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以后尽量不凶你
“松开!”傅知越疼的一个激灵,这崽子现在劲儿倒挺大。
颜向竹咬着傅知越的手腕儿内侧,他想的简单,这人拧了自己的腿,必须报复回去!
“嘶,”傅知越捏着颜向竹的脖子,逼迫他松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嗯、唔唔…布送!”颜向竹瞪圆眼睛,一副绝不听话的样子。
傅知越都要被他气笑了,这是小狗吗?
再咬下去非出血不可,他伸手卡住颜向竹的下颌骨位置,微微用力就解救出了自己的手腕。
“诶?”颜向竹懵了,怎么没有咬住,他爬起来想再试试,结果被傅知越按着,动不了。
将手伸到他面前,上面的牙印和血迹明显,比上次在医院还严重,傅知越质问道:“你看看,我还以为没出血,现在怎么办?”
“出血了。”颜向竹还是有点心虚,不再闹着要吃爆米花和冰淇淋。
“不消停。”傅知越放开他,自己去消毒喷药,准备第二天再好好在颜向竹身上讨回来。
好像知道自己闯了祸,之后颜向竹安静不少,抱着被子酝酿睡意。
“害怕?”傅知越上完药躺在他旁边,“躲那么远干什么。”
这床格外大,留给颜向竹的空间也多,他听到这话又往后退了些。
刚才胆大包天咬着人不放,现在又变得小心翼翼,傅知越觉得奇怪,“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是谁装小狗?”
颜向竹警惕道:“你打我。”
“是啊,”傅知越心情大好,“你要是不乖,我可要再…”
“我乖,我乖的,”颜向竹急着说,“你又凶我,不要打我了!”
他这样实在好玩,傅知越睡意全无,哄着人靠到自己怀里,“你有多乖?说说看。”
还真陷入了思考,颜向竹低下头不说话了,估计是在算自己有什么值得夸的地方。
深夜里人总是感慨颇多,看着人头顶的小小发旋儿,傅知越难免有点心软。
前几天他还在想,就应该对颜向竹狠心一点才是,可现在他又觉得,对他好点也没什么,反正这人一辈子都会在自己身边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待在这里。
最终也没得出个结论来,颜向竹闹累了,抓着傅知越的衣角,想着想着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算了,傅知越搂着他,决定有任何事都明天再说,现在先睡个好觉最重要。
可惜他并没有睡好,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他就觉得自己胸口像是有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傅知越本来就睡眠轻浅,他睁眼一看。
——颜向竹半个人都挪到自己身上了。
不知道怎么成这姿势的,是把自己当睡垫了吗?傅知越叹口气,把人从自己身上抱下来。
被这么一弄,颜向竹悠悠转醒,醒来第一感觉是头痛欲裂。
除了这个感觉外,还有一堆记忆涌入脑子。
发酒疯、拆礼物、还咬了…颜向竹打了个冷颤,抬头望着傅知越。
想跑。
“醒了?”傅知越笑了一下,那笑容让颜向竹更想跑了。
“对、对对,昨天,那个昨天晚上其实,”颜向竹紧张到捋不清楚想说的话,“你手怎么样了?”
傅知越打开床头的灯,仔仔细细看着面前人的表情,“看来都记得啊。”
当然记得了,颜向竹真想穿越回去拍晕自己,醉了晕掉就算了,总比做出这些事情好!
他一眼就看到了傅知越手上的印子,一晚上过去更严重了,咬破皮的痕迹愈发明显。
“怎么办?”傅知越将手心朝上,露出全部的手腕内侧,“不知道哪只小狗干的,现在怎么赔?”
“对不起。”颜向竹承认错误,这确实是自己的不对,喝醉乱咬人,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前在家时也醉过,醒来发现床头的小摆件上全是牙印。
妈妈说要不是她拦着,自己能把枕头撕了吃了。
“我喝醉了会咬东西的,”颜向竹觉得丢脸,巴不得钻到床缝里去,“下次不会咬你了。”
“那你想咬谁?”傅知越点点他的额头,“怎么这屋里还有别人给你咬?”
颜向竹愣了一下,顶着被子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咬了!”
傅知越起身半靠在床上,命令颜向竹给他涂药,还要态度好一点。
拿着棉签,颜向竹不太熟练,他很少做这样的事情,刚睡醒神志不清,差点把药倒在床上。
“今天可以说了吧?”傅知越大爷似的指指点点。
颜向竹满头的问号,“说什么?”
“说哥哥我错了,然后跪在床上给我涂药。”
颜向竹:“……”
他现在真的觉得傅知越不太正常,可自己不敢骂又打不过。
“我不。”颜向竹拿着药,突然觉得站着坐着,什么姿势都不太舒服。
听到他说不,傅知越又亮出那个圆圆的牙印,“不是你干的?”
“哥哥,我错了…”颜向竹忍气吞声,他想到小时候读的卧薪尝胆,那滋味和现在差不多吧。
认认真真涂完药,他想下床把药瓶和棉签放好,可一动,脚上就有东西硌着自己。
“这个是…”颜向竹看着自己的脚腕,扭头问傅知越:“这不是项链吗?我的生日礼物。”
“挺好看的,”傅知越阻止颜向竹取下来,“先就这样,改天给你换一个。”
颜向竹:“??”
我没说要戴在脚上的啊!
两个人醒了但没起床,最后是颜向竹肚子咕咕叫了,才被迫下去吃饭。
这一顿饭,又是被傅知越记了一笔账。
“等会儿你出门跟我见几个人,”吃到一半,傅知越开口,“好好换身衣服。”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颜向竹手一顿,他想起在章鹏清那里,他要把自己送人那天也是这样的。
“要去哪里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搞得好像我要害你一样。”傅知越诧异。
那谁知道呢,颜向竹僵硬笑笑,学着傅知越之前讽刺人的样子,“诚恳”道:“哥哥,你欺负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傅知越语塞,他想起昨晚上颜向竹委屈的样子,又想起他曾经是那么骄横的少爷脾气。
一阵沉默后,傅知越缓缓说道:“只要你听我的话,以后尽量不凶你。”
只是这个听话的界限到底在哪里,他没讲明白。
22.但最恶心的是你!
颜向竹一点反应也没有,低头继续吃饭,傅知越有点憋闷。
他自认为这句话很有分量,怎么想象中颜向竹那高兴样子没有出现。
“怎么不说话?”
颜向竹搅着碗里的鸡蛋羹,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傅知越时不时就说上那么几句,没一次当真,或者是说了根本不当一回事,颜向竹现在学聪明了。
从一开始就不要信,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希望破灭的感觉。
再者说了,他跟傅知越,本身也不是什么和谐的关系,以后自己一个人出去生活了,再也没有联系最好。
“叫你开口的时候不说,”傅知越不太满意,“喝醉的时候嘴又停不下来,你不会是装醉吧?”
颜向竹:“……”
已经很尴尬的事情,为什么要反复提起,颜向竹难得吃饭快速起来,几口咽完就跑回房间了。
躲回房间,觉得丢人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跟着傅知越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自己又不认识,干嘛要去?!
可惜天不遂他愿,没一会儿就被傅知越揪出去了。
出去之前还换了一身衣服,奶黄色的一套卫衣,浑身上下都是暖色调,显得颜向竹又软又好抱。
在车上傅知越就发觉了,像个流氓一样,张开手让颜向竹坐他腿上,最好整个人都贴他怀里。
“我不,”颜向竹看看司机,又看看外面,“你发什么疯?”
