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了然，“所以你是想要带着姐姐的遗物回到父母那里给他们一个交代吗？”
“一部分原因，是的。”段不惑缓缓道：“其实我和父母的关系比较平淡，从被选中之前就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只有姐姐对我最好，她也是我与父母之间唯一的纽带。”
“之前甚至还想着，如果姐姐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话，就算是去哪里都没问题，即便一直在这样的游戏中「流浪」也好，能够和她一起被选中真是最幸运的事情了……”
可事实无情地将幻想撕裂，自己最亲密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在了眼前，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瞬间将段不惑拉扯回现实，放眼望去，等待他的也只剩下无尽的战斗，无尽的轮回，和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的变强。
“我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了。所以我多少想着，至少带姐姐回去……回到爸妈那里去。如果我们不在的话，他们也没人照顾，这个家……就这样彻底破碎掉了吧。”
孩子在父母身边尽孝，这便是最基本的家的定义，程让也算认同这种说法。
在外漂泊跌打了许久的孩子，最终心灵的港湾，恐怕也只剩下父母的怀抱，正可谓吾心安处即吾乡。
程让问道：“那么你们找过的这些测试玩家，有给予你们什么通关系统游戏的思路吗？”
“肯定是有的，所以我们才如此迫切地想要见您一面。”段不惑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正色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寻找，我们发现基本所有测试玩家都触发过系统的Bug和漏洞，或许是系统界面方面、或许是任务方面，也有在抽奖和商城里出现的不寻常情况，虽然在这之后系统都会进行更新修复，并给予大额补偿，但可能依然会有很多操作的空间。”
“比如这个系统的很多隐藏功能，如果玩家不进行询问或者通过特殊操作触发，根本不会解锁，所以这些没有解锁的模块并不会随着系统更新而被解决，每个玩家的系统在细分模块中都是独立出来的……”
程让用猜测的语气道：“那就是说如果两个测试玩家，一个触发过系统某个模块的bug，另一个没触发，但第一个已经被修复，第二位测试玩家仍然能用相同的操作对这个系统bug进行复现，并且根据已经做好的准备采取更加极端的操作？”
“是的！”段不惑确认道：“我们已经通过实验证实过了这个说法，因为目前我们的队伍里就有一名和我们志同道合的测试玩家存在。请问程先生您作为第一号测试玩家，有过系统出错的经历吗？”
程让扯了扯嘴角，用手挠着脸颊：“呃，说起来还确实是有的……”
“果然，那么能请您详细说明吗？”
“这……”
说实在的，程让到现在也一直对其他玩家抱有戒备心理，所以并不打算全盘托出，也许等再相处一段时间，能够清楚对方到底是怎样一个团队之后再进行深入讨论比较稳妥。
之前通过了解也知道，这里的玩家们就算已经达到段不惑这样等级的第一梯队群体，对于某些过于强大的敌人和世界观也会出现束手无策的情况，导致身边重要的人死掉。
也就是说「复活」这种手段在正式玩家群体中非常稀缺。
几乎所有人都只有一条命而已，死了就是死了。
像自己这样能够无限反复横跳的家伙很大概率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可以。”程让点了点头，提前挑明道：“不过我触发的bug，应该没人能再复现一遍，告诉你们也无妨。”
“怎么说？”
“因为我这个bug是在训练场的时候就触发了的，现在你们都已经经历过如此多的世界，早就脱离了新手期，想要再回到新手训练场也不可能了吧。我也试过了，在商城里兑换的训练场往返券和新手训练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段不惑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眨了眨眼睛，从嘴里蹦出音节：“欸？”
“新手训练场？”他不可置信地确认着。
“是的。”
“所以是怎样的bug？”
程让叹了口气，似乎不愿回想般叙述道：“如果这个编号真的没错，我可能是第一个被选中，参与到系统游戏中的玩家，并且由于玩过不少类似游戏的缘故，我过新手任务很快。”
新手训练场里一共也没几个任务，进行完基本引导后立刻就会前往第一个新手世界。
在程让询问段不惑的时候，他也表示自己在训练场里只呆了不到十分钟就出去了，任务都很简单。
无疑就是一开始填个简单问卷，确定一下战斗风格，然后就是挑选新手武器，进行一系列引导。
包括但不限于如何适应半数据化身体的力量，进行违反物理学常识和普通人类极限的操作。
系统会暂时强化你的属性让你体验一下你选择的武器分支，在前期转职后的跳跃高度、奔跑速度和力量什么的。
如果像段不惑这样选择了法系的，还会询问你是否采用系统辅助施法，也就是不用自己亲自记忆那些复杂的咒语，用意念点一下技能栏等读条就行的那种。
当然近战系也会有系统辅助释放战技动作。
程让来回揣摩着下巴，“我确认一下，你还记得最后一个新手引导任务是什么吗？”
段不惑立刻回答：“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选择完武器后击破十个训练用木桩就可以了。”
“唔……”
程让好似PTSD般捂住额头，露出难顶的表情。
“程先生，您怎么了？”
“不好意思，现在我从其他玩家嘴里听到训练用木桩这几个字就脑壳痛……”
段不惑疑惑了。
“？？？”
“你们，现在团队里的所有人，是不是都只砍了十个桩子？”
“呃，其实并不是的。”段不惑苦笑道：“还记得之前提到我们队里的那位测试玩家吗？”
“……哦？”
“她在最后的击破木桩任务里也出现了意料外的情况，由我解释似乎会有疏漏，不如让她亲自来和你说吧，也好互相认识一下，之后可能有不少合作和见面的机会呢。”
“好啊好啊！”程让连连点头，心想自己可算碰到一个差不多的家伙了，也不知道这位在训练场里打木桩的时候出了啥问题，好奇的要死。
段不惑点击好友列表发送了几条消息过去，过了不到五分钟，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位看上去就一脸慵懒的御姐浑身酒气地晃悠进来，嘴里还含糊地叫着什么。
“小羊～突然找姐姐什么事情呀，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让人家来试——”
话都没说完，女人便一把扑向慌忙想要起身躲避的段不惑，将身材娇小的少年一把搂进怀里。
程让震惊起身抬手一指：“——诶不是，你怎么一上来就带球撞人啊你！”
“呜呜～！”脸颊被死死按在那对雄伟的软肉之中，段不惑用力挥舞双手似乎快要无法呼吸。
“松子姐，这里还有客人啊！”他用力将头从松子的怀中钻了出来，看上去软乎乎的脸蛋都被挤得变了形，含糊着叫道。
直到这时，不停用手抚摸着少年头顶那盘起羊角的女性才抬起朦胧的眼帘看向站在一旁的程让。
“啊呀～让您见笑了。”
程让：“所以让我见笑之后你能不能别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下去啊？”
被段不惑成为松子姐的女性仍然旁若无人地将少年搂在胸前，不停盘着他头顶的羊角。
“没办法啊手感太好了，要不然你也试试？上面还有细细软软的绒毛喔，是温乎乎的。”
“真，真的吗？”程让望着松子不停用手在圈圈角上打转，轻捻复又挑的指尖，冷不丁咽了下口水。
“请务必不要再摸我的角了～！”段不惑一改之前在程让面前小大人的样子，脸颊通红地大声抗议着，“还有请不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喝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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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果然战力天花板全在日常系
御姐配正太，小孩开大车。
“一个字，绝。”程让陡然竖起大拇指，闪亮的洁白牙齿似乎叮～地闪了一下光。
挣脱松子怀抱的段不惑捂着自己的角顿时跑得离她远远的。
“都说了很多次，这是汲取信仰之力和感应魔力的媒介，不能乱摸的……”
“抱歉啦抱歉～”松子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摆着手。
认错态度良好，一看下次还敢。
程让：“所以能让我也摸摸吗？”
“非常抱歉，不能。”
“切……”
回归正题，段不惑在一旁为程让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团队里的测试玩家。”
“编号Test-0000999，前田松子，性别女，24岁，请多指教。”松子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用略带沙哑的慵懒声线向程让自我介绍。
段不惑立刻抿起嘴半睁着眼睛，似乎表情不满，嘟囔着：“明明已经三十五了……”
“小羊，来到系统游戏之后人家的年龄和外貌就被锁定了喔，所以是永远的24岁，有什么问题吗？”前田松子举起拳头，笑容和煦地向一旁的少年放出威胁。
“没，没什么问题……”似乎对这个松子姐一点办法也没有，段不惑甚至缩到了程让身后以躲避她的视线攻击。
“看来你们团队成员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嘛。”程让笑了笑。
“一点也不是！”段不惑从程让身后探出头来大声指正，随后在松子威胁的目光中再度缩了回去。
“这次叫我来是找到了新的测试玩家啊？”松子熟练地从手包中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燃。
“是的，想让你描述一下在训练场时发生的事情，因为这位程先生也是在训练场中触发了某种系统漏洞。”
“这样啊，没问题，反正也说了不少遍了……”松子吐出一口缭绕的烟雾，在朦胧中缓缓道：“当时在一开始选择武器的时候就开始了。”
“选择武器？”
“是的，但我什么都没选。”松子道：“翻来复去都是打打杀杀的东西，什么枪械法杖刀枪棍棒的，一位合格的淑女怎么能手里拿着那种东西？”
她双手一摊：“所以我就告诉那个系统，我哪个都不想选，它让我选我也不选，最后还多给了我几百个千奇百怪的武器选择，我一气之下一巴掌把系统界面拍飞了，之后这第一个任务就被我跳过去了。”
程让瞪大眼睛：“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不是，那问题是，如果一开始连武器都不选，那怎么击破最后的十个木桩？
——用巴掌扇过去吗？
程让脑海中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松子接着摆了摆手道：“之后的任务也是一股脑地出了问题，因为没有初始新手武器，所以一切有关于战斗的引导那个系统都在一股脑地报错，之后全部被跳过了。”
“What the f……”
这算啥？我佛慈悲不杀生……一念菩提普度众生流？
“最后的十个木桩当然也是没出来，直接蹦出传送门，我就去新手世界了。”
“姐↑姐↓，你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程让额头冒汗，抬手一抹。
段不惑苦笑着解释道：“所以直到现在为止，松子姐已经经历过20个世界了，可等级还是停留在Lv.99。”
“啊，她都没转职的？”程让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后仔细一想，拍着脑门道：“也是……都没有战斗能力转个什么职啊……”
“谁给你说我没转职了？”松子嗤笑一声，点开自己的个人信息界面，分享给面前的程让。
【编号：Test-0000999】
姓名：前田松子
称号：无
等级：99
职业：悠哉日常大王
种族：人类
血量：100
——————————
程让当场松了一口气，表示：“果然测试玩家都不太正常，舒服了。”
“你说谁不正常呢，信不信老娘揍你？”松子秀气的眉头倒竖起来，举起拳头晃了晃。
程让当场就笑了，“哈？就你这面板你能揍谁啊，能不能破防都够呛，我可是——”
砰！！轰——！
上一秒还在打趣她的程让，下一秒便不见了人影。
房屋的墙壁上印着一个「大」字的人型窟窿，还有十分生草的漫画二次元画风的「嘭啪」的拟声词出现，围绕着一团团不透明的纸片状雾团抖了又抖。
段不惑小脸苍白地长大了嘴巴，喉咙传来哀鸣般地气流声惊呆地望着程让飞出去的方向。
“松子姐！你都做了些什么啊！！”他捂着头大叫，随后连忙瞬间移动到了飞出几个街区远，被牢牢嵌在墙上的程让身边。
“程先生，实在对不起，您没事吧！”
喀啦……噼里啪啦……
从青石砖墙中把自己扣出来，程让抖了抖身上的和脑袋上的灰尘，随后一阵清风卷起，衣服被段不惑用法术帮自己清理整洁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
被莫名其妙打飞，甚至无法看到对方出拳轨迹，心眼也没有任何反应和提示，最离谱的是体质已经强横如斯的程让，被这样打了一拳后浑身也好似散架般传来酸痛。
“为什么没有受击提示？”
自己500亿的血条纹丝未动，翻阅记录也没有任何受到伤害的提示，也就是说这一拳把自己打飞，既没有造成伤害，也没有让自己进入战斗状态，只是感受到了些许被揍的疼痛，但又没有很痛……甚至有点爽。
怪！太Tm怪了！
——我可不是抖M啊喂！
程让一脸迷惑地摸了摸头，“难不成是她那个职业的原因？”
“是的……”段不惑在一旁连连道歉，露出苦笑的表情。
果然战力最高的全在日常系里吗？！
回到松子所在的房间，段不惑负责将被打穿的建筑墙面修复好，几人再度落座。
经由前田松子本人解释，她的转职任务就是在日常为主的各种轻松愉快剧情世界里摸鱼，交交朋友。
全靠完成各种各样堪称离谱的日常任务获得经验值升级，比如精辟地连续吐槽某人30句不能重样、成功盖起十层以上的扑克牌高塔、闭着眼睛掀别人裙子、走路必须平地摔什么的……最终得到了这个十分特殊的职业。
前田松子所绑定的主世界和穿越世界全部都是没有一点战斗要素的世界，所以也压根不会存在危险什么的，是负责为整个团队提供可供停留的庇护世界的成员。
至于她的职业特性，就论其中【在拥有日常属性的任意世界不会阵亡】这一点来说，感觉就和程让的新手长刀差不多逆天了。
果然测试玩家多奇人……
“我现在很好奇你那一拳能把我打飞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前田松子按灭烟头，指着自己系统界面上的一条说明道：“自己看。”
【悠哉日常大王，职业特性2：只要气势够足，可以打飞任何人。（不会对目标造成任何伤害，不会进入战斗状态，无法获得任何有关战斗的经验值和奖励）】
“确实，你在训练场里连系统界面都能一巴掌拍飞咯，给你这个职业特性不过分……”程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
“那么该说说你的了吧？我们已经都交代够多的了，你到底在新手训练场里搞出了什么bug？”
程让道：“我相比于前田小姐就有点相形见绌了——她是玩系统的，我是被系统玩……”
“怎讲？”
“你们一般不是要砍十个木桩吗？”
“是啊。”
程让指了指自己。
“我砍了一百亿个……还是最高级的那种。”
段不惑：“……”
前田松子：“……”
两人对视一眼，向程让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道：“——那还是你牛！”
第六十三章 已经消失的Bug
“具体的触发方法就是在木桩计数9/10的时候，一次同时砍两个，计数就会变成11/10。”
程让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任务就完不成了，提交按钮一直是灰色的。在这之后我就一直砍啊砍的……”
段不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高级木桩是有十亿生命的吧？”
“没错。”
“程先生您砍了一百亿个，用了多久？”
“早就没概念了，我现在只知道我确实有人格分裂症，脑子已经不正常了属于是。”程让自嘲地指着自己的脑袋笑了笑。
两人听着程让的话对视了一眼，松子转口道：“我倒觉得这是正常的吧……一般人如果这样脑子还不出问题，那才不对劲。”
“所以，总所周知，新手训练场里砍木桩只能获得技能熟练度，于是我把系统给的基础技能拉了个满熟练，触发了检测才把这个bug修复。”
段不惑愣了下道：“可是现在新手训练场里已经不给技能熟练度了啊，而且是限时完成的。”
“——啊？”
根据面前这位“正式版玩家”交代，他当时的新手训练场已经有计时系统了，从进入的那一刻开始就只能呆24小时，并且最后的任务里只有十个木桩让你打，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而不是像程让当时那样能自由调控木桩出现的个数。
要是时间到了还没打碎十个木桩，系统就会帮你引导技能动作进行击破，随后一脚把你踹出去。
新手任务奖励是十连抽，而且必定获得一把当前职业的紫色武器，前提是你要把新手装备当做十连抽任务条件上交回去，由系统回收。
段不惑道：“不过我想现在也没有玩家会留着一把攻击力只有1的白板用到现在吧……毕竟第一个新手世界也是满凶险的，武器作为最重要的装备肯定是越强越好。”
“啊，啊哈哈，是这样吗？看来测试版本果然和正式版不一样了呢……”程让瞥了眼自己装备栏里的【＋999 新手长刀】，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看来自己的这个bug已经算是彻底绝版了……正式玩家群体里应该已经没有人还持有不可损毁的新手武器，但测试版玩家仍不一定。
“那，程先生既然被关在了新手空间那么久，系统的奖励应该也非常丰厚才对吧？”
“确实很丰厚。”程让点了点头，含糊道：“所以我现在才这么强的嘛！”
段不惑似乎有什么问题想要问，然而程让掉转话题，向坐在一旁的松子问道：“前田小姐的补偿就是那个转职职业吗？”
“是啊，因为没有任何武器嘛，转职任务也就都挺简单的，我对于战斗完全一窍不通 “对于战斗一窍不通然后一拳把我打飞？”
“只要气势够足什么人都可以打飞哦～！”前田松子举起拳头晃了晃，“喝酒之后气势翻倍，只要认为老娘天下第一就完全没问题。”
“不过，我记得维拉说你们团队的平均等级有800级以上……？”
可现在出现的两位玩家，只有段不惑的等级有857，前田松子只有99级，也就是说他们队伍里剩下的三个人不是清一色九百级以上就是还有个比自己等级都高的怪物。
“是的，虽然等级差距大了点，不过凑一凑还是在800级以上的。”
程让提出道：“我想见见他们可以吗？”
“当然，如果您有意向加入我们的队伍的话。”
“这个，还得让我考虑考虑……仅凭现在的交流我还没法下定决心，但至少你们给出「想要找到通关系统游戏」的想法我很有兴趣。”
“好吧，也许我们的诚意还不够，但之后总还有机会的。”段不惑似乎也并不感到遗憾，而是开始呼叫其他成员，一边发送消息，一边向程让继续讲解着玩家之间组队的好处。
“一般在四到五个单人世界后，就会有第一个大型PVP世界，届时就能结识到许多其他玩家。程先生您现在应该就是处在多人PVP世界，只不过第一个PVP世界里向您这样等级高达1500的玩家出现确实会吓跑所有人……”
相当于刚出新手村和人机教学的你，顶着一身并不算好的剧情装加入了第一个联机大战场，结果一落地发现有个爆星大佬顶着三五倍于你的等级和后面全是省略号的血条出现，这不直接当场狂呼“我玩NM？”然后立刻断开连接。
这也许就是程让和维拉一照面就把人家小闺女吓晕过去的原因了吧，毕竟命只有一条。
就连段不惑也是在听说到程让出现之后，一直关注，直到几周后那个唯一剩下的低等级玩家还活着，这才敢过来瞅一眼的吗。
而且也没直接去找程让，先找到了那个幸存的玩家了解情况后才通过维拉认识到程让的。
“那个，程先生，并没有冒犯的意思……”段不惑关闭聊天窗口，向程让道：“为了我们队员的安全起见，您是不是先和他们加个好友再见面比较好？”
“结盟吗？可以。”程让点头。
至少在结盟后双方就变成了友军，受系统保护，这样两边都能省心一些。
至于为什么前田松子敢直接过来找程让，那是因为暗杀教室世界也拥有「日常」属性，在这个世界中停留时，前田松子是不会阵亡的，况且也有段不惑在一旁担保，他认为程让并不是滥杀无辜的那种人。
想着既然要加就一起加了，程让也没忘记顺手向一旁的松子发送好友申请。
于是乎程让的好友栏在这段时间里一下子多出了好几个名字，甚至让他有些恍惚的感觉。
原来这个系统控制的游戏里，自己真的不是孤身一人。
“我说……”程让在添加完最后一个ID后，望着那个男人头像后高达「Lv.2000」的等级扯了扯嘴角，“这是个什么玩意？”
真就比自己都高500级？看起来好杰宝强啊，应该就是整个人拉高了整体小队的平均等级。
“啊，那个2000级的吗？是笨蛋吧。”前田松子似乎料到了程让想问的人是谁，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别看他等级高，那只是职业限定特性出来的，本身的属性根本到不了2000级应该有的强度。”
“笨蛋？”程让战术后仰，“你们平时都这么称呼他吗？”
“有的名字不好记的，我们之间就会用称号互相称呼。”段不惑解释道。
“哦，所以你这个小羊的称号是……”
段不惑面色一僵，用哀怨的眼神瞥了眼一旁吐舌头的松子，嗫声道：“只是因为我长了两个羊角而已……”
（摸）
“都说了不能乱摸呀！”被程让冷不丁突然袭击的段不惑捂着角跳开。
“抱歉，实在忍不住了，因为前田小姐说手感很好……”
“就算这样也太失礼了！”
实际上是早就想躲开程让的摸羊角攻击，但少年一届法爷被剑神近了身，是怎么想也不可能躲得开的。
第六十四章 小队成员
“哟，你就是要加入我们队伍的新人了吗？欢迎欢迎，啊哈哈哈！”
随着爽朗的笑声传来，踹门而入的高挑男人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程让那张陌生的脸孔，好似自来熟般十分热情地一把过来搂住了程让的肩膀，用力拍了拍，连着他身上的甲胄都哗啦啦响了起来。
“如你所见，这位就是「笨蛋」了。”前田松子搂着怀里不断挣扎的少年，将傲人的胸部放在他脑袋上，两只圆乎乎的羊角成为了‘方向盘’落入了松子手中。
盘他！盘就完事了！手感一级棒！
男人有着深蓝色的短发，向上张扬的竖起，棕色双眸，一身标准坦克装。闪闪发亮的银色骑士甲看上去就给人以十分厚重的感觉。身后还背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巨大武器，像是加装了盾牌的骑兵长枪，只不过盾牌可以折叠起来，刚好像是硬质披风一样防御住了男人的整个后背。
阳光开朗，一身正气，看上去就比较有亲切感，只不过那个笑容实在是太憨了点，程让也被这股热情感染，嘴角不由得扬起，和他握了握手。
“初次见面，我叫程让，测试编号001。”
“艾比盖·埃德尔，正式编号071，职业是泰伊德，所有人的正前方就由我来守护！”埃德尔爽朗地自我介绍，单手举起拳头锤了锤胸口。
【玩家：艾比盖·埃德尔 编号：No.0000071】
称号：不灭尖枪、永芳盾卫、笨蛋
等级：2000
职业：泰伊德
种族：人类
血量：1000万
望着埃德尔详细信息里，称号中那栏堪称扎眼的「笨蛋」两个字，程让扯了扯嘴角。
“埃德尔先生，这个称号是……？”
“啊，不灭尖枪吗，是不是很帅气，我跟你讲啊，这可是我——”
“不不，是最后面的那个。”程让连忙纠正。
“永芳盾卫啊，这个称号可是我花了好大力气——”
“算了……”
果然是笨蛋。
前田松子毫不掩饰地开始在埃德尔面前拆起他的老底，向程让道：“他的两千级就是那个称号给的，当时说是只要从1成功数到100就能直接跳跃等级进行提升，他数对几个数系统就给他跳多少级。然后数到99之后的下一个数——”
“两千！！九十九之后不就是两千吗，四舍五入一下就知道了，系统都判断我数对了！”埃德尔大声地用力一挥手臂，铠甲哗啦啦直响。
“嗯，没错，所以他现在是两千级，得到了系统颁发的「笨蛋」称号。”松子摊开双手，无可救药地摇了摇头。
“哈哈哈，我真是太厉害了！甚至还能再给你们表演一遍！一、二、三……五、七、十、两百！”埃尔德叉腰大笑，似乎以此为傲，并且再度开始大声数数。
不，看这血量怎么也不像是两千级的家伙吧……还有我们完全没有在夸你的意思啊别笑这么开心行不行？好像这是啥好事似得。
三人表情各异，只有笨蛋在狂笑。
随后走进门的是一位白发红眸的少女，身上披着洁白的披风，将披风兜帽摘下后，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便Q弹地跳了出来。
“猫娘，是猫娘啊！斯哈斯哈斯哈……”
程先生您冷静一点……风度，风度呢？！
“我叫米雪。”少女半冷不热的自我介绍，只说了个名字，瞥了满脸激动的程让一眼，便走到了一边蹲在角落里去了，白色毛茸茸的猫尾巴也因此耷拉在地上，尾巴尖好似在不爽似得摆动着。
“这个笨蛋什么时候能安静点……”这样小声嘟囔了一句，红色的瞳孔凶巴巴地蹬着房间中央最耀眼的埃尔德。
【玩家：米雪 编号：No.0007976】
称号：踏风捉影、弹药大师、鉴定家
等级：455
职业：（该玩家利用道具隐藏了此项数据）
种族：猫娘
血量：45万
程让：“？？？”
“为什么她职业名称不可见的，这又是什么道具效果？有这么强的道具把血量藏起来不好吗？”
前田松子再度开心地举手发言：“我知道我知道！小雪的职业是勇……”
“不许说！！！”原本安静蹲在角落的米雪炸了毛似得跳起来，一把冲过去死死捂住了松子的嘴巴，令她只能呜呜呜地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
再一看冷汗已经挂满了米雪的额头，原本面无表情像是猫咪一样对人爱答不理的她，双眼瞪的溜圆，瞳孔十分慌张地颤抖着。
“小鱼干分给你，不许说。”喵耳少女呲着虎牙恶狠狠地威胁，但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害怕。
程让xp已被击中，双倍暴击！效果拔群——再起不能。
“真男人就该看这个……所以不要停下来啊……！”（趴）
“我要入队！”程让临倒下前，用全身地力气如此喊出宣言。
“我不同意喵！从一进门开始这个男的就一直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米雪立刻反对。
“我倒是觉得这个小哥儿人不错呢，实力也强，不是挺好的吗。”前田松子则持不同意见。
“两千！两千！两千！”
“安静……安静一下啊，大家……”
一时间小小的房间内，喵娘爆跳声、御姐慵懒声、少年晕头转向声、笨蛋数数声，一时齐发，众妙毕备。满坐宾客无不伸颈，侧目，微笑，默叹，以为妙绝——咳咳咳走远了。
还有最后一人未到。
当那股熟悉的气息临近，程让立刻从地上坐了起来，露出惊疑的神色。
“程先生，您怎么了？”段不惑对于程让突然的转变有些没反应过来。
程让吸了吸鼻子，表情凝重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我和你们这最后一位成员，很可能谈不来。”
“诶？”
非常熟悉，那是曾经自己手刃过数次的强大种族，来自于赫尔沙雷姆兹·罗特——
“血界眷属……”
阴冷而潮湿的血腥气随着距离的靠近而钻入房间之中，仿佛脊背爬上了一条毒蛇，顺着领子缠绕住了脖颈。
吱呀……
刚刚完好的合页仿佛在瞬间被时间老损般发出刺耳的响声，一只脚毫无声息地迈入房间。
“抱歉，来晚了。”
【玩家：马克西米连·艾斯特希博·贺卡·J·克里斯蒂安 编号：No.0000010 】
称号：熄日灼银、执念永恒
等级：901
职业：咒杀之主
种族：血界眷属
血量：17亿
业力：704万
男人一走进门，仿佛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一瞬间，随后所有人的声音和动作仿佛都被束缚般小了不少。
银色偏灰的长发，狭长锐利的金色双眸中看不清任何情绪的波动，表情冰冷的抿着嘴角。下摆长至脚踝的黑色风衣将他整个人几乎都包裹了起来。解开风衣后露出的是藏青色衬衫与黑色西裤，皮鞋擦得锃亮。
“你好，新人，我的真名太长，所以叫我克里斯蒂安或者克里斯就好。”
程让问道：“你是血界眷属，还这么大方地把随便就把真名暴露出来了？”
克里斯平淡道：“没关系，因为真名已经不再是我的弱点了。随你们叫就好——如果不嫌绕口的话。”
“明白了，马克西米连·艾斯特希博·贺卡·J·克里斯蒂安。”程让点头。
对于一眼就能记住自己如此长名字的程让，克里斯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记忆力不错。”
“——谢谢，我叫程让。”
克里斯并没有拒绝程让伸过来的手，两人轻轻一握便分开。
