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生气2
既然打算要娶妻了,谢晚烛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选秀,只能暗中联络朝中元老,将他们女儿的画像偷偷往宫中送,开始办事的都是谢晚烛的心腹,将事情瞒得很好,可后来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此事被泄露了出去。
原本谢晚烛打算选好人选之后,先直接宣入宫中,将事情定下来且没有回转的余地,这样就算柳鹤衍几人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了,可没想到不知从哪个幕僚口中将选秀的事情传了出去,本应送到谢晚烛面前的画像,尽数扭转送到了柳鹤衍和颜遇的手中。
颜遇原本在朝中无官职,可因为先前薛珩答应他的在谢晚烛的事情上会退让一步,薛珩在此次夺权事件后,帮颜遇争取封了摄政王。
此时还不知道画像被拦了下去的谢晚烛,正冷着脸批眼前的奏折。
这些奏折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某太尉家的小妾比正妻得宠,太尉宠妾灭妻;或者是某位末将醉酒打了人,问谢晚烛该如何处置。
越往下看谢晚烛的脸越冷,他知道这是柳鹤衍他们在向他示威,写着国家大事的那些奏折怕是都送到了柳鹤衍他们手中,这是在告诉他,就算当上这个皇帝,也只是个傀儡罢了。
见谢晚烛脸色不好,李允忙跪下来请罪,“陛下,身体要紧哪!”
李允是先前侍奉在先皇身侧的,似乎一直忠心耿耿的效忠谢家江山。
谢晚烛深吸口气,盯着屋外的竹林望了好一会儿,才将心底的怒气压下去。
没事的,他都已经当上皇帝了,只要慢慢的架空柳鹤衍他们的权力就好了。
知道那些奏折批了也无用,谢晚烛索性不看了,抱着本策论缩在榻上研读起来。
……
看了一会儿,谢晚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掀开纱帘,黑发松松垂落,露出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为何画像还未送到?”
李允原本恭敬的声音陡然变得畏缩,“陛……下!”
谢晚烛还未看向李允,就听到了一声极冷的轻笑,“这不臣亲自为陛下送来了吗?”
见到柳鹤衍,谢晚烛眸光一颤,他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李允先一步跪到了柳鹤衍的身前,不住的求饶,“丞相,陛下他还小,若是有惹丞相不高兴的地方,还请丞相多多宽恕。”
柳鹤衍自从一进来,目光就直勾勾的盯着谢晚烛看,那几乎要实质化的视线很难能让人忽视。
谢晚烛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一抖,指节下意识的收紧。
柳鹤衍笑了一下,眸光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温柔似水,他歪着头,乌发垂落肩侧,唇角的笑意很清浅,“李公公这话说的,陛下是天子,本官是臣民,又能对陛下做什么。”
不等李允继续开口求饶,柳鹤衍就面无表情的朝后面望了一眼,“带李公公下去。”
柳鹤衍身后的随从得令,强行拉着李允出了殿门,并且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出了殿,其中一位机灵点的随从对守在殿外的宫人道,“待会儿都站远点,不论殿内发出什么声音都别去管。”
宫人们诚惶诚恐的应声。
*
长明殿内。
自从李允几人出去后,殿内的氛围骤然变得极其诡异。
柳鹤衍慢条斯理的走到了床榻一侧,动作优雅的坐了下去,他先是朝谢晚烛笑了笑,眼底看不出情绪,“臣听说陛下要娶妻?”
说着,柳鹤衍拿了几幅画像展开送到了谢晚烛面前,语气依旧很温柔,“陛下看看,喜欢哪家的千金?”
谢晚烛这时候不可能傻到去接画像,他摇着头后退了一步,却被柳鹤衍眼疾手快的抓着手腕拉到了怀里。
柳鹤衍眼中笑意许许,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高兴,他一手揽着谢晚烛的腰,另一只手去翻看那些画像,嗓音低沉磁性,“陛下听话,陛下说娶妻,臣便把画像全拿来了给陛下选,陛下怎么还会不愿意呢?”
察觉到腰上的力道越来越紧,谢晚烛白着脸,嗓音几近颤抖,“朕没、没要娶妻,只是相看相看罢了。”
柳鹤衍几乎是贴在谢晚烛耳边,他的嗓音很沉,“陛下觉得臣是傻子么?还是说陛下认为随便哄一哄臣,臣变会傻傻的信了?”
谢晚烛眸光闪了闪,刚想辩驳什么,就被掐着下巴去看那些画像。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画像并不是京中贵女,而全是柳鹤衍自己的画像,其上或坐或立,或临水或登高。
谢晚烛想躲开耳侧灼热的吐息,却被柳鹤衍压的更近,后者唇角笑意愈浓,“陛下喜欢哪个?臣把他嫁给陛下如何?”
不喜欢柳鹤衍如此有压制性的姿势,谢晚烛不适的挣扎了下,烛火映着他的面容,点染出了一片娇艳昳丽的眉目,“阿衍,这其中是有误会的……”
柳鹤衍笑着摇头:“陛下莫不是糊涂了,事情是从陛下宫中传出的,京中贵女的画像也尽数被送到了宫中,这其中怎会有误会呢?”
温热的吐息喷薄在谢晚烛白皙的脖颈边,他忍着惧意,依赖讨好的蹭了蹭柳鹤衍的鬓角,“阿衍,我也不想娶妻的,可、可谢家的江山不能落于旁人手中,我、我也不能没有血脉啊……”
这话叫柳鹤衍嘲讽的勾了下唇角,“谢家的江山?若是陛下愿意大可以从几位封王的手里过继……”
封王便是谢晚烛的几位皇兄,他们被分封到了各地。
“至于陛下的血脉……”柳鹤衍笑望着他,“臣听闻南疆有孕子丹,可使男人受孕。”
柳鹤衍话音刚落,就被谢晚烛打开了揽在他腰间的手。
谢晚烛愤恨瞪向柳鹤衍,“你说什么?!”
柳鹤衍轻眯起眼睛,眸光深深望着谢晚烛,唇角笑意消了下去,他俯身直接将人压在了床榻之上,湿热的唇贴到他耳边,语气沙哑低沉,“臣说想让陛下为臣生个孩子……想让陛下躺在床上,在臣的身.下.予.取.予.求……”
挣扎间凌乱的乌发遮住了谢晚烛大半的脸,他咬着下唇别过脸去,“不可能……”
腰带突然被解开,谢晚烛瞳孔缩了下,而后唇边就落下了暴戾的吻,“不可能?!那陛下觉得什么是可能的?!是娶妻吗?!没有臣的同意,殿下怎么能娶妻,怎么敢娶妻的?!”
柳鹤衍往日一直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这般不管不顾的神情阴鸷,倒是第一次。
谢晚烛拼命的挣扎,却被轻松绑住了双手压到了头顶。
低低沉沉的冷笑声在他耳边骤然炸裂开来,“娶了妻,陛下能满足得了千金贵女么?”
上衣被撕开,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谢晚烛双眼无神的盯着柳鹤衍看,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你爱我的方式就是这个吗?还是你觉得做了我就爱你了……”
这话叫柳鹤衍一顿,紧接着他掐着谢晚烛的下巴,神色阴沉狠厉,“陛下每次都这样,做错了什么事便把自己放在弱势的地位,觉得是不是自己哭一哭,臣便会心软了?!那陛下有没有想过,倘若陛下娶妻生子,那臣又会有多么痛苦,臣又会吃醋发疯成什么样子?!”
说着说着,柳鹤衍突然将头埋到了谢晚烛的脖侧,语气里带着微乎其微的颤抖,若是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陛下的心真冷……陛下需要臣的时候甚至愿意雌.伏于臣的身下,不需要时便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
察觉到脖颈处的湿意,谢晚烛不可置信的瞳孔轻睁,“你哭了?”
