响应。
其余四位队友挺配合，迅速拿着各自的坐垫，团团围住黎鸢鸢。
黎鸢鸢拿起会议记录的小板板，“国际惯例，首先决定队长和C位，谁有想法？”
“我！”费思明高举双手，“我想当C。”
清荼优雅的拢起长发，倾身看向黎鸢鸢，“我也想当C。”
“那个，我要争C。”叶秋瑜同样野心勃勃，不甘示弱。
她们三位都有丰富的练习生经验，凭实力拿到A班位置。
并且全部担任过主题曲C位，谁都不服谁。
“好。”黎鸢鸢拿起笔记录，“现在有四个人要争C。”
“四个？”隔岸观火的薄菲和冯晨曦面面相觑。
黎鸢鸢放下笔，举起手说，“还有我。”
《警戒线》曲风非常适合做乐队，恰好是黎鸢鸢最感兴趣的类型。
《Super idol》录制至今，黎鸢鸢从未争抢过什么。
前两次公演中心位，包括主题曲C位，都是周围人拱上去的。
小伙伴已经习惯鸢宝的佛系，只能暗地里恨铁不成钢。
黎鸢鸢突然表示要争C，倒让小姐妹大吃一惊。
“好耶！”薄菲激动地扑过去，跪趴在黎鸢鸢面前，抢过她手里的会议记录板，“那我当队长吧，鸢宝每次又当C又当队长，太辛苦了。”
她语气自然，似乎黎鸢鸢已经拿到C位。
“你可以吗？”黎鸢鸢有些担心。
虽然薄菲年纪大点，但心性单纯，有些孩子气。
小组队长需要做得事情太多，薄菲应付起来肯定吃力。
“必须可以！”薄菲挺起胸膛，得意洋洋说，“还有曦曦帮我呢。”
冯晨曦意料之中的嘀咕，“果然，把我扯进去了。”
“好啦好啦，你们快点battle。”薄菲有模有样带上队长徽章，端起会议记录板，安排四个C位竞争者battle。
费思明抢先上场。
她作为养成系少女偶像，年龄又小，成熟曲风对她来讲太难驾驭。
清荼也遇到同样的问题。唱跳方面几乎完美，奈何形象跟气质太违和。
叶秋瑜是四个竞争者中，唯一能驾驭性感风的。她撩起裙摆，指尖从脚踝缓缓往上爬，激烈地扭了下腰，牙齿色气的咬住下唇。
确实足够性感。
难怪她跟Lorry关系那么好，却选择《警戒线》。原来一开始就冲着C位，想通过成熟和性感，让其他几位A班学员给自己做绿叶。
“到我了。”黎鸢鸢十指交握，灵巧地活动指节，“我先说清楚。假如我成为C位，会把《警戒线》改成乐队风格的歌。”
三公排练时间紧张，期间还有前十五名的学员见面会。原则上来说，节目组不可能让学员大改编曲和编舞。
唯独黎鸢鸢特殊。
经过磨练，她能够用24小时完成编曲，为《Super idol》再添一个神级舞台。就连她随手弹奏的主题曲纯享版，热度也碾压主题曲官方音源。
领导和专业老师权衡利弊，对黎鸢鸢每次都要大改编曲和编舞这件事，集体选择放任。
“乐队啊。”费思明摸摸下巴，“听起来很酷。”
“开始你的表演。”薄菲队长单手叉腰，“我也要先说清楚，本队长很公正的，小红花只给表现最好的小朋友。”
冯晨曦拿胳膊肘怼她，“戏过了，收一收。”
“我拿个道具。”黎鸢鸢左右找找，跑到二楼声乐教室借来电吉他。
其实她玩乐队，更擅长贝斯，可惜声乐教室没有。
表演前，黎鸢鸢清清嗓子，找回两个月前酒吧驻唱的感觉，向薄菲比了个‘OK’。
“嘭——”
“恭喜你入侵我的警戒线。”
为公平起见，争C的四位选手，要表演相同的段落。
然而黎鸢鸢开口的瞬间，练习生的学员和摄影师，有种进入异次元的错觉。
她声音低压危险，如同蛰伏的狙击手，枪|膛瞄准射程内的猎物。有意弱化原曲中性感的勾栏风，让整首歌格调上升好几个档次。