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貌似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克里斯主动解释道：“血界眷属的血统是我在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强化项目，我并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其他血界眷属，你杀了他们多少人和现在的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之后希望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程让。”
“那就好，希望是我多虑了。”
第六十五章 被嘲笑的梦想才有实现的价值
“克里斯是队伍中负责情报侦查的刺客，虽然表情僵硬了点，不过意外地算是个好人。”段不惑在一旁为程让逐一介绍队伍里的成员。
“米雪是负责队伍后勤支援的人，利用特殊装药的弩箭可以在禁止施法的领域中给予队友远程治疗和驱散负面状态，也可以对敌人施加强有力的控制和各种负面效果。由于辅修了鉴定系技能，有不少得到的未鉴定道具也都可以找她进行鉴定。”
被程让注视着的米雪将兜帽重新罩在头上，向后退了半步，露出警惕的表情。
程让苦笑着挠了挠下巴，移开视线。
“松子姐之前介绍过了，她能够为大家提供安全的日常世界进行停留。因为组队成员之间可以拜访互相的绑定世界，所以有个能够放心修整的地方还是很重要的。”
这点确实如此，如果不像程让这样已经习惯了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特殊日常节奏，并且实力强大，应该没人想着经历过一整场大战后回到的世界仍然危机四伏。
“最后是我，职业是禁忌术师，可以使用魔法进行战斗、侦查、辅助等一系列工作，一开始带程先生您来到这里的水银灯也是我制作的人偶。”
“那个女孩是人偶吗？完全看不出来，和真人简直一模一样……”
“您可以理解为动用了类似于贤者之石那样隶属禁忌的力量，赋予了她们如同人类一样独立行动和思考的能力。”
“人偶炼成？所以叫禁忌术师吗？”
不过既然段不惑他拥有这样的制作禁忌人偶的能力，却没将他已经逝去的姐姐制作成人偶重新留在身边，那也间接证明了他的心性之强大。
对于至亲之人离去的豁然，和背负死者遗志继续抬头前行的信念。
“我呢？你还没介绍我呢！”埃德尔连忙挑起眉头指了指自己。
程让：“是肉盾吧？”
米雪：“……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段不惑：“嗯……”
松子：“笨蛋最适合挨打，因为不会痛嘛。”
“——好过分！你们太过分了吧！？”埃德尔表情夸张地大叫，好似内心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程让环视在场的所有人，问道：“那么你们之所以成为一个队伍，应该都是为了回到之前所在的世界去吧，有着共同的目标是好事，能问问理由吗？”
“简单点概括也好，一句话就行。”
米雪轻哼一声，不满道：“我们一直在介绍自己，可现在大家对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想要回去的理由又是什么？”
猫猫说的有理有据，大家基本都是第一次见面，甚至谈不上朋友，都还是陌生人，虽然已经加了好友，但这只是段不惑为了成员们的安全才这样建议的。
程让一拍脑门，笑了笑道：“好像确实是这样啊，抱歉抱歉，那我先说吧。”
之后程让先是为新到来的三人讲述了一下自己在训练场中触发的bug，在得知程让一个人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砍了一百亿颗木桩后，三人都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那到底要花费多少时间啊？对于这个异口同声的问题，程让也只能摇头说自己并不清楚。
“但保守估计的话，怎么也得有个百万年？嘛，我那时候倒是已经麻木到没什么感觉了，多少年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日升月落的黑夜白天，也不会渴不会饿，体力用不完。
唯有那漫长而枯燥的时间对于精神和灵魂的折磨，但那同样也是最可怕的。
“在那里，我忘记了很多东西，甚至忘记了家的样子，只是很想她，很想我妈，想回去吃一顿她做的饭，无论怎样都还是想回去。”
“只有在喝酒的时候，在朦胧的幻境中，我还能听到她呼唤我名字的声音，闻到饭菜的香味，听到那食材在锅子里翻动的声音……”
旅途总会有终点，旅行的意义就是去见证世界上自己未曾见到过的东西，然后回来和爱的人分享。世间万般讲理与不讲理，终归会落在一处，我心安处即吾乡。
身为世界的旅行者，我仍在路上，但终归是要回去。
“所以我的最终目标除了回到原本的世界，还有找回我已经失去的记忆。”到此，程让向大家展开双手，示意自己已经说明完毕。
队伍之中传来了啜泣声，似乎是感同身受般，那人渐渐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程让再定睛一看。
其他几人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唯独那个冰山脸的血界眷属克里斯站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不是，等会儿，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太惨了呜呜呜！”
笨蛋埃德尔在一旁用力啪啪拍着克里斯的肩膀，向程让道：“正如你所见，这家伙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他也同样思念远方无法回去的家，那里同样有他深爱着的人。”
一旁的米雪见状，贴心地从小包里抽出纸巾递了过去，向程让道：“嘛，估计他今天迟到的理由也是在路上遇到了流浪的小动物，所以忍不住去买了吃的喂它们吧。”
程让的表情属实意外，向当事人确认道：“她说的对吗？”
克里斯点了点头。
程让顿时有些苦笑不得，随后转念一想，也是……能够断然分清这个系统无尽游戏的面目，思考着无论如何也要脱离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去的一群人，因为这个目的而聚集在一起的他们，又怎么会抱着其他的目的呢？
自己下意识地认为其他玩家会为了一己私欲去做些对他人不利的事情，但同样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面前的这些人，都未曾放弃那属于自己的光芒，而不停地向着希望前进。
即便那希望真的很渺茫，也义无反顾地决定要与承载了「玩家」这个群体的一切至高作对——系统。
之前段不惑都已经和自己交代过，他也曾经找到过不少测试玩家，只不过那些人都已经放弃了自己原本的生活，选择无止尽地沉沦在这金钱、权力、美色和力量并存的冒险旅途之中了。
或许他们的目标说出去都会令其他玩家所嗤笑。
【通关系统游戏然后回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系统的，你又有什么底气说能够通关这个系统？】
但说出来会被嘲笑的梦想，才会有实现的价值不是吗？
（图片已下线）
第六十六章 理由
之后，成员们也各自向程让阐明了自己想要回去的理由。
段不惑想要将姐姐的遗物带回去，重新回到父母身边和他们继续生活下去。
前田松子则已经厌恶了这样的生活，她不想再接受任何一位自己认识的人离开后便再也回不来，也不想再接受任何一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用她本人的话来说就是：“糟透了，真后悔没在一开始的时候再多用点力气，说不定能把系统界面一巴掌扇碎了呢。”
艾比盖·埃德尔放心不下家中年事已高卧病在床的父亲，想着如果只有母亲一个人陪伴的话太过辛苦。
米雪一开始是个叛逆到离家出走的孩子，想着如果能永远这样离开自己管太多闲事的父母到处去玩就好了，可身边不停因此死去的同伴让她认识到这样的世界并不像自己看到过的动画中那样美好。
等到真正彻底融入到无止尽的世界旅行之中后，她逐渐感到不安，慌张和害怕，最终想要回到原本平淡而被父母一直唠叨的生活中去。
最近的愿望是如果能够回去，这次期末考试一定要努力学习，考个好成绩。
程让询问米雪你来到这里前多大，得到了“十七岁”这样的回答。
“顺便一提，我和小羊都是中国人，我姓米，叫米雪，不要看到银发就觉得人家是外国人哦，最后把你一直盯着人家身体看的目光收敛一下，我很不好受。”
“没办法，你实在是太可爱了。”程让如实道。
米雪似乎因此开心不少，晃着尾巴道：“这点用不着你说。”
最后轮到克里斯蒂安。
程让现在对他的看法也有了些许改变，毕竟听自己的故事听到泣不成声的大男人，他还是头一份，如果是演技的话那也太强了，并且周围他的队友都说这家伙就是这样的人而已。
“我在来到这个系统游戏之前，就已经死了。”克里斯蒂安缓缓道。
“死了？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克里斯蒂安点头，继续道：“也许就算通关这个系统游戏，我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吧，毕竟已经死掉了，但万一有机会的话，我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一面我的爱人。”
“你的爱人吗……”
“嗯，但可能是因为来之前就已经死掉的原因，我对于她的名字和长相全部都不记得，只知道她长得美极了。”
程让友善地笑了笑道：“这点嘛，大家都一样，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也觉得我老婆是最好看的。”
“嘿嘿嘿，注意点儿，这里的其他人可都还是单身呢！”前田松子似乎对于自己「大龄剩女」的标签十分在意，不满地晃了晃夹着的香烟。
“抱歉抱歉～”
“而且我的样貌也和原先的不一样了，因为得到了血界眷属的力量，似乎比之前变帅了太多。”克里斯蒂安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认不出她，她若是也认不出我的话，那该怎么办？”
程让扯着嘴角：“因为变帅这么多而感到苦恼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话说你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应该是老死的吧，毕竟最后能够想起来的事情大概就是盖上被子睡了一觉。”
程让小心翼翼：“恕我无礼……您之前高寿？”
“八十七。”
程让：“……”
寿终正寝，寿终正寝……
不过按道理来说，克里斯蒂安的爱人也应该和他差不多大了吧。
“你确定你回去的话，你爱人一定还活着吗，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您爱人应该也岁数不小了吧？如果您死了的话，对她打击应该也不小的。”程让问。
“不知道……”最终克里斯蒂安只是摇头，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真好啊——我也羡慕这样的爱情……”前田松子语气酸酸的，眼神中却有一丝落寞。
程让好奇：“前田小姐经历的都是日常世界吧，怎么没考虑找个男朋友谈恋爱？”
另外几位队伍成员见程让突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纷纷慌张地向他摆手。
段不惑：“别问这个啊……！”（小声）
啊？怎么了，只是问一下而已……程让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前田松子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自己似乎确实说错话了。
“死了。”
只两个字，程让却能从她口中听出万般的无奈与哀恨。
段不惑小步挪了过来，在程让耳边悄声道：“松子姐确实在系统世界中拥有一段甜蜜的爱情，可是却被人拆散了，而杀死她爱人的……正是其他系统玩家。”
“什……”程让连忙控制表情，“和PVP世界相关？”
段不惑点头，“松子姐她虽然在日常属性的世界里不会阵亡，可不代表她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爱的人。”
日常世界对于松子来说确实没有任何威胁，但这不代表她身边的人绝对安全。
后经由段不惑解释，他在那个世界之前就找过松子姐，不过却被拒绝了，因为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爱情。
可在那之后收到消息：【如果你们把他杀了，我就加入你们。】
“只是听说，一位系统玩家入侵了松子姐的世界，在找到她之后想要掠夺系统道具和物资，却发现根本无法击杀松子姐，最后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将想要保护松子姐的她的爱人残忍杀害，之后逃离了。”
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一段血海深仇，程让不得而知。
“但既然前田小姐已经加入了队伍，是不是就说明那个凶手玩家已经被解决了？”
“是的，克里斯蒂安亲自动的手，那个玩家逃窜了足足七个世界也没能躲过他的追杀，最终克里斯将那名玩家活着抓到松子姐面前，任她处置了。”
可能那个只有两三百级的玩家怎么也没能想到，为什么会突然有个高了他几倍等级的杀神没来由地要把他搞死，无论怎样逃都仿佛逃不出他的掌心。
程让也深知被血界眷属盯上的感觉到底有多绝望，更何况根本没人救得了他，就连真名都能肆无忌惮公布的血界眷属，恐怕现在的莱布拉除去列蒂西雅和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克里斯蒂安的追杀。
就算所有人一起上也不行。
被九百级血量高达十七亿的咒杀之主追杀了七个世界还能活着被送到委托人手里，光这点程让都觉得那个玩家能吹好久了。
怪不得前田松子会说她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并且一直保持单身直至现在。
并不是所有人的过往都是美好的，抓不住这世间的美好，只能装作万事顺遂的模样。
“以后少喝点酒吧……”程让向前田为自己的鲁莽发言道了歉，“如果非要喝的话，可以找我，我这里有上好的酒，我陪你喝。”
前田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摆了摆手笑道：“好啊，那我可就记住你了，改天去你世界做客。”
“呃这就不必了，我的绑定世界都挺……危险的。”
“这，这样啊，那就你来我这边好了。”
“嗯。”
之后程让了解到系统玩家之间互相组队的定义，即组队成员之间可以寻求外援，并共享情报。
例如有穿越世界的主线任务剧情和敌人打不过了，就可以当场打电话摇人。
组队外援每个世界只能申请一次，每次最多两人。并且被邀请的队伍成员不能处于系统强制下发的主线任务中。
当队伍成员遭到恶意玩家入侵世界时，也可以发送求救信号，届时所有队伍成员都可以前往进行支援，若正在执行当前各自世界的任务，也会得到暂停的权限。待返回后可继续进行。
总体来说还是挺方便的，更多便利的条件类似组队经验和金币加成一系列细分项就等待程让之后慢慢看了。
程让基本已经决定好可以加入他们的队伍，不过他也没忘记好维拉提上一嘴这事。
“我这边还有个人，她也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去，只不过实力方面……确实低了点，你们怎么看？”
“是维拉加西亚小姐吗？”段不惑问。
程让确认了他的说法。
邀请维拉加入队伍的话，确实能给她带来不少帮助，但前提是，她能够为团队做出怎样的贡献。
大家每个人各司其职都有着自己的价值，也不能直接带个拖油瓶进来混。毕竟维拉有了麻烦之后如果呼叫支援，大概率也只是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像是程让这样实力的巨佬基本不管哪种类型的队伍都会抢着要，毕竟遇到打不过Boss的无脑call电话过来就是一刀秒，程老板一落地谁tm算boss还不知道呢。
但维拉这种……就挺微妙的。
“也算有用不是吗。”在听程让解释过维拉的能力后，克里斯蒂安发话，“如果遇到需要解谜的世界，找不到线索的话可能战斗的机会都没有就会出局，像是埃德尔这样的。”
“两千！两千！！”
众人回头看向克里斯蒂安，认同地点了点头。
“叫他去解谜世界不如直接自杀吧，那样还能死的有尊严些。”大家异口同声，看法达成共识。
“而维拉小姐的称号能力可以让她无视所有任务条件直接完成，并且获得奖励还能加成。只要等时间过去就好了，非常方便，并且独一无二。”
“确实……因为支援的组队成员会和得到支援的队友共同享受任务难度加成和奖励，如果其中一人达成任务条件的话，也会判断队友同时完成。维拉小姐的能力对于找线索解谜通关的世界着实有着不可替代的帮助。”
恐怕维拉自己都没想到，她【苟到最后就算赢】的称号能这么用吧……
系统：请问这位玩家，您完全不解密的是吗？
维拉带着队友往地上一坐，支个烧烤摊：“那当然，等着时间过去就好了嘛！”
确实轻松……想想这样的画面，这群准备和系统较劲的玩家们都愉悦起来了。
于是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名叫【回家吃饭】的玩家小队，又平添了两元大将。
此日卧龙凤雏皆于我手，得一可安天下，何尝败乎？
更何况俩都齐了。
“对了，这次你们来，是怎么把所有人都摇齐的？”程让最后向段不惑问道。
“当然是找到了系统漏洞，可以绕过这个限制了。”
少年露出狡黠的笑容，向程让眨了眨眼。
“别忘记我们的目标是什么，程先生。”
“以后就别叫我程先生了吧……”
“那就，程爷爷？毕竟您已经几百万岁了吧。”
程让：“……”
您还是叫我先生吧。
第六十七章 刷钱、刷等级、刷抽奖！
【叮！】
【提示：冒险模式已变更，当前为：组队模式】
【组队模式说明：每个玩家小队最多由八人组成，小队成员间可随时使用群组聊天进行情报交流、物资传递、金币转账等行为。】
【每多一名组队成员，成员完成世界任务时经验值奖励＋10%，金币＋10%，最多可获得80%经验值金币奖励加成。若在穿越世界中寻求组队外援，或进行发送求救信号时，成员间将共享此次世界任务达成目标和奖励，其中一人完成则视为全员完成，但任务难度将由人数增加而提升。】
【队长权限：玩家小队队长可对新加入成员进行审批，同意或拒绝陌生玩家进入队伍，并且拥有发起投票踢出队伍成员权限，半数以上成员同意则该玩家将被投票踢出队伍。只有主动与所有队伍成员解除好友关系，或除该成员外所有成员与其都解除了好友关系的成员才可被投票提名。】
【队长义务：玩家小队队长有责任和义务保证小队成员内氛围和谐，保护小队成员人身及财产安全，并引领成员们完成各项系统任务。「团队征服模式」中，队长拥有使用系统金币购买全队增益Buff的权利，征服点数可在商店中兑换高级道具。】
【成员权利：玩家小队成员可以对拒绝履行义务的小队长进行投票弹劾，弹劾成功后需要投票选出下一任小队长。】
【成员义务：小队成员有责任和义务执行小队长下达的合理指令，并且会定期获得由队长下发的系统组队奖励。】
【信任您的队友，他们将是您在之后冒险中最可靠的伙伴，祝您武运昌隆！】
“这个团队征服模式，不会就是要让玩家之间打架吧？”维拉此时也通过系统传送来到了小队驻地，也就是段不惑的个人结界房屋内，在浏览组队模式各项说明的时候发现了关于团队征服模式的关键词。
程让其实也打算问这个，不过明显胆子比自己小的维拉先提出了这一点。
“有关于团队征服模式，是需要队伍成员全票同意后报名参加的，我们队伍至今还没有参加过团队征服模式……听说奖励非常丰厚，但也伴随着相当大的危险。”段不惑向维拉解释道，“我这边认识的人里有参加过团队征服模式的队伍，可是并没有来得及再交流，他们就已经全部「离线」了。”
“那，那还真是残酷……我可不想去和其他玩家们打架，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吗，像现在这样！”
“是啊。”段不惑笑了笑，“一起寻找回去的方法什么的……”
“所以你们对于如何通关系统游戏找到什么突破点了吗？”程让问道。
米雪少见地主动搭话，“暂时没有，虽然大家已经找到不少系统bug并进行了利用，但基本上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非常大系统进程的地方。”
“哦？我很好奇！都找到了什么bug？”
“例如……通过玩家决斗刷经验和等级的bug。”
具体操作手段为，前田松子在穿越下一世界倒计时的最后一秒使用强制返回装置，同时队长段不惑在穿越世界中发送外援信号，把要刷级的成员和前田松子拉到他自己的世界里。
只要这个世界拥有「日常」属性，就可以开始进行刷级了。
前田松子会被系统判定为入侵玩家，然后另一名外援成员对松子发起决斗。
由于本来就是队伍成员玩家，外加松子的职业在日常世界不会阵亡的特性，另一名成员就可以对她发动攻击而不会导致阵亡，也不会有什么疼痛的感觉。
99级只有100血量的松子只要一个普通攻击就能带走，这样下来每次都可以获得经验值，她只要躺平然后一直点「同意决斗」就好了。
虽然击杀等级过低的玩家没有几点经验，但系统判定的入侵玩家和决斗成功后有一部分相当可观的固定经验值奖励。
只要一直循环，就能直接刷到当前等级上限，只不过一次只能刷一个人的等级，因为强返装置不能在两个世界连续使用。
“我的职业不会在有日常世界的属性中阵亡，但是生命值会降到0，正式版玩家对我发动攻击之后，我的生命值变成0，他们那里就会自动判定我被他们‘击杀’了，然后就能嫖到奖励，怎么样，简单吧？”前田松子指了指一旁杵着的克里斯蒂安，“喏，刷级的那个就是他，已经901级了。”
程让表示自己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所以那个「业力」是……”
“击杀一次玩家会获得1点业力。”克里斯蒂安缓缓解释道。
“所以你「杀」了她704万次？！”
“用多段技能就好，一个技能甩下去就有几千几万次，很快的。大概也就刷了三天。”
程让上前握住前田松子的手用力摇晃，“一直死还真是辛苦你了……”
“啊……到不是很辛苦，因为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看着自己的血条在鬼畜而已，要说辛苦的话还是克里斯他比较累，毕竟要一直点发起决斗和放技能什么的。”
米雪摊手道：“毕竟是「bug」嘛。”
从猫猫口中描述得知，当时的情况就是，前田找了个舒服的沙发躺在上面一边看剧一边吃零食，只有克里斯一个人忙乎的满头大汗而已……
“好，好吧，你们可真会玩。”程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还有吗？”
“有的，还可以刷抽奖次数，准确来说，就是刷金币。”
“——卧槽？！”
段不惑指了指自己，“不然程先生以为我的这一身评分超高的装备都是哪里来的？”
程让：“说的也是，我能刷吗？我也想闪闪发光。”
“已经修复了……那种大型漏洞只能用一次。”段不惑遗憾地摇了摇头，“似乎从系统手里搞点东西是很困难的，往往很快就会被发现。”
“那这系统可真是太杰宝抠门了。”
听段不惑解释说，那个bug也是在刷级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因为当时松子姐试着把遗产继承人填上了他的名字，然后每被杀一次，段不惑都能收到系统邮件发来的遗产……
虽然每次数量不多，只有六七百金币，但胜在量多，当时一瞬间克里斯蒂安一个技能甩下去的时候，段不惑的邮箱直接就炸了。
然后小羊同志下意识点了个一键接受，系统金币直接突破上线来到了21亿4千多万这个熟悉的数字。
“当时就是，非常惊喜，也非常开心，十连百连点到手软的那种，做梦都能笑醒。”——段不惑。
系统修复的契机是段不惑想把再次到达上限的金币交易给其他人，结果立刻就被检测了。
所有的金币全部被回收，直接变成穷光蛋。
好在抽了几万发的系统物品没被拿走，只不过全部变成了玩家绑定，无法进行交易的状态。
挑了几套属性顶级的套装和武器之后，其他的乱七八糟垃圾一股脑贱卖回收，钱包再次鼓鼓囊囊。
“我说你出手这么阔绰，来回路费说给就给啊……”程让后悔自己遇到他们太晚，早知道也一起整点花活了！
“没关系啊……程先生，您忘了吗，一个测试玩家触发的bug，如果另一个测试玩家没有使用过那个模块的话，是可以复现的啊。您应该还没使用过强返装置和玩家决斗吧？遗产继承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不过……”段不惑望着程让头顶长达500亿的血条，嘴角下意识扯了扯，欲言又止了。
程让的脸色顿时变了七八个颜色，噗通一声跪倒，双拳锤地，“可恶啊！因为我太强了所以你们打我根本不破防，500亿血你们要打多久啊！！”
“说，说的也是呢……啊哈哈。”
第六十八章 你试过这个没？
【回家吃饭】小队成员们围坐在茶几前。
段不惑清了清嗓子道：“咳咳，现在我宣布，第三次bug研讨大会现在开始，我们的目标是——”
程让：“搞垮系统、白嫖到爽——消灭系统暴政，奖励属于玩家！嫖他妈的……系统酱给爷冲！”
前田松子：“芜湖～！”
笨蛋：“两千！两千！”
克里斯蒂安：“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
“我说……你们这群男人也太激动了点吧……”米雪在一旁捂着头顶被其他人叫喊声震地嗡嗡响的猫耳朵嘟囔道。
“啊？你说谁是男人呢！”突然被cue到的松子扭头看向猫猫，被那股目光刺的尾巴毛都炸起来的米雪咻地窜到了沙发靠背后面躲了起来。
第一次尝试：系统技能熟练度。
由程让率先发言。
“内个，我讲两句啊，讲两句。”程让有模有样地带起眼镜，用教鞭点了点身后的黑板。
“系统技能熟练度，这个我最有发言权，各位，请检查一下你们现在拥有的技能中，说明栏里有没有类似「只要一直练下去，就会有神奇的效果」这样的词段。”
参考程让拥有的秘斩一式，这个练满足足需要99亿熟练度的逆天技能，估计很多玩家根本就没机会，也不会把这种初始比平A伤害还拉胯的玩意练到满熟练。
战斗技能：秘斩，一式
熟练度：九十九亿（大圆满）
伤害：0点（将根据判定效果修正）
技能大圆满特殊隐藏效果：技能发动时进行判定，判定成功则可直接斩杀任何目标，无视目标所有不死特性与任意愈合能力。判定失败则技能无法发动。
判定标准：目标血量值低于该技能熟练度时成功，相等或大于则失败。
一旦锁定目标技能发动后不可被闪避/格挡/卷回。可无视任何控制状态强制使用此技能。
技能一旦发动成功无法被任何控制效果打断，除非玩家阵亡。
负面效果：除此技能外无法学习并使用其他技能。（已被「突破等级2追加效果」抵消）
突破等级1追加效果：施法范围提高100%——当前最大半径：50米。
突破等级2追加效果：技能受负面效果影响程度减少100%（最大化）
该技能可被「极诣宗师」被动强制释放。
说明：臻至化境，登峰造极！
————————————
笨蛋：“WTF……”
克里斯蒂安：“您可真优秀。”
前田松子：“这确定不是在骗人？”
米雪：“卧槽……”
“诶——小孩子不许讲脏话！”xN
见到了程让堪称看家本事的技能后，众人纷纷感叹。
原来这就是在训练场里砍了无数年的家伙吗，十里坡剑神本人吗你是？
众人纷纷开始翻阅自己的技能栏，最后由米雪找到了一个。
“我这里有！”米雪眼神一亮，立刻将技能说明分享到聊天群里。
【辅助技能：强化弹-最后潜能。】
熟练度：0点（生疏）
效果：利用特殊装药的弩箭向友军目标释放强化弹-最后潜能，使其能够无视死亡威胁爆发出最终的身体能力。
详细数据：目标获得「死亡抵抗」效果，全属性强化200%，持续时间30秒。死亡抵抗：受到致命伤后将固定保留1点生命值，持续5秒，最多可触发3次。
释放条件：目标友军血量10%以下。
消耗：强化弹x1
说明：也许扎上过几十上百针，那家伙就真的不会死了呢？
……
“是不是这样的？”米雪指着技能说明的最后一句，两眼发光的向程让问道。
“对！很有可能！”程让一拍手，“但你似乎从来没用过这个技能啊？”
“因为大家都很强……没有掉到过这么低的生命值，一般半血多点我就会使用治疗弹了。”
毕竟是后勤奶角色，让坦克玩家保持健康血量是职责之一。
“那咱们试试不就行了？”程让就此提议。
“可要怎么试？队友之间受到系统保护，无法互相造成伤害啊……”
程让翻着自己的背包，思考了一阵，“队友之间无法互相造成伤害，那就让中间商来咯。比如这个。”
说着，程让从背包中翻找出了一件许久之前获得的道具，已经在背包吃灰好久的东西。
【道具：武器附魔卷轴：剧毒】（消耗品）
可选择任意武器进行附魔，使用一次后消失，该武器的攻击属性将被转换为剧毒，并且每次攻击可对敌人施加【海伊利托克斯之毒】效果，每秒对中毒目标造成当前生命值10%固定伤害，固定伤害无法被任何效果加成或减免，持续10秒，可无上限叠加，叠加只增加持续时间，不增加伤害。
“随便整个武器，然后往茶水里下毒，喝下去肯定就会中毒咯。”
“这样可以吗？”
“说不定呢，试试总没问题。”程让取出附魔卷轴，“问题是谁来当那个中毒的？”