柳鹤衍面无表情的擦了下眼角,直起身,沉沉地盯着谢晚烛看,“我没哭,待会儿要哭的是陛下了……”
……
……
*
另一边。
颜遇看着送到面前的贵女画像,脸色很是难看,他的一旁是撑着下颌的薛珩。
薛珩看了一圈,对着画像挑三拣四道,“陛下的眼光真差,这上面的哪个能比我好看?”
闻言,颜遇目光直直看了过去。
薛珩歪头呵了声,“倘若当初我们两个没有策反陛下手下的寒门弟子,等陛下生米煮成熟饭,娶了妻,你说我们不得气死?”
说着,薛珩起身绕着颜遇转了一圈,含着浅媚的眼角轻挑,压着三分不虞,“陛下真是太不乖了,刚登上皇位就想用这些手段来对付我们,怕是削弱完我们的势力,下一步就是将我们贬离京城了,到时就算是我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力回天了。”
颜遇才不信薛珩弯弯绕绕说了一大堆,想说的是这些,他挑了下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珩唔了声,神情有些无辜,“我没想说什么呀,我就是觉得我跟摄政王殿下说了这么多,殿下能赏我一个小蛊虫玩玩么?”
颜遇眸光轻变,“你要什么蛊?”
薛珩撩了撩耳后的乌发,笑的风情万种,“当然是欲.蛊啦~”
欲.蛊跟春.药的效用差不多,只是欲.蛊还能控制人。
042 生气3
摄政王府。
颜遇昳丽的眼尾压了下,唇瓣弧度拉低,“你觉得我会给你么?”
两人本来就是情敌,只是为了共同利益暂时结盟罢了,再者这种好东西当然要他留着自己用了。
薛珩哀怨的看了颜遇一眼,心道:这种好东西在你手里真是暴殄天物,只有在他手里才能让陛下.体验人间极乐。
既然柔的不行,薛珩收起了那副柔弱的模样,脸上神情淡淡,“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从摄政王殿下手里拿到欲.蛊,只是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渠道拿,怕是有副作用,伤到陛下的金枝玉体,那就不好了。”
似乎是没想到薛珩会拿这个威胁自己,颜遇脸色一冷,“你?!”
“好了。”薛珩娇柔做作的捂了下唇,打了个哈气,“这东西不是用在殿下身上的,是用在我继母身上的,我要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身败名裂。”
薛珩的亲生母亲在生下他后就难产去世了,现在的薛府主母是薛珩他爹娶的续弦,对薛珩很坏。
这点颜遇也知道,可他才不信。
薛珩乌润的瞳孔轻转,他举起四根手指,正色道,“倘若有一日将欲.蛊用在陛下身上,便不得好死。”
他可没说谁不得好死,非要选一个的话,那就情敌全去死吧。
见颜遇还是不想给,薛珩脸色也变了变,“摄政王殿下,若不是我,陛下现在怕是早就娶妻纳妾了,你能忍受么?”
捱不过薛珩再三缠着,到最后颜遇还是不情不愿的给了。
……
长明殿。
烛火昏暗,晃出微漾的光。
过程很难熬,特别是一方还不愿意。
秀丽的乌发盖住大半边脸,谢晚烛难堪的死死咬住下唇,不让控制不住的声音泄出去,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
爱怜的摸了摸谢晚烛湿软的发,柳鹤衍温润的眸中布满痴迷,他吻住小皇帝微颤的耳垂,呼吸滚.烫,“陛下知道吗,当初在宫宴上看到陛下的第一眼,臣就想将陛下ya.到身.下狠狠**了……”
不懂为何对方这么着迷这种事情,谢晚烛厌恶的闭上眼,白皙漂亮的身体脆弱又单薄。
春水般的眼眸低垂,里面泛着深深的情意,柳鹤衍低沉的笑,“陛下别躲,以后还会有很多次呢……”
“陛下要多多适应啊……”
……
洗了澡谢晚烛还是感觉不舒服,他倦怠的闭着眼,将自己缩成一小团,身上盖着松松垮垮的外衣,眼尾带着湿润的、未消散的红,像是惹人怜爱的小猫。
柳鹤衍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他怜爱地把谢晚烛抱坐在腿上,边亲边哄,“陛下,别生气了,下次臣不会再这么粗鲁了……”
谢晚烛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一下,只乖弱的缩在柳鹤衍怀里。
被谢晚烛这一副姿态看的,柳鹤衍感觉心都要化了,眸中刚刚褪下去的情.yu又爬了上来,“陛下,又发sao……”
谢晚烛瞳孔皱缩,还未说出口的惊呼被压在了呜呜咽咽的低泣里。
……
长明殿灯火憧憧,交缠的虫鸣错落不停叫了一晚上。
……
*
翌日,被送入宫内的所有京城千金贵女的画像全部被送了回去。
因为昨晚*到很晚,第二日的早朝谢晚烛没能参加,不过实权并不在他手里,其实参不参加对于朝堂上的大事决议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整个朝堂与皇宫内的人都知道,谢晚烛其实只是个名存实亡的空架子罢了,真正的实权握在了柳鹤衍五个人手里。
等谢晚烛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抿了抿干涩的唇,谢晚烛发现嗓子涩然的疼,唤来服侍的人倒了茶水来喝了几口,才感觉好受一些。
密密麻麻的红痕在裸露的肌肤上,小太监却目不斜视,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是一眼也不敢多看谢晚烛。
柳鹤衍今早走后,便将长明殿内上下的所有下人都换成了小太监。谢晚烛不是要娶妻吗,那他就不让谢晚烛触碰到任何女子。
看到小太监陌生的面孔,谢晚烛没什么情绪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奴才叫来乔。”
谢晚烛眸光毫无波动的在来乔身上盯了半天,才哑着嗓音开口,“你是谁的人?”
来乔不回答也不抬头,只把身体压的很低,木木的跪在地上,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似的。
知道继续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谢晚烛敛住神情,“罢了,你出去吧。”
长明殿内又只剩下谢晚烛一人,偌大的宫殿内空荡荡的,他狼狈的把头埋在膝盖间哭了一会儿,哭着哭着又累的睡了过去。
这皇宫就像是个牢笼,给予你权力的同时,又剥夺了你的自由。
*
那边温子衿被柳鹤衍用计缠住了身,之前两人结盟时,柳鹤衍示好时态度有多好,现在下手就有多重。
柳鹤衍先是找了钦天监的几个官员,叫他们夜观天象,说是紫微星突然显现,方向直指温子衿的相国寺。然后找人散播了温子衿其实是紫微星降世,天生带有祥瑞,又找了京城最好的画师把温子衿的画像传了出去。
温子衿不喜外交,先前通常只有谢晚烛去的场合他才去,而谢晚烛一直身体不好,露面的机会不多,温子衿也就不常去些宫宴,京城贵女们也只是听说过温子衿这个人,并不知其相貌如何。
柳鹤衍又花钱找了托,经过画师以及说书人们在各种公共场合的大肆渲染,将温子衿的相貌品行样样都捧上了天,引得众京城贵女们疯狂的迷恋和追捧。
仅仅是一上午的时间,国师府的门槛都快被提亲的人踏破了。
尽管温子衿想闭门不出,可世家女儿们太疯狂了,直接堵了他的出行,只要温子衿踏出国师府一步就瞬间被团团围住。
东璃的民风一直较为开放,并不怎么拘束着女子,女子喜欢谁也能托媒人上门提亲,也能轻装策马,与青年学士交流诗文,所以她们当街抓人也不足为奇。
由此,温子衿到最后连门都出不了,更别说来皇宫找谢晚烛了。
没办法退回国师府的温子衿脸冷得彷若千年冰霜。
*
谢晚烛再次醒来时,榻边坐了个人。
突然见到林昭言,谢晚烛差点被吓了一跳。
等了一个多时辰,本以为对方看到自己会惊喜,没想到是惊吓,林昭言无形的狗耳朵瞬间就聋拉了下来,他幽怨的看着谢晚烛,“陛下被我吓到了?”
