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一)
“宿主,第二个世界即将开启,从这个世界开始我们将开启新的规则,你进入世界后不会再有剧情提示,你将真真切切的作为原主在小世界内体验原主的一生,只是唯一的不同是你的走向也许会和原主不一样。”
贰佰五将具体细则放大,确保景砚能把每一个字都看的清清楚楚,不会遗漏。
景砚仔细研究,他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未知的情况,看起来好像更刺激,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会让他有一种想要探究的欲望。
只是,他还是有一个疑问。
“那我和他还能相遇吗?”
贰佰五点头,“宿主,请你相信,只要两个人相爱,不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有相遇的机会,接下来的一切就等着探索,我以后在任务过程中并不会出现,你要加油。”
“好。”
景砚对这个规则并不排斥,甚至觉得很有意思,未知的才更吸引人。
“请注意,即将传送——”
“开始传送——”
“传送成功——”
~
“诶,你怎么回事儿?让你喂我们刘总喝酒,你板着脸干什么?我们刘总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你这是赚到了知道吗?”
景砚刚恢复意识就听见一道调笑声,带着暗示性的话语。
他动了动,感觉到腰上被一只手禁锢着,他低头看去,是一只胖的略显油腻的咸猪手。
他顺着手的视线看向揽着他的腰的人,隐隐猜测这可能就是那个胖子口中的刘总。
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那个胖子眼睛可能瞎了,这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头上的毛都快掉没了,嘴里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气息,笑起来就让人看见他的一口黄牙。
这明明是一个充满着恶臭的老男人。
在景砚打量刘总的时候,刘总挺了挺腰,争取让自己看上去正经一点,他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觉得景砚一定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他微微凑近,“喂吧,只要你喂,只要你们满足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不需要。”
景砚推开他,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包厢。
“你敢走?你这样的都来这种地方还装什么?真以为自己多高洁?我告诉你,今天我还真就要让你伺候我,伺候到我满意为止,来人,给我抓住他,带上楼,我今天非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景砚还未走到包厢门口,就被气急败坏的刘总的保镖拦住去路。
“你不能离开,回去。”
保镖虽然看不惯刘总做的事情,也不忍看见一个干净的人惨遭毒手,但他们还是得执行雇主的命令。
景砚轻轻活动着手腕,邪肆一笑,“你们确定能拦住我?”
在推开刘总的那一刻,他已经记起他的任务,刘总就是他的任务对象,看来今天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也能早日回到组织。
“试试就知道了。”
景砚轻笑一声,在那些保镖出手时并没有躲闪,而是迎上去,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将包厢内除了刘总以外的人全部撂倒。
包厢内只剩下他和那个秃头刘总。
景砚转身,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边转动着手里在保镖那里抢来的小刀,边走向已经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刘总。
“刘总,现在开始,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只要你赢了,我就放你走,如何?”
话音刚落,景砚手里的小刀就抵上刘总的额头,只要在稍稍用力,就可以让他与世长辞。
刘总颤抖着举起双手,嘴角僵硬的挤出一抹笑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抖的声音和抖动的身体出卖了他最真实的情绪。
“我、我可以,您想玩、玩什么?”
景砚思索一番,不经意间目光触及到桌子上的酒杯,“就玩喝酒游戏吧,你只要能把包厢里所有的酒喝完,我就放你一马,不然你的下场就会和他们一样。”
话音刚落,刘总就亲眼看见景砚手里拿着一根针随意向后一丢。
“啊!”
鲜血从那个调笑的胖子嘴角流出,流在包厢地板上,鲜艳又刺目。
刘总在看见那根针的时候已经被吓的浑身发冷,尘封的记忆终于被解开,眼前人的身份也被他证实。
“你是暗色里面的?”
暗色,是一个神秘的组织,里面的人都是世界上有名的杀手,他们只针对穷凶极恶之人,人员遍布世界各地,每个人都有代表性的工具,其中最恐怖最神秘的并不是老大Count,而是King,他并不为外人熟知,但他的工具却是被公布过,就是看起来毫不起眼,在他的手里却能化腐朽为神奇的针。
景砚挑眉,不置可否。
他的这种态度在刘总眼里就是默认,刘总双眼无神,跌坐在地,直呼完了完了。
他能知道还是最近上面的人通知,传闻King会出没。
King只要一出现,就会带走一个人。
刘总已经猜想到,他也许就是那个人。
他想求饶,在他的眼睛看过去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左眼隐隐作痛。
“你的眼睛不太懂事,我帮你教训了它,现在游戏开始,喝吧。”
景砚将人拖到桌子旁,丝毫不觉得他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一只眼睛而已,这个秃子之前还想要他的命,命和眼睛,谁更重要?
刘总看着手上的血敢怒不敢言,他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鱼,只有被人碾压的份。
他在身上胡乱的擦了擦手,在景砚不耐烦且带着杀意的眼神下讨好的嘿嘿笑着,“我喝,我喝,您千万别生气,别生气。”
刘总生怕他下一秒会死于非命,喝酒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景砚对于他的识趣很满意,靠在椅背上欣赏着刘总狼狈的一幕。
之前刘总想要对景砚行苟且之事,想要将人灌醉,因此这里的酒都是烈性酒,很容易出事。
景砚也正是看中这个原因,他不想在刘总身上浪费他的东西,这次的最终目标可不是这个秃子。
听Count提起过,最终目标是一个极其难缠的人,很狡猾也很恶劣,Count曾经和他交过手,目标的身手和他相当,甚至还占上风。
景砚领教过Count的身手,能将他打败,的确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
这*次他之所以来到这个酒吧,就是听说目标会出现,不过还未找到目标,就被这个秃子给截胡。
既然他上赶着找死,他为何不成全。
更何况秃子也不冤,他做的那些坏事写出来都能绕锦城两圈,说书的都能说个七天七夜。
“给我查,刘志峰究竟在什么地方?”
凌乱的脚步从包厢门口匆匆而过,景砚耳朵动了动,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刘总。
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
他在包厢内等了最后的五秒钟,五秒钟之后,在外面的动静全部消失后离开包厢。
刚走到酒吧门口,正在寻找刘志峰的那群人也打开包厢,看见里面混乱的一幕时,领头的人呼吸沉重。
他忍着怒意,压低声音,“给我查,绝对不能让人逃脱,这件事情也绝对不能告诉老板。”
“是。”
保镖们纷纷离开,他们可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老板,老板那种只会杀戮的恶魔,他们不敢触他的霉头。
在景砚开车离开酒吧的那一刻,酒吧被彻底关闭,彻查谋害刘志峰的罪魁祸首。
之后的事情景砚并不知道,他在离开时就已经将酒吧监控全部摧毁,就算是高级技术人员都不可能修复程序。
在回到临时住所后就收到一封短信——
【明晚十点,老地方见。】
“啧,真麻烦。”
景砚随手一丢,手机落在床中央,他端着红酒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锦城的夜景。
这种惬意的生活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自从进入暗色,他就没有停下来歇息过,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做任务的路上,这次任务完成后他就退出组织,过正常人的生活。
希望能顺利退出,不然……就被怪他了。
~
晚上十点,“野”酒吧的一处私密包厢。
景砚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对面的金发男人看着他享受的模样神情一言难尽,“你来酒吧不喝酒喝咖啡?你是不是疯了?”
“开了车,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谁会为警察叔叔添麻烦?”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警察叔叔的感受?真在意会干那么多给人找麻烦的事情?”
景砚喝了一口咖啡,没理会金发男人的吐槽。
只是冷漠的开口:“你找我如果是因为无聊想要解闷,我可能满足不了你这个要求,我先走了。”
说着他就要起身,在他的屁股彻底离开沙发的前一秒,金发男人轻咳一声,瞬间恢复正经模样。
他整理了一下领结,神情严肃,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正经人,也不再兜圈子。
“我找你来是有一个消息需要透露给你,是关于你退出组织的,我那天无意间听见Count和大老大的谈话,他们好像并不同意你退出,而且如果你执意退出,大老大还让Count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毁了你。”
第二十二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二)
景砚无意识的转动着装着咖啡的高脚杯,微微偏头,“哦?你无意间听见?”
“嗯。”金发男人暂时还未察觉到不对劲。
在看见景砚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眉头紧皱,瞳孔放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让我听见的?就是为了让我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
景砚喝了一口咖啡,品了品嘴里的苦涩味道,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还不算太笨。”
“可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他们想要震慑我,我在组织那么多年,机密的事情接触不少,最近暗色里面又出了不少事,他们想要找出内鬼,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我又在这种紧要关头提出离开组织的要求,他们自然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景砚轻啧一声,很是不喜欢这种被怀疑的感觉,更何况被他们盯上,就好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随时随地都能要命。
景砚眸色微沉,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变得冰冷。
金发男人搓了搓手臂,他能理解景砚此时的心情,可是对他来说两边都很重要,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景砚。
他神情纠结,又想到大老大和Count说的那些话,不可谓不狠,莫名的担心他们这些人的安危,难道以后退出时也会有生命危险吗?
暗色之前不是一个很和谐的组织吗?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你太天真了,不适合。”
金发男人猛然听见景砚的话才发觉他将心里的问话说出口,他不太明白景砚的意思。
“难道暗色有什么其他的交易吗?”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趁你现在还没加入多久,能离开就离开,别以后把命搭上,不值得。”
景砚对眼前这个金发男人没什么偏见,更何况最开始金发男人就是他训练的,在暗色两人的交流也更多,相处时间挺长,自然两人的关系会亲近一些。
他不想牵连他。
他们能那样说,就说明他们已经有着这样的念头,并且已经开始付诸行动,只要他将最难缠的那个任务目标解决,等他提出离开的那一刻,他就会被解决。
那时候,注定是一场恶战。
现在,和他牵扯越少越安全。
金发男人虽说不是很聪明,可他也不是很笨,自然明白景砚的意思。
景砚想和他撇清关系,为了他的安全。
可他当初加入暗色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更何况他是为了景砚才加入暗色的,如果景砚不在暗色,他的确没有留在暗色的必要,尽管在暗色的这段时间他的确很喜欢,有一种归属感,可如果非要他选择,他会选择景砚。
这样一想,他坚定内心的想法。
“你带我走吧!”
“嗯?”
金发男人重复了一遍,景砚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对劲。
“你不是傻的吧?我之后自身难保,你跟着我走能有什么好下场?难道也想被他们追杀?”
金发男人无所谓的摆摆手,“我不在意这个,只要能跟着你,我就觉得一切都不苦,其实我没告诉你,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想要追随偶像的脚步,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我反正孤身一人,什么也不怕,更何况如果我不跟着你走,他们就会放过我?”
金发男人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清醒。
但景砚还是觉得他疯了,谁会不在意命啊?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不打算和他聊下去,等之后他就会明白,也会自己离开。
“我先走了,你自己该回哪儿回哪儿。”
“嘿嘿,那你是同意了?”
“没有。”
景砚又应付一会儿,终于把那个黏人的狗皮膏药甩掉,刚走出门口就和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对视一眼。
景砚挑眉,随即不感兴趣的撇撇嘴移开视线。
若无其事般走出酒吧,上车后立刻启动车子离开。
“三、二、一”
默念结束,景砚看向后视镜,果然同他的设想一样,后面跟着几辆黑车。
他加快速度甩掉那些车,最终没选择回临时住所,而是换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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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丢了?你们是怎么保证的?需要我重复一遍?嗯?”
轮椅转了一个方向,坐在上面的人面对着他们,犀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是属下办事不利,请老板责罚。”
“下去领罚吧。”
男人挥挥手,跪在地上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退出,自愿去地下室领罚。
在他们离开后,男人撑着轮椅起身,在房间内行动自如,哪有一个腿脚不便之人的模样?
他站在原地,将腰间的东西拿在手里把玩着,看着房间内的某一处沉声道:“出来吧,还想要玩多久?”
“啧,没意思。”
景砚掀开窗帘露出隐藏在后的身形,视线从男人的脸落在男人的腿上。
“原来是装的,就说你这样的绝色腿坏了多可惜。”
说着给他飞了一个媚眼,还吹了一声口哨。
“我的腿坏了不可惜,你的腿如果坏了可就没什么用,想死吗?”
他抬起手直指景砚,视线对准景砚的额头,只要景砚再说出一句不着调的话,他绝对会当场死亡。
景砚毫不畏惧,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吓他?
他可不会怕,他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被吓大的。
他不仅不躲,还向男人的方向靠近,眼角带笑,丝毫不慌。
“有本事就打这里,我不会躲。”
他指着胸口的位置,在距离男人两米的地方站定。
男人被他大胆的举动气笑了,看来这次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不过再有意思,对他有威胁的都绝对不能留。
男人毫不留情的动手,景砚也的确如他所说丝毫不躲,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还是之前那副模样,面带微笑,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扬,勾人又让人难以忘怀。
~
“他怎么样?”男人绷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问出这句话。
“主子,我也不好说,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
手下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想到屋里略显荒唐的场景,他的脸微红。
男人看着他的神情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操作着轮椅进入房间,正好看见景砚正拿着手机和医生勾肩搭背看其他男人的腹肌,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快飞出银河系,口水都快流出来,眼睛都在放光。
他敢肯定,如果不是因为有着屏幕的阻挡,景砚绝对能上手。
“砰!”
“什么声音?”
景砚和医生一起转头,看见男人的那刻,医生反应迅速的跪在地上。
“喂,你平时也太凶了吧?你看看你的手下,看见你就只能跪在地上,不就是看看腹肌放松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气成这样吗?更何况现在是下班时间。”
景砚说着还向上滑了一下,下一个还是同样的腹肌视频。
景砚看的津津有味,不过并没有邀请医生这个悲催的一起,而是看向脸青的发紫的男人一起看。
“景砚,你真的想死吗?”
“想啊,反正我不就要死的吗?要么死在你手里,要么死在他们手里,不如这样,我再享受一下,然后你直接崩了我,我还省得两边跑,多好,是吧?”
景砚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他的眼睛在男人身上搜寻着,看见他腰间的凸起后眼睛一亮,掀开被子下床奔向男人,将他腰间的东西拿出来放在男人的手上。
冰冷的触感和额头相抵的那一刻,景砚身上的死意弥漫,勾人的眸子也沉寂下去。
男人被他的做法气得不轻,他倒是会想,倒是会算计。
今日如果他真在这里死亡,他们将面临的问题可想而知。
他强势的收回手里的东西,握住景砚的手腕,顺势一拉,把人拉到腿上坐着,凑到他耳边呼气。
“你给我安分一点,别想着轻易摆脱这一切,这次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之后再遇见我们只能是敌人的关系,你倒是也可以弃暗投明,加入我们,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就不用了,虽然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放过我,不过能活我也不打算死,我就先走了,下一次,你的人头我一定收下。”
景砚推开快把头放在他肩膀上的男人,毫不留念的离开。
他转身的那一刻,并没有看见男人眸子里一瞬间闪过的悲戚。
只听见男人残忍的话语,“记住他的脸,下一次遇见,谁都不许手下留情。”
男人离开前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医生的身上扫过。
他离开后,医生瘫倒在地,浑身已经湿透。
他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会被老大这个恶魔盯上,难道就是因为看了一会儿腹肌?可是老大平时也不管下属的私生活啊?
他注定想不通。
回到房间的男人打开别墅的监控,面无表情的看着监控里大摇大摆的景砚,手指发白。
“期待下一次的见面,King。”
刚准备踏出别墅门的景砚浑身一颤,伤口隐隐作痛,他回头看了一眼透着阴森气息的别墅,脚步不自觉的加快。
最终目标那种带着奇怪属性的生物他不怕,就怕开出隐藏款,还是看不见摸不着那种。
想想都面色发白。
第二十三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三)
“你去哪儿了?”
景砚刚到酒店门口就被人堵住,他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男人,丝毫没有回答的欲望,拿在手中的房卡也重新插进口袋。
他双手抱臂,满脸的桀骜不驯,“去哪儿和你有关系吗?别忘了规矩。”
对面的人嗤笑一声,仿佛听见不得了的笑话。
“规矩?你和我谈规矩,你不觉得可笑吗?谁不知道你是最不守规矩的那一个,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人的位置了?”
“找到了,怎么?你想代替我完成这个任务?”
景砚没有选择隐瞒,他就算不说,这些人也会知道,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至于结果,就各凭本事。
“你回去,我代替你完成。”
“你要不要脸?当初都不觉得能找到最终目标,谁都不想接这个任务,如今我找到了,你们想要坐享其成?可能吗?”
景砚挥开男人想要抓他手臂的手,一脸嫌弃。
他转身就走,留在这里也是被纠缠,反正酒店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直接退房。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意外发生,身后的人突然袭击,景砚身形一闪,并没有被他得逞。
他转身看着露出半张脸的人,那人下颌线比他的人生规划还要清晰,整个人锋利又冷漠。
他薄唇轻启,“你不应该继续执行这个任务,你会出事的。”
“我会不会出事了我自己知道,不用你特意来诅咒我,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要抓我回去,那你的算盘可能要落空。”
“你确定不跟我回去?”
那人最后问了景砚一次,怜悯的眼神看的景砚火大。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拒绝了还要问,装什么深沉,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还是那么嘴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毫不迟疑的攻上来,景砚轻啧一声并没有迎上去,而是挥出一把小刀阻挡他的步伐,在他躲闪的时候迅速溜走。
男人发现后追赶上去,两人在静谧的夜晚进行你追我赶的游戏,中途也过了几十招,不过最后还是景砚更胜一筹。
胜利的景砚捂着胸口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微微喘息。
他的伤口因为刚刚的打斗已经崩裂,此时正向外冒着血,他呲着牙将绷带扯下,伤口已经模糊不堪。
他深知这里并不安全,血腥气随时都可能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心里对组织的怨气冲天,在心里骂骂咧咧。
还以为他们会在他完成任务后动手,谁能想到他们现在就开始动手,是一点活路都不想给他留。
他能回去才怪,回去就是一个结果——死。
虽然和最终目标的博弈也可能会是这个结局,但他显然更喜欢和最终目标的比拼,更刺激也更有挑战性。
景砚撕开衣角简单的给自己包扎一番,跌跌撞撞的向不远处的药店走去。
在店员惊恐的眼神下买完药之后又回到之前那个隐蔽的地方给自己上药。
如今他谁都不能联系,组织里的更不能,不仅会给他人带去危险,也会暴露自己,只能依靠自己。
景砚闭着眼养精神,不可避免的又想到小时候进入组织前进行选拔的画面,那时候他想要加入组织,和另外一百个孩子在一起争斗,只要谁是最后胜出者,谁就会获得活下去的资格,也会获得进入组织得到庇护的资格。
他很幸运,走到了最后,只是他也很不幸,失去了那个一直在身边陪着他帮助他安慰他的人,那个小孩和他走散后就不见了,最后都没有出现。
他知道,他可能已经死了。
在酒吧看见最终目标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诧异的,最终目标的眉眼和小孩的眉眼有些像,所以他才会试探,只是没想到他还真绝情,真想要他的命。
在他动手的那一刻,景砚就肯定最终目标并不是他。
之前的荒唐猜测全部推翻,最终目标以后只能是她的敌人。
景砚睁开眼睛,眼里的战意满满。
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处的伤,嘴角勾起,想到那人被他伤到的模样,笑容恶劣又残忍。
~
“Count,你受伤了?”
金发男人已经回到组织,正在收拾着他的东西。
在见到虚弱的Count的时候他很是诧异,在他的印象里,没有谁能伤到Count,就连大老大平时都不会对他动手,反而很喜爱他的模样。
组织里也没有谁会对他动手,甚至后面加入的那些人都以为他的身份对他很敬佩。
金发男人想不通,他茫然的挠了挠头,也没想着去扶一把失血过多的人。
Count:“……”
他嘴唇发白,脸上也毫无血色,捂着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抬头看向金发男人。
即使受伤,身上的凌厉气势依旧不减。
“苍狼,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和智商,就应该去让医师来给我包扎,你是真想看着我失血过多而亡吗?”