视线瞥向段不惑，小羊连忙摆手道：“我就不用了……但我可以提供茶水。”
米雪：“看我做什么，我总不能给自己打强化弹吧？”
维拉：“我不想喝！”
松子：“我本来就在日常世界里死不掉，就算触发什么稀有效果也是浪费。”
克里斯蒂安迎着众人的目光，轻咳一声道：“血界眷属体质免疫中毒……”
（盯……）
埃德尔左看右看，最后发现房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自己。
“你们看我做什么？要让我喝吗？”
“不然呢？还有谁？”
程让劝说他道：“埃德尔先生您作为团队里的肉盾角色，肯定是需要有个保命buff的吧？米雪的技能说明里可是讲，如果被扎个几十上百针，说不定就真的不会死了呢。”
咔嚓！（弩箭上膛声。）
米雪：“我准备好了喵！”
“放心吧，说不定根本不会中毒也说不定，我们只是进行一定的尝试，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前田松子不嫌事大地一个劲应和道。
“好！那就来吧！”
“附魔卷轴最好也不要浪费，干脆就给克里斯蒂安好了，身为刺客定位的他用剧毒武器似乎也很符合常理。”
“我没问题。”克里斯蒂安点头。
程让将卷轴交易给克里斯蒂安，随后道：“说来我还没见过你用的是什么武器呢，克里斯？”
下一秒男人便从风衣下方抽出了一把一人半高的巨大镰刀，哐地杵在地上。
“……我用的这个。”
程让用力仰头才能看到镰刀的顶端，随后看向面无表情的克里斯蒂安，“你就提着这么大一柄镰刀去……暗杀？”
“有什么问题吗，把见到的人全部消灭掉也算暗杀。”
“说的在理……”
使用附魔卷轴后，克里斯蒂安手中的黑色骷髅镰刀缠绕上了隐约的绿色辉光，看上去更加令人闻风丧胆。
用附魔后的镰刀尖沾了沾茶壶里的水，似乎没有什么改变，段不惑上前倒出一杯，递给埃德尔。
“请慢用。”
“我不客气了！”埃德尔大吼一声，似乎在给自己增加底气，随后端起茶杯咕噜一声一饮而尽。
很快，他的血条变成了紫色，一个清晰的【中毒】浮现在他的状态栏上。
“嘿，成了～！”
“来来来，多喝点！”
众人纷纷倒茶，一杯接一杯地往起续，很快埃德尔的血条就见了底，但毕竟是当前血量百分比的毒素buff，所以无论怎样都不会死。
“米雪，上强化弹！”
砰！
啪叮！
伴随一声清脆的弹壳落地，强化弹生效，随后米雪也报告自己的技能熟练度成功上涨。
程让望着等待buff结束的米雪一拍手，叫道：“继续啊，等啥呢？你技能说明上又没写需要buff消失之后才能打第二针！”
“诶？好…好像是这说法。”米雪回过神来，重新为手中的短弩上弹，发现仍然能够向埃德尔射击。
于是——
砰砰砰砰砰！！
“你被强化了，快上！其他人呢，茶水给他续上，别停！”
众人纷纷热闹地忙碌起来，只有坐在地上，背后插着十几根强化针头的「刺猬笨蛋」露出有苦说不出的神色，吼了几声给自己加点气势，然后继续接过被投毒的茶水疯狂干杯。
“多少了？”
“两千杯了！”
“不够，继续喝！”
砰砰砰……！
“两千了，真两千了！！两千啊啊！！”
第六十九章 扎他，扎他，扎他！
从白天到黑夜，直至燃烧殆尽，连屁股带后背插满了针头的埃德尔再起不能，随着最后一发‘驱散弹’piu地射到他脑门儿上，中毒状态解除。程让在一旁顺手抬了个治疗术给他把血条重新拉满。
米雪扔下手中的弩枪，一脸满足地葛优瘫在沙发上，“今天算是射爽了喵……”
“辛苦了各位。”段不惑查看着两人信息中多出来的变化，也是笑开了花。
没想到真的有用！
和程让推测的一样，带有类似这种玩笑话一样的系统技能说明，如果你真和它较真，确实能给你隐藏的惊喜。
【辅助技能：强化弹-最后潜能】
熟练度：999点（大圆满）
隐藏效果解锁（已将原有效果覆盖）：利用特殊装药弩箭射击队友，使其完全理解何为生不如死的感觉，从而拒绝死亡，并大幅度提高身体能力。
详细数据：目标获得「绝境绽放」效果。
绝境绽放：拥有常驻「死亡抵抗」被动，死亡抵抗每30秒可触发一次。当血量低于10%后增加5000点/秒的生命恢复速度、能量/魔法恢复速度提高200%、400%攻击速度提升、50%攻击力提升、50%魔法攻击力提升、25暴击提升、50暴击伤害提升，攻击吸血提升25%，Buff持续时间永久。
释放条件：任意友方单位。
消耗：强化弹x100
说明：扎他！扎他！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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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成员：艾比盖·埃德尔】
当前Buff栏：「真·绝境绽放」、「绝境绽放」、「死亡抵抗」
真·绝境绽放：不需要血量低于10%也可持续触发「绝境绽放」加成效果。
说明：屁股被扎开了花，痛吗？痛就对了，再来一针！
“哈哈哈哈，这系统太搞了……不愧是笨蛋本蛋，哎呦肚子好痛，我不行了哈哈哈哈——”
大爆笑了家人们，前田小姐已经笑得从沙发上翻下去捶地板了。
房间中顿时充满欢声笑语的空气，就连克里斯蒂安都在一旁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笑了起来。
就在大家都开心的互相打趣时，程让却发现坐在最边上的维拉只是勉强地扯起嘴角，气氛与周围的热烈格格不入。
“怎么，想起伤心事了？”程让来到她身边坐下。
维拉用力摇了摇头，“没，只是觉得，能够认识这么多有趣的伙伴真是太好了……毕竟自己之前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生活在东躲西藏的日子里，生怕有危险从黑暗里出现将自己杀死。一有些风吹草动都心跳加速，那种感觉对于维拉来说真是糟透了。
“真希望我也能融入他们啊。”
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小镇外的空气有些冷，甚至能够哈出白雾，而被暖黄色灯光映照的屋子里却格外温暖，壁炉中柴火安静地噼啪燃烧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伙伴们正围坐在沙发和地毯上，有说有笑，举杯畅饮。
“这样的日子简直就和做梦一样，感觉我好像又回到之前的日子里去了……”
维拉火红的秀发被壁炉中的火焰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明亮的眼眸湿润起雾，火苗在她眼眸中跳跃，睫毛轻轻颤抖着。
“真想一直这样下去，像是又有了一个家那样。”
“那就努力吧，为了你想要的生活，为了人间烟火，为了今天的风和月。”程让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一起过来坐，“别想着怎么融入他们了，我们已经是一个队伍里的伙伴了，要想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和他们一起走。”
带着维拉重新加入到大家围坐出的圈子里，程让豪爽地从怀中取出压箱底的佳酿。
“来来来，庆祝我俩加入回家吃饭队第一天，争取大家之后都能回家吃饭！这酒是从我主世界带来的上等好货……”
“干了兄弟们！”
“喔～！”
围成一圈的酒杯清脆地碰在一起，众人一饮而尽。
系统玩家喝酒基本不会醉，所以程让拿出的压箱底玩意肯定就是威斯汀的共鸣之蓝了。
每个人都能喝到满意的味道，甚至品尝出那些回忆中最甜美的人生百味。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一杯解百愁。
众人借着酒算是聊了个开怀，只是一夜过去，感情便似乎就深厚了许多。
段不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大家也要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继续任务，天一亮，这个屋子的炉火也就灭了，只剩下烟四处飘着，不知道飘去了哪个远方。
“群聊里见啦家人们～记得完成任务后给停留的主世界续时间，金币不够的找小羊要，同时留意可能存在的系统方面漏洞，下次会议地点是我这边喔。”前田松子向每一位离开的队友招手。
“好的，一定，走了！”满血复活的笨蛋扛起枪盾，留下一个背影潇洒离去。
克里斯蒂安的告别语很短，只是说了句各位保重。
米雪则是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用力搂着小羊怎么也不肯撒手，“人家还不想走啊喵！还想再呆一天啦～！”
“那孩子只要稍稍熟悉些就放得开了，一开始见到陌生人都会有些抵触的。”前田在一旁笑着为程让解释。
“小孩子嘛，就这样。小羊对她可没办法，最后还是得我把米雪送走，这孩子黏起人来可厉害了。”前田向程让两人摆手道：“你们先走吧，这里应该是你俩的穿越世界来着，到时候群里联系。”
“嗯，好。”
离去前，段不惑终于从米雪的束缚中被前田小姐解救，向程让嘱咐到：“我们之后可以去询问一下了解这个世界剧情的人，程先生需要这样的情报吗？比如谁是最终boss什么的。”
“不需要，我不喜欢剧透。”程让飒然拒绝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有解决的办法，你也说过吧？虽然是系统的穿越世界，可他们对于我来说都是活生生的人，班里的每个人都是我所重视的学生。我可不想被什么所谓的剧情束缚，那不就和看电影没什么两样了吗？”
“很会耍帅呢，程先生。”段不惑笑眯眯地摆了摆手，“那就祝您任务圆满成功吧，还有加西亚小姐也是。”
“——叫我维拉就好啦！”
每个人的世界流速不一，可能至此一别，对于程让和维拉来说过去一个月，对于其他人可能就是一年或者更多年，也许只有几天，说不准。
大家都期待着下次重逢的日子，并在各自的世界和任务中努力活下去。
哦，当然现在就不能说是努力活下去了，因为米雪给每个人都来了一针……包括她自己。
也许应该说——用力活的精彩才对。
第七十章 索赔的时间
“——你去哪儿了？”
今天一早，程让就被小墨堵了个正着。
“一晚上家也不回，哪里都找不到你，回来还一身酒味，你准备就这样去见班上的新同学吗？”
不得不说，现在小墨已经学会对程让说教了。
“呃，抱歉，去见了几个朋友，聊嗨了……”
“朋友？你在这里哪来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小墨瘪着嘴巴，“难道是那个红头发的姐姐，你去和她鬼混了？”
“不是，什么叫鬼混啊！我们只是正当朋友关系而已！”
“孤男寡女，彻夜未归，还喝酒……这叫正当朋友关系？”
程让有口难言，顿时有种无从辩解之苦。
“还有别人呢……”他弱弱道。
“男的女的？”
“有男有女……”
“好家伙，还玩得挺大的？多人运……”
程让一把捂住小墨的嘴巴，大惊道：“诶，这话可说不得！你哥我是那种人吗？”
“回去我要告诉伊莎姐去，哼，等着吧！”
“那我就告诉伊莎你学坏了，让她打你pp。”
“……”小墨哑了火。
一物降一物了属于是。
“话说，你之前提到的新同学是？”
“哥哥没接到乌间老师的消息吗？说是今天又有一位转校生过来。”小墨翻着手机，将昨天的短信展示给程让。
当时自己应该是在个人结界中屏蔽了外界信号，所以没接到这个消息。
“好吧，我知道了，反正最多也就是个新暗杀者吧。”程让摆了摆手并没有在意，催促小墨抓紧去学校，自己先洗个澡。多少把这一身酒味和烟味洗掉，松子小姐抽烟实在是太凶了。
仗着系统数据化的身体真是为所欲为，也不用考虑二手烟对其他人的危害什么的……
当程让来到校舍的时候了，已经是快到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了。
望着面前教室墙壁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个巨大窟窿，程让直接呆在原地。
“——这什么情况，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啊，程老师来了！”
发现程让正透过墙壁上的窟窿望过来，大家纷纷跑了出去。
经过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解释，程让大致了解了面前一人高的洞口是转校生进入教室时撞出来的。
“所以说那个熊孩子为什么要撞进来？！什么叫打坏了墙壁就证明他比墙厉害了，有门倒是好好给我走啊喂，他知不知道那面墙有多贵啊？！”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啊！”
并且还有一个劲爆的消息。
“什么？他和杀老师是兄弟？”程让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见鬼的话。
“大家同样都很惊讶，他还说要放学后在教室里一决胜负呢……那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监护人也很可疑……”
学号E-29，堀部糸成，白发，黄色双瞳。
说实话，只看学生手册的话，除了那双黄色的眼睛以外程让是找不出一点他和杀老师是兄弟的特征。
“是时候见见这位转校生……的监护人了。”程让一个大喘气，扭头就往办公室走。
“通常来说不都是应该见学生吗？！”
“那这面墙的修缮费怎么办，你们认为新同学能拿的出来吗，最后不还是要找监护人解决。”程让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在同学们的目送下消失在转角。
来到教职办公室，程让果然找到了学生口中穿着一身白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怪人。
“喂，你就是那个转校生的监护人吧，白先生？”程让一进门便语气不善。
一袭白衣，甚至蒙着面，只在双眼处露出缝隙，即便如此阴影也将双眼的模样遮挡。
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手捧着漫画书，见程让到来后缓缓合上，“啊呀，久仰大名，您一定就是程老师了吧？”
“少废话……”程让两三步走上前去，向他一伸手，“你是堀部同学的监护人，所以校舍墙面被撞坏的维修费用需要你来承担，先给钱。”
白先生似乎没想到程让特地过来找自己的第一句话是赔偿校舍的损毁费用，语气一滞，下意识问道：“具体数额是？”
“三十万。”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笑道：“30万日元的话很快就可以——”
“谁说是日元了，美刀啊，兄弟。”程让晃悠着伸出的手，用力搓了两下。
“……”
“愣着干啥，拿钱啊。”
“我可以理解为您这是在勒索我吗？”
一旁注视着一切的乌间额头冒汗，本来想上前说些什么的他在听到三十万美元这个数额之后也立刻抿住了嘴唇，屁股和椅面死死贴在一起。
一面墙就要三十万……虽然看上去程老师他独自找人翻新的旧校舍就很贵，但没想到确实贵到有点离谱了点。
如果算上走廊，教职工办公室、其他多媒体教室和地下活动区，这片原本建立在山头上的破烂校舍翻新之后的身价都很可能超过千万美元也说不定……
真舍得下血本啊，不愧是你，我要不要之后考虑叫他程老板了？
在乌间脑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程让似乎一点都不打算和面前的男人绕圈子，直接点头承认，“是的，我就是在勒索你。要钱是为了让你长点记性，安排学生进来E班暗杀我没有任何意见，但公共环境需要大家共同维护，我希望你能够让堀部同学理解这一点。”
这一句差点没把白先生噎到口水呛喉咙。
见过直白的，没见过你这么直白的，要抢钱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有理有据的，你干脆说一套桌子都要几万美刀好了！
诶，别说白先生猜的还挺准，那一套可自动升降外加多媒体功能的桌椅还真就这个价。
“快点，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我没让你把这墙修好就不错了！”程让见他东一句西一句的，明显态度有点不耐烦起来。
“我们可以承担维修墙壁的责任，这钱……”
“修？你怎么修，那面墙用的都是你们现在这个星球不存在的科技材料，我得从几千万光年之外的平行宇宙进货，别说的这么简单了。”
所以如果真的用的是那么高端的材料为什么一碰就坏了你这家伙心里没点数吗？！
“喂。”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程让回头看去，一位白发少年穿着校服站在自己身后，双眼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盯着自己。
“你好像很强的样子……我能杀了你吗？”
程让上下打量他一眼，这位穿着校服的新面孔应该就是今天新来的转校生了。
“你就是，堀部糸成同学吧？初次见面，我是E班的体育老师，程让，叫我程老师就好了。”
程让将注意力暂时转移到堀部糸成身上，他笑着张开双臂，“当然可以，如果暗杀成功老师我的话，可以得到实现任何一个愿望的机会哦。”
“但是——”
在堀部即将动手之前，程让竖起手指，说明道：“能够暗杀老师我的时间，只有在暗杀实践，也就是我课上的时间才有效喔，不然是不算滴。”
堀部糸成一副蠢蠢欲动的表情道：“没关系，只要杀了你证明我比你强就好了，愿望什么的，并不重要。”
他的双眼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光芒。
程让道：“老师问你，你想要证明自己强大的理由是什么呢？为了变强你又舍弃了什么？”
“仅仅是为了强而强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程让转头看向身后坐着的白面具，“咱俩打个赌，我赌他打不过杀老师，如果我赢了，你就乖乖掏钱，如果我输了，那墙就不用你赔了，怎么样？”
“呵呵，那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呢，程先生。”白先生双手插在宽大的袖口中，“这个赌注……我接了。”
第七十一章 擂台的时间
放学后，教室中的桌椅都被搬开，围成一圈擂台似得场地，杀老师和堀部糸成两人站在中央，气氛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这是要打擂台战吗……”伊莉娜和乌间等人站在桌子围成的圈外。
乌间道：“没错，好像搏击擂台一样，会像这样展开暗杀行动的家伙他还是头一个啊。”
“这已经完全算不上「暗杀」了吧，乌间老师。”程让抱着胳膊望向场地中央的两人，“而是两只困兽在角斗场中的「死斗」……不过在我看来，堀部只是个迷茫到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罢了。”
白先生上前一步，拍着堀部的肩膀道：“估计您应该也已经厌倦单纯的暗杀了吧，杀老师，我们这次就来立个新规则吧。”
“——要是谁踏出擂台半步就当场处以死刑！您意下如何？”
同学们一下子议论纷纷。
“……这算是什么规则啊，就算真输了也没有谁会遵守啊。”
“不。”赤羽业道：“这是当着大家面决定的规则……如果不遵守的话，身为老师的信用就会一落千丈，之前程老师不是已经切实教会我们这一点了吗。运用这种规则来限制杀老师，其实是很有效的。”
杀老师上扬的嘴角不变，“好吧，为师就按照你们定的规则来好了。但是呢，糸成同学，要是给观众带来危险的话，也算当场战败哦。”
“还有，别再破坏公物了！”程让插了一嘴，指着不远处教室后墙壁上的窟窿，“墙都还没来得及修好，别把我好不容易翻新的校舍拆了！”
“……”堀部糸成轻轻点头，看样子算是答应了。
白先生似乎对于这场厮杀势在必得，抬起手臂，“那就按我给出的信号开战吧。”
程让此刻再度插话，他向举起手臂的白先生冷声道：“白先生可要想好了，万一堀部同学和杀老师任何一人踏出擂台场地……我都会立刻亲自执行死刑，不留任何情面。”
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话语的分量，长刀初心闪烁间出现在程让手中，被他砰一声重重拍在了面前的课桌上。
“……是程老师的剑！”
“糟糕，程老师是认真的啊！”
同学们一看到程让真的拿出了武器，便纷纷感到各外紧张起来，暗自咽动喉咙，冷汗不觉间从额头渗出。
那来自真正剑锋之上的肃杀气息，每个同学都能够亲自嗅到，这场决斗……踏出擂台的人，真的会死！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毕竟只是学生和老师之间的暗杀行为罢了，失败了还有再来的机会喔。仅仅是为了30万美元维修费的赌注，没必要把一个学生的性命赌上吧？”
白先生举起的手此刻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狠狠栓挂在了天花板上。
“我是不会输的。”堀部糸成回头看向白先生，眼神中浸染着疯狂的意味，“这样的厮杀才有趣啊。”
“暗杀……开始！”
随着白先生用力挥下手臂，巨大的空气爆鸣声伴随着一道银色的残像闪过擂台中央，杀老师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它的左手触须被什么东西瞬间切断了。
“什么？！”
“这——！”
大家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并不是杀老师被斩断的触手，而是堀部糸成头上高速挥舞的触手。
他白色的头发仿佛在一瞬间获得了生命，和杀老师不同颜色但同样强力的触须在疯狂地舞动着，将空气撕裂出尖锐的声响。
杀老师也捂着被切断的伤口陷入了震惊，随即明显的血管开始在它头上暴涨起来。
整个脸色陷入了漆黑，那是暴怒的颜色。
“你是从哪里，弄到触手的！那头上的触手！！”平和的语气一转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至极的骇人低吼。
“我们可没有义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啊，不过这样你应该就能接受了吧？”白先生不为所动道：“虽然父母不同，所受的教育也不同，但是这孩子跟你……确实是「兄弟」啊。话说回来老师您的表情还真吓人呢，怎么……难道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吗？”
新的触手重新再生，杀老师仍然黑着脸色，“……看来有些事情，为师必须得跟您好好地谈谈了。”
白先生似乎嗤笑了一声，抬起手臂，在袖口中迸发出奇怪的光线。
“谈不成了哟，这次你死定了。”
爆闪的光线照射到杀老师的瞬间，它的身体陷入僵硬。
“！？”
“在极近距离下被这种压力光线照射到的话，就会导致你体内的细胞产生扩容反应，会使你的身体瞬间僵硬。你的所有弱点我们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白先生蔑视般向杀老师倒竖起大拇指。
“去死吧，哥哥。”
数道触手从堀部头上飞射向杀老师，猛地将动弹不得的它贯穿，与地板相撞发出轰然巨响。
程让突然捂住额头叹气，瞥向一旁同样看向了自己的小墨。
“总觉得这样的画面似乎也在我身上发生过呢……触手攻击、甚至连台词都一模一样什么的。”
“别说了，哥……”
似乎提起之前的那段黑历史，小墨本人都觉得害羞，红晕染上了她的脸颊，别过了头去。
“干掉了吗？那只章鱼？”
“不……在上面。”
随着寺坂的提醒，同学们向上看去，杀老师正气喘吁吁地挂在天花板上，头上多了许多细小的伤口，原本整洁的衣服也沾满了灰尘。
白先生望向地板上被戳烂的那层半透明物质，“蜕皮吗，说起来你确实有这么一招。”
潮田渚长大嘴巴。那可是杀老师压箱底的逃命绝技，居然这么快就被逼的用了出来……
然而蜕皮这招也被对方早就掌握，无论是蜕皮后，还是进行身体再生，都需要耗费杀老师大量体力，现在的它已经明显陷入被动。
速度变慢了不少的杀老师正不停地被堀部糸成头上高速挥舞的触手四处追击。
【杀老师的弱点16：刚完成蜕皮后。】
【杀老师的弱点17：刚完成再生后。】
触手相击产生的巨大响声听上去各外骇人，嘭啪地连成一片。
这些再加上操纵者的精神状态也会对触手的驱使造成相当大的影响。被出乎预料的触手伤害所导致的心理上的动摇，以及正置身于狭小场地之内，连调整身心态的片刻空闲都争取不到。
此时此刻究竟那一方更占优势，所有人都一目了然。
杀老师只能不停对堀部的攻势进行格挡，却无力组织起有效反击，又加上白先生好似耍赖般的场外援助——特殊光线的照射。
令杀老师被堀部同学击碎了脚部触手。
周围的同学们见到杀老师再度负伤，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呵呵呵，这样一来你就不得不对脚部进行再生了呢，而你的体力也会因此进一步下降，我们就更好得手了。”
堀部糸成俯视着面前跪倒在地的杀老师，语气僵硬道：“我放心了，哥哥，看来我果然比你更强啊。”
（杀老师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只要再加把劲给它致命一击，地球就会得救。）
潮田渚从胸前的衣襟中抽出匕首，陷入沉思。
（但是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么不甘心呢？）
这就好像是对手在玩石头剪刀布的时候耍赖后出一样，那些被白面具如数家珍接二连三说出的弱点，它们本来是应该由我们，在这间暗杀教室里摸索出来的才对啊。
它本来是……应该死在我们E班手上的啊！
潮田渚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抱着胳膊观战的程老师，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场死斗的胜利者是谁。
第七十二章 外援的时间
将脚上的触手再生完毕，杀老师缓缓道：“……为师我还是第一次被逼进这种窘境之中啊。虽然表面上看只是一种有勇无谋的擂台式搏杀……但实际上却有着精妙缜密的计算。”
杀老师此时像是被激起了胜利欲般摩拳擦掌，“为师有太多事情想问你们……但是呢，要是无法赢下这场比赛，你们肯定是不会开口的吧？”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能赢吗？这简直就是惨败章鱼怪的无力吠叫呀。”
“……白先生，计划执行这套暗杀方案的人想必就是你吧？但你千算万算后还是少算了一样东西。既然你能够在场外支援堀部同学，那么自然规则默认下，为师也可以呼叫外援——没错吧？”
“动手，糸成！”
“毕竟程老师他，最喜欢在这种时候插上一手了，为师没说错吧？”
咔嗒……
刀剑清脆的出鞘声响起，随之堀部糸成的身体瞬间不停使唤地僵硬在原地，杀老师同时发起了反击。
【剑势】
刷！
杀老师扯起地上残留的蜕皮，一股脑地将堀部糸成包住，用脚部的触手样蜕皮打了个死结，随后抡起来刷地扔向了场地外程让所在的方向。
“没想到，到头来，为师也有能够并肩战斗的伙伴，这感觉可真不错呀，喔呵呵呵～”
程让单手凌空抓住好似装进塑料袋里被扔来的堀部糸成，“所以这一下要一千万日元，记得之后付钱。”
“吜呀……！未免也太贵了点吧！”
之前喝酒的时候，程让就和杀老师聊到过他之前的工作——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只要付我佣金，我就可以给予你一定的帮助，前提委托人我要看的顺眼才行。”
在这场擂台赛开场之前，程让就已经主动找过杀老师。
“我和那个白面具的家伙赌了你会赢，你应该能拿下吧？”
“喔呀？程老师你和他赌了什么？”
“校舍墙壁维修费——三十万美刀。”
“……”
“你赢了我就分你百分之二十。”
“我会尽力的！”
程让神秘一笑，“但据我所知，那个叫堀部的学生肯定会给你个惊喜的，需要从我这里购买保险吗？”
“保险？”杀老师转过圆圆的脑袋，小小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疑惑。
“对方说不定已经把你的弱点研究透了喔，如果在学生们面前出丑的话，你的教师生涯可能就此终结了也说不定，会死在决斗中也是有可能的喔～”程让做出OK的手势来，“我收费很便宜的，肯定稳赚不亏，看在你是小墨喜欢的老师的份上，给你打个折？”
“有了这份钱，以后想买什么点心都不会钱包空空了喔。”
于是在程让的循循善诱下，两人达成共识。
一千万日元，算上这次对战胜利后能够从程让手里得到的赌资，杀老师此时还反欠了程让300多万日元。
嗨呀，亏死了。
只有程老板一个人算盘打的噼啪乱响，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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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程让提在半空的堀部糸成还想要挣扎，却被他提醒道：“如果我放手的话，掉到擂台场地外的你可就要被我当场执行死刑了喔……希望你能乖一点。”
堀部糸成的身体僵硬了片刻，随后放松下来不再乱动。
刚刚被程让剑势锁定的自己根本动弹不得，那种切实的死亡感令他感到胆颤。
自己甚至还当着这种怪物的面说“要杀了他，证明自己比他强。”这样可笑的话语。