谢晚烛下意识的想拽被子挡住身上的痕迹,却又觉得更像是欲盖弥彰,林昭言在榻边坐了那么久,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没有去遮身上的痕迹,谢晚烛垂下眼睫,苍白的解释,“只是刚睡醒没反应过来罢了。”
林昭言委屈的小狗眼都睁大了,里面沁着泪光,好不可怜,“陛下昨日说传召我,我激动的等了一整夜未睡,结果……结果陛下竟然放了我的鸽子……”
压下心底的酸涩,林昭言假装没有看到谢晚烛身上的痕迹,试图转移谢晚烛的注意力,他委屈巴巴的捂住脸哭,“呜呜呜陛下好过分……”
连睡了两觉,身上总算有点力气了,谢晚烛撑起身,震惊的睁大眼睛,“我是传召了你,可是后来不传召了,也派人去通知你了。”
林昭言生着闷气,“没有,没有人来通知我不传召了。”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的谢晚烛一只手撑住额头,眼神有些无奈,“就算是……那你也不必一夜未睡。”
林昭言捂住耳朵,做作的哭泣。
他呜咽着,越哭越大声,还打了个哭嗝,“没看到我在生闷气吗,别跟我说话。”
谢晚烛有些头疼的去哄,“那你要怎样?”
林昭言呜咽了一声,俊秀的面容惹眼招人,桃花眼中泛着星子般亮的光,“陛下陪我出去玩一天,我就原谅陛下。”
正好待在皇宫里也闹心,谢晚烛犹豫片刻,便点了头。
约好了一同出游,可今日天色太晚不宜出行,两人便把行程定在了第二日。
又讲了些军中的趣事逗谢晚烛笑了几次,见对方神色疲惫,林昭言哄着人吃了晚膳,才出了长明殿的门。
因为翌日要一同出行,今晚林昭言便在偏殿住下了。
回到偏殿的林昭言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他叫来暗卫,眸光阴鸷可怖,“派人去刺杀柳鹤衍那个贱人!最好是把他的下半身给废了!!”
暗卫迟疑了下,还是硬着头皮劝道,“主子,右相在朝堂上一手遮天,若是我们的人没有得手或是留下了什么痕迹,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的。”
林昭言闻言眼圈发红,里面血丝遍布,“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没看到陛下有多痛苦吗?!”
见林昭言情绪不太好,暗卫里面最聪明的一个突然出声道,“主子,我有办法,今日右相出手对付国师了,我们想办法弄几套国师手下人的衣料,在行刺时故意被划破衣角留下证据,这样不仅查不到我们头上,还能浑水摸鱼。”
043 手段1
一般来说,各个府邸或者组织都有统一的服饰,温子衿也是如此,所以暗卫的方法很好,不仅可以刺杀柳鹤衍,就算出事了也可以嫁祸到温子衿的头上,一举两得。
林昭言眼底压着阴狠的戾气,“办的时候小心点,别露出马脚。”
几个暗卫恭敬的应了声,退了出去。
*
若是用寻常的方式出宫,等关口检查通报,必定会惊动许多人,于是谢晚烛没有带随从,和林昭言两人翻的高墙。
因为从小身体就不太好的缘故,谢晚烛并没有翻过墙头,这倒是第一次,他跪坐在红瓦上,湿漉漉的眸中有些新奇。
环视了周围一圈,谢晚烛觉得好玩,想再多坐一会儿。
已经潇洒翻过墙头的林昭言以为谢晚烛是怕了,他伸出手笑道,“陛下,别怕,我会接住你的。”
这话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谢晚烛一手撑在墙上,旭日的光晕照在他的侧脸轮廓上,分外好看,如瀑乌发随风而动,他弯眼笑了一下,“阿昭。”
这一声阿昭恍如隔世。
亦如多年前,某个梨花雨天,谢晚烛为了救小猫,爬到树上却不敢下来时,林昭言在树下伸出了手。
当时的谢晚烛小小一团,抱着怀里的小白猫,林昭言一时之间不知道哪个才是小猫。
谢晚烛娇艳的面容似朝霞映雪,他的身后是灿烂的日色,树梢桃花飘零,
落在他的乌发上。
林昭言本就加速跳动的心脏疯狂蹦跳,他红着脸捂住心脏,不敢去看谢晚烛。
谁知,这时谢晚烛碰巧跳了下来,两人的动作是同时进行的,所以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谢晚烛结结实实的砸到了林昭言身上,本来林昭言就被泼天艳色看的头晕脑胀的,这下好了,直接被砸晕了。
这时,碰巧路过的小太监:“……!”
陛下和林将军当街……当街乱来!!?
现在谢晚烛正好坐在林昭言身上,这是个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姿势。
看到小太监直愣愣的傻站在那儿,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谢晚烛脸色冷了下来,“你快过来将林将军背回去。”
小太监傻愣愣的点了下头,嘴巴依旧张的很大,那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秘密。
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去,然后又以各种版本流传,所以谢晚烛叫小太监将人背回了长明殿,才叫太医来看。
太医诊过脉,说林昭言并无大碍,过一会儿就能醒来了。
谢晚烛板着脸叫小太监出去不许瞎说,不然就拔了他的舌头。
小太监听话的不住点头。
*
林昭言晕了,今日的出行自然就暂停了。
谢晚烛坐在榻边,眸光有些无语的盯着林昭言的侧脸看了会儿,去了外间读策论。
因为要出去游玩,谢晚烛今日起了个大早,现下有些乏困,撑着头看书,头一点一点的往下垂。
在谢晚烛撑不住差点睡过去的时候,几道急促的声音惊醒了他。
“摄政王殿下,您不可擅闯啊——”
“滚开。”
不等谢晚烛反应过来,颜遇就推门走了进来。
不知为何,几日未见,感觉颜遇整个人变得阴郁了许多,那张昳丽的容颜依旧妖冶,只是唇角勾着莫测的笑,眼尾压着很深的戾气。
见人已经进了屋,李允吓的跪倒在地想求饶,只是还没张口,颜遇就挥了挥手叫他下去。
颜遇今日穿了件紫绛色的锦袍,耳边带了南疆的耳饰,鲜亮的颜色衬得他肤色白皙,墨色的眉眼精致,笼罩着散漫贵气。
谢晚烛不动声色的起身,扬起个笑脸,迎了上去,“阿遇怎么来了。”
颜遇瑰丽的面容上绽出个笑,他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无事我便不能来了吗?”
“怎会。”因为里屋林昭言还昏着,谢晚烛不想打扰他休息,想拉着颜遇去外面说,却被对方拉住了手。
颜遇唇角艰难的扯了扯,语气中的酸味十足,“怎么,陛下怕惊扰了最喜欢的林将军好梦,要拉臣出去说吗?”