被点名的金发男人后知后觉的看向Count的肚子,捂着肚子的手已经被血色浸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有点难闻。
苍狼皱了皱鼻尖,利落转身。
“收到!”
走出房间,苍狼耍宝的神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凌厉的眼神扫过房间内的人,眼含杀意。
他不傻,大概能猜出Count是执行任务了,而如今,在外面执行任务且和组织相关的人就只有一个人——
King。
所以,Coubt是提前执行打老大的任务,准备除掉King吗?
Count都受伤了,他们的打斗肯定很激烈,也不知道King如今的境遇如何。
他现在也不能离开,毕竟Count已经见到他,贸然离开组织绝对会被他怀疑,他不能给King带去危险,更何况,他为什么就不能继续待在组织悄悄的给King传递消息呢?
苍狼眼睛发光,头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也是会转弯的。
他为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后就去找医师,总不能真让Count死在这里,到时候他会被大老大活剥的。
而且祸害遗千年,他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死。
在苍狼的另类请求下,医师从他的住所到给Count治疗完成全程不到半个小时,可见速度之快,更别提医师的住所距离他们居住的地方开车都需要半个小时。
回到家的医师抱着马桶狂呕,而苍狼则是看着Count喝药,Count做作的模样让他心里嫌弃的想呕。
喝药就喝药,向他展示他锋利的下颌线干什么?就算再帅,他也是不可能喜欢的。
吐槽归吐槽,嫌弃归嫌弃,苍狼还是任劳任怨的照顾着人,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在Count被苍狼安顿在床上后,苍狼准备出门时,Count突然发问:“苍狼,你说,如果我追求King,他会不会答应?”
“什么?”
苍狼最后也没有得到完整的瓜,他在自己的房间内着急的抓耳挠腮的,心里一直在想Count的那句问话。
答案他是知道的——
不可能。
King怎么可能会喜欢上Count?
但他又很纠结,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咬着,想到之前听见的八卦,好像是关于King和Count的,好像King以前的确喜欢过Count,只不过Count当时一心只有任务,并没有答应,但心里还是对King有感觉的,正因为他的犹豫才会让两人错过。
苍狼听见这个八卦的时候只觉得荒唐,下意识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King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做作的Count啊?
根本没什么可喜欢的。
对,就是没有,就是不可能!
虽然不知道Count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但保险起见,他还是给景砚发了消息,让他提防着Count这个人。
收到消息的景砚满脸问号:“???”
他回忆了一下,他记得好像并没有伤到Count的脑子吧?所以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难道有什么阴谋?
见硬来不行就打算来软的?可他也不吃他的颜啊,最终目标那样的还不错。
景砚没有给苍狼回消息。
他已经离开那个隐蔽的地方,另外在外面找了一个住所,之前那个酒店之所以会被找到,是因为那是他在锦城最喜欢的落脚点,如今看来那里也得舍弃了。
这次,他选择的地方是最终目标的酒店。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认为这句话很正确。
在入住酒店的半个月内,他都没有和最终目标有交集。
当然,他也没有闲着,正在参加一个秘密的拍卖会,里面有一件他最感兴趣的东西。
暗色有着拍卖会的股份,拿着暗色的信物可在拍卖会所中畅通无阻,之前他来参加过几次,一直使用的都是暗色的信物。
这一次,他没有。
当他拿出独属于景家身份的信物时,拍卖会所负责人九十度鞠躬,热情迎接,拍卖会所所有人不敢怠慢。
“少爷,请。”
第二十四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四)
景砚坐在拍卖会会长特地为他预留的包厢内,听着拍卖会会长的报告。
汇报完之后拍卖会会长站在一旁等着景砚的指示。
“少爷,我们还需要继续和暗色合作吗?之前与暗色的五年约还有一个月就到期,是否需要续签合同?”
景砚轻点桌子的手指高高抬起,思索一番后再轻轻放下。
“终止合作。”
“是,少爷,那您是打算回来了吗?”
“暂时还不行,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回来,景家的家业还需要你来打理一段时间,辛苦你了。”
景砚目光柔和,和之前完全不一样,面对熟悉的人时让他增添一丝人气。
“只要少爷不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能回来过着安全的日子,我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一点也不辛苦。”说着还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景砚抿唇,毫不客气的揭穿:“管家,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表演的,演的不是很能让我入戏。”
“是吗?那我再练练。”
管家丝毫不觉得尴尬,他一秒恢复正经,将手里的菜单递到景砚的手上。
“这是今晚的拍卖名单,少爷需要什么?需不需要我操作一番?”
景砚仔细翻看,确保他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后才合上名单,缓缓开口:“不用,我喜欢光明正大的得到。”
管家暗暗点头,不愧是少爷,就是坦荡。
不过他还是去给少爷准备一点钱,他少爷的那些钱就留着自己用,这次一看,少爷都瘦了,肯定是暗色那里的伙食太差,让少爷不能习惯。
他就说那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没人性没血性,只有残杀,如此残暴粗鲁的地方,他的少爷怎么可能会习惯啊?
在景砚让他们都离开后,管家步伐匆匆的去准备现金,其他人则是开始进行拍卖会正式开始的准备工作。
因为景砚在外执行任务,暗色这次派出参加拍卖会的是Count和苍狼,Count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他想要继续与拍卖会进行合作,是来谈续约的事情。
苍狼跟在Count的身后,整个人都恹恹的。
他一点都不想来参加拍卖会,和这些人进行一些幼稚的攀比游戏,最后再用本不符合物品价格的钱甚至是高出物品几十倍的价钱拍一个并不值得的物品,这不是冤大头的操作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Count心里打的那些小笋盘,不就是因为暗色和拍卖会有着合作,可以从拍卖会这里得到优惠吗?这次亲自到场也是想要继续合作,他总觉得拍卖会不可能继续让他占便宜。
这个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但他就是莫名的有这个想法。
苍狼跟随Count的脚步进入属于暗色的包厢,里面该准备的都准备着,虽然我拍卖会里面的所有员工都知道他们不会续约,可该有的礼数是不会少的。
苍狼拿起一颗车厘子丢进嘴里,嘴里含糊不清:“Count,你真打算和拍卖会续约?他们会同意吗?”
Count和苍狼的吊儿郎当并不一样,他坐的板正,穿的一丝不苟,就连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都系的紧紧的,丝毫不给他人窥探的机会。
听着苍狼的问话,他毫无波澜的眸子闪了闪。
“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对于双方来说我们都是很适合对方的合作对象。”
他很笃定,也很有自信,可苍狼却没有,他很忐忑。
不过看在他如此自信的份上,苍狼也不好说一些打击他的话,他端着包厢里的果盘一口一口的吃着,等吃完的时候拍卖会正式开始。
而在三楼的另外一个包厢内,一个对景砚来说还算熟悉的人正与管家签订着合同。
当那人按完手印的那一刻,管家收起合同,脸都快笑烂了。
他伸出手和对方的助理友好的握了一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拍卖会即将开始,不打扰您的兴致。”
管家说着就要转身,只是在他转身的前一秒主位的人突然出声。
“等等。”
“嗯?”
管家疑惑,“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要见你们家少爷。”
那人目光澄澈,看着就不是一个会找茬的人,尤其是刚刚他签合同的爽快劲儿,让管家心中对他的好感蹭蹭的向上涨,可此时他的语气和神态却给管家一种他并不是一个好惹的形象。
管家依旧好脾气,丝毫没有怀疑他知道少爷的存在,毕竟拍卖会从来都没有隐瞒过,只是并没有公布这位少爷的真实身份罢了。
“请问您找少爷有什么重要事情吗?我可以替您转达。”
“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代为转达。”
“可否请您稍等,我需要去请示一下。”
“可以。”
管家退出包厢,去找景砚的路上一直都在思考那个人的意图,可是怎么想都选不出来。
他在拍卖会左绕右绕才绕到景砚的包厢,实际上就一层楼的距离。
他气喘吁吁的站在景砚的包厢内缓解,景砚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缓缓。”
“谢谢少爷。”管家接过水一口闷,继续道:“少爷,拍卖会和云景集团已经进行合同签署,过程一切顺利,可云景集团的总裁想要见您,我并没有答应,您要去见见吗?”
景砚听到云景集团的时候耳朵动了动,他面带疑惑,云景集团?这不是最终目标的公司吗?
“他见我有什么目的?”
“这个不知。”
“那就不见,合同签署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其他的一律不管,你让人去回了他。”
“好的,少爷。”
景砚站在窗边,透过窗看向一楼的拍卖会现场,大厅内坐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几张还是熟面孔。
随着时间的推移,拍卖品一件一件的上台,越到后面,拍卖会现场由最开始的激烈也到如今的安静。
有的人在最开始的时候争的太过,导致资金不足,后面更感兴趣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而有的人一直都没有参与,就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最感兴趣的拍卖品出场,到时候一举拍下,惊艳众人。
在他们的默默等待下,终于到了让景砚热血沸腾的时刻。
他看着台上被展示着的拍卖品,呼吸都稍显凌乱。
站在一旁为他添酒的管家也瞧了一眼,暗自点头。
少爷的眼光真不错,一眼就看上了藏品,这可是很值钱的,如果再过个几十年,也可以算得上无价之宝。
“少爷,您尽管拍,我们拍卖会有的是钱,您不用担心资金问题。”
反正也是从这个口袋到另一个口袋。
“我会付钱。”
景砚可美想过用拍卖会的资金为他买单,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
“少爷,您不用担心我们会从拍卖会公账中拿钱,这些钱都是您在拍卖会的分红,鉴于您之前一直都没动,我就自作主张的为您存了起来,如今已经有几十个亿,只要您需要,随时都可以取出来。”
“我的分红?我怎么不知道?”
景砚眼里的困惑不似作假,他是真不知道,如果知道,谁还拼死拼活的做任务,早就开始享受了。
管家张大嘴巴,很是惊讶。
“少爷您还不知道吗?难道我一直都没给您讲吗?不可能的,肯定是少爷您并没有仔细看我每个月给您发的账目单,上面全部都是您这些年各个项目的分红,加起来一个月的分红都是一亿以上。”
管家拿出手机,点开几条账目单,景砚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管家,你果然是我最信任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到最好,不错,继续保持。”
心里有底,景砚再次看向台上的拍卖品时也不再茫然,他绝对不会错过。
~
最终结果,自然也是景砚成功拍下。
拍卖会的效率很快,当宣布获胜人之后就将东西送到当事人的手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过虽然是在自家地方,景砚还是很谨慎,他让管家将东西取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露面,因此也没有被前来打探的两波人察觉。
拿到东西后他就悄然离开拍卖会,没有给他人打探他和堵他的机会。
因此,他也不知道在他离开后,Count为了寻找他而黑脸的模样。
“这个人究竟是谁啊?他居然也喜欢这套金针,我以为只有……”
苍狼嘀咕着,没有让Count听见他的话,因为他说到后面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前面的人,捂着嘴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苍狼正做贼心虚的时候,Count突然一个回马枪站在他的面前,苍狼被吓的倒退几步。
“你、你干什么?”
“你害怕什么?这点胆子怎么敢加入组织的?”
“胆子小怎么了?谁规定加入组织的就一定要胆子大?有这个规定吗?你别瞧不起人。”
苍狼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他就说他最讨厌Count这种人,就知道训人,什么都要训。
第二十五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五)
“你吃火药了?”
Count不明白苍狼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暴躁,不过他并没有追问,他对苍狼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苍狼没有回话,他自顾自继续道:“你去酒店等我,我去找拍卖会会长商谈合约的事宜,你别乱跑也别乱逛,被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被追杀别让我去救你。”
Count的声音冰冷,说出来的话无情且残酷,苍狼在心里阴阳怪气的摇头,根本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难道不知道他的危险程度吗?需要他来提醒?
“知道了,你谈完就赶紧回来吧,我想要回去,不想待在这些地方。”
待在外面万一遇上King怎么办?他可不想让Count和King遇上,Count上次的问话着实让他狠狠的震惊一把,这种事情千万别再来。
苍狼的想法并没有谁能知晓,他和Count告别后就先离开拍卖会,而Count则是去与拍卖会会长商谈,他自认为这次的合作会很顺利,因此在听见拍卖会会长拒绝的时候觉得难以置信。
“为何要拒绝?我认为暗色和拍卖会的合作是共赢的局面,你们不想和暗色合作的原因能否告知?”
Count想不通,明明之前一直都是很和谐的合作状态,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不合作这种意外,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个节点也不对,为什么是他开始掌管这件事情的时候出现问题?
如果这样,大老大就会质疑他的能力,质疑他根本就不如King,毕竟之前King负责的时候就是相安无事。
可他也做不出来求人的事情,就只等着拍卖会会长的解释。
拍卖会会长也就是景家管家并没有告诉他具体原因,只是含糊过去。
Count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并没有说实话,可对方的态度坚决,他也不可能采取特殊手段逼着人续签合同,只能维持体面默默离开。
管家一直注视着他离开拍卖会会场,确保他并不会杀一个回马枪才轻哼一声。
他对少爷身边的那些人了解的透透的,那些人都是一些危险分子,虽然做的事情并不是危害普通人性命的,可也是在刀尖上舔血的。
当初他找到少爷时就想让少爷别干这个危险的活,毕竟这个随时随地都可以丧命。
可那时候少爷已经加入且已经热爱,他作为一个完美管家,怎么能剥夺少爷的乐趣呢?
如今少爷终于打算脱离暗色,脱离苦海,他当然得为少爷处理好后方的一切麻烦,绝对不能让他们纠缠上少爷,动摇少爷退出的决心。
管家将之前那份早已经准备好的与暗色续签的合同撕碎扔进垃圾桶,之后这些就不需要了。
他本以为这次暗色又是和往常一样派出的是少爷,为了少爷能在暗色日子过得滋润一些,受重视一些,不会被排挤,才会打算和暗色续约。
既然少爷都发话了,他也不用费尽心力的准备了。
~
景砚已经带着拍卖品离开拍卖会,他出拍卖会场的时候就发觉身后有人跟着他,而且还是熟悉的人。
他又同之前一样打算甩掉身后跟踪他的人,只是这一次有一辆车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景砚都怀疑究竟谁才是杀手,为什么他这段时间总是被追,不是应该他追别人取狗命吗?
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在下一秒就要变红灯时,景砚飕的一下开了过去,瞬间和身后的车拉出一段距离,趁着这个时间空隙,景砚再次甩掉身后的车,回到酒店美美的睡了一觉。
而被甩掉的人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神幽深,如果仔细瞧,会发现他的眼睛就像是黑洞般,能将人彻底的吸进去。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又跑了?惩罚加一次。”
睡梦中的景砚并不知道他被谁盯上,他早已经在梦中和他心爱的银针配合默契,干倒Count几百个回合。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上,借着月亮的光辉,早已经在睡梦中的景砚此时正趴在酒店的玻璃窗上,睁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室内。
他在口袋里摸出一系列工具,破窗而入。
刚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的脑袋上就传来冰凉的触感,和那天的感觉一样。
景砚轻笑一声,“还用的那把?都不换一下吗?”
“对付你,这把就行了。”
“你对自己倒是有自信。”
“没有自信又怎么会抓到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景砚说着徒手堵住洞口,将东西挪开,直视面前人的眼睛,“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云灼。”
被他水盈盈的眼睛看盯着,云灼有一瞬间的晃神,不过他还是没有被动摇,至少在景砚认真之前,他不能被景砚牵着鼻子走。
他没多话,不给景砚反抗的机会,准备打景砚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他低估了景砚的厚脸皮,“啵”的一声,两人都愣在原地。
景砚是觉得最终目标的唇还挺软挺甜,他挺喜欢。
云灼则是真实的愣了一秒,他握住景砚的手腕,将人粗暴的扯到他的身边,一只手握紧他的双手手腕,另一只手握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和他对视。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在淡定的景砚眼里,暴躁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你是不是对谁都会这样?不论是谁重要脸过得去都要调戏?来者不拒?”
景砚不懂云灼激烈的反应,他舔了舔嘴唇,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云灼水润的唇,似笑非笑,“我对谁如何,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你也没有立场质问我,不是吗?所以我有权不回答。”
“你必须回答。”
云灼的力度加重,景砚轻嘶一声,他的脸已经被云灼捏红,再继续下去,肯定就会变青紫。
“你能不能轻点儿?”
云灼也注意到景砚脸上的红痕,他也想控制自己,可是控制不住,只要想到景砚会和其他人发生刚刚的事情,他就想杀了那个人,他凭什么拥有景砚的一切。
他不想放过景砚,可他还是不忍心。
“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就放开,你也不用受罪,不好吗?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的谁?如今我们只是杀手和目标的关系,我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你知道吗?”
景砚的话将云灼拉回残酷的现实,他当然知道景砚来这里的目的,也知道景砚的任务目标是谁,可那又如何呢?
只要景砚的目标一直是他,他就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似是想通这一点,他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带着笑意。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的目标是我,只要我在这世上一日,你就得接近我,和我有着交集,而我也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你变成我的人,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景砚死鱼眼,手在后面挣扎着。
云灼又靠近一分,“其实你今日并不是来杀我的对吗?你想要做什么呢?嗯?”
景砚偏头错开他的唇,可他呼出的气息还是让景砚感受到他强烈的存在。
云灼握住他的下巴,让两人继续对视着。
“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被云灼粗暴对待,景砚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狐狸眼眼尾上扬,眼里暗含秋波,媚眼如丝,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如精算过一样完美,脱离掌控的手抚上云灼的胸膛。
他靠近云灼,脸贴在云灼的胸膛上,抬眸,“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当然是为了你这个人而来。”
他的手渐渐的下移,在触及到阻拦时,他的手停下。
云灼全程就静静的看着他,没有阻止,面上看上去很是淡定,但只有景砚知道,云灼的呼吸已经乱了。
景砚突然停下,云灼微微皱眉,略显不满。
“怎么不继续?你不是想体验吗?我成全你想当鬼的愿望,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
云灼的后握住景砚的手渐渐的下移,在遇上阻拦的时候云灼手把手的教他如何破解。
当阻拦被彻底破解的那一刻,景砚的手却不敢再向下,他没想到他会在这方面遇上对手,而且对方比他还要更胜一筹。
他的确有这个想法,可是他并不想成为被掌控者。
而且他今日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这个,他不能被迷惑。
景砚暗自让自己心智坚定,可云灼接下来的举动让他眼睛都快看直了,心智隐隐的已经在崩塌的边缘,只要最后的轻轻一击,他就会被轻易掌控。
于是,当云灼毫不吝啬的展示下,景砚彻底沦陷。
那句话说的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当一回鬼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代价好像有点大。
~
景砚趴在床上,整个人身上都是汗,手紧紧的抓着床单,额头青筋毕露,他向后仰头,嘴里骂骂咧咧。
“云灼,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滚开,我不想当鬼了!”
第二十六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六)
云灼轻拍了他一下,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细汗,他握住景砚的腰换了一个方向,让他彻彻底底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望着景砚迷离的眼睛,深深的被吸引,低头在他的眼睛上印上一吻。
他的动作让景砚轻嘶一声,他抬手想要推开云灼,可眼前人的身体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云灼抬头,又在景砚的脏话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堵住他的唇。
一吻毕,云灼的手已经和他十指相扣。
景砚平复着呼吸,自认为很凶狠的瞪着云灼,可在云灼的眼里他的眼睛水光潋滟,正是好风情。
“别这样看着我,我控制不住。”
云灼声音沙哑低沉,听的景砚身子发软,可他实在是不能忍受云灼的差技术,再次暴躁开口。
“云灼,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当鬼了,我要做人。”
“要做人?你不是正在吗?”
