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喻以年忽地上前抱住自己的时候,  牧行方还有点微愣,心里产生出一点不可思议的感觉。只不过下一秒,自己的身后就传来了簌簌的风声,  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一道说得含糊不清,  但语气十分慌张的英语。

      那人说着,快避开。

      牧行方眸光一沉,  手紧紧扣在了喻以年腰间,  随着他的动作往旁边倒去。只不过受地心引力落下的时候,  牧行方悄悄使了个巧劲,将原本在下的喻以年翻上去,  自己则是重重垫在下面。

      两人倒地,砸起一片雪屑。

      与此同时,旁边也传来一声倒地的声音。

      纯白晶莹的雪屑纷纷扬扬地落了喻以年满头,有一些还钻进了他的衣领里,冰冰凉凉的,令他轻微打了一个颤。

      只不过喻以年整个人都被牧行方紧紧抱着,一点也没受伤。对方的大手放在他的后脑,  将他的脑袋扣在自己怀里,  这也很好的让早早拿掉头盔与滑雪镜的喻以年避免了被磕碰到。

      喻以年原本都做好了摔倒的准备,  然而牧行方愣是扭转了姿势。天旋地转间,  自己就已经趴在了他身上。

      思及此,  喻以年飞快从他怀里爬起来。

      看着地上半眯着眼睛的牧行方,喻以年心里说不出滋味,  心脏像是受到了微微的挤压,揪在了一起,这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样?疼不疼”

      说着,  喻以年手放在了牧行方的身上,轻轻摸索着。但隔着厚重的滑雪服,他也感觉不到什么,更不敢胡乱移动对方。于是喻以年便只好抿着唇,一双墨瞳紧紧盯着雪面上的牧行方,等着他回答。

      牧行方被扬起的雪屑微微迷了下眼。

      倒下的时候,不知道哪片细小的雪花进了他的眼睛里,冰凉的感觉漫起来的同时,也莫名地使他眼睛有点酸涩,以至于牧行方不得不眯着眼睛缓解一下。

      然而等他缓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跪在他旁边的喻以年,一双手不知道该什么样才好,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着。细软的黑发可能是经历了刚刚那场慌张,变得有些微乱,随意地上翘着,淡色的唇也抿得有点发白,精致好看的脸上沾染着一抹忧色。

      或许喻以年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尾稍微红了一点。

      牧行方又眯了眯眼,视线在对方眼尾处凝了凝。

      那点红意微不足道,细弱到几乎不可见,换个人来是根本不会在意的程度。但却像是滴落在牧行方心头的一滴岩浆,顷刻间令他的心间滚烫无比,其中深埋的爱意也愈加汹涌,像是要掩不住似的。

      他好想把喻以年抱过来,禁锢在怀里,然后在对方的耳边细细絮说自己对他的喜欢。

      但触及到喻以年眼神里的担忧,牧行方又很快将那点旖旎打散,手撑着冰凉的雪快速坐了起来。

      “没事,我皮糙肉厚,别担心。”

      说着,他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拿掉了自己脑袋上的头盔,朝喻以年露出扬起一抹笑。

      喻以年看到对方帅气脸上的熟悉笑容,微微紧张的心一松,眉宇间的忧色也渐渐褪去。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又问了两句:

      “那你背部怎么样?”顿了顿,喻以年又补充了一下:“有没有特别疼?”

      毕竟两人倒下的时候,牧行方还承载着他的重量,声音可不小,雪屑都扬起了一片。

      但是牧行方却笑意不减。

      “没有,好得很,倒下的时候我手扶了一下地,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摔得那么重。”说着,他放轻了声音,安慰着喻以年。“好啦,别担心了,真的不疼。”

      看着喻以年欲言又止的模样,牧行方灵光一闪,忽地想起来一个转移喻以年注意力的好方法。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刚刚咱俩也算是抱了一下,那你能说出来,我当时的心理活动是什么吗?”