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最多、最多也就是…他回忆起那几个亲吻,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了。
傅知越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把抓住颜向竹,抱到怀里揉揉头发搓搓脸蛋脖子。
不像是对人,倒像是对待宠物。
颜向竹那点力气,毫无反击之力,只能暂时充当一个玩偶的角色了。
到了目的地,有两个人在等着,颜向竹不认识,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就被带着下车了。
头发还是乱的。
“你……”
“带着他干嘛?”稍矮一点的人开口就不太友善,“你玩够了?”
颜向竹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放在以前,他非得去撕了这个人的嘴!
“胡说什么,”傅知越也不太高兴,“出来吃个饭而已。”
不知道这样的场合带自己过来干什么,颜向竹跟着进去坐下,饭桌上就他们四个人,刚才开口的叫李还锦,高一点的那个叫程棋,看起来和傅知越更熟。
“知越啊,”果然,程棋开口语气明显熟稔很多,“约好叙旧吃饭,你怎么还带了别人,你是忘记以前有多难熬了?”
这是吃饭还是什么集体复仇大会,不会是针对我的吧?
颜向竹紧张到喝了一大口水,他不知道傅知越想干什么,忐忑。
傅知越心里此刻没这么多弯绕,饭局是几天前约好的,带颜向竹过来是临时决定的。
这两个就爱往人身边塞各式各样的小情人,以前没心情考虑这些,现在…傅知越有了别的想法。
李还锦嘴上最没把门的,颜向竹不理他,他还要主动搭话:“哎,颜家的那个,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是谁不重要,”傅知越抢先道,“重要的是,以后别给我塞乱七八糟的人。”
李还锦沉默了几秒,气氛变得不太正常,颜向竹悄悄竖起耳朵。
这话的意思有些含糊,程棋变得严肃起来,他看了看颜向竹,迟疑道:“这个问题,之前你也说过,但为什么今天要把他带过来?”
把颜家的这个带过来,又强调不要给他塞人,这是…李还锦狠狠一拍桌子!
“你不会,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你还真是守身如玉啊。”
程棋的表情也很精彩,不可思议外还有一丝疑惑。
看他们那个样子,傅知越不免觉得好笑,自己说什么爆炸消息了吗?
只是觉得脏而已。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他无奈道,“我只是不喜欢你们那种形式。”
这话是傅知越心里话,他目前也只是对颜向竹有点兴趣,小时候和现在的许多种情感交杂,让他自己都还没想清楚呢。
颜向竹听了个一知半解,脑袋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几个人在说什么塞不塞的。
他也曾经是这个圈子的人,只不过家里保护得好,有些事情没让他接触。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
“所以你、他,”李还锦一脸震惊,指着颜向竹,“你不会睡他睡傻了吧?”
傅知越的脸一下子沉下来,他不喜欢别人拿他的这些事情调侃。
“咳咳,”程棋在桌下轻轻踹了一脚李还锦,让他注意点,“可能颜小少爷有什么那方面的过人之处呢,你不知道也正常。”
他这话的羞辱意味太强,颜向竹平时在傅知越面前装温顺已经觉得困难,在这些人面前,他是忍了又忍,憋了又憋。
程棋话还没说完,他就猛然站起来,胸口是剧烈的起伏。
“你恶不恶心啊?”
没人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更没想到的是,他被傅知越以报复之名关在家里这么久,还敢如此嚣张。
不是说会狠狠教训他吗?李还锦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现在对傅知越嘴里的教训也存疑了。
该不会是变相的金屋藏娇吧?
“还有没有规矩了?”程棋全然没了刚才那随和的模样,人变得阴森森的,“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这话让颜向竹的火冲到了脑门儿,他声音更大:“什么规矩?都是人你讲什么规矩?你的规矩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刚才那些话吗?”
傅知越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也没想到颜向竹会这么生气,在他心里,这并不算件大事。
他想让颜向竹坐下,可手刚碰到人,就被颜向竹甩开了。
那两个人都只是其次,这个人才是罪魁祸首,颜向竹分得清楚。
“干什么,带你出来闹个没完了是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跟我说?”
刚才李还锦还想凑上来说两句呢,现在看到颜向竹凶巴巴的表情,他突然想看傅知越如何处理了。
“他们恶心,”颜向竹脸都涨红了,现在什么也不想管,“但最恶心的是你!”
一定是傅知越的态度有问题,他的朋友才会说这种话。
23.你躲去我卧室?
傅知越愣住了。
不等他反应,颜向竹转身就飞快跑出去,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这里待。
这不就是个养在家里的金丝雀吗?怎么还能指着主人鼻子骂,李还锦和程棋都看呆了。
傅知越在生意场上是雷霆手段,难道在家里说话不管用?
本来傅知越第一时间就想追上去,掐哭颜向竹,看他还敢不敢这么说话。
但现在面前这两人跟看戏一样,他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强行压下想冲出去的心。
“不出去看看?”李还锦还伸长了脖子瞧门口,看热闹不嫌事大。
“没什么大事,”傅知越镇定道,“他不敢跑远了。”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颜向竹有什么不敢的,这跑出去他哪里都能去,估计等会儿找起来得费点人力。
这僵硬的氛围,程棋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一个台阶下,“去看看吧,刚才确实是我说话没分寸,这么冲动别出什么事了。”
傅知越一边站起来一边还不忘嘴硬:“能出什么事,不过他还欠着我东西呢,可不能让他真跑了,那就如他意了。”
“欠你什么?”李还锦好奇。
傅知越没回答,大步往外走去,连放在旁边的外套都没有拿。
“看看,看看,”李还锦一脸受不了,“不知道是谁前段时间还说,只是个小玩意儿,随便拿捏对付。”
程棋若有所思,“真是奇怪,我都有点看不懂了。”
“你能看懂啥啊,”李还锦不屑,“像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渣,只会把人往坏里想,是吧?”
程棋淡淡看过去,李还锦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老实了。
跑了两步到门口,已经看不见颜向竹的身影,傅知越有些着急,立刻拨了个电话,吩咐人去找。
之前颜向竹逃走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他身边也一直有人盯着,今天是意料之外。
这么点时间应该没有走多远,傅知越想,颜向竹身上没有钱,只能步行。
他在周围走了一圈,果然在一条大道转角处发现了颜向竹,他似乎正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估计是没钱付车费。
傅知越暗暗松了口气,准备过去把人带回家再教训。
才不是什么车费问题,刚才颜向竹跑过来,一辆车突然停在了他面前。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傅知越身边的人,车窗降下来才认出是盛渝。
“小少爷,这么巧啊,要不要上我的车?我感觉这是天意呢。”盛渝还是一脸笑容,很不正经的样儿。
颜向竹心里着急,想趁此机会离开傅知越,但又不敢信任盛渝。
“走不走?”盛渝示意他看后面,“傅知越可过来了哦,等下我可没法带走你。”
饭桌上那些刺耳的话又响了一遍,颜向竹狠狠心,开门上了盛渝的车。
只能赌一把。
走近了才看到车里是盛渝,傅知越心一沉,大声道:“颜向竹,你给我下来!”