谢晚烛掀起眼睫,还未出声,就被人掐着腰按在了案桌上。
颜遇眼睫下的眸子漆黑,眸光晦暗的看着眼前人,他贴心的将谢晚烛头侧的笔墨拿到了旁处,嗓音温柔到可怖,“那陛下声音小点,别吵醒了林将军……”
谢晚烛眸光颤了颤,他抿着唇别过脸去,“你若是如此,我便不理你了。”
原本颜遇的唇都快碰到谢晚烛的眉间了,被这声生生止住了。
谢晚烛撒娇似的挑了下含着浅媚的眼角,一时之间艳色横生,“你也知道我喜欢林昭言,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着,他修长白皙的指尖顺着颜遇的锁骨滑向胸膛,“阿昭他从来不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在我难过的时候会想方设法的哄我开心,不像……”
下巴突然被抬起,颜遇眸光深深的望着谢晚烛。
对方低下头,神情突然落寞起来,漂亮的眼眸像是受伤的小猫儿,“其实阿遇……当初我最喜欢的是你,可没想到你总是不讨我欢心……”
颜遇本就极喜欢谢晚烛,被对方这一示弱撒娇的姿态轻飘飘一看,内心阴暗以及**的想法爆炸式的疯涨,喉咙发紧。
见到颜遇阴暗如野兽般的目光,谢晚烛指尖蜷了下,眼底深处迅速划过一抹嘲讽,他笑了下,“阿遇,你也学着好好爱我好不好。”
随着话落的是轻柔的吻。
很少被主动亲吻,颜遇瞳孔轻缩了下,霎时间被撩的心猿意马,心底那点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此时心里只想着他的殿下,什么也想不进去了。
两人亲吻了一会儿,颜遇来时浑身的阴郁散了大半,他黏黏糊糊的缠着人舌.吻,眼尾染上了情.色,开着玩笑般的道,“陛下要是实在喜欢林将军的话,臣也愿意做小。”
谢晚烛眸光动了动,他借力坐到了对方身上,主动压着人亲了会儿。
而后大美人面色绯红,眼里沁着水汽,呼吸有些不稳,他乖弱的伏在颜遇肩上,语气缠.绻悱.恻,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蛊惑,“阿遇,我不喜欢柳鹤衍,你帮我杀了他好不好,杀了他,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再没有旁人能跟你抢我了。”
似乎是怕颜遇拒绝,谢晚烛颤抖的吻落到了对方的脸侧,“我没那么喜欢林昭言,只是他会讨我欢心罢了,你若是帮我杀了柳鹤衍,我便更喜欢你了。”
颜遇没有直接答应谢晚烛,而是目光露骨的在谢晚烛脸上盯了会儿,他哑着嗓音道,“臣还想要其他……更过分的东西。”
此时,在屋内不知何时醒来、听了个全部的林昭言眼底暴戾肆虐,周身阴气沉沉。
*
将颜遇哄好了送走后,谢晚烛一转身便恢复了面无表情。
又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左右,林昭言似乎悠悠转醒。
谢晚烛用力的捏了下自己的指尖,疼的霎时眼眶通红,他目光关切的看向林昭言,“阿昭,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啊。”
练武之人的听力和眼力都极好,纵使方才隔着一道墙,林昭言也清清楚楚知道颜遇和谢晚烛方才在干什么。
若不是看到谢晚烛红肿的唇和唇边的咬痕,林昭言就信了对方担心自己的话了。
压下心底的幽怨,林昭言不断告诉自己,不是陛下的错,都是颜遇都是柳鹤衍他们的错,若不是他们逼迫陛下,若不是陛下迫不得已,也不会这样。
察觉到林昭言的目光,谢晚烛眸光颤颤,瞬间湿润了起来,他扑到林昭言的怀里,哭的像是受伤的小兽,“阿昭,方才……方才颜遇来了,我、我没办法,我抵抗不过……”
谢晚烛唇上明显的咬痕,即便是没经历过的人也能看出猫腻。
他哭的梨花带雨,姿容破碎,让人忍不住的怜惜,“阿昭,我不喜欢他们,我一个都不喜欢,可是我没办法,阿昭我只有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若不是方才亲耳听过谢晚烛说“阿遇……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再没有旁人能跟你抢我了……我没那么喜欢林昭言,只是他会讨我欢心罢了……”,林昭言便要信了谢晚烛的假话了。
年少时懵懂的情谊在此时碎了大半,林昭言现在才发现谢晚烛他谁也不爱,他爱的只是权力,只是能帮他上位的走狗。
林昭言嘲讽的勾了下唇角,手还是很诚实的将人揽到怀里,“陛下,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谢晚烛眸光轻动,良久,他才哽咽着开口,“颜遇他现在这么嚣张,是因为摄政王的权势,倘若他做了什么丑事,或者以前的丑事败露了出去,他便当不了摄政王了。”
林昭言眼底的嘲讽更甚,可他明知道面前的人是带刺的甚至会是要他性命的毒玫瑰,却还是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沉沦。
利用颜遇对付柳鹤衍,再利用他对付颜遇,接下来陛下又会让谁来对付他?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抓住了,涩然的疼。
044 手段2
林昭言感觉心脏在被什么撕扯着,很疼,但疼过之后是飞蛾扑火般的忍不住的着迷。
他哑着声,嗓音含着微不可见的颤抖和哽咽,“小烛想要什么,我都会为小烛得来……”
手指缓缓收紧又松开,小将军忽然右膝跪地,将唇缓缓的贴上谢晚烛的手背,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他压着难过的情绪,虔诚道,“我就是为你而生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效忠你直到我死。”
明明是想强压着悲伤的情绪的,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林昭言眼尾不自主的湿润,他眼含泪花的涩然道,“我会一直站在小烛身后支持小烛的,不管小烛走多远,走到哪,回头看……我一直都在,不会离开……”
林昭言哽咽着将头埋到了谢晚烛的腿上,高大的身躯脆弱的颤抖,“即使陛下骗我,即使陛下要舍弃我……”
谢晚烛瞳孔颤动,他张了张嘴,想说出什么承诺来,可话到嘴边他发现说不出口,无法做到的话,他……不想骗林昭言。
……
两人相对无言坐了许久,直到林昭言哭累了,趴在谢晚烛腿上睡着了。
谢晚烛想叫侍奉的小太监将林昭言扶到榻上去,可林昭言手里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怎么都拉不开。
林昭言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无助的趴在谢晚烛腿上。
用了各种办法都取不出被林昭言握在手里的衣角,小太监想拿剪刀剪开衣料,却被谢晚烛抬手制止了,他无奈的看着腿上的人,叹了口气,轻声道,“不必了,我同他一起睡吧。”
……
那边林昭言手下的暗卫通过钱财,买到了几套温子衿府上随从的衣服,穿上后趁着夜色去行刺柳鹤衍。
柳鹤衍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两方交缠打斗之下,林昭言手下的暗卫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都不用他们作假留下衣料,直接被割开了衣袍,留下了破绽,不仅如此,暗卫们还受了伤,好在其中一个机灵,用计跑了。
好在柳鹤衍也受了伤,暗卫们此行没有白跑一趟。
柳鹤衍的手下一边兵荒马乱的找大夫,一边还派人去追杀刺客,在林昭言手下暗卫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很快查到了温子衿身上。
*
虽然林昭言进宫发生的事情被谢晚烛和林昭言两人都压了下去,可还是传了出去。
薛珩不顾宫人们的阻拦直接闯了进来,李允见几个新来的小太监有些怕,已经见怪不怪的安慰手下人,“没事的,以后这几位来了,你们就假装拦一下就行,甚至拦都不用拦了,直接放大人们进去吧,省得得罪人。”
小太监还是有点不放心,李允于是又补了一句,“如果陛下吩咐了还是要拦的。”
小太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长明殿内。
不同于其他几位来的时候阴气沉沉,薛珩唇角带着笑,脸上一点不愉快也没有,似乎丝毫不吃林昭言的醋。
他上来就黏糊糊的熊抱了谢晚烛一会儿,撒娇道,“我好想陛下啊,这几日陛下有在想我吗……”
薛珩虽然是笑着的,可手上的力气根本不容谢晚烛拒绝。
谢晚烛挣扎不过,被强硬的抱在了怀里。
浓密如鸦羽的睫轻轻煽动了一下,谢晚烛不适的轻唤了一声,“阿昀。”
薛珩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谢晚烛,然后拉着人坐到了榻上,他握着谢晚烛的手,柔柔媚媚的关心道,“陛下是不是不开心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谢晚烛眉梢轻挑,随即垂下眸,喉咙轻轻颤动,“说了……阿昀便会帮我吗?”
