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红烛
江辞伸手将红绳解开,拿起来看了看,看着还蛮眼熟的,正是当初绑了自己的那条。
“转过去。”
时倾久听话的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跪坐在水中。
“把手伸到后边来。”
亮色的红绳缠上莹白的枝桠,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花枝上,温暖的微风抚上花枝品尝着甜美的果汁。
花枝轻轻颤抖,抖落几片花瓣,而后讨好般的向前探着,感受着微风将它整个纳入怀中,温热的气息略过红果探入深处。
“辞哥哥……”
江辞把剩余的石榴汁用清水洗净,一手扶着失去视觉的时倾久站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用浴巾一点一点的擦净宝贝花枝上的水珠,惹的桃花枝不停瑟缩抖落一地花瓣。
江辞极其享受自我控制的这一过程,他压抑着心脏深处的狼性,只等着它彻底冲破禁锢牢笼的那一刻。
扶着对方微凉的肩膀,一步步的引导着猎物走去柔软的陷阱,心甘情愿的的任他享用。
看着跪坐着的时倾久,江辞两指掐起他的下巴,用低哑性感的的声音说道:“我的久久真好看。”
亲了亲对方柔软的嘴唇,江辞退开一点,手慢慢抚摸过方的肩膀,胳膊,腰肢,慢慢揉捏把玩。
时倾久因为害羞渐渐身上泛起红晕,江辞看的愉悦的低笑出声。
时倾久头微微偏过,小声讨饶,“辞哥哥,你别戏弄我了……”
“没有戏弄你,我是开心,没想到我的宝贝给我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时倾久把头抵在他腰间,蹭了蹭问道:“那你喜欢吗?”
江辞被他蹭的邪火直窜头顶,声音都有些变了音调答道:“喜欢,喜欢死了。”
说罢,挣脱自我禁锢的狼终于扑倒了猎物,随春色绽放的花枝扑嗦扑嗦抖落了一地晶莹的露珠。
明亮的月光透过薄纱映照出满屋春色,急促的喘息声逃入夜色,羞红脸的月亮一直到半夜才从躲藏的云朵后露出脸来。
抱着重新清洗干净已经睡着的宝贝,江辞把时倾久妥帖的安置在被窝里,亲了亲他温热的额头,欢喜的把人搂入怀里,一同陷入了美梦。
梦中隐隐绰绰的烛光照应着满屋的大红绸缎,凌乱的喜被和可心的人儿成了此时眼前最美的风景……
江辞缓缓睁开眼睛,床头燃烬的红烛映入眼帘。
江辞想了想,估计是趁着他昨日打电话的功夫,久久出去找来了遮眼的红纱和两只通红的喜烛。
低头看了看依旧睡的安稳的时倾久,江辞也不舍的把她吵醒,小心翼翼的下床然后给时倾久掖了掖被角,转身出屋去给他的大宝贝寻觅午餐。
刚下楼,就见大厅里林和如捧着一筐水果从餐区回来。
林和如忽然站定看了看他,嘴里吐出一句,“老流氓。”
江辞白他一眼,自己吃不着肉怪谁?
林和如憋屈,总觉得小祖宗还是个孩子,他舍不得,到现在他连小嘴都还没亲上,于是此时看江辞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走过的时候江辞还顺手从他那天一大筐里顺走好几个枇杷,拿回去给久久润嗓。
江辞从餐食区拿了粥和两个小菜,先垫一口,等晚上再带他宝贝出去吃好吃的。
回了屋,一开门,就见时倾久正坐在床上发呆,见他进来了还恍惚的问了一句,“你在啊?”
江辞走过去把餐盘放下,然后捏捏他鼻子笑他,“怎么,怕我提了裤子不认账?”
时倾久摇摇头,说道:“不是,做梦了,梦见了我们成亲,然后你不见了。”
江辞拿过枇杷,手一掐分成两半,把果核倒出去后塞到了时倾久嘴里,“又胡思乱想什么?成亲了我不得把你走哪儿揣哪儿,你离开我视线一秒钟我都觉得我是在异地恋。”
“……你,不要学那些奇奇怪怪的情话,腻得慌。”
难得被时倾久嫌弃一回,江辞觉得还挺新鲜,十分开心的伺候时倾久吃完了顺来的枇杷。
“身上有没有不舒服?我们先吃点儿清淡的,等晚上了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时倾久摇摇头然后接过江辞递过来的粥,拿着勺子慢慢舀着吃。
趁着现在江辞正上头,时倾久赶紧问:“你之前说你知道曲夷想要干什么了,我想知道,你告诉我。”
江辞一愣,挑眉看他:“在这儿等着我呢?”
时倾久捧着碗乖乖看他,“你说吧。”
江辞把脸凑过去,说道:“你亲我一口。”
吧唧,巨大的一声,时倾久在江辞脸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嘿嘿……”江辞十分满足,喂了时倾久一口小黄瓜说道:“我一开始以为曲夷和鱼尾走的是一条路,但是他引着我们破坏围剿了梁溪山,而且他用钥匙和我打赌,你不觉得奇怪吗?”
时倾久早把勺子撇一边了,正呼噜呼噜的趴碗边喝粥,闻言捧着碗看向他,嘴里继续呼噜呼噜。
江辞觉得可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继续道:“他说即使他死了,也不能影响什么,而且如果钥匙和胚胎都不是关键的话,那什么是关键?”
“那就只剩下了被换了命数的那些人,昨天闫朗给我打电话也是因为我从梁溪山回来后拜托他查了一些事情。那些被换了明书的人,并不是‘坏’换‘好’,而是他把所有坏的人,坏的事都集中到了一起。”
时倾久此时也猜到了,放下喝空的粥碗接着说道:“他借着鱼尾给自己打掩护,篡改了往生部的记录,我们都以为他是帮鱼尾打掩护,但事实上他把‘好’的命数都换成了‘坏’的,但是在往生部记录上记成了‘坏’的换成‘好’的,一旦这个‘坏’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影响大千世界的运行轨迹。
就如同当年上天降下天雷毁了飘渺之地一样,等人界的恶达到一定的程度,为了平衡这种恶,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毁掉。”
可想而知,此时原本是‘好’的聚集被误会成为‘坏’的聚集,天雷一旦降下,这个时候大错就会铸成。这就是鱼尾最开始说的,曲夷想要老天给他‘认错’的正确的解释。
曲夷找胚胎也只是其中的一道保险而已,为了引来天雷的一道保险。
时倾久擦擦手,觉得还是不太干净,就想下床去洗漱,他一边找衣服一边说:“如果胚胎只是他的一道保险,那么他的‘恶’到底在哪里,就往生部篡改的那些记录远远不够。”
江辞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现在也在担心曲夷暗地里到底搞了什么幺蛾子。
找了半天衣服没找到,他干脆也不找了,掀开被子就那么下了地。
江辞眼前白光一晃,眼神黏在对方身上就扯不下来了。
时倾久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在他进卫生间前回头冲江辞吐了吐舌头,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然后上了锁。
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刚刚开荤的小小辞成功抬起了头。江辞把头往被子里一杵哀叹一声,然后心里嘀咕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等小小辞冷静下去,江辞出门去取今早叫人买来的新衣服,早晨怕打扰时倾久休息,他就叫人放去了前台。
等时倾久出来,江辞已经把衣服放好,拿着吹风机等他了。
江辞先把手机递给他看,说道:“手链的终稿出来了,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们再改。”
时倾久抱着手机乖乖坐在沙发上让江辞吹头发,手链很好看,一共三圈的细链,玉坠用金边镶了起来,红玉那条上面多坠了一个他给江辞的小锦囊,青玉的手链上面是银质的一个立体的桃花框架,中间镶嵌着粉白色的玉石。
“设计师说如果确定款式,一个月内就能拿到成品了。”
时倾久点点头,表示他没意见。
“那你给设计师发消息,让她直接开始做吧。”
时倾久此时也有点小小的期待,他打开聊天信息框给设计师发消息,并表示他们很满意。
等江辞觉得头发吹的差不多了,再看就发现时倾久还拿着手机看那张设计图。把吹风机放下,他凑到时倾久身边一把将人捞进怀里问:“这么喜欢啊?”
时倾久点头,然后把手机放在一边,顺势面对着江辞坐在了对方腿上,舒服的他怀里一窝说道:“腰疼。”
搂着散发着香味的老婆,江辞任劳任怨的给人揉腰,然后时不时的偏头亲亲搁在他肩头的脑袋。
“江辞。”
“嗯。”
“辞哥哥。”
“嗯……”
“相公。”
江辞无奈把他从怀里扒拉出来,义正言辞说道:“不准再撩拨我了,中午再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去附近逛逛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得趁着没事儿的时候好好休息,知不知道?”
时倾久被他捧着脸,直视着他的眼睛,半晌后点了点头。
江辞知道时倾久又在胡思乱想了,把人抱回怀里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背轻声哄着:“久久要相信我,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保证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时倾久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半晌后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章 疯了的林清
傍晚被江辞拉来泡温泉的时倾久此时正舒服的靠在石壁上,抱着小小的一盆水果正吃的开心。
江辞在外面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时倾久正往嘴里塞小番茄,他走过去把果盘拿走,“不吃了,我们再待一会儿就去找二虎他们,我们出去吃晚饭,留点肚子。”
时倾久点点头,没了水果吃他就把江辞拽下了水,然后贴过去要抱抱。
江辞把他抱在怀里,把手伸进水里一边给对方揉腰揉腿一边问:“宝贝身上还难不难受,腰酸不酸?”
时倾久舒服靠在他怀里乖乖摇头,“不难受了,就是感觉还有些累。”
“那你晚上还想不想出去?要不早点回去休息?”
时倾久摇头,“不要,去找小识,说好要一起吃饭。”
江辞忽的想起来问时倾久:“久久好像很喜欢小识。”
“你记不记得曲夷说过,当年我的师兄捡回去两个小乞丐?”
江辞低头蹭着时倾久微湿的头发,听他问就猜着说:“小识就是后来的那个小乞丐对吗?”
“嗯。”时倾久转过身来,扑在江辞怀里抱着他,“小识是我的师弟,以前师兄忙,我和小识的年龄又比较相近,我们经常两人一起闯祸。”
说到这儿,时倾久忽然愤愤抬头,“结果后来林和如把他拐跑了!”
江辞低笑,怪不得时倾久一开始就好像对林和如有点敌意,蛮不待见他,原来自己家白菜被拱了。
江辞逗时倾久,“你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都是白菜,你不能自己有了猪,就不让别的白菜往猪圈蹦啊。”
时倾久抬手顶了顶江辞的鼻子做了一个猪鼻子的样子,然后笑出了声,但语气中还是不忿,“不一样,就是他把人拐走的。”
江辞心想着,这白菜还挺护短,但又觉得他可爱于是一口咬上了对方白嫩的耳朵。
“唔……痒……”
江辞退开,时倾久抬手捏了捏自己发痒的耳朵,“你是不是属小狗的,怎么老咬人。”
“嗯?我见你挺喜欢的呀,尤其是腰上、唔……”
时倾久抬手就堵上了他的嘴,然后红着耳朵瞪他一眼,“不害臊,流氓。”
江辞的眼睛都笑弯了,顺势亲了亲时倾久被温泉泡的暖呼呼的手。
时倾久怎么看都觉得江辞勾人,看多久都不嫌够,此时对方笑着然后满眼都是他,他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江辞把他的手拉下来握住,亲亲他的额头问:“精神了吗?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我们刚来不久,现在就走吗?”
