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华融看不惯所有姓萧的人,恨不得一人扎一刀才好。


    他是真的很想去给那老皇帝下个药毒死他。


    可令安不许他这么做。


    令安说死里逃生方知死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当年踌躇满志来到京里想要搏一个前程时从未想到阳谷山一别竟然会是死别。


    能活着实属侥幸。


    所以不许他拿性命开玩笑。


    所以看萧彻难受是他的乐趣。


    贤王夫妇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萧彻也坐了两个时辰,想来他也是想到了那时的沈晏吧。


    华融又爽了,那贤王世子若是能死了就更爽了,谁让狗皇帝这么多子子孙孙呢。


    一柄伞罩在了跪在那里不停磕头的贤王和贤王妃身上。


    贤王抬头,看到了一身青色衣袍执伞而立的沈晏。


    沈晏看着他,轻声道:“求他无用,贤王殿下还是回去守着世子吧。”


    贤王嘴唇发紫,浑身哆嗦着:≈ldo;本王常听民间传言,说神医救治贫苦百姓不收银钱,是世间的活菩萨,他是有善心的,只要本王够诚心,他一定会救我儿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晏无声叹息:“他非良善,只是因为爱好治病而已。”行医是华融的爱好,所以那些人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满足他爱好的玩具而已,与金钱同情毫无关系。


    “不错不错……”华融摸着胡须笑,“还是你小子懂老夫。”


    “沈公子……”贤王妃看向他,希冀道,“你能帮我们求一下神医吗?求他救救我儿……”


    沈晏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仿佛看到了昔年的那个自己。


    当年他跪在阳谷山,并不觉得苦,冻到麻木时只有害怕,怕自己死在了那里却求不动华融。


    华融盯着沈晏:“怎么,你要替他求我?”


    沈晏摇了摇头。


    华融嗤了一声:“还算你有良心。”


    “前辈。”沈晏开口,“不若我们再赌一局如何?”


    华融眯眼:“如何赌?”


    “看前辈想赌什么,我奉陪。”


    华融笑了:“小子,想给我挖坑吧,当年若是知道你死不了,我才不会与你打那个狗屁的赌,吃一堑长一智,老夫绝不会再与你赌。”


    贤王夫妇听闻二人之话,终究是死了心,贤王木着脸去搀扶贤王妃。


    “那本王呢。”萧彻的声音穿过落雪而来。


    贤王夫妇倏然抬头,贤王的手紧紧掐入了贤王妃的手臂,贤王妃却毫无所觉,只浑身颤抖着看着萧彻,死寂的眼中带上了希冀。


    沈晏望向萧彻,蹙起了眉。


    “你要与老夫赌?”华融上下打量着他,“怎么你也要赌跪三天死不了?”


    “不。”萧彻缓缓摇头,声音平静无波,“前辈应承要在王府为我治一年的腿实属无奈,日日想着离开王府回阳谷山与陆前辈团聚,既如此,那只要前辈能


    够救活贤王世子,你与长策之间的约定便可作废?_[]?来[]≈完整章节,前辈可自行离开。”


    华融起身,目光灼灼:“你说真的?”


    “萧彻——”沈晏眼眸微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为萧彻治腿,虽有系统的能量,但沈晏更大的希望还是依托在华融身上的。


    贤王和贤王妃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萧彻点头:“自然是真。”


    “只要我能让他活,你便不再用我帮你治腿,允我离京?”华融再三确定。


    “是,但若你救不活他,便要再为本王治两年的腿,前辈可敢赌?”


    沈晏要开口,被跳过来的华融捂住了嘴,他眼神兴奋:“自然敢赌。”萧彻的腿是因为年岁太长不好医治,可那贤王世子可是新鲜的,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也得给他拽回来。


    皇宫。


    太医说贤王世子不行了,贤王夫妇便将他带出了宫说要带他回家,崇明帝便允了,陈贵妃和太医们也都跟着去了,崇明帝在空荡荡的永延殿里待了片刻后便去到了淑妃的宫里。


    淑妃看到崇明帝,脸色惨白的跪倒在地:“陛下,此事非臣妾所为。”


    “是吗?”崇明帝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声音冷冽,“老三是朕寄予厚望的儿子,承轩是朕最喜欢的孙儿,你当真好手段。”


    “陛下……”淑妃爬着来到崇明帝的脚边,抬头看着他,满脸泪痕,“臣妾依附您才能活着,五年前之事是臣妾一时糊涂,可糊涂之事臣妾岂会做第二次?”