      果然不出牧行方所料,此话一问出来,喻以年便愣了愣,担心的话语尽数吞了回去,下意识地凝眉思索起来。

      牧行方仍旧是笑着等在原地,眼神落在他身上。

      一分钟后,喻以年张了张唇,试探着说出一句猜想:“你在担心我,然后在想着如何安全倒地,对吗?”

      闻言后,迎着喻以年的目光,牧行方收了点笑,神色认真地摇摇头。

      “只对了一半。”

      对面人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有些疑惑不解,牧行方在笑眯眯中,也不禁生出一点落寞。

      喻以年一直不开窍的话,那么这个问题,他大概永远都拿不到满分。

      而另一半的答案,牧行方其实早就表现出来了。

      不过就是自己那既张扬热烈,又害怕吓到对方而一直笨拙掩盖的心思罢了。

      思及此,牧行方叹了口气,倾过身子,在喻以年柔软的黑发上揉了两把,又把对方拉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细碎的雪屑。

      “想不通的话,就下次再来。”

      “反正时间还长,你这么聪明,早晚会知道的。”

      喻以年抿抿唇,轻轻“嗯”了一声,转头又陷入了沉思。看他那表情,仿佛是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一般。

      而此时,两人另一边也传出了一声痛呼,吸引了喻以年和牧行方的注意。

      对方就是先前直直撞过来的那个人,猝不及防之下,一同摔倒在地。不过还好,由于喻以年反应及时,三人倒是没有撞在一起,避免了更为惨重的结果。

      那人晕头转向了一会儿,现在像是缓过来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四处打量。看见喻以年和牧行方后赶紧走了过来,灰蓝色的眼睛里蕴满了愧疚之色,面色也很是抱歉。他手上比划着,同时口中也用英语快速说了一通类似对不起之类的话语。

      姿态做得很足。

      原本喻以年还有点生气对方的莽撞,然而他们两人并没有受什么伤,对方道歉的态度也颇为诚恳。因而喻以年也便摆摆手,示意没关系,甚至还关心了一下对方的身体状态。

      得到无事的回复后,喻以年便也点点头,和牧行方转身拿起各自的单板离开。

      “接下来去哪?”

      喻以年脚下的靴子踩在了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令他有些上瘾般,又踩了几下,同时口中询问着旁边的牧行方。

      牧行方敏锐注意到了喻以年的动作,不禁莞尔。

      “滑雪滑得怎么样,还尽兴吗?”

      他没回答喻以年的那个问题,反倒是抛回去了一个。

      喻以年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挺尽兴的。”

      这倒是大实话,前面时他装作不会滑雪,在那里跟着牧行方练了半天,断断续续也滑了好久。后面更是和牧行方挑了个长一点的雪道滑了个痛快,以至于现在身体都在微微发着热。

      “那好。看天色,大概已经中午了,我们回去看一下阿姨她们练的怎么样了,顺便在那里休息一下,你觉得呢?”

      牧行方看向喻以年。

      随着他这句话说出口,喻以年也忽地有些担忧,两位女士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摔在雪面上,或是受什么伤。毕竟滑雪可不好练,动不动就会摔倒,磕碰更是难免。

      因而喻以年答应得十分痛快,连雪都没心思慢慢踩了,和牧行方从侧边返回刚开始那个地方。

      两位女士待的地方是新手场,雪面开阔又平缓,起伏不大,非常适合练基础的站姿。因而,这边聚集着不少新手,笨拙又兴奋地踩着雪板慢慢练习,锲而不舍。

      喻以年目光在周围逡巡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两位女士的身影,这令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边是不是?”