“嗯,对啊……”江辞捏捏他鼻子说道:“再不走你今天就出不去了,我怕我的宝贝累着,那我的宝贝也体谅体谅我,别勾引我了。”
时倾久低头看了看水中的变化,默默退了一步,然后扒拉上自己的浴袍转身走了出去。
被抛弃的江辞孤零零的站在水里继续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林和如和莫相识找了一处江边的半开放式的小酒馆,说是小酒馆其实是个临江的小楼,里面提供吃食和酒水,两人订了一间包间,带着露天的阳台,可以一边烧烤一边看夜景。
等江辞两人来的时候,莫相识已经吃上了第一批烤熟的肉串。
“唔、烫烫……呼……阿辞,你们好慢哦。”一般撸着肉串,一边递了两串菌菇给江辞身边的时倾久,“时大哥,先吃这个,二虎把肉烤糊了。”
林和如可怜巴巴的看他,感觉被嫌弃了。
莫相识笑眯眯的喂他喝果汁,然后说:“二虎,我还想吃鸡翅。”
林和如一口果汁就哄好了,屁颠屁颠的去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两串鸡翅过来。
江辞问时倾久,“久久想吃什么?”
“想吃鱼,还有鸡翅。”
“好。”亲了亲对方,江辞露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大展身手。
一旁莫相识拉着时倾久跑了出去,“走,时大哥我带你去外边看看,还有好多好吃的,我们去拿。”
时倾久只来得及把外套搭在椅子上就被莫相识拉了出去。
说是带着时倾久来找食物的,但是等时倾久拿着水果转头一看,莫相识那边已经摞了座小山。
“小识……你,吃的完吗?”
莫相识低头看看,然后觉得是有点多,放下一小部分然后和时倾久说道:“时大哥你等我下,我先把这些送回去。”
……合着只是拿不下了。
时倾久给他把那一盘一盘的甜品放回去一部分,吃这么多也不齁的慌,自小就爱吃甜,现在更是肆无忌惮了。
把剩下的两碟蛋糕端起来,忽的感觉身侧有人蹭过来,时倾久退了一步让开了那人,但是对方很快又把手扫过来,时倾久干脆一个闪身把蛋糕放回桌上,心想着你有本事举起盘子把蛋糕扔了。
他皱了皱眉抬头望过去,一个一身休闲服,看起来十分年轻开朗的青年正对他笑,然后还夸赞道:“身手不错啊。”
时倾久觉得这人有病,然后拿起桌上的蛋糕往回走决定不理会这人。
可谁知对方一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然后就开始絮叨:“你长的真好看呐,你多大呀?你家是哪的?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你和我说我送你啊。你身手也不错,师承何人?诶你喜欢吃蛋糕啊……”
时倾久忍着把蛋糕盘子拍他脸上的冲动,想了想好不容易出来大家玩儿一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对方跟着他不依不饶的,看那架势好像要把他家底都摸清一样。
江辞和林和如在烤炉边忙碌,莫相识把拿回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搁,正拿起一角芒果千层准备送进嘴里,然后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猛的踢开撞上了墙。
莫相识被惊得手一抖,半拉千层掉了下来,烤炉旁的两人也是一惊,往门口看去。
就看时倾久脸色极差,身后好像都能看着煞气往外冒了一样,身后还跟着个人正在喋喋不休。
江辞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在往时倾久身后看去,就见一个穿着浅绿色休闲外套的男人,一双眯眯眼正弯着。
江辞一愣,叫了一声;“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时倾久也是一愣,冲天的煞气咻的一下就没了,此时就一个想法,辛亏刚刚没把手里的蛋糕拍这人脸上……
林清看向江辞,亲切的和他打招呼:“嗨!师弟!我快回来的时候问师母你在哪儿她和我说你们出来玩儿了然后给了我地址师母说正好你刚和她说你们在哪儿还推荐他带着师父一起来然后我就找来了……”
时倾久愣愣的看向江辞,好像在问你师兄什么毛病?
江辞无奈叹口气然后打断他,问道:“师兄,你又多长时间没见着人了?”
林清想了想,然后说:“不知道诶我忘记了大致算算有两年了吧我和你说我去了一个冰川遗址里面好大好漂亮里面有好多的古生物化石陪我那里的屏障我刚补好师父就把我叫回来了你说师父也是真的能耐每次他都能用‘纸鸢’找到我……”
吧啦吧啦,自林清开了口后几人就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好像有一万只蚊子在飞。
江辞把他师兄拉进来安置在椅子上让他继续说,然后把时倾久揽回自己怀里悄悄和他说:“师兄每次都要去禁区查看稳固人界的阵法是否完好,有时候碰上不太稳定的就要补,他总是一个人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待很久,常年连个蚊子都见不着,以致于每次出来后就这样了……”
时倾久同情的看看还在吧啦吧啦倒豆子一样的林清,心里默默感慨一句:行吧,原来是憋疯了……
林和如和莫相识显然是知道林清这一怪癖,十分默契的拿过一旁的餐巾纸团好塞进耳朵。
时倾久现在就看见两个人正比比划划的打手语,好像两个小傻子似的,他忽的噗嗤笑出了声。
江辞也觉的可乐,笑着拉着时倾久去了阳台,好离他疯了的师哥远一点儿。
时倾久好奇问他:“你师兄他多大呀?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江辞看看林清,小声和时倾久咬耳朵:“别看他年轻其实现在都三十多了,从他成年后老江就把他扔出去了。为此我妈还时常埋怨老江,怕他徒儿这么下去要孤独终身。”
时倾久捂着嘴闷闷的笑,江辞继续和他说:“他也就刚见着人的一两天这样之后就恢复正常了。而且怕他出去吓着人,我爸和他规定,每次开始的几天出门在外说话不能超过三句,但是见到家人可以说。所以每次师兄回来家里人都是能躲就躲,我估计我妈不想自己耳朵受这个苦,就把他送来我们这儿了。”
“我听见了……你们都嫌弃我……”
忽的一声满含幽怨的声音从两人耳边传来,吓的时倾久猛地回头,江辞下意识的把时倾久搂回怀里,然后也有些惊恐的看他师兄。
“你们嫌弃我……嫌弃我话多是不是?我是为了谁?我怎么这么可怜……”
此时的林清好像一个游魂一样,周身都飘散着怨气。
江辞搂着时倾久往后退了退,十分狠心的问:“你回来第几天了?”
“……第三天。”
江辞松了口气,“那就好。”
时倾久就见原本只是幽怨的林清,现在眼眶都红了,自己一个人飘回角落蹲着长蘑菇去了。
他拉了拉江辞袖子,小声问:“你师兄他没事儿吧?”
江辞捏了捏他鼻子,愤愤道:“把你去掉。”
时倾久眨眨眼,又问了一遍,“师兄没事儿吧?”
墙角的林清幽幽转过头看向两人:“我能听见,你们嫌弃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当成你们Play里的一环?你们没有心……”
“……”
“……”
江辞摸摸鼻子,抬头佯装看天。
时倾久憋着笑,一起和江辞抬头看天。
最后还是莫相识拿着一把肉串,成功把林清哄到了桌上,那样子好像一直被肉引来的小狗,只不过众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第三十三章 换个思路
林清一手烤串一手拿勺子舀馄饨,等他好不容易从‘饭盆’里把头拔出来时候,眼前的场景看的他忽然就觉得噎得慌。
莫相识和时倾久两人捧着一盘蛋糕一人一勺吃,江辞和林和如两人,一人一边坐着,怕身边的宝贝吃的腻,就在一旁拿着一杯果汁时不时给人喂一口。
林清把签字往竹筒里一插,拿起一杯果汁咕咚咕咚两口解决完才觉得好了一些,然后调侃道:“江辞,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潜质呢?”
江辞挑眉看他,“我觉得你也有,可惜没处施展。”
“啧——”林清不满,“你现在一开口就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我熏死你。”
林清一撇嘴,又看像另一边的林和如莫相识两人,一边拿着烤串吃一边问:“怎么你两终于凑一起了?”
莫相识呛了一口果汁,林和如不满撇了眼林清。
莫相识擦了擦嘴,有些脸红问林清,“师兄……你怎么知道啊?”
“哼!他从小那护犊子样儿,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才没有……兰妈妈和江爸爸就不知道。”
“嗯?”林清反倒有些惊讶的看他,“谁说不知道的?师母之前还和我说等以后二虎把你娶走了,她就把枝江市东市的那套园子给你做陪嫁。”
吧嗒,莫相识手里的勺子落了地,呆呆的问:“那江妈妈那天还问二虎有没有对象……”
江辞喝着时倾久刚刚拒绝了的葡萄汁,心想着,我的亲妈亲爹原来演技这么好。
林和如则是想着,这次回去得买点什么见面礼……
“哎呀。”林清丝毫没有捅破师父师母演技的愧疚的说:“一不小心说错话了,不过……江辞你找了男媳妇师父师母是真没想到。”
顿了顿然后下一句话就是,“他们一直以为你人嫌狗也嫌,眼睛还长在脑袋顶上,估计要一辈子打光棍来着。”
“……那真是让他们失望了。”
噗嗤。
时倾久坐在旁边笑出了声。
林清把目光转向了时倾久,安静片刻忽然开口:“鬼煞满身,魂残魄毁,好好的一身仙骨都成了黑色,你现在……不人不鬼不仙不魔。”
然后林清看向脸色极差的江辞,幽幽开口:“小师弟,你眼光果然不一般啊。”
时倾久捏着勺子的手过于用力,指节都变成了白色。
江辞狠狠瞪了林清一眼,示意他赶紧闭嘴,然后伸手去接时倾久手里的勺子。
手碰上时倾久的那一瞬间对方猛的躲了开来,望向他的眼中溢满了恐慌和胆怯。
“我……你别碰……”话未说完,时倾久捂着有些发烫的右眼,眼前一阵模糊,煞气失去控制又溢了出来,忽然间头疼的好像要裂开一样,哆哆嗦嗦的窝在凳子上,躲着江辞要抓他的手,“太脏了……我也不想……但是我没办法……”
这下连莫相识也坐不住了,桌子下狠狠踹了林清一脚,气的甚至用上了法力,疼的林清猛的一缩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趴在桌上一手猛锤桌面。
江辞疼得心都要裂开了,赶忙把时倾久抱进自己怀里,一边用灵力给他疏导溢出的煞气一边安慰:“别听他瞎说,你也不准瞎说,再这样说我可生气了,听见没宝贝?”
林清捂着生疼的小腿,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实话实说而已,没想到时倾久这么在意……他看得出来那些魂和仙骨融的那么契合,以为他是自愿的来着。
本来现在时倾久身上的禁制就摇摇欲坠,江辞一天天的就差把时倾久变小揣兜里,上着厕所都戴上了,谁知现在在他大师兄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江辞简直要气死了,狠狠瞅了林清一眼抱着时倾久去了隔间。
还留在屋里的莫相识转头就开炮:“你说你那张嘴怎么那么欠,就该把你扔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八百年都没人和你说话才好!”
林清赶忙给莫相识递过去一碟蛋糕求饶:“我真的是无意的,我看他那魂骨还挺契合,以为他自愿的呢……而且我觉得还挺酷的……”
“你!我真是!”莫相识气的直喘,他这大师兄的脑回路一向不正常,两眼不看就捅娄子!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消消气啊……”看着莫相识脸都憋红了,知道这次自己真捅了马蜂窝,林清挠挠头看看左边紧闭着的屋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补救一下。
等江辞再从屋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见人出来莫相识赶忙问:“时大哥怎么样了?”