    崇明帝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朕刚刚才写了立庆王为太子的诏书,便出了这档子事儿,除非明明白白给群臣一个交代,不然背负着谋害皇兄的罪名,庆王便无法干干净净的走上太子之位,接下来是谁?小七还是小八?你要将朕的儿子都害死,只剩你的儿子是不是?”


    “陛下,陛下……”淑妃抓住他的手,急切道,“您捏死臣妾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臣妾若真如此做,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除了你,谁还会这巫蛊之术?”崇明帝狠狠瞪着她,“那东西只能用铊夷族圣子的鲜血来喂养,难道此事是有你血脉的两个皇子所为?”


    “不是,不是……”淑妃哭喊着,“陛下,他们对此毫不知情,臣妾这些年一直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活着,两个皇儿是否知晓此事陛下应该比谁都清楚,岂会是他们作为?”


    “而且……”淑妃吞咽了几下口水,“并非只要是臣妾的血脉便能养蛊,必得圣子才行。”


    “小六耳后便有铊夷族圣子才有的朱砂痣。”崇明帝眯着眼,眼中泛起了杀意。


    “不是的,不是的……”淑妃哭泣,“臣妾少时并不生活在族内,所以对圣子一事知道的不多,因着我爹和我都有朱砂痣,小六耳后也有朱砂痣,族内留下的圣子画像上也有朱砂痣,臣妾便以为铊夷族的圣子便是以此为记。”


    “你这是何意思?”


    淑妃将头后仰吸了口气


    后才道:“皇上可还记得铊夷族有一族规,铊夷族圣子不允成婚,可是圣子不能成婚又如何生下下一任圣子呢?”


    崇明帝蹙了蹙眉,片刻后松开了捏着淑妃下巴的手。


    淑妃跌坐在地喘息着:“臣妾这些年总在想这事儿,直到有一次小六来臣妾宫里请安,不小心划破了手,那血滴在地上,可那蛊虫却对此毫无兴趣,臣妾才方知咱们以前的猜测都是错的。”


    淑妃看了崇明帝一眼:“小五小六是臣妾与……陛下的孩子。”


    崇明帝在床榻上坐下,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朕的血脉成不了铊夷族的圣子?”


    淑妃没说话,但意思已不言而喻。


    崇明帝靠在那里拧眉思索:“若真是如此,那圣子要想生下圣子,与之成婚之人必得是铊夷族精挑细选用来诞下圣子血脉的女子才行,所以你爹背着族里与你娘成婚才会被赶出去,可你娘与朕又有何不同?为何你便能成为圣子,朕的血脉却不行?”


    淑妃苦笑一声:“臣妾初时也想不通,便想起了幼时我爹的一句话,我爹那时对我说,我是上天恩赐于他的,是注定要盛开的花朵,我想我其实是个意外。”


    “若此事非你所为,又是谁?难道你还有旁的血脉?”


    淑妃心头一跳,匍匐在地上:“陛下,臣妾这宫里里里外外都是您的人,因着五年前那事,臣妾唯一的丫鬟也已经死了,臣妾若是想做成此事,实在是难如登天啊。”她被看管在这密不透风的牢笼里,她想着若是自己的儿子能够坐上皇位,她便能逃出去了,所以她孤注一掷,她成功了,成功废了三皇子,可自那以后,她身边唯一的可用之人也死了。


    崇明帝闻言,视线落在淑妃宫里的大太监和嬷嬷身上。


    那大太监感受到崇明帝的视线,声音尖细道:“皇上,淑妃娘娘说的是。”


    崇明帝转着手上的扳指,好一会儿才道:“你最好安分一些,朕还是那句话,留着铊夷族血液的人坐不上这个皇位,逼急了,朕是可以不顾父子之情的。”


    淑妃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咬着牙应了一声:“臣妾明白。”


    崇明帝起身离开,那大太监跟在他身后送他出去,崇明帝冷声道:“好好看着她,最近不要让她与小五小六见面。”


    “老奴知道,陛下放心。”


    崇明帝回到宫里,翁太尉已经在等着他了。


    “此事应不是淑妃所为。”崇明帝沉着声对翁太尉道。


    “老臣也是如此猜想,连番事情都与淑妃娘娘有关,应是有人借机生事,为的不过是太子之位罢了。”


    崇明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除了淑妃谁还会用这种东西?”