      这时候,牧行方适时出声,朝旁边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喻以年跟随自己往那边看去。

      喻以年闻言转了个视线。

      那处确实有两个人,只不过离得稍远了些,而且还是背对着他们,半弯着腰,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再加上厚重的滑雪服,让喻以年和牧行方实在是很难辨认出,那是否就是他们找了许久的两位女士。

      细想之下无结果,两人干脆朝那边走去。

      “真可爱啊”

      “快点,让我摸一下”

      距离近了点后,那两道背影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说话声,顺着风一道送过来。喻以年敏锐的捕捉到,顿时心间一松,唇边也不由得出现一抹笑,一边走一边喊了声妈。

      但谁知半弯着腰的喻妈妈还没反应过来,从她和牧妈妈两人的腿侧,便倏地现出了一只浅蓝色的眼睛,睿智的眼神一眨不眨,盯着朝这边越来越近的喻以年看了好几眼。

      而喻以年对此一无所觉,依旧是步履匀速。

      那只眼睛对喻以年似乎是十分满意的样子。仅仅只是打量了几下,便从喻妈妈的身侧蹿了出来,身姿十分敏捷。对着喻以年,直直地扑了上去,快得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面对未知物,人都有下意识抵挡的本能。猝不及防之下,喻以年抬起胳膊就挡在了身前。

      滑雪服触碰到东西,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与此同时,喻以年的耳边也听见了一声委屈的“嗷”。

      黑影首战失败落了地,但却锲而不舍地继续朝喻以年扒拉,并很快抓住了对方失神的空当,奋力一扑。

      随即喻以年的怀里就凑进来了一只十分热情的狗子,是条毛茸茸的哈士奇。

      喻以年看见自己身子上挂着的,仿佛是在打滚撒泼求抱抱的哈士奇,不禁愣了愣。而后像是被它的热情所感染,喻以年仿佛水墨晕染一般的眸子里,渐渐流泻出一丝笑意,顺手挼了一把它毛茸茸的狗头。

      哈士奇顿时舒服地眯了眯眼。

      可能从小是在雪原长大,这条哈士奇的皮毛蓬松又柔软,手感出奇的好。再加上长相也不错,喻以年打心底生出喜爱之情,忍不住又多摸了摸它。

      哈士奇开心得“嗷”了几声。

      而他旁边的牧行方,看见几乎要挂在喻以年怀里的哈士奇,危险地眯了眯眼。再注意到那只哈士奇还得寸进尺般往喻以年怀里拱的时候,牧行方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想把它从喻以年的怀里提溜出来。

      只不过喻以年看起来似乎很喜欢它的样子,这让牧行方戴着手套的手紧了紧。

      似乎是注意到旁边人的眼神,喻以年举着哈士奇的两条前腿,让它正脸对着牧行方。

      “要来摸一把吗?”

      牧行方闻言,便对上了那只哈士奇颇有些嫌弃的眼神。

      他顿时默了默。

      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

      然而在心上人的注视下,牧行方还是象征性地撸了一把狗头,十分敷衍。

      哈士奇扭头又蹿回了喻以年怀里,场面其乐融融。

      看了几秒后,牧行方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翻腾起的醋意。他凑到了喻以年身边,低垂着目光,迎着那只哈士奇的浅蓝色眼睛,轻声地说了几句:

      “我还是觉得牧牧更乖更讨人喜欢,你说呢?”

      喻以年闻言愣了愣,下意识地把狗子放下。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还是牧牧更好。”

      自家精心养的小边牧,当然又乖又听话。

      听了这句话的牧行方,仿佛是与有荣焉一般,顿时神清气爽。呼吸顺畅了,也不气了,对上在喻以年身边打转的哈士奇的眼神也能微笑了。

      整个人焕然一新。

      只不过喻以年却丝毫不觉一人一狗的暗暗对峙,他顺着哈士奇撒欢的方向,朝两位女士走去。

      “妈,阿姨。”

      喻妈妈看见自家儿子十分高兴,炫耀般朝他讲了自己一上午所学到的技巧。对此,喻以年自是听得认真,还很走心地夸了两句。

      “年年啊,我们芳芳教得怎么样?”