毫不夸张,颜向竹吓得一抖,要说刚才他还在犹豫,现在就是果断开口:“快、快,快开车!”
甭管盛渝是什么人了,起码今天活下去比较重要。
盛渝勾勾嘴角,看向窗外的眼神里多了些得意,随即一脚油门下去!
傅知越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在自己面前开走。
不要命了这个盛渝!傅知越大怒,奈何身边没有称手的东西,否则他非得把那车砸个稀巴烂不可。
“你说他会追上来吗?”颜向竹扒着窗户,一直往外看。
“行了,你就算有再好的视力,开这么远,现在也找不见人了吧?”盛渝看这人像个受惊的小仓鼠,特别有意思,“你看你这样,还是以前的颜家小少爷吗?”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颜向竹身上那股劲儿,骄矜又高傲的样子,表现了个十成十。
颜向竹闷闷的,“本来就不是了。”
“哎哟哎哟,你可别哭啊,”盛渝夸张道,“你要是在这里哭,我这名声更臭了,说不清了!”
这个人,跟传闻里的好像确实不一样,颜向竹想起了以前听说的各种“事例”。
车逐渐开到一片自己不熟悉的区域,颜向竹这才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看他们都不想得罪傅知…不想得罪他。”
盛渝吊儿郎当的,“看你顺眼,我这个人啊就是爱给别人添乱,越精彩越好呢。”
以前书里提到没根的浮萍,颜向竹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是。
他身上没有证件没有钱,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寸步难行。
“不过呢,”盛渝又开口,“傅知越是知道我家的,即使把你送去别的房子,他想知道也能查到,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颜向竹叹口气,“刚才根本来不及思考,现在事情都变成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准备呢?要不然——”
他眼睛一亮,哀求盛渝:“要不然你借我一点钱吧,我以后肯定还你。”
这想法天真又幼稚,盛渝摇摇头:“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这么点时间,说不定现在傅知越已经跟上来了。”
唯一的希望破灭,颜向竹垂头丧气,跑也跑不远,等下要是被傅知越弄回去,不知道得经历什么呢。
他都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你能不能让他迟一点找到我…我不想那么快回去,我有点害怕。”
盛渝看看外面,“我尽量吧。”
他在心里盘算了下傅知越大概知道哪些消息,哪几处地方的房子不能去,最后左拐右拐,带颜向竹回了最不常去的家。
“要是这里他也能很快找到,”盛渝让颜向竹进门休息,“我可就真没办法了。”
颜向竹此刻像热锅上的蚂蚁,刚才的冲动让他现在骑虎难下,他又想了个主意:“要不我出去住酒店?”
那样傅知越找起来总得花点时间吧,这个方法不错。
可盛渝只思考片刻就拒绝了,“是我把你带走的,你要是一个人出去出了事,岂不是我的责任?我只是爱看热闹,又不是真想跟傅知越拼命。”
颜向竹:“……”
他紧张到坐立不安,盛渝却舒舒服服,还起了八卦的心思,问道:“哎,他是怎么把你关在家里的?为什么要关你啊?”
颜向竹哪有心情跟他讨论这些,一个问题都不想回答。
这样心神不宁的时间也没多长,盛渝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耸耸肩。
“我没办法了,傅知越已经过来了,估计还有十多分钟就到,我没想到他这么快,还说给你想个好办法呢。”
“什么?!”颜向竹惊恐万分,在屋子里团团转,“你是不是在耍我?你故意的吧…”
现在的性质明显比在饭桌上生气要严重多了,颜向竹甚至能想象到,傅知越浑身低气压,寒着脸对自己说你完了的样子。
“要不,”盛渝提议,“你躲去我卧室?”
24.你们在谈恋爱吗?
“你卧室?”颜向竹有点迟疑,“这不太合适吧?”
盛渝哎呀哎呀两声,推着他往里走,“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要不你随便躲在哪儿都行,我先帮你探探口风,顺便劝劝傅知越,让他对你别这么凶。”
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会有缺氧的感觉,颜向竹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他被盛渝安排在书房桌子下躲着,静等听“好消息”。
“放心,我劝人可有一套了,”盛渝安慰道,“保证让你回去之后安安全全的。”
死马当作活马医,难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颜向竹抱着桌子腿儿,郑重地点点头。
盛渝关上门,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太好玩了。
这比他前段时间玩的所有游戏都好玩,也不知道这颜家怎么教育的,能养出这么个脑袋不太好使但又自认为聪明的小少爷。
等下更是好戏开场,盛渝笑眯眯的,还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傅知越来的时候,他刚想去倒第二杯,听到外面砸门一样的声音,只能先去开门。
装修都是自己挑的材料,可舍不得被人瞎造。
“听到了,听到了,”盛渝开门后就堵到门口,“傅总您怎么来了?”
“装什么?把人交出来。”
傅知越不想再废话,如果说颜向竹生气跑了,他的怒火值是10,那颜向竹上了盛渝的车,他的怒火值瞬间飙升到1000。
被傅知越一把推开,盛渝一个踉跄,额头差点在门上磕个大包。
“你当这是你家啊?你看你,就是冲动,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客厅没有,一楼也没有,傅知越不想找下去,他转身攥住盛渝的衣领,眼神凶狠,“你是在拿我取乐吗?”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盛渝咳嗽了好几声,还以为要被勒死了,早听说傅知越性情暴戾,原来上次他还收敛了。
“在楼上,”盛渝卖队友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楼上右转第二间桌子下,没有锁。”
“以后我再和你算账。”
傅知越松手,转身上楼,他现在急需找到人宣泄心里的怒火。
慌乱之中连门都忘了锁,颜向竹只能眼睁睁看着傅知越走到自己面前,他想出去,可忘记自己的位置,站起来头被狠狠撞了一下!
“咚”一声闷响,听着都疼。
“滚出来站好。”
颜向竹听不得这种语气,一下就难过了,刚才是害怕,现在莫名其妙多了点委屈。
“痛。”他摸着头顶,感觉撞肿了一小块。
还没说出第二句话,他就被傅知越拉到了怀里,动都动不了。
“回去。”
不想在别人家里多说,傅知越拽着人出门,他力气大又走得快,颜向竹一路跌跌撞撞,叫也没用喊也没用。
盛渝就坐在沙发上喝酒,看到颜向竹的可怜样儿,微弱的怜悯之心起来,想开口,又觉得傅知越这状态实在吓人。
几乎是被扔到车上,颜向竹头疼手也疼,说是走出来,实际上是被傅知越半抱着强制带出来的。
“是他们先…”颜向竹壮着胆子开口,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路上他和傅知越坐在一起,但傅知越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自己主动解释也没有得到回应。
这让他心里更没底了。
回家是阿姨开的门,当着她的面,傅知越也没有半分手软,将颜向竹带进屋,重重摔在床上!