云灼调笑一声,手上的力度加重。
景砚瞪大双眼,第一次看见云灼这种表里不一的模样。
最终目标在他这里一直都是一丝不苟、严谨的形象,谁知道他这个人放开来比他还要嗨,简直震惊。
震惊之后是浓浓的郁闷,他居然被最终目标这个表里不一的骗了。
“专心点,我正在满足你的愿望,你需要仔细感受。”
“我感受个鬼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技术多差,我能有什么感受?我没一脚把你踹下床就是好的,你应该感谢我,我好心好意的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你不应该对我有所表示吗?”
景砚挑衅的模样在云灼眼里就是小猫在伸爪子,想要带给主人狠狠一击,可是却一点伤害都没有造成。
反而会被主人狠狠的惩罚。
~
良久之后,如同一滩软水的景砚被云灼抱着去浴室洗漱,也多亏他强悍的身体素质,才没有被折腾的晕过去。
在浴室里被云灼伺候着清洗时,他就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尾上扬,眼里都是满足。
虽说景砚做的这一切都是临时起意,也带着某种目的,可是他在这段时间里的的确确的获得了快乐。
他的手不自觉的伸向云灼,落在他的脑袋上,渐渐下移,摸着他的耳垂。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伺候人,你说如果被你的那些手下看见,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两个敌对的厮混在一起,你说他们会不会追杀我们?”
景砚想到那个场面就想笑,他的任务明明是刺杀最终目标,可阴差阳错的居然和他变成这种难以言说的关系。
“云灼,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情人?恋人还是p……”
他的话还未说完,嘴唇突然被堵住。握着云灼耳垂的手也落在他的肩膀上,紧紧的攀着他。
片刻,云灼撤开,眼里带着浓浓的不满足和不爽。
在景砚浓浓的不解眼神下,他手指重重的按压了一下景砚的唇,“不许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们之间有感情吗?”
景砚真诚发问,云灼冷漠瞪眼,景砚乖巧闭嘴,云灼满意奖励。
在景砚的乖巧配合下,云灼很快就抱着人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
他撑着手臂看着景砚,打算和他好好的谈谈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
首先,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景砚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他迷糊的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着身边想要秉烛长谈的人。
云灼嘴唇紧抿,捏着景砚的脸让他面对他,这次的问话比较详细。
景砚终于明白他的意图。
他轻轻笑了声,“你原来是想要问我这个吗?我其实之前对你感觉不怎么样,毕竟你是我的任务目标,我总不可能对一个任务目标产生多余的感情,可在看见你真人的那一刻,我又想着来这人世一遭,总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云灼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景砚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抚着,“我们也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感情对吧?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出来的嘛,你想不想和我培养?”
景砚也不想为组织累死累活了,他现在完全有能力退出,虽然过程可能会有些曲折,可他能坚持下去,毕竟他也不是一个人在对抗暗色。
将云灼拉到他这个阵营,到时候难道云灼会不帮他吗?
他承认他的目的的确并不单纯,可在这世上,本就是为了自己而活,他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景砚的眼神太真诚,笑容太晃眼,可云灼却一眼就看穿他眼底的情绪。
他只是为了以后在寻找一个能够对付暗色的强有力的对手,对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更多的还是利益的牵扯,将他们两人绑定在一起。
也许利益中也掺杂着真心,但是这份真心能维持多久呢?
云灼不敢想。
可他对自己狠有信心,他绝对会得到景砚的真心。
“如今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你和我有过牵扯后,就不能轻易退出,你敢吗?”
云灼眼神深邃,眼底深处是深藏的偏执。
他眼睛紧紧的盯着景砚,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终于在景砚笑着答应的时候,他也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明媚耀眼,和刚刚的偏执模样完全相反,景砚这个颜狗都快被迷了眼。
看着这一幕的云灼笑容越发耀眼,他明知故问:“喜欢?只要你不会在以后和我分手,我的一切你都能拥有。”
景砚:“!!!”
这个诱惑力实在太大,他必须得坚守本心,不能被轻易诱惑。
在心里给自己洗脑一番后,他动作迅速的转身背对着云灼,闭上眼睛,只要不看,他就不会被诱惑,也不会付出太多的真情。
他从刚开始加入暗色就知道,不能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付出太多的感情,谁付出更多的感情谁就会受伤越深,他不能承受那个后果。
纵然云灼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会玩弄感情的人,可他还是要守住最后的真心,不能轻易交付。
景砚的想法云灼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景砚并不是对他只有利用,他也痴迷他的这张脸、他的身材、他带给他极致的欢愉。
只要有能留住景砚的东西,他都会用劲心思去争取、去守护。
~
景砚和云灼达成合作,Count这个续约失败的正在酒店散发冷气。
苍狼打着哈欠搓了搓手臂,整个人懒懒散散的靠在吧台边上。
“Count,没续约就不续约呗,你也不能逼着人签字吧?我们再去找其他的合作商呗,难道少一个合作商暗色会垮吗?”
“说的什么话?你就是这样想暗色的吗?我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合作商少了一个的问题,而是为什么我接手的时候他们就不续约,你不觉得奇怪吗?”
Count敏锐的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可他又找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苍狼倒是什么都没察觉,“有什么奇怪的?我不觉得哪里奇怪啊!”
“真希望你能觉得点什么,你之前和King来暗色就真的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苍狼在听见熟悉的名字时意识猛的清醒,“你是在怀疑我和King吗?”
Count没回答,苍狼被他的态度给气着了。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说明他怀疑他们两人吗?怀疑他们和拍卖会有勾结?
“Count,我们都是一个组织的,没必要做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组织好,你这种想法完全就是在侮辱我们的人格,你不能因为这次拍卖会没有续约就觉得我们两人在背地使坏吧?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苍狼这时也不顾级别,就指着Count的鼻子指责,激动的时候甚至还喷了他一脸口水。
Count:“……”
他默默的擦干脸上的口水,在苍狼还打算继续的时候散发大官的威严才让他停止。
苍狼收回手,脸上没有一丝悔过,甚至还隐隐透露出不服的信息。
他又没错,凭什么要认错?
在他以为Count会骂他的时候,Count什么都没说,只是拿出手机给他。
他拿着手机一脸懵,“干什么?”
“给King打电话,让他回来见我。”
“见你?你想要干什么?”
苍狼的雷达开始发出警报声,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之前Count尚未清醒时的问话,他心中警铃大作,有些不情愿。
“我有我的事情,你别多问,打电话就行,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又是这句话,他又不是傻白甜,怎么谁都想要瞒着他。
“问问都不行吗?打就打呗。”
苍狼粗暴的按着手机,等电话接通的途中,他瞥见Count的面部有些紧张,眼里有着一丝跃跃欲试的感觉。
苍狼更好奇了,究竟什么事情啊?不会真要表白吧?
在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更先开口。
“找谁?”
“你是谁?怎么会拿着他的手机?”
第二十七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七)
“拿着他的手机?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我呢?”
“我以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是谁,他明明不会让其他人拿着他的手机,你对他做了什么?”
Count面色紧绷,只等着屏幕对面的人暴露出他的真实身份,只要他对King有不好的心思,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找到这个人的位置,让他付出代价。
Count心里的想法对方是不知晓的,他只在心中嗤笑一声,对于Count的话很不屑。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没用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他看着身旁睡的正香的人眼神温柔,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耳垂,试探性的捏了捏,没有将人吵醒后手渐渐的下移,不断的试探着他的底线。
在他的不断动作下,睡梦中的人发出一声微小的嘤咛,屏幕那边的人也听见了。
身为有一段时间和King一直生活着的自认为很了解他的Count,只一声,他就听出知道声音的主人。
“啪。”
Count突然起身拍了一下吧台,一旁打瞌睡的苍狼被吵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糊着眼睛看向无缘无故处于暴怒中的人。
“怎么了?”
Count没搭理他,而是对着屏幕那边的人放着狠话,“你最好别对他做什么,他不是你该肖想的人。”
欣赏着景砚动情且依赖模样的云灼顿了一下,云淡风轻的反问:“不是我能肖想的,难道是你能的?他对你才没感情吧?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说这些废话。”
“我怎么可能会没有?我是他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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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nt冲动之下喊出的话,让听见这句话的人都沉默了一秒。
下一秒,屏幕那边的人声音就像是带着冰碴。
“喜欢的人,呵~”
电话被挂断,苍狼眼睛眨了眨,嘴巴张大,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预料到表白离谱事情的发生,可是却没有预料到其他离谱事情的发生。
“Count,你在说些什么?你是谁喜欢的人?”
Count并不后悔,也没有将对面的人当一回事,在他的心里,King就是喜欢他的,对他情根深种,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别人,也不可能做背叛他的事情。
在面对苍狼的疑问时,他很坦然,也很自信,“你难道不知道吗?King之前说了喜欢我的,他加入暗色之后一直都是我们一起搭档,他曾经对我表白,我虽然为了我们两人的未来没有答应,但是在我的心里他和我就是一对的,我们以后会在一起的。”
Count脸上的迷之自信让苍狼失语了一阵,他好像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无语。
什么叫为了未来没有答应?
Count这样的和他们谈未来?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他已经是大老大认定的继承人,他还想未来发展到哪一步?这不就是想要吊着King吗?
他反正觉得King现在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也没错,没有谁乐意为了谁一直在原地等待。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觉得我和他不会有未来吗?”Count不满。
“的确。”苍狼还是不想昧着良心说话,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的确觉得你和他已经没有未来,当初你不同意,如今他有着更好的选择,你又觉得心里不平衡想要得到他,你真的是喜欢他吗?还是只是胜负欲在作祟?Count,你还是认真的想一想吧,不然闹的到时候两个人都难堪。”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比我还好吗?”
Count眯眼,眼神不善的盯着苍狼。
苍狼也不怂,他还没有怕过谁,他今天是一定要让Count知道这世界上的人并不是都围着他转。
“你放过他吧,算计他一次就够了,没必要再继续算计,给彼此留一点体面。”
苍狼说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离开。
临走前看了一眼还站在吧台边瞪着手机的Count,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他是不可能悔改的,暗色已经不值得继续待下去,他得去投奔King。
苍狼一路上都很小心,他身为暗色的人,当然知道Count的一些离谱操作,也知道他的性子,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他想要King,就绝对不会是说说而已。
Count知道他和King的关系不错,肯定也会猜到他之后会去找King,因此他的手机以及一切的电子设备都可能被监视监听。
苍狼拿出手机操作一番,果然,发现许多可疑的东西。
他看着那些东西眼神幽深,看来大老大和Count根本就没有将暗色的人视为他们嘴上说的所谓的亲兄弟,没有一丝猜忌的存在。
在他看来,暗色存在最多的就是猜忌。
他找了一家网吧,在里面登录他的另一个号和景砚联系,只是并没有立刻得到回信。
~
在云灼挂断电话时,景砚已经被吵醒。
“你不睡觉盯着我干什么?”
景砚很累,非常累,他也很困,他觉得做亲密的事情比他完成刺杀任务还要累。
他只想休息,可是云灼却又将他吵醒,他即使再并没有起床气都有点不开心。
“你有喜欢的人?”
“问这个干什么?”
景砚不明白云灼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话题,他们刚刚不是已经把该谈的事情全部都谈完了吗?为什么还要再问一次?
“你有喜欢的人?”
云灼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问着,眼神死死的盯着景砚,势必要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景砚被他带着一丝压迫感的眼神看着,睡意全无,他抓住云灼不老实的手放在胸口,让他感受他的心跳。
正打算开口的时候被云灼的手指堵住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景砚:“……”
什么意思?
问他问题不就是要他的回答吗?他想要回答为什么又说不相信?
“我比较喜欢你用行动证明你究竟有没有喜欢的人。”
“什么行动?而且万一我喜欢的是别人,我怎么用行动告诉你?”
“你喜欢别人?”
景砚决定闭嘴,他发现了,云灼好像听不见其他话,只能听见他想听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是你让我用行动证明吗?我问你该怎么证明你又不回答。”
“你喜欢的是我吗?嗯?我让你用行动,你喜欢的不是我,吗是不是要用这张吻过我的嘴去吻别人?”
云灼捏着景砚的脸向中间挤压,迫使他的唇嘟起,看上去就好像是在索吻。
景砚不能说话,他摇头,不赞同云灼的观点,其实他心里更想问他又在发什么癫,他如果心里喜欢的是别人,又怎么可能会和他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
他又不是渣男。
还是在云灼的心里,其实他就是渣男?
景砚的眼睛眨啊眨,卷翘的睫毛一下一下的,就好像是蝴蝶在扇动着翅膀,美丽又迷人。
云灼的心被他撩拨,被蛊惑一般低下头。
片刻后,景砚的唇终于得到自由,他的手揽住云灼的脖子,断断续续的询问着他发癫的原因。
“云灼,你……你为什么会那样问……问我?你受什么……刺激了吗?”
云灼抬头,短暂的离开散发着清香的温床,声音含糊,“刚刚有人打电话,他在你正牌男友的面前宣示他的主权,他说,你喜欢他。”
景砚:“?!!”
“谁啊?我遇见你之前根本就没有喜欢过谁,他不能造谣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云灼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痕,他满意的点点头,“所以,我决定报复他,你同意吗?”
景砚被云灼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丝毫不慌,他义愤填膺道:“当然同意,你得保护我的清白,我从前没有喜欢的人,可之后那个人就是你,你才是正牌男友,你才更应该宣示主权,我们到时候就去他的面前秀恩爱气死他。”
聪明如景砚,在云灼说明原因的时候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以前的景砚只是觉得他能力很强,他为了能够一直挑战他提升自我,向那个人提出过一起组队的想法,可是不知为何,他很正常的问话意思会被曲解,被曲解的意思还会被其他人给传出去,以一种让他很难接受的方式。
以至于在暗色里面,所有人都觉得他那一天是在对那个人表白,而不是简单的组队请求。
更让他费解的是,那个人居然会如此不要脸的在别人询问他事情的真实性时给予肯定的答案,在别人询问他事情真实性的时候,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不论他怎么解释,其他人都不会相信,还以为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情趣。
情你个*啊!
景砚想到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很气愤,他真的很想给那个人一顿能够清醒的毒打,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第二十八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八)
云灼很满意景砚的答案。
“乖巧的人是会得到奖励的,你想要什么奖励?不说话,那还是我自己决定吧。”
他自顾自的低头,继续做着他喜欢的事情。
被堵住嘴巴不能开口回答的景砚:“……”
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说一句话,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要奖励。
但他的反对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云灼本就不想听他的回答,他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在景砚受不了的时候停一下又继续。
结束后,景砚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为止,可他看着云灼给自己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他任由云灼摆布着,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靠在他的身上,哑声询问:“要出去吗?去哪儿?”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云灼抱着人出门,他的助理早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看见云灼后就开车门让云灼进去,等云灼和景砚安顿好后才开车离开。
景砚有些困,可他的好奇心更重,他睁着眼睛一直留意着外面的情况,只是越到后面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你要去暗色?你怎么知道暗色的地址。”
暗色的大本营一直都是很神秘的存在,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找到,云灼虽然不是普通人,可按理说他根本就没有去过暗色,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我知道暗色的地址难道很惊讶吗?我的身份想要调查这些讯息好像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吧?”
云灼轻笑一声,觉得景砚真是傻的可爱。
景砚并没有被他的说法说服,不过他之后也没有再问问题,而是一直盯着窗外,他总觉得云灼的身份并不简单。
云灼的眉眼再次出现在景砚的脑海里,熟悉的眉眼不禁让他做着对比,越对比越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相似度越高。
他转头看了一眼正一脸严肃看着电脑屏幕的云灼,侧脸更像。
景砚纠结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那么渴望得到这个答案,明明那个小男孩和他的相处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找到那个小男孩又能怎么样呢?
况且在那种情况下,他一个人胜利,就说明其他孩子已经死亡,他不应该抱这种幻想。
就算他没有死亡,他又怎么离开那个地方呢?
暗色会将那些不合格也就是死亡的小孩收集起来,再带去实验室,具体研究他并不知道,Count也从来没有和他提及过,只是曾感叹幸好他们都成功出来,并没有机会进实验室。
景砚再次想起那个场景,想到Count说话时庆幸的神情,他了觉得实验室绝对有蹊跷,而且还可能影响颇多。
他突然对那个实验室很感兴趣,想要前去查探一番,只是不知道云灼是否会让他离开他的视线。
他低头看着横在腰间的手臂,占有欲十足,觉得这是很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试探性询问,他只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云灼,回到暗色我能不能单独离开一趟?”
“有事?找你的旧情人?”
云灼掐了一把景砚腰间的软肉,想到那个对他挑衅的男人心里就不爽。
景砚身子扭了扭,他不太适应这种打闹,不是痛,而是痒。
听着云灼的话他很是不满,他都已经解释过他并没有喜欢的人,云灼在提及又是什么意思?不相信他?
一度被怀疑的景砚脾气也上来了,他重重的拍了一下云灼作乱的手,语气不太好,“你又发什么疯,我都已经解释过,你也已经相信了,现在又提这件事情干什么?你就是在怀玉我是吧?觉得我是一个渣男?你如果是这样想的,那我觉得我们可能要冷静下来思考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得思考思考我们究竟是否合适。”
景砚说着就将云灼放在腰间的手拿开,他又不是一定要找最终目标合作,他也可以对抗暗色,更何况,他难道还能找不到一起和他对抗暗色的人?
凭什么要一直吊在云灼这棵阴晴不定的树上,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景砚还从来没有经历过阴阳怪气的质问,他不想伺候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他及时止损。
“你还真是能说出口,你想断就断?这是不可能的,这段关系只要开始就没有结束的机会,别想着离开我。”
云灼的手捏着他的下巴,力度之大,景砚怀疑只要云灼再稍稍一用力,他的下巴会脱臼。
他张开嘴想要说话,刚张开云灼的手就顺势溜进去,手指搅弄着他的舌。
~
“云总,需要给您添一件外套吗?”
助理低着头恭敬站着,他不敢多看一眼云灼怀里抱着的人。
而景砚此时也只能缩在云灼的怀里,脸红红的。
他想要想到刚刚在车上发生的事情脑袋就冒热气,整个人就好像是从桑拿房出来的,全身都湿湿的,腿软软的,只能依附着云灼才不会摔倒。
云灼还是冷漠的神情,只有眼神在触及到怀里的人才温柔。
“拿一件,长款。”
“是。”
助理在车上备了不同样的衣服,他自从知道自家老板已经成为真正的男人后,就有着某种预兆。
他家老板可不是一个无能的人,相反,只要见过他老板的人或者是对他老板有兴趣的人,都会觉得他家老板很能干,也很强悍。
他作为一个贴心的助理,方方面面都必须得考虑周全。
助理拿着一件长款黑色外套目不斜视的给景砚搭上,在外套上身的那一刻,景砚看似魂还在,其实他的魂早已经消失在这天地间。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尴尬。
他一直拍着云灼的胸口,催促他赶紧离开这个让他尴尬的地方,他们现在还是专注搞事业吧,他觉得他现在必须得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缓解一下此时的尴尬。
云灼感受到胸口传来的讯息,他眼角闪过笑意,迈着大长腿向暗色大门走去。
途中,景砚也不再缩在云灼怀里当缩头乌龟,而是悄悄探出脑袋眨着眼睛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当云灼畅通无阻的走进暗色大门时,他再次被震惊。
他不禁沉思,云灼究竟在暗色里充当什么身份,为什么他进入暗色都不会受到阻拦,而且守卫对他还很敬畏。
他有什么不可为人知的身份?