实力的差距犹如天壑，对方根本无需动手，自己就只能成为待宰的鱼肉……
“想要继续活下去的话，就加入这个班级跟同学们一起学习吧。”杀老师在一旁劝说道，“通过性能计算也无法轻易推算出来的东西，那就是经验上的差距了。”
程让接着道：“另外，所谓强与不强，根本就是无需去向他人证明的事情，需要向他人去证明自己的强大，那么不正是相当于把自己摆在了「弱者」的位置上了吗？”
“在没有一颗强大的心之前，有着再大的力量，也只不过是真正强者眼中的跳梁小丑罢了，你要学的东西还太多了呢，堀部同学。”
堀部糸成用力蜷缩着身体，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烦躁情绪，渐渐地，他双眼变得通红，触手仿佛被激怒般泛起漆黑的颜色。
“我，很弱……但总有一天会比你强的，我最讨厌学习了！学习什么的烦死人了！”
白先生见状一副大惊失色状：“不好，糸成他可是最讨厌学习的了。这可是会引起可怕校园暴力事件的——！”
“我才不要学习啊啊啊！”
嘶啦一声，糸成撕裂了包裹他的蜕皮，发狂一般向程让发动了零距离攻击。
“程老师！”同学们纷纷惊叫出声。
一道黑影更快地从一旁飞射而来，一把抓住发狂的糸成，轰地将他的脑袋整个按在了地板上。
力量之大甚至令地板迸发出了骇人的龟裂，顿时烟尘四起爆散，引得众人不得不捂住口鼻，咳嗽起来。
“咳咳咳，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让从怀中掏出遥控器，滴地按下，教室中的新风系统开始运转，很快将布满的烟尘抽离。
当大家看清将堀部糸成牢牢控制在地的身影时，纷纷瞪圆了眼睛，下巴都恨不得掉到地上去了。
“小，小墨同学？！”
就连发狂的堀部本人都一副呆滞的模样注视着面前轻松将自己按倒在地的少女。
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怎么会？
本以为这间教室里，比自己强的人只有哥哥一人，但面前的女孩子又是谁？
接连出现了三个能够将自己打败的家伙，堀部此刻的脑子都已经完全转不过来了。
“学习有什么好讨厌的，比起学习来说，人家更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堀部同学能够理解吗？那种就算喜欢谁，也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心情，会让胸口好似被堵住了一样难受，想笑的时候，想哭的时候，全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小墨眉头轻蹙地将手按在胸前，向面前的堀部大叫道：“只有学习才能知道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成为更好的人，所以，别把学习这件事情——贬低的一无是处啊！”
心中的某个地方仿佛被猛地击中，堀部糸成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面前少女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
“我……错了吗？”
小墨摇了摇头，“你没有错，只是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人家能够理解堀部同学的心情，因为我也曾和你一样……”
“堀部同学已经很强了，你不需要向他人证明你比他们还要强了，你只需要学习如何变得更加强大的方法就好了，和大家一起。”
力量上的强大并不能称得上真正的强大，相比，你需要有一颗能够承载强大力量的心灵。
堀部糸成听不懂小墨话语中深层次的意思，但这样的话语和面前将自己轻而易举打败的美丽少女，无疑让对于强大力量拥有渴望的他感到沉醉。
但这种奇怪的感觉，自己找不到任何语言形容。
他突然也开始理解，自己知道的东西果然还是太少了……
“你叫，什么名字？”最终，堀部糸成只能语气僵硬地如此提问。
少女嘴角扬起，展现出动人的微笑，“我叫程小墨，叫我小墨就好了，堀部同学！”
“程小墨……我记住你了……”
程让意味深长地托起脸颊，脸上满是玩味的笑意：“哦吼，好像攻略成功了呢～干的好啊小墨同学。”
最终，白先生带着一副恍惚模样失了神似得少年离开了校舍。
“虽然刚刚转校才过了第一天……还是请让他稍微休学一段时间吧。糸成的状态还需要更加完善地调整。各位用不着担心，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毕竟离明年三月，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啊。我会好好地负起责任，来担任他的家庭教师的。”
第七十三章 “宇宙人”的时间
白先生带着堀部糸成离开了。
而杀老师从那两人离开后就一直捂着脸蹲在一旁，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杀老师究竟在搞什么啊？”搬起桌椅挪回原位的片冈萌盯着讲台边不停嘀咕的章鱼。
“谁知道呢，从那两人走之后就这样了。”
“为师居然演绎了如此严肃的剧情，真是羞死为师了，就算退一万步讲，为师也应该是一名搞笑角色才对呀。”
“——你居然还有自知之明啊！！”
小墨反倒是在一旁笑道：“我倒是觉得刚刚的杀老师很帅气喔，「你是从哪里弄到的！那头上的触手！」，哇，这样说着还脸色漆黑地暴怒，超～～帅气！”
“饶命啊小墨同学！不要再说了！现在回头一听为师都羞愧地想要逃离地球了啊！”杀老师羞耻地大叫着，浑身颤抖得好像那不存在的寒毛都根根炸了起来，恨不得用触手把脑袋缠起来包成粽子逃避现实。
“之前明明一直都在致力于扮演让人捉摸不透的天然属性角色，这次居然让同学们看到了为师那么认真严肃的表情，想必为师的角色设定肯定已经崩坏了吧。”
（同学们：连性格都是经过事先设定好的这一点还真让人不爽啊……）
【杀老师的弱点：严肃的剧情结束后一回过神来就会害羞的要死。】
伊莉娜道：“但确实让人大吃一惊啊，那个名叫糸成的孩子，居然能使用跟你一样的触手发起攻击。”
同学们也纷纷附和：“是啊杀老师，给我们解释一下吧，你跟那个人的关系。”
“每次一提到老师的真实身份，您就总是会立刻转移话题……在亲眼目睹了这次事情之后，可不能再让您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说的没错，我们大家都是您的学生吧？我们应该有权利搞清楚老师的事情。”
“……”
杀老师感到紧张般闭口不言，随后像是下了无比决心般站起身，“没办法了，看来为师这次必须得把事实告诉大家了。”
“其实呢，其实，为师……”
所有同学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错过什么般用力听着。
“其实，为师我是用人工手段制造出来的生物啊！！”
教室内鸦雀无声，但只是过了几秒。
“果然啊，然后呢？”
“吜呀，反应怎么这么冷淡！！这难道还不算非常有冲击性的自白吗？”
“就算这么说，自然界里本来就没有速度能够达到20马赫的章鱼存在吧？如果不是像程老师那样的宇宙人的话，就只能朝这个方面想了呀。”
程让：“哈？”
怎么突然就cue到我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劳什子宇宙人啊喂！
“而且那个糸成同学不也自称是老师您的弟弟吗……这也就说明他应该也是在老师之后被造出来的吧？”
“等等，各位同学，老师我也不是什么宇宙人啊，我是正儿八经出生在地球的人类诶！”程让连忙打断大家的推测，想要对自己突然被开除「人」籍的事情进行澄清。
“是不是宇宙人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吧，程老师反正也只是喜欢摸鱼的家伙而已，既然怎么都杀不掉就懒得管了。”
“啊呀呀！同学们怎么能这么想呢，克服困难的过程不才是最热血的吗，是因为老师对你们太苛刻了吗？我可以降低难度的，大家别放弃啊！”
【①：程老师因为太强所以同学们只把他当成能够辅导课业和暗杀技艺的普通老师，反而对相比之下更为容易的目标杀老师兴致更高。】
【②：程老师对于暗杀成功的标准，也许会因为同学们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而降低。】
【③：他实在太宠我们了】
“那程老师您准备怎么降低难度呢？”
这样的问题竟然一下子将程让问住，他想了片刻后，清了清嗓子道：“咳，那个，如果降低标准的话也是可以的，不过最终奖励也要缩水才能保证公平不是吗。”
“那就这样好了，我会将我的实力限制到一亿分之一，暗杀时间也放宽到除了睡觉学习和休息之外的时间，但相对的奖励部分嘛——”
一个大大的箱子被程让从怀里掏了出来摆在地上，顶部有着圆形开口，看上去就是个抽奖的箱子。
“就用抽奖来决定吧，类似于开盲盒这样的奖励措施，有几率开到大奖的同时也可能会什么都没有喔～”
似乎程让这家伙已经被系统的抽奖机制荼毒颇深，干脆直接拿到了学生们面前。
“不会有黑幕一类的东西吗？”
“当然不会！同学们当然也可以写一些自己想要的小物件，只要别太稀有或者过于昂贵，都可以加入到奖池里去～怎么样？”
同学们互相对视一番，纷纷点头，“听上去似乎还不错，只不过一亿分之一的实力听起来也太夸张了吧……那到底是多少？”
“大概等于零点八个杀老师吧……”小墨在计算器上敲打了一番，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我只是根据我对哥哥的认知进行推测得出的，不一定准确。”
“所以说之前的程老师也太强了点吧？”
程让：“诶嘿☆（ゝω）v”
“你诶嘿～个鬼啊！”
杀老师竟沦为了战力计量单位……悲从中来。
面对同学们的吐槽，程让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叉腰道：“因为实现任何一个愿望的条件也真的很有分量啊，万一你们真的想要当宇宙霸主，我还得花不少功夫去攻打各个星球上的势力……”
“——才不会提那样的愿望啊喂！！”
空气猛地沉寂了一秒，同学们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你还真打算去攻打其他星球吗？宇宙人！！”
“所以都说了老师我不是宇宙人呀！”
似乎越描越黑了，程老师似乎正式在同学们心中坐实了“外星人”的标签。
“如果程老师是外星人的话，小墨同学这么强也能解释了呢。”
小墨十分配合地竖起「耶」的手势放在头上比出兔子耳朵的模样，“好耶，我是宇宙人～”
“嘛，一看就是普通女孩子嘛……毕竟这么可爱。”
“同学们，双标是不对的。”程让义正言辞道。
“闭嘴吧区区宇宙人，我们要为了地球的和平杀掉你。”
程让一脚踩上讲台，叉腰放出豪言：“那就尽管来试着将我杀掉吧，喔哈哈哈哈～～！暗杀者与暗杀目标，这才是连接在我们师生之间的羁绊！”
“好中二的发言，程老师你还是小孩子吗？”
噗嗤！
似乎感受到胸口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贯穿，自己的节操正在高速流失。
于是这次轮到程让取代了刚刚杀老师的位置，蹲在角落捂脸去了。
后来同学们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杀老师身上，有关在看到糸成同学的触手后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杀老师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被制造，又是怀着什么想法来E班教学，这一系列的问题，杀老师给出的答复是：
“就算现在告诉你们也没有意义，只要为师把地球彻底毁灭，那同学们所知道的秘密可就要全部化作宇宙中的尘埃了。”
但是反过来讲，如果大家能够拯救地球的话……就等于是得到了所有谜团真相的机会。
“这样大家就能明白了吧？无论是想要知道谁的真相，都是需要建立在暗杀成功的基础上的，如果想在老师们这里得到关键的答案。你们就必须得用暗杀手段来向我们提问才行。”
程让也一下站了起来道：“杀老师说的对，胜利的方程式已经交由你们手中，需要做的只剩下将其解开，请继续努力吧，美好的明天在等待着你们～”
杀老师：“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明天见。”
程让拍手道：“现在，放学回家吧～！”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随后同时捂住了脸各奔东西。
“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太尬了，太尬了……三室一厅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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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限制的时间
虽然湿漉漉的梅雨季节快要过去，但仍然还有着最后的尾巴。
此时，地下体育场馆中。
“程老师，这是什么东西？”同学们好奇地望着摆放在程让面前的四个黑色金属环。
好像是类似镣铐一样的东西，上面有着红绿两种颜色的按钮和一个小小的液晶显示屏。
程让解释道：“这个就是老师为了限制自己实力特意搞到的装置啦，为了避免同学们说老师我在放水的时候是不是偷工减料，所以特地找人定制的限制器。”
“看上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只不过是像负重一样的东西。”
赤羽业走上前去将其中一个拿在手里掂量几下，“根本就不重啊，大概也就几公斤一个的样子，真的能限制程老师你的实力吗？”
有不少好奇的男同学也过来把玩了几下，发现这东西看上去像是金属制物品，可却完全摸不到冰冷的感觉，像是某种塑料。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程让一脸神秘地从同学们手中接过这副神秘装置，晃了晃道：“其实这东西是专门用来狩猎怪兽用的镣铐，并不是依靠重量取胜，而是通过其中的装置干涉周围空间和佩戴者的能力系数，与佩戴者的力量达成平衡，佩戴者的速度和力量越大，这东西的效果就越强。”
说罢，程让按下镣铐上的绿色按钮，那块小小的液晶屏亮了起来。
“要亲自试试吗？业同学，我看你好像对于这个小东西很看不上的样子呢～”
“诶～确实，这难不成也是程老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搞到的异世界黑科技吗？”
“算是吧。”
咔哒一声，程让边将弹开的镣铐固定在了赤羽业的手腕上。
“先戴上一个试试吧，毕竟你只是个普通初中生而已。”程让抬头在学生中扫视一圈，随后向奥田爱美招了招手，“奥田同学。”
“……在！”
“你来试试和业同学进行对战吧。”
“咦？我吗？！”奥田爱美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随后连忙摇头道：“我不行的，我……我不擅长战斗方面的事情啦，更何况是和业同学……”
大家都知道经常和高年级学生打架的赤羽业和爱好调配化学毒剂的奥田同学相比，谁的正面战斗力更胜一筹，何况奥田还是身材娇小的女生。
“别怕，只是给大家做个展示而已。”程让将塑胶匕首分发给两人，“你们谁先刺中对面，谁就能获得一次抽奖机会喔，你们难道就不好奇——那个大大的抽奖箱里面都有什么好东西吗？”
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班里的同学们都知道程老师怀里总能掏出各种各样的奇怪有趣物件，大部分都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东西，简直和哆啦A梦一样。
甚至有人想着程老师会不会有一天从那里面掏个竹蜻蜓出来呢。
赤羽业望着双手握紧匕首一脸紧张的奥田，挑起嘴角向程让道：“老师，如果我被这东西束缚了力量和速度的话，两个人都拿匕首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呀？”
程让捏着下巴打量两人一眼，点头道：“确实是这样，那么奥田同学就空手吧。”
“诶——！？”
随着程老师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匕首抽走，奥田爱美明显更加慌张起来。
“没关系，勇敢地上吧，相信老师。”程让在她耳边悄声安抚。
在同学们的注视下，空旷的场地中央，空手的奥田爱美面对持刀的赤羽业，开始了一对一的暗杀实战对决。
“规则是谁先碰到对手谁就胜利，胜者奖品是一次抽奖的机会！这段时间老师我已经给大家传授了不少的对战技巧，记得将其应用在这次训练中哦，那么对战现在——开始～！”
哨声吹响，赤羽业晃动几下握着刀的右手，手腕上所谓「限制器」的镣铐正闪烁着绿灯，几乎对自己的行动没有多大影响。
于是他选择先攻，迈开步伐向不远处的奥田冲去。
“打起精神接招吧，奥田同学，这次的奖励大家可都是很期待的呢！”
少年气势汹汹地冲来，不过奥田也仅仅是惊讶于赤羽业如此果决的动作，立刻便做好了迎敌准备。
既然对方持有武器的话，最优选择还是先进行躲避，拉开距离……
滴！
可随着赤羽业冲刺的速度达到一个临界点，他手腕上的限制器突然亮起红灯，在那一瞬间奥，田爱美的眼中便能明显看到赤羽业向自己冲来的动作好似进入了摄像机的所谓“慢镜头”模式一样，整个人的速度都诡异地缓慢下来。
就连他身上随风而动的领带都像是突破物理学常识一样，变成慢动作摆动，冲刺的途中双脚短暂离地时，也维持着原本的趋势整个动作变慢了数倍。
“什……”
“这是怎么回事？”
“业同学突然就变成慢动作了！”
而在赤羽业的视角看来，面前的奥田爱美一开始的表情认真，随后出现了一丝惊讶，在自己的动作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同时，她好似一瞬间获得了游戏中速度提升的buff那样刷地仰头躲开了自己的匕首挥击。
“什么？”
在躲开自己攻击的同时，奥田迅速放低重心，抽腿扫向自己失去平衡的一只脚腕，极为迅速且轻松地把自己侧摔在地，一拳轻轻地捶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滴！
赤羽业被摔倒在地，动作停滞下来的同时手腕上的限制器指示灯也重新变为绿色，奥田爱美十分轻松地就取得了这场比试的胜利。
这在赤羽业眼中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己面前根本不善于近身搏斗的奥田在那一瞬间仿佛得到了看穿自己所有动作的能力，轻而易举地就用极为快速而灵巧的动作化解攻势，把他甩在了地上。
可当其他同学讨论起来时，赤羽业才知道，当时只有自己进入到了所有人看来都能轻松“杀”掉自己的慢动作里去，奥田根本就没有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行为，只是用教科书里那般甚至都有些生疏的招式动作，将赤羽业绊倒在地，随后奠定了比赛胜利。
限制器被程让从赤羽业手腕取下，他笑着问道：“现在相信了吧？业同学，这个限制器限制的可不仅仅是力量和速度，还有你思维的运转速度和反应力喔～”
“真是诡异的装置……要是能哄骗杀老师戴上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能轻而易举地杀掉它了？”
程让一打响指：“想法非常不错！确实如此，不过前提是你们能得到老师手里的东西，毕竟这么危险的道具可不能随便给你们玩。”
赤羽业坏笑一声，“那这么说的话，这个限制器也是能够在抽奖箱里得到的东西吗？”
“没错。”程让点头道：“只不过这是最为稀有等级的道具，抽奖箱里下到各种零食饮料，补习试题册，上到各种高科技暗杀装置和身体强化药剂，可谓是应有尽有。如果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定一次就能抽到杀掉杀老师的超极品道具喔～”
“业同学，所以带上那个限制器之后到底是什么感觉啊？！”有的同学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询问赤羽业这次试用的亲身感受了。
“啊，其实我的感觉和平常没什么不同，毕竟就连思维都被放慢了数倍，在我看来，当时把我放倒的奥田同学简直就和超人一样厉害……行动敏捷的同时力量也大的惊人。”
“这么厉害吗！”
程让将四个限制器同时戴在了手腕脚腕上，随着绿灯亮起，他笑着向同学们道：“所以说的是老师我将自己限制了一亿倍，不如说在老师眼里，同学们的身体能力强化了一亿倍喔，机会已经很大了，所以各位加油～！”
一旁的奥田爱美揉搓着手指欲言又止，程让察觉到后连忙道：“啊对对对，抽奖是吧！”
“嗯。”奥田羞涩地点头。
“别急，这就来了。”
哐地一声，那个熟悉的巨大抽奖箱被程让从怀中抱了出来，摆在奥田面前。
“来试试运气吧，说不定能出极品道具喔，抽奖机里——”
“一切皆有可能～”
第七十五章 抽奖的时间
“一切……皆有可能吗？”
红色的抽奖箱上绘有一个大大的黄色问号图案，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奥田爱美紧张地咽动口水，缓缓走上前去。
同学们纷纷用期待的目光注视奥田爱美的动作，如果运气够好的话，甚至能够一次性得到杀死杀老师的强力道具，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无疑是非常大的吸引力。
强大、未知的巨大可能性，好似抽奖这种事情对于现在年龄的孩子们来说，总是能让他们提起十二分兴致。
奥田将手伸入箱子顶部黑漆漆的洞口中摸索起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在里面什么都摸不到。
“那个，程老师……我怎么好像什么都摸不到啊？”
这箱子不会是空的吧？不由得泛起这样的想法出来。
“再伸进去一点，应该能摸得到类似扭蛋一样的东西。”
“是……是这样吗？”奥田爱美随后试图踮起脚尖，再度将手臂往抽奖箱洞口里探入一段。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摸到，最后奥田甚至整个人都已经趴到了抽奖箱的顶部——女生们顿时大惊失色，一股脑冲了过去挡住男生们的视线。
“奥田同学！！胖次，胖次要被看到了！”
“（ω）诶？！”
“程、老、师！？”
“这，这个嘛……老师我之后马上会改进的！”程让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嘀咕着什么「空间拓扑是不是设定太大了」这样同学们听不懂的话来。
随着一声尖叫，因为险些走光而想要压住裙摆的奥田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掉进了巨大的抽奖箱里去。
“——怎么还会掉进去的啊！”众人大惊。
同学们纷纷来到抽奖箱边上，向洞口中呼喊：“奥田同学，你还好吗？！”
短暂的失重感后，奥田只感觉到自己似乎掉入了一大片软软的类似海洋球般触感的池子里，头顶遥远的地方传来同学们在外面的呼喊声。
“我没事……！”奥田连忙回应着外面关心自己的声音，发现头顶发光的洞口居然离自己足足有几米高。
原来这里面这么深吗？和外面看上去的完全不一样……
随手拨开将自己埋入半截的「海洋球」，奥田拿起一颗借着头顶洞口投入进的光亮仔细看了看，发现所有的抽奖球都是一模一样的，看不见里面是什么，只能纯靠运气挑选了。
随后洞口出现了程老师的脸，他向自己招了招手道：“奥田同学，你没事吧？如果挑好了我们就拉你上来了喔～”
奥田将自己随手挑出的奖球握紧，抬头回应道：“是的，我挑好了！”
一个绳梯哗啦啦顺着洞口落下，奥田攀上绳梯，被程让和同学们合力拉上了抽奖箱 “感觉怎么样？”
“哇，看到你掉进去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呢！”
“所以奥田同学，你抽到了什么？”
一帮人围住奥田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问题，令奥田有些应接不暇，她摆了摆手道：“里面的空间出乎意料地大，一开始掉进去的时候是有些害怕啦，但随后好像在海洋球里游泳一样感觉还挺……挺不错的。”
“诶，这样啊，搞得我也想试试了……”
“你主动跳下去的话我们可不会拉你上来喔，冈岛同学。”
“——别啊！”
最后在大家一致意见下，所有人都好奇奥田到底在箱子里抽到了什么。
奥田将手心大小的白色奖球拿出，“应该就是这个了，要怎么打开它啊，程老师？”
程让做出握拳的姿势道：“像这样，把它捏碎就好，很解压的，快试试吧！”
奥田闻言照做，像是捏爆水气球般，但稍稍比那偏硬的手感，随着奖球啪地一声清脆爆开，那种舒爽解压的手感令奥田不由得呼吸急促。
啊，抽奖确实好爽……！
紧接着，手心中爆发出蓝色的光芒。一把造型奇特的长枪出现在奥田手中。
“唔，好沉！”
突如其来的重量甚至令奥田来不及反应，枪口一下子磕在了地上，勉强用力才能扶稳。
“这是……枪吗？”
程让捏着下巴上前打量一番，颇为神秘地解释道：“喔，奥田同学一上来就抽到了不得了的道具呢。”
“所以这是什么东西啊，别吊我们胃口了，程老师。那把枪的样子看上去好帅啊！”
“帅吗？啊哈哈，希望等你们见到它扣动扳机之后的样子也能这么说就好了。”程让从奥田手中接过枪械，令她终于松了口气，接着为大家解释道：“这把枪是来自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中，生物追猎公司「彼得罗犬」研制的目标捕获发射器MK2型号。”
“具体用法是将需要被捕获目标的肖像画或者照片放进这里面。”程让指着枪身后方的细长插口，“然后只需要随便找个方向扣动扳机，这把枪就能把目标捉回来，前提是需要目标在范围二十公里以内喔。”
同学们安静了片刻，随后互相对视一眼。
“无论什么目标都能抓回来吗？”
“当然！”程让笑着点头，“不过这一把枪只能用一次，是消耗品，之后会以极高的速度自然降解。”
菅谷创介同学是同学们中最擅长画画和设计的，他当即找潮田渚从他记录杀老师弱点的本子上撕了一页，两三笔就将一个杀老师活灵活现地画了出来。
“这样的肖像画也可以吗？”
程让笑着点头：“嗯，当然可以，甚至能说得上十分准确了～大家要试试吗？”
“当然！”
“好耶。”同学们纷纷摩拳擦掌，从身上掏出匕首和手枪，“等这把枪一把杀老师抓回来，咱们就动手！”
画有杀老师模样的纸片被送入枪身后方的插口中，之后这把枪仿佛拥有了生命般发出「嚇嗤、嚇嗤」的呼吸声，蓝白相间的条纹散发出心跳般节奏的荧光。
「目标已识别，确认目标在有效范围内，请发射。」
枪身中传来了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可以扣动扳机了，奥田同学，这把枪是有生物识别的，只有第一次握住它的你拥有发射权。”程让将枪重新递给奥田爱美。
“啊，好……好的！”奥田似乎被手中好似活过来般的枪吓到了，有些不敢直视地伸长手臂，握住把手扣下扳机。
随着扳机扣下，由程让替奥田举着的枪身迅速溶解为墨蓝色的荧光液体漂浮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圆环的模样。
圆环外围开始长出细长的密密麻麻的墨蓝色触手，圆环中央则泛起涟漪，出现像是某种传送门那样的特效。
“呜哇，好恶心……！”
“刚刚你们还在说这把枪帅得不行，它听了可是会伤心的喔。”
“真的能听懂吗？！”
“我开玩笑的。”程让笑着摊手，把一旁的衫野友人吓得连连拍起胸脯。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飘在圆环周围的触手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卷入中央的诡异涟漪中消失，过了大概十几秒，就见到了一小截被这墨蓝色触手死死缠绕住的黄色软乎乎触手。
“看上去是杀老师的脚诶……”大家纷纷被这奇特的景象吸引。
圆环的面积逐渐扩大，被束缚着的那只“章鱼脚”开始了剧烈的挣扎，身处地下活动区的同学们甚至都能在此时从头顶的排风扇里隐约听到杀老师那好似杀猪般的绝叫。
“吜呀啊啊啊！！快来人救命呀啊啊，为师我要被外星触手绑架走了！！程老师救救救救救——！”
啵～
好似拔出堵塞马桶塞的诡异声音，脸色发青的杀老师被触手从圆环里一整个拔了出来，它现在甚至还保持着挣扎缠绕的姿势——
【杀老师的弱点：遇到突发的麻烦事时，会手忙脚乱。】
在杀老师之前的视角看来，它只是为同学们批改着作业，并一边惬意地喝着冰冰凉的果汁，自己的脚下便丝毫没有声息地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圆环。
当它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其中伸出来的触手已经将自己的腿部牢牢缠绕了，自然它的高速移动也无法奏效。
办公室里传来了杀老师惊恐的绝叫，这股子突如其来的惊变甚至把当时同在办公室的伊莉娜老师吓得花容失色。
毕竟相比杀老师那看上去就很软乎乎的黄色触手，墨蓝色圆环那明显画风完全偏向克苏鲁级别需要过san值检测的玩意看上去可谓是吓人到极点。