“这是怎么了?”阿姨担忧地在外面看着,“别生气,你们年轻人,有话好好说。”
颜向竹在这里这些日子,阿姨们都挺喜欢他的,长得乖巧漂亮,性格也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娇纵。
傅知越关上了门,这情况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可阿姨也没办法,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她不敢走,只能在门口等着,隔着一道门她都能听到颜向竹惨叫和哀求哭泣。
“你,我、”颜向竹想跑也跑不掉,被傅知越按在床上,“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
傅知越心里是抒发不出去的焦躁,他几下把颜向竹的衣服扯得凌乱,吻在他肩膀、脖子上。
颜向竹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被吓得连连后退,最后被困在床与墙壁的角落里。
傅知越还不罢手,没轻没重的,弄得颜向竹锁骨旁都有了点血迹。
好在他不是在这种事上崇尚暴力的人,听到颜向竹哭的可怜,最终还是放缓了动作。
放缓不是停止,傅知越满脑子都是颜向竹上了盛渝的车,还跟着他去了家里,要不是自己去的及时,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光是想一想,这些念头就让傅知越烧红了眼。
有什么好顾忌的呢?他想,他现在对颜向竹有兴趣,即使在这里办了他也没有任何后果。
最多也就是这个小少爷哭得人耳朵疼。
颜向竹只觉得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他被傅知越压在身下,气都喘不过来。
知道他想干什么,颜向竹喊了两声救命,又悲哀地想到没人会进来救自己,只得虚张声势道:“恶心!你这样我不会原谅你的!”
“原谅?”傅知越停下手上的动作,“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你还不知道吗?从我们重逢开始,你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阿姨在门口担心,听着都怕出事,思来想去还是敲了敲门。
“傅总,还是好好商量吧…”
房间里突然没了动静,阿姨一惊,刚想继续说话,门猛然打开!
傅知越衣衫不整,神色有些懊悔,“去,让司机在楼下等着。”
阿姨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慌乱点头,忙不迭下楼叫人去了。
傅知越说完就几步回到床上,拿起旁边的药让颜向竹吸。
刚才颜向竹情绪过于激动,又急又怕,再加上傅知越都在他大腿内侧弄出痕迹了,他一个没喘上来气,哮喘犯了。
上一次犯病还是傅知越把他丢下水的时候,这次症状来势汹汹,看起来比上一次还严重。
颜向竹都快不能自主呼吸了,手无意识握着傅知越的食指,瘦瘦小小一个被他抱在怀里。
神志清醒,傅知越才慢慢觉出一丝后悔来。
抱着颜向竹上车的时候,阿姨犹犹豫豫问道:“傅总,你们…在谈恋爱吗?”
25.你很怕我吗?
傅知越诧异,下意识否认:“不是。”
然而回答说出来之后,他心里又不太顺畅,似乎是对自己这个答案不满意,可确实没有谈恋爱啊。
眼下没有时间讨论这个,颜向竹很快就被送到了医院。
他这次发病突然,纯粹是被吓出来的,被傅知越弄得情绪激动,半天平复不下来,送到病房之后医生就不准傅知越进去了。
“你们这些家属,明知道病人不能情绪激动,还闹成这样,有没有把身体当一回事?”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傅知越看着病房的门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脑子里好像有一团浆糊,现在什么都想不清楚。
刚才阿姨问的话也让他有点迷茫,怎么会是谈恋爱呢?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傅知越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谈恋爱,但也从来没有想过放颜向竹走。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是自己的不对更多,好歹自己比颜向竹大几岁,想到这里,傅知越按了按太阳穴。
颜向竹情况稳定之后就允许人陪护了,傅知越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
短短几个小时,人好像就憔悴加倍了,他比以前更单薄,盖着被子床上甚至看不出什么大的起伏。
怎么瘦成这样,傅知越皱眉,伸手揉了揉颜向竹的头发,还是很软。
刚才医生说那番话也是情有可原,颜向竹身上的痕迹遮都遮不住,连脖子上都有,医生估计以为是床上闹过火了。
不过事实也大差不差。
颜向竹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睡了一个饱觉,他稍微一动,就被身上疼清醒了。
吸着氧动作不方便,可即便是这样,他都感觉到了肩膀和腿上的疼痛。
“你醒了?”见状,傅知越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没有发烧。”
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涌现,颜向竹又有点呼吸不畅。
原来傅知越平时真的没有用全力,颜向竹闭了闭眼睛,想起自己被按在床上毫无还手之力,又被他弄得青紫的模样。
原来以为只要自己装的温顺就可以安稳度日,现在看来,傅知越只会越来越过分。
“等你好一点,再吃饭。”
傅知越没有注意到颜向竹的情绪低落,他还认为是生病的缘故。
安静了一会儿,他有些生硬地再次开口,“这件事,是我冲动了。”
一句冲动起不了任何作用,颜向竹锁骨上的细小伤口在痛,连他头上被撞的那块地方都在痛。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傅知越说话,可又没法让他出去。
看着颜向竹虚弱的样子,傅知越心里也不好受,等他方便吃饭后,就吩咐人送来了一些汤和清淡的菜。
“我不饿。”颜向竹微微偏了偏头,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你都多久没吃了?”傅知越递到他嘴边,“睡了那么久,睡之前也没吃什么,不饿也得吃。”
颜向竹不爱吃饭这点,小时候就让人发愁,没想到长大了一点没变。
一点力气都没有,还被逼着吃饭,生病了也不像之前,一堆人哄,颜向竹顿时觉得人生无望。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傅知越自己生活啊。
这病主要是平时要注意,颜向竹情绪稳定、身体没事之后很快就能出院,又要回到他不喜欢的地方。
颜向竹在车上就闷闷不乐的,傅知越搂着他,突然说道:“你要是真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住。”
“嗯?”这个人良心发现了吗?颜向竹不太敢相信。
“怎么样?”傅知越稍微低头,闻到颜向竹身上香香的味道,心情转好,“还想不想回去?”
当然不想啊,颜向竹摇摇头。
“好,去乐苑公馆。”傅知越吩咐司机,他手不太老实,像捏小面团一样捏颜向竹的手臂。
换了新地方,颜向竹现在也谈不上多高兴,他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去和傅知越相处。
本来想分开睡,但没成功,傅知越已经让人把颜向竹的东西搬到他房间。
这个住处比颜向竹之前的家要大很多,他从没来过这片区域,一时有点没有安全感。
知道人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傅知越晚上逼着颜向竹吃了些东西,早早就让他上床休息了。
颜向竹不太想这么早和他躺在床上,找理由道:“我睡了很久,不困,要不然你先睡吧。”
“没有让你现在睡觉,”傅知越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位置,“让你休息。”
“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睡好一点吧。”颜向竹拿了个枕头抱在怀里,试探着说道。
又在闹什么脾气,傅知越直接上手,想把人拉到床上,没想到颜向竹是条件反射般捂住自己的脖子。
“不要…”
——昨天的事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傅知越动作一停,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在他心里散开,他不知道颜向竹会这么害怕。
他放轻了动作,“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晚上发烧我不在怎么办?你烧成个傻子?”
最后还是躺在了一起,颜向竹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他白天心力交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平稳。
看着人睡熟,傅知越才关了灯,他毫无睡意,这时候才有时间好好想想白天的问题。
到底对颜向竹是什么感情呢?恨他?但是今天看到他在病床上躺着,自己心里也没有痛快的感觉。
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怜惜感,像是自己家的小猫受伤了。
颜向竹又做噩梦了,梦里傅知越还是那么过分,丝毫不顾别人的感受,压在人身上动作。
“不行!”坠空感让颜向竹一下子惊醒,他已经满头大汗,一时分不清梦和现实,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这样把傅知越吓了一跳,也起身揽住他,“怎么了?”