跟随着云灼的脚步,景砚也终于得到了他最想要得到的答案。
等云灼将早已经得到消息并等待在会议室门口的人应付走后,景砚正站在窗边看着熟悉的风景,思绪万千。
“有什么话想要问我?现在尽情问,我会回答。”
云灼坐在老板椅上,双手交叉,眼含笑意的望着他。
他知道,景砚肯定憋着一肚子的疑问。
景砚转身面向他,神情复杂,在之前,他的确有许多问题想要得到答案,可是如今,他好像又不想知道,也可以说他害怕知道,也不想面对。
景砚一直没有开口,云灼偏头,眼里的茫然恰到好处,“不问吗?你刚刚不是很想知道吗?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
“我想我需要静一静,我真的想需要时间来消化我得到的这个消息。”
“有什么可需要消化的?”
“你说呢?你明明是暗色的大老大,明明你属于暗色的一员,你发布出来的任务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想要玩我吗?的确,如你所愿,你成功了,我确实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满意了?我就不明白,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景砚觉得他就好像是一个小丑,刚开始这个任务是Count指定给他的,筹码就是他退出暗色的机会。
所以呢?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想要合作的是暗色的大老大,他刺杀的任务也是暗色的大老大,这根本就是他们为了戏弄他做的局吧?就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妄想对暗色生出一丝异心是吗?
景砚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描述现在的心情,那种心情是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描述出来的。
他低垂着头,再次抬眸时,望向云灼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声音也不掺杂一丝情感,他好像再次变成曾经那个无坚不摧的King。
“大老大,您还有事吗?没事吩咐属下就离开了。”
景砚没等云灼回答,迈步向门口走去,不给云灼一丝解释的机会。
他并不想听,本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深厚到矢志不渝的地步,也可以理解为根本就没有感情。
他现在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他提前知道荒唐的一切,庆幸他能也有机会及时止损。
景砚决绝的身影让云灼心里涌现出一丝恐慌,他并不是在骗景砚,也没有想过玩弄感情,他……
他在景砚开门之前抓住他的手腕,迫使他转身面对他。
景砚抬眸看他,他眼里有着景砚看不懂的东西,他并不想探究,也没有兴趣。
景砚移开视线,避开云灼含情脉脉的眼神,态度强硬。
他强硬,云灼更强硬。
云灼不知从何处拿出丝带想将景砚的手绑住,只是景砚一直在挣扎,他并没有得逞,反而被景砚揍了几拳,并让他逃脱。
云灼捂着胸口看着景砚离去的方向,给助理下了命令。
“把他给我抓回来,保证完好无损。”
第二十九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九)
景砚畅通无阻的离开,守卫没有一个敢拦他。
他们都听说过King的事迹,在暗色最不能惹的就是他,因为他会记仇,还会报复,报复手段还层出不穷,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因此,在暗色的人宁愿得罪其他人都不会得罪King。
King离开暗色不久,后面又出来一群人询问守卫他离开的方向。
守卫一脸懵的下意识回答,看见他们追上去才挠了挠头问同伴,“他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的同伴也一脸懵,清澈的眼睛望着他,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知道,大老大也没通知,应该只是演习。”
哦~
两人继续站岗,脸上的神情更显严肃认真,坚决不给大老大觉得他们在偷懒的机会。
~
景砚还坐上苍狼的车,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放松,他眯着眼睛细细思索整件事情。
他刚刚也是被情绪支配,完全不能分出多余的心神思考其他的疑点,如今远离阻挡他思考的人,他的脑子转的极快。
这样的后果也就是他还是肯定云灼就是在玩他。
他越想越气,正好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着上面的备注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景砚没多想,直接将电话挂断,把联系方式拉黑,连同其他的通讯方式一起全部拉黑删除一条龙。
做完这一切,景砚又将手机关机丢在后座上,丝毫不给某个人一丝求和的机会。
苍狼虽然在开车,但他也是分出一丝心神时刻关注景砚的情况。
余光看着他一系列的操作后,他更为好奇和疑惑。
“King,谁惹你了?我感觉你好像很生气?”
景砚皱眉,整个人看上去蔫哒哒的,“我很生气吗?我根本就没有生气,不值得的事情怎么会让我生气?我又怎么会随意的就被人惹生气?”
苍狼:“……”
“你这还不生气啊?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我在生气’四个大字,我还真是很好奇,能让你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人究竟是谁,你不要忘记,你可是暗色最会伪装的人,而且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苍狼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景砚身上滑过,景砚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
苍狼把车的速度放慢,八卦的神情都摆在脸上,眼里泛着绿光。
“你是狼吗?麻烦你看着路,你想我们车毁人亡吗?”
景砚嫌弃的推开他想要凑上来的脑袋,直视前方。
苍狼不看他看着,他可不想让他的死法是这种离谱又傻缺的方式。
“看着看着的,不会出事,不过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就不会再开小差。”
苍狼的算盘都崩在他脸上了,景砚抹了一把脸,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方突然加速准备拦截他们的车,邪笑一下,“那个人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不过你确定你不加速?我们马上就要被包围了。”
“坐好咯~”
苍狼也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方想要赶超他们的车,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的情绪,就这种技术还想要超他的车?
真是不自量力。
苍狼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后方车上的助理看着他们的车加速也吩咐后面的车加速,绝对不能让景砚跑了。
助理绷着一张脸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老板的幸福他来守护!
前方景砚和苍狼享受的吹着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刺激的飙车,如今有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重只要你能甩掉后面跟着我们的车,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如何?”
景砚可谓是拿捏住苍狼,苍狼这个人能力不错,但就是有一个缺点——喜欢听八卦。
他尝尝会因为听八卦而将那些任务目标折磨的头疼,在听完之后又让他们解脱。
景砚很欣赏苍狼为人的态度和折磨人的手段,不介意满足他的愿望。
景砚的话就好比一个承诺,苍狼瞬间上钩。
“当然可以,我别的不行,在面对八卦这件事情上我的能力可谓是加满。”
苍狼又开始加速,这次不仅仅是加速,是专门向最崎岖的小路钻。
小路就是最普通的泥泞路,没有马路那么平坦,也只能容纳一辆车子直行,景砚他们的车子畅通无阻的经过,而追击他们的车就只能一辆一辆的开进去,给围堵带来很大的麻烦。
苍狼仗着对地形熟悉以及车子的灵活,他们只花费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就甩开跟踪。
~
“这里就是我暂住的地方,有些简陋,你别嫌弃。”
苍狼带着景砚来到郊区里的一套看着破破烂烂实则也的确破破烂烂的木头房子。
景砚进入内部,看着里面的陈设,他都有点佩服苍狼居然能找到这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房子。
整个房子都散发着一股霉味。
“你的房子真特别,也难得你能找到。”
“这不是找到的,是之前一个任务目标的,他不能住也住不了,我就自然而然的收入囊中。”
苍狼给景砚倒了一杯水,坐在他对面眨着不是很大的眼睛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的身上看出一个洞。
景砚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又不紧不慢的放下水杯,再……
“你别跟我说你想反悔,不过如果真的是很私密的事情,你其实也可以不说。”
“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这件事情我还需要你帮我分析分析。”
云灼是大老大这件事情的确很令人惊讶,但更细思极恐的是苍狼之前所说的,大老大和Count商量除掉他的事情。
如果苍狼说的是真的,那云灼就肯定有问题;如果苍狼说的是假的,那……
景砚看向一无所知的苍狼,眼神晦暗,他可不想自己亲手带出一个白眼狼。
苍狼并没有察觉到景砚对他的怀疑,他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我可以帮你分析,不过我可能分析不到点上,毕竟你让我刺杀可以,动脑这种事情我比较笨。”
“没事。”
景砚没再拐弯抹角,而是将事情简略一下说给苍狼听,在述说的时候他也一直在观察苍狼,他发现苍狼在某个地方皱眉的时间较长,他微垂眼睑,遮住眼睛里的复杂情绪。
将一切讲述完毕,景砚还未发声,苍狼倒是先一步怒吼,愤懑的神情,不知道的可能还会以为他才是当事人。
“我就知道,Count绝对不简单,你之后必须得防着他,这件事情肯定是他自导自演。”
苍狼在听景砚讲述的时候脑子也在转,他突然找到一丝不对劲,顺着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抽丝剥茧,终于得到他认为正确的答案。
“当时我会觉得是大老大在和Count密谋,是因为那个地方只有大老大和Count才能去,而且里面的确有着两个人的声音,一道是Count,另一道我自然而然的就会以为是大老大,可是按照你所说的,大老大真是那天接电话的那个人,那么和Count密谋的就不是大老大!”
“接电话?什么电话?”
景砚对其他的都能理解,但接电话这件事情他有些疑惑,他虽然知道Count给他打过电话并被云灼接了,可是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苍狼惊讶,“你不知道?那天Count参加完拍卖会回到酒店给你打电话,但是是大老大接的,他还和大老大说你喜欢的人是他,我听着大老大的声音很冷,他可能真把Count的话听进去了。”
“他们就只说了这些?”
“嗯,我听着大老大好像也并不重视Count,不然对他不会是那种轻视的态度,为什么暗色都在传大老大已经决定将下一届的位置传给Count呢?”
景砚手指轻点桌面,在脑海里迅速将在这些年暗色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过了一遍。
结束时,他抬眸和苍狼对视一眼,眼里是两个人才懂的信号——
暗色,有内鬼。
也许Count早就已经背叛暗色,也已经不再遵守暗色的规则,背地里肯定在做着对暗色有危害的事情。
景砚只要想到Count可能存在的狼子野心,他就待不住。
“我得回去,不能让Count得逞。”
如果不出意外,Count能如此明目张胆,肯定已经有着成功的把握。
苍狼也想到这一层,他跟在景砚身后,“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们都是暗色的一员,绝对不能视暗色的安危于不顾。”
~
在景砚和苍狼准备回暗色的时候,暗色正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他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和站在云灼侧后方毕恭毕敬的Count隐晦的对视一眼。
见Count点头又摇头后笑容更为灿烂,他伸出手,“灼,这么久没见,不想我吗?”
“想你死算吗?”
云灼神色淡漠,手肘撑在座椅上,手撑着脑袋,云淡风轻的说着让人浑身发凉的话。
第三十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十)
那人身子僵硬一瞬,嘴角微微抽搐,等心里的那股劲过去才若无其事的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也不和你过多的寒暄,我这次来找你并不是一点说废话的,而是想要和你谈谈码头的事情。”
“码头?”
云灼的目光在那人身上扫过,嫌弃的扫了他一眼,“你想要码头的使用权?”
被云灼用这种看小丑的眼神看着,那人心里不爽的情绪增加,但他又不能骂他,甚至连重话都不敢说,毕竟事情还没成定局之前,他不能暴露他的狼子野心。
云灼轻飘飘的看过来,他愤恨的神情立刻转变,无懈可击的笑容再次挂在脸上。
云灼嫌弃的移开视线,笑的真丑。
那人见云灼并不想搭理他,他同Count使了一个眼色,Count接收到他的求助信号,暗自点头。
他上前一步站在云灼的身边想要劝劝云灼,刚迈一步就被云灼叫住。
“Count,你待在暗色多少年了?我的规矩是完全忘记了吗?”
Count毕恭毕敬的回答:“属下来到暗色已经二十年之久,暗色的规矩不敢忘。”
“既然如此,又为何想要破坏我留下的规矩呢?退下。”
云灼瞥了他一眼,Count被那一眼看的浑身发凉,他脸涨得通红,憋屈低头应声:“是。”
Count还未开始就失败,那人也不敢求情,他知道云灼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但好歹Count如今背地里也算是他的人,他对Count的新鲜感还未过,可见不得云灼这样对待他的人。
他收敛着情绪,比刚才要小心翼翼一些。
“云,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不喜欢听,你也不想把码头那个赚钱的地方让给我,可是暗色并不是你的一言堂,暗色也有我的心血,你不能在成为暗色的大老大之后就觉得暗色该为你一个人服务,该听从你一个人的安排,你不觉得你太专制吗?”
他义愤填膺的神情看的云灼厌烦,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的确嗤笑出声。
“我的一言堂?你的心血?你付出了什么心血?当初暗色出事你在哪儿躲着?如果不是我处理掉那些人,暗色早已经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你现在倒是好意思和我讲功劳,你哪来的脸?”
云灼换了一只手撑着脑袋,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屑和轻视。
那人恼羞成怒,“云灼,我一味的忍让不是让你骂我的,我身为暗色的一员,也身为领导者,在面对事情的时候我更应该冷静的分析利弊,当时什么情况你心里清楚,如果我们不撤退,那些人就会找到我们把我们一网打尽,难道你想要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暗色毁于一旦吗?”
“现在我要提醒你,你已经不是暗色的领导者,也不属于暗色,想要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云灼并不受影响,他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座椅边缘,敲打的节奏听着让人心里很是烦躁。
指着云灼鼻子暴躁怒骂的人看了一眼对面云淡风轻的云灼,终于还是选择了最不该的一种方式。
“云灼,我想和你好好谈,是你逼着我变成这样的。”
他抬手一挥,伸手的人掏出东武器指着云灼和他身边的人,个个神情严肃。
云灼抬眸轻飘飘的扫了他们一眼,压迫感十足,可他们也是按命行事,即使手再抖也只能遵从命令。
云灼看着他们故作镇定的模样难得的没有嘲讽,手一抬,食指和中指靠在一起,向前一挥,Count拿着他的武器站在他的身边,双手呈给他。
“Count,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舍不得牺牲一个能干的助手,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是选择跟着他狼狈为奸,还是改邪归正?”
“什么?大老大我……”
Count瞳孔放大,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了解云灼,只要他说出口的就是真的,他既然会让他做选择,就代表他其实已经知道他和他人密谋的事情,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呢?
Count不知道,他还想要挣扎一下,想要解释,可是云灼手里的东西已经抵上他的额头。
“选吧。”
危险降临,Count的求生欲让他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
“我选改邪归正。”
说完之后他听见一声浅笑声,看他抬眸望去,只看见云灼得逞的笑容,他似是明白了什么,绝望的闭上眼睛。
而云灼则是心情颇好的看向对面的人,挑眉,“你的内应好像已经倒戈了。”
话音刚落,他就下令将对面的所有人全部抓起来,丢去地下室审问,必要时刻可以用一些非常手段。
在他们全部被抓走后,Count跪倒在地,整个人失魂落魄,他想知道原因,明明他并没有暴露,为什么局面会变成这样?
他抬头,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云灼先他一步告诉他答案。
“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从你加入暗色的那一天起。”
云灼好心告知答案后离开,并没有去看Count丢了魂一样的神情,他得去亲自抓景砚,给他难忘的惩罚。
而Count看着云灼离开的背影自嘲一笑,“原来是这样吗?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们吗?暗色,还真是一个冷血的地方,真让人恶心。”
Count的归宿和那些人一样,背叛者绝不会被放过。
~
景砚和苍狼在回暗色的途中被迫逼停,景砚看着对面车上下来的高大男人腿稍稍有些软。
他还是那么高大威严,冷峻的神情就好像是焊在他的脸上,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苍狼是第一次见到云灼,他眯了眯眼,眼底滑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在景砚看过来的时候又面露不爽,他撸起袖子,想要开门下车。
“他们是怎么回事?拦着我们的车干什么?我得下去让他们挪开。”
苍狼说着就要开车门,他的动作快,景砚的动作更快。
景砚先苍狼一步将车门和车窗关紧,不给他人一点可以打开的机会。
苍狼转头看着他,面露不解,“你关上车门干什么?他们挡在路中间我们怎么过去?”
他说着就要再次去开车门,在中途手被景砚抓住放在了手机上,手机屏幕亮起,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景砚看着外面戴着墨镜,脸黑的能滴出墨水的人,道:“看见前面那个对你死亡凝视的人了吗?他就是云灼,暗色的幕后boss,你确定你能和他讲道理?”
苍狼顺着景砚的视线看过去,恰巧和云灼的死亡视线相遇,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火花瞬间燃烧,苍狼自觉他不是大老板的对手,率先败下阵来。
他嘿嘿笑着,拍了拍景砚的肩膀,借着视线阻挡在景砚的手机上操作一番,随即递给他,催促着:“我肯定是不可能和大老板讲道理的,我还不想被大老板开除,他肯定是来接你的,这样一想,大老板肯定已经将暗色的危机解除,我也就不用回去帮忙,所以你还是自己跟着大老板回去吧。”
说着靠近景砚,打算给他解安全带,实则在他耳边小声嘱咐:“东西已经安装好,别忘了你的任务,暗色不应该存在。”
景砚低垂着头,神色复杂。
“他不会出事吧?”
“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才见过几次面?亲密关系一旦发生还能让你把他做的那些坏事全部忘记?”
苍狼此时不似平时在景砚面前的温和,整个人透出凌厉的气势,景砚垂眸,不想让苍狼发现他内心深处的希冀。
但苍狼也是景砚的老搭档,当然知道他的想法。
他只能透露一点信息,“这件事情还得调查,如果他未参与那件事情,他不会出事,但暗色不可能,最开始暗色的确是白的,可后来随着发展也渐渐的在向黑转变……你应该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景砚扯了扯嘴角,“我懂,我会完成任务,不会将个人情绪带进任务中。”
苍狼叹气。
~
“跟我回去?”
云灼站在景砚的面前拉着他的手腕,虽是问句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景砚没有反抗,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上车,又任由云灼发疯般撕咬舔舐,让他难以反抗,也难以抗拒。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听我解释?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相信我吗?我的为人让你很怀疑吗?”
云灼的手臂撑在景砚身体两侧,让景砚难以逃脱,他如鹰般犀利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景砚,不错过景砚的微妙神情,也不给景砚逃避问题的机会。
景砚还在平复呼吸,他还沉浸在云灼刚刚激烈的吻中。
对于云灼的问题,他也在脑中疯狂的搜索着能让云灼消气的答案。
可当他刚准备说话时,云灼低头不满的咬了咬他的唇。
“说话!”
景砚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要不然这些声音通过手机传回去,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是想要立刻挖地洞钻进去的程度。
第三十一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十一)
“你想要我说什么?难道我被你骗了还得继续在你身边伺候你吗?你把我当什么?”
景砚移开视线,不想和云灼对视,他的语气很平静,不像是当事人,更像是局外人在讲述一个事实。
“我什么时候骗了你?这个任务根本就不是我发布的,我的确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想要得到你,想要用一些手段,可是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欺骗你的人吗?我在你心里一点信誉度都没有吗?”
云灼捏着景砚的下巴,让他的头微微昂起,眼睛尽情描绘着他的脸,眼里的浓郁情感快要溢出来。
眼底的柔情传入景砚的眼睛,他愣住了。
云灼之前一直都是强势霸道的,突然在他的面前表现柔情的一面,他还有些不习惯。
又因为心里瞒着他一些事情,让他心中涌现出一股浓浓的愧疚感,愧疚和爱意交织,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偏头,恳求道:“你让我思考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虽然在你的说法里你的确是干干净净的,可是我还是会别扭,我想要将情绪调整好,不然会一直不自在,心里一直都会有一个疙瘩,你应该也不想我们之间闹矛盾吧?”
景砚这次倒是找准云灼的命门,云灼在外面的确是酷炫狂霸拽,但在景砚面前却愿意为他收敛。
“你说的对,不过我只给你三分钟的调整时间。”
景砚:“!!!”