“自然。”薛珩轻柔一笑,绝美的笑颜在脸上缓缓绽开,他将脸贴在了谢晚烛的手上,“只要能帮到殿下,只要殿下开心,纵使是杀了我也愿意。”
谢晚烛长睫抖了抖,想收回手,却被握的更紧。
薛珩春水般的眼眸轻抬,里面晃动着浓稠的情意,他轻咬下唇,娇滴滴的面容透露出些糜烂的艳色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薛珩的声音轻柔,含着万般柔情绵意,“昀之那颗为陛下的心……纵是死了也不会变。”
谢晚烛受不住薛珩这副模样,想起身,却被半撒娇半强迫地抱住了。
薛珩怯生生的看着谢晚烛,一副柔柔弱弱、委屈巴巴的样子,好似以强硬的态度抱着人的不是他一样,“若得陛下垂怜……便是现在叫昀之死了也好。”
这便是在暗戳戳的暗示谢晚烛了,薛珩先是说了他会帮谢晚烛的,这样死了也愿意,后面又说若能得到陛下的垂怜,现在死了也好。
谢晚烛抿了抿唇角,低头在薛珩额间落下一吻。
薛珩眸光亮了亮,他小狐狸似的在谢晚烛怀里滚了滚,“不够嘛,陛下再多亲亲嘛~”
……
一盏茶的功夫后,谢晚烛被吻的微微失神,唇瓣上有着细细碎碎的咬痕,很是显眼。
稍稍呼吸就带来轻微的刺痛,谢晚烛冷着脸踢了薛珩一脚。
薛珩柔弱的捂着被踢的地方,可怜兮兮的抬眸,“好疼啊,要陛下亲亲才能好~”
谢晚烛脸上神情未变,他撑起手还未起身,就听薛珩柔媚的声音响起,“陛下……那一脚踢到了昀之心口了,昀之现在心乱如麻,若是陛下不来安抚昀之的话,待会儿陛下要与昀之商议的事,昀之怕无心商议,记不住。”
说着,他竖起手指轻抵红唇,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艳丽的惑人风情,“所以陛下再来亲亲昀之吧……”
……
亲完,谢晚烛已经没了力气,轻.喘着伏在薛珩的怀里,他想起身却碰巧不小心压到薛珩散乱的乌发。
薛珩唇瓣刚一分开,谢晚烛浅媚的眼梢一挑,就瞪了过去。
本来想找头发被扯、头疼记不住事的借口再讨亲亲的薛珩乖乖的闭上了嘴。
他爱怜的碰了碰谢晚烛的锁骨,“陛下想要什么?”
谢晚烛轻轻道,“我不喜欢国师,他老是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情,阿昀帮帮我……”
他话还没说完,唇瓣再次被堵住,话语连带着唇舌被吞咽了回去。
“啪”的一声,薛珩的脸被打了过去。
他歪过头,红艳的舌头在唇缝之间一闪而过,十分无辜的发出了一个单音。
谢晚烛冷着脸看他,抬手指着门,“不必你帮了,滚出去。”
见谢晚烛真的不高兴了,薛珩才知道怕,他乖乖的跪在榻上,脸贴着谢晚烛的脚,还蹭了蹭,一副胆怯讨好的可怜模样。
薛珩吻了吻谢晚烛的脚踝,眼睛睁的很大,里面泛着依稀的水光,“陛下我错了别生气了……”
……
因为想让薛珩对付温子衿,谢晚烛到底是没有继续生气,顺着台阶下了。
*
本来温子衿对柳鹤衍的敌意就很大,先前因为同盟的缘故,压下心底的不喜与他合作,现在同盟关系刚刚瓦解,柳鹤衍就翻脸不认人,对他下手,温子衿本就不是什么软柿子,现在新仇旧恨一起算,当即就翻了柳鹤衍很多的黑料出来。
原本柳鹤衍这人做事谨慎,基本没留下什么把柄,于是温子衿连夜请了大理寺判案的一帮官员吃吃喝喝到了半夜,然后熬夜将柳鹤衍有关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研究了一遍,连某天在某个地方说了哪句话都翻出来了。
最后给柳鹤衍定了五张纸的罪名,其中包括两年前在宫宴上,柳鹤衍说了一句“陛下无用”,众人给他按了个冒犯先皇的罪名,但其实柳鹤衍当初的原话是“陛下节俭爱民、仁厚礼贤,沈太尉无用作此谏言。”
还有柳鹤衍的其他罪名:草菅人命、欺压百姓。一年前,柳鹤衍在京城郊区救了被恶霸欺压的良家妇女,杀了那恶霸。众人便以柳鹤衍随意杀人的事情给他定罪。
还还有三月前先皇还在世时,诗文会集上有人请柳鹤衍作诗,柳鹤衍做了一句“轻诃低语迟”,被按了个暗讽先皇的罪名。先皇名谢诇,而诃字和诇很像,柳鹤衍为什么不用其他的字,却独独用这个诃字呢,其心思昭然若歇,就是在暗讽先皇!
如果要是问在暗讽什么,诃是大声呵斥的意思,轻是说话语气小,呵斥声又大又小,柳鹤衍是在暗讽先皇阴晴不定,说话声音又大又小。
还还还有七日前,柳鹤衍在街上遇到了一蛮不讲理的莽汉,那莽汉骂了柳鹤衍半天,柳鹤衍回了一句品行低劣。众官员给他按了个品行不一、没有良德的帽子。
……
温子衿看完众官员陈列出来关于柳鹤衍的罪状以及注释后,先是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尚好。”
确实是柳鹤衍这些年做事滴水不漏,再扒也扒不出什么黑料来了,不然温子衿也不会把这些离谱的罪状呈上去了。
温子衿撑着头想了一会儿后,吩咐手下人找来编书的师傅,将柳鹤衍的罪名编成儿歌,再造势流传至民间。
045 又来
一时之间柳鹤衍的黑料流传于大街小巷,原本柳鹤衍因为受伤的缘故戾气就重,再加之突然来了这事,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昨夜写他罪状的官吏以及他们的家眷,逼着那些官吏熬夜再反过来找温子衿的罪状,找不出来就拿狗尾巴草挠他们脚心。
昨夜写柳鹤衍的那些罪状,可以说是这些大理寺官吏的毕生所学都用上了,现在逼着他们再写一次而且不许重复,这不是难为人吗?
年老的大理寺丞胡子都被气歪了,可他也不敢反抗,因为一反抗脚心就痒痒的受不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毫无礼仪的在桌椅上笑的七仰八叉的,他的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其他几个官吏也是苦不堪言、老泪纵横,想当年他们寒窗苦读,如今竟然比苦读时还苦!
大理寺的众人一边流着泪一边绞尽脑汁的给温子衿想罪名。
不同于柳鹤衍做事谨慎、名声很好,温子衿几乎不出门,不出来参加什么活动,他的罪名更难想。
到最后大理寺的众人参照以往的罪罚案例,绞尽脑汁、脑汁绞尽才给温子衿想了几个。
首先,温子衿不喜欢出门,为什么?因为他在府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是因为羞愧难当,才不敢出门的,根本就不是不喜欢。给他按个道德败坏的罪名。
其次,众人们找出了温子衿每次参加众大活动的记录,发现温子衿每次参加谢晚烛都在,这说明什么,说明温子衿对当时的七殿下、现今的圣上心怀不轨,不然为何谢晚烛不去的场合他不去,谢晚烛一去他就去,给他按个变态流氓罪。
再者,温子衿一副高冷矜贵、不可攀的模样,他为何要做出这副模样,因为他没有礼貌,他瞧不起人,所以对人才冷冰冰的。给他按个自视清高罪,此番德行根本就不配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
……
温子衿和柳鹤衍都是青年才俊,此番温子衿的黑料也被散播出去之后,两方的爱慕者撕了起来,理由是这样的,把战火推到另一人身上,那么自己的正主不就安全了吗。比如说温子衿的爱慕者想将百姓的视线全部转移到柳鹤衍的黑料上,这样温子衿的黑料就没人理睬了,于是双方的爱慕者大肆花钱去传播对方正主的黑料。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温子衿和柳鹤衍两人。
除了他们的各种离谱罪名以外,民间还自发给他们加了很多版本的罪名,比如柳鹤衍其实暗恋温子衿,得不到对方,才使坏散播对方的谣言,而温子衿久久不出府或是出府少,其实那些日子都是在被柳鹤衍囚禁了,所以才不怎么外出的。
可能民间有些喜欢听八卦,不知为何这种柳鹤衍囚禁温子衿各种####的谣言,相信的人最多。
每日国师府和丞相府外都围着一大帮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吵闹的问着问题,例如“国师你爱的到底是谁,是当今圣上还是右相?”“右相,你真的曾经霸王硬上弓过吗?感觉如何?”之类的。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样,柳鹤衍气的周身气压很低,丞相府上下阴雨连绵了两日,搞得下人们苦不堪言。
柳鹤衍脸上挂着冷笑,“就是他们日子过得太好了是吧,才有空白天什么事都不做,来丞相府外面蹲着。”
说到这个,柳鹤衍更气了,现在丞相府都成打卡地了,外面围着蹲八卦的人太多了,有聪明的小贩已经做起来生意,卖水的卖小笼包的卖面的什么都有。
柳鹤衍虽然沉迷于情情爱爱,但在治国方面还是很有才能的,东璃国风调雨顺,百姓日子过的很好,所以他们才有空来丞相府蹲点的。
实在被外面的吵闹烦的没办法了,柳鹤衍冷着脸叫手下人去把外面的人全以闹事的名义抓牢里关几天。
结果几个柳鹤衍的小迷弟青年举起双手高喊,“丞相大人,别抓他们,抓我吧!我想被抓!我想被大人抓到心里去……”
听到这话的柳鹤衍脸瞬间就黑了:“……”
他呼吸急促了些,俊美温润的面容难得脸色极冷,“给我全部抓牢里去!!”