房间里黑黑的,让人比白天更脆弱,颜向竹在医院醒来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好像在这时候才把害怕表现出来。
他止不住的颤抖,被傅知越抱在怀里,冷汗往外冒。
“你在发抖?”傅知越一只手捂住怀里人的眼睛,一只手打开了床头灯。
颜向竹根本没睁眼,他沉浸在恐惧里无法抽离。
为什么会这样?傅知越解决过很多件棘手的事,可现在他有点手足无措了。
“你很怕我吗?”他问。
26.为什么不让亲?
颜向竹哪有心思考虑这些,他回过神来,推了推傅知越。
不想这样被他抱在怀里。
“怎么不说话?”傅知越非要知道颜向竹在想什么,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你在发抖,是因为害怕吗?”
这个人有完没完啊,颜向竹哭都快哭不出来了,推又推不动。
没办法,他缓了缓情绪,抗拒道:“我不想跟你一起睡,我刚才做噩梦了…”
不知道傅知越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直接选择性忽略了第一句话,又把人抱紧了一点。
“原来是做噩梦了,没事啊,”他不太会哄人,只会重复几句话,“没事,只是梦而已,你都这么大了,被噩梦吓成这样,丢不丢人?”
哪里是噩梦吓人,分明是旁边这个人的缘故,颜向竹的委屈达到了顶点,“我想一个人睡。”
他开口都带着些许鼻音,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真要发烧了。
“抱你的时候不许乱动,”傅知越又下了别的命令,完全不理会他的诉求,“躺下一会儿就好了。”
根本讲不通道理,颜向竹真想一头撞在卧室里。
如果这样可以摆脱傅知越。
折腾到天蒙蒙亮,他实在体力不支,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傅知越也跟着一晚上没睡,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心想这就是哄人的感觉吗?真累啊。
——完全不管别人是不是需要他哄。
睡着了多乖,傅知越盯着颜向竹的脸看,睫毛还是和以前一样长,特别会扮可怜,现在湿漉漉的,像是受了好大欺负。
不过脸上的肉少了些,傅知越伸手碰了碰,有点想掐哭他。
不过可不要真哭起来没完没了,让人头疼。
推掉了今天所有工作,傅知越也开始安安心心睡觉。
睡着的时候没有意识,颜向竹滚来滚去,最后还是靠到了傅知越旁边。
热热的,舒服。
没有人来叫起床,傅知越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左右,醒来时颜向竹还在旁边,脸蛋红扑扑的。
必须得吃点东西,他想了想,把人弄醒。
正睡得熟被叫醒,颜向竹睁眼气呼呼的,他睡懵了还没完全想起昨天的事。
看到傅知越,他生起来的气又一秒钟蔫下去了。
“吃了再睡,”傅知越不许他再躺下去,“你看你瘦的,难道我不给你饭吃吗?”
你给了吗?颜向竹在心里悄悄嘟囔,不是每吃一顿饭都在算钱嘛,现在又在演什么。
从起床到下床吃饭,颜向竹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这让傅知越很不高兴。
他已经习惯了平时跟颜向竹相处的模式,冷不丁来这一出,只觉得家里过于安静了。
吃完饭颜向竹就帮着阿姨收拾,看那样子,是打算丝毫不靠近傅知越。
在他又一次想跟着阿姨出门的时候,傅知越忍无可忍,开口道:“你在跟我闹什么脾气?前天的事情我说了,是我做的不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颜向竹迷茫抬头,“我没有跟你闹脾气啊。”
“还说没有?”傅知越干脆把屋里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那你一句话都不说?是在摆脸色给谁看?”
莫名其妙的一口锅扣下来,颜向竹人都傻了,“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我没有对你摆什么脸色,更没有对你发脾气,我有什么资格对你发脾气啊?”
“你这个人,”颜向竹还没说完,他气到头晕,“是你让我做这些家务的,你现在又说是我不对,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指示?”
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放到谁身上,谁都受不住。
这好像是第一次听颜向竹如此有条理的反驳和指责,傅知越觉得有些意外。
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说这么多话,现在是又不害怕了吗?那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被弄得很烦,颜向竹不愿意再跟他过多纠缠,转身想出门,可傅知越偏偏不如他意。
“我让你走了吗?”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这种局面,放在以前,颜向竹真要倒地撒泼打滚了,他崩溃道:“我想回家了。”
即使自己已经无家可回。
才一天,怎么变得一点也不乖了,傅知越抓住颜向竹的手腕儿,上下打量。
这么看着,傅知越有点心猿意马,他想起前天晚上,想起自己压在颜向竹身上时,那种软软的滋味。
有点想亲。
看到他的动作,颜向竹下意识躲开了,他攥紧了拳头,既紧张又害怕。
“为什么不让亲?”傅知越很讨厌这种感觉,他不喜欢事情不受自己控制。
他小的时候没有能力,在颜家被欺凌侮辱,还连累了自己的妈妈。
这几年他闯出一条血路,身份地位改变的同时,他的性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放开我…”颜向竹又有点发抖了,似乎刚才反驳的人不是他,“你又想打我吗?”
感受到他的恐惧,傅知越很不高兴,颜向竹怎么会这么害怕,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至少现在不是。
“你到底又在怕什么?你是怕…”一个念头闪过,傅知越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是因为那晚的事吗?那你要怎么样才好?”
在家门口的时候,阿姨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傅知越手上的劲儿松了松,询问道:“是不是和我谈恋爱,你就不排斥了?”
冷不丁的怎么扯到谈恋爱,颜向竹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他只觉得这个人真的疯了,果然不正常。
其实在傅知越的想法里很简单,他不喜欢颜向竹现在这个样子,那么就得做出改变。
如果谈恋爱可以让颜向竹对上床不再恐惧,那么就说是谈恋爱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一切的决定权都在自己手里。
“如果你想要谈恋爱的话,那就谈啊,没有任何影响。”傅知越说的轻描淡写。
颜向竹被他吓得够呛,慢慢摇了摇头,“我不想。”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足够坚定,这个回答让傅知越眼神一暗。
谈不谈难道还由他决定吗?傅知越在心里冷笑,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搞不定的事,再棘手的问题,他都能解决。
27.醉意
既然颜向竹害怕,那就让他多信任自己。
能在这方面用的手段,那可多了去了。
谈话单方面的不欢而散,颜向竹不知道傅知越沉着脸在想什么。
总归不要再折磨自己就好。
不过没多久,傅知越就恢复之前的状态了,在书房打了几个电话,又看着颜向竹在家里走来走去。
下午时分,阿姨想着他们都没吃早饭,就多做了些下午茶,糕点和零食甜汤,摆满了一桌子。
颜向竹不爱吃饭,但是却喜欢吃这些小食,拿了一块松软的奶糕就跑到院子里去了,他一个人待在外面,心情都好了不少。
傅知越一个人坐着,觉得无聊,在颜向竹又一次回来拿糕点的时候,让人坐到了自己大腿上。
颜向竹嘴巴里还没咽下去,闷闷的,“我想去外面晒太阳,你别…”
“不准吃。”傅知越拿掉他手里的半块糕点,塞到了自己嘴里。
颜向竹:“……”
“你想吃就吃啊,”颜向竹的馋虫刚被勾出来,吃一块不够,“有很多,你还给我。”
听到他微微埋怨的语气,傅知越心里畅快多了,这样才有趣。
死气沉沉的像什么样子。
“少吃零食,可以多喝点汤。”
颜向竹伸出食指,“我才吃一块。”
想起自己之前定的规矩,傅知越故意道:“你知道一块多少钱吗?你之前还欠了那么多,怎么还?”