江辞轻轻把门合上,对他摇摇头示意没事儿了,坐回桌边喝了口水道:“睡着了,醒来就没事儿了,别担心。”
莫相识点点头,他知道江辞过段时间去地府是为了时倾久,也知道时倾久神魂不稳有时候情绪也不对,而且似乎和他们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牵绊,只是对方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他能感觉的到时倾久对他的爱护,所以无论时倾久是什么,他也已经把时倾久当成了家人一样的存在。
林和如摸摸莫相识的小脑瓜安慰他,“别担心了。”
莫相识问江辞:“你什么时候走。”
江辞想了想,说道:“原本打算等稳住了情况再走。”
莫相识皱眉,“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你去吧,之前不是说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吗,这边我给你看着,而且二虎和师兄都在,不会出事儿的。”
江辞没说话。
一旁的林清忽然开口,“你们不放心可以都去,这边我会看着的。师父之前让我找的接班人也基本定了,原本这次回来师父就不打算再让我走了。”
江辞幽幽撇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是久久不愿意,他说如果真的这次去了地府以后人界出点什么事儿,他宁愿直接消散,也不能因为他而罔顾人界数万生灵的性命。”
林清心虚的咳了两声,没敢再说话。
“之前我猜测乌蛮族是想要利用胚胎毁灭人界,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其实没那么在意胚胎,他应该是想利用“恶”引诱天道造成错误的抹杀,所以那些被他换了命数的人才是关键。只不过现在他手头的‘恶’还远达不到要求。这次去雪原,如果能找到他真正达成目的所需要的东西,或许就能暂时牵制曲夷。”
林清问:“那如果又没找到呢?”
其余仨人唰的一下都扭脸瞪他,你能不能说点儿好的!
“那我说的也是实话么,总得做好两手准备……而且不是不能再拖了吗?”林清委屈的趴在说上小声辩解。
江辞也头疼扶额,他确实也想过,所以他一直在想怎么能有个两全的办法。
林清问他:“你没觉得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吗?他制造麻烦你就跟在屁股后头解决,那熊孩子一直不老实你不得累死吗?你想没想过为什么他非得缠着你给你添堵?”
江辞一愣,之前因为时倾久的原因,他一直以为曲夷也是因为前世纠葛找上了他,诚然他自己也是这样说的,但说白了要阻止曲夷毁灭世界的又不止他一人,曲夷发疯的罪魁祸首也是时倾久的师兄,又不是时倾久本人,那为什么呢?
江辞摸了摸下巴,嘀咕道:“对啊,他为什么自己不去地府呢?地府那可是真的万‘恶’聚集,哪怕是去忘川河溜达一圈,那也比在人界抠搜的换命来的快吧。”
林清给他分析,“首先罗列一下为什么他不去的原因。首先可能是去不了,但是能搞这么大动静,他也不是个小角色,至于连这点本事没有?其次,他不想去。我要是他那绝对毫不犹豫先把人界和地府的结界破了,反正最后目的是天雷劈了人界,谁死都一样,所以暂时排除这个可能性。之后嘛……”
江辞接着说:“之后还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不敢,二是他为了保护地府,准确来说保护他真正的目的,以防我们把注意力放在他真正在意的地方,那么要找线索就必须去地府一趟。”
“嗯!”林清打个响指,“所以或许你去地府一趟这能找到不一样的线索。”
反正现在的线索也有限,那干脆就彻底换个思路。江辞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动身了,他看向林清说道:“师兄,那人界就你守着吧,小时和林和如我都会带走。你尽快准备,等我们从雪原回来就立马动身。”
林清算了算时间,前后不过半月的时间,而他刚从极北冰川回来,不仅要准备去雪原,还要准备接手江辞的烂摊子,把他分成两个人也不够用啊!
“你过分了江辞!”
江辞才不理他,“我不管,有什么事儿去找我爹,我得照顾久久,没时间搭理你。”
林清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但是偏偏他理亏在先,有火又没立场发,憋的胸口生疼!
“那走就走,把小识带走干嘛!”
江辞理直气壮,“我需要有人和我一起查,那么大个地府,难道你让我去求十殿那些阎王们帮我吗?”
莫相识则气的嘴鼓起来了,林清自己受难还要拉他下水,这师兄没法要了!
第三十四章 关系户
原本江辞想把林清赶回老宅,奈何对方死缠烂打着要给时倾久道歉,江辞也就随他去了,只是牢牢守着时倾久,就怕他这个大师兄再给他把船掀翻了。
时倾久被江辞一路抱回去,结果人挨着床了反而醒了,迷迷糊糊的就要往江辞怀里钻。
正拿着湿毛巾给老婆擦脸的江辞无法只能把毛巾往柜子上一撇,然后自己坐在床上把时倾久捞进怀里,然后任由对方像猫似的用唇鼻到处拱他。
“你真成小猫了。”
时倾久蹭够了就把头往他肩膀处一靠,打了个哈切揉揉眼睛,嘟嘟囔囔问:“什么时候了。”
江辞低头问他:“还没过十二点呢,原本想给你擦擦脸,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时倾久摇头,“没有,你把我放下的时候就醒了。”
看着时倾久的一脸疲态,江辞亲亲他哄着道:“那我抱着久久继续睡好不好?”
“嗯。”时倾久答应了一声,然后被江辞抱着放在床上,等对方刚在床上躺好,他就迫不及待钻进对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虽然累,但因为已经睡了不少时间,又刚醒,时倾久一时半会儿又睡不着,就拉着江辞的手不老实的左摸摸右摸摸,一会又放在脸颊上蹭蹭。
江辞发现时倾久总是喜欢这么蹭他,只要两人在一起,时倾久就总贴在他身上,一时半刻也不愿意离开,感觉怎么都贴不够。
江辞也放任他总在自己身上捣乱,就像是养了只黏人又调皮的小猫。
“久久不困?”
“困……但是睡不着。”
江辞给他把头发拆散了,把发绳放在枕边,用手指顺了顺他披散下来的头发,“那我陪你说说话,久久想聊什么。”
“师兄呢?”
时倾久也没有因为下午的事情有什么情绪,就是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就想问问。
“在这边住着呢,我原本想把他赶回去,但他说要给你赔礼道歉,怎么都不愿意走,结果一直到回来你都睡着,他就干脆住下了,等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然后江辞顿了顿继续说,“师兄他一向口无遮拦,下午那些话没有恶意。”
时倾久笑笑,点头说道:“我知道,我那时只是……一时没压制住。”咬了咬唇,踌躇片刻继续说:“最近禁制松动很多,我、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嗯,我都知道。”
江辞或许比时倾久还能更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变化,因为从一开始的偶尔到现在的经常,江辞半夜里总能被时倾久的哭声惊醒。
小小的呜咽声,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小兽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凑去嘴边细听,分辨得出他是在驱赶什么东西,不停的喊着走开。
于是越到后来江辞经常在半夜里不睡觉,缓缓的用灵力去安抚引导时倾久崩溃的情绪,等对方安稳了再抱着人轻轻拍着,哄着,在他耳边一直念叨着让人肉麻的情话。
只是时倾久从来不知道,一觉睡醒从来记不起夜里做的梦,只是感觉一直都睡的很安心。
江辞总喜欢亲时倾久的鬓角,额头,因为他之前夜里安慰时倾久的时候发现,只要摸摸他的头,亲亲他的额角,对方总是被安抚的特别快,还会下意识的蹭他,想被撸舒服了的猫一样。
于是现在碰上时倾久情绪紧张,江辞就下意识的低头亲亲他,和他说了说下午林和和他的猜测,“久久,等我们从雪原回来就立马去地府,不准再拖了。”
时倾久点点头,“那到时候你去轮回镜了,我和小识还有林和如就在地府查线索。我还可以去找师兄、离卿、六殿、崔判……”
江辞连忙给他打住,笑着问他:“可以啊,我都不知道我的宝贝在地府人脉这么广?”
“主要是借师兄面子,我常年在镇魂塔,其实没出去过几次。”
“嗯,那也很厉害。”江辞捏捏他的脸,“我的久久真能干,我这算不算走后门呐?”
时倾久笑出了声,“你如果算走后门,那我就是后门的门神,常年在后门里住着。”
江辞笑他,时倾久则认真解释,“是真的,我当年是被离卿带回去的,好长时间后才见到师兄。之前我靠着离卿天天在他那里蹭吃蹭喝,后来师兄来了我蹭吃蹭喝的地方又多了一个。”
江辞好奇问他,“那离卿在哪里任职?”
时倾久想了想,说道:“唔……其实他才是真的关系户。”
“嗯?怎么说?”
时倾久解释道:“最早我只是被他养在他自己宅子里,后来能出门了去过一两次他的府邸,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的职位其实并不高,工作也很闲散。但是他经常被请去个个阎王殿里帮忙,地府的人们对他都很客气。”
“也多亏他是关系户,才能有那么多时间陪着我在镇魂塔里耗着。他其实很有本事,能修补残魂的整个六道里一只手也数的过来,他的天赋极高,是旁人修炼再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的。但他一直再给地府打散工,不愿意和官场上的人有太多接触,是很久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在躲着一个人。”
江辞隐约嗅到了八卦的气息,“躲着谁?”
时倾久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他每次也不愿多说,只知道那人是仙界的,当初离卿好像闯了什么祸,是酆都大帝拍板把他藏进阴间的,而且允许他自由的在那里住着,后来地府事情多,一殿看他闲着也是闲着,就把人扣在地府打散工了。”
江辞惊讶,离卿原来是酆都大帝的关系户啊?那也太关系户了吧?
“嗯……久久,离卿和酆都大帝他两什么关系啊?”
时倾久想了想说道:“酆都大帝应该是把离卿当儿子养,有传闻说当年酆都大帝去人界历劫,正好遇上了当离卿的什么长辈,后来又看他天赋惊人干脆就把人留在阴间了。离卿之前带我去过酆都大帝的府邸,对方就是个懒散磨叽的老头儿,我在那里住的几天他总是欺负我,和我抢糕点吃。”
江辞笑着摸模他的头,至少在地府能自由活动的时间里,离卿把时倾久照顾的很好。
“你没再抢回来?”
江辞就是随口问了句,谁知时倾久把头往他怀里一埋,闷闷的说道:“抢了,抢不过。”
“哈哈哈……”
江辞觉的时倾久可爱的紧,把人抱在怀里好一阵揉搓。
时倾久也不躲,任凭他搓扁揉圆的,耳朵都给逗弄红了。
“好了,现在安心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们早早睡觉,然后明天我们回家。”
时倾久被江辞一阵哄逗,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收到一个晚安吻后就乖乖的睡觉了。
而且一晚好梦,难得的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时倾久比江辞竟还早起了一会儿,看江辞还睡着他就没舍得把人吵醒,静悄悄的准备去洗手间。可谁知他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不远处房间门口传来悉悉索索额声音。
他走过进前听了听,感觉像是有人一直在门口晃,他以为是小识他们,就把门打开想看看。
江辞正睡着呢,忽然就听门口叮了咣啷的一阵脆响,他猛的坐了起来,发现身边没人,以为是时倾久出事儿了,赶忙找人。
“久久!是你吗?”
他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的穿赶忙跑去门口,然后就见门口一堆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中间,时倾久正愣愣的站着。
听见动静他转回头看看,发现江辞已经醒了,神色有些着急,还有些疑惑和惊讶。
“这……什么东西?”
