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原本人都快到剧组门口了,可一路上那个男人的身影老在她脑海中浮出来,她越想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就越是想不起来,心里也渐渐有了不安感,总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顺利。
想起谭菲对她的敌对态度,她有种自己可能要背上这口锅的预感。
她不喜欢被人冤枉。
她看了眼时间,在地图上搜索了下从片场到自己老家的距离跟所需时间后,改变了主意,取消了叫车订单。
季棠的方向感很差,即便来过剧组好几次,也还是会迷路,她边问路边找到了监控室。
结果,保安在问过她名字后,看了她一眼,就以她没有权利为由把她挡了回去。季棠自然不甘心,在门口徘徊了一会,看到裴煜的助理跟片场的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这两人一走近,季棠面前的保安立刻换了副面孔,笑眯眯地把人给迎了进去,她想跟着混进去,又被拦了下来。
这保安瞪着牛眼大的眼睛,手插在腰上,气势汹汹地挡在她面前:“小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老板交代了,事关剧组隐私,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去。”
“我不是也说了,我是剧组演员,不是……”
裴煜的助理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季棠想跟他打个招呼,还没开口,他就把头转了回去,她听到他似乎在问监控室的另一个工作人员她来做什么。
季棠想跟保安说她跟助理认识,话到了嘴边,想起刚才他看她的不善眼神,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出了之前那样的事,又有谭菲的话,在他眼里她可能真是头号怀疑对象,不拉道警戒线防着她就不错了。
她站在门口,听到助理问工作人员要监控,猜想大概是裴煜不放心剧组的工作人员,派了自己的人跟过来。
季棠对裴煜的印象不错,加上她知道他的人设,很快就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找出真正偷拍的人。她就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她乘上了去往小金山的出租车。
小金山其实不是一座山,而是个小区名,开发商取这个名字,寓意是它所占的这块地就是块风水宝地,跟金山一样,住在这里的人都会大富大贵。
它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临街就南城最繁华的商业区,是南城另一片富人区。
在初中毕业前,季棠一直生活在这里。
在第四本书里,她是落难的破产千金。她家的家族企业,由于她父亲经营不善,在她初中时宣布破产倒闭,他遣散了员工,带着一家老小回了妻子娘家——一座美丽宜居的海滨城市居住,并在那里经营起一家民宿,过起了边赚钱边还债的苦日子,随后在季棠考上大学的第二年,还清了所有债务。
季棠也可以不用为还债而四处打工,专心走剧情了。
今天她将在这里跟她的竹马沈宴清重逢。
作为真假少爷复仇文的男主,沈宴清自然有着极其狗血的身世。他的父母是家族联姻,他父亲心里一直藏着个白月光初恋,两人在他婚后重逢,之后一直藕断丝连。
一次酒醉后,沈父情难自禁,跟她发生了关系,自此以后,他就瞒着沈宴清的母亲,跟情人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家。他始终因为没能给初恋名分而觉得亏欠了她太多,于是在沈宴清刚出生时,就将他跟情人所生的孩子掉了包。他一边让自己的私生子享受富家生活,一边让情人代为照顾妻子的孩子,自认处理得天衣无缝,十分完美。
没想到情人即有心机又心狠,转头就将沈宴清扔在了马路边,把自己哥哥的孩子抱了过来,又来了个李代桃僵。这下,情人全家都享上了福。
沈宴清则被季棠家的司机捡到,司机夫妇没有孩子,觉得他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就收养了他。司机是住家司机,很少有时间回家。他妻子又要照顾年迈的双亲又要照顾年幼的孩子,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季棠父母为人和善,知道这个情况后就允许他带着孩子住在了季家。
他比季棠大3岁,两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到季家破产,他才跟着司机夫妇去了京市生活。
原文里的这个时候,渣爹已经知道沈宴清才是他的亲生骨肉,正想尽办法说服他回家。他倒不是突然间对他萌生了父爱,主要是怕沈宴清的母家从他嘴里听到点什么,继而疑心起他亡妻,也就是沈宴清亲生母亲的死亡原因。
此时,沈宴清的养父母跟亲生母亲都离奇离世,他很排斥回去这件事,他路过小金山,就过来重温下儿时时光。
季棠这次的任务是在重逢后,劝说男主回家,主打一个推波助澜的工具人作用。
季棠在小金山附近下了车,没让司机开到门口。
小金山有着固若汤池般的安防系统,保安都是退役军人跟雇佣兵,身手了得,夸张点说哪是一只苍蝇都进不去,季棠不敢靠太近,怕被当成可疑人员给抓起来。
她绕着别墅区外面的围墙反复踱步,不时朝门口张望着,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快五分钟,没等到男主,倒是听到了猫叫。
“喵,喵,喵……”一声又一声,很微弱的叫声。
季棠抬头一看,看到一只肥嘟嘟的小奶牛猫在墙上走来走去。
季棠很喜欢小猫,看到小猫如此憨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走上前去。
她站在墙下,仰脸看着小猫。小猫趴了下来,颤巍巍地伸出一只胖爪子挠了一下墙面。
她问小猫:“咪咪,你是不是下不来了?”
“喵。”
小猫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季棠的话。
季棠踮起脚,伸手去够小猫想把它抱下来,但墙太高了,她一米六八的身高都够不到。她四处张望了一眼,想找找有没有可以踮脚的东西,却没有找到。
她对着小猫笑了笑,说:“咪咪,你等我一下,我去那边找找,等我找到踮脚的东西就来救你。”她的话音刚落,一双手臂从她的头顶穿过,将奶牛猫抱了下来。
季棠回头,一个男生站在她的身后。
他的个子很高,像棵挺拔笔直的松,她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跟她家以前用的那个牌子味道一模一样。
他背着光,斑驳树影照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面容,可她还是认出了他。
季棠微微睁大了眼睛,说:“沈宴清,你不是不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吗?”
这就是季棠跟沈宴清重逢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沈宴清垂下眼睑,把猫楼进怀里摸了下后又重新抬起说:“以前是以前……”
季棠脑里不由冒出网上的梗,一个没忍住接了一句:“现在是变态?”
沈宴清看了她一眼,说:“是,现在喜欢了。”
季棠绕着他走了一圈,又凑到他跟前,伸手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有些不服气地说:“你长高了好多啊,你现在多高?明明以前一直还我高的。”
“188。季棠,我上初中那会就比你高了,别随便篡改记忆。”沈宴清瞥了她一眼,把猫递到她面前:“摸吗?”
“摸!”季棠毫不客气地把猫搂进怀里,又是撸背毛又是撸脚垫,把猫咪都撸得快翻白眼来了,才满足地放它自由。
奶牛猫窜进草丛里,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季棠收回恋恋不舍的眼神,看向面前的高个男生。她清了清喉咙,正准备按照剧情请他吃饭谈谈心叙叙旧,他却忽然蹲了下来。
季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还没到春节,你就想骗红包?”
沈宴清捉住她的小腿,抬头看了她一眼:“你鞋带散了。”他双手灵巧地给她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哦。”季棠身体一僵,嘴里蹦出一句,“沈宴清,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你提醒下,我自己来就好。”
“我知道。”沈宴清站起身,手指互相搓了下。季棠从包里掏出湿巾递给他,他垂着眼沉默了一会,抽出一张擦了擦手。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腕骨突出,指甲修剪得整齐又干净,即便是简单的擦个手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问:“季棠,你吃饭了吗?”
季棠摇了摇头:“还没。”
“那我们一起吃个饭?”
他语气冷淡,嘴角却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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