颜向竹沉默了。
昨天没有喝药,估计从今天开始,又得喝那些巨苦的中药。
“该不会是还不上吧?”傅知越明知故问。
吃东西的心情都快没了,颜向竹扭头。
似乎是很喜欢这样的情景,傅知越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怎么会呢?颜家的小宝贝,付不了饭钱。”
又开始了,颜向竹想起身,可被揽着腰,起都起不来。
“这样吧,”傅知越假装思考,片刻后提出一个解决办法,“陪我睡一次,就抵了之前的。”
他凑到颜向竹耳边悄声说的,温热的气息喷在人脖子耳朵周围,酥酥麻麻。
颜向竹气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真得好好治一治你这娇气包毛病,”傅知越端起一碗甜汤问道:“想不想喝?”
他也没等颜向竹回答,盛了一勺喂过去。
“我不、唔…”吞了一口,颜向竹才能说话,“我不想喝这个。”
又喂了好几口,傅知越的恶趣味得到满足,“不是不准吃,是我喂你才能吃。”
于是颜向竹喝完了一碗甜汤,又吃了好几块糕点,吃的小肚皮鼓鼓,傅知越还不想停手。
他最近发现看颜向竹吃饭这件事,也很有意思。
“我吃不下了,”颜向竹摸了摸胃的位置,“会难受。”
看了看天色,傅知越装模作样叹气,“那怎么办?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阿姨说给你做了水果饭和炖鱼。”
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颜向竹也不例外,刚开始他还能强打精神警惕着傅知越,后面就头一点一点,靠到了傅知越胸前。
傅知越自然察觉到了,暖乎乎的,手感也很好。
这样才乖嘛,他想,听话最好。
昨晚上没睡好,傅知越干脆就着这个姿势,让颜向竹睡会儿。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透,颜向竹打了个哈欠,这一觉睡得他浑身无力。
“还不起?”傅知越胳膊都有点麻了,“去吃饭。”
怎么又吃,颜向竹啊了一声,自己一点都不饿,只想回房间去再睡一觉。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傅知越眯了眯眼睛,“别想,睡了那么久还不够?我给你当靠垫很舒服吗?”
这才发觉自己还坐在傅知越腿上,颜向竹一惊,想迅速起身,结果腿软,差点没站稳摔地上。
还好被傅知越拉住了。
不过这饭还是没吃上,傅知越刚到楼下手机就响了,他这两天去公司的时间少,有很多事情都没处理完。
本来今天是特意排出来的休息,但还是有事让他不得不去一趟。
“我有个应酬,你自己吃,”傅知越非要看着颜向竹坐到饭桌旁,“别想蒙混过关,我会找人看着你。”
当着他的面,颜向竹乖乖点头,等傅知越一出门,他就借口说吃太饱不舒服,跑到外面院子去了。
阿姨也觉得他下午吃了太多点心,就没有多劝。
过来之后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地方,颜向竹四处转悠,在观赏湖旁边发了一会儿呆。
这里应该是傅知越的私人住所,面积太大,颜向竹一眼看不到头,也不知道到底有些什么建筑。
光用脚肯定没法跑出去。
傅知越不在,他整个人都轻松很多,也能腾出脑子好好想想了。
自己没有手机,也不能上网,现在对外面的消息了解很少,局面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有什么办法能看看呢…冷风吹过,颜向竹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拢了拢衣服,准备回去。
要是感冒了,估计又要被灌苦药。
没想到傅知越十点多还没回来,颜向竹有点意外,不过不回来正好,他洗了澡,随便收拾了一间屋子躺下。
不想再和傅知越睡一起。
在床上容易胡思乱想,颜向竹迷迷糊糊刚有睡意,突然感觉有一双手摸了上来,他活生生被吓得尖叫了出来。
“嘘,”傅知越一身的酒味儿,伸手捂住颜向竹的嘴,“叫什么,是我。”
慌乱中颜向竹打开了房间的灯,他发现傅知越醉意很浓,目光都有些不集中。
傅知越拨了拨颜向竹的睡衣领子,“怎么睡这里?回去。”
“很难闻,”颜向竹受不了了,想跑到别的房间去反锁上门,“你出去。”
喝醉了的傅知越,难闻是其次,颜向竹更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果然,傅知越看着看着,就觉得面前的人比白天可爱,想睡,他思维混乱,甩了甩头问道:“谈恋爱不愿意,那你怎么样才愿意跟我上床?”
颜向竹鞋都没穿就往外跑,可他刚摸到门就停了下来,转身又走回去。
他捂住自己怦怦跳的胸口,从傅知越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他不知道的是,傅知越已经为他制定了一个计划。
28.“勉强原谅你。”
趁傅知越现在不清醒,颜向竹用他的指纹解了屏幕锁。
“你干什么?”傅知越比平时迟钝很多,看到颜向竹这样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查我手机吗?”
颜向竹有点紧张,他敷衍道:“对对对,我出去给你倒杯水噢,你就在这里。”
“嗯。”
他答应的很快,颜向竹没想到喝醉了的傅知越比平时正常那么多,他忍不住腹诽,要是这人天天喝醉就好了。
将门带上,颜向竹快速看了一下与自家相关的词条,发现报道很少,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报道的新闻内容都差不多,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颜向竹也没有找到他爸妈的去向。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个手机,不然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也联系不上别人。
但是现在自己被傅知越关着,唯一的路就是讨好他,哄着、捧着,他高兴了才能得到更多信息。
这对颜向竹来说是个大难题,他平时装温顺已经很难了,更别说去刻意讨好傅知越。
“好头痛,”颜向竹喃喃,“这种日子我得过多久啊。”
自己家刚出事的时候是铺天盖地的新闻,现在能看到的寥寥无几,应该是被处理过了。
不然按照八卦消息的传播速度,颜向竹想,关于自己的生活现状早就被添油加醋报道几百遍了。
“昔日贵公子沦为金丝雀!”
“惊!颜家落魄,小少爷只能卖身求自保…”
几个标题在他脑子里闪过,他有些起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谁处理的,连带着正常报道都少了。
这样看来,只能先从傅知越身上下手了,颜向竹咬牙做了决定。
他拿着手机回屋,刚开门就被傅知越一把抱住了。
傅知越在他身上蹭蹭,又闻了闻他的头发。
颜向竹还以为他清醒了,下意识把手机藏到背后。
“香,”傅知越有些满足,他又看了看颜向竹,表情疑惑:“不是给我倒水吗?水呢?”
颜向竹:“……”
这个醉鬼还挺不好蒙的。
“刚才忘了,我现在去。”
傅知越用额头抵着颜向竹的额头,“你藏着什么?”