三分钟能干什么?能思考出什么?他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
“三分钟不够。”
“三分钟够了,再有三分钟我们就到暗色,我知道你和Count的恩怨情仇,你自己去解决。”
云灼脸色不太好看,Count可是曾经造谣景砚他是喜欢的人,还舞到他这个正牌男友面前,他担心他去审问会公私不分,只顾着折磨Count,忘记正事。
而他不能这样做,他得做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和决策者,必须是严肃的、不将私人恩怨放在明面上解决的。
云灼阴沉着一张脸,景砚只要稍稍一动脑子就能想到他的那些想法,他觉得云灼的担心是对的,他赞同道:“你还是别去审问吧,我可以搞定,不过我之前说的是真的,我和Count以及暗色里的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情感关系,有也只是你一个人。”
“我知道,你那天青涩的表现已经让我有一个答案。”
“滚吧。”
景砚一巴掌拍在云灼的嘴唇上,手捂着他的唇,不让他语出惊人。
只是他感觉到手心的濡湿,酥酥麻麻的,他低头看去,立刻抽回手,脸涨的通红。
他在车上找到一包新的纸巾拆开,擦干手后靠着窗边坐着,不给云灼干坏事的机会。
这段时间他得时刻谨记他们之间虽然看着是两个人,但实际上是三个人乃至更多,因此,他们绝对不能发生任何会让人感到羞耻的事情。
~
景砚回到暗色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审问,而是回到属于他的房间。
他将门反锁,把自己关在卧室,小心检查卧室里的一切可能会有着监控的地方。
还好,他的卧室并没有监控设备,他并没有被监视。
他坐在床上拿出藏在身上的窃听器,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着。
这个窃听器是在他身上找到的,他能确定在遇见云灼之前是没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遇见云灼并且发生亲密关系那一天,时,云灼就将这个东西放在他的身上,且并不害怕被他发现。
他就是那样,和他表面表现出来的桀骜不驯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大大方方的,从不计较后果,即使知道会被发现,他也还是大胆的做,因为他知道,即使被发现,其余人也对他无可奈何。
景砚看着窃听器,将他放在手上轻轻一捏,一个完好的窃听器瞬间裂开。
他又拿出手机在上面给苍狼发了几条信消息,确保动手的时间才放下手机。
目光再次落在那个窃听器上,景砚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和苍狼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他和苍狼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让能听见的人听见,他们的表演也仅仅是为了迷惑云灼。
他们不敢肯定能迷惑住他,但他们能肯定至少云灼对他并没有杀意,他的身份暴露后也不会有着生命危险。
景砚捏着碎了的窃听器将它丢进垃圾桶,站在窗边看着在树枝上休憩的飞鸟,他们为对方整理着羽毛,再各自飞向远方。
他不禁联想到他和云灼的以后,难道他们也会是这样吗?
他不敢想。
苍狼其实问他是否对云灼动真感情时,他很犹豫,他给不出肯定和否定的答案,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只能选择沉默。
“扣扣~”
敲门声响起,景砚的思绪被拉回。
他再次看向飞在半空中的飞鸟,看着它们在半空中相遇,互相啼唱着,他发现事情好像也不是没有转机。
敲门声还在继续,甚至隐隐有加大的趋势,他打开卧室门走向大门,打开后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景砚被迫仰着头回抱着来人,腰被紧紧的箍着,动弹不得,他鼻子一耸,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微微皱眉。
“你喝酒了?喝了多少?身上的酒味也太浓郁了。”
他松开手想要看一看云灼的脸,可云灼死死的箍着他,脸就埋在他的脖颈处,嘴唇在他的脖颈处一点一点,痒痒的,麻麻的。
等云灼停下,他才回答:“我只喝一瓶,不多,我不会醉,我也没有找你耍酒疯,我只是想要来找你确认一件事情,你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对吗?”
景砚的手扶着云灼的腰,在听见他的问话时眼神飘忽一瞬,整个人也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笑笑,“并没有啊,我没什么可骗你的,我的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控中吗?我的一举一动能逃出你的视线吗?”
景砚的话带着一丝嗔怪的意味,不经意的抱怨,就好像是情人之间会经历的小摩擦,察觉不出一丝不对劲。
“是吗?你真的没有骗我吗?你的话不会是在哄我吧?”
“当然是真的,你难道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监视他人的能力?”
两人对视,眼底都是复杂的情绪。
突然,云灼笑了,他松开禁锢着景砚的手,眼神清明,宠溺的捏了捏景砚的脸。
“我当然相信你也相信我,你通过了我的测试,去地下室审问Count他们吧,我还有事先离开一步。”
景砚微笑着点头,看着云灼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关好门刚准备转身去地下室,他的眼前晃过一道人影,在他要做出反击的下一秒唇就被人堵住,人也被压在墙上。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长到景砚能数清云灼的睫毛,长到他的舌头已经麻木,长到他感受到云灼太多太多复杂的情感……
结束后,云灼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景砚在原地缓冲。
~
云灼回到办公室,看着还留在办公桌上的资料,看着照片那一栏上熟悉的面容,他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云灼将那张纸毫不犹豫的撕碎,碎片被丢进垃圾桶的那一刻,他想通了。
他应该给景砚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他没有接住,那他会用他的方式解决他。
他看向敲门走进办公室的木助理,沉声吩咐:“木助理,将三天后在码头交易的消息透露出去。”
木助理一惊,“老板,这次的交易对我们暗色至关重要,也是我们选择合作商的好时机,如果搞砸,对暗色未来的发展很不利。”
“那又如何?难道缺少那一点暗色会支撑不下去吗?”
“当然不是,暗色在您的领导下一直都发展的很不错。”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会拒绝?别忘记,暗色是我在做主,你只是一个助理,别忘记自己的本分,你出去吧,让沈助理进来。”
“是。”
木助理转身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唯唯诺诺的神情消失不见,眼底尽显阴狠。
离开后不久,沈助理敲门进来,“老板,您找我?”
“嗯,三天后在码头会有一场交易,你带人埋伏在附近,只要发现可疑人员立刻动手,但别下死手,留着有用。”
“老板,那我们要保护那些交易人员的安全吗?暗色也是也保镖的,他们前段时间已经和我们谈妥,我们不能毁约吧?”
云灼眼神闪了闪,才想起暗色不仅仅存在灰色地带,曾经也是靠着白发家的。
他伸手,沈助理将已经准备好的合同递给他。
云灼粗略浏览一遍,冷漠开口:“不需要,必要时候扣下这些人,他们交易的东西不能流通,找到暗色也仅仅是想要将暗色拉下水。”
沈助理恍然大悟,心里对云灼的敬佩之情再次加深。
老板果然是老板,能发现他不能发现的问题所在。
“我这就下去准备,还有一件事情,老板,King已经去审问室和Count会面,需要给您开监控吗?”
第三十二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十二)
景砚在云灼离开后整理好仪容仪表才进地下室。
暗色的地下室审讯的工具繁多,且让人难以招架,只要进了地下室的人就没有完整出来的,不脱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景砚对地下室无比的熟悉,他轻车熟路的走进地下室。
推开门立刻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偏头看了一眼多出来的房间,紧闭的房门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探寻。
“多出来的那间房是怎么回事?”
守卫和景砚的关系还不错,他小声透露:“那是上面的人吩咐布置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可能和其他的是一个性质。”
“是……吗?”
景砚对此持怀疑态度,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间房并不简单,肯定有着其他的用途。
不过地下室的改造都是由云灼批准决定,想到这里,他也就歇了窥探的心思,径直向关押Count的房间走去。
走到走廊尽头再转一个弯,Count就被关押在第一个房间。
短短的一天时间不到,Count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已经老了五六十岁,面容苍老,头发发白,乱糟糟的模样看上去就好像在外乞讨几百年没有洗澡的乞丐,眼袋也快掉在地上,邋里邋遢的模样看的景砚眼睛疼。
他的动作并不小,Count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他的到来。
他移动到距离景砚最近的地方,手抓着栏杆,脸放在中间,眼里满是期盼的色彩。
“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Count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粗糙的颗粒感,听的人浑身难受。
景砚也不例外。
他面无表情的戳破Count内心的希冀,“不是,我是来审问你的,看在我们曾经是同事的关系,希望你自己老实交代,我也不用对你采取非常手段。”
“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会来带我出去,待在这里的时间也让我想明白了,隐瞒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还不想死,不过,你让他们都离开,我就只和你一个人交代。”
Count坐在地上,放松的模样让景砚很是佩服,也许在暗色的地下室能做到放松的也就只有他了。
景砚从身后的人手里接过录音笔,挥挥手让他们暂时离开。
除了云灼和Count,有着King身份的景砚是这里最大的主人,他们不得不听,也不敢不听。
等那些人的脚步渐行渐远,景砚也坐在地上看着Count,“你可以说了,别耍花招。”
“怎么会?我不是那样的人。”
Count自嘲一笑,都到这个地步了,谁还耍心机?
他又不是嫌命长。
Count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景砚,没有一丝隐瞒,不过是否添油加醋只有他自己知道。
景砚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时不时的用怀疑的眼神看向Count,想要打断询问真假,但在触及到Count坚定的眼神时又收回内心的想法,默默的听着他交代完。
良久良久之后,Count终于讲述完毕,他眼角含笑,面带轻松的看向景砚。
“King,我所说的没有一句谎话,如果有,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Count发的毒誓让景砚也歇了怀疑的心思,不管是真是假,Count也不可能逃离,他没必要骗他。
他收起录音笔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Count,眼神淡漠,“你说的我都记着,之后的审判将由他亲自下令,我无权干涉。”
“我知道,他也不会让你干涉,毕竟他防着我,他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是吗?”
Count似是想到好玩的事情,轻笑一声,“他对你的心思我们都知道,就你不知道,所以我利用他对你的感情发布了这个任务,我想要你成功的干掉他,只要他消失,暗色最高领导者的位置就是我的,我就能掌控暗色的一切,不会再屈居人下,可是也不倒是没想到,你会和他同流合污,你们两个倒是把我耍得团团转,不过说来也敲,你和他怎么就那么有缘呢?
明明那么多年都没见的人,居然还能在看见他的第一时间对他有感觉,甚至还会产生感情,真神奇。”
Count难以理解这种感情,也不觉得感动,甚至觉得莫名其妙,他无法理解云灼对景砚的感情,他只知道爱上景砚的云灼有着明显的弱点,他可以利用这个弱点达成他的目的。
事实也是这样,他的确利用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达成目的,甚至还被识破诡计,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Count说这些话的时候景砚一直像一个旁观者待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没有插话。
等Count说完,他也没有发表意见,径直离开。
出去的时候将手里的录音笔交给守卫,让他们将录音笔亲自交给沈助理。
守卫握着录音笔感觉心里毛毛的,他不禁问了一句:“你不亲自交给老大吗?”
“不了,我还有事,你交给他也是一样。”
守卫看着景砚离去的背影哭丧着一张脸,怎么能一样?老大巴不得看见你,他又不想看见我。
心里再抗拒,任务还是要完成。
景砚并不知晓守卫的内心戏,他快步回到房间,拿上电脑再次出门,这次云灼并没有让人去追,而是看着监控里他骑着摩托消失的身影。
沈助理站在一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想要搓一搓手上的鸡皮疙瘩,他看向窗外,有些奇怪。
明明是艳阳天,为什么会觉得浑身冰凉呢?
冰冷刺骨!
他抬眼看了看空调,上面的数字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沈助理再小心翼翼的看向云灼的脸,咦~
太可怕!
他站直身体,精神时刻紧绷 完全不敢松懈,就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沈助理。”
来了。
沈助理展现完美状态,带着打工人常用的完美笑容面向云灼。
“老板,有何吩咐?”
云灼看着电脑里的画面,头也不抬,沉声吩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随时都可以使用是吗?”
“是的,所有东西已经备齐,不论是否是您吩咐需要买的,其他的我也添置了一些,都是很实用的东西。”
沈助理眼神飘忽,红晕爬上他的脸颊,想到那些东西时,他就觉得羞耻,也很好奇老板要怎么使用。
脑子里有着不健康的画面,沈助理摇了摇头将那些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再次面对云灼时又是那个靠谱且负责的沈助理。
“干的不错,这个月的奖金翻倍。”
云灼真心诚意的夸了一句,沈助理嘴角都快合不拢。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绝对不是看在奖金的份上才笑的合不拢嘴。
~
景砚找到他的秘密基地,拿出电脑在上面不断的操作着,整整五个小时,手都没有停下。
他看着上面不断变化的画面和场景,经过不断的推算和求证,终于得出一个他感到庆幸的结论。
一直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地,景砚长叹一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关上电脑,手机适时响起。
【于三日后在码头进行交易,在此期间请与我们时刻保持联络,如果可以,请立刻回归。】
三日后?
他知道码头交易的事情,可是之前不是还没有定下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定了?而且还是在三日后。
不会太凑巧吗?
他瞬间想到一个可能,云灼已经发现他的身份,码头交易的消息就是他刻意泄露出来,想证实他是否会背叛他。
怪不得他之前一直在询问他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看来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是怎么暴露的?
景砚一直觉得自己的伪装很好,至少在暗色这么多年一直都用King的身份生活着,没有一个人怀疑,但这并不排除云灼已经知道并且在陪他玩的情况。
景砚仰头捏了捏眉心,眉头紧皱,浑身散发着焦躁的气息。
一方面有着小时候的情谊,一方面又是立场的不同,他必须得做出选择——
“你还是回来了。”
苍狼站在景砚的面前表情凝重,他拍了拍景砚的肩膀。
对于景砚的决定,他没什么可置喙的,如何选择,他都会承担后果。
景砚内心苦笑,面上淡定,“我不能背弃我的信仰。”
“……嗯,三日后交易开始,你先去和他们磨合一下,等到时间可以更顺利的完成行动,你一定要小心,你的离开会让他察觉到,我们这次也是铤而走险让你归队,只希望不要发生意外吧。”
苍狼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不自信,云灼发现景砚不见后肯定会采取措施,他不相信云灼会放过景砚。
可是景砚必须归队,有他在,就有一层保障,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景砚也知道其中的利弊,并不觉得不妥,他只期盼意外来的稍微晚一些。
谁知——
当晚,景砚刚训练结束回到住处,房门刚打开,手腕就被握住,人也被拉进房间,压在墙上被迫承受着如狂风骤雨般的吻。
第三十三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十三)
景砚伸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猛的一推,将压制住他的人推到另一边。
他动作粗鲁的擦了擦唇边的口水,不满的瞪着云灼,“你疯了?学狗咬人?”
云灼被景砚的举动刺激,眼神猩红,他以为景砚是在嫌弃自己。
他上前抓住景砚的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望着他。
“我就是疯了,景砚,你还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你是谁?你是暗色的King,你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干什么?嗯?”
“别装了。”景砚挥开云灼的手,毫不客气的拆穿他的谎言,“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难道你不是一直都监视着我吗?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你现在和我装什么?”
“你都知道了?”
云灼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他的确一直都监视着景砚,只是他知道的详细信息也很少,景砚这边组织的人将他的消息保护的很好,他也是前段时间才得到具体的资料。
可是他知道,即使他现在解释再多,景砚也不会相信,还不如就将错就错,只要结果是他满意的,就行。
纵然提前知道这一切,在听见云灼的话时他还是会心痛,他承认,云灼的确是他面对的第一个很符合他所有幻想的男人,很对他的胃口,让他有着想要和他继续下去的冲动,可这种冲动,在他承认的那一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次看向他,他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我们终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继续下去对我们谁也没有好处,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
景砚打开门站在一旁等着云灼离开。
云灼看着他平静的双眼心里难得的有些恐慌,也很气恼,他知道自己有错,可是景砚难道就没错吗?
他知道景砚和他站在对立面的时候都没有生气,没有想过和他结束,凭什么景砚能对他这么无情?
他气极反笑,“你想要我离开?可以,但不是我一个人走,而是我们一起。”
说着就要去拉景砚的手臂,景砚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他拿出挂在腰上的东西抵上云灼的额头,“别妄想,也别前进,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
“呵~”云灼握住他的手,将他抵在角落,邪肆一笑,猖狂开口:“景砚,你有本事今日就直接一点,杀了我,别畏畏缩缩的,只要你杀了我,你的任务也完成,我也能永远被你记住,我不亏,只是,你敢吗?”
他握着景砚手的力度又重了一分,甚至还主动将头凑过去,“来,就指着这里。”
“你敢吗?景砚,你舍得吗?”
景砚被逼的靠在墙上没有退路,眼睛只能盯着云灼的脸,他在云灼的眼睛里看见不畏生死的肆意和猖狂。
他好像真的不怕死,也是在真的期盼他动手。
得出这个结论的景砚有些挫败,他面对其他的事情一向游刃有余,可唯独在云灼这里犹豫不定。
他的手懈了力,云灼的眼睛亮了亮。
“我就知道你不敢,也舍不得。”
云灼收了他的武器,在他的唇角轻轻一点。
景砚偏头,没让他继续。
云灼也不恼,他们之间多的是时间可以亲密。
“你回去吧,我还是那句话,今日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以后就不一定了。”
“你还是要我回去,还是不相信我?”
云灼的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在听见景砚的逐客令时脸又沉了下来。
他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一个办法,“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行。”
“为什么?你待在这里有什么前途?你能得到什么?在这里你想得到的在暗色我可以双倍十倍的给你,你也是绝对自由的,这些这里能给吗?”
这里的确不能。
景砚没说出口,只要他说出来,云灼肯定会抓住其中的漏洞千方百计的让他动摇,他不能那样做。
景砚沉默。
云灼知道他肯定又在逃避,他又要暴躁了,就在景砚以为他会发怒的时候,他突然冷静下来。
“行,你不跟我回去,我自己走。”
云灼打开刚刚再次被他关上的门,脚在踏出门的那一刻杀了一个回马枪,在景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人给敲晕带走。
~
等景砚醒来的时候,不知今夕何夕。
昏暗的房间不带一丝光亮,如果不是他的夜视能力还不错,也许根本看不清整个房间依稀的模样。
他起身想要下床,刚动一下就听见铃铛响。
他低头看去,他的脚腕上分别被绑了两个铃铛,小小的,声音还挺大。
他抬手,手也被银链子拴着,链子的另一头接在床头上。
行动被限制,也没有太大的活动范围,他只能自暴自弃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在他醒来的瞬间,一直关注着他的云灼就已经知晓。
景砚在床上坐了五分钟后,云灼推开门走进。
景砚并不意外,他就知道云灼当时突然的冷静肯定带着目的,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吗?
绑着他?让他不能逃?
他会不会太小看他了?
“你这样做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太高看自己?”
只要他想,这些东西不到一分钟就会断裂。
“我相信你的能力,但实际上这些东西只是我们之间的情趣罢了,我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云灼的手抚上景砚的唇,捏着他的唇瓣揉捏着,看着血色全无的唇瓣再次染上鲜红的色彩,他满意的收手。
“你太不听话,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乖一点,别怪我。”
景砚沉默的看着他,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他更相信云灼是因为脑海不健康的思想太多,也不会相信云灼冠冕堂皇的话。
“你觉得我会信?”
“我也知道你不会信,不过你真要我说的清楚明白吗?那些露骨的话,你确定你真的能听吗?”
“我不能,你也别说。”
景砚心里的小人无奈叹气,他和云灼在这方面比起来简直是不能看,云灼这个人什么话都能说,而且还不会害臊,一本正经的模样能轻易的唬住人。
“不说,我做。”
云灼的手抚上景砚的小腿,缓缓向下移动到他的脚腕,拨动着脚腕上的铃铛。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突兀的响起,往常听见都觉得很美妙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却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意味。
景砚不自觉的收了收脚,想要埋在被子里,阻挡云灼带着侵略性且灼热的目光。
他一动,身上遮挡住肚子的被子也顺势滑落,景砚这才看清他身上的情况。
他原本将身体遮盖严实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换成一件黑衬衫,衬衫还没有扣扣子,露出胸肌和腹肌,雪白的肌肤显露在云灼的眼前,他能感觉到云灼目光的热烈和急切。
景砚忍不住拿脚勾了勾被子,想要将身体再次遮盖着,隔绝云灼窥探的目光。
可他的脚刚想动,云灼就握住他的脚腕,面露不满,轻声道:“别动,我喜欢,很漂亮。”
“云灼!”