    翁太尉沉吟一瞬后道:“陛下,此事我们在明那人在暗,要想查清不是一日两日之事,既然是冲着太子之位去的,便应马上立太子。”


    “现下这太子要如何立?”崇明帝越想越气恼,背着手在殿内烦躁的乱转。


    “五皇子。”翁太尉说,“


    立五皇子为太子。”


    “什么?”


    翁太尉抬眼:“老臣实在想不出这背后之人想要推哪位皇子上位,既如此,便让五皇子做太子吧,看看这背后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崇明帝停下步子看着他:“你的意思是用小五来引人出来?”


    “是。”


    崇明帝思索良久后叹口气:“可现如今,贤王和庆王……唉……”


    翁太尉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道:“陛下,还有七皇子。”


    “小七?”崇明帝皱眉。


    “是,七皇子虽不若瑞王殿下和贤王世子那般出众,可他也不差,且他年纪不大,陛下也春秋正盛,有的是时间好好栽培,七皇子来日……必成大器。”


    贤王夫妇带着华融离开了,木夏跟着去了贤王府,而瑞王府因着华融离开而陷入了寂静。


    萧彻端着一碗粥来到书桌前,低声哄着:“多少吃点儿。”


    沈晏靠在那里,表情复杂:“云翊,我知贤王世子无辜,我也同情也难受,可若是以你的腿来换,我是不愿的。”


    “我知。”


    “你知道还这般?”沈晏红了眼眶,“你是在往我的心上扎刀子知道吗?”


    萧彻握住他的手:“长策,你听我说,此事也许会是个机会。”


    沈晏看他。


    萧彻捏着自己的腿:“我的腿我自己清楚,怕是没什么指望了。”他听过那东西与沈晏的对话,哪怕沈晏日日夜夜与他贴在一起怕是也要十年八年才能治好他的腿,更何况沈晏无法日日夜夜与他相贴,而且他本来也抗拒沈晏来治他的腿。


    他的腿不抱希望,沈晏也不知能活到哪日,他既然做好了与沈晏同生共死的念头,便要在死之前安排好一切。


    而萧承轩便是一个机会。


    “我看贤王对世子是真的疼爱,我们不如赌一把。”萧彻捻着沈晏的的手指,“当年若非成国公一步一叩首的跪到宫里面去,你怕是早就没命了,这个情我们得还,等一切都安稳了,我们才能图来日,而且……”萧彻将他扯进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还好,上天眷顾,我还能愉悦你……其实这腿要来也没什么用处。”


    沈晏红了眼,他抱住萧彻的脖子,低声道:“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


    萧彻笑了一声:“不是你哭着求我的时候了。”


    萧彻好好安抚了沈晏一番,沈晏才算是平复了心情。


    晚膳时木夏回了府,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世子不好?”刘公公有些纠结,既盼着世子能好,又有些阴暗,若治不好,神医或许就能在府里给王爷治两年腿了…呸呸呸,他怎能如此想……


    木夏摸了摸头,神情恍惚:“华神医把世子的脑袋给开了……”


    屋内一片寂静。


    系统开口:“开颅手术,应该是摔下楼时造成颅内出血,看来这位华神医确实是有点儿本事在身上的。”


    沈晏和萧彻脸色缓和了些,刘公公听不到系统的话,脸都白了:“那世子能活吗?”


    “不知。”木夏摇头,“听说要开脑袋,贤王妃直接晕了过去,贤王就问神医能不能保证只要开了脑袋世子就能活,神医说……”


    “爱治不治。”沈晏接话。


    “……是,神医是这么说的,他也不知脑袋里面是不是有毛病,开了才知道。”木夏忍不住端起水一口闷了,开脑袋是他帮着开的……


    他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吓得脸色苍白,而华神医却在那里看着世子的脑袋开怀大笑……


    木夏回忆起那个场景,忍不住又打了个冷颤。


    刘公公一张脸皱成了一团:“那脑袋缝起来了吗?”


    木夏木然道:“缝起来了,说是观察三天,要是还活着就能活,活不了……就死了……”!


    爱哈哈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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