江辞扒拉开脚边的东西,小心把时倾久抱着腰抱了出来。
两人蹲在从门口涌进来的一堆东西旁边开始研究,就发现是一堆书册画卷,兵器法器各种东西。
江辞拿起一管玉箫看了看,一眼就看出是好东西,于是问道:“这哪来的啊?”
时倾久蹲在,两手搭在膝盖上,看起来特别乖,摇头说:“不知道,我一开门,这些东西就向我倒过来了,幸亏我躲得快,不然就被砸了。”
江辞想了想,似乎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果然就停门口传来林清十分欢快的声音,“你们醒了啊?弟妹快看看,这些东西你都喜欢不?”
时倾久就觉的额角抽了抽。
江辞则十分霸气的召出纳物袋给他装,一边装一边说:“久久别和他客气,都是好东西,收起来以后没准应急还能卖钱。”
林清拿过一幅画丢他:“江辞你个俗人!拿我的东西去卖钱,那是暴殄天物!”
江辞把画伸手一接,顺势就塞进了纳物袋里,挑衅说道:“现在是久久的了,不是你的,请你注意改口。”
时倾久则笑了笑,冲林清道谢:“谢谢师兄,这些东西我会保管好的。”
林清十分开心,见时倾久一点都没和他计较昨天那事儿的意思,就觉得莫相识说的没错,时倾久真是个好人,于是赶忙说道:“不客气不客气,你喜欢就行,以后还想要什么就和师兄说。”
江辞瞥他一眼,“用得着你?”
林清冲他翻个白眼,这熏人的酸臭味!
第三十五章 差辈儿了
“小识,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啊?我觉得兰姨应该会喜欢这个。”
莫相识看他手里捧着的一套翡翠首饰,左看看右看看觉的还是缺点意思,于是摇了摇头。
于是林和如又换了另一套给他看,莫相识觉得现在自己眼都花了。今早一起来,林和如先把小祖宗投喂完就把人拉出去给未来‘婆婆’买见面礼。
其他东西来不及置办,晚上林和如想了一夜最后和莫相识商量两人先买珠宝回去,之后有时间了再给兰姨和江爸爸送其他礼物。莫相识挨着林和如坐在珠宝店的VIP会客厅中,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首饰套装,晃得莫相识眼睛疼。
林和如可惜的看看那些首饰嘀咕:“事情太突然,不然我们能去拍卖场看看。”
莫相识有点不自在,拉着林和如问他:“你回去怎么说呀?”
林和如摸摸他头,让他安心,“我们先不说,这次买礼物回去呢首先是因为我知道了江爸爸和兰妈妈知道我们的事情,回去我就先说是出来玩然后给他们带的礼物。”
林和如捏捏莫相识小巧的鼻子语气宠溺说道:“之后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好好准备一份礼物上门拜访,到时候我就会和他们说要把他们的宝贝儿子娶回家。”
莫相识脸颊通红把他的手推开,瞄了眼一旁偷笑的店主姐姐,伸手捏了林和如一把。
林和如笑着把他的手握进自己的大手里,把他牵去另一个桌前继续看。
“我们就拿翠绿的这套吧,还有一起的翡翠对戒,兰妈妈和江爸爸可以一起戴出门。”
林和如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翡翠成色很好,样式也大方简单,于是就听莫相识的意见拿了这一套。
买完首饰后林和如又带着莫相识去附近朋友的茶庄买了上好的茶具和顶级茶叶,之后回去和江辞他们汇合一起返回老宅。
于是,此时看着提着精致礼物的林和如,和另外几个红光满面玩的不亦乐乎的几个儿子,兰妈妈仿佛窥见了什么真相。
她看看一旁假装望天的莫相识,又看看笑的好像能挤出蜜的林和如也没多说什么,招呼着几人进屋。江爸爸正好坐在客厅喝茶看会儿报纸,见着林和如送上的茶具和茶叶,挑眉看了看他。
林和如往对面一坐,把首饰给了兰妈妈,“兰姨,我们出去玩正好路过首饰店,看见这套很适合您就买回来了,而且里面有翡翠的对戒,您和江叔叔可以一起带。”
兰心一听兴冲冲的打开了锦盒,果然看见素简大方的一对戒指,直接拿了出来戴在手上,并且拉起江爸爸的手也给戴了上去,“真好看,二虎有心了。”
江爸爸任由妻子摆弄自己的手,也没戳破林和如的小心思,让李叔把茶具和茶叶收起来,然后和他说:“茶具不错。”
林和如笑着说:“江叔叔你喜欢就好。”
江震看他老实那样,调侃他:“今天这么老实,不是几天前想让我试毒的时候了?”
“嘿嘿,叔叔您这话说的太见外了。”
江震看着身边的这几个小孩儿长大,他疼几个孩子都当亲儿子似的养,从小也喜欢和他们逗闷子,养的这几个孩子没大没小的。但几个孩子都有出息,一个个的现在都事业有成品行上等,他觉的很欣慰。
孩子们只要开心幸福,他不会有其他要求,所以对于莫相识和林和如两人的事没有过多插手。之前两个孩子还小,后来经过那么多事情后还能在一起,他也替两人开心,只是孩子们没说,他也不会多问。
如今看林和如这架势是准备坦白了,只是估摸着时间正好不凑巧,没时间过多准备,于是他也不捅破那层窗户纸,等孩子们自己和他坦白的那天。
几人回来正好赶着中午,没一会儿就被招呼着吃饭了。之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莫相识看着碗里林和如给他夹的菜,反而不自在起来。
他悄悄抬头看看兰心,就见对方正眼神挪揄的看他,忽的一下就弄了个大红脸。
林和如看他坐不安稳就转头看看他,结果就发现他脸颊通红。林和如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他,以为他生病了。
这下莫相识脸更红了,赶忙把他手扒拉下来。林和如一愣,然后看了看一旁正看两人的兰心,他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林和如求饶的看向兰心,兰心笑了笑没说话,但是也不看两人了,转头冲江震撒娇要螃蟹吃。
林和如凑到莫相识耳边悄悄说:“没事儿的,兰姨专门逗你的,乖乖吃饭,想不想吃螃蟹?我给你剥。”
莫相识拿过手边的冰橙汁嗦了一口,点了点头。
林和如笑了笑,然后拿过一只螃蟹开始给他剥螃蟹。莫相识看看他手里的螃蟹,把螃蟹身体拿过来,留着螃蟹腿让他剥,“你剥腿,这个我要自己啃。”
一吃开,莫相识渐渐的也放松下来,开始专心致志和螃蟹壳作斗争。
于是很快,一圈人,兰妈妈有江爸爸给剥螃蟹,莫相识有林和如,时倾久有江辞,一桌人就林清一个人孤零零的自己叼着螃蟹腿啃,
“哎,这恋爱的酸臭味它围绕着我。”
江辞逗他:“那你应该早回来几天,这样还有江云能和你做个伴。”
林清撇他一眼,充满嫌弃,“我才不要和饭桶搭伴儿。”
兰心端着蟹壳吃着剥好的蟹肉,慢悠悠说道:“那你也找一个啊,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连个对象也没有。”
林清咬着螃蟹腿头微微扬起,好像在考虑这个事情,半晌忽然问了一句,“师母,你说我找个女孩子合适,还是找个男孩子合适呢?”
那个语气非常认真,而且问的漫不经心。
正喝果汁的莫相识被呛了一下,下意识去看江爸爸和兰妈妈的脸色。
谁知两人连表情都十分默契,充满嫌弃和看傻子一样的同情,兰妈妈说:“你这情商估计够呛能找一个,要不你看看咱后院小牧是不是也挺眉清目秀的?也就只有他从小没嫌弃过你。”
兰妈妈说的小牧是一只牧羊灵犬,是江爸爸从小养大的,因为是灵犬所以寿命极长,也算是看着几个小孩儿长大。
时倾久为了掩饰压不下去的嘴角,拿过一旁的果汁默默喝着,谁知下一秒林清来了一句,“那是我狗叔,差辈儿了。”
“咳咳咳……”时倾久也被呛着了,江辞连忙给他拍背顺气,然后无语望天。
他这个师兄脑回路从来就没在正常人脑的范围上。
兰妈妈抄起一旁的脆枣朝他丢过去,林清接住咔嚓就是一口,顺便还和兰妈妈道了个谢。
兰妈妈也翻了个白眼,心想着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碰着个眼瞎的能看上她这大弟子。江爸爸则十分淡定的继续给老婆剥螃蟹,然后开口提议:“我之前听说世家每年有联谊,要不你也去试试?”
林清摇头,“不要,之前被忽悠过去一次,那些个小姑娘一个个的连个水瓶盖子都拧不开,小手绢一捏娇滴滴的,受不了。”
兰心无语,“小姑娘娇滴滴的不好吗?”
“不喜欢,无聊。”
“那你去找个不娇滴滴的,力能扛鼎的。”
“不喜欢,太壮的小姑娘我看着别扭,太壮的男人我又下不去嘴。”
“……你还是就和小牧过吧,闭嘴,吃饭。”
兰心终于受不了他了,勒令他安静。
林清委屈撇嘴,把一条螃蟹腿咬的咔嚓作响。
吃过饭江辞接到了闫晓双的电话,说下午她的两个队友今晚就到了,问江辞是今天晚上会面还是等明天。
江辞直接把人叫来了老宅,说给三人安排了住处,晚上直接来江家就可以。
闫晓双答应后挂了电话,然后去联系两个队友。
江辞则让家里的阿姨们在接待客人的院中收拾了三间屋子出来。
等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闫晓双和两个队友一起来到了江家老宅。
一起前来的是特殊调查组的环境监测员白阮和地质调查员蒋丽丽。
蒋丽丽是个十分开朗活泼的女生,和闫晓双是多年的好友。而白阮人如其名,长的白白软软的脸上还有婴儿肥,但是个子很高,是个脾气极好的男生。
白阮嗓音很清澈,正在给众人讲解最近一段时间内雪原可能会出现的天气变化,以及可能会出现的自然环境中隐藏的危险。
虽说在座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但自然的力量有时候是神秘而无法抗衡的,为保证众人安全,白阮还是细心的为众人讲解。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需要购置雪地登山的装备,极寒条件下的防寒装备以及一些医用药品和简单急救物品。我们重点的保护人员是我们三个以及林先生。”
林和如不服气,“为什么我也是重点保护对象?”
白阮推推银丝边的眼镜说道:“因为包括林先生在内,只有我们四个是没有法力的普通人,一旦环境出现突变,我们只能靠别人或是身上的装备自救。按照团队整体的情况分析,我给出的是最合理的方案。”
“我……”林和如无法反驳。
莫相识拉他的手悄悄的说:“我保护你。”
林和如欣慰的搂了搂自己的小祖宗,果然还是自家的疼人。
众人对这次的安排没有异议,整个队伍听从江辞指挥,江辞暂时任队长,林清为副队长,其他人全部听从命令行动。
几人又商量了接下来两天的安排,明天先去买装备,然后剩下的时间都去枝江市西郊江家的操练场进行简单的战术训练,短时间内磨合一下默契度。
于是……
“白阮!你又没跑过来!我都摔第三次了!”
诺大的训练场上,林清惨兮兮的躺在地上摔的背疼,脸上已经扬满了尘土。白阮则气喘吁吁的扶着一旁的柱子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我、我已经……呼呼……很尽力的……呼……在跑了……呼呼……”
白阮虽然瘦弱,但能进特殊调查组身体素质一定是合格的,可偏偏碰上了一群不太正常的人类,加上江辞要求严格,现在累的腿都要断了。
这不,几人围成一圈,中间隔着障碍,每个人身体下面有按时间断裂的布带,从第一个人开始跑着去,在下一个队友的布带断裂前把人接住。
江辞根据每人不同的身体素质不停的调整位置,在找每个人的极限。
或许高估了这位,距离一次次缩短,林清一次次被摔。
林清揉揉肩膀,不满说:“你进调查组不会是走的后门吧?一个大男人怎么软成这样?”
