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聿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阮雾踩在高脚凳上,黑发红唇,举着话筒漫不经心的开口唱着歌。
他继续注视着阮雾,她弯着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转头看向身旁的付清允,却发现付清允已经走到了舒窈身边,弯腰正说着什么。
秦知聿走到付清允身边,看见舒窈对面的座位上零零散散摆着的空酒杯,还有半杯没喝完的,杯壁上渗着露珠的内格罗尼。
鬼使神差的,他捞起来浅啄一口,熟悉的苦度。
一次次的错觉,他早已经分不清阮雾到底对他来说是什么感觉了,新鲜感,猎奇感,不适应,下意识的逃避。
他走向前,一步一步。
阮雾在台上看着秦知聿的动作,瞳孔微缩,又移开眼神不去看他,一瞬间头重脚轻,她好像有些醉了。
视线里的秦知聿越走越近,模糊的人点逐渐放大,他低低地笑,“走了,带你回去。”
阮雾顺从的放下吉他走下台,另一边的老板也重新上台,继续唱起闽南歌。
清醒过后,酒劲逐渐泛上来,雾蒙蒙的眼看着秦知聿,不忘维持最后的理智,“包。”
秦知聿折返回去拎了包,独自带着阮雾走了,他懒得掺和舒窈和付清允那堆破事。
阮雾的意识逐渐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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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查车的人比较多,秦知聿因为刚才抿了那口酒的缘故,没开车走,给付清允发了条微信顺便叫了个代驾。
两个人在巷子口没等多久,代驾就来了。
黑色的宾利后座上坐着阮雾和秦知聿,两个人分别靠窗,中间隔着很大的空隙,这会儿阮雾的酒劲全上来了,车窗外走马观花的灯一闪而过,晃的她忍不住一阵眩晕。
她微微阖眼,皱眉企图压住那股想要反胃的感觉。
秦知聿察觉,“怎么了?”
“有点恶心。”
他倾身从副驾的储物格里抽出一瓶矿泉水,拧盖,递给阮雾。
阮雾接过,道了声谢。
代驾车速越来越快,深夜平坦的公路上,车辆寥寥无几,阮雾眩晕感越来越强,不禁在心里腹诽,开这么快,她下次喝醉一定不点这个代驾。她迷迷糊糊的降下车窗,头靠在车窗旁边,凉风不断吹进车内。
秦知聿侧头看向她,微闭着眼,车内的氛围灯打在她脸上,眼睑下方的睫毛阴影不停闪动。
一阵窸窣声,秦知聿脱下身上的外套一言不发地盖在她身上。
阮雾感觉到他靠近自己,手指无意识的蜷缩,
倏然,一阵薄荷雪松的味道涌入她鼻腔,四面八方的包围着她。
借着酒意,她光明正大的用手捏住外套,把自己上半身全埋进外套里,她希望司机开的慢一些,在慢一些。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下,车门被拉开,秦知聿探进车里把阮雾扶出来。
凉风一吹,阮雾条件反射般掀开身上的外套,跌跌撞撞的找到垃圾桶,一阵呕吐。
秦知聿走过去,轻拍她后背,递给她水,“漱漱口。”
阮雾吐过之后,酒醒了大半,看向四周陌生的建筑,疑惑,“这是哪?”
秦知聿解释,“门禁过了,这是我在学校附近的房子。今晚在这对付一晚。”
她忽的想到车上就他们两个人,“窈窈呢?”
“窈窈那会闹着不肯走,付清允一会就把她送过来。”
“哦,好。”
两个人站在小区门口,凉风习习,吹的人异常清醒。
忽的,她听到身旁的人开口,“苦吗?”
阮雾愣了愣,后知后觉到他问的是酒,舌根处好似还泛着那酒的苦味,她抿抿唇,抬头看着他,弯唇,“不苦。”
话音刚落,红色法拉利的轰鸣声传来。
付清允冷着脸从驾驶座上下来,又去副驾驶上把醉成一摊烂泥的舒窈抱出来。
脸臭的要死,抱着人就往前走。
走到小区门口没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他回头不耐烦,“不走?不走把门禁卡给我。”
秦知聿咬着烟,嗓音含糊不清,“来了。”
阮雾低眉看向手里的黑色外套,用力捏了捏,也抬脚跟上。
四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刷电梯上楼,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了10,叮的一下开了。
秦知聿输密码后推开门。
阮雾大致扫了一眼,落地窗把大半个京港市收入眼中,客厅没放电视机,一整面空墙全是乐器,正中央放了张不规则大理石圆桌,桌上摆着喝了半瓶的饮料,下面铺了张浅色地毯,周围扔了几个坐垫,靠阳台那面的墙上竖了一面架子,摆满了各种手办,餐厅那边连个正儿八经的餐桌都没有,偌大一个玻璃酒柜镶嵌在墙上,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酒。阳台上的健身器材还有晾衣架上零散挂着的几件衣服,都说明了秦知聿经常在这住,这是他的私人领域。
付清允抱着舒窈轻车熟路的拐进左手边的卧室,阮雾一脸局促的看着秦知聿。
“我这就两间卧室,你和舒窈睡一间可以吗?”
“好,那洗澡……”
秦知聿极有耐心,“次卧有卫生间。”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我一会给你拿换洗衣服过来。”
阮雾走进次卧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呓语不断的舒窈,看着她脸上花了的妆,默默打开手机打算叫外送送点卸妆产品。
可是打开外卖软件,附近的店全是歇业状态,她又看了看右上角的时间,泄了气,居然都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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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落地窗前。
付清允偏头看着秦知聿,似笑非笑,“窈窈今天可是托了那位的福,才能在你这睡上一晚上吧。”
见秦知聿迟迟不给回应,他又开口,“十九年第一次春心萌动,不追?”
身旁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微眯着眸子,带了点不可置信,“春心萌动?我?”
付清允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卧室的门吱哑一声响了,秦知聿回过头,看着在卧室门口探着头的阮雾。
“楼下有便利店吗?”
少女声音不似平常的清冷疏离,带了点酒后的软糯,靠在门上没骨头似的,唇上的颜色鲜亮亮的,偏她不自觉,还舔了舔唇。
秦知聿低头轻骂了声,“操。”这姑娘真会抓他命门。
再抬头,面上又恢复成往日的样子,“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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