那边国师府,情况也不是很好。
见柳鹤衍与温子衿两方的情势都不是很好,薛珩伏在案头笑的前仰后合,然后擦去眼泪,换了身衣服,对镜梳妆了一会儿,去了京城最大的说书场所。
*
京城最大的茶馆。
薛珩化了个小白花的妆容,眼尾带着薄红,瞳眸湿润,将哭未哭,只一眼便能勾起人的保护欲。
他拿起手帕捂唇,轻涟涟的开口道,“昀之先前与子衿、鹤衍做过同窗,大家有什么问题来问昀之便好,昀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人群中个个双眼放光,有个青年站起来扬声问道,“丞相与国师有……那个过吗?”
青年的周围顿时发出嘘气声。
薛珩也没想到上来就问个这么大胆的,他清了清嗓子,先是做足了良善的姿态,“原本是子衿与鹤衍的私事,昀之本不好多言,可若是一直将大家蒙在鼓里,叫大家想着这些事情,日夜不得好好休息,昀之实在是难以心安。”
明明是薛珩想败坏柳鹤衍与温子衿的名声,他却说是百姓们想知道的,他心善才告诉别人的。
要是柳鹤衍与温子衿在这,估计要被薛珩这副虚伪的模样气吐了。
薛珩羞涩的捂了下唇,似乎是十分不好意思,难以启齿这些事情,他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眸光里泛起好看的涟漪,“这个啊,我也不知,但是……先前在国子监求学时,昀之曾见过子衿红肿着唇,衣衫尽乱、惊慌失措的从鹤衍的房里出来。”
虽然薛珩嘴上叫的很是亲切,一口一个子衿鹤衍的,但败坏人时一点也没手下留情。
他的耳根微红,眸光闪烁,“那天是夜里,而且子衿回去后就叫了侍从准备热水……”
说到高潮部分,薛珩很懂拿捏分寸的停顿了下来,留时间给大家反应和回味。
人群中惊呼声嘘声不绝于耳。
嘴唇红肿,回去后洗澡,经历过情.事的都懂,就算没经历过情.事的差不多也懂。
一时之间整个茶馆十分的热闹,那阵仗比先前任何一次的说书都大。
听到众人的起哄声,薛珩自知失言的慌乱捂住嘴,“昀之可什么都没说。”
周围百姓露出懂的都懂的表情,纷纷附和道,“少卿可什么都没说!”
不同于先前薛珩在营地里造谣颜遇和林昭言,那时只有营地的人知道,那些都是些达官贵人,并没有在民间里真正的流传,再加之后来薛珩出面解释了,关于颜遇和林昭言的流言很快就消失了,被大家慢慢淡忘了。
而这次薛珩选了京城最大的茶馆,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进行造谣,而且受众面很广,想必不出一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柳鹤衍与温子衿的风流韵事,怕是连小孩都要传唱了。
说到这里,薛珩就要解释一下温子衿与谢晚烛的关系了,他可不想别的男人的名字与陛下并列在一起。
薛珩眼睛扑闪扑闪的,一副柔弱乖巧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可信度极高,“其实子衿他喜欢的并不是当今圣上……”
人群中发出“哦~”的长音。
薛珩唔了下,接着道,“子衿他喜欢的其实是鹤衍的双胞胎弟弟。”
众人惊讶的发出尖锐的声音,表示有些不相信。
薛珩眉头我见犹怜的轻皱,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民间有关鹤衍的传闻都是真的,他确实干过那些不太好的事情,是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而他的哥哥才是那个好人,每次做的好事都是鹤衍哥哥做的,坏事都是他自己做的。”
被这烦乱的关系扰乱了,有个青年问道,“那我们怎么没见过丞相的哥哥呢?”
薛珩眸光轻动,缓缓解释道,“因为他被子衿囚禁在了家里。”
众人:“!!!”
……
薛珩越说越扯,最后演变成狗血三角关系,至于谣言里的漏洞圆不圆得上不重要,重要的是够扯够狗血,大家就愿意相信。
……
说到最后,薛珩才讲出了今日的压轴节目,他和谢晚烛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在他的讲述里,他与谢晚烛真心相爱、十分般配,但恶毒男配颜遇和林昭言,不知廉耻、厚颜无耻、卑鄙无耻以及恬不知耻的试图拆散他们俩,破坏他们俩天赐的良缘。
情到深处,讲完薛珩已经梨花带雨的哭了出来,仿佛他说的都是真的一样,情绪是有感染力的,再加上薛珩讲述的绘声绘色,不少百姓都听的哭了出来,纷纷骂颜遇和林昭言不是好人。
原本欢喜热闹的茶馆瞬间哭声连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走了。
薛珩本就长得极美,他这一哭不少人心疼不已,纷纷出言要为他去堵林昭言和颜遇。
046 温泉1
薛珩哭着哭着,众人出言安慰着,官府的人突然到访,要以造谣罪把薛珩抓牢里去。
薛珩的手下连忙挡在他的身前,手压在剑柄上,“放肆!这是大理寺少卿大人,你们有何资格抓捕他!”
官兵头目方敛之先是笑了一下,“我们自然知道这是少卿大人,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当今圣上犯了法也是要被抓捕的,何况是薛公子呢。”
说着,他拿出象征身份的令牌,“奉国师口谕,我等特来缉拿大理寺少卿薛珩。”
方敛之话音刚落,茶馆外扬起了一道高昂的声音,“薛珩何在,我们奉摄政王之名,来抓你来了,快快束手就擒吧。”
那声音刚说完,又来一道,“败坏右相名声的死绿茶在哪儿,快快出来受死!!”
三拨人突然涌到本就拥挤的茶馆里,挤着原本看戏的百姓们,顿时形成了人挤人的场面。
见又有热闹看了,百姓们压根就不愿意离开,就算被挤,也要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霎时间茶馆内吵闹声、尖叫声、推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奉命而来有任务在身的三拨人更是急迫的不行,“你们别挤我啊,我要找薛珩!”
“别拽我头发啊,我又不是薛珩?!”
“薛珩呢?!快过来挨打……”
“你脑子不好吧,薛珩是傻子吗,过来挨你的打……”
“你们都让开,抓不到薛珩要扣我俸禄的……”
“啊啊啊,谁摸我屁股啊?!我是男人,我是男人啊!!!”