第三十六章 向前看
白阮本来就累,被他一挖苦脾气就暴躁了,“你才软!你全家都软!我只是体能差一点儿,但是我达标了,合格的!”
闫晓双也跑了过来,给林清解释,“白阮是环境检测员,在队内属于对体能要求不高的那一类,但是调查组设了严格的标准,白阮是合格的,所以在……嗯……正常人的范围内,他的体能已经是不错的了。”
林清也就是嘴欠随口一句话,谁知道给白阮说炸毛了,于是他走过去把胳膊往白阮肩膀上一搭,说道:“我软、我软行了吧,兄弟我还是相信你的,再给你次机会,别让我摔了成不?我这右胳膊都要摔断了。”
白阮把他手拍下去,扭头往自己的起点走,边走还边说:“你换个面躺,这次争取摔你的左胳膊。”
“嘿——”林清下意识揉揉左边的肩膀头子,提前为他的小左默哀。
江辞再次调整几人的距离和站位,这次爆炸音一响,最开始的林和如开始奔跑去接莫相识,白阮站在远处看着,心里吐槽,明明大家都是普通人,怎么这位这么逆天,那速度都要有残影了。
林和如要是听见这话指定给他吐一大波苦水,从小被江辞折磨到现在,他没点儿成绩怕是都活不到现在哦。
莫相识因为身轻体积小原本在战斗中就以速度见长,江辞没给他增加难度,但是正当莫相识闪到独木桥中段位置时,江辞耍阴招直接一个法诀,爆炸直接在莫相识眼前炸开。
轰隆一声,林和如原本斜靠在木柱子边,这一下子给他吓的直接蹦了起来,破口大骂:“江辞你个阴b给老子悠着点儿!你歼灭敌人呢下这么狠手!”
真是给林和如惹急了,另外站着等着的特殊调查组的新成员也被吓的一个个张大了嘴,同时后背唰的一层冷汗,看着江辞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莫相识感觉到热浪的瞬间肌肉紧绷下意识加速躲过,眼睛瞟过眼前被烧焦的一小撮头发,边闪边吼:“江辞你又来阴的!你无不无聊!”
江辞悠闲的盘腿坐在单薄的布带上,慢悠悠开口:“赶紧的,你时大哥要摔了。”
莫相识实在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不停提速在时倾久掉地的前一刻接住了他。
时倾久笑了笑摸摸他的头,然后转身往江辞那里跑。其他几人还等着江辞放水,然后一会儿结束了奚落他,谁知时倾久刚出去没一段距离反手一甩折扇直冲江辞门面而去。
江辞一偏头躲过,然后一道剑光紧随其后把他的布带划断。江辞一个闪身往天上一窜,一边下落一边躲着时倾久甩来的剑光,被挡开的剑光劈向周围把训练场炸的乌烟瘴气。
江辞只管挡,下落的速度却没控制,但在落体前一刻,腰间伸来一只手把他搂住然后安全落了地。
江辞偏头飞快往时倾久脸上啾了一口,亲了亲他隐约显现了一下红纹的右眼,然后转身往闫晓双那里跑去。
江辞一开始跑可热闹了,莫相识和林清两个人法力不要命的往上砸,火光中已经看不见江辞这个人了。
特殊调查组的三个人现在简直目瞪口呆,怎么忽然就开始毁灭模式了,他们看着火光锃亮的天空默默都竖起了大拇指,炸的好!
但很快,江辞从各种法力屏障中冲出来,结果衣角连片灰都没沾上,以致于围观的众人都一脸可惜且觉的无聊至极。
江辞单手一托闫晓双后背,把她放在地上。闫晓双是闫明亲手带出来的,早年是天真了点儿,但后来经过一番磨砺也是身手不凡,比起白阮来还要略胜一筹。
白阮被接住后一秒都没停留拼了命往林清那里冲。林清躺在布带上都调整好姿势一会儿摔左肩膀了。
谁知在布帛的撕裂声中,白阮一个纵跃超林清扑过去,在最后一刻给林清充当了肉垫。
难得林清反应慢了半拍,最后一刻急忙调整了一下姿势,以免自己的肩膀快速落下后砸到白阮的胸口给人砸伤。
然后就听扑通一声,林清整个人趴在了白阮身上,嘴唇无意间擦过了白阮柔软的脸颊,随后两个人都是一愣。
林清看他一眼没再多嘴,朝着身后转身跑去。躺在地上的白阮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感觉怪怪的。
另一半的众人没注意到中间的小插曲,江辞看见林清起来那一刻,早就准备好的银枪一划毫不留情丢过去一道强力的光影。
林清背手一挡,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出现了手套一样的一层坚硬玄色鳞甲,挡住了江辞的攻击。
但手还是被震得一麻,林清边躲边跑,朝着天上喊,“江辞!你也太狠了!”
“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时倾久觉的这其中多少有自己一分功劳,于是默默的心底给他说了声抱歉,但眼中亮晶晶的,显然两人一来一往的打的十分精彩,他看到也很是尽兴。
江辞不像对莫相识那样点到为止,对着林清是真下手,但显然林清应付起来还算容易。
一旁白阮和已经完成任务的众人站在一起,看着场中已经开始对打的两人问莫相识:“他两谁厉害啊?”
莫相识看看他,慢悠悠来了句,“江辞是变态,你说呢?”
白阮一愣,看了看远处又说:“我看他俩差不多啊?”
莫相识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是江辞没下狠手,在江家能收拾的了江辞的也就江爸爸了,不过……那已经是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白阮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江辞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当年莫相识没能救得了他的那次。江家每年都会对自己的弟子进行法力考核,江家有一套等级阵法,一共一百二十级,普通是1-30,31-70是困难,71-100已经是极其困难的级别了,一百往上都是一些像江爸爸那样顶级高手才回去闯的级别。
当年江辞14岁,却闯过98级,但因为受伤太严重莫相识没能救得了,最后在江家的私人医院里修养了一个月才出来。
出来后就发现莫相识已经情绪不正常了,于是刚好了的江辞又开始闯天闯地,跑去莫家大门口愣是把门砸开把那些老顽固买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把莫相识带了回去。
江辞在这方面的天赋是江爸爸都赞叹的,感慨江辞的天赋是他自己都不能及的存在。
时倾久看着半空中被冲击吹的衣角乱飞但仍岿然不动的江辞,嘴角不自觉挑起来。从一开始他的辞哥哥就很优秀,好像你刚认识他不久,没几天后就落在了他身后。
他见过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同时他也见过江辞最狼狈的样子,但没有一样没有一点没有一时一刻是他不爱的模样。
场中被卷起的风暴慢慢平息,林清气喘吁吁的在最后一刻把最后一个队员蒋丽丽接了下来,他回头扶着桩子直喘气,“江辞……你、你简直不是人……呼呼……”
江辞挑眉看他,语气中满是嘲讽,“怎么样,就欺负你打不过我。”
“……啊啊啊啊啊”
场中爆发出林清的怒吼,夕阳下众人齐刷刷的摇了摇头为林清默哀,然后默契的一同转身去觅食。
江辞走出来的时候就见时倾久正笑着等他,一双眸子在闪耀的金色阳光下满含缱绻。
快步走去,江辞把被微风吹乱的头发给他捋到耳后,轻声问他:“饿不饿。”
“你怎么老问我饿不饿?”
江辞好笑:“那我问什么?”
时倾久仰头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
江辞捏捏他脸,笑着说:“我只关心你饿不饿,冷不冷,开不开心,其他都是屁事。”
时倾久被他逗得直笑,牵上他的手往外走,“饿,他们说要去吃火锅,我们也去。”
江辞偏头和时倾久头碰头贴了贴,“嗯,走,我们去抢他们肉吃,我负责抢,你负责吃。”
“哈哈哈……”
晚风中留下一串悦耳的笑声。
林清慢悠悠的从训练场走出来,腿都有点抖。一旁的蒋丽丽十分善良的没抛下他找大队伍,而是和他慢悠悠的走着。
“他俩真配呀……”
蒋丽丽看着前方黏黏糊糊往远走的两个身影,不停感叹。
“怎么,你羡慕?”
蒋丽丽抬头瞄他一眼而后摇摇头,“哎,果然呐,一见钟情才是最难的。”
林清觉的她有趣,“你相信一见钟情?”
“嗯。”
林清边走边说,“不是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吗?”
蒋丽丽伸出一只手指冲他摆摆,“NO、NO、NO,每个人的审美基本都是固定一类的,这是每个人都有的特点,只要有七情六欲就会有属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会不知不觉的在见过大千世界后虚构一个人形,如果有一天我能幸运的见到一个看一眼就怦然心动的人,那他一定是我最想要且最喜欢的人。”
林清觉的这姑娘的看法也是很独特,但是说的十分有理。
“那万一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呢?好不容易找着了,多可惜?”
“如果努力过后还没有结果,那就只能是缘不由人啦,我喜欢他、爱上他、因为他受伤难过都是我的选择,这世间不都是尽人事听天命吗?”
林清看看远处的夕阳,感慨一句,“你倒是看得开啊。”
“我觉得呢,人最爱的一定要先是自己,然后才能有爱人的能力。不管经历什么,只要向上走,最后再回头满路都会是繁花,可如果只知道期期艾艾自怨自艾,那最后留下的只会是满腔遗憾。”
蒋丽丽忽然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对他说,“所以,你要学会向前看。”
第三十七章 陷阱
林清一愣,笑着问她,“你怎么看出来的?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看出来过。”
蒋丽丽笑了笑满是自豪的说,“这算是我独特的天赋,感情雷达,怎么样?是不是很准?祖传的!”
林清:“你知道太多了,灭口吧。”
蒋丽丽:“哈哈哈哈……”,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
林清随口问:“什么?”
蒋丽丽:“不是没人看出来哦,当事人一定知道。”
林清脚步一停,转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蒋丽丽:“意思就是,你喜欢他,他知道。”
林清愣在原地半晌,最后无奈摇了摇头苦笑,原来早被拒绝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蒋丽丽也不说话,就安静的等他。
过了很久,林清依旧问她,“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蒋丽丽:“眼神,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和他对战时候眼中的欣赏是会发光的,而他嘛……他的五感异于常人,这种人对于人的感情捕捉十分敏感,你们也发现了吧,他生活中一定特别容易照顾别人的情绪。他很关心你,但不是对爱人。”
林清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他这个师弟好像没有哪处是不优秀的。最开始他还能保护他,可慢慢的就变成了追赶着他的脚步前进,不知不觉的好像所有的目光都随着他去了。
只是他从未开口,因为他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为难,对方也好兰妈妈他们也好,所以他把那点不能告人的心思藏的死死的,从未有人怀疑过。
只是没想到逃不过那人的眼睛。
林清看着空旷的训练场,火红的夕阳燃烧了一切的不甘与妄念,忽的枷锁应声落地,他对自己的残忍终于到今天彻底结束了。
林清感受着太阳的温度抚上面颊,他是应该好好爱自己的。
感受着他气场的变化,蒋丽丽也满是欣慰,孺子可教啊。
然后肩膀一沉,蒋丽丽看着她肩膀上的那只胳膊疑惑看他。
“走,请你吃大餐去!”林清拦着她往外走,蒋丽丽嫌弃的把他手拍下去,“别拉拉扯扯,本小姐的肩膀是谁谁都能随便搭的吗?”