还没等颜向竹说话,傅知越就牵过他的手,拿回了手机。
他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慢吞吞的,“你真查我手机啊?放心,我在外面没人。”
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颜向竹被他勒的难受。
傅知越好像很喜欢拥抱这个动作,不管是清醒时还是现在。
“我现在去给你倒。”
“不用,”傅知越不准他出去,“让我亲你。”
“你、唔……”
这次的吻比以前都要用力,傅知越没轻没重的,咬着颜向竹的嘴唇,逼迫他张嘴。
快要断气了,颜向竹拍着面前人的肩膀,“疼啊……”
傅知越没理,亲够了才松手,看颜向竹大口大口喘气。
“你力气很小。”他说。
颜向竹快被气晕了,又觉得跟醉鬼没什么好掰扯的。
等明天他清醒了,再去尝试要一个手机。
还好傅知越醉了没有那什么虫上脑,他要是真想干点啥,颜向竹肯定没办法抵抗。
不过他非要跟颜向竹挤一张床,自己把衣服都脱了。
“你臭死了,”颜向竹手脚并用推人,“去洗澡,或者你一个人睡。”
傅知越动作顿了两秒,诚恳道:“你是香的。”
这个流氓,喝多了酒更是肆无忌惮,颜向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甚至闻了闻自己,明明就是很正常的沐浴露味道啊!
最后傅知越还是去洗了澡,他一个人晃晃悠悠的,颜向竹还留意了一下浴室里的声音。
——万一傅知越出事了,自己可得担责任呢。
放着大床不睡,两个人挤到这张小床上,颜向竹都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他想走吧,还没起来就被傅知越压的严严实实,想翻个身都没办法。
“那你睡觉,不要再动我了。”颜向竹攥着衣服。
回答他的是傅知越不安分的手。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眼时就看到傅知越直勾勾盯着自己,大早上的,颜向竹吓得瞬间清醒。
“醒了?”傅知越语气平平,丝毫没觉得这样不妥。
迟早在这里被弄出毛病,颜向竹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
“胆子这么小,”傅知越摸到颜向竹的胸口,“昨晚上我干什么了?”
“你不记得了?”
希望不记得,颜向竹心想,不然他要是想起自己拿他手机,还不知道发什么疯呢。
“头晕。”傅知越神色坦然。
想起自己昨晚的决定,颜向竹做了做心理准备,试探着开口道:“我想要一个手机,不用你给我买,我拿回之前的可以吗?”
傅知越的笑意一下子没了,“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颜向竹一脸无辜,“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我总不能一直不用手机吧…”
其实他很擅长索要礼物,以前在家时,他总是对爸爸妈妈撒娇,想要什么都可以。
可现在对象变成了傅知越,颜向竹反而没那么熟练了。
傅知越沉默了一会儿,悠悠道:“也不是不可以,看我心情吧。”
“那你要怎么样才心情好啊?”颜向竹追问。
“我怎么知道?”傅知越意味深长,“那看你表现。”
颜向竹:“……”
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发生了太多事情,傅知越突然叹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以前的事,我勉强原谅你,从今以后,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
原谅谁?原谅……我?颜向竹呆住了。
自己是小时候做过错事,但傅知越的报复远远超过了正常程度。
没有人会把仇人压到床上,限制人身自由,更不会随时动手动脚。
“你,原谅我?”颜向竹还是不可思议,重复了一遍。
“是啊,”傅知越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今天心情还不错,你的要求我也可以考虑。”
颜向竹没有接话。
这样还不够,傅知越补充道:“下午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乖乖的。”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次他这么说,就发生了饭桌上那件事,颜向竹不太想去。
29.护着
只可惜他的不想没有任何作用,吃完饭,还是被傅知越带着出门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傅知越觉得好笑,看颜向竹一路都不自然,“今天真是带你出来玩的。”
“其实,在家里休息也好。”颜向竹委婉道。
“既然我说了原谅你,你以后不需要这么不安,只要你听话,不惹我,我也不会再做什么。”
这一番话像是保证又像是威胁,意思还是如果惹恼了他,他有可能做出任何行为。
颜向竹深呼吸了一口气。
目的地是一个大型游乐场,颜向竹下车时还以为司机来错地方了。
“这是…”
“我说了带你出来玩啊,”傅知越边走边解释,“你小时候不是很爱来这里吗?”
这个时间段应该很热闹才对,但是游乐场内几乎看不到人,颜向竹奇怪:“好安静,怎么没有人?”
“今天下午,这里属于你,我陪你玩。”傅知越想牵住颜向竹的手。
这个小少爷,浑身都软绵绵的,揉捏起来格外舒服。
颜向竹没什么兴致,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傅知越一个不高兴,在外面发疯。
“怎么不笑?你不想来吗?”傅知越脚步一停,手掌从侧面贴在颜向竹的脸上。
他手凉凉的,颜向竹想别开头。
“什么意思?这不是你爱来的地方吗?”
你也没有问我愿不愿意来啊,颜向竹在心里悄悄叹气,挤出个笑容:“高兴,我只是太久没来了。”
他有段时间确实很迷游乐场,但那是初中高中,现在都大学毕业了。
更何况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哪有这个心情。
都强颜欢笑了,傅知越还不放过他,命令道:“那你说谢谢哥哥。”
“谢谢,”颜向竹差点没说出来,多次提醒自己不要在小事上争辩,“谢谢哥哥。”
傅知越满意了,带着人玩了一圈慢悠悠的项目。
摩天轮上气氛正好,下面的景色尽收眼底,在高处又容易出现吊桥效应,对身边的人好感倍增。
颜向竹脸颊粉白,眼睛大又亮,傅知越顿时觉得像下午茶里出现的甜团子。
颜向竹还在往下看呢,转头突然就被吻住了。
这次是很轻的一个吻,不像之前那样凶狠,让人承受不住。
“你亲我干什么?”颜向竹皱皱眉。
傅知越没有回答,只是下去后又带着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没想到这个台阶还在啊,”颜向竹指着上面说道,“我以为会被拆掉,你怎么知道这里?”
他初中的时候喜欢来这儿,这是个稍偏僻的小角落,台阶往上能看到一片景色,还经常有风吹过来。
“你不是在家发完脾气还要来这里发吗?”傅知越看他一眼。
在家闹一通还不够,自己一个人大晚上跑出来,急得家里人到处找,颜父让傅知越也出来找,找不到就不要回去了。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颜向竹有点羞恼。
“要不要再上去看看?”傅知越提议。
颜向竹没有拒绝,小心翼翼上去,靠着栏杆吹风。
时间太快了,一晃眼自己都长这么大了,颜向竹还记得那次闹脾气的原因。
自己生病刚好,就吵着要半夜玩游戏,一个不顺心就在家里摔盘子摔碗。
最后还跑了出来。
真不懂事,颜向竹眼神飘忽,现在有点后悔。
傅知越的手搭在了颜向竹腰上,把人往自己这边揽了揽。
“想什么呢?”
颜向竹摇摇头,没有太排斥傅知越的靠近,“没有,我刚刚…啊!!!”
他靠着的栏杆猛然松动断裂!颜向竹没有支撑点,直接从台子上坠落。
这个地方不是很高,但要是摔下去磕到头,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好在傅知越反应快,他几乎是瞬间就把颜向竹紧紧抱住,用手护着他的头,自己则是垫在了下面。
重重一声闷响,还有傅知越的痛呼,颜向竹魂都要没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手臂的痛楚让他倒吸几口凉气,但是身上没有别的不适。
“你怎么样?你怎么样?”颜向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吓得直掉眼泪,他不敢轻易挪动傅知越。
“没事儿…”好几秒后,傅知越试着动了动头部,“只是手臂难受,没有摔到头。”
“怎么办,”颜向竹呼吸急促起来,他拿过傅知越的手机解锁,拨了120,“怎么办,你不要死啊…”
颜向竹情绪过于激动,傅知越怕他犯哮喘,只能安抚道:“你别着急,不是什么大问题,慢慢呼吸。”
等剧烈的痛感过去,傅知越尝试坐了起来,他左手臂应该是脱臼了。
颜向竹还没缓过来,从高处坠落的感觉太过可怕,他后背全是冷汗,细嫩的胳膊上有一大片擦伤。
他知道傅知越是为了救自己才摔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他护着自己的头,自己现在可能脑震荡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颜向竹语无伦次,他害怕傅知越在这里出什么问题,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得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了,“你怎么样啊?”