而且杀老师害怕慌张的模样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这令伊莉娜连忙后退，直至后背撞到墙壁。
“发，发生什么了？！”
“伊莉娜老师别过来！为师可能是被外星人盯上了——”
“在一本正经的说些什么鬼话啊你这章鱼！？”
“所以为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呀！救救救——！”
办公室一片骚乱，最后在伊莉娜惊恐的注视下，杀老师毫无反抗能力地被突然出现的触手噗地一下拽走了。
“……噫！！乌间老师！！”伊莉娜下意识呼喊着乌间，跌跌撞撞地跑出办公室。
——————————
“诶，这不是同学们吗？”
满头冷汗的杀老师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抓到的地方竟然只是相隔了几十米的地下活动场，周围全是举着匕首和手枪跃跃欲试的同学们。
“真的抓到了！”
“好机会，杀了它！！”
“冲鸭——”
乒乓砰砰轰！
“吜呀～！！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第七十六章 坑队友的时间
“呼，呼……还好为师技高一筹。”
杀老师抹了把之前没来得及擦掉的冷汗，挂在地下体育馆的房梁上，下方是同样气喘吁吁的同学们。
“可恶啊，这么好的机会也没能杀掉这家伙！”
“毕竟杀老师的速度还是太快了……”
程让这才解释道：“我说了，这东西肯定能把它抓回来，但也只是抓过来而已，并不提供后续的控制，所以杀老师肯定是能跑掉的啦。”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同学们也没问呀……”
随后在杀老师的大声抗议下，同学们这才向它交代了之前把它抓过来的可怕触手是什么东西。
“喔呀？抽奖得来的特殊道具？”杀老师来到抽奖箱面前，向黑漆漆的洞口里看了一眼，“那个吓人的武器就是奥田同学从这里吗抽出来的吗？”
“是，是的。”奥田连忙确认。
最后为了安抚这次被突然吓到的杀老师，程让破例说可以让它也试着抽一次，不过在这之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后可就不能像这次一样闹得整个山区都能听到杀老师的尖叫了。
将触手探入神秘的抽奖箱里摸了半天，杀老师从里面同样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球。
在同学们的指点下，杀老师也捏碎了这颗奖球，同样得到了「捏碎的手感很爽。」的评价。
随着白光绽放，出现在杀老师面前的是一个包着缎带的礼盒。
“这是什么？”
解开缎带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塞满了各种没见过的包装袋。
程让看了一眼后拍手道：“啊，恭喜杀老师得到了安慰奖，一整箱零食大礼包。”
“零食？这东西是零食大礼包吗，为什么里面的东西我们一个都没见过啊……”
有的同学从盒子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装，虽然整体画风都是明亮颜色的各种卡通形象，也画着类似里面内容物形状的「东西」，不过怎么看，那上面根本不属于地球的文字也很诡异。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这时小墨的眼睛亮了，她冲过来抓起其中一袋，“这不是（哔——）家的（哔哔——）吗？！味道超好的，我吃过这个！呐，杀老师，可以和我们一起分享这个吗？”
“哦，当然可以，小墨同学。”
“喂喂，那东西真的没问题吗？！小墨同学嘴里说出奇怪到不行的食品名好像都被自动打码了啊！”
实际上杀老师也对于这里面自己一个都不认识的「零食」有点犯难，但听闻小墨似乎吃过这里面的某一种，甚至还说味道不错后，也按捺不住想要尝尝的好奇心。
呲啦……（撕开包装）
“什么嘛，只是普通的薯片而已，我们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当同学们眼巴巴地看着小墨从那包装袋里拿出的东西后，便一眼知道这是不知道什么地方什么口味来的薯片。
嘎吱嘎吱一口一个，小墨嚼的那叫一个香。
于是大家也纷纷想尝试一下。
“所以小墨，这薯片到底是什么口味的啊？”
“我不是说过了，是（哔——）口味的呀。”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口味啊！甚至说出来都不能理解了吗！那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消音是什么鬼啊？！”
但味道确实很不错，正如小墨所说的一样，无论是大家还是杀老师都尝了尝，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也许吃过这个之后再吃其他的薯片都索然无味了——类似这样的感觉。
之后程让从盒子里挑出了几包差不多包装的“自动消音”薯片，对同学们道：“这几个口味你们暂时还没法尝试……只有我和杀老师能吃。”
“诶，为什么？”
程让面色复杂地盯着其中某个写着古神真名的薯片口味，缓缓道：“如果你们不想吃过之后一辈子都只能说叽里咕噜的异世界语言，那就最好离这个远点。毕竟这是杀老师抽出来的东西，只能保证对它无害，不过似乎老师我还要再调整一下出货设定。”
“噫！？”
这么严重的吗……
“嘛，不过同学们不用担心，除了老师挑出来的这几个，其他都是能吃的，味道还不错呢。”
——前提是你们能够接受某些零食会出现某种碳基生物整不出来的花活模样。
总而言之，大家充分了解了这个抽奖箱里能够得到的神奇物品，基本都是自己没见过的新奇物件，不由得对里面其他奖品更加好奇的同时，对于能够得到抽奖机会的暗杀课程，也同样兴致高昂起来了。
“不错嘛程老师，调动起大家对于课堂兴致的同时也让大家的暗杀积极度高了不少，只不过下次能不能别再搞出一些真的很吓人的东西了呢？”
程让两手一摊，“这个我也说不好，看同学们运气如何了。”
“话说程老师你手腕和脚腕上戴的这个新装饰好别致啊。”
“这个嘛，这个是……运动器械啦，对，运动器械！”
零食分享的差不多，课程还要继续，于是杀老师抱着剩下的回去继续批改作业了，留下一帮此时战意高昂的同学们面对被削弱限制后的程老师。
大家咄咄逼人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一个个好像是饿绿了眼睛的小狼，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拔出匕首嗷了一嗓子“上啊！”所有人纷纷围着程让发起了联合攻击。
程老师在同学们的攻势中胸有成竹地微笑着伫立在原地。
“尽管来吧，同学们——毕竟这里是独属于E班的，暗杀教师啊！”
……
【回家吃饭小队】群聊记录——
程：「问一下，家人们，有没有什么能够限制能力发挥的装置？」
小羊队长：「有是有，程先生想用来做什么呢？」
程：「借来用用，我准备和学生们进行技术交流，不过因为我太强了所以想放放水。」
米雪喵：「欺负小孩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程：「诶，米雪小姐，话可不兴这么说嗷。」
笨蛋：「所以我的群名片是谁改的！？」
前田松子：「我」
笨蛋：「没事了，你们聊。」
小羊队长：「程先生可以找克里斯，道具在他那里。」
名字很长的家伙：「我发起交易了，程。」
程：「多谢多谢～」
名字很长的家伙：「这个效果很强，因为是系统道具所以请谨慎使用。」
程：「知道了！」
……
噗嗤！
直到程让的背后被小墨捅了一刀，他才发现克里斯确实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角色……
虽然你会善良地喂养路过的流浪猫，但你能不能顺便把这东西的使用事项给我补一下？！
“一次抽奖了，哥哥。”
小墨仿佛如影随形般缠上了程让的后背，一把搂住他的腰，举起塑胶匕首哐哐就往程让脑袋上戳。
“两次，三次，四次……”一边戳还一边数，“嘿嘿，多来点好吃的……”
大义灭亲哥了属于是。
“快给我下来！你还想凑十连吗你！？”程让手忙脚乱地想要伸手够到紧贴在后背的小墨，却发现想要真的适应这种突然被限制过后的身体能力需要时间。
“六次、七次——”
噗嗤，噗嗤。
程：「啊啊啊救一下啊！我队友呢？队友呢救一下啊！」
下课铃打响的时候，小墨今日战果累累。
——足足有十二连抽。
同学们：“爽诶～”
第七十七章 失窃的时间
在这之后，回家吃饭小队的其他成员们都纷纷收到了程让寄来的「回礼」，说是感谢大家的帮助，自己和同学们“切磋”的非常“开心”。
不过大部分只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零食，比如——刷有圣水和白胡椒调制酱汁的银签大蒜烤串。
克里斯蒂安：「程……如果你对于我的帮助有什么意见能不能直说？」
你就给吸血鬼吃这玩意？
米雪收到了一袋活章鱼糖，「虽然看上去有点恶心不过味道出人意料地好吃。」
而小羊则是青草味奶油馅饼：「接受不能……」
大家能够收到回礼，听程让说也是托某人的福，十二连抽有一半以上都是零食礼包。
虽然同学们对于抽出来的东西有些失望，但小墨本人似乎很满意。
另外还有足够全班同学当作业的海量练习册，唯一看上去有点用的恐怕就是被程让称作「糖浆炸弹」的东西了。
据说这玩意闻起来甜甜的，吃起来也一样甜，但爆炸威力完全不会输于同等装药量下的C4炸弹。
被程让以你们的年龄动用这种危险物品还为时过早的理由暂时没收，有需要的情况可以在老师的指导下用于暗杀活动。
湿漉漉的梅雨季也悄然过去，天气开始明显升温，总算是到了户外活动的季节。
虽然宽阔的地下活动场地也没什么不好，但总归能够一抬头看到蓝天与阳光的操场才是最令人心情开朗的事情。
这天，几位同学就发现了扛着渔具正准备往后山走的程老师。
“程老师这是要去钓鱼吗？”
“哦，是同学们呐。”程让笑了笑，举起鱼竿：“是的，老师想着这么大好的晴朗天气，出来活动活动，晒晒太阳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毕竟之前总是下雨看不见阳光嘛，感觉人都快生锈了。”
“说起来，好像也没见到杀老师呢，程老师知道它去哪了吗？”
地点：后山池塘边。
正在躺椅上晒太阳并且浏览杂志的黄色章鱼被一行人发现，手边还架着已经下饵的鱼竿。
“——原来它早就在这里了啊！！”
展开夹着的折叠椅，程让正准备将鱼竿固定，突然不远处一位女生气喘吁吁地跑来，是矢田桃花。她撑着膝盖大口喘息，言语中满是慌张。
“终…终于找到了，程老师、杀老师，不好了！律同学她……！”
两位老师带着几位同学赶回教室，发现大家都围在教室最后面的黑色柜子旁。
“老师们来了，大家让一让！”矢田桃花叫道，周围的同学们回头看到程让和杀老师后纷纷露出担忧的表情。
“程老师。”
“发生什么事情了？”
走近一看，绕到后面才发觉整个自律炮台的后半部分挡板已经被打开，原本应该在其内部充电维护的Giftia人型体不见了。
“小律同学走丢了吗？”
程让示意同学们不要慌张，随后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刚刚！”
矢田桃花：“今天一早开始并没有怎么注意到，毕竟律同学说过她用人型机体的活动时间很有限，只是觉得似乎上午上课的时候，律同学没有往常那样活跃，话也不多……只是经常处于屏幕全黑的节电待机状态。”
“下课后我们有人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也只是闭口不谈，一个劲地笑着……”
和律关系比较近的几位女生纷纷用担心的目光看向此时正漆黑一片的屏幕。
“律同学。”程让开口呼唤。
屏幕在轻微的延迟后亮起，上面出现律的形象，和往常似乎没什么区别，仍然是一副开朗的模样笑着回应，“是的，程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你的Giftia呢？”
“……”屏幕上的律保持着问话后的待机姿势和微笑，像是没有听到程让的问题。
“律？”
“是的，人家在这里呢～！”
“你的Giftia机体呢，哪里去了？”
“……”仍然是沉默，这样的状态和之前同学们描述的一模一样，程让露出凝重的神色。
周围的同学纷纷关心道：“程老师，律同学是坏掉了吗？”
程让摇头，“不，坏掉的可能性很小，毕竟是我和杀老师一同改装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呢。”杀老师在一旁竖起触手，“律同学的Giftia机体——被盗走了！”
“……什么？！被偷走了？怎么会！”
经过翻新后的校舍可不像早前那样破旧，虽然在外人看上去和漏风的破木屋没什么不同，但内部结构早已被更新换代。
只要放学之后把教室门锁好，应该不会有人能进得来，就算强行进入也会触发警报。毕竟教室里放着律，这也是为了保护她。
“到底是谁才能突破警戒系统，潜入教室将律的机体带走，恐怕范围一下子就小很多了吧。”程让望着屏幕上天真无邪微笑的少女，“就算没有钥匙也能进得来，因为只需要有人从教室里面开锁就好了——只有这样才不会触发警报。”
“所以……”
“带走小律同学人型机体的家伙们，应该就是固定炮台的开发者们了。”在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屏幕中的少女形象滋啦一声变化，像是完全蜕变了一样，重新回到了一开始面无表情的样子。炮台两侧的武装同时展开。
可以明显区别出，这一次的炮台武装也被强化过了。
“暗杀，执行。”
无机质的声线响起，甚至不顾周围极近距离还有同学围在她身边，枪口便开始轰鸣，海量的子弹咆哮着撕扯出一整片密集的弹幕。
“呀！！”
“好痛——！”
虽然只是对杀老师专用bb弹，不过在这么近距离下射入眼睛等脆弱的地方仍然会给同学们带来切实伤害，更何况这是毫无预兆的攻击，大部分同学根本就没带护目镜！
“同学们，危险……！”
即便是有心保护同学，可面对精密计算后的预判子弹，杀老师也只能连忙躲避，只剩下程让一人能够帮忙抵挡。
滴！
手脚上的限制器发出闪亮的红光，在那瞬间程让眼中飞射的bb弹速度就加快了无数倍，但即便如此他也有着极为快速的反应动作，即刻抽刀而出，随着剑光闪烁，将数十颗射向毫无防备同学们的子弹拦截。
“同学们都趴下，把护目镜戴上——小墨，让她停下来！”
程让一开始本想将疯狂咆哮的架设机枪连根砍下来，可想起来才发现做不到，身为E班学生的律同学同样受到系统主线任务的友军保护，无法对其造成严重伤害。
“知道！”同样反应快速的小墨先是将身边的同学们按倒在地，随后一跃而起，轻盈地在飞射的弹雨中穿梭，纷扬的长发与裙摆竟都没有被子弹沾到一下。
接近固定炮台，小墨当即伸手握住枪管，即便是金属制成的枪体在她的力量下也无法维持形状，吱呀几下就被弯曲堵死。
咆哮的枪声终于停下，只剩捂着头躲藏卧倒在桌椅下方的同学们，和满地噼里啪啦还在弹跳的塑胶bb弹。
“错误，错误——硬件损伤程度60%，全武器故障——”
“停下来了吗？”
仿佛劫后余生般，大家从地上站起，看向两侧时不时爆射出电火花的固定炮台。
“律同学她……怎么了？”
几声咣当重物落地的声响，程让取下了手脚上的限制器，揉搓着手腕语气不善道：“恐怕是被人偷偷改造了，并且时间还不短……”
“怎么会？”
第七十八章 行动的时间
程让道：“毕竟是她的开发者，对于我们的理解肯定他们那边更胜一筹，我对于机械编程什么的东西也没有杀老师精通……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留下的系统后门？”
杀老师摇头：“应该不会这样，为师已经在改造的时候仔细检查过了，律同学的防火墙功能应该十分强大才对，不存在被入侵的可能。”
“……”
程让思考了一阵，提出道：“杀老师是在移植数据之前检查的这一项吧？我是说，在给人型机体Giftia传输数据前。”
“是的。”得到了杀老师肯定的回答。
“我们漏算了一点……律同学的Giftia本就是即将淘汰的早前世代机体，之前拿到的时候需要适配这边的网络环境对她的联网模块进行了改装。也许就是那时候留下了某种漏洞……”
潮田渚道：“也就是说，固定炮台上的硬件模块和软件没有问题，而是那群开发者们通过网络手段从律同学的Giftia上找到了突破口吗？”
“应该是，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程让点了点头，“新校舍并没有设置电磁屏蔽功能，毕竟大家都要使用手机，大山里信号本就不好……伊莉娜老师因为wifi速度不够快已经和我抱怨好久了。这也许就给他们从网络层面入侵的可能了。”
“只要黑入律同学Giftia机体的网络模块，通过有线连接充电的固定炮台机体被开发者们攻破恐怕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得把小律同学找回来才行啊！”
“这是一定的，毕竟这可是有关人类科技文明的重大事件，如果没有相关的认知就对Giftia机体擅自研究的话，可是和「杀人」没有任何区别。毕竟这是拥有感情的机器啊，他们恐怕还根本不知道这一点。”
“那我们这不是就没有多少时间了吗？”有的同学道，“从今天早上没注意到变化开始，律同学就已经被绑架走了呀，甚至可能昨晚就——”
程让示意同学们冷静，“有关于律同学的事情，就交给老师来处理，你们安心上课，我一定会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的。”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可大家对于这样的情况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乱七八糟的教室重新收拾好继续上课。
自律炮台上变形的枪管被同学们拆下，重新用胶带将其固定。而自从连续报出错误之后，黑盒子的屏幕也一直熄灭了下去，再也没有动静传来。
挪威，某秘密军方实验室。
自从发现固定炮台模块中多出的这个人型少女机体后，科学家们就对她觊觎已久。
一开始想要在深夜潜入校舍将其带出，却发现表面上破旧不堪的校舍早已被人暗中改造成牢不可破的堡垒一般，为了不触发警报，他们只能撤离。
第一次行动宣告失败，可科学家们并不气馁，他们想着那里面是我研究出来的东西，我对于它的一切都应该拥有掌控权。
可现在自己的研究成果却被他人拿走，这怎么可以？
在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不管发展成什么样，那始终就是我的东西。
由于是从自己手里开发出的成品，研究员们自然知道固定炮台里携带的防火墙有多么牢靠，想要从那上面找出漏洞确实很难，再几度深夜拜访后，他们终于找到了来自其中未知科技仿生机械体的无线网络模块中有一个非常超前于当前科技的漏洞，可以将其利用。
于是就这样黑入了仿生机体的无线模块，但想要控制那个机体行动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仿佛她拥有自己独立的思考意识一样。研究员们只能再通过连接在固定炮台上的模块进行入侵，改写其中的程序代码，将其重新拷贝更新进仿生机械的硬件里。
不过也只是加入了“梦游”这一种动作而已，就已经是极限，虽然过程十分艰难，不过他们显然越干越来劲。
每到晚上，光是等那个仿生机械梦游就是一种煎熬，好消息是，没过多久，处于梦游状态下的律就主动打开了教室门。
那么这样一来又是一个跨时代的问题被解决——机器人会梦游吗？
事实证明：会，并且甚至相比于杀死那只章鱼，对于人工智能研究领域堪称冲破障壁的重大突破明显对于科学家们的诱惑更加剧烈。
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宇宙甚至另一个科技树的东西就摆在眼前，这对于人类向人工智能领域和仿生机器人技术将会是一项重大的突破。
甚至传说中的「人造灵魂」都可以进行实现，什么意识上传、数据化永生问题都可能将由此得到解决！
他们如获至宝，将“千辛万苦”从敌人手中获取来的机体，以最快速度运回到了实验室，并且联合军方进行重点把控，所有情报全部被列为最高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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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了……”
清醒过来的律惊恐地望着玻璃棺外将自己好似标本一样围观的研究员们，哭叫着拍打面前的障壁，请求他们放自己走。
“这里是哪儿？我不应该在这里的，请放了我！”
“哦，你们看啊，她的神情，包括肢体动作，面部表情，简直和真正的人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代码模拟的痕迹，要不是确认过她和人类身体构造上的不同，我还真分辨不出来啊。”
“所以，我们要把它拆了吗？”
“蠢货，拆下来弄坏了要是装不回去怎么办，我们可没见过这种精密程度的人造皮肤！”
“但不拆解的话，我们怎么研究……？”
其中一位研究员似乎纠结了许久，最后望着玻璃后楚楚可怜的少女，毫无感情道：“那就先拆些不重要的东西吧，手脚什么的……至少了解里面的构造之后，可以试着进行复现。”
“是。”
“为什么要伤害我？跟……根据法律，你们是不能擅自拆解Giftia的，就算是报废也需要回收——！”
“法律？哪里的法律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在这里人类的法律，就是能够对机械为所欲为了啦～你是叫律对吧？”
“……”
“那么，律小姐，能请你为人类科技的进步，出一份力吗？”
随着玻璃棺打开，强壮的安保士兵将不停挣扎的律控制住，带往拆解室。
“不要，不要这样做，求求你们……！不要……”
“蠢货，轻点，没看到你们弄疼了她吗！要是在拆之前不小心坏掉了，把你们枪毙了都不够！”
“是！”士兵们短促地回应，随后干脆将律直接抱了起来，扛在肩上。
望着不停挣扎哭叫的少女被带走，那名领头的家伙显然更有兴趣了。
“真是期待啊……会有怎样的研究结果，那东西就好像真的能体会到感情一样。”
滴滴滴——！
伴随系统界面响起的急促通知声，正在洗澡的维拉将头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揉了揉眼睛打开信息栏。
您有新消息，来自好友：程让。
「你对于这里探索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信心帮我找个人？」
「可能涉及到隐秘研究设施的藏身位置，大概率会发生战斗，不过应该都是普通人。」
「如果没问题就尽快联系我。」
“程……？他怎么这个时间联系我，这都几点了？”感到奇怪的维拉抓紧速度冲洗完毕，从浴室走出，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夜色，一拍脑袋。
“啊，想起来了……他在日本，有时差的嘛。”对于这位大佬的请求，维拉肯定是非常重视的，毕竟人家饶了自己一命之后，还带着自己加入了队伍，光是这点来说，就怎么报答都不够了。
「抱歉，刚刚在洗澡，发生什么事了？」
「坐标位置发给你了，见面详谈——立刻。」
「好，马上到！」
维拉并没有再选择以往的常服装扮，而是将所有装备穿戴整齐，用头绳将自己火红色的长发高高束起。
战术背心、黑色背带短裤、皮靴。
外挂各种装备和武器，再背上自己的狙击枪，甩了甩马尾辫，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奔赴战场。
【传送确认】
输入程让给到的坐标，下一秒蓝光闪烁，旅店房间中已经是空无一人，只剩下清香的沐浴露香味从蒸汽仍未散去的浴室飘散出来，将玻璃蒙上一层氤氲的白雾……
第七十九章 看，是飞碟！
沉重的夜色下没有一点星光，惨白的探照灯光束将广场区域的水泥地面映的好似反光，可以看到成队的武装士兵在此巡逻。
军事封锁区外不远处的山林中，程让与维拉成功碰面。
“这里是哪儿？”
“美国。”
昏暗中维拉的金色双眸泛起微弱的金色光芒，在鹰眼技能的加持下，她大致扫了一眼不远处封锁区内的巡逻兵力，转头道：“你不是要找人？”
“准确来说，不是人。”程让从怀中掏出律的照片展示给维拉：“这是一个Giftia，通俗点说就是智能机器人，是我为了升级某个班里学生的机动性从其他宇宙带来的。就在刚刚上午上课的时候，有人发现这个人型机体不见了。”
“根据推测，基本可以断定是它的研发者将其偷走，想要进行进一步研究。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找到她，然后把她安全带回学校。”
“所以你认为她在这里面？”
程让摇了摇头：“我并不这么认为，不过至少这里应该能找到线索。”
“是是是，我懂，感谢你对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信任，他们确实喜欢各种事情都插一手，把全世界的情报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尤其喜欢偷听别人家的秘密。”
“你理解就好，现在有两个方案”程让竖起手指，“一是杀进去，找个能管事的，让他把知道的全说了，二是潜入进去，为了以防万一把可能发现我们的全部车翻，然后自己查想要找的。”
“……请问这两个方案有什么区别吗？”
程让捏着下巴一脸认真道：“第二种比较礼貌，并且事后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干的。”
维拉叹了口气，“如果只用这两种方法恐怕根本用不着叫上我这个拖油瓶吧。”
“嗯，还有一点就是……你比较擅长苟起来，所以想着是不是你能够有比我更敏锐发现他们藏在哪里的细节，毕竟——”
“行了，别说了！”她面色复杂地举手叫停程让，“其实不瞒你说，在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这方面准备，并且我有自信——我应该是第一个知道你是撞穿月球的那批人。因为我当时就潜伏在某个基地里，在大屏幕上全程目睹了大佬你的所作所为。”
所谓知己知彼百苟不Die，只有清楚了解每个穿越世界的情报和各个势力范围，才能在群雄割据的地界里找到那片安全的土壤安顿下来，这一点维拉算是比程让摸透太多了。
“你等我一下。”
这么说着，维拉便开始对比不远处基地的样式，在背包里翻找证件，不一会便拿出了一张硬质塑料胸卡。
“啊有了有了，情报科安全员，我们直接走正门吧。”
程让瞪大眼睛凑上去看了看，上面清楚地印着部门、职位、姓名还有维拉本人的头像。得益于她这张实在太像正剧女主角的脸，就连气质上都没什么可供怀疑的地方。
“你可真刑啊！”（竖起大拇指）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维拉自信一笑，又拿出一个类似化妆镜的小物件，在上面点了几下，身上的装备便转眼换成了基地中的制服。
随后她将化妆镜递给程让，“换上和我一样款式的，点一下这里，然后出发。”
在程让换衣服的功夫，她又问了一句：“对了，你有车吗？”
“哈？”程让换上同款的男士制服，皱眉道：“你还真以为我怀里什么都装着吗？我连驾照都没有。”
……
在探照灯的光芒下，一辆霸气逼人的崭新悍马车轰鸣着引擎从黑暗的尽头驶来，缓缓停在了关卡岗亭前。
“品味不错啊老板。”
“……这是收藏爱好。”程让低声狡辩道。
值班士兵来到驾驶室外，伸手示意来人摇下玻璃。
“晚上好，莱昂。”玻璃降下，坐在驾驶位的红发美女将墨镜推了上去，向那位士兵熟稔地打着招呼。维拉隔着老远便已经看到他胸卡上写着的小小的名字。
“……？”
我认识她吗？
这名士兵的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想想这么大的基地里不一定自己每个人都记得住，于是秉承着职责，他要求维拉出示证件。
“在这，给。”
士兵用手中的终端机扫描胸卡上的条形码，传来滴的一声，绿灯亮起，与数据库内信息的对比通过。
“没问题，欢迎回来，加西亚小姐。”士兵向维拉敬礼，正当维拉准备一脚油门通过关卡时，他却再次将两人拦住。
“等一下，副驾驶的那位先生也需要出示证件。”
程让向维拉投去询问的眼神。
（你不是说他只会查你一个人的吗？）
维拉脸上的笑容不变，向士兵道：“最近又严起来了？还是说……”
“职责所在，加西亚小姐，请谅解。”
两人对视一眼，程让默不作声地将手放在腰间，一副要拔刀的架势，然而被维拉用眼神制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能解决！）
向那名士兵扬起笑容，维拉伸手示意道：“哦，那你可能得等一下，他的证件放在后座上了，是你自己取还是……？”
“麻烦您了。”士兵站在原地握住手中的步枪点了点头。
将座位放倒，维拉爬向后座，装模做样地在储物格中翻找起来。
似乎是上衣有点短的原因，维拉光滑纤细的腰肢因此露出了一节，甚至可以从她裤腰两侧看到黑色的丁字裤细绳，随着维拉无意识地扭动着像是要掉下来那样。
那名士兵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将视线艰难地挪开，并催促道：“您找到了吗？”
“别急，马上，马上就找到了！”
下一秒，那名士兵无处可放的视线与副驾驶位置上的程让对视在了一起。