林清:“怎么你要一辈子没遇见一见钟情,就终身不嫁了?”
蒋丽丽:“那叫宁缺毋滥。”
林清:“切……”
夕阳下,两个吵吵闹闹的身影也朝着夕阳慢慢走远。
莫相识拉着林和如看见火锅店就冲了进去,几人要了个包间开始各凭本事抢食。
倒也不是不够吃,就是好像抢来的东西更香!
江辞瞅准时机一筷子下去给时倾久插起两个鸡翅,林和如不甘示弱漏勺一下勾出三个虾滑顺到莫相识碗里。
林清直接夹着毛肚涮,就不信还能有人抢。
可偏偏就有那些个吃人不嘴软的,江辞和林和如两人一人瞅准一块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全部抢走。
林清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筷子,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
怎么全挑他一个人欺负????
正生闷气呢,一筷子毛肚放进了他碗里。
他一扭头,白阮非常自然的又给他舔了一筷子鸭肠,还十分得意说:“我给你抢,算是对没接住你摔了那么多次的补偿。”
林清看了看碗里的吃的,又看看白阮,二话没说埋头开始炫,然后还指挥着白阮给他捞菜吃。
很快众人慢慢发现桌上没林清伸筷子的动静了,当然最先发现的就是江辞和林和如,因为两人没得抢了。
然后就发现林清碗里满满当当的,吃一筷子旁边就有人给他续以筷子。
林清吃得开心,没注意几人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就看着白阮给他添吃的了。
一桌人把目光移在白阮脸上,白阮看看众人淡淡笑了笑,然后比了个‘嘘’的动作继续给吃的昏天黑地的林清夹菜。
于是十分给面子的一群人继续开始抢吃的,然后时不时看看白阮和林清。
闫晓双不可置信的和蒋丽丽悄悄嘀嘀咕咕,“不愧是白阮,一出手就不一般。”
蒋丽丽:“嗯,我就说他不是等闲之辈,咱组里敢和老大拍桌子还能有谁?就他一个啊!”
闫晓双:“你说他成功几率多大?”
蒋丽丽被问住了,心想这不好说啊,那位可是刚失恋,看起来有些难度。
蒋丽丽:“不好说啊不好说。”
江辞看看仿佛吃嗨了的林清笑了笑,他知道有些事情悄悄变了。
一桌子最先吃饱的就是林清,那嘴边的吃的就没断过,而且还荤素搭配。
他擦了擦嘴咬着根吸管有一口没有口的嘬着凉茶。
白阮见他不吃了就开始自己慢慢填肚子,一圈人就他吃的最不慌不忙。
林清静静观察了会儿他,然后就微微仰头开始发呆。
众人休整一天,收拾好行囊穿戴好装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雪原走去。
五月的雪原昼夜长短变化减小,且夜间温度在-15到-25摄氏度之间,算是气候开始变好的开端。
此行的目的地是雪原深处的一处小型雪山山脉,当年闫晓双和队友在一处山谷无意间发现了被冰冻的尸体。
因为山谷中的地形随着时间的流逝产生了变化,所以曾经保护尸体的阵法失去了效力,闫晓双她们误闯入这片区域然后特殊调查组将尸体带出雪原,后来被曾经的往生部带走。
一行人腰间连着绳索一列前进,江辞打头林清垫后。因为要指路,闫晓双紧跟在江辞身后。
江辞:“你们当时发现了多少尸体。”
闫晓双:“21具,但因为当时天气恶劣我们只能暂时撤退,后来往生部接手后我们就没再跟进度了。”
众人破晓时分来到达雪原外围向内进发,中午一行人吃了东西进行了简单的休整,然后一直朝北走,等到夕阳照进雪原的时候才到达了闫晓双当年发现尸体的山谷。
晶莹剔透的冰层覆盖了整个山谷,两侧山壁上垂着的都是巨大的冰锥,像是长满了冰晶尖齿的深渊巨口。众人尽量放轻动静,避免山谷中回声过大造成雪崩。
山谷口向西,于是夕阳透过山谷口正好照向里面,一行人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尤其是莫相识,本来眼睛就比别人特殊,即使戴着护目镜现在也已经非常不适的一直在流泪。
林和如都要心疼死了,干脆把小祖宗护目镜摘了把人搂进怀里,让莫相识的脸藏在自己胸口一路带着他走。
山谷中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湖泊,湖泊被冻的十分清透,深蓝色从中间扩散一直到湖泊边缘渐渐变白。
闫晓双指着湖泊,说道:“但是尸体就在湖泊的冰层下,只是冻的很浅,所以我们才有时间把尸体带出去。”
江辞沿着湖泊外围走一直用法力探查,确定没有不明物体后才领着林清、莫相识、时倾久往里面走。
林和如等在最外围,然后往湖心的方向隔一段距离站一个人,离湖心最近的是白阮,两个女孩子夹在中间,以防出现意外两侧的人都能够照应。
江辞等四人一直向湖中心走去,因为几人隐约的能感觉到有一股法力波动在湖中心荡漾。
林清感受着湖中心的法力开口道:“有些奇怪,这股波动不像是阵法。”
江辞:“我也觉得,更像是自然而生的一股法力。”
众人都警惕起来,猜测着深不见底的湖底到底藏了什么。
夕阳慢慢落下,此时的光弱了不少。
莫相识想看看冰面下面有什么,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眼睛后就蹲在冰面上利用金瞳往冰面下看。
可是此时忽的一阵红光从湖底爆开,莫相识错不及防看了满眼,眼睛像是要裂开一样的痛。
此时不远处的江辞赶忙去看莫相识,可与此同时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莫相识蹲着的地方忽然裂开个口子,失去视觉的莫相识反应慢了一拍,直接陷了下去。
远处听见莫相识惊呼的林和如心猛的一跳,着急喊他。
林清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同于之前的法力从莫相识所在的位置散开,那是一个人为设下的阵法,林清赶忙大喊:“快退开!有陷阱!”
江辞在变故发生的一瞬间就扑向了莫相识,但有人比他还快了一步,离莫相识更近的时倾久已经拉上了莫相识的手和他一起掉进阵中。
冰面吞了两个后开始迅速结冰,像是要把掉进去的猎物吞入腹中。
冰口合拢的最后一刻一个身影飞了上来,江辞伸手把人接住然后想趁着最后的时机进去,但终归还是慢了一步。
莫相识被时倾久扔了上来,江辞正好接住了他。还没站稳的莫相识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在冰面上,用匕首使劲凿打。
但是冰面将他的法力反弹了回来,直接震伤莫相识的手,冰面上瞬间就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但莫相识动作不停,仍然狠命的不停凿打,一边哭一边喊:“江辞!你快帮我!下面是陷阱,时大哥他掉下去了!”
江辞此时脑子里也是嗡的一声,他一挥手把莫相识甩出湖中央,然后和林清对视一眼,林清赶忙上去把人接住然后往湖心外围跑去。
莫相识还在他怀里扑腾,“你放开我!时大哥掉下去了你没看见吗!回去!”
林清把他死命按住往外跑去,嘴里喊道:“你回去干什么?送死吗?”
话应刚落,身后传来冰面整个被轰开的声音,冰面迅速崩塌,林清脚下一沉,心里暗骂一声。
就在两人马上要掉进湖中时,一双手死命的拽住了林清的胳膊,那是猛冲过来守护在湖面外围离两人最近的白阮!
第三十八章 离卿
江辞一枪划过硬生生劈开了大半个湖面,湖中的水花彻底爆开法力的冲击掀翻了岸上的一众人。
一起来帮忙拉林清的几人也一起被冲去了岸边。
莫相识从林清身边颤巍巍的爬起来,眼泪泉涌一样扑梭梭往下流,不知道是哭还是因为疼。林清咳嗽两声甩了甩头上的水,抹了把脸赶紧去看江辞。
此时湖中心的水已经被江辞的法力冲开在周围形成一个中空的漩涡,时倾久几乎被周身隐隐绰绰的黑色浓雾吞没,他脸上的红纹鲜艳明亮透着妖冶正忽明忽暗的显现。
江辞冲过去抱起躺在湖底不停呜咽的人。
时倾久感受到江辞的气息立马紧紧抓上了他的胳膊,抽泣着:“哥、哥我控制不住了……我怕……”
江辞眼眶通红把他整个抱在怀里,灵力不要命的往里灌,试图帮助他压制身体里要突破禁制想要越俎代庖的邪崇。
江辞:“宝贝乖,不怕,哥在呢,没事儿别怕。”
“咳咳——”时倾久体内灵力和邪灵一起翻涌,一股腥气直冲喉头呕出血来,他紧紧的抓住江辞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哥……要是这副躯体不属于我了,你就、就把它毁了吧……”
江辞心都要滴血了,出声呵斥:“不准瞎说,你乖,你看着哥,不准走听见没有!”
勉强的拽着时倾久几乎要被挤出躯壳的神魂,江辞撕破了怀里的一张阴笺,赶忙叫离卿上来。
时倾久感觉全身骨头都在被那些贪婪的恶鬼一口一口嚼碎,魂魄撕扯着不甘的发出悲鸣,疼的他整个人弓起身体不住的颤抖,嘴唇也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
江辞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除了安慰什么都做不了。
江辞一边给他输着灵力一边颤抖着手安慰他:“久久是不是疼啊……别咬,疼就叫出来……马上就好了啊,哥抱着不怕啊……不疼了不疼了……”
很快周围卷起一阵阴气,离卿直冲上来手中一盏魂灯被打入时倾久体内,周围结起法阵压制着要冲破禁制的煞气。
江辞抱着时倾久渐渐的感觉他挣扎的动作小了起来,呜咽声也渐渐减小。他抹了把脸问道:“我能干什么?”
离卿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嘴唇青紫,他深吸口气吩咐道:“魂灯里是我的一魄,我需要更多的法力结阵,叫人来给我护法,尽快,半个时辰之内。”
江辞连忙拿出传唤令牌让江父把江家的长老都叫来,江父那边接到江辞的消息立刻召集江家的众人利用传送阵赶到了距离雪原最近的传送阵内,全力往江辞所在的山谷赶来。
江辞看着彻底没了动静的时倾久问离卿:“他怎么样了?”
离卿:“我的魂魄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邪灵,但是他自己本身神魂残缺,我不确定他醒来是什么样的,或者能不能醒来。”
江辞拳头紧攥,尽力的捋清自己的思路,“小识还能撑多久?”
离卿:“若是他能醒来说明情况能好些,你有足够的时间去轮回镜。”
江辞:“去轮回镜我要准备什么?之前既然有人成功过,那就一定有办法。”
离卿:“我和你说过,你要能把他的骸骨带出来才算。如果有能被他承认的栖身之所最好,即使没有也要有能阻挡轮回镜探查的法器。”
江辞皱眉:“法器?”
离卿点头:“对,你如果想要从轮回镜中带出原本属于过去的东西,轮回镜一定会阻拦。我研究了之前的一些记录,如果有当时留存下来的和时倾久有关的法器是最好的,你带着进去的是和他本身有因果的法器,出来时时倾久的骸骨藏在里面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不知道为什,江辞一瞬间就想起了江云给他看的那幅画。
江辞:“我知道了,等回去了我立马去找。”
有了解决办法江辞也冷静了不少,他看看离卿没忍住问:“你把一魄给了久久没关系吗?我能帮你什么?”