“我选鸢宝，我太喜欢这个风格了！”费思明跳起来，两眼放光，“我想搞乐队，现在，立刻，马上！”
“我会弹钢琴，可以加入你的乐队吗？”清荼努力展示自身优势。
黎鸢鸢：“好啊，你可以当键盘手。”
“那我会吉他！”冯晨曦生怕位置被抢，提前预定电吉他的位置。
专业练习生签公司以后，会接受声乐课程，多多少少学过乐器，搞乐队意外的合适。
即使完全不会乐器，也有主唱的选项。
黎鸢鸢稳住大家，提醒，“先投票吧。”
“我认输，我果然性感不起来。”费思明怕社死，主动退出投票。
剩余三位竞争者，黎鸢鸢投了叶秋瑜，其余五位学员都投了黎鸢鸢。
得到一票的叶秋瑜颇为惊讶。
黎鸢鸢开嗓的瞬间，她就预料到结果。对手实力太强，叶秋瑜单单凭借性感，压根没有赢面。
她以为，自己以前在A班排挤黎鸢鸢，她肯定会弃票或者投关系好的清荼。万万没想到，黎鸢鸢把票投给自己。
她都不记仇吗？
“谢谢。”黎鸢鸢重拾老本行，肉眼可见的开心，“我带来的乐器，总算有用武之地了。你们想要什么？我下午带过来。”
“我什么都想要。”费思明捧着脸贡献表情包：[贪得无厌.jpg]
薄菲苦恼，“我跟曦曦都只会弹吉他，怎么办？你好像只有一个吉他。”
黎鸢鸢：“没关系，我打电话跟队友借。”
“队友？”薄菲环顾练习室。
“不是公演的队友。”黎鸢鸢解释，“是跟我组乐队的队友。”
“哦，差点忘记鸢宝还有个乐队了。”费思明拍了下手，异想天开地说，“干脆把他们请过来，一对一辅导我们吧！”
黎鸢鸢摆摆手，“怎么可能啊？又不是出名的乐队。”
《Super idol》财大气粗，只会请业内有名、获奖无数的老师，提升节目组格调。
黎鸢鸢的乐队甚至没有官方队员，领导哪会请他们来。
——理论上是这样。
第二天，黎鸢鸢抱着电贝斯，带着写好的demo来到练习室。
里面一米九几的猛男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揉揉凌乱蓬松的头发，素面朝天跟她对视。
“嗨，队长。”猛男朝她挥挥手，身后无形的尾巴，仿佛摇晃两下。
黎鸢鸢怔愣半分钟，退后半步，抬头看外面的标牌。
《Super idol》声乐第五训练室
白底黑字，清楚提醒她这儿不是某酒吧的临时休息室。
为什么乐队副主唱江燃会冒出来？
“队长，你好早啊。”后面悄声无息过来一个人，声音充满疲倦，“困死了！我昨晚通宵打游戏，刚睡就被叫起来了。”
黎鸢鸢扭过头，看到乐队的鼓手糖糖。带着运动风格的黑色头带，笑起来有两颗虎牙，校草级别的学院少年。
“你…他……”黎鸢鸢目光徘徊于两人之间，合理怀疑自己在做梦。
“我们俩连夜坐高铁过来的。剩下那两个机票订得晚，要明天才能来。”江燃欠身，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三两步来到黎鸢鸢面前，“队长，你那什么表情啊？不是你叫我们过来的吗？”
“嗯嗯！”糖糖小鸡啄米般点头。
“我？”黎鸢鸢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我哪有那种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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