总感觉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呢？
不过程让同样穿着制服的缘故，那名士兵并没有将他和几个月前震动各国高层的“外星人”联系起来。
「快发张你的自拍给我！」
程让的系统消息中传来了维拉的私聊，压下眼中有若见鬼的神色，程让向后座的维拉看去。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方盒子，正朝自己使眼色。
「卧槽不是吧大姐，你要现做一个？我平时又没有自拍的习惯，哪里给你找去？」
一旁的士兵似乎已经有点等的不耐烦了，询问道：“加西亚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马上马上，这里实在是太乱了，啊哈哈——诶，你看飞碟！”维拉回头猛地露出惊讶的表情，指向士兵身后的天空。
程让在一旁险些骂了娘——不是吧我说！？这么离谱的转移注意力借口也能有用就鬼了，我当场一头创死在这里都比……
然后那名士兵真的回头了，似乎还做出一副非常警惕的神色。
（你还真信啊！）
“看这。”维拉飞快地掏出手机举到程让面前，拍了张照片。
随着最后一步完成，一张热乎的新出炉证件从盒子里弹了出来，维拉顿时露出了有些肉痛的表情。
【金币-2000】
“别看了，证件给你。”将那名来回在天空中寻找UFO踪迹的士兵唤回，维拉将证件递了出去。
结果同样是扫描通过。
除了那张证件上的照片似乎有点傻之外……
“没问题了，感谢配合。”
士兵再次向两人敬礼，随后打开了闸门，维拉一脚油门车子便窜入基地内部。
……
“有能做证件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点准备好？”
“要花钱的啊大佬，你以为是免费的吗。”
“……心疼钱的话找我要啊。”
维拉长出了口气，“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一般不轻易借钱。”
“——怎么，怕还不起吗？”
维拉不说话了。
在程让的追问中，闭口不言了许久的她直到找到地方停下车子后才说道：“因为我还没习惯两个人一起行动啊，满意了没？”
“哦……抱歉。”
发现这似乎是有些揭人伤疤的话题，程让也乖乖闭上了嘴巴，跟着维拉走向面前的地下基地入口。
和自己不同，维拉直到这个世界之前，都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挺过来的，甚至没有在穿越世界结识任何朋友，而就在程让找她的时候，她也都是一个人住在毫无人气的宾馆房间里。
“没必要道歉，需要适应的只有我而已。”维拉催促道：“赶紧走吧，进去之后你就知道杀进来和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区别在哪了。”
第八十章 情报
地下基地四通八达，白晃晃的灯光照在同样洁白的地砖上简直能晃花眼，所有走廊过道长得都是一个样，可以认为只要稍有不慎就得在这里迷路。
“如果闯进来，你会知道我们需要去哪里能找到想要的东西吗？”
面对维拉的提问，程让挠了挠头，“确实。”
“嗯，我现在也不知道。”
程让：“？？？”
“但现在我们可以找人问路啊。”
说着，维拉便光明正大地带着程让走在秘密基地内部，随手拉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姐姐便问：“请问你知道情报科怎么走吗？”
“哦，当然，你一定是新来的吧……这里总会让人搞不清方向。”
“啊哈哈，是啊。”
“就在那边，第三个路口左转，然后坐电梯下去直走就可以看到。”
“谢谢。”
“不客气。”她瞥了一眼加西亚胸卡上的名字，笑着点点头，“加西亚小姐。”
进入内部之后，过程一路都非常顺利，甚至程让都怀疑管理这么松散的地方真的存有什么重要机密吗？
“如果你是一路打进来的，我敢保证你在向他们问到正确道路之前，需要的资料和情报就会被全部锁死并销毁。”
“即便速度够快也不行？”
“除非你能快过光——”两人聊天期间已经走出电梯，正对面的便是写有情报科室字样的密码门。
将胸卡刷向识别区，滴的一声绿灯亮起，两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这里。
“进来这里就少说话吧……赶紧找个电脑把东西查了就走。”维拉压低声音的同时也加快脚步。
毕竟基地这么大，随便一个人见面互相不认识很正常，但维拉和程让都别着情报科人员的胸卡，就算这张卡是真的，能够通过所有机器和数据库检验，可这里的人们仍然对他们毫无印象，很容易就会露馅。
不过好在这里的“同事们”都在忙碌，没工夫抬头看两人一眼。
“照片给我，那个女孩的。”
接受到程让传来的照片，维拉问道：“你会用电脑吗？”
“仅限打游戏……”
“破解密码呢？”
程让两手一瘫，“暴力破解算不算？（指把电脑砸了）”
维拉无奈地拍着脑门道：“还好你我也一起来了，你一个人来怕是把这里挪平了都找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既然这样就别添乱了，给我点时间。”
“我怎么办？”
“去厕所躲躲，等我消息。”
在厕所隔间蹲了三十分钟后，程让终于等到了维拉撤离的信号。
以最快速度原路返回到车上，维拉发动引擎，向基地外驶出。
“找到了？”
“大差不差……你给我的照片基本没用上，因为根本什么线索都没有，恐怕都被列为了最高机密，不过根据你说的她的本体来自挪威，我特意去查了下那边的消息，你猜怎么着？制造那个固定炮台的研究所那边又忙起来了，除非他们想依葫芦画瓢再做一个，不然为什么要花钱干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另外，还有个意外收获——”
“什么？”
“关于月球被炸的这回事，并不是你身边那个黄色章鱼干的。”
“你是说，另有其人？”
车子通过出口关卡，在空无一人的荒凉道路上飞驰。
“不，他们送上去了一个实验体，也就是小白鼠，用的应该是和那个黄色章鱼一样的技术。那个实验体在寿命耗尽之后引起了爆炸，反物质将70%的月球蒸发得一点不剩！这威力可比原子弹大多了。”
“寿命耗尽……”程让结合杀老师一开始和同学们见面时的说法，发现如果维拉得到的情报如果属实，那么杀老师说自己要在一年后毁灭地球的行为，很可能另有隐情。
既然破坏月球的凶手不是杀老师，那么为什么他要背负上这个骂名？又为什么来到E班当班主任？
近几个月相处下来，程让完全找不出一点杀老师想要毁灭地球的动机，和同学们的相处也十分融洽，甚至非常重视每个学生。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一定要在明年3月之前将它杀死？
很有可能就和维拉得到的情报有关。
杀老师说他自己是被人为改造的产物，那么也就是说原本他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被科学家利用某种技术改造成了拥有20马赫速度的怪物。
而这种技术可能并不成熟，科学家们根本没想到制造出这样的怪物后会发生怎样的后果，或者没想过怎么合理可靠地进行控制。
如果是同样技术改造的小白鼠送到月球去，因为寿命问题引起了爆炸，那么比小白鼠大得多的杀老师，是不是也存在所谓的「寿命消耗」？而这个期限，就是明年的3月左右……
一切信息似乎都已经指明——并不是一年后杀老师想要毁灭地球，而是寿命终结后，会和那个送去月球的小白鼠一样自爆，从而将整个地球蒸发！
而解决这个办法的唯一方式，就是将杀老师杀死。
“……”
现在大体思路已经清晰，只有一点还未知晓，那就是杀老师为什么在这段最后的时间里选择了椚丘中学的3年级E班。
维拉向一直沉默的程让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去挪威？系统传送功能已经冷却了，还要两个半小时才能使用。”
程让回过神来，摒除杂念，现在头等大事还是去将律救出来。
“停车。”
维拉下意识一脚踩住刹车，在轮胎与砂石的哗啦啦摩擦中，车子停了下来。
挥手将悍马车收回背包，程让道：“我们飞过去。”
“飞？”维拉抓狂地捂住脑袋叫道：“这里离机场还远得很呢！就算你背包里还有飞机，我们这样过去最快也要十个小时，美国距离挪威可是有七千一百公里远啊，顺便提醒你一下——坐火箭也要七个多小时。”
程让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小幅度跳跃着热身，向维拉道：“之前潜入基地是你的强项，现在总该轮到我了，别忘记一件事……”
“什，什么事？”
程让伸手示意维拉抓住自己，贴心地为她带上防风镜和面具，咧嘴一笑道：
“我是最强的。”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
轰！！
维拉接下来的所有话语被瞬间席卷自己的强大撕扯感塞回了肚子，呼啸的狂风随着气爆轰然作响仿佛钢刀一样撕刮在脸上，视角瞬间离开地面突破云层，周围的星辰都被拉扯出长长的弧光掠过眼帘。
这，这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震惊和强烈的眩晕感令维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尽全力抱紧程让拽着自己的手臂。
「等一下，你是超人吗？！」
「我们这是在天上飞？！」
「刚刚没听错吧我，直接突破音障了吗？我们现在的速度有多快？！」
「不对，你走对方向了吗！？」
「喂——！！」
好友消息一条条地从程让的界面蹦出来，光看那些一连串的标点符号都能感受到维拉的震惊之情。
「是的，我们在飞，起飞之前已经确认过方位了，大概需要八分钟。」
维拉稍微计算了一下，很快得出了两人的当前速度——他们正在以平均一万五千米每秒、五万四千公里每小时、44.079马赫的超高速横跨整个大西洋！
「就他妈惹法克儿的离谱！你怎么不再快点呢？」
「当然可以再快点，只不过你就受不了了。」
「拖了您后腿还真是抱歉啊喂！！！今后人家一定抓紧时间练级——呸！」
且不说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在大气层内飞行会有什么不科学现象诞生，就光是这堪称离谱的速度，维拉可谓是这辈子头一回体验了。
估计也是最后一回，下次要是敢提前和她这么说——
“我打死都不坐！呕～～！”
第八十一章 敲门进入
“副所长！二十分钟前得到消息，美国方面对于我们刚刚列入最高机密的词条进行了全面检索……”
“怎么可能发现的这么快？”被称作所长的白大褂男性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过没关系，就算他们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让那边加快点进度，就算粗鲁点也没办法了，先搞到第一手宝贵资料再说，可不能让他们反应过来给我们截胡！”
“是！”研究员匆匆离去。
在监控屏幕前目睹实验进度的副所长似乎有点焦虑，起身来回踱步数圈，最后瞥了一眼屏幕，也加紧步伐赶向实验室。
嘴里还嘀咕着：“那帮蠢货，解剖个机器人都这么小心翼翼的干什么，还是我亲自上阵好了！”
穿过冰冷的走廊，气密门刷地打开，刚刚负责传话的研究员似乎才交代完自己之前的命令。
“副所长……？”
男人瞥了一眼被束缚在机床上的律，“现在进度到哪儿了？”
“报告，已经将左臂拆卸下来了……可无论是仿生皮肤还是神经模块都用的是我们从不曾理解的技术，并且实验体全程都能感受到痛觉模拟信号，并做出相关反应，根本就像是……”
“就像是个真正的人吗？”
“……”实验人员低头不语，看样子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你们在怜悯这个家伙？”副所长走到机床边上，指着少女被拆卸下的左臂，皮肤下赫然是各种软管和精密如艺术品的发光机械零件，“看清楚了，这是机器人，无论多么精密的模仿也始终都是程序模拟，她们是没法真正感受到痛苦的，也没有感情，别被这种把戏骗了。”“现在美国方面已经不知道怎么得到了风声，已经开始注意到我们了，必须加快进度，给我得到点什么实质性进展，懂了没有！”
“明，明白！”实验员满头冷汗地连声答应，将心底的罪恶感摒弃，重新握起手术刀面对冰冷铁台上正浑身发抖机械体少女。
她正眼角含泪地注视着自己不停摇头，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像极了朝自己撒娇时的女儿。
“还愣着干什么？我的意思是别管那些活动效率部件了，直接把她的供能核心和中控系统拆出来。”副所长催促的叫声回荡在耳边，让尼尔森双手止不住发软。
尼尔森自己是学机械的，他不是学医的！这种无视她的求饶和哭喊声一刀刀将其分解的场面实在已经超乎了他的心里承受范围。
面前的少女根本不是机械体——她拥有感情！
十几年面对各种各样机械和人工智能编成的尼尔森在切下第一刀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少女的眼神就好似活过来了一样，那其中夹杂的痛苦、恐惧、拒绝、无助……
仅靠编写出的程序不可能模拟出那样的情感！
无论是怎样的机械体，模拟痛觉时身体肌肉的颤抖都是需要极大计算量和控制算力的，这种完全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全部交给代码未免也太天马行空了！
她痛苦的表情仿若梦魇般萦绕在尼尔森脑海——自己因疾病去世的女儿，在她被病魔折磨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日子里，尼尔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儿被病魔一点点地一点点的地夺走青春少女的活力与光热，像是逐渐枯萎的花儿那样。
而面前的“机械体”，所拥有的神情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既然是机器人的话，那会不会是不会枯萎的花呢？
“尼尔森。”副所长突然呼唤起自己的名字。
“……是？”
“如果我们掌握了这样的技术，你死去的女儿未必不能重新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在你身边。”
尼尔森猛地瞪大了眼睛，副所长摄人心魄的言语仿佛一把钢刀直插心脏。
是啊，如果能够掌握这样的技术，就可以……
锋利的手术刀停止了颤抖，稳稳地悬在律的胸前，随着她颤抖呼吸的胸脯起伏，冰冷的刀尖贴上皮肤。
“对，就是这样，拆了她，让我们一起看看，那里面是什么样子……！”
尼尔森最后与台上的少女对视，她的眼中只剩下绝望，甚至不再选择看向自己的眼睛，选择闭上。
这是，认命了？
在尼尔森因为她态度转变而产生的一瞬间错愕中，律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地大叫。
“程老师！我在这里！！”
“她在向谁发出求救信号！？快让她停下！”
“怎么停？杀了她吗？！”
“一群蠢货，这是机器人，你要杀一个机器人吗？！把她的声音系统切断，别忘了这里是屏蔽信号的。”
尼尔森有些手忙脚乱地伸手按住律的喉咙，用手术刀插向其中传来震动的地方。
可刀尖还未落下，一股子从脊背窜上后脑的寒意便贯穿全身。
等等——既然这里屏蔽信号，为什么她非要现在喊？除非有人已经侵入到这间实验室里了！
尼尔森回头想要发出警告：“副所……”
轰！
厚达数米的钢筋混凝土结构被什么东西如同泡沫板一样炸了个粉碎，连同实验室外围的防弹玻璃都瞬间布满裂纹，走廊在转眼间便被飞扬的尘土铺满，能见度下降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发生什么了？！
……
维拉半跪在高坡上拉动手中巨大狙击枪的枪栓，随着一声清脆的上膛声，足有三指并拢粗细的弹壳叮铃铃掉落在地，她犹如鹰隼般锐利的金色双眸正闪烁着微光。
【强化射击-贯穿弹：使用放射装药特殊穿甲弹可以对各类掩体实施高强度破坏，并对贯穿掩体后的目标造成必定暴击的巨量物理伤害。伤害倍率：9500基础＋990%全攻击力加成，有效射程：500米，无视材质最大贯穿厚度：10（＋25）米，固定暴击伤害：150%，溅射范围：贯穿后5米的45°锥形范围内。】
维拉再度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地一声，第二颗狙击弹射向被贯穿了掩体的研究所内部，一道系统所示的球形波纹迅速扩散，将建筑物内的所有目标全部标记了出来。
「找到了，目标位置已共享，我们没来错地方。」
随着程让踏入被炸开的巨口，视野中同样出现了被维拉标记为敌军的数十个淡红色目标轮廓。
而一具被标记为「机械分类」的蓝色人型轮廓正躺在床上，被几个身影围在一起，只不过此时他们都蹲在地上，应该是没搞清楚刚刚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有透视就是方便，这样就不怕误伤友军了，毕竟自己从其他地方拿过来的Giftia可不会被系统判断为剧情任务中的自律思考固定炮台同学本人。
“安保员！安保都死哪儿去了？！我们被入侵了没看到吗？该死的美国佬，怎么速度这么快！”
然而这些人到最后还以为闯入这里的是美军部队。
“猜错了啊，只有我一个而已。”程让握住刀柄，数百道刺目的剑光以辐射状向外爆散，坚硬的墙体甚至没有起到一丝阻拦作用，所有视野所及以内的安保人员被一股脑地刺穿了心脏，倒在地上。
此刻整个研究所除了碎石块哗啦啦掉落的声响外寂静的仿佛死地。
啪嗒、啪嗒……走廊外闪烁着电弧的顶灯将烟尘中的身影映照在玻璃上，脚步声在一点点靠近。
实验室内的科研人员们全部下意识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那个身影到底是谁。
哐啷一声巨响，厚重的金属气密门被他一脚踹飞，嵌入对面的墙体内，房间里所有人浑身因此狠狠一颤！
紧接着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一进门便向所有人说道：
“不好意思，敲门稍微用力了点……我来找我的学生。”
第八十二章 所以这是个会爆炸的玩意
“你是谁？！”
程让本来就不算太好的心情在看到铁床上已经被拆掉了一只手臂的身影后就更加不爽了，于是他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为了全体人类着想，你们还不能拥有这种等级的科技，所以有关于今天的事情，现在在场的有关人士，全部都要严格保密……其实我真是为了你们好。”
“保密？！你已经涉嫌侵犯了我们国家的最高机密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鬼话呢？”
程让并没有理会一直在乱叫的男人，他来到律身前，望着她被拆下的手臂，上面甚至还脆弱地连接着几根类似神经的管线。
“喂，你们俩。”程让提刀指了指穿着手术服的尼尔森和另一位助手，“怎么拆的就怎么装回去，会不会？”
尼尔森有些接受不过来现在的情况，只是呆呆地发着楞，一旁的副所长扔在气急败坏地叫着什么国际主义信条，两国互不干涉、科学是神圣的种种说辞。
程让轻叹一声，在频道中向维拉道：“在？杀个人壮壮胆？”
“……非要我动手吗！虽然这样也无所谓啦。”对于挣扎在各个穿越世界中求生的维拉早已习惯杀戮这种目标，只是不太想亲自动手。
“嘛，我总不能在学生面前动刀子杀人吧……”程让也面露苦涩。
“好，干谁？”维拉倒也干脆。
“那个一直在叫的。”
话音刚落，嗖地一声空气被撕裂的锐响，副所长的脑袋当场就开了花，啪地一声什么牛黄狗宝的玩意都飞溅在了墙上，直到这之后的瞬间才能够听到隐约的枪声在建筑物外部响起。
尼尔森被吓得猛一哆嗦，此时程让再度问道：“能不能帮忙装一下？”
他用尽全力地点头，几乎是用爬地将一旁的推车拽过来，颤抖着握住工具，招呼自己的助手起来。
“快，快……起来！”
在死亡的威胁中，尼尔森简直就是超水平发挥，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把律的手臂按照原样装了回去，除去皮肤有着不可避免的破损痕迹外，活动机能已经恢复了原本应有的水平。
没忘了将束缚律的皮带解开，而少女在起身之后，甚至破天荒地向自己小声说了句“谢谢。”
尼尔森手中的工具因他的失神而掉落在地。
她竟然还向我说‘谢谢’？
无比沉重而令人作呕的罪恶感在胸腔和胃里翻涌，名为‘律’的少女身影和自己死去的女儿重合，尼尔森崩溃般地跪倒在地，不禁哽咽着啜泣。
“对不起……！”
程让从怀中取出校服让律重新换上。
“出去等我。”
“嗯……”律缩着肩膀连忙答应，随后头也不回地顺着被炸开的洞口跑出研究所。
程让来到跪地痛哭的尼尔森面前，“刚刚死的那个是谁？”
尼尔森好似停闸般呼吸一滞，哽咽道：“副，副所长。”
“你们所长呢？”
“暂时不在……”
程让感到麻烦般挠了挠头，从怀中取出纸笔，蹲了下来。
“把他的名字写在上面，全名。”
尼尔森听话地照做，将纸递回来时，还在央求道：“能不能绕我们一命？我们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嗯——”程让将纸条上的名字塞入取出的一把奇特武器中，上膛，“……当然不能，但只能怪你运气不好，我今天心情很差。”
扣动扳机，一个墨绿色的圆环出现，周围涌动起触手探入其中，不到半分钟，一个谢顶的眼睛男就被触手捆绑着拉出了圆环，尖叫着倒在尼尔森面前。
尼尔森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向面前的男人道：“……所长？！”
“尼尔森？你小子他妈又犯什么病了，研究出什么鬼东西要拿我当实验品！？你下半年工资没了！”
尼尔森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糟糕了，还下半年工资呢？咱俩能不能活到下半天都还不一定，你可长点心吧！
当尼尔森示意他先注意一下周围情况，在看到地上满是鲜血脑袋都不见的尸体胸口上别着副所长的名字后，他也当场傻楞住了。
“什么情况？”
程让蹲了下来，向这名所长道：“想和你谈个生意，自律思考固定炮台的开发和所有人现在是你没错吧？”
男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现在把所有权转移给我，我就不杀你们，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吧？我这人说道做到。”
所长刚想说些什么，尼尔森就用力扯了下他的衣服，用眼神示意研究所走廊处破碎的墙体和房间中的无头尸体。
（他是认真的，你最好……不，必须照做！）
所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七八个颜色，最后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自己是刀板上任人鱼肉的一方，他没的选择。
正式签订完合同，程让满意地将其收起，点了点头，“OK，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你们自求多福哦，走了。”
程让转身踏出洞口，临走前还向瘫坐在地的两人挥手：“不用送了，客气！”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直到这时，所长才松了口气般大口呼吸起来，回头向尼尔森愤怒的质问：“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所长大发雷霆，指着可怜的尼尔森就是一通臭骂，可骂了没两句，噗地一声，一枚金属弹头穿透墙壁钉在了两人中间的地板上。
银白色的弹头上还闪烁着有节奏的红色灯光，仔细看的话还有个小小的核危险标志刻在上面。
两人盯着滴滴作响的弹头面面相觑。
“所以这他妈的又是什么东——”
轰然巨响转眼间伴随滔天热浪将整个研究所地面掀翻了起来，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在阴沉的天空下绽放，肉眼可见的白色冲击气浪将周围的草地刷地按倒在地面，掠过大片的丛林，无数鸟儿哗啦啦惊飞而起。
维拉泵动枪栓，将冒着青烟的狙击枪扛在肩上，弯腰捡起弹壳，向远处朝自己走来的两人迎上前去。
“说到做到是吧？自求多福是吧？”维拉重复着程让的话，向他翻了个白眼，“没看出来你这人性格还真是恶劣。”
“那你不还是按照我说的做了吗？”程让无所谓地摊开双手笑道。
维拉竖起眉头狡辩道：“我那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懂不懂呀，毕竟欠你人情什么的……下不为例！”
“哦，好，那我会努力让你再欠我点人情的。”
“我拒绝！”
程让看了看乖巧站在自己身后的律，向维拉道：“你确定要拒绝？这里可是挪威，你酒店在哪？准备怎么回去？这里荒郊野岭的——你不会打算走回去吧？”
“呜呃……！”维拉语塞，连忙向程让靠近，“所以你有没有飞机？我可不想被扯着再飞一次了，晚饭都要吐光了……！”
程让坏笑道：“那这次算不算欠人情？”
“我可以买票啊买票！”维拉眼睛一转，指着程让胸前的卡片叫道：“那个ID卡！ID卡要两千金币的，够了没？”
“那不是你主动送我的吗？”程让一脸无辜地摊手，将ID卡取下还给她，“算了算了，还给你啦，我不要了。”
“我……哇，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劣啊，我之前都没看出来耶，还讲不讲理了？！”维拉气急败坏地跺起脚，“用都用过了你再不要，你这不是和女票完了不给钱一个意思吗？”
“诶诶诶！在我学生面前可不兴说这个啊！”程让大惊失色，示意维拉注意言行。
律只是在一旁微笑，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程老师，该回去上课了，如果您方便的话，也请带上她吧，毕竟也这位小姐也帮了您不少忙。”
维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机器人求情，不过还是连连应和。
“是啊，你看看，你学生都比你懂事！”
程让好笑地摇头叹气，最后道：“行了，开玩笑的，一起走吧。”
“好耶～！”
“禁止好耶。”
第八十三章 相谈
程老师正如临走前向同学们保证的那样，把律带了回来，并向各位宣布了他“顺便”将自律思考固定炮台的所有权也谈到手了，所以杀老师可以不用那么担心其他事情，放心将律同学原本的固件重新恢复。
放学后，程让和杀老师两人单独在教室里维修被拆坏的固定炮台。
“那些家伙们应该在之后都不会干涉律同学的事情了，只不过我有些事想和杀老师你单独谈谈。”
“为师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杀老师埋头在一对线路板里飞快工作着，“程老师这次出去，似乎知道了什么对吧？”
“嗯。”程让低声应了一句，决定先等杀老师忙完手里的事情。
没过多久，重新将背板螺丝拧上的杀老师就拍了拍维修完成的固定炮台，“好了，被黑入的固件为师已经清理完毕，武器系统什么的也升级了一下，这样应该能更有效率地配合同学们对为师进行暗杀，喔呵呵呵，不被束缚的发挥，得到的结果真可谓是杰作呢～！”
屏幕亮起，律的身影出现在上面，随着各种加装在上面的崭新武器炮台展开转动，她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一切正常，状态满满！杀老师，感谢你的帮助。”
“这都是为师应该做的。”
“另外，也谢谢程老师能不远万里及时过来救我，您辛苦了……”
程让笑着摆手。
“好了，那么明天见，律同学。”
“明天见，杀老师、程老师！”向两人打完招呼后，她的屏幕便黑了下去，进入了待机充电模式。
办公室里乌间老师还在对着笔记本电脑汇报每日情况，为了避嫌，程让带着杀老师通过体育仓库大门来到了地下活动中心。
“杀老师，我已经知道炸掉月球70%质量的真正凶手不是你了。”程让没有过多铺垫，而是开门见山。
“为了寻找律同学的下落，我和一位搭档潜入了美军的一个情报基地，在那里查到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杀老师的表情仍然是一张咧嘴的笑脸，这就是他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真正的悲喜。
“你给同学们设定的所谓一年的期限，并不是时间到了之后就会去毁灭地球，而是不得不将地球以同样的方式炸掉，这是给予你超乎常人力量的代价，是有时限和寿命的——我没说错吧？”
平时反应速度极快的杀老师这次像是迟钝了几万倍那样，保持着沉默，许久之后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音节：“是。”
“之前我也问过你，想要实现怎样的愿望，你说你没有想好，毕竟能够实现的愿望只有一个。”程让缓缓道：“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想杀老师想要实现的愿望之一，有没有重新变成普通人的愿望在呢？也就是……想要变得弱小。”
杀老师的身体随着程让这句话说出而颤抖了一下，似乎是一语中的。