离卿嘴角一挑完全不在意:“我有法器帮我撑着,你只要尽早把时倾久治好把那一魄还我就好。”
江辞看看他耳朵上一直闪着光亮的一个晶石耳坠,隐约能从里面感受到一股仙气。江辞能感觉到耳坠对外物的排斥,知道那大约是离卿的本命法器。
很快林清带着众人也来到了湖底,莫相识和林清也一起帮着离卿护法。
忽的又一阵阴风吹过,黑白无常出现在众人的不远处。
江辞一边给离卿护法,一边注意到了身边的动静,然后分出一部分心神问两人:“你们怎么上来了?”
两人看清眼前的形势二话不说也过来帮着护法,谢必安就坐在江辞不远处给他解释:“原本没有这么快能上来,但是因为忘川河忽的一阵震动,忘川水冲上岸卷进去不少看守,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然后我发现锁魂链的禁制被撑开了,就意识到你们这边可能出事儿了,赶忙跑上来看。”
江辞一怔,问他:“你说在解开禁制前忘川河发生了震动?知道什么原因吗?”
谢必安摇头,“我们走的时候下面正查呢,忘川河平静了几千年忽的来这么一下,大家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是十殿他们也少见这种情况。”
江辞看看众人下面仍旧深不见底的冰面,脑子里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些想法。
不出半个小时,江震就带着江家的长老们找到了江辞,众人连忙跑去帮忙,就连兰妈妈都跟着跑来了。
兰妈妈和林和如一起在远处等着,林和如简单和兰妈妈说了事情经过,看看阵法中昏迷的时倾久,又看看面色凝重的几个孩子没说话。
原本身边的闫晓双在江家的众人来了以后想让人去吧莫相识换下来,但是听了事情经过的兰妈妈却把她拦了下来。
平常可爱活泼的小儿子现在一脸惨白,兰妈妈心疼极了,但是深知小孩儿的执拗,兰妈妈知道现在只有让他干些什么他才能安心。
一边的林和如何尝不心疼,但他更害怕事情结束后莫相识的状态,他的小兔子一定又把错都归结到了他自己身上。
整整一夜,等太阳再次从雪原升起的时候,阵法中散发的光晕才渐渐暗下来。
众人都感觉骨头僵了,离卿更是一阵头晕,在原地缓了半天才起身。
江爸爸连忙过去向离卿道谢,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就请人回江家修养几日。
离卿虽不想多在人间逗留,但因为担心时倾久的情况就决定和众人一起回江家,待时倾久醒后再离开。
江震郑重的给离卿鞠了一躬,谢谢他救了自己的孩子。
离卿看看江震,又看看被兰心照顾着的时倾久没多说什么,浅浅还了礼就退去了一旁。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取回锁魂链和江震打过招呼后就回了地府。
于是江辞抱着时倾久,林和如抱着昏过去的莫相识,一行人离开了雪原。
就在众人离开不久后,湖心的大坑中忽然显现一个人影。
来人身高八尺一身华服,仪态庄严不苟言笑,一副帝王之相。
来人在冰坑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但是周围一片寂静,他摸了摸耳朵上发烫的晶石耳坠皱了皱眉,寻找无果后转身离开了。
回到江家后,江震亲自为离卿安排了住处,再次感谢后才离去。
离卿站在窗前望着天空,感觉着耳坠的温度慢慢降下去不自觉的抚摸着。
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见到那个人了,但脑海里对方的样子却一日比一日清晰。
当年他疯了一样的复仇,最终失去了自己,玷污了曾经拥有的珍贵的爱意。
如今看着时倾久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他就好像帮着自己圆了一个梦一样,一个做了不知道几千年的梦。
江辞一直在时倾久身边守着,等到晚饭的时候莫相识醒了,他一醒了立马就跑来了时倾久这里。
林和如没有跟着他,他进门后就站在江辞身旁,踌躇着不敢说话。
江辞无奈,把人拉过来让他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揉了揉他头发:“不用自责,久久他很在乎你,他不会怪你,当然我也不会。你是我们的弟弟,保护你是我们的责任。”
莫相识低着头,小声说道:“是我的失误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当时掉下去的时候时大哥他发现有陷阱,然后就立马把我推了上去。如果我能再有用一点儿……”
江辞对着他额头就是一下,“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莫相识点点头。
江辞问:“为什么?”
莫相识:“因为我自己学艺不精还连累了时大哥。”
江辞:“错了。”
莫相识抬头看他,不知道哪儿错了。
江辞:“出事儿不是因为你没用,反而是我作为队长责任。小识,不管你怎么样,能力高还是底,你一直都在努力帮助着我们,你的努力不是我们爱你的原因,同时你的能力欠缺也不会是我们不爱你的原因。”
第三十九章 人傻了
江辞摸摸莫相识的头说道:“妈妈曾经说过,在他们眼里你是他们的孩子,孩子可以不乖,可以淘气,可以犯错,不管你优秀或是平凡,这些全部不妨碍他们爱你。”
“同时我和林和如还有久久也一样,我训练时候对你凶,只是因为我希望遇到危险时候你能够自保,能够平安无事,而不是为了让你有多少成就,懂吗?”
莫相识眼眶一热,他从小没了父母,莫家的长老力图培养一个完美的接班人,给他制定完美的学习计划,把他困在一个规定的框架里,要求他按着他们的想法成长。
所以后来被接去江家后,他特别特别努力,只有看到江爸爸和兰妈妈开心了对他夸赞,他才会安心,才觉得自己有资本能继续在江家留着被人爱着,而不是回到曾经那个冰冷的祠堂。
就像林和如说的,他们看起来好像把莫相识这只胆小的兔子养的无法无天,但其实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小兔子立马就会战战兢兢,因为窝不是自己的所以连害怕都不敢回家。
这么些年两人还有江爸爸和兰妈妈把养兔子的草场一扩再扩,但是稍稍的一点震动,兔子就又把自己禁锢在了笼子里。
江辞:“你感到愧疚是你身上善良的本性在左右着你的感情,我们很欣慰自己的小孩儿善良且知恩图报。但是小识,这种感情不应该成为你的枷锁。”
“这番话其实他们早就想和你说了,只不过他们更多体现在了行动上,他们以为你会懂,但是怎么办,你太笨了,一直到现在都不明白。”
这么多年来积攒的不安和焦躁好像随着眼泪,随着江辞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彻底破闸而出,把心里过去被伤害后结痂的伤口彻底捅破,然后破口重新生长出新鲜的血肉,形成了全新的堡垒。
莫相识抱着江辞的胳膊呜咽着,头一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被爱着而哭的这么酣畅淋漓。
等屋子里再度恢复安静之后,莫相识鼻子眼睛已经通红一片了。他正接过江辞递过来的纸巾准备擤鼻涕,泪水模糊间看见床上的时倾久睁开了眼。
他激动的一把抓住江辞的袖子,结巴着说:“醒、醒了,时大哥醒了!”
江辞哪里还能顾得上他,赶忙凑去时倾久面前小声的叫他,“宝贝?宝贝你怎样了?身上难不难受啊?”
谁知时倾久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也不说话,那样子好像人醒了魂却没回来。
江辞见情况不对,推了莫相识一把让他去找离卿。
莫相识也有些慌乱,二话不说就往外跑,走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屋里留下时倾久和江辞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江辞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也不敢随便乱动。
两人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动作一直等到离卿过来。
因为莫相识太激动,去叫离卿的动作过大,整个院子里的人一个叫一个就都跟着过来,此时乌泱乌泱的站在屋里,但是一个出声儿的都没有,场面透露着几分诡异。
离卿顶着众人好像吃人的目光,仔细检查了一下时倾久的情况。时倾久稍微偏头看了看翻来覆去看他的离卿,就乖乖躺着,也不闹。
离卿:“他体内的邪灵彻底被压制了,但是因为神魂残缺,没了邪灵给他补充他缺失的那一部分,于是现在……”
顿了顿他没说话,江辞着急的看他。
离卿似乎有话说,但是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愣是没开了口。
最后还是江辞忍不住了,“离先生,久久到底怎么了?”
离卿:“其实也没怎么……就是变成了傻子而已。”
说完,离卿似乎还觉得此时的时倾久挺好玩儿,用宽袖逗他,好像试探他会不会像猫似的抓他袖子。
屋内一阵沉默……
嘶——
众人集体抽气,然后齐刷刷的看向江辞。
江辞现在脑子有点乱,他看看眼巴巴躺着看他的时倾久,半晌开口问道,“还治的好吗?”
离卿停下逗时倾久的手扭头看看江辞,随意道:“没准吧。”
这下轮到江辞狠狠抽了口气,然后憋出一句:“没事儿,傻子我也要。”
说完还看看兰心和江震,两大人此时下意识的一起点头,就怕儿子受不了这刺激。
难得的离卿有了笑意,一边用手撩起时倾久头发搔他耳朵,惹的时倾久拿手一直扒拉,一边和江辞说道:“我瞎说的,你把他的仙骨带回来就没事儿了。”
江辞现在特别想过去把可怜的时倾久从离卿的魔爪下救出来,但是救命恩人就在眼前,他不敢造次。
离卿终于玩儿够了,把位置给江辞让开说道:“我当年捡到他的时候也差不多这样,所以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你尽早去把他仙骨带回来就可以了。”
说完他也就准备回地府了,反正人都醒了也没他什么事儿。
然后等他要踏出门的时候顿了顿,转头和江辞说道:“你也不用太难过,他现在还挺好玩儿的。”
也不管众人,他对着一旁的江震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自己回了地府。
一屋的人一起大眼瞪小眼儿,最后还是兰妈妈把众人都赶回去睡觉,然后留下江辞自己照顾时倾久,剩下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等人都走了,江辞走过去坐在床边。
时倾久视线就一直跟着他。
江辞此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试探问:“久久,还知不知道我是谁?”
似乎是看着屋里没其他人,时倾久显然要放松一点,他坐起来直接扑进江辞怀里喊着,“相公~”
一边叫一边不老实的磨磨蹭蹭,好像抱着喜欢玩具的小朋友一样。
江辞任他闹着,把人护在怀里怕人摔了,然后问他:“刚刚屋子里的人久久都认识吗?”
感觉到颈窝里的小脑袋点了点,怀里的人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给他数:“有爹、娘、小识……还有把小识拐走的混蛋,剩下的……剩下的不认识了……”
江辞想了想,时倾久当年用邪灵固魂,如今邪灵被彻底压制,时倾久约莫是倒退回了离卿最开始见到时倾久的时候,所以他记着的约莫也只留下了当年他认识的人。
江辞摸模他的头,安慰他:“没关系,不认识就不认识,那些都是久久现在的朋友,我们明天去和他们打招就好了。”
时倾久打了个哈切,江辞见他困就哄着他睡觉,“宝贝是不是困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时倾久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就开始扯江辞衣服。
江辞被吓得一激灵,问他:“宝贝你要干什么?”
时倾久头一歪,还挺疑惑:“不是睡觉吗?”
制止他继续扒衣服的手,江辞赶紧哄道:“久久等我一下,我去换睡衣好不好?”