相较于他,傅知越冷静很多,又拨了通电话让人过来处理,还不忘嘱咐颜向竹不要乱跑。
“只是手臂和身上有点痛,你别慌,你怎么样?”
颜向竹此刻是最无助的时候,他不敢碰傅知越的手,“我还好,我就是,我就是这里痛。”
他伸出手臂,手肘下面那一片都被粗糙的地面擦伤了,血淋淋的,看着就疼。
“对不起,我不该上去看的,”颜向竹又开始难受了,“这么多年肯定没有人修这里。”
傅知越检查了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颜向竹,“不怪你,不许哭,你还是小朋友吗?动不动就流眼泪。”
“我也不想的…”颜向竹也讨厌自己这个毛病,小时候就被说娇气,可这么多年了也没改掉。
没等多久车就到了,颜向竹一直很害怕,自己手受伤了还扶着傅知越。
“你会不会很严重啊?”他看着傅知越的手臂,心里发麻。
“等下检查完就知道了,”傅知越没说严重也没说不严重,“别慌。”
想起傅知越护着自己的手,颜向竹漂亮的眼睛又有点泛红,“你明明那么讨厌我…”
30.该不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小,傅知越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只抬起没受伤的手摸了摸颜向竹的耳朵。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颜向竹思绪复杂,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先跟着去医院检查。
傅知越左手脱臼,腿上还有几处韧带拉伤和挫伤,好在头部没有问题。
颜向竹没有那么严重,他手臂上的擦伤处理好,就没事了。
不过消毒的时候很痛,旁边又没有人哄他,颜向竹更难过了。
“痛痛痛,我不想上药了!”
包扎到一半,傅知越进来了,刚进来就看到颜向竹要哭不哭但又强撑着发脾气的样子。
傅知越:“……”
刚才在游乐场还没哭够啊,他有些头疼,小时候的颜向竹就娇气,现在成年了,都大学毕业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
“什么不上药?”傅知越坐到他旁边,单手按住颜向竹的手腕儿。
明明不喜欢傅知越,但这种时候看到他过来,就像在无助时看到熟悉的人,颜向竹心里还是莫名其妙多了些安心。
“特别疼,我不想包了。”
傅知越示意医生继续,“忍忍,回去让阿姨给你做很多甜的点心。”
“不过不能吃多了,”他严肃道,“你最近吃太多糖。”
被捂着眼睛包扎完,颜向竹精疲力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傅知越了。
“你的伤,没事吧。”回去的时候,他又问了一遍。
更重的伤都受过,这点算什么,傅知越捏了捏这小少爷担忧的脸,“这么害怕啊?那你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这是两回事。”颜向竹小声说。
还是不行啊,傅知越在心里又记了一笔,看来还不够。
见他不回答这个问题,傅知越继续说道:“回家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礼物?!颜向竹眼睛亮了亮。
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变成两个人负伤,阿姨吓了一跳,说要给他俩天天炖补汤,好好养一养。
“送我什么礼物呀?”颜向竹眼巴巴的,跟着傅知越走来走去。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傅知越无奈,递出一个盒子,“你不是想要手机吗?”
“手机!”要是颜向竹有小兔子耳朵的话,估计立刻就竖起来了。
他欣喜接过,连手上的痛都能暂时忘记。
“这么开心啊,”傅知越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那我把它送给你。”
小心翼翼收好,颜向竹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吗?”
傅知越点点头,“但是,别让我生气好吗?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什么不该做?颜向竹愣了愣,他看不透傅知越,总觉得即使傅知越在笑,他的笑容底下也藏着危险。
“好了,”傅知越微微偏了偏头,侧过脸对着颜向竹,“那我给了你礼物,你应该怎么感谢我呢?”
他没有明说,但是动作已经把他的意思表现的非常清楚。
这关系越来越奇怪了,颜向竹想拒绝,但是看到傅知越的手又犹豫了。
没办法,他踮起脚亲了一下傅知越的侧脸。
“谢谢你。”
能做到这一点,算是很大的进步,傅知越想,看来挺有效嘛。
这不是自己之前的手机,甚至连卡都换过了,颜向竹仔细查看了一遍。
傅知越没有在旁边盯着,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是完全信任颜向竹了,还是根本不在意。
“可是有用的电话号码我都不记得了,”颜向竹发愁,“该怎么联系上想联系的人呢?”
而且他对家里的生意不算了解,有太多东西都不知道了。
“叮——”
刚放下,就收到了一条信息,颜向竹看了看在外面的傅知越,确定不是他发的。
短信是盛渝发的,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发来了一串数字,应该是一个电话号码。
这号码并不是他的。
颜向竹回了一个问号。
“刚查到的,应该对你有用,不用谢哦小美人。”
颜向竹:“?”
自己才拿到手机,盛渝是怎么知道的?他可真是神通广大。
在纸上偷偷记下号码,又谨慎地删掉所有短信,颜向竹才放心,但同时又紧张了起来。
傅知越刚说完不要让他不高兴,自己这像行走在刀尖上。
等傅知越不在家的时候,自己打一打试试,颜向竹把纸片夹到了一本书里。
他在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傅知越端着一碗水果进来,有些不满,“刚用上就不理我了?”
“没有。”颜向竹乖乖放下,吃了喂到嘴边的水果。
“手好痛,”傅知越坐下,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我还有工作呢。”
听他这么说,颜向竹又开始不自在了。
傅知越看了看这个房间,问道:“那你晚上要不要跟我睡回之前那张大床?睡在这里,万一挤到我的手怎么办?哦,还有我的腿。”
“那就分开睡啊,”颜向竹直接说出来,看到傅知越脸色一下子就不对了,他赶紧弥补:“我睡觉不老实,我怕影响到你,不如这段时间我一个人睡这边吧。”
看着颜向竹急忙解释的样子,傅知越心情好了一点,不过他是不可能同意这种要求的。
既然自己现在有了别的目标,那无论如何也要达到目的。
想到这里,傅知越换了一种语气,“你一个人睡,我怎么办?难道我还不值得你相信吗?我没有想过救你要什么回报,但我也不想看到你继续排斥我。”
“我没有排斥你…”
“你没有?”傅知越靠近颜向竹,不准他转移视线,“那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颜向竹:“?”
要不是傅知越比自己大,颜向竹真的要怀疑,傅知越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俩的关系,怎么着也没到这个地步吧?
傅知越面露失望,似乎是腿上又在痛,他揉揉自己的膝盖,“你还是不愿意对吗?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他的语气做作,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颜向竹结结巴巴的,“你,你在说些什么?你这样我怪害怕的…”
该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你不答应?那你在这边睡吧,我一个人痛就好了。”
颜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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