景砚被他不加掩饰的目光看的羞愤,也被他越来越大胆的动作惊到。
他的羞恼并没有被云灼放在眼里,他一向随心所欲,在对待惊砚的时候同样如此。
~
景砚被云灼带走的事情,苍狼在第二天终于发现。
他看着景砚空荡荡的房间和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封信,微蹙眉头。
他拿起信封打开,信里面的内容很简洁,也很招人恨,不过他也能确定景砚并没有生命危险。
苍狼将信放在原处,总得给景砚留一点可以收拾云灼的证据。
他们正在查云灼和码头那件事情的关系,如果云灼真和那些人有着不正当的交易,他肯定是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和景砚的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
他相信景砚不会做违背他内心信仰的事情。
苍狼正准备离开景砚房间的时候,他收到一条消息。
看完消息的他十分震惊,不敢相信。
“怎么会?”
与此同时,云灼也收到一条消息,只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等他查看的时候已经两个小时过去。
他给人回了一个电话,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他已经戒烟许久,只要想抽就拿出棒棒糖解解闷,平时其实也不会有想抽烟的欲望,今日实在是太爽,让他忍不住。
“找我什么事?”
对面传来一道威严十足的声音,“你说呢?我找你还有什么事?我的人你动的太厉害,他可是我手下的大将,出事了你负责吗?”
云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景砚,欣然同意,“当然得我负责,不然你还想让谁负责?他可是我的人,怎么?你想拆散我们?”
“你的性子还是这样,霸道专横,我没有那个心思拆散你们,只是想让你注意一点,三天后的码头交易你最好是别掉链子,别忘了你真正的归属,暗色该舍弃的时候就舍弃,终究也不是属于你的,拿在手里也不安生。”
云灼知道对面又要开始老生常谈,这次的电话也是来警告他,他不耐烦的回道:“我知道自己的职责,不需要你来提醒,没事就挂了。”
第三十四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十四)
云灼心里烦躁,他的职责他一直都记得,也一直在实施他该做的那些事情。
可是他们一味的提醒就好像是怀疑他的能力和忠诚,让他烦不胜烦。
他觉得自己急需安抚剂,安抚他狂热暴躁的心。
云灼偏头看向正在熟睡的景砚,一张一合的嘴唇很是诱人,仿佛在无声的在向他发出邀请。
他能拒绝吗?
不能!
云灼再次爬上床,撑着手臂化身盯妻狂魔,眼神越来越深邃,也越来越危险。
景砚在睡梦中感受到危险的临近,他左顾右盼,找了一个自认为很安全的地方遮挡住身形,等了一会儿后,他悄悄的探头看着前方,前方毫无波动。
不多时,他的面前投射出一团阴影,他抬头看去,只看见那团东西嘴角垂涎的口水和欲色满满的眼睛。
那团东西向他伸出象征罪恶的爪子,景砚想逃,可此刻小小的他根本不是对面那个庞然大物的对手,只能被抓在手中,任由那团东西对他又舔又咬。
睡梦中的景砚四肢不断的挥舞,终于,现实中的他也醒了。
他睁开眼睛就和云灼四目相对,他看见云灼茫然的眼神,在一秒后,又转变为得逞的模样。
云灼抬头,挑眉,“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快醒来,不过醒来也好,更刺激。”
景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前的画面差点没让他背过气。
他气急败坏怒吼:“云灼,你是不是脑子里除了这些事就没别的?你赶紧放开我,我现在不想!”
云灼食指堵住他的唇,轻飘飘的回答:“我这个人怎么样你之后会了解,不过你说你不想,我倒是不同意,你低头看看,那些东西可都是你的,你确定你没有感觉?别害羞,我不会嘲笑你。”
说着他又笑了,“其实并不是我非要这样对你,是你太让我失望,你从来不会把我放在第一位,也不会为我着想,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彰显我在你这里的存在感,我要让你的心里永远的记着我,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我的存在都不容忽视。”
云灼动作更疯狂。
他没有太大的愿望,只想在景砚的心里占据第一的位置,只有这样,他才觉得世界是真实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做法景砚自然是不想赞同的,可是他没有办法阻止。
~
铃铛在安静的房间内足足响了三日,三日内,景砚已经完全被云灼拿捏,云灼比他还要了解他,每次都能让他气急败坏也更依赖他。
~
三日后。
距离码头交易的时间还剩一个小时。
苍狼和同队的人躲在暗处,他们看着空荡的码头都开始怀疑情报的真实性。
“苍狼,你确定他们的交易地点和时间都是准确的?”
苍狼也有些怀疑,但他想到之前看见的消息,暂且相信自己得到的消息。
“是准确的,他们应该快来了,别急。”
他面上淡定,内心也有些焦躁。
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那些人如果还不来,就说明他们是被耍了,也证明内部出了问题。
希望,不会是那样吧。
在苍狼和队友们等待的过程中,距离码头还有五百米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外面围着一群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的保镖,个个背对着车而站,两耳不闻车里事,一心坚守自己的岗位。
而车内,风光大好。
景砚被云灼压在座椅上,强行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拉丝吻。
景砚手脚瘫软,想推开面前的人都没有力气。
他觉得挺丢脸的,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也不会感觉到累的劳模King,终有一日会被击败呢?
还是被一种无法言说的事情击败。
在景砚走神之际,云灼已经将人穿戴好,保证不会露出一丝暧昧的痕迹。
他牵着景砚的手来到码头,等了大概五分钟,真正进行交易的两队人也到达现场。
“你们终于来了,我还想着你们什么时候能出现,你们不出现我们可是也不敢出现的。”
其中一队人中的老大络腮胡嘿嘿一笑,看上去很是和善,可景砚知道,这个络腮胡折磨人的手段是最阴狠的,往往能将人折磨的痛不欲生。
另外一队人的老大瘦高个也附和着络腮胡的话,他笑看着被云灼牵着的景砚,眼神暧昧。
“哟,原来云老板来这么晚是因为难从美人香里出来,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哈哈哈,怪不得,我就说云老板一直都是提前到的,还以为今日是遇上什么事情,原来是抱得美人归,恭喜恭喜啊。”
他们打量且肆无忌惮的眼神令景砚很不爽,他另一只垂在裤腿边的手握着裤腿,极力克制住冲上前揍掉他们大牙的欲望。
云灼察觉到他的心思,冷漠的盯了他们一眼,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气。
“尽快交易,如果不需要我们守,我们可以立刻撤退,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们废话。”
云灼的嚣张让两人面上的笑容凝滞,神情尴尬,他们一向以为云灼是不会在意这种话的,本来也是开玩笑,毕竟他们这个阶层,谁会在意身边的小玩意儿的心情?
没错,在他们眼里,景砚就是云灼用来解闷的小玩意儿。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的确需要仰仗云灼的势力达到他们的目的。
两人只能憋屈的对视一眼,随即开始交易。
这次的交易物品是明令禁止的武器,络腮胡是负责收钱的一方,他的手下搬出几箱危害度极高极强的武器,在瘦高个一一检查后付了钱交易就算完成。
暗色的职责就是护送他们回到安全的地方,防止中途被劫持。
交易花费的时间很快,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已经完成。
在络腮胡和瘦高个各自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被包围了。
看着面前站着的暗色成员,络腮胡和瘦高个脑海里闪过一个词——
黑吃黑。
络腮胡瞪着牛一样大的眼睛,质问云灼:“云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要分一杯羹吧?”
云灼还是之前那副冷淡的模样,事不关己的态度实在太明显,看的络腮胡和瘦高个恨的牙痒痒。
他捏了捏景砚的手,又拉到唇边吻了吻,玩的不亦乐乎,听到络腮胡愤怒的质问语气时才惊讶的看向他们。
“你说什么胡话,我当然不想,你们赚的那些钱都是脏的,我又不是屎壳郎,怎么可能来者不拒,什么都想要?”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明显吗?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暗色也不是。”
云灼没闲心和这些人在这里浪费口舌,挥挥手让暗色的保镖们将这些人全部抓住,移交给姗姗来迟的苍狼。
他的任务完成,打算离开现场,经过苍狼的时候轻蔑一笑,“你就是这种效率?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比得上暗色的。”
苍狼还是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他想到上面的通知闭紧嘴没搭话。
云灼的身份转变的太快,他还需要再消化消化才能接受,不想被云灼扰乱心思。
云灼也没继续,他还有更严肃的事情需要做。
今日他的身份算是曝光,他得处理好后续工作——
和景砚解释。
两人回到暗色,云灼坐在沙发上,景砚被他抱着坐在腿上。
景砚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倒是想反抗,但没用,他敢反抗云灼就敢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干出令人羞耻的且大尺度的事情,他还不想来一场现场直播。
还是随他去吧。
而且他更想要弄清楚为何今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脑子里的问号太多,急需云灼的解释。
好在云灼也没有吝啬,几乎是景砚问一个问题他就回答一个,丝毫不隐瞒。
景砚:“你是那个小男孩?”
云灼:“……是。”
景砚:“你和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感觉你和苍狼的关系其实并不简单?”
云灼抬眸,捏了捏他的耳垂,玩心大起,边逗弄着边回答:“不简单吗?我和他的关系就是普通的队员关系,不过他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我在队里的挂名信息,可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就这两天的事情。”
“我之前也不知道,可你明明都是暗色的老大,和他们是对立面,为什么会……而且你当时和我不是一起参加的选拔吗?”
景砚想不明白,云灼是怎么在这么多的地方都有着他的身影的。
“因为我本来就是暗色的卧底啊,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和你是同一批?小时候遇见你时我就已经成了在暗色的卧底,那时候上面告诉我有一个我的同类也会加入,让我帮忙照顾一下,我才会来找你,不然你觉得我明明有成功的机会还会消失?又为什么会成为暗色的老大?”
“……你还真是会隐藏,居然都没有被发现,还混到老大的位置。”
景砚撇撇嘴,暗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辛辛苦苦也只是暗色第三的位置。
似是想到什么,他看向云灼,拉着云灼的耳朵让他的唇暂时远离他的耳垂,“你是怎么发现Count不对劲的?”
第三十五章 他爱上一个杀手(完)
“对于暗色的人,我一直都防备着,在他们加入暗色之后就在他们身上放了窃听器。”
窃听器?
景砚想到他身上的那一颗,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那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不会发现?”
景砚身上的哀怨都快凝成实质,云灼就算脑子再吃迟钝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更何况他脑子也不笨。
他的手握住景砚的手,轻声安抚着他的情绪。
他知道景砚在意的是什么,他当初的确谁都不相信,毕竟他一直以来受的教育都是在告诫他不要轻信任何人,即使是同队的队员。
因此,当景砚出现在暗色的时候,他也仅仅是将他当成一个同事,对他存在感情也是之后的事情,但那时候在他的心里事业同样大于爱情。
至于是何时转变的思想,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对他的日夜关注中,日渐被他吸引,所以他步步为营,为自己争取能和他有着交集的机会。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由头,暗杀他。
尽管这种方法听起来很笨拙,可他还是成功了。
“你收敛一点,怎么笑的这么猥琐,都和你的帅脸不相配了。”
云灼做出来的表情和他的脸完全不相符,景砚这个爱美的实在看不下去,只能出声提醒。
他一提醒,云灼的矛头就对准他。
“你究竟是喜欢我这张脸还是喜欢我这个人?”
“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是你吗?”
景砚并不想回答,他被云灼欺骗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倒是先质问他了,他怎么就不想想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是谁赚了?
他被云灼吃干抹净,从身到心,彻彻底底的属于他,难道这还不够他窃喜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景砚的逃避让本来只是逗人玩的云灼心里警铃大作,他莫名的想要一个答案。
“不行,你不能不回答,你告诉我,你不会还没有喜欢上我吧?我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结果你对我还没有一点喜欢?你有没有心?”
云灼不依,他想要闹,脑海中危险的念头又涌了出来,差一点就要实施,好在景砚及时察觉。
景砚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好吃好喝?你确定字面意义上的好吃好喝吗?舒舒服服怕也只是你自己舒服了吧?你做的那一切都是对你有利的,你好意思和我在这里闹?”
景砚只要想到那荒唐的三天和现在还挂在他脚腕上的铃铛就来气,他的手放在云灼的耳朵上,左右拉扯着。
片刻后,云灼的耳朵彻底红了他才结束自以为的酷刑。
低头一看,云灼的脸也红红的,一脸享受的神情让景砚差点扇他一巴掌。
他有病吧?
都这样对待他他还能笑得出来?
“你怎么停了?我觉得很舒服,一点也不疼。”
“闭嘴吧,我现在虽然对你动心了,但是你如果一直说那些让我扫兴的话,我也会下头的。”
“你对我动心了?”
云灼眼睛一亮,恨不得立刻跑到外面大叫两声。
他似是不可置信,再询问一次:“你真的对我动心了?”
景砚被他眼里细碎的光一闪,也被他脸上纯粹的笑容吸引,他嘴角一勾,重重的点头。
他并不怪云灼之前对他所做的一切,在知道真相之前他也能为云灼找补,在知道之后,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依据的,都是能够合理解释的,更不能怪他。
至少,他从来都没有被云灼针对过,也没有被他用生命安全威胁过。
景砚都觉得他在面对云灼的时候过于优柔寡断,过于感性,和他的身份完全不符,可没办法,他就是会被云灼吸引。
还是会爱上他。
在景砚被云灼紧紧抱住的时候,在剧情中一直消失的贰佰五突然出现,在它出现之际,景砚的眼前里
白光一闪。
须臾,他的脑海里多出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让暗色的毒瘤得到制裁,找到儿时帮助过原主的小男孩,完成大反派谈恋爱的心愿,撒花!!!”
贰佰五的声音适时响起,景砚也恢复记忆。
他抬眸看着在云灼脑袋上蹦蹦跳跳的贰佰五,额头满是黑线。
贰佰五是不是真以为大反派看不见它就能为所欲为?
他伸手在云灼的脑袋上揉了揉,实则是抓住乱蹦乱跳的贰佰五,吧它随手一丢,丢向一旁的大门口,正好啪叽一下摔在正走进房间的苍狼身上
苍狼感受到脸上传来的冲击,毫无防备的他一个不小心向后一退,踩在身后急急忙忙赶来的沈助理脚上,沈助理脸青了一块,忍着疼痛抓着苍狼的手臂。
“你没事吧?”
沈助理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被踩的那只脚向后一撤,避免造成二次伤害。
苍狼抹了一把脸,没发现什么东西,他看向沈助理还在抽搐的脚,连忙扶着他的手臂。
“我没事,不过刚刚谢谢你,你的脚需不需要去看看?好像踩的挺重,我还是陪你去看看吧。”
苍狼难得的良心发现,他好歹也是和沈助理有过几面之缘的,也算是认识。
沈助理也不和他客气,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好啊,那我们就去看看吧,不过我需要把这个交给老板,你等等我?”
他举着手里的文件晃了晃,假装坚强的向门内走去。
苍狼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毕竟他的良心一向都在外游玩,不怎么会回来。
沈助理身残志坚的模样让他良心受到谴责,他大步向前在沈助理身旁站定,同时也在沈助理疑惑的目光下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小腿将人抱起,就以这种方式带着沈助理站定在云灼和景砚的面前。
云灼&景砚:“……”
“你们这是……”
景砚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询问。
苍狼一脸的坦然,沈助理倒是略显娇羞的将头埋在他的胸膛。
云灼看着这一幕不知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沈助理还有不同寻常的一面?
四人就以这种尴尬的相见方式保持沉默。
片刻后,还是嫌弃他们站在他的面前碍眼且没有老婆抱抱亲亲的云灼开口打破尴尬的宁静。
“有什么事情就说,说完就去看医生,别在这里打扰我,沈助理,你难道遇到喜欢的人都已经把自己的工作职责都忘了?”
沈助理心思被点破,他忍更想当鹌鹑了,但还是忍不住抬眸想要观察观察苍狼的反应,刚抬眸,就和低头看他的苍狼对视,他的脸瞬间通红。
他嗫嚅道:“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没事,你就这样把文件交给他,他不会说什么的。”
苍狼安抚的拍了拍沈助理的背,警告的眼神犀利的射向不爽的云灼。
云灼也霸气回望,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最后,还是景砚走到沈助理的身边拿走了文件,两人的眼神战才停止,文件交到云灼的手上,苍狼通知两人去庆功宴后就带着沈助理离开。
他们两人会发生什么,景砚大概也能猜到,就苍狼那满是占有欲的眼神,和云灼实在太像,他内心为沈助理点了一副蜡,希望他能不被吃干抹净的太狠。
“你都不担心你哥哥的?他可是被狼一般的男人盯上,会很累的。”
干了坏事默默缩在角落的贰佰五也认出沈助理内里的灵魂是宿主的哥哥,对于景砚淡定的神情感到惊讶。
“我难道不累吗?我更应该担心的是我自己,毕竟云灼和苍狼完全是两个级别,大反派发疯起来是真发疯,你又不是不知道。”
贰佰五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大反派疯起来可比苍狼更可怕。
“别看他,看着我。”
云灼又把人抱在腿上,和他一起看着宋送来的文件,文件上面是关于暗色之后的发展详情。
上面并没有让暗色彻底消失,只是产业必须改变,黑色产业全部毁灭,灰色也停手不再接触,全部发展白色产业,上面也会隔三个月就行检查,稳定之后,暗色就可放手发展。
这份文件对暗色的限制其实并不大,云灼在察觉到Count有着背叛苗头的时候就已经暗中放弃黑色及灰色的产业,白色产业正在兴起,转型非常成功。
至于庆功宴,云灼并没有兴趣参加,有那个和一些大腹便便的老头寒暄的时间,还不如多做做自己和爱人喜欢的事情,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
在小世界又待了差不多五十年的时间,景砚先一步离开,云灼紧随其后。
回到系统空间,景砚疲惫的眼睛都快撑不开,他倒头就睡。
贰佰五站在他的身边,满头问号,不明白一直都在睡觉的人为什么还会这么困。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景砚悠悠转醒,眼睛刚睁开,他就被一道蓝光给刺激的又闭上了眼睛。
“贰佰五,那是什么东西?光也太强了,我眼睛都快撑不开了。”
“是大反派的灵魂碎片,他越靠近你光就越强。”
“嗯???”
第三十六章 妖媚狐妖(一)
贰佰五解释:“大反派的灵魂碎片是突然出现的,他可能也是某一个正在收集灵魂碎片的大人物,只不过他既然跟着你,就说明你们之间是有着渊源的。”
景砚茫然,他脑海里完全没有关于大反派的印象。
“可是我根本没有印象,不认识大反派。”
“没关系,等回到时空管理局就肯定认识了。”
贰佰五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景砚也是这样想的,大反派的灵魂碎片想要跟着就跟着吧,他就当做好事了。
他让贰佰五找了一个容器存放大反派的灵魂碎片,他则是进入新的任务世界。
~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景砚再次睁眼时人已经在一片丛林之中。
他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四周都是树木,树木上面连鸟都没有一只,他忍不住皱眉,暗道今日真是倒霉,居然遇上那几个恶霸,又被弄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他该怎么出去?
景砚有点微微的路痴,更何况在这种四周都是树木,每一棵树长的还差不多,不仔细瞧都瞧不出差别。
他唉声叹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来只能靠感觉试着走出去了。”
他显然已经不抱希望。
在树林里转了两圈,还是没有走出去 倒是发现地上有着血迹。
他蹲下身,观察了那滩血迹,看上去并不是人的血,而是动物的血。
他忍不住生起警惕心,丛林里的动物很危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只要那些野物轻轻一掌,就能把他拍扁。
景砚起身后退几步,他的确是良善之人,可也得分时间分地点,在这种危险重重的地方,他做不到同情。
他迈步向反方向走去,那条路好像之前并没有涉猎。
只是走着走着,他总感觉身后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快身后的东西也快,他慢身后的东西也慢。
景砚的心再次提起,他脑海里想到许多种可能,甚至绝望的想到之前看见话本子里面的怪谈,也许身后那个东西是会吃人的怪物,只要他回头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吃入腹。
奇特的想法将他自己吓的哆哆嗦嗦,腿也软的不行,不扶着东西根本不能正常的前进。
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和血腥气,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让景砚差一点吐出来。
他最终还是选择回头探探究竟,那股味道越来越浓烈,他肚子里的酸水没那么多。
在原地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景砚猛的一转头。
景砚:“……”
他迷茫的挠了挠头,“怎么什么都没有?我难道是出现幻觉了吗?”