“不要,脱衣服睡,不穿衣服。”然后还有些生气的躲开江辞的手,硬要给江辞脱衣服。
江辞原本就抱着他,现在对方还在他怀里不老实的乱动,扯了半天没把他衣服扯下去,到是把他自己的衣服折腾的露出大半个肩膀。
深深吸口气,江辞三下五除二把两人衣服脱了个干净,然后把人往怀里一箍,被子一扯一盖,气势汹汹说:“脱了,睡觉,不然打你屁股。”
时倾久被他搂着也不闹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准备睡觉。
但是很快他左拧右拧,把头从江辞怀里钻出来委屈说:“相公,你硌着我了,不舒服。”
江辞忍无可忍一把捂上他的嘴,叼着白嫩的耳朵咬了一口,稍稍有些重,“不准动,睡觉!”
时倾久有些疼的揉揉耳朵,但是怕江辞生气又倒腾了个姿势觉得舒服了,就安安心心睡着了。
等时倾久呼吸变的均匀后江辞慢慢下了床,看时倾久并没有醒来还睡的安安稳稳的,他也放了心,独自去浴室冲冷水澡。
一夜安眠,因为半夜折腾了一番,第二日除了江爸爸,其他人都睡到了太阳晒屁股才起的床。
江辞被阳光晃醒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怀里睡的正香的时倾久,见他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干脆就陪他一起躺着。
他拿起手机给江云发消息,问他能不能联系上他的队长,他想去看看那幅画。
江云很快回了消息,说今天或者明天都可以。江辞看了看还不明情况的时倾久,于是和江云约了明天。
那边回了个OK的表情,江辞得到肯定的回答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转身继续搂着香香的老婆欣赏对方的睡颜。
时倾久睡觉时候特别乖,头枕在江辞的胳膊上,脸被轻轻挤压着嘴张开了一个小口,脸颊泛着红润。
江辞也不老实,一会儿亲亲时倾久的额头,一会捏捏他的耳朵,再一会儿觉得他宝贝的眼睫毛真长就又上手碰碰,最后终于把时倾久给闹醒了。
被闹醒的人也不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江辞,然后上去就是吧唧一口,“相公早~”
“呵呵……宝贝早。”被时倾久搂着蹭了蹭,江辞见他又钻回被子里就问他:“还要睡吗?”
时倾久摇头,于是江辞也起来然后照顾着对方穿衣服洗漱,整理好后出了门。
院子里江爸爸专门让累了几天的人们好好休息休息,于是此时一圈人围在那里吃水果晒太阳。
听见楼上开门的动静,众人齐刷刷的望过去。
然后就见一向在外十分矜贵自持的时倾久正紧紧扒在江辞身上,连走路都腻在江辞身上,看那架势恨不得走两步就亲一口。
此时的众人才终于有了时倾久傻了的实感……
第四十章 小楼
众人围坐一圈,就见江辞给时倾久喂什么,时倾久就吃什么,递水了就喝水,江辞给他擦嘴他就乖乖把头凑过去,顺便把沾了果汁的手也伸出去等着擦。
江辞下楼之后就带着时倾久认了一圈的人,时倾久乖乖坐着也不说话,好像就对着江辞才有反应。
等江辞再把葡萄递到时倾久嘴边被拒绝后,他问:“不喜欢吃?还是不想吃了?”
时倾久摇摇头也不说话,抱着他的一只手躺在躺椅上,脑袋搭在椅子边紧贴着江辞的胳膊,然后看着不远处被微风吹的轻轻晃动的树梢发呆。
江辞摸摸他头发,拿薄薄的小毯子给他盖着下半身,就任由他自己发呆。
莫相识悄悄问他:“时大哥是不会说话吗?”
江辞摇头:“昨天你们一走他就说了。”
莫相识皱眉,难道是因为他们在才不说的?委屈……
林和如:“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带着小识准备一下。”
江辞看看正专注的看树的时倾久,想了想说道:“快的话后天我们就能走。”
莫相识:“这么快?”
江辞把要去找画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然后就说起了乌蛮族的事情:“我现在有一些猜测,需要去地府验证一下,所以我想尽快。”
两人都点点头,一旁听着的闫晓双说:“有没有我们能做的?”
江辞笑着和她道谢,“谢谢闫小姐,不过我想过不了多久人界也会有些骚动,到时候六道局或许会非常忙乱,所以闫小姐回去后大概也清闲不到哪里去。”
闫晓双嘴角直抽,她就知道……
闫晓双咬牙切齿:“那真是谢谢江先生提醒,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去,一定做好万全的准备。”
白阮一听下午回去,下意识偷偷看了眼身旁的林清,对方依旧那么云淡风轻的,听他们要走也没什么反应,好像只有他自己心里闷闷的。
众人中午吃过午饭后,闫晓双等人开始往车上收拾行李。
白阮转头找了找林清的身影,但是一无所获,于是也不再逗留,准备离开几人住着的小跨院。
刚折过走廊的拐角,白阮被人一把拉进走廊旁边的小竹林里,后背贴靠在拐角的墙上,听着一阵脚步声从墙的另一边穿过,好像是蒋丽丽在找他。
他抬头看了看偷袭自己的人,正是林清。
白阮:“你干什么?”
林清挑眉看他,嘴角也翘着问:“你一早晨看我三十二回,刚刚还一直瞟我屋门,难道不是你在找我吗?”
白阮:“哦,你怎么知道我一早晨看你三十二回?”
林清没想到,看起来绵软绵软的人,竟然一点都不慌张的,而且此时非常不甘示弱的看着他。
林清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回了神,他掐上白阮两边的腮帮子,低头看他:“你不是问我要干什么吗?我就是来确认一下。”
软乎乎的脸颊被掐起肉来,白软也就那么任他掐着,疑惑问:“xue(确)认森么?”
然后脸颊上的肉肉被狠狠嘬了一口,那感觉林清把他脸颊当汤圆那么嘬了,白阮更加莫名其妙了,怎么他是饿了然后来找自己确认一下?
等林清离开后,白阮觉得脸颊一凉,好像粘上了口水。他嫌弃的用手背抹了一下,然后十分不给面子的抹在林清胸前的衣服上。
林清看着他就一直在笑,放过他的肉肉笑着说:“果然是喜欢的。”
白阮抹口水的动作一停,抬头看他,“喜欢什么?”
林清看着他眼神戏谑:“喜欢小汤圆啊。”
白阮眼睛一眯,一手抓着林清的脖领子把两人换了个位置,把林清抵在了墙上。
白阮不矮,净身高182,所以看着188的林清只是微仰着头气势汹汹的问:“说清楚了,喜欢什么?”
林清不甘示弱又低头嘬了一口肉乎乎的脸颊,笑着看他说道:“喜欢你。”
头顶的竹叶被风吹的飒飒作响,就连鼻尖都萦绕着满满的清香。林清看着眼前的人绽开的清爽可爱的笑容,就好像吃了海盐味的冰激凌一样,甜甜的。
白阮踮起脚在林清脸颊上吧唧一口,然后放开人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上车以后看着已经笑开花的白阮,闫晓双和蒋丽丽都一脸的震惊,从来没见这个男人笑成这样过!
大家都出来送他们,林清是最后慢悠悠跨出门的,此时白阮正在车里和其他人道别。
走的时候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这天之后,林清每天都能收到路口花店送来的一枝玫瑰,一直到白阮再一次来江家时,林清的院子里已经种满了鲜艳的红玫瑰。
第二日约好和江云去他的队长家看画,之前江辞原本准备自己来,但是现在时倾久半刻都离不开他,于是江辞带着时倾久一起去了殷瑶儿的家。
殷瑶儿是个看起来十分小巧可爱的女孩子,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却是特别行动队的队长,是行动队一提起来让一群大男人都害怕发怵的存在。
殷瑶儿穿着一个白色花边袖的衬衣一条背带裤,看起来就像是很普通的邻家小姑娘,江云往旁边一站就像一座塔。江辞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江云依旧是那身挺拔的黑色制服,看着大哥来了,开心的跑过去打招呼。他一直在出任务,一直到今天早晨才回来,所以他只是听说时倾久出事儿了也没能回去看看。
江云原本想帮着扶时倾久下来,但时倾久往回一缩,谁都不愿意碰,就等着江辞来接他。
江云挠挠头往后一退,看着他大哥一来,时倾久二话不说就往上一扑,然后被江辞放在地上后就一直乖乖的跟着也不说话。
江云在一旁和他哥打听时倾久的情况,听着能治也放下了心。
引荐两人认识后,殷瑶儿领着三人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江大少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江辞笑了笑,也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江辞:“殷队长看起来也和传闻不太一样啊。”
殷瑶儿自然知道传闻中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到是不在意的笑笑,那模样看起来潇洒随意。
殷瑶儿也不耽搁,直接领着三人一直往后花园里面走,殷家其实也是华夏术法界的一个有名的家族,但是殷瑶儿自小却跟着叔叔一直在特别行动队里上天下海的,无所匹敌。
整个特别行动队里也就江云自小在江辞的打压下在面对殷瑶儿时依旧憨气十足,能天天队长长队长短的跟在她屁股后头。
一开始江云被调去特别行动队时候眼睛搁脑袋顶上,结果就被殷瑶儿拉在训练场上上狠狠摩擦了一顿。
于是在那之后江云在行动队里最就有了崇拜的人,天天除了出任务之外就是满嘴的队长,队长,队长。
殷瑶儿住的这所宅子是专门给殷家嫡女所准备的,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由殷家的女眷守护。
整个宅子都按照女孩子的喜好布置,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一直走到后花园再穿过一道小门,一座木质小楼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江辞他们只觉得小楼精美古朴,但是时倾久却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拉着江辞飞快的跑了过去。
江辞怕他摔着紧跟在身后让他慢点儿,但时倾久根本不听,一溜烟跑过去直接跑进了小楼去了二层,然后打开一间屋子的门。
那是二楼的主屋,把窗户打开后看到的就是前面还在往里面走的殷瑶儿和江云。
江辞把时倾久一把拉住,防止他继续在屋里搞破坏,“久久你乖,我们在别人家,不好淘气。”
时倾久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打开窗户后就在窗边的榻上坐着,拉着江辞的手开心的笑。
殷瑶儿随后跟着江云上来,江辞因为时倾久乱跑的事情给殷瑶儿道歉,谁知时倾久不乐意了,拽着江辞往后退,难得在别人面前开口说话了。
时倾久:“我的。”
江辞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无奈的摸摸他头让他乖些,可是殷瑶儿却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把一直藏在二楼柜子里的一个木盒拿给时倾久,那盒子是榫卯结构的木盒,要用一定的技巧才能拆开。
时倾久看见盒子眼睛亮了亮,接过来后三下五除二的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一把梳子递在江辞手里,眼巴巴的看着他。
江辞看着雕刻精致的梨花木梳,问他:“是要我给你梳头吗?”
时倾久点头,背对着他坐好甩了甩头发,示意他自己准备好了。
江辞抱歉的看了看一直陪着时倾久胡闹的两人,走上前去慢慢给时倾久梳着头发。
一旁殷瑶儿看着眼前的场景,忽然说了句:“竟然在我这代找到主人了。”
江辞和江云都看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殷瑶儿往门口一靠,说道:“怪不得他和画里的人会一模一样,因为这座小楼本来的主人就是他。祖先曾经留下话,那个木盒子是有禁制的,只有主人才打得开。”
说着殷瑶儿看向江辞问他:“江大少爷的爱人不是普通人吧,而且应该在这世间逗留很久了。”
江辞没反驳,继续听她说下去。
殷瑶儿:“这座阁楼是大约一千年前的建筑,是最早殷家祖先朋友的东西。据说那位朋友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小楼,然后请祖先替他照看这座小楼。但是那位朋友再没有回来,祖先就把小楼保护了起来,然后和爱人在小楼外围建了宅子,在此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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