      听完他们母子俩的话后,瞧着一旁亦步亦趋跟着喻以年的牧行方,牧妈妈也忍不住笑眯眯地问了一句。看那表情,仿佛喻以年要是说不好她就要去教训牧行方一般。

      喻以年闻言失笑,神色认真地夸了几句牧行方。

      牧妈妈趁机瞥了一眼自家儿子,看见他脸上傻笑般的表情,不忍地收回了视线,暗道丢人,只是面上表情丝毫不动,还挽了挽自己的好姐妹。

      喻妈妈又和喻以年说了几句,便朝他和牧行方两人挥挥手。

      “午饭我们俩早已经吃完了,你们俩也吃一点吧。”

      说完她们俩又朝宽阔的雪面远处走去,像是没玩尽兴,趁热打铁再去磨练磨练技术。

      跟着教练的节奏,讲解,练习,渐渐的,双板在她们脚下也不再笨重,让两位女士惊喜地小声喊了出来,更加兴奋。而在平缓略有些起伏的雪面上,她们也能安安稳稳地滑出很长一段距离。进步十分大,得到了教练的肯定。

      玩得尽兴的同时,一天也很快过去。

      布勒雪山迎来了落日,金色的流光缓缓流泻在厚重的白雪上,像是在奶油蛋糕上又撒了一层薄薄的蜂蜜。雪山之上的太阳并不明烈,相反,还拢着一层薄云,削减了过分强烈的日光。不过就算如此,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而雪山脚下的小镇,就更漂亮了。

      砖红色的小屋盖着层雪,尖尖塔上也盖着层雪,雪松之上更是压着厚厚一层,偶有支撑不住的时候,便扑簌簌地往下落,仿佛是又下了小小的一场雪。大概是天已经蒙蒙黑的缘故,漂亮的小镇到处亮着暖黄色的灯,仿佛是为了配合这景色一般。冷调的雪,暖色的灯,不但不觉得突兀,反倒是浑然天成,让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做一场雪国的梦。

      “你觉得这里像什么?”

      喻以年目光不动,轻声问着走在自己身边的牧行方。同时也吸引了两位女士的注意,引得她们好奇地看过来。

      “像什么?”

      牧行方猜不出来,只能愣愣地反问回去。

      喻以年轻笑。

      “像水晶球里的下着雪的小镇。”

      牧行方眨眨眼,说不出话。

      “哈哈哈哈年年真有意思,是挺像的。”牧妈妈闻言忍俊不禁,控制不住唇边的笑意。她拿出手机,把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挤过去,示意两人站到那边。“那不如拍张照片吧,这样你们俩就是水晶球里的小人了。”

      喻以年也跟着笑了笑,拉着牧行方寻了个适合的地方作为背景。

      两人拍完后,又给两位女士拍,最后四人又共同来了一次,其间还夹杂着两位女士各自美美的单人照。

      虽然操刀的都是牧行方这个算是半个的专业人士,但两位女士拍照的姿势多到让喻以年这个只喜欢拍风景照的人不禁呆愣住,半天说不出话,仿佛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冬季的夜晚来得格外快,刚到小镇时天色还是蒙蒙黑,然而拍了几张照片后,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显得小镇的灯光尤为亮,让人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在喻妈妈的观察下,几人找了处地方吃饭。

      小餐厅人不多,氛围倒是很足。

      收拾得干净,里面也并不吵闹,很能提升人的好感。

      也能让人放松下来,静静享受食物带来的抚慰。

      对着菜单,他们点了几份当地很有特点的食物。将菜单交给服务生后,四人便耐心地等着上餐,喻以年也拿出手机,对着库存里的一堆漂亮的风景照愉快地删删减减。

      然而正餐还没上来,刚离开不久的服务生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甜点。看样子,也不是他们点的任何一种。

      迎着几人困惑的目光,服务生小姐礼貌地说出了一串流利的英文,并示意是餐桌旁这两位男士的。“您好,那边有位客人给二位点了这份甜点,说是为了表达他真挚的歉意。”说完后,服务生小姐便甜美又友好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而顺着服务生小姐说得那个方向,喻以年看见了一个灰蓝色眼睛的人。对方瞧见自己在看他,笑了笑后便指了指桌上的甜点,随后又做了一个相撞的手势,最后再次表示了一番自己的歉意。