“嗷~~~”
低沉的声音在脚边响起,腿上还感受到被扒拉的动静,景砚僵硬的低头,看着抓着裤腿的那只毛绒绒的爪子眨了眨眼睛。
“是只狐狸吗?”
景砚仔细瞧了瞧,越瞧越笃定脚边那一坨就是一只狐狸。
不得不承认,这只狐狸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狐狸。
腿上的毛虽然已经粘连在一起,但背上的毛看着油光瓦亮的,火红色的毛让它更吸引人。
它此刻正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景砚差一点就将小狐狸抱进怀里狠狠一挼,他的手蠢蠢欲动,好在及时忍住。
他蹲下身,手刚伸出来,手上就多了一只毛绒绒的爪子。
“你想要和我握手吗?”
景砚轻笑一声,轻轻掂了掂手,捏了捏毛绒绒的爪子,心里很满足。
“嗷!”
“什么?”
小狐狸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看向它的腿。
景砚还未发出感叹,顺着小狐狸的视线看过去,一惊。
“你的腿怎么流这么多血?所以那滩血是你的?可是我不会处理小动物的伤口。”
他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小狐狸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腿,摇摇头,前爪抓着他的裤腿想要向上攀爬。
景砚就看着它爬上去一截距离又滑下去,滑下去又爬,爬了又滑。
几个回合后,小狐狸累的瘫倒在地,景砚的嘴角都快飞上天。
小狐狸仰着脑袋看着景砚,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人类看着怎么这么傻?他跟着这个人类真能修成人身?那个秃驴不会是骗他的吧?
小狐狸哀怨的翻身,就算是骗也只能跟着他了,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真假。
景砚见小狐狸浑身散发着哀怨的气息,他收起不厚道的笑容,蹲下身子拿出之前备好的白布和草药,这些草药都是他为了以防万一准备好的,没想到还没给自己用,倒是先给小狐狸了。
他给小狐狸受伤的腿简单做了一个包扎,再小心翼翼的将小狐狸抱在怀里。
他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带着它一起碰运气走出丛林。
小狐狸撑开眼皮看了一脸严肃的景砚,心情稍稍好转 。
它安心的躺在景砚的怀里,未受伤的爪子轻轻一挥,原本不清晰的路线变得清晰无比,树木也适时的发生一些变化。
当景砚走出来的时候,他看着面前的大道还有些懵。
“我就这么走出来了?”
“嗷~~~”
是啊,很奇怪吗?
之前走不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让景砚察觉到他的存在,并且对他进行的一个小小考验。
如果景砚发现它却没有帮它包扎,任由它自生自灭,那它就会让他一直待在里面。
但幸好,景砚选择的是另一种做法。
走出丛林后,景砚脑海里的路线就清晰许多。
他沿着大道一直向前走,大概半个时辰后,他看见熟悉的村落,也看见村落面前站着的熟悉的人。
村子外面的人一直翘首以盼着,那些小年轻在看见景砚后个个都兴奋的和那活泼好动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欢呼着。
那些平时稍显成熟稳重的长辈脸上也忍不住绽放出笑容。
今日是公布成绩的日子,他们都已经知道景砚已经是秀才的事情。
村子里也就景砚一个人这么有出息,他们不可谓不激动。
在景砚走近后,他们纷纷上前表示恭喜,只是在看见景砚怀里的小狐狸时,都愣住了。
“这只狐狸是怎么回事?”
“在路上捡的,它受伤了。”
景砚紧抿着唇,尽管他如今为村子里带来荣誉,但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他自认为还没有特殊到村子里的人会全部依着他的地步。
毕竟,村子里最不喜的就是狐狸这种象征奸诈的动物。
“这样啊,那它现在没事了吧?”
景砚虽惊讶村长温和的态度,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回答:“没事了,我敷了草药。”
“好好好,你一路奔波也肯定很是劳累,先回去休息休息,晚上我们为你准备了接风洗尘的宴席,到时候记得来。”
“好。”
景砚带着满腹狐疑走进村子,那些平时就特别喜欢围绕在他身边的小孩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倒也显得热闹。
村长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手抚上他的胡须,满意的点点头。
他不禁想起在景砚去考试之前遇见的一个老道士,他说的话完全对上这个场面,景砚的确抱着一只受伤的狐狸回村,他也的确考上了秀才,有着向前更进一步的机会。
“记住,你想要景砚出人头地,就必须满足他的心愿,不能否定他的决定,特别是在他带回一只小狐狸后,那只狐狸和他是相互成就的关系,一方受难,另一方也会止步不前。”
村长最在意的就是景砚能高中状元,为村子争光,即使满腹狐疑,也只能同意。
~
在景砚回到家后,身后跟着的小鬼头还是没走,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景砚手里的小狐狸,眼里的渴望尽数展现在景砚面前。
景砚觉得好笑,他低头看了一眼缩在他怀里的小狐狸,小狐狸逃避的意图很明显。
他只能耐心轻哄着那些小鬼头,将那些小鬼头哄走之后又给小狐狸顺了顺毛。
“行了,他们已经走了,我也不会让他们摸你的,别害怕。”
“嗷!”
谁害怕了?我这不是害怕,是拒绝是抗拒,我又不是真正的动物,才不会让那些小鬼头摸我。
小狐狸叉腰站在景砚的手臂上,理直气壮的吼着。
它的小模样实在可爱,景砚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它的鼻尖,宠溺道:“真可爱,你以后就和我住在一起,我带你去看看家里。”
景砚是一个人住的,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离世,父亲接受不了打击,每天浑浑噩噩的,在将他养到五岁的时候因为踩空跌入河里淹死。
对于父母,他曾经也是渴望的,也曾想过为什么父亲不能陪他久一点。
他其实并不埋怨他们,他知道,对于父亲来说,母亲就是他的全部,母亲的离世对他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他没有立刻跟随母亲而去,而是将他养大到五岁,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
他该感激他们,给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景砚踏进房间,他的卧房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书桌,说桌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书,每本书的壳子都有些泛黄。
可见主人经常翻阅,但也很爱惜。
第三十七章 妖媚狐妖(二)
景砚将小狐狸放在椅子上,又将身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放在地上。
他倒是并不急着歇息,先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之后又接水洗干净晾晒,等将他那一身全部收拾好之后才躺在床上。
小狐狸在他洗澡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它在森林里待了那么久,身上已经有着脏污,而且身上也有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特别是伤口处,白布掀开,小狐狸伸出两只前爪捂着鼻子做呕吐状。
它从来没有觉得它身上的味道是那样的难闻,难闻的它想要晕过去。
景砚在洗澡的同时也把它收拾干净。
一人一狐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进入梦乡。
一个时辰后,村子里的小孩来叫景砚去参加专门为他准备的庆祝他考上秀才的宴席。
“秀才公,村长让我来喊你去宴席,你现在能去吗?”
“稍稍等一会儿吧,我去换一身衣服。”
景砚身上穿着的是居家的衣服,长衫上有着几个补丁,虽说村子里的人并不介意,但好歹也是为他准备的宴席,他还是得稍微体面一点,不能丢人。
小孩看了一眼他的衣服点点头,“好,秀才公,那我就和村长说一声,不过你得赶紧来,宴席上面有着好多美食,我都控制不住。”
小孩最喜欢的就是坐席,可以吃上平时不能吃的食物。
景砚了解这些小孩的心思,他没拒绝,欣然答应。
等小孩离开后,景砚回到家中,当着小狐狸的面换上一身专门在外穿的衣服。
这身衣服是他柜子里为数不多的没有打补丁的衣物,也是可以在外穿的衣物,他想着还是得多备上几套新衣物,有备无患。
看来赚钱也可以提上日程。
他的视线落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小狐狸身上,就算他平时是糙养着的,对小狐狸也不能再糙了。
“以后你可不能嫌弃我,不过我会尽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小狐狸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它试探性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湖蓝色的布料才大胆睁眼。
“嗷,嗷嗷嗷,嗷!”
这么大一个人换衣服都不知道避讳的吗?幸好它不是那种会吃人的妖怪,如果是,现在肯定已经将他给吃的骨头都不剩。
以后换衣服要避着它知不知道!
小狐狸自顾自的叫了几声,景砚并没有听懂,他茫然的盯着它,在它看过来的时候假装很懂的点头,点头的频率还不能快也不能慢。
“嗷~”
小狐狸自暴自弃的趴在景砚的怀里,它的在这儿嗷嗷嗷的景砚也听不懂,它还是等修成人身再亲自和景砚好好聊聊。
景砚被它唉声叹气的模样给逗笑了,他捏着小狐狸肉乎乎的小爪子,玩的不亦乐乎。
“别叹气,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现在肯定饿了,我都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等会儿我们去宴席上,你一定要听话别乱跑知道吗?就待在我的身边,我给你夹肉吃,你如果跑掉肯定会被那些小孩抓住挼的,到时候毛可能都会给你挼掉,光秃秃的。”
景砚说不清他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但他就是想让小狐狸只依赖他。
小狐狸睨了他一眼,没点破他的小心思。
它傲娇的昂着下巴,哼,看在他诚心诚意的份上,它就勉强答应他吧。
~
他们来到村长准备的宴席上,村长给他安排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景砚坐在上面一点都不自在。
他的那桌都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太爷们,他一个年轻的小辈被老太爷们包围很有压力。
“景砚,你快吃肉吃菜,你可是我们村子最有希望的男丁,得注意身体,有什么困难及时和村长反应,我们能帮就帮,不能帮的找人都要替你办好,绝对不会让你被困难打倒。”
“你的这只小狐狸比你自在多了,你看看它,吃的嘴巴边都是油,还挺好看的。”
听到夸赞小狐狸的话,景砚终于不再紧张,自然接话:“小狐狸的确很好看,我就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狐狸,它肯定和寻常狐狸是不同的。”
景砚一下一下的给小狐狸顺着毛,小狐狸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识趣很是满意,尤其是他说的话,它当然不是寻常的狐狸。
寻常的狐狸能修炼吗?寻常的狐狸会法术吗?寻常的狐狸能听懂人话和人交流吗?
当然不能!
小狐狸很骄傲,它轻轻叫了一声又一口吞下一块鸡肉。
真香啊!
村长坐在小狐狸的对面看着它,眼里虽然没有喜爱,但也没有厌恶,而且看着它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期盼之意。
他转移话题:“之后你的打算是怎么样的?继续念书参加考试?还是在原来那个学堂吗?”
说到念书,景砚也有些惆怅,之前那个学堂他并不是很习惯,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混日子的,而且里面有的人对他还抱有恶意,这次考试归来进入丛林也是因为学堂里的那些人雇了人故意想要给他教训。
“我想换一个学堂,之前那个学堂同窗关系不太好。”
村长:“你之前怎么不说?同窗关系可是很重要的,绝对不能让他们影响你今后的学习,我明日就去看看其他的学堂,定为你找一个更合适的。”
“不用麻烦,我自己去也是一样。”
“怎么能一样?你去他们就忽悠你,谁会和你说真话?万一之后还选择一个比之前更差的呢?就这样决定,你就在村子里等着,我到时候找一个更为合适的。”
村长一锤定音,当即拍板决定,景砚无法反驳,只能任由村长安排。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麻烦他人的人,可他也知道,他如今是村子里的重点关注对象,只要是他的事,其他人都会争着抢着帮忙,只等着以后能在他飞黄腾达之后不忘初心,帮扶村子里的后生。
其实就算他们不这样做,他也会记着村子里那些人对他的好,不会在真的飞黄腾达之后就甩掉他们。
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
宴席一直持续到戌时,结束时,景砚抱着醉醺醺的小狐狸快步走回家。
刚到家,小狐狸就开始显露本性,它在景砚的怀里挣扎着,在景砚把它放下后抱着景砚的腿旋转跳跃,屁股扭扭,手舞足蹈的模样让景砚忍俊不禁。
他很遗憾这一幕并不能记录下来让清醒的小狐狸看见,也很头疼。
早知道他就应该看着小狐狸,不让它沾那一点酒,谁知道它一只狐狸会醉酒啊?
一刻钟后,小狐狸终于累的瘫倒在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翻着白眼。
他蹲下身把跳累的小狐狸抱进房里,给它煮了一碗醒酒汤,不管究竟有没有作用,至少得先试试。
喝完之后,小狐狸安静的睡着。
景砚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现在还是乖的。
不过,在他躺下后,小狐狸的作妖开始。
也不知道它梦到什么,小腿一下一下的踢在景砚的身上,虽然受伤了,但力度还不小。
景砚捂着身上被踢疼的地方起身看着腿在半空中倒腾的小狐狸,给它另外准备了一个窝,让它睡在里面,他则是在床上安心的度过一晚。
翌日清晨。
小狐狸神清气爽,它伸了一个懒腰,突然发现不对劲。
它为什么和景砚距离这么远?
它跳下桌子,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景砚的床边,一个起跳跳到景砚的身边,坐在床边看着景砚。
昨晚它梦到那个老秃驴,他说景砚是它的贵人,和景砚待在一起它的修炼速度都会快上一些,不过尽管是在修成人身之后也不能松懈。
老秃驴还教了它一个方法,能帮助它稳固人形,也能让景砚永远都不能离开它。
它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景砚挺翘的臀部。
具体的方法老秃驴暂时没有告诉它,只是给了它几本书,让它在修炼成人时才能打开,就算它现在想要打开也是不能的,毕竟它现在还没到非景砚不可的地步。
它对老秃驴的话不屑一顾,它堂堂狐族的少主,怎么可能会宝贝一个柔弱书生到不能离开的地步?
它是这样回到那个老秃驴的,但他不相信。
“云灼,感情是很玄妙的东西,你现在对这种感情不屑一顾,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不会再嘴硬,我之后要闭关很长的时间,不会及时出现,你们都要小心,尤其是姓黄的人,这个人是景砚的死劫,只有在他这里度过,景砚以后才会平安顺遂,若不能度过,他只能等来生。”
“什么意思?姓黄的对他的生命安全有威胁是吗?”
“天机不可泄露。”
云灼气的跺了跺脚,什么天机不可泄露,都已经告诉它这么多,再多说一点又不会怎么样,不就是想要装深沉吗?
老秃驴的惯用手段,它很了解。
为了它成功修成人形,云灼决定让景砚远离所有姓黄的,不管那个人是好是坏,都不能来往。
而在此时,景砚的门外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仆人打扮的正敲着门。
“景老弟,开开门,我是黄启。”
嗯?
小狐狸耳朵动了动,跳到窗台仔细听着动静。
第三十八章 妖媚狐妖(三)
自称黄启的人没有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他继续让身边的仆人敲着门,他则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云灼眼睛微眯,黄启?*
姓黄?
老秃驴说要小心姓黄的人,这个黄启姓黄,它不能让景砚过多的和这个黄启接触。
“小狐狸,你在看什么?”
云灼转身,跳到景砚的身边用后爪占站立,两只前爪捂住景砚的耳朵。
景砚被云灼一番流畅的动作给惊到了,同时也有些懵。
“小狐狸,你是想要玩吗?”
景砚只能将云灼的这个动作归为它想要玩,毕竟没见过哪只狐狸有这么聪明的,关键是也没见过狐狸捂耳朵啊!还捂的是他的耳朵。
“嗷。”
云灼神情严肃,语气严厉,抽出一只爪子指着外面。
景砚似懂非懂的点头,虽然他并没有听懂,但点头肯定不会错。
他茫然的眼神让云灼有些挫败,它就知道不能说人话很麻烦,景砚根本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也不可能远离外面那个姓黄的人。
它该怎么告诉景砚那个姓黄的可能会要他的命呢?
云灼捂着景砚耳朵的爪子并没有捂严实,外面一直等着开门的黄启再次叫了一声。
景砚成功接收信号。
“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叫我?小狐狸,你捂着我的耳朵是不是不想让我听见?也不想让我出去?”
景砚不傻,脑子一转弯就想到云灼这样做的目的。
“嗷~”
云灼点头,小爪子轻轻拍了拍景砚的肩膀。
被云灼眼里的夸赞给逗笑了,景砚伸手捏了捏云灼的小狐狸爪子,他抱着小狐狸出门,站在堂屋都能听见黄启的声音。
最开始还是轻松的,还带着一丝愉悦,只是越到后面越愤怒,甚至带着威胁的意味。
“景砚,你再不开门我们就要强行破开门闯进去了,你不要在这里挑战我的耐心。”
景砚微蹙眉头,黄启这个名字他并不觉得陌生,但就是因为熟悉才会疑惑他的到来。
当初在学堂,黄启是最欢迎他的,也是最快接受他的,他很感激,如果不是黄启,也许他并不能那么快的融入到学习氛围中。
可是也是因为黄启,他才会被学堂的人区别对待,被他们捉弄,让他在学堂里不能安心学习,在学习的时候还要防着捣乱的人。
黄启为他解过几次围,他很感激,也想过报答,他不是会一直欠人情的性子,可他后来才得知,让他遭遇这些不公的罪魁祸首就是黄启。
这让他怎么接受?
景砚不知道黄启这次来找他有何事,他反正是不会见他的。
他看了一眼围墙,好在他当初他将围墙修的高,外面的人不扒着围墙探过头是绝对看不见院子里面的情况。
景砚身上的人气息有些混乱,云灼抬头看着他嗷嗷叫,担忧的目光似是在询问他为何会如此。
他低头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他不愿说,云灼也不会一直追问,就算追问景砚也听不懂。
外面的人还在继续吼,那架势,似乎是想要将村子里的人全部喊出来。
景砚还是没有动,他听见隔壁有几个大娘的声音,她们对着黄启他们骂骂咧咧。
过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了动静。
景砚猜测,应该是黄启被那些大娘给骂走了。
黄启他是好面子的人,被人骂不可能还一直待在那里,他绝对会离开,也是因为了解黄启,所以他才会不主动出门去赶人走,如果和黄启见面,肯定又会纠缠不清,他不想再和黄启有着任何形式的关联。
景砚的行为让云灼很意外,它本来还在思考该怎么让景砚远离姓黄的人,还没等它有所行动,景砚自己就做到了。
而且看景砚对那个人的态度,不难肯定他们之间肯定是是有仇的。
究竟是什么仇呢?
景砚看上去也不是一个会轻易和人结仇的性子,虽然和他待的时间不长,可它已经能够看穿景砚的性子,他不是一个会惹事的人,也不是一个会主动和人结仇的人,他很温和,更擅长包容。
看来那个姓黄的是做了很不好的事情,让景砚受到了威胁。
云灼决定等以后有机会去会会那个黄启。
将黄启和跟着他的小厮骂出村子后,邻居大娘敲响了景砚的门。
“大娘。”
“景砚呐,我是想来和你说,大娘已经把那个人给骂走了,而且也有人守着村子,不用担心他回再进来,你如果等会儿想出来透透气不用担心会被纠缠,我们会保护你的。”
大娘笑弯了眼,看着景砚就像在看宝贝。
他们都被村长教导过,景砚如今是村子里的宝,他之后面临的考试都是很重要的,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绝对不能让任何会扰乱他心神的人打扰他。
那个黄启在他的院子敲了那么久的门,他都没开,大娘猜测他肯定是不想见黄启。
为什么不想见?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深厚。
而且黄启的面相看着就不是一个好人该有的,这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多谢大娘。”
“不用谢我们,是我们该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们村子还是和以前一样,都不会被注意到,也会一直穷下去,虽然现在也不是很富,但至少每一家的人不用再饿肚子。”
她都记着景砚的好,不会忘的。
景砚笑了笑,没作声。
大娘又说了几句话就回家了。
景砚关上院门,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很不习惯这种寒暄,感觉每次和这些人寒暄都是一场硬仗。
云灼蹲在屋檐下昏昏欲睡,它的旁边是一个小凳子,凳子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书。
“小狐狸,你怎么又打瞌睡了?那你就先睡吧,等会儿用午膳时再叫你。”
景砚拿着书翻看着,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的五官仿佛被镀了一层光,似掌管人间的神明。
~
云灼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在梦里,它还是一只小狐狸,只是身上的毛发比之前还要亮眼、顺滑。
它肆意的奔跑,停在一座繁华的宫殿前,因为惯性,它的脑袋撞上一双腿,它被撞的眼冒金星。
它晕晕乎乎的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再次停下时,它轻轻的摇了摇头,才让那种冒星星的感觉彻底消失。
它抬头看着穿着红衣的男子,男子嘴角挂着一抹邪肆的笑容,也正看着它。
它看见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捏着它的后脖颈将它提了起来。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狐狸,怎么跑到我的宫殿来了?你是偷偷嗷出来的还是跟着大人上来走丢了?嗯?”