“很遗憾，我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只能推断出这些，关于杀老师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在椚丘中学的三年级E班当一名班主任，和这里的同学们「度过余生」，我就一点也想不出来了。”程让坦然地张开手，摇了摇头。
“那么程老师这次是想要找我问问，来这里当班主任的原因吗？”
“说实话，我在知道第一条信息之后，就不那么在意这些事情了。”
程让的回答令杀老师感到意外。
“毕竟从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过来给小墨找个学校上，因为她说她想要上学、想要交到更多朋友。而这个暗杀教室里，只要有杀老师你在的话，小墨既能融入这个集体，又能学到各种各样的知识……想必细心的杀老师你也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小墨并不是和同学们一样的普通人。”
“坦白讲的话，因为小墨的目的是和大家一起快乐的度过在学校里的日子，并且每天都在期待着新一天校园生活的开始，根本就没有对杀老师你出手的意思。如果她认真起来的话，杀老师您根本就不会是她的对手。”
在潮田渚第一次舍身利用特质手榴弹对杀老师进行暗杀时，小墨就在比杀老师更远的地方，用更快的速度将潮田渚救下。
换句话说，拥有比杀老师还要快的速度的话，就算只是一瞬间，杀老师也无法在小墨的攻击下逃脱。
就算杀老师对于各种暗杀方式和战斗经验都非常充足，可相比于继承了一部分程让本身力量和技艺的小墨来说，也是远远不够看的，更何况小墨拥有能够制造独立分身和进行领域展开的力量。
那已经是彻底超出了这个世界所有科技树和神秘认知程度的东西了——咒术的极致。
“不过显然，同学们对杀老师你的过去都十分好奇，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将今天的对话告诉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你、我甚至小墨同学也是……”
总有人会捏着你的过去和罪过依依不饶，但也总会有人不在乎你的一切，跨过山河过来见你，就像那漫漫长夜总会天明，太阳一如既往地升起。
“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与羁绊相聚在一起，一年的时间无论如何也太过于短暂。”
就像程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段不惑等人想要将这个世界的情报分享给自己的提议，无论自己是身为一名系统玩家，还是E班的体育老师，还是穿越在各个世界中，想要找到回家之路的旅行者。
在一步步迈向想要追寻的终点之前，这些沿途的风景他都想要好好用心的去体会。
不然这场旅程不就太过无聊了吗？不然自己为了从起始点迈出的步伐所花费的时间和努力，不就太廉价了吗。
“我本可以强大到完美无缺，只要一步踏过那条线就能登神，超脱因果的束缚成为崭新的物种。但是我没有选择那样去做，所以这一路上的风景我尝遍酸甜苦辣，用力地活出了千姿百态的人生，交到了许许多多朋友，也拥有了家庭与爱情。”
“因为我也想变得弱小——至少像是一个「人」那样，拥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也有着能够闪光的地方，会哭、会笑。”程让看向沉默不语的杀老师，“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去触碰那些给我生命中带来色彩的人事物。”
那样的话，才不会是空无一物的。
像是白纸一样，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一无所知，被本能所涂绘的全部颜色——一片漆黑。
像是小墨刚刚诞生时的样子。
如果自己没有那些可以称得上比钻石、黄金还要耀眼数百倍、珍贵数百倍的【记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再记得，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都去忘记掉，单单成为了睥睨众生的神，用谁也无法阻挡的力量去理性的审判一切
那样的生活，真是想想就无聊的要死。
“我是最强、想要过上普通人那样能够摸鱼打趣的日子，想要将沿途的风景尽收眼底并切身体会。而这场旅途的终点是我的故乡、我来时候的地方、在家里等着我的人……”
程让问道：“杀老师，若是给你无尽的时间，你会选择怎么度过这之后的生活呢？”
“我不知道……”杀老师摊开触手反问程让：“若是程老师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年，你会怎么过呢？”
“我嘛……我会轰轰烈烈地抓紧时间把自己没干过的事情全都干一遍，想去见的人都见一面，想尽任何办法不给自己留下遗憾，然后在最后的日子里——平静地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注视着她，等待一切逝去。”
而后程让给杀老师自己向他提出的问题的参考答案——若是你拥有无尽的时间，应该选择怎么度过。
“这是我从一位真正拥有「无尽的时间」的人口中听来的回答，印象颇深。”
“洗耳恭听……”
“给自己一个目标去达成，也就是把自己的剩下所谓无尽的人生当成「最后一年」那样去过，轰轰烈烈不留遗憾。当你看尽了世间所有风景、尝便了所有苦辣酸甜、与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天人两隔再无牵挂之后……”
程让微笑着回忆道。
“我就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烧个干净，然后在永不熄灭的业火中沉睡下去——直至永远。”
第八十四章 初夏的时间
短暂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年，所以要去达成自己的目标，不留遗憾吗……
“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决定的。”杀老师认真道。
“那真是太好了。”
“你会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吗？关于我还剩下不到一年寿命的事情。”
“——当然不会。”程让道，“等你什么时候决定好了，再连同你过往故事的一切，一起告诉大家吧，我的时间很多，我不怕等。”
程让插着口袋离开，临走前向目送自己的杀老师招了招手：“哦对了，顺便帮忙把这里打扫一下行不？我得赶回去给小墨做饭了，不然她又该数落我了。”
“哦呀？为师还真没见过小墨同学数落起人的样子呢……”
“还不是在这里学的。”程让哑然失笑道。
黄色的身影陡然卷起旋风，手持抹布的杀老师只是眨几下眼的功夫，就将地下活动区擦了个锃光瓦亮。
它红着脸揉搓双手，凑到程让面前：“不过其实……程老师，我有一事相求～”
“怎么？”
“这不是又到月底了嘛，你看这……”
【杀老师的弱点：一到月底就会资金短缺。】
“嗯，那么要来我家吃饭吗？”
“可以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一人章鱼为伴，并肩向外走去。
“我说，你要不要考虑下降低跑到发源地去吃各种昂贵零食的频率？”
“——人家就是喜欢吃甜食有什么办法！”
“喂，你这说话的口吻有点像小墨了诶。”
“有吗？那一定是为师教导有方。”杀老师的脸上泛起黄绿条纹，颇有意思地托起下巴。
“……”
——————————————
七月，便正式迎来了夏天，可要说夏天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那就只有女孩子们的夏装了吧！大家的肌肤真是耀眼～这对于健康的中学男生来说简直就是煎熬啊。”冈岛大河沉醉地撑着下巴在座位上，望着不远处们的女生们。
轻薄的短袖校服和百褶裙将女孩子们青春的身段勾勒得优美动人，健康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仿佛温玉般的光泽。
“这可不行呀，在这种露出度高的季节中，更不能丧失平常心哦。”杀老师在讲台上正气凛然地说教着，当然如果不忽略它手里举着的泳装杂志。
“这样的你轮得到来对我们说教吗，好色章鱼！！”
“大家早上好呀！”小墨一脸元气地推门进入教室，显然今天换上了新款夏服的她心情也很好。
“早，小墨同学，夏季校服很合适呢！”
“谢谢～”
教室后方屏幕中的律也换上了清凉的衣服，甚至配上了夏天小河边的景色，同学们纷纷表示果然二次元里的女孩子效果更棒。
而几个女生则偷偷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你们说，程老师会不会换衣服啊？”
“诶——不一定吧，感觉他和杀老师差不多，一直都是那一套衣服而已啦。”
不过相比推测程让会不会换上什么帅气衣服的想法来说，同学们基本都猜到肯定有一位老师是要换装扮的。
“比琪老师吧……”
“感觉她再穿少点的话都要被乌间老师赶出去了。”
“说实话你们不期待吗？！”
大家看到彼此换上夏装的模样后都会有不少的新鲜感，但当菅谷创介同学走入教室的时候，所有人都被他胳膊上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纹身吓了一跳。
“那，那是什么啊？！纹身吗？”
菅谷撸起袖子坏笑道：“啊，失算了，没想到今天开始就要穿短袖了啊。其实我并不想让大家看到，这条被诸神封印了的右臂……”
（目瞪口呆）
那是什么顶级中二病发言？你都已经中三了啊喂！
在所有人都能够理解菅谷口中只是在犯中二病的发言是玩笑话时，唯独小墨一本正经地凑了上去，抬起他纹有奇怪样式的手臂仔细端详，最后给出专业结论道：“嗯……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封印在这里面的痕迹，Desu！”
“一听都知道是假的了啊！为什么小墨同学你也是中二病未毕业？！”
经过菅谷的解释，众人才知道这看上去逼真的纹身只是他用颜料自己画上去的。
“经过色素固定后，可是一周之内都擦不掉的哦。”
赤羽业：“啊——是来自印度的那个，对吧？”
“你知道吗，业同学？”
“我的父母每次去印度旅游的时候都会弄这个呢。”
得知真相后的杀老师才气喘吁吁地如实重负，将手里各种各样的指导书籍放下，“太，太好了！为师我还以为自己班级里的学生已经误入歧途了呢。”
“零**心理咨询入门、青春期的健康指导行动规则书、为什么年轻人会误入歧途！？老师您对于这方面还真是，敏感呢……”茅野苦笑着将杀老师翻阅过的书放回原位。
菅谷从包里拿出颜料，“不介意的话，给老师您也画一个如何？刚好我这还有些涂料。”
“吜呀，真的可以吗？真是叫人期待呀，为师老早以前就已经想体会一下这种好像刺青一样的人体绘画了～”
杀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将脸凑了过去，可当菅谷用调制好的颜料开始在它头上作画时，杀老师的脸却好像被融化一样黏糊糊地塌陷了下去。
“呀啊——！Σ（っ°Д°；）っ”
“杀老师的脑袋融化了！！”
围观的众人包括杀老师本人都大惊失色，它一整个大惊吓地撞开教室门便溜之大吉。
“原来如此……是把对老师用子弹研磨成粉末加入涂料里了啊。”
“不过杀老师也确实是彻底大意了，但它是不可能会老实站在原地被画到死的吧。”
菅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嗯……果然不行嘛。”
走廊上与从教室掩面奔逃的章鱼擦身而过，程让好奇地探头进入教室，“你们把杀老师怎么了？感觉今天它的脑袋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圆了呢？”
“程老师！”
在见到程让的第一眼，不少女生纷纷关注向他的衣着打扮，然后发现程让只是把上衣长袖换成了短袖而已。
“切——还期待了好久来着，结果连颜色都没变嘛。”
“什么啊！？你们这一副对老师我感到失望的眼神？”
当程让看向坐在座位上好像正在专心干着什么事情的小墨时，立刻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冲了进去，一把将她手里的颜料夺下。
“别在教室的课桌上画邪神召唤阵啊喂！！”
（邪神召唤阵？）
同学们的额头好似冒出了一大堆黑线，心想怎么程老师也和他妹妹似得中二病没毕业一样啊。
不不不，你们这群小孩子看不懂能不能别添乱，要不是老师我来的早，怕不是一条触手就要从教室里戳穿出来了。
又有同学表示：不就是触手吗？我们天天不就面对着触手章鱼给我们讲课。
程让连忙摆手：“此触手非彼触手啊，要是把杀老师的触手分类为R15的话，那用邪神召唤阵整出来的可就是货真价实的R999了。”
“有那么夸张吗？”同学们纷纷战术后仰，“小墨，画一个出来看看？”
“喂！”
“没关系啦，程老师不是很强吗，你不会连触手都打不过吧……”同学们摆了摆手，对程让露出‘老师你不会是怕了吧’的表情出来。
“怎么可能打不过呢！我这是为了保证同学们的安全——”
“那我们就是为了给老师你制造破绽暗杀了，小墨，上啊！为了零食抽奖！”
“——喂！画就画啊，能不能别在我身上画！？”
教室中传来追逐的声音，从今天一早开始便乱成一团。
但相比燥热难耐的盛夏来说，还远未结束。
第八十五章 暗杀训练的时间
会议室中，日方政要高层正在就关于超生物章鱼的暗杀情况进行激烈讨论。
“已经七月份了，就没办法在三月之前把那怪物干掉吗？！大家暗地里都在说我们日本政府已经束手无策了啊！”
“总理，关于这方面，他已经拟定好相关计划了，他可是我们情报部的最后王牌呀。”
坐在摄像头前的西装男人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我们就期待他的表现了……乌间惟臣。”
————————————————
操场上，佩戴限制器的程让正在面对全班同学的围攻，一边将冲上来攻击的学生甩在地面上，一边对他们的进攻手法和不足进行指导。
“就算老师被限制了速度，也远不是你们能够企及的，杀老师更是以速度见长。”程让侧身探手，一把握住背后同学反手刺向自己的手腕，将他推开，“所谓力量不足便以技巧弥补，技巧仍不足便已人数和配合压榨敌方躲避空间。”
程让只是一扫眼过去，围攻自己的几位同学之间就有着足以让他钻个来回的空隙，他伸手指向两人之间的站位：“比如那里，在有人向我围攻的时候就应该有负责观察躲避线路的同学提前控制住。所谓集体暗杀，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对目标执行必杀伤害。”
“在面对擅长躲避，速度极快的目标时，你们要将捕杀网的网眼尽可能缩小，直至收拢成密不透风的口袋。”
“是，程老师！”
在校舍内透过玻璃观察操场上实战课程的乌间暗自点头。
距离行动开始已经第四个月，具有击杀可能性的学生进一步增加，不得不说程让的实战经验比自己多出了太多。
尽管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强大力量，可他好似是从一个完全不会握剑的人一步步成长起来的那样，既能站在弱者的角度思考对抗强者的方法，也能以强者的角度去模拟自己若是遭受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反应。
将这一切倾囊相授给E班的学生们，令他们的实战技巧突飞猛进。
在乌间的注视下，两位男生的身影一前一后握紧匕首向程让冲去，担任这一轮的主攻手。
矶贝悠马和前原阳斗——由运动天赋出众、关系也很要好的两名学生所发动的组合攻势，在这两人同时出击的时候，已经可以在六七成概率上令程老师不得不进行大机动范围躲避，并动用更快的速度。
在程让进行指点过之后，为了让学生们的动力更高，他也会选择一定程度上放水。
矶贝和前原在冲刺接近之前便已分开，呈合围之势一左一右挥匕斩来。
其余的同学则提前占据了程让可能进行逃跑的位置。
刷——！
在程让后仰躲开矶贝的第一刀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前原同学便已经出手刺向了自己的后腰，而自己此刻只能向一侧躲避，否则就会撞进其中一人怀里。
但躲避的线路空档在程让前往的时候，又有两位其他同学从负责防守这一空档的同学身后突然钻出挥刀。
全部路线被封死，矶贝同学的第二刀最终碰到了程让的肩膀。
“漂亮的合力围杀！矶贝同学、前原同学。”
“嘿嘿！”两人得意地笑着击掌，共同获得了一次抽奖次数。
程让示意他们可以暂行休息，随后拍手道：“下一组——！”
赤羽业。
乌间望着带头走出来的红发少年，对他印象也颇深。
虽然看上去是吊儿郎当的，但这孩子的眼神中却潜伏着各种各样很厉害的馊主意，会在出人意料的地方给予目标决定性一击。
女生的话——最强的应该是程小墨。无论是速度、杀意、力量、技巧都完全超脱与E班所有同学的最高水准之上，但之前和她交流的时候，她表示自己只想要学习更多知识，享受校园生活。
配合暗杀也只是为了在同学们中和大家更合群一些，主要担任辅助位置，但也意外地因为有些天然呆，会给杀老师和程老师带来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
其次便是冈野日向和片冈萌，两人对于近身战的运用和理解不输于男生，一个原隶属体操部，拥有轻盈柔软的身体，另一个则是体育全能，有着和女生娇小体格不相符的运动能力。
乌间突然叹了口气，望向天空。
“还有目标杀老师……”
“——它简直就是我心中理想的教师，要杀掉这样伟大的人民教师，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要捏造别人的想法，消失吧……”乌间嘴角一抽，向身后悄咪摸过来插话的杀老师道。
随着不远处操场上同学们的惊呼，似乎有人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渚同学！”
“小渚，你没事吧？”
程让连忙蹲下将被自己过肩摔到地上的潮田渚扶起，“抱歉，老师好像用力过猛了点，还好吗？”
“啊……没事没事！”潮田渚笑着连连摆手，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明明自己真的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可是却没受到任何伤害。
只能归咎于是程老师反应过来保护了自己吧……毕竟回头看去，一个内陷下去的土坑赫然在目，这可是已经翻新之后的操场，可想而知程老师的力量之大。
程让也注意到了总是和小墨在一起的这位“看上去像个女孩子那样可爱的男生”。
潮田渚——在所有学生中，除去小墨以外，只有他一人能够在对自己发动攻击时，切实地触发被动技能心眼的反馈。
也就是说，无论是那一刀的威力如何，他小小的身体里那惊人的杀意已经能够像样地被感知。
“这孩子以后可不得了啊……”
下课铃快要打响，程让留意了一下时间后，向气喘吁吁的同学们宣布道：“那么今天的体育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辛苦了！”
“谢谢老师对我们的教导！”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向老师道谢，程让笑着向他们点头。
“好了，现在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之前得到抽奖次数的同学可以来摇取自己的奖品了。”
“好耶！这次我一定要搞个大奖！”前原和矶贝两人第一个来到近前，难掩激动的神色。
“话说小墨今天没得到抽奖次数吗？”
一旁被问到的小墨眨了眨眼道：“因为零食还没吃完。”
（原来是还没到进货的时候吗……？）
咚！
一个像是扭蛋机一样的东西被程让放在了地上。
“老师这几天把之前简陋的抽奖箱改良了一下，这回不用伸手去够了，只要转动旋钮就可以抽出扭蛋，和普通路边的扭蛋机是一样的。”
“出货概率也修改了一下，现在每十次抽奖会固定抽出道具，当然道具好不好用还得看运气～”
矶贝悠马顺势转动扭蛋机旋钮，喀啦啦地从里面掉出了一个和之前一样的奖球。
“喔～我第一开始就超好奇这东西捏起来的手感了！”然而这次他终于如愿以偿。
扭蛋捏开，这次抽到的是一个手枪弹匣。
“程老师，这是什么？”
程让解释道：“这个还算挺不错的喔，是你们气手枪的强化加压弹匣，可以让射出的bb弹速度加快一倍，如果使用得当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诶，是这样啊……”矶贝拿着弹匣端详一番，随后插入自己的手枪中进行试射，确实能够感受到弹速获得了极大提升。
“好东西啊！”
对于已经习惯了同学们手中武器子弹速度的杀老师来说，近距离射击的成功率可能会在第一次出其不意时给它造成很大的麻烦。
前原阳斗也因此期待地搓起手来，“看我这次能抽个什么好东西！”
喀啦啦——
“恭喜你，阳斗同学～糖壳多用途军刀一把！”
“——这不就是硬糖做的瑞士军刀吗！？”
嘎嘣脆，不过说实话还蛮甜蛮好吃的。
前原咋了咋嘴，给出评价。
“嗯，苹果味的。”
第八十六章 感同身受的时间“唔啊……热死了，还是赶快回教室吧。”
……
“好凉快～！”
一进入教室，中央空调强劲的冷风便沁人心脾地给了同学们一个畅爽的环境。
大家都不由得想到多亏程老师帮忙改进了校舍，不然这个难耐的夏天根本就是煎熬。
不过即便是有了空调，男女生们也分为了两派——
“我说男生们，这空调温度未免也调的太低了点吧，我们都觉得手脚冰凉啦！”速水凛香叉腰皱眉地指着空调面板上的16摄氏度，“不能说夏天有了空调之后就把温度开这么低啊，会感冒的。”
“诶～有什么关系，夏天空调就是要开低一点才爽，像是裹着被子在空调房里吃雪糕那样的感觉……”
“谁会裹着被子吃雪糕啊，真是不可理喻。”说着速水凛香便按动面板将温度调到了26度。
结果男生这边立刻就有人抗议：“空调又不是你们独占的，原先是多少度就算多少度啊！”
然而这个中央空调的出厂设置就是十六度，男生们狡猾地占据着这个借口指责速水同学。
“温度太低了，有很多女生都受不了的！”
“所以说外面很热啊，你们去外面暖一暖身子再回来吹不就好了！”
“哪有这么说话的啊？！你好讨厌诶！”
“哈？明明是你们先无理取闹的。”
不得不说青春期的男女生们就连吵起架的角度都十分清奇。
“既然你这么说，那不服就去找老师啊。”
“找就找！”
——————————
“喔呀……空调开多少度？”几个互相看不顺眼的男女生一起找到了正在享受办公室空调的杀老师。
“男生们空调开的温度太低了！我们很多女孩子都受不了，一直这么吹的话肯定会感冒的。”
“E班好不容易有空调，初三最后一年的夏天肯定要好好享受才行啊！”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最后决定向杀老师一起讨说法。
“这个嘛——”杀老师挠了挠下巴道：“空调温度确实不能太低，大家应该一起商量一个合适的温度比较好，毕竟教室里的环境是大家共同享用的。”
“我们觉得女生那边的温度太高了！”
“是你们男生调太低了啦！”
“别因为这种事情吵架啊吜呀～！”
杀老师满头冷汗地拿出手帕擦拭，最终给出建议道：“既然都没法调解，那不妨去让为你们安装空调的程老师解决？”
“好！”xN
“别推给我啊你这章鱼，你不是班主任吗喂！！”坐在一旁正准备看好戏的程让猛地被同学们直勾勾的目光锁定，直接一个战术后仰，表示我就是个体育老师，班里的杂事你这班主任不应该全权负责吗？
“咳咳，要不你们打一架，谁赢了谁掌握空调主动权？”程让苦笑着耸肩道。
“打就打，有小墨我们还怕你们这群男生吗！”（女生们撸起袖子）
“好狡猾——！”（男生们挥拳抗议）
“我开玩笑的同学们！请务必不要内讧啊，为了个空调不至于！”见势不妙程让连忙又出面制止。
哎，没想到现在的孩子们竟然还会为了这种小事起矛盾，这不就违背了一开始我给大家装空调的初心了吗？
在教室安装空调完全是为了同学们在炎热的夏天有个能够安心学习听讲的环境，可若是因为这件事吵起来就完全不值当了。
可一方面又确实有这个问题在，那就是教室里空调的温度没法顾及所有人的感受。
这群学生们现在属于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了，程让这种温柔得像是老好人的态度注定没法让孩子们满意。
偏袒男生会被女生们指指点点，让着点女孩子都不行。
偏袒女生又会令信任自己的男生们难受——
短暂的教师生涯中，程让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会为了区区一个空调温度而感到两难。
“要不……大家投票表决吧？每个人把理想的温度写在纸上做不记名投票，最后得票数最高的就是最终空调温度？”
如果是大多数人的意见的话，那么也没什么可争吵的了吧，头尾的少部分不满意也只能稍稍忍耐一下。
若是最终决定的温度有人低到受不了，就发个薄毯子什么的挡一挡。
“投票可以！”
“我们也没意见——”
两方男女都点头认同，随后目光相撞在一起，不服输地迸射出火花。
然而以男女两派为首的“领头羊们”却回去各自开始公然拉票了。
好家伙，你们这是要在一个班级里搞温度分立吗？！
程让见状当即向杀老师表示：你这章鱼给他们留的作业还是太少了。
一个课间过后，程让便受到了班委矶贝同学递给自己的投票结果。
一共二十八票，其中一票弃权（小律）。
十三票女生，十四票男生，结果就如同程让所预料到的一样，同学们非常团结。
“男生们清一色16度、女生们清一色26度吗……”此时手握投票接过的程让只觉得头皮发麻，抬头看向跟在矶贝同学身后满脸愤慨的女生们。
“男生比我们多一票啦！大家都互相团结起来女孩子们肯定赢不了的！”
得了，果然——
“哎……大家为什么不能互相理解呢，我们明明是一个和谐的大集体啊，女生们多体谅一下男生们火气旺盛的感觉，男生们也关心一下身体不好的女同学嘛。”
“就，就算这么说——我们又不是女生，怎么能感同身受啊！”
程让的一番劝解其实已经让对立了不少时间的同学们有些松口了，只不过碍于在兄弟们（姐妹们）之间的面子，还死撑着不放而已。
“哦！这话说的好，那老师就让你们感同身受一下！！”程让像是猛地找到了什么重点般用力一拍手，“把所有同学都叫回来，今天就由程老师我给你们上一节班会课！”
……
上课铃打响，同学们眼巴巴地注视着教室门口，之间程让抱着一个神秘的纸箱子大步走了进来，将其放在讲台上。
里面似乎装着不少玻璃瓶，能够听到瓶子哗啦啦相碰撞的声音。
“咳咳，为了让男生和女生们都切实体会一下对方的感受——今天老师我给你们带来了点稀有道具。”
“……”
程老师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箱子，从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透明液体，液面泛着诡异的彩色光泽。
之后除了律之外的每位同学都领到了一瓶。
“请每一位同学都喝下手里的饮料。”
“程老师……能告诉我们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你们喝了就知道了，这是能够让男女生们互相感同身受地理解对方感受的神器药水。”程让一脸严肃。
“真的吗……？”
大家将信将疑地将手中的「饮料」喝下，瓶子里大概也就十几毫升，一瓶盖的量，一抿嘴就下肚了。
紧接着下一秒，发现自己身体和周围同学猛然变化的大家就一股脑炸了锅。
“啊啊啊！！我怎么变成女孩子了！？”
“呜啊这是什么啊，为什么我变成男生了？！”
程让用力咳嗽两声，最后吼了一嗓子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接着解释道：“放心，你们并不是转换了性别，仅仅是认知与感觉方面朝相反的性别转换了而已——老师可没有对你们进行人体改造的胆子～”
“药水的时效只有一节课的时间，你们也不用担心下课之后到底是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的问题，老师只是想让你们切身感受下，在对方眼里不被理解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
上半节课的空调温度是26度，下半节则是16度。
这时，突然有同学一脸惊讶地举起手，站起来指着潮田渚叫道：“老师！！为什么只有小渚同学没有变化啊！！”
潮田渚脸色惊人地通红，捂着胸口大叫道：“那是你们看起来没变化而已啦！话说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吧喂！！”
这次别开生面的班会课可以说得上是所有人最印象深刻的一节课时间了。
确实有不少人都互相体会到了对方不同的感觉。
尤其是叫的最凶的几个“男生”，面对16度的空调冷风一个个都蔫了一样趴在桌子上捂着隐约绞痛的小腹道：“程老师……我们错了！我们真不知道女生们会在这时候这么难受啊……！”
“女生们”则一脸暗爽地用课本给自己扇着风，嘲讽道：“啊～果然16度的空调很爽啊，要不然就一直这样下去好了，感觉男生的身体真是方便又好用。”
“才不要！！”xN
最终，被称为【空调温度战争】的闹剧以双方互相退让了一步作为结局。
下课后——
“渚同学，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一副惨白的样子？”