      随着他的这番动作,喻以年这才恍然记起,对方是在滑雪场上的那个人。只不过脱掉滑雪服,拿掉头盔,他一时之间竟没有认出来。

      说起来倒还挺有缘分的,互不相识,却还能再次遇到。

      思及此,喻以年也朝对方摆摆手,示意自己早就不在意。他旁边的牧行方也是如此。

      灰蓝色眼睛的男人见了,这才高兴地转了回去。

      喻以年也收回来目光,转而看向餐桌上那一大块抹茶千层。

      直到他们仨无声的交流完,这时候,喻以年身旁的喻妈妈才出了声,问了一句自家儿子发生了什么。

      喻以年见此又给两位女士解释了一下,但这却引起了自家母亲的担忧。

      “速度这么快撞下来,那你们两人没受伤吧?不行,让我看看。”听完后,喻妈妈有些着急,连忙看着喻以年和牧行方两人,甚至还想查探一下。

      “没事,真没事。压根就没撞在一起,他过来的时候,我们俩已经避让到一边了,要是有事的话我们俩也不会活蹦乱跳这么久,你说是吧?”被当作瓷娃娃的喻以年赶忙拦住喻妈妈,随即有些笨拙地安慰着她,病急乱投医一般,还朝牧行方丢去一个求助的眼色。

      牧行方扬唇一笑,加入了安抚大军。

      坐在对面的牧妈妈见状也来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好姐妹,现身说法。

      “好啦婉婉,别操那么多心。他们小伙子年轻体壮,在咱看不见的时候,平时磕磕碰碰并不少。你看,我就不担心我们家芳芳。”说着,她在牧行方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示范一般。“你看,身体倍棒。”

      牧行方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早就习惯了一样。

      牧妈妈笑意不减。

      臭小子,我是在给你做宣传。

      那边喻妈妈听了自己好姐妹的说法,觉得很有道理,也便不再坚持让他们俩到医院做个检查,话题逐渐又回到了桌子上那一盘抹茶千层上。

      “你们俩吃吧,毕竟是给你们俩的,刚才点菜的时候,我们也顺便点了甜点。”

      说完,两位女士又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待会儿泡温泉该穿什么衣服。

      喻以年拿起了盘子边上的银叉,叉了一块放进嘴里。

      浓郁的抹茶香味伴随着淡奶的口感,被味蕾尽数捕捉,十分得合他的口味。喻以年忍不住又叉了一块。

      然而他对面的牧行方,却是仅仅只吃了一小块便兴致缺缺地放下了叉子,改为撑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看着喻以年一口接一口的吃。

      连吃了好几口的喻以年,盯着白瓷盘里消失了一大半的抹茶千层,再看了看对方那边几乎没动的另一半,微微有点不好意思。

      想了想后,他叉起一块,送到牧行方唇边。

      “好歹是给我们俩的,不能被我一个人全吃了。”

      闻言,撑着下巴的牧行方微微愣住。看着对面抿着唇笑着的喻以年,几乎快要深陷进对方眼神里的那片墨色海洋里了。

      他没动,对面的喻以年也没动,仍旧是举着那块蛋糕,眸光微亮。

      牧行方暗暗叹了口气。

      不,也或许是他压根没想着挣扎。

      这么想着,牧行方不由自主地张口含住了那块蛋糕。

      而在他吃了后,喻以年明显十分开心,如释重负般又继续吃了起来,用得还是刚刚那个银色叉子。

      牧行方缓缓咀嚼着,心不在焉。

      旁边同自家好姐妹聊着的牧妈妈,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所发生的事情,挑了挑眉。然而注意到自家儿子的表情后,她又嫌弃地“啧”了一声,收回了视线,继续同喻妈妈继续聊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整点刺激的感谢在2021-08-06  19:59:55~2021-08-07  20:07: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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