它当时被男子的笑容迷花了眼,已然忘记回答,就呆愣着眼看着他。
男子轻笑一声,手轻轻的点了点它的鼻尖,“还是一只爱美的小狐狸,我带你去找找你家大人。”
小狐狸只见男子掐指一算,就带着它向它来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速度不快,走走停停,可一刻钟之后就到了。
它看见那些见到男子的人都向他行礼,就连它的父王也一样,它那时不懂,只是觉得好玩,缩在男子的怀里探头看着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高大形象而面对男子时小心谨慎的父王。
“免礼,平身,这是你家的崽子吗?”
它被拎着送到父王面前,父王看见它欣喜若狂,只不过还是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喜悦。
“是的,它太调皮了,一不留神就不见了。”
“无碍,下一次记得看好它,别又丢了。”
男子说完就转身离去,没再给它一个眼神,而它则是眼巴巴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
云灼从梦中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景砚正端着饭放在桌子上。
在和云灼四目相对时,他无辜开口:“我本来是打算叫你用午膳的,可是一直都叫不醒你,而且你还在嗷嗷嗷的叫着,我快吓坏了,一直都观察着你的情况,一观察就是一下午,都忘记做午膳了,就等着现在一起用晚膳。”
“嗷?”
我做梦居然做了一下午吗?可是梦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啊?
云灼眼睛一直盯着景砚,它想要确定景砚究竟是不是梦里的那个男子。
他们长的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不是一个人,那就是转世。
云灼是不相信巧合的,虽说这世上有着双生子,可即使是双生子也不可能长的完全一模一样,就连细节也一样。
它边嚼着肉边观察着景砚的一举一动。
景砚被它灼热的视线看都有些不自在。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你比划比划,别一直盯着我,我心里发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狐狸也算是野兽,是会伤人的野兽,尽管他如今将小狐狸带回来养着,它看着好像和他有些亲近,好像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他还是害怕小狐狸锁定他的眼神。
像是捕猎的前兆。
而他,就是那个猎物。
云灼不解的歪头,配着它懵懂的眼神和漂亮的外表,很容易迷惑人。
“嗷?”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景砚并没有被云灼使出的糊弄大法迷惑,他总觉得小狐狸不简单。
第三十九章 妖媚狐妖(四)
景砚并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就算小狐狸想说,他也不一定听得懂。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小狐狸其实很聪明,它能听懂他说的话,也有着自己的思想,它做的那些事情都有它的想法。
对于小狐狸的不同寻常景砚并不觉得奇怪,他能够很平静的接受小狐狸比其它动物要聪明的现实。
不过,他还是拉着小狐狸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比如,在外面的时候绝对不能暴露它听得懂人话的事情,不能和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待在一起,不能吃陌生人给的食物,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不能……
景砚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小狐狸听的昏昏欲睡,它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如果不是景砚伸手接住越来越向地板靠近的小脑袋,它可能早就已经趴在地上睡的香。
景砚看着它迷迷糊糊的模样忍俊不禁,又有些无奈。
“你呀,和你说那么多又不听,万一出事可该怎么办?我就只有你陪着了,我不想你最后也离我而去。”
说着说着又有些伤感,景砚叹气,把云灼抱在怀里,走进房间,把它放在属于它的小窝。
云灼睁眼看见它的小窝嗷嗷叫着,脑袋摇来摇去,小腿也在空中胡乱蹬着。
“嗷嗷嗷!”
我不要睡在这里,我要睡床上!
它又不是真的狐狸,是会变成人的狐狸,人就应该睡在床上,而不是睡在这个小窝里。
它憋屈。
景砚被云灼乱蹬的腿踢到几次手臂,虽然一点都不痛,但是也挺无奈的。
他最后只能将云灼放在床上,它才罢休。
~
夜深人静,景砚早已进入梦乡,他身旁的一团却起身坐在他的身边,视线黏在他的身上。
它的小爪子放在下巴处,学着人摸下巴的姿势摸了两下,随即小爪子一挥,一道气息进入景砚的额头里,让他睡的更沉。
云灼转身背对着景砚,蹲在床边看着窗外,月光透过窗户撒在书桌上,此时正是修炼的好时机。
云灼闭上眼睛,心中冥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渐入佳境,身边萦绕着一圈淡淡的紫色光晕。
紫色光晕一点一点的向云灼而去,片刻后,尽数被云灼吸收。
“嗝~”
云灼打了一个嗝,小爪子拍了拍胸脯,双腿一伸,直挺挺的向后一倒,倒在了景砚的胸口。
须臾,小狐狸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人一狐都睡的正香之时,自然不可能发现他们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在窗边偷偷看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再次醒来,云灼又睡到景砚的怀里,并没有被景砚发现昨晚的小动作。
缩在景砚怀里的云灼悄悄松了一口气。
~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胖了一点点?身子看着也大了一点点。”
景砚揉着云灼的狐狸脑袋,发出他的疑惑。
云灼眼睛一亮。
“嗷?”
真的吗?
如果是这样,它距离修成人形又近一步,只要它晚上都刻苦修炼,绝对会在不久的将来修成人形。
那时候,它肯定比景砚还要高还要壮。
心中想着,云灼就嫌弃的看了一眼景砚。
在他眼里,景砚实在是太瘦了,太瘦对身体不好。
“嗷。”
你必须把这一点饭全部吃完,不能太瘦,太瘦会生病,到时候脑子都不好使,考试都不能考出好成绩。
它虽然不读书,但也知道景砚现在最关心且对他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而且村子里的这些人对景砚好,不就是为了让景砚高中,到时候好帮衬村子里的后辈吗?
如果景砚辜负他们的期待,谁知道如今慈眉善目的村里人之后会不会变得凶神恶煞,暴露他们的本性。
云灼觉得会,它一向不喜欢将这些人想的太好。
人都是贪婪的,就是一个无底洞,对他们好一分,他们就会想要得到更多,他们的贪心欲望永远都填不饱。
景砚低头,看着被云灼端着碗倒在他碗里的肉哭笑不得。
“你全部倒给我,你难道不吃吗?”
景砚夹了几块出来放在云灼的专属小碗,在云灼谴责的目光下才慢悠悠的吃着。
一人一狐刚刚用完午膳,外面找事的又来了。
景砚听着外面的动静和熟悉的声音,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犯了什么大罪,是不是上辈子招惹了不知名的黄姓高官,不然他怎么会这辈子就被姓黄的人缠上,还是甩不掉的那种。
“景砚,知道你在家,你赶紧出来,本公子有事找你,你也得跟着我们走一趟。”
景砚没打算开门,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黄家的人一定要盯着他这个没什么背景也不能为他们带来好处的人,他究竟是哪里吸引了他们,他改还不行?
“嗷?”
外面的是谁?又在狗叫什么?
云灼抬头看着景砚稍显烦躁的神色,对外面那个一直在叫喊的人也有点厌恶。
看景砚的脸色肯定是不想出去会会他,那要不……
云灼正打算施一些小法术让外面的人知难而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救命呐~你是谁?打本公子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胆敢再打本公子,本公子不会对你手软。”
“哼,你打算怎么对我?你以为我会怕?那边的人没拦住你,让你钻了孔子,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还是那位大娘,还是一样的语气。
景砚在听见那位大娘的声音时眼睛亮了亮,不过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知道他的住处,以后肯定还会再来。
一直用这种方法赶走他们,难免不会让他们恼羞成怒,对村子做出不好的事情。
景砚心里有一个想法。
云灼总觉得景砚不对劲,他好像在计划一件大事。
它的猜测没过多久就得到印证。
两天后的早晨,云灼醒来,它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淡定下床,景砚不在房间,应该是去外面温书了,毕竟再过不久他要去新的学堂,进行新的学习。
走出房门,并没有发现景砚的影子,它疑惑歪头,又去厨房,还是没有景砚的影子。
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门,门栓并不在上面,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景砚出门了。
只是平时他出门是不可能丢下它的,绝对会把它带上,这次没有带它,就说明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寻常事。
联想到这几日黄家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来村子里找事,严重扰乱景砚学习的心和村子里的人正常的生活。
它敢肯定,景砚肯定是不想连累村子里的人,去找黄启解决问题了。
云灼气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呲了呲牙,景砚真是个蠢的,黄启这样做不就是为了把他引出去吗?他居然还自投罗网了。
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怎么那么笨呐!
关键是它还不能不去救这个笨蛋。
老秃驴让他小心姓黄的人,黄启就是其中一个,黄家的人要全部都断绝往来。
也怪它没有时刻看着他,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跑出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云灼在路上奔跑着,一路上遇见几个小孩,那些小孩见它在前面跑,觉得好玩,也跟着在后面追。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跟着那些狐狸?”
“不知道,不过那狐狸不是砚小子家的吗?他平时不是很宝贝这只狐狸吗?怎么今天让它单独出来?”
“嗯?可是我今早看着砚小子一个人出村了。”
“什么?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村长说了这段时间不要让景砚出去,外面现在很乱,他又刚成为秀才公,难免会有嫉妒他的人找事,哎哟这,我看那小狐狸肯定是发现砚小子不见去找他去了,我们也跟着一起去。”
“对对对,绝对不能让砚小子出事。”
利益的牵绊是最不能轻易割断的存在。
云灼在这一刻理解了这句话。
它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跟在它身后的一群人,当时父王对它说这句话时一言难尽的表情让它很不解,如今倒是通透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也能帮助景砚。
云灼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后面的人一直在咬牙坚持,没有一个人掉队。
~
在云灼寻找景砚的时候,景砚此时正坐在凳子上和黄启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
黄启接过小厮递给他的茶,大口饮下,喝完之后随手向后一丢,小厮手忙脚乱的去接茶杯,面上没有一丝不愿,仔细看还能看出眼神里的麻木,显然已经被黄启折磨的习惯了。
景砚很不赞同这种做法,但他聪明的并没有提起,这不是他的家事,他和黄启也没有任何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多管闲事。
“怎么不喝?难道是嫌弃本公子的茶?”
黄启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景砚,眼里的侵略意味太强,景砚低垂眼睑,错开他略显黏腻恶心的视线。
他的做法被黄启看在眼里,他一直都知道景砚和他这种纨绔子弟不是一路人,可是他就是喜欢亲眼看着这些正经人堕落的模样。
会让他身心舒畅。
他收回视线,再次装成一个正经人该有的样子。
“哈哈哈哈,景老弟,你还是那么不经逗,这次来找老兄我所谓何事?”
第四十章 妖媚狐妖(五)
“应该是我想问问你之前找我所为何事?不仅仅是想要见我那么简单吧?”
景砚极力压制住心里不良的情绪波动,不想让他泄露出一丝不快。
他并没有什么可和他人相比的筹码,不能冲动。
他的话让黄启觉得好笑,他也的确笑了。
黄启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盯着景砚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待宰的羔羊,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能任由他摆布。
“景砚,你觉得本公子找你能有什么事?当初你离开镇上的时候本公子就表明过,原因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何必多此一举过问呢?我还以为你今日是想通了才会出现,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是想要说法,你觉得在本公子这里能要到什么说法?本公子又会给你吗?”
黄启从来不否认他做过的那些坏事,甚至还很骄傲,他能做那些事情且没有后顾之忧,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吗?
景砚清凌的目光直直的望向黄启,眼里不带一丝情绪。
声音也毫无波澜,“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的确没有过问的权利,也知道我讨不到说法,但我就是想要提醒你,别把事情做的太过,你如今是享受做那些事情带来的快乐,可你难道能一辈子都没有后顾之忧吗?”
“你是在咒我们黄家吗?”黄启眼神阴狠,看着景砚的目光也不带一丝温情,只剩下对待猎物的势在必得。
“并没有。”
景砚心里越慌张,面上就表现的越淡定,丝毫让人看不出内心的紧张。
他知道他冲动了,可是黄启的话让他实在忍不住,他不就是仗着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敢挑衅他们黄家的威严,所以敢肆无忌惮吗?
之前他听说一些关于黄家的传言,本来还有点不敢相信,如今倒是怀疑起那些传言的真实性,也许那些传言已经将黄家美化过。
“没有?本公子倒是不这样觉得,景砚,你以为本公子的耐心很好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景砚,长着一张漂亮脸蛋,你觉得你这种人能入本公子的眼吗?你该感谢你的这张脸,才会让本公子对你感兴趣。”
“难道这是好事吗?”
景砚眼里只有满满的厌恶,因为黄启,他被同窗欺负打压,因为黄启,他在回乡路程中还被恶霸堵路,差一点就要丧命。
这一切都是因为黄启。
“你难道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我应该感谢你是吗?你不会真以为你家里有一点银子就会让我们都捧你的臭脚吧?我不稀罕。”
“你不想给说法没关系,以后如果再让黄家的人来村子里找茬,我会报官,就让官府和你们谈吧。”
景砚起身,没打算继续纠缠,黄启的笑容在他发脾气的时候越来越恶心,他总觉得黄启这个人有病。
他不能私下让黄启收手,那就只能选择报官这种方式。
如果官府和黄家勾结,那他就得动动他这个秀才公的身份。
虽然在这个小地方作用可能不是很大,但能起一点作用也好,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
景砚态度坚决。
可是当他刚准备踏过门槛时,他的面前站着两个凶狠的小厮,即使穿着厚厚的衣衫也能看出他们的身形,魁梧有力。
景砚愣在原地,转头看向黄启。
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启起身,迈着小碎步摇晃着他的大肚腩走到景砚的身边,伸出油腻的手想要触碰景砚的脸,景砚偏头躲过。
他也不恼。
他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道:“什么意思?很明显不是吗?你既然已经到了本公子的地盘,想要离开可不是轻易就能离开的,必须得付出一些东西才能离开,付出的东西当然得本公子自己取,不过鉴于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可能会有些不适,所以本公子打算让他们帮你适应适应。”
景砚直觉黄启嘴里没什么好话,他转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厮,在两人眼中看出一丝跃跃欲试。
他眼神慌乱,但还是逼迫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不断想着对策,他甚至对他擅自到黄家找黄启的行为感到懊恼。
他不应该冲动,明明知道和黄启对上他根本不可能有胜算,还会被他算计,结果还逞能。
真是活该!
景砚在心里骂自己的同时也不忘思考对策,而在他思考的时候黄启已经吩咐那两个小厮将景砚带到另外一间房间。
景砚拼死反抗才没有让他们抓住。
他站在黄启对面,手里高举着凳子,大有黄启敢动手他就砸人的趋势。
黄启笑容越发加大,“没想到你的性子这么烈,本公子甚是喜欢,算了,你们退下吧,本公子打算亲自上。”
两个小厮遗憾的视线从景砚身上滑过,不情不愿的出门,一直跟在黄启身边的小厮幸灾乐祸的看了景砚一眼就将门关的严严实实,他守在门口,时刻准备着黄启的吩咐。
据以往的经验分析,黄启的时间不超过一刻钟,这还是加上制服景砚的时间。
门被关上,景砚逃走的唯一出口被堵,他更加警惕的盯着面前眼睛开始解腰带的黄启。
这时候的他就算再不明白事情的状况都不行,就算再想否认心里那个离谱的想法都不行。
他没想到黄启居然把目光盯上他,所以一开始他进入学堂就被盯上了吗?
“你从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
景砚想要拖延时间,他也想让黄启停止离谱的行为,他对他整个人没兴趣。
一个有着大肚腩的油腻胖子,哪有他家的小狐狸好看?
他现在想要看看小狐狸养养眼。
黄启稍稍停了他的动作,看着景砚因为他而惊慌失措的模样眼里带着一丝诡异的光。
他狞笑道:“是啊,本公子一开始就盯上你了,接纳你也是因为对你有所图,不然本公子怎么会关注一个没权没势的穷酸书生,你真当本公子不挑的吗?”
说着,他的腰带应声而落,大肚腩彻底暴露在景砚的眼皮子底下。
他晃着大肚腩靠近景砚,丝毫不在意他手里的凳子,被砸一下而已,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他难道还不能将景砚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制服?
他以前是怎么做的,现在依然会那样做。
“你也不必介怀,也不必反抗,跟着本公子有什么不好?本公子绝对会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想继续参加春闱,本公子可以满足你,可以让你去上最好的学堂,你不就在意这个吗?”
这他靠近的时候,景砚向他的另一面移动。
景砚被他如今的模样辣到眼睛,他举起凳子向他的方向挥了挥,一阵风从黄启的面前呼啸而过。
“你别过来,不然我真的会动手的。”
他厉声呵斥着,时刻做好准备。
而黄启丝毫不被他影响,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的反抗是没用的,何必呢?本公子本来不想用这招的,是你逼的。”
黄启当着景砚的面走到放着香炉的地方,点燃香炉。
片刻后,黏腻的香味飘了出来,景砚的头有些发晕,他捂着脑袋使劲的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绝对不能被黄启得逞。
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稳稳当当的站在黄启的对面,脸上虽带着一团不正常的红晕,但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反观黄启,他已经开始流口水,嘿嘿的笑着,双手张开,奋力扑向景砚。
在他扑过来的时候,景砚一凳子砸下去,黄启身上的肉都跟着颤了颤,滑稽又恶心。
一次而已,黄启并没有被彻底击倒,甚至因为吸入更多的香,他显得有些癫狂,扑向景砚的动作也更显强势。
景砚砸凳子的动作也越来越丝滑。
而在景砚快坚持不住的时候,门口的小厮发出一声惨叫。
随即关住景砚和黄启的门也被人踹开。
云灼在门踹开之后先踏入房间,刚进入,它就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它给自己施了一道清心的法术,看着景砚的模样暗骂一声。
此时的景砚脸红扑扑的,眼尾泛红,眼角一滴泪划过,整个人透出一丝脆弱感。
在云灼靠近的时候,他丢下手里一直都紧紧握着的凳子,抱着云灼无声的哭泣。
一直以来,景砚在它的面前都是轻松的乐观的,没有展示过他脆弱的一面,可如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正抱着它哭,泪水打湿它的毛发。
云灼心里闷闷的,看向黄启的目光更狠厉。
“啊,他不会出事吧?”
跟在云灼身后的人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黄启后知后觉的害怕,黄启的脑袋上还有着血迹,一看就知道伤的不轻,可是他们又同情不了。
他们都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黄启的意图,胆敢伤害景砚的,都是罪人。
罪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怎么可能会出事,你看他还在动,眼睛都能睁开,我觉得这个惩罚还不够,得更狠一点。”
她说着一脚踩在黄启身下。
“嗷嗷嗷~~~”
黄启发出一声惨叫,那个人才满意的收脚,而被踩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看不见原本的模样。
在场的男人浑身一颤,紧紧的捂着他们身上最宝贝的地方,面露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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