“抓流氓啊抓流氓啊,我的屁股呜呜呜……”
……
好好听书的茶馆成了吵吵嚷嚷的菜市场,而薛珩早就离开茶馆,走的远远的了。
*
如今东璃王朝权势五分,谢晚烛虽是皇帝,可手中并无实权,他想做什么事服侍的太监都要先过问柳鹤衍温子衿他们的同意,首肯后才会允许谢晚烛做。
奏折也不用批,朝想不上也不用上,上了也只是坐在那旁听。
谢晚烛不是没有行动,他只是在等,等颜遇他们几个互斗,斗的几败俱伤,他好一锅全端了,在他没有把握完全扳倒颜遇他们时,是不会出手的,不然搞不好就是全盘皆输。
外边柳鹤衍温子衿薛珩颜遇林昭言五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在京城内传的风风雨雨,各种离谱且让人匪夷所思的版本都在流传,每日茶余饭后百姓们讨论的最多一个话题就是“温子衿爱的到底是谁?”“薛大人造谣国师与丞相的关系,是不是因为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甚至还有一些黄暴的话本流传了起来,关于讨论五个人中谁最适合在下面,谁又最适合在上面的话题热度最高。
因为这些事情,朝中一些不怕死的朝臣被谢晚烛暗中的心腹挑拨,上谏弹劾柳鹤衍几人,不过弹劾的奏折刚送出没一会儿就被毁掉了。
明面上谢晚烛手下的那些寒门弟子中掺杂了颜遇和薛珩的人,其实那并不是他的底牌,谢晚烛的底牌是安插在各个官员府上的幕僚,幕僚就是为每个官员出谋划策的人。
所以其实各个官员府上的动向谢晚烛都知道,这些幕僚非常的隐蔽,基本不跟谢晚烛联系,只有在重要的时刻才会行动,所以薛珩他们都不知道。
谢晚烛叫暗中的心腹去民间散播谣言,说柳鹤衍几人身为朝廷重臣,却生活作风不端,严重影响了百姓们的日常作息,令谢晚烛没想到的是,心腹刚挑拨了几句柳鹤衍他们的不好,百姓们就出来为他们说话了,诸如什么“右相每天为国为民思虑过重,偶尔放松一下,和国师暧昧暧昧怎么了,你们不要没事找事。”
还有七旬老太不满的回复道,“什么影响我们的日常生活,老妇觉得尚好、很好、非常好!有了这些事情后,老妇我的茶余生活都丰富多彩了起来,好了别说了我要去买最新出的话本了,迟了就抢不到了,有预告说今天的话本解锁新姿势。”
心腹:“……”
将原话转述给谢晚烛后,心腹有些无语的道,“感觉……可能是受摄政王他们的影响,百姓们的……嗯可能……”
心腹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这里都不太好。”
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大圈,谢晚烛原本想降低柳鹤衍他们在百姓们心中的威望,为后面的行动做准备,没想到现在百姓们反而更喜欢柳鹤衍他们了。
谢晚烛抿了下唇,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再用其他方法吧……
他突然砸碎了手中的茶盏,心底的不虞和怒气怨气根本就压不住。
那些百姓都是傻子吗?!为什么这样会更喜欢柳鹤衍他们?!
见谢晚烛不高兴了,心腹傅十一立马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像狗一样的跪在了谢晚烛的脚边,眸光中带着痴慕,“陛下,别气坏了身子,此计不行,我们再想其他的就是了。”
说着,他顿了一下,眸光里泛着微弱的光,“陛下最讨厌谁?”
乌和是在明处谢晚烛的心腹,而傅十一在暗处。
谢晚烛薄唇轻动了下,但是没发出声。
傅十一恶劣的笑了一下,“陛下,您最讨厌谁便越要对谁好,到时不必我们出手,自然会有人出手的。”
谢晚烛眸光亮了下,他抬手奖励似的摸了下傅十一的头。
傅十一说的很对,打个比方假如谢晚烛最讨厌柳鹤衍,对他越好,温子衿他们肯定坐不住,要一起对付柳鹤衍了。
*
春末夏初,天气还不太热,京郊新建了一处温泉山庄,先前薛珩就提议要去,一直被谢晚烛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拒绝了,实际的原因是,脱了衣服泡温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现在想到傅十一的话,谢晚烛遣了人去给五人都传了口信,问要不要一同去温泉山庄玩上几天。
因为朝廷里还有很多事情,几位都是重臣,有什么安排外出的话要提前准备,把朝中的公务都处理完才能外出,所以要提前通知和准备。
不出意外谢晚烛的邀请,众人都不会拒绝,全部满口答应下来。
*
去温泉山庄那日,薛珩精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仅涂了口脂,还抹了香粉,他欢欢喜喜、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谢晚烛的宫殿里,人还未至、缠绵的声音就先到了,“陛下~”
推开门,薛珩没看到最喜欢的陛下,而是四张惹人厌恶的脸。
薛珩瞳孔睁了下,原本笑容灿烂的脸立刻就冷了下来,“怎么是你们,陛下呢?”
林昭言臭着脸,“我也想知道,怎么到哪里都能碰见你们,真是晦气。”
颜遇呵了声,“这是我想说的话。”
众人面面相觑望了许久,薛珩忍不住开了口,嗓音有些尖锐,“陛下也邀请了你们一同前去温泉山庄?!”
没人回答他,但无一不是面无表情或冷着脸,沉默就是答案。
薛珩脸色更难看了,他还以为……陛下就邀请了他呢,他还以为是他和陛下的甜蜜温泉之行呢。
别说是薛珩了,其他人都是这么想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结果是他要和这几个臭男人一同前往。
谢晚烛收拾好,一出现在殿内,就被薛珩和林昭言围住了。
薛珩噘着嘴,拉着谢晚烛的左手告状,“陛下~他们刚刚瞪我……”
林昭言拉着谢晚烛的右手,不满的晃了晃,“陛下,你怎么还带着这个娘娘腔啊,身上撒的是什么啊,难闻死了……”
说着,林昭言还煞有其事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谢晚烛还未开口,薛珩就冷笑着往林昭言身上扑,“嫌难闻是吧,好啊,那你多闻闻……”
林昭言下意识的闪开,却还是被薛珩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手臂,薛珩身上香粉的味道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其实这个味道很好闻的,带着淡淡的清香,是薛珩为了见谢晚烛特意准备的,选了半天呢。
林昭言想躲开,薛珩却一个劲儿的缠着他,往他身上扑,林昭言要是真动起手来薛珩肯定不是对手,可在谢晚烛面前,他不想显得那么的粗鲁。
这样纠缠之下,薛珩微微占了上风。
鼻子里全是薛珩身上的味道,林昭言一想到这个就想吐,他忍受不了的终于用了力气,“你恶不恶心啊,我都快要吐了……”
见两人纠缠不休,柳鹤衍走到谢晚烛身边,温柔一笑,“陛下,给林将军和薛少卿慢慢玩闹,我们先走一步吧。”
谢晚烛刚想拒绝,身侧又站了一人。
温子衿也目光淡淡的看向他,“臣觉得右相的提议更好。”
情敌能少一个是一个。
奈不住温子衿三人都劝,谢晚烛还是跟着他们先走了。
因为在努力的和对方作斗争,薛珩和林昭言都没注意到早已离去的四人,等两人都斗的脸色极其难看,才发现谢晚烛他们早走了。
林昭言:“……”
呜呜呜QAQ都好过分
薛珩咬牙:“……”
好啊,和他玩诡计是吧!?给他等着!!