“没，没什么……只是刚刚的感觉似乎还有些后遗症的样子。”
男生们面面相觑，最后露出苦笑。
“我说渚，你果然还是女孩子对吧？”
“说说说，说什么呢！我才不是女孩子啊你们这群混蛋！不是一起上过厕所的吗！”
“嘛～开个玩笑啦，别这么激动啊。”
潮田渚扯起嘴角：“呵，希望你们真的理解这种感觉，不然我就用尽全力也要从程老师那里抽到真正能够改变性别的药剂，把你们这群损友全都变成漂亮的女孩子。”
“噫……！还是算了！”众人浑身一抖，顿时嬉笑着作鸟兽散。
第八十七章 来临的时间
不过就算平时的嬉闹再怎么过分，这里始终还是一所学校，既然是学校，那么便是以学习为主的地方。
时间已经是七月份，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迎来初三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而E班「暗杀教师」中的同学们除了要面对学业上的压力，还有关于暗杀的压力。
也就是说，只要度过这次期末考试，他们所剩下能够拯救地球的时间就已经过半了。
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经过调整后的堀部糸成同学再度携手白先生归来，把地下泳池大闹了一个底朝天，在知道杀老师因为触手吸水会影响速度而不能下水游泳时，甚至利用金钱收买了对于杀老师一直看不顺眼的寺坂同学。
结果被对方蒙在鼓里的寺坂险些让全班同学都陷入险境，趁着程让带律同学去修复之前的皮肤破损的一节课时间里，利用外接水泵将整个地下泳池区域填满水的疯狂计划由不知晓真相的他亲手按下了启动键。
好在之后对此感到不爽的寺坂反水，与赤羽业结下盟约。
毕竟杀老师的弱点也等同于堀部糸成的弱点，依照这一特性，两人共同配合同学们和杀老师将糸成击退。
然而程让带着检修完毕的律回来听到这件事后，一脸不解地指着泳池旁那个醒目的红色紧急按钮道：“所以说这里不是有紧急排水系统吗，为什么还要把我辛辛苦苦打理好的泳池炸了个窟窿出来？”
“——没看见啊！下次给我写上标语啊喂！”
不过这样的结果总归算是好的，寺坂同学也因为愧疚感老实了不少，尝试渐渐融入到集体中去……虽然需要做的努力还远不止这一点，但总归是迈出了一步。
可游泳课的话，只能在这段时间暂时搁置了。
……
“期末考试快来了，能明显感觉到教室里大家的氛围在改变。”程让插着口袋路过教室，向里面正在多重影分身的杀老师瞥了一眼。
感觉和上次的期中考试有不小区别呢……因为想要拿个好成绩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卷，小墨也将所有剩下的零食主动上交给了自己，说是要和大家一起努力，让其他班级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开开眼。
在椚丘中学，考试成绩就是一切，一定要让E班成为一个再也不会被任何人瞧不起的班级！
对于怀着如此大志向并身负百亿日元赏金的章鱼怪物来说，这个期末就等同于是……总结第一学期教学成果的决战战场了吗？
身边的人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在忙碌，就连伊莉娜最近都随之紧张起来，虽然到不了忘记化妆的程度，不过她几天一换的各种首饰装扮一股脑不见了。
办公室里，程让有些不安地搓着手，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水似乎都不再甘冽。
仿佛现在这个学校里，最无所事事、看起来最没用的家伙就是自己了！！
“可恶，失策了吗……在所有人都在努力学习教学的大环境下摸鱼，竟然让我这个老油条如此内心难以安宁。”
感觉自己也不得不做点什么才行的样子。
“哟……伊莉娜老师，需要帮忙吗？”
“我想吃正统意大利手作冰淇淋了，如果能帮我买来就再好不过了。”
程让嘴角一抽，保持住微笑道：“我是说，教学方面的……”
“没有，别给我添乱就行了。”
竟然连伊莉娜这家伙都敢这么说？！
但没办法，包揽英语教学的伊莉娜为了扮演好老师的角色，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其中了，现在无论是备课还是因材施教方面，都是程让远不能与其媲美的——虽然只是在英语课这方面。
教室里，利用多重影分身为同学们进行多对多辅导的杀老师道：“同学们在这个学期里已经充分奠定了扎实的基础，大家付出的努力，一定会使期末的成绩大踏步前进的。”
潮田渚抬头道：“杀老师，这次的目标还一样定在让全班都杀进前五十名以内吗？”
“不～为师之前采取的只注重分数的教学策略是错误的，应该分别为同学们制定符合每个人特色的目标才对。”
“所以，这一次……为师已经为身处这间暗杀教室的各位同学分别准备好了量身定做的目标！”
杀老师拿过同学的手枪指向自己脚上的触手，“那么正如白先生之前说过的，为师一旦失去触手，移动速度就会有所下降。”
它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用特制子弹打断了自己的一根触手。
“就算只是断掉一根，也会带来负面影响，同学们请看——为师已经无法维持所有分身的正常形态了，其中甚至还有幼儿园形态的分身掺杂其中。”
“——你的分身原来是这样弱化的啊？！”
“如果再少一根的话……”
它再度开枪打断一根触手，只见杀老师的各个分身甚至变成了不同的形态，像是一家子一样围坐在一起。
“幼儿形态的分身会进一步增加，身份父母的分身也会因为家计而焦头烂额。”
怎么感觉好像变得越来越沉重了呢……
同学们的额头流下无语的冷汗，面对眼前仿佛老式苦情剧一样的角色安排甚至不知该如何吐槽。
“要是再减少一根触手的话，爸爸分身就会彻底蒸发，妈妈分身就只能走上陪酒小姐之路来养活嗷嗷待哺的孩子们了。”
“——太沉重了！！”
还有你给我们说明就好了，就别特意演出来了啊！
杀老师最后道：“经过诸多尝试后，得出的结论是，每失去一根触手，为师的行动能力都会直接下降20%！”
“那么接下来为师就要进入和这次考试直接挂钩的正题了。”
同学们纷纷坐直身子，一副聆听状。
“在上一次的考试中，只采用了总成绩作为评价标准……这次为师会把各位同学擅长的科目成绩也加入评价标准之内，单科成绩取得全学年第一名的同学，在拿回试卷的同时，将会得到破坏为师一根触手的权力。”
“什么！？”大家立刻面面相觑，生怕自己听错。
“同学们应该也明白这次的机会多难得了吧？只要同学们能够分别在综合成绩以及单科成绩上得到全学年第一名，就能一次性破坏为师的6根触手。”杀老师保持着从容的笑意张开触手，“——而这就是我们这间暗杀教室的期末考试了。”
能不能向着百亿日元的奖金再进一步……就要看同学们的成绩如何了。
……
“啥？杀老师真是这么答应你们的？”
放学回家后，小墨向程让说明了今天杀老师和同学们定下的「赌注」内容。
“嗯，感觉大家都斗志满满了呢，不过……”
“但对于你来说，这个条件实际并不诱人吗？”程让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小墨望着眼前的饭菜，却没什么胃口，点了点头，只给自己盛了不到半碗米饭。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会努力学习的……因为这是人家一开始就定好的目标。”
小墨不由想着，若不是认识到了阿菱，她可能不知要多久都才能体会到真正意义上学习的重要性。
一位优秀的老师、一间教室、一群目的不尽相同，却在一起努力的同学们。
在这间不算广阔的校舍里，发生如此多的故事，自己都想要讲给她听……
程让望着低头不语的小墨，轻声问道：“在想谁吗？”
“其实，让我知道去学校这件事的，是阿菱。”
“……那个蜥蜴人？”
“是弗洛丁米尔人，哥哥，连人家的种族都不记得也太过分了！”小墨鼓起嘴巴敲了敲桌子，随后道：“我想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分享给她听，想把自己的学习成果展示给她，可是……”
“那就回去和她说呗。”
小墨讶异地抬起头，用不解的目光看向程让：“可她已经死了啊。”
“……”
程让抿起嘴，挠了挠脸颊，“呃，奇怪，我没和你说过吗？”
“说什么？”
“就是那家伙还活着的事情啊，我把她接到赫尔沙雷姆兹·罗特里来了。”
小墨缓缓瞪大眼睛，叫道：“完-全-没-有！”
“啊哈哈，那现在你知道了……”
第八十八章 「五英杰」的时间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昨晚过后，小墨便找到了自己努力的理由和方向，想要把自己的成果分享给远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友人。
坏消息是，自己被小墨讨厌了。
“我不就是忘了告诉她这件事了吗，我以为她早知道了呢。”
转天一早程让和杀老师分享昨天两人的交流，就感到一阵苦恼，“现在她都直接不理我了，说我很过分，杀老师你评评理啊——杀老师？！”
面前挂满鼻涕眼泪的章鱼把触手往程让肩上一拍，“太过分了呀！为师听了她们的故事后都声泪俱下了！竟然隐藏这么重要的消息不告诉她，肯定会被讨厌的呀，那可是最重要的朋友的死讯！若是仍然活着的话这是多么大的一股希望呀！”
“那也你不至于哭成这样吧……我只是忘记了而已，已经和她道过歉了诶。”
【杀老师的弱点：很容易被老套剧情感动，然后哭得满脸鼻涕】
“程老师，你没有心啊！你没有心呜呜呜！”
“我怎么没有心了又！？”
恢复过来后，杀老师摆了摆触手示意程让也不用太过在意，“嘛，小墨同学应该只是投身于学习方面的事情了，比之前更努力了些，大概是没工夫再理你了吧。”
“说到这里，我也想为同学们出点力啊——总感觉临近考试之后，我这个体育老师的存在感就低到发指了，在大家都一起努力的校舍里，感觉摸起鱼来都浑身不自在！”
“程老师你完全不用这么担心呀。”杀老师道：“就算在这个时候无所事事，你之前对同学们的帮助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至少你在自己的科目上让同学们感受到了你的努力用心，这个时候稍微清闲一些也没有同学会说什么的——”
它的脑袋一下子变成了嘲讽的黄绿条纹：“毕竟你只是个体育老师嘛～！”
（╬￣皿￣）！
感觉好不爽啊，这只章鱼是在嘲讽我没错吧？
“喔呵呵呵，既然如此，杀老师，看来我也要动点真格的，给同学们一些动力了呢。”
“程……程老师？！”
“你给我过来吧你！”
“吜呀～！！”
教室门被一脚踹开，单手提着杀老师踏步进入教室的程让引起了在场所有同学的注意。
“各位同学！杀老师和你们做出的赌注我已经了解了，但是感觉只是断几根触手的话对于杀老师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这一次，程老师在这放下话了，要是有人能在自己擅长的科目中考个满分的话……”
“有一个算一个，老师我亲自再给你们多削几根下来！”
咚地一声长刀便钉在了杀老师脚趾缝间的地面上，令它一整个大惊失色。
“不要用为师的身体当做你的赌注吜呀～！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杀老师用力在程让的手中扭动身体，可被牢牢拽住后脖颈的它像是鱼钩上的章鱼那样怎么都无法逃脱。
有同学注意到了这一点，随后提议道：“那干脆就像现在这样，每有一位考满分的同学，程老师就像这样帮我们抓住杀老师一秒钟好了！”
“对啊，和触手一起算！”
“没问题！”程让一口答应，引起全班欢呼。
“好耶～！”
“好吗？！为师我一点也不好！？”
……
这之后，同学们的学习热情进一步高涨起来，甚至开始利用午休和课间自主学习。
“难得这次连你也认真起来了呀，奥田同学。”赤羽业望着手捧书本的奥田笑道。
“是的！只是理科的话，那可是我最擅长的科目呀！说不定我这次终于能帮上大家的忙了呢！”
一旁的茅野枫也附和道：“确实呢，只看单科成绩的话，我们班不少同学都能取得相当不错的名次。大家这次可是真的铆足了劲打算要争夺单科学年第一的宝座了呢。”
冈岛大河从座位上转过头加入对话，他有些担忧地皱眉道：“所以这次我们需要小心的，也是理事长的小动作了吧？”
潮田渚：“有关这一点……似乎伊莉娜老师和乌间老师亲自去总校舍那边和理事长谈话了。”
椚丘中学理事长办公室，伊莉娜和乌间并肩站在理事长面前，而他只是透过玻璃看向操场上的同学们。
“只要能够打压E班的成绩，我就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你们应该是这样看待我的吧？”
“不不不，怎么会呢～只是我旁边这位木头脑袋认定您肯定会插手而已啦～”伊莉娜在木头脑袋四个字上用力发音，同时用眼神剜了一下身边面无表情的乌间。
理事长浅野学峯闻言后，笑着从椅子上站起道：“那真是麻烦两位特意过来一趟了，请放心吧，这次我是不会有任何行动的，另外……我的这所学园其实也很注意培养学生们的自主性。”
“毕竟最终决定成绩如何的，不是我们校方，而是学生自己啊。”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伊莉娜向乌间表达了自己对于刚刚谈话的看法。
“总感觉理事长是话里有话啊，居然突然强调什么自主性。”
乌间停顿一下道：“确实……但看来他这次应该是不打算搞上次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了。”
伊莉娜笑道：“而且这次考试的成绩还直接和暗杀挂钩，那我这个当老师的也得加把劲儿了。保健体育的话就尽管交给人家来好了～现在就跟我到那边的会议室好好复习一下如何呀？乌间老师～”
“你把英语丢到哪里去了？”
……
然而E班同学们在各自努力的同时，身为顶尖的A班肯定也是当仁不让，此时他们正全部聚集在会议室里。
A班的学生都是从成绩优异的学生里筛选出的尖子生，而这个A班的学生们现在正自发组成读书会，一起用功学习。
为了一雪前耻，上次的期中考试竟然在前五十名里出现了E班人的身影，这次定要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而率领这些学生们的中心成员，也被他们称作「五英杰」，可谓称得上椚丘中学的顶级天才们。
期中考试总成绩第二名，将来打算成为媒体人的他，有着无人能及的社会知识：放松部长荒木铁平；总成绩第三，彻底称霸所有人文系竞赛的新锐派十人：榊原莲；总成绩第五，为了一雪被赤羽业夺走宝座的耻辱而燃烧的背诵之鬼，生物部长小山夏彦，和期中总成绩第六，语言天赋毋庸置疑的学生会议长：濑尾智也。
最后则是君临于三年级学生顶点的，期中考试总成绩第一，全国模拟考试状元……继承了支配者遗传因子的，学生会会长——浅野学秀。
“我们就是太阳！照耀着身处在名门院校椚丘中学的所有学生们！”浅野学秀在会议室中央发表着演讲，“据我所知，那个E班在考试之前的期中考试里，曾经把全班杀入前五十作为目标，玩意被他们得逞，椚丘的天空可就要乌云密布了！”
“太阳与大地之间决不能出现乌云，我们必须要彻底占据前40名的位置，不能给他们留下一点可乘之机！”
他高举手臂，环视下方的所有人道：“请诸位跟我一起，来守护我们椚丘的光明吧！”
第八十九章 需求的时间
椚丘中学总校舍——理事长办公室内，浅野学秀正面对着自己的父亲。
“理事长，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开始着手提升A班的整体成绩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明明是独自相处的父子，却完全是一副公式化的关系那样相称。
浅野学峯抬起头笑道：“浅野同学，重要的是结果。要是最后不能独占鳌头的话，那这就算不得是个好消息呀。”
浅野学秀走到一旁陈列各种奖杯和纪念品的柜子，拿起一颗有着签名的足球，“决不能让E班位于其他班级之上，你的这个想法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执着到这个程度啊。”
他随意地颠起球，“E班的成绩确实变好了，但进步再大也是有限度的，只要我们认真起来，他们就绝对没有机会翻身。”
“我想告诉你的正是这一点哦，浅野同学。”理事长笑眯眯道：“弱者跟强者的位置，是很容易就被颠倒过来的。稳稳占据强者的宝座，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具体来说呢……对了，A般全体都进入学年前50名，以及独占5个科目的单项学年第一宝座，才能算是合格。”
“……那就这么办好了，理事长，用我的力量来达成你说的条件吧。在那之后，我想以你的儿子，而不是学生的身份，向你发出一个小小的请求。”
理事长露出有些戏谑的眼神道：“请求？你该不会是打算向我这个父亲撒娇吧？”
“不不不，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关于E班——你是不是隐瞒了些什么呀？”
足球被一脚踢向了浅野学峯，他伸出手将其凌空拦住，眼神锐利。
浅野学秀继续道：“我真的是非常在意呢，你对于E班的关注……打这个学年开始未免也太频繁了吧？我当然也只是臆测而已，你该不会是涉足了某些在「教育事业之外」的危险副业了吧？”
附近流传着关于可疑份子的传闻，说是有人目击到了黄色的巨大章鱼，把便利店甜食统统包圆的黑衣男子，还有G罩杯美女在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黏滑笑声后，一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身影的怪事。
“……这些应该都只是空穴来风的谣言而已吧？”
理事长浅野学峯虽然内心泛起波动，但表情仍然完美无缺，从容道：“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难道打算用这些秘密来支配我吗？”
“这是当然的吧？要支配一切的理念，可是你灌输给我的呀。”
“呵……真不愧是受我教育时间最长的学生。”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在无形之中点燃了房间内的空气。
“哈哈哈，到时候我会给你戴上项圈，再养你一辈子的。”
“真巧啊，我也很想把你当成食用型牲畜，干脆利落地宰掉呢～”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身为班委的矶贝同学竟然拿出了一张总校舍的图书室预约票据。
“喔噢噢！咱们学校的参考书种类可是全国拔尖，平时都不可能预约到的，你是哪里搞来的这东西？”
矶贝悠马得意道：“为了这次期末考试，我可是很久以前就订好座位了。毕竟E班的申请肯定是会被校方押后的吧，所以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张白金票据喔～！”
小墨捏着下巴道：“矶贝同学……你不会是在上次的期中考试前申请的这张座位券吧？”
“唔呃！”
见矶贝的表情一瞬间僵硬，嘴角抽搐的模样，周围的同学立刻便了然地点头。
“原来如此……”
“所以你们还去不去了！”矶贝竖起眉头晃了晃手里的票：“包括我在内只限六个人喔！”
“马哥！马哥带我一个吧求求了！”
大家在一瞬间的态度转变堪称人间真实。
众人都围在了矶贝同学周围说好话，而小墨则拽了拽一旁潮田渚的衣角，轻声道：“来这边。”
“喂——小渚，要不要一起去呀？”矶贝从人群中跳起来，向潮田渚挥舞着手中的图书馆票券。
一时间潮田渚陷入两难，小墨则放开他道：“我这里也有能够复习的地方，说不定比总校舍那边的图书馆还要好。”
“这……”
“渚，我可是特意给你留了个位置啊！”矶贝仍不放弃。
冷汗从渚的额头渗出，他看看小墨，又看看矶贝，最后苦笑着向矶贝道：“抱歉，我还是把这个宝贵的名额让给更需要的同学们吧……我实在不敢保证有那门课一定能考到学年第一的。”
“诶～～！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有谁想要替代渚的位置吗？”
“我我我！”同学们纷纷踊跃报名。
而茅野枫也从人堆里脱离出来，主动找到了潮田渚一行，“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当然了，茅野同学。”
三人又叫上了几位关系不错的同学，一同跟着小墨来到办公室。
笃笃笃敲了几下门，现在只有程让在这里正苦恼于怎么在其他方面帮助一下即将面临期末考试的同学们。
“请进！”
“哥……”
程让抬头一看，小墨正带着潮田渚和茅野几人探头进来。
“怎么了吗？”
“我们需要帮助。”
程让眼睛一亮，“什么帮助？！学习上的吗，有啥需要尽管提！”
随后小墨便向程让说明了需要一个图书馆进行复习的诉求，并表明总校舍的图书馆座位紧张，不想和那么多其他班级的人一起挤了。
“这个好办！”程让当即一口答应下来，“不就是找个图书馆吗，简简单单！”
说罢便拿起手机，拨打格雷斯菲尔的万能热线。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确认后再拨，Sorry you……」
Fxxk！程让心中暗骂一声，挂断电话的他脸色发黑。
不知道是嫌弃程让太烦人，还是芙利斯那边开始忙碌起来了，菲尔的电话已经是打不通了。
——也许是被拉黑了也说不定。
“你行不行啊，哥？”一旁的小墨和其他同学眼巴巴地站在一旁看着，令程让头顶发热。
“怎么能不行呢！肯定行，你们等会儿！”
场外援助，还是得找靠谱的家人们。
【回家吃饭小队-群聊】
程：「家人们，谁有图书馆？！急用，最好是有中学课程辅导书的那种！」
几分钟后，寥寥的回复传来——
小羊队长：「您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过于强人所难了吗……？」
前田松子：「您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海螺呢？」
“……”
最终，小墨主动提出道：“我记得列蒂西雅姐姐那边不是有个大大的图书馆吗？”
“——那里面的书你们想都别想！”
那是初中生能看的玩意儿吗？！
第九十章 借阅的时间
最终的解决办法是，矶贝同学持有的6人图书馆座位券中，带上了一位堪称「行走的超级计算机」的同学——律。
在固定炮台的主机外，插上几个高速固态硬盘，然后利用网络传输功能，将图书馆里的参考书籍全部扫描下来，配合教室里的全息投影装置和多媒体课桌，实现远程分享功能，让全班同学都能在教室里不动地方的白嫖到图书馆一样的环境和复习资料。
既然光学迷彩模块能够对外人模拟出旧校舍原本破旧的模样，当然也可以对程序进行一定程度修改，直接把教室变成图书馆。
只不过需要实地操作的律同学要辛苦一些了，她必须亲自翻阅并扫描全部需要用到的参考书籍。
不过好在有另外同行的5人打掩护，每个人拿一部分不同的书籍轮番传阅倒也不会显得可疑。
图书馆内几乎都被其他班级的学生们坐满了，除了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外，就只剩下哗啦啦翻动书页的声音回荡。
“我们要从哪里开始？”矶贝悠马下意识放低了声音，低头向一旁的律问道。
“建议先从国语、数学这样的重点科目开始，虽然图书馆里每本书都有很多，但肯定会有供不应求的现象。”
“好！”
大家对视一眼，快速分配任务后各自行动，前往不同科目所在的书架。
不一会儿，同学们就抱着各自借到的书籍返回了集合地点。
一摞摞的复习参考书摆在桌子上，显得十分用功，在律专心扫描的同时，其他人也不浪费一分一秒地进行复习。
“诶，过来了过来了！”
茅野指着全息投影中现实的书籍库存向其他同学们宣布着这个好消息。
之后只需要将课桌的桌板向两侧展开，触控屏幕就会被激活，新校舍内的超高速局域网连接会将储存在固定炮台外接硬盘中的扫描书籍资料整理成对应的电子版，分享在每个同学的桌面上。
“高科技真是太炫酷了！A班的那帮家伙肯定做梦也想不到我们能够在这么远的旧校舍里直接借阅到总校图书馆里的复习资料！”
潮田渚也展开课桌屏幕，点击上面已经扫描出来的理科复习书籍。对于操作的反应和流畅度都堪称完美，也十分清晰。
甚至可以直接使用手指或虚拟键盘标注重点和设置书签。
“帮大忙了……！”
“程老师——yyds！”
就在复习资料被律同学快速扫描，传输过来的时候，进度条却突然中断了。
“哎呦喂，这不是E班的同学们吗！”
律手中正在快速翻动的书籍被人一下子抽走，扫描中断的她不得不抬头看向来人。
“这些宝贵的复习资料给你们可是浪费了，让你们这些垃圾利用图书室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吧？”
【律，发生什么了？】
【书籍被人抢走了……正在传输画面。】
教室黑板前的全息投影画面一转，出现了律眼中的画面，一位戴眼镜的学生手里正晃悠着刚刚律在扫描的书籍，一边用着不屑的语气向她嘲讽。
潮田渚立刻就认出了面前的几人。
“偏偏遇上了所谓的五英杰吗？”
“呜哇啊……倒霉。”
面前的另一人挥手驱赶起图书馆座位上的矶贝和律等人，“快走开吧，废物们。这是我们的座位，快滚回你们的大山里去吧。”
律皱起眉头不卑不亢道：“我不能理解你在说什么，我们是通过正式预约流程才占到座位的，就算你们是A班的同学，也无权对我们进行驱赶。”
头发邋遢的眼睛男凑上脸来，呲牙咧嘴道：“你们这些废物还真是不长记性呀～在这所学校里边，E班是不能违抗A班的！还不是因为你们的成绩烂的离谱～”
屏幕上那人一整张大脸都占据了几乎90%的面积，令坐在教室里的其他人愤怒不已。
此时，坐在律身旁的奥田爱美一改平时软弱的性格，鼓起勇气向那人道：“我们会反抗给你们看的！”
“什么？”
“我们会在下次的考试中取得所有科目的单项成绩学年第一！到时候，你们就不能再跟我们摆臭架子了吧！”
身材矮小的奥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就算如此，她也比那位男生矮了一头，但气势上却全然不输。
“说的好，奥田同学！得给那帮高高在上的A班人看看我们的厉害！”
“这狂妄的女生，居然还敢顶嘴。难得戴了一副眼镜，却一副穷酸样～哎嘿嘿嘿，你说对吧？荒木！”
榊原莲笑了笑，在一旁捧起神崎有希子的长发道：“莫要执着于那些毁谤中伤，小山。你看，就算再烂的鸡窝里，也还是能找到金凤凰的呀。”
有希子抿起嘴，不着痕迹地想要远离他，榊原莲却直接靠上来道：“真是浪费呀……若有几分才华，你我根本就是那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儿啊。你是否愿意来给本天才做侍女呢？”
“不，还是不必了，那个……”
（神崎同学，你果然男人缘差到家了。）
之前讥讽奥田同学的家伙捏着下巴道：“不对，等一下……仔细回想的话，这帮家伙也确实并非彻底一无是处嘛。”
神崎有希子，期中考试国语的单科成绩在第23名。
中村莉樱，不知道是不是长得很像外国人的原因，英语科目在期中考试时拿到了学年第11名。
奥田爱美：理科第十七名。
还有矶贝同学，社会第14名。
“哈哈哈，大体能够一战的家伙已经都在这儿了吗？”他大笑着用手来回敲着面前奥田爱美的头顶，“我是说～只看单科的话……！”
“真有意思，那这样如何？我们A班跟你们E班，在五个科目中能够取得更多学年第一的班级……就能命令输掉的班级做任何事情。”
“怎么样啊？”他们居高临下地按住E班众人的肩膀，凑上来问道：“突然就没声了，是吓坏了吗？就只有嘴巴有自信吗？一帮垃圾！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算要赌上性命也无所谓哦～”
律握住小山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远超于他的力量将其一点点抬起，随着他不可置信的表情肌肉逐渐扭曲。律用美丽而无机质的眼眸直视他的面孔。
“我觉得，还是不要随便就把性命赌上比较好。”
其他人也利用所学到的技巧将五英杰逼退，比起只会学习的家伙们经历过更多的坚定眼神令他们感到不安，下意识避开了对视。
“算你们有种！你们这样说就是接受我们的条件了对吧？！我们一定会想出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命令来的！”
“等着瞧吧！”
几人扔下书，狼狈离开。
这场图书馆内A班与E班的冲突，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想必这次的赌局对于他们在之后进行的暗杀也将会产生很大影响吧……
程让坐在椅子上胸有成竹地笑着，眼神中满是惊讶。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小墨从开学以来直到最近的随堂测试成绩。
她的分数曲线，正在随着时间的经过而稳步攀升，并且有着越来越快的迹象。
从一开始的零分、十几分再到期中时的六七十分……
在最顶部的那张成绩单，望着上面鲜红的100点，程让将其小心翼翼地折好收起。
“杀老师可真是个了不得的教育者啊，我算是甘拜下风咯……”
程让只能摇头承认，单论教书育人方面，自己认识的人中，除了列蒂西雅之外，他还真找不出比杀老师还优秀的家伙来了。
“这次期末考试，真是个值得期待的「战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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