047 温泉2
薛珩和林昭言两人发现谢晚烛他们走的时候还不是很迟,所以两拨人到温泉山庄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那么问题来了,为了保持私密性,六个居住地点离的不是很近,但也不至于很远,谁住谢晚烛旁边就成了问题,有五个人,而能住谢晚烛隔壁的只有两人。
为了防止引火上身,谢晚烛先选了一处住所便借着舟车劳顿的借口,先行离开了。
剩下的五人面面相觑,个个都神情不是很友善,那样子似乎是在说,是不会退让的。
柳鹤衍温润一笑,“我略懂一些医术,若是陛下身体不适的话,可以第一时间为陛下探诊。”
颜遇白眼直往上翻,嘴上却很冠冕堂皇,“右相多虑了,本王带了随行医师过来,右相到底是半吊子医术,必然比不得专业的医师,再说了,本王听说右相身体一直都不好,右相连自己都治不好,更何况是金枝玉叶的陛下呢。不过我觉得右相方才有句话说的很对,本王的随行医师跟本王住在一起,本王住在陛下的隔壁,才能第一时间为陛下探诊,照顾好陛下。”
柳鹤衍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他曲起手指轻扣椅把手,神情有些古怪,“要是这样说,依我来看最不适合住陛下隔壁的就是摄政王殿下了,有传言说殿下先前还是世子时荒淫无度、好色至极,民间流传殿下的外号叫‘色魔’。”
说着,柳鹤衍突然表情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道,“为了保证陛下的安全,我觉得摄政王殿下还是住的离陛下远一些吧,要是可以的话,我都想建个牢房,把殿下关起来,以保证陛下的安全。”
什么荒淫无度、什么色魔,自然都是柳鹤衍编的,只是为了恶心颜遇。
果不其然颜遇真的被恶心到了,他气的猛拍桌面,“柳鹤衍!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干的那些恶心事还用我说吗,是谁先前帮谢行舟他们陷害陛下的?!为了得到陛下,你无所不用其极,你配得到陛下的青睐吗?!”
这话叫旁边的薛珩与林昭言皆是一愣,林昭言脸色一变,眸光锐利的扫向柳鹤衍,“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先前害过小烛?!”
薛珩脸色也是差不多,不过因为林昭言问了,他没有当场发作罢了。
被当场质问,柳鹤衍脸上神色丝毫未变,还带着泰然自若,他淡淡一笑,“哦,你说那件事啊,对啊,我是做过。”
林昭言眼睛都瞪圆了,里面的怒气很旺,“你怎么能害小烛呢?!你知不知小烛这么多年过的有多不容易,你还害他,你真恶心!!!”
明明是柳鹤衍做错了事,林昭言自己却把自己气了个半死,他指着柳鹤衍你了半天,气才顺了下来,把话完整的说出口,“你不许住在小烛旁边!!”
看到林昭言把自己气成那样,薛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但也站了林昭言,“我也觉得右相不宜住在陛下隔壁,不然我就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这话让柳鹤衍脸色冷了下来,收起了那副带着微笑的笑脸,眸光冷冽,他嗤笑一声,“诸位不必如此仇视我,摄政王殿下先前对陛下下蛊,国师趁陛下喝醉欲行不轨,薛公子表面倒是装的道貌岸然,其实又何尝不是虚伪至极,暗中一一将陛下的心腹换成自己人。林将军似乎是没做过什么坏事……”
说着,柳鹤衍又换回了一副温润和煦的神情,他笑意吟吟的看向众人,“我们都去陛下身边揭短吧,让陛下全部知道我们干的坏事,最后让林将军渔翁得利。”
柳鹤衍的话让在场的除了林昭言以外的人全部脸色一变,要是这些事情全部泄露出去,他们得了谢晚烛的厌恶,就只有林昭言一人得利了。
林昭言看着另外四人突然变换成恶狼一样的眼神。
林昭言:“……”
呜呜呜呜QAQ好恐怖。
*
因为林昭言在某些事情上占有优势,所以为了让林昭言守口如瓶,众人一致决定将其中一个位置让给林昭言,而作为交换,林昭言不许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想到温泉之行有好几天,而且林昭言觉得这几天先不说,后面再卖了柳鹤衍他们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他不讲诚信,没什么道德,于是很愉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谢晚烛的隔壁只余下一个位置了。
首先温泉之行有好几天,再者夜深情浓,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有可能,所以谁也不想相让。
温子衿那张濯月漱冰的脸上神色淡淡,他提议道,“不如轮着来吧,陛下隔壁的屋子一人轮着住一天。”
谁都不想相让的话,这似乎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了。
薛珩眯了眯眼,纤长的眼睫轻掀,“那依国师之见,谁先住呢?”
温子衿歪了下头,“既然是我提议的,自然是从我先开始。”
他话音刚落,薛珩就冷笑一声,“第一天住进去,后面就厚着脸皮赖在里面,不愿搬出来了,那我们怎么办?”
说着,薛珩眼尾轻蔑的挑起,“要是那样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轮到我的那天我直接睡国师床上吧,我与国师同床共枕。”
温子衿神情僵了几秒钟:“……你恶不恶心?!”
薛珩眼神清澈,一脸的无辜,“我那不是怕你耍赖吗?”
……
到最后众人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不然谁都不让步,也没个结果,不过顺序要抽签来,四人又规定,轮到别人时谁要是耍赖不让位置,另外三人就一起睡他床上。
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分配问题,几人硬是耍嘴皮闹了一下午,什么都没干天就黑了。
*
晚膳是众人一起用的,谢晚烛坐在中间,他旁边的两个位置分配又成了问题。
柳鹤衍几人:“……”
颜遇见状,立马就要跑到位置上坐好。
薛珩眼疾手快,连平日里端着的柔弱姿态都不顾了,直接单手撑着桌子翻了过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最后先一步抢到了位置。
林昭言是来的迟了没抢到位置,柳鹤衍和温子衿要端着姿态,便也没抢位置。
没抢到位置,林昭言瘪了下嘴,然后直接挤到了薛珩的座位、靠近谢晚烛的那一边。
每个位置都隔了一点空位,不是直接连接在一起的。
现在林昭言紧挨着薛珩坐,但是离谢晚烛隔了一点点距离。
薛珩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变了,他压低声音,与林昭言低语道,“你个死断袖,暗恋我是吧,非要跟我挤一起,恶心死了,赶紧滚!”
闻言,林昭言想直接扑到谢晚烛怀里告状,却被薛珩预判了,将人死死的拽住。
开玩笑,薛珩他自己才是绿茶专业户!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林昭言接下来会做什么。
两人都不敢动作太大,于是便手压着手、胳膊拐着胳膊,都不许对方动。
见两人离的那么近,柳鹤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道,“林将军与少卿的关系还真好,实在是让人艳羡啊。”
薛珩和林昭言同时嫌恶的放开对方,异口同声道,“谁跟他关系好啊?!”
两人如此有默契的回答让柳鹤衍唇角的笑意更深,“看来关系确实很好啊。”
柳鹤衍的话让薛珩和林昭言都安分了一会儿。
那边菜肴慢慢的上桌了,开始众人都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吃着吃着薛珩突然嫌恶的捂嘴,然后动作很大的干呕了一会儿,呕完他刚想开始他的表演,就听林昭言一本正经的问,“薛少卿这是有了?”
颜遇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就连温子衿也被逗笑了。
薛珩气的眼睛都瞪大了,像是猫眸,又可爱又愤怒的,“我这是被你身上的味道熏的,林将军多少天没洗澡了?”
这下换林昭言不依不饶的往薛珩身上扑,“天天洗澡,薛少卿是不是鼻子出问题了,你多闻闻我身上的香味,说不定就治好了。”
薛珩脸色大变,“你恶心死了,别碰我!!!”
两人又开始了纠缠不休。
那边温子衿清冷的面容昳丽,他笑着提议道,“林将军是习武之人,少卿是大理寺的人,他们都会些武功,陛下离的近怕是会被误伤,不如到臣这里吃。”
谢晚烛觉得说的有道理,点头答应了。
于是那边四人坐成了一排,都是分外乖巧的一边吃着菜肴,一边抬头看林昭言和薛珩斗嘴动手。
林昭言呵呵的嘲讽道,“薛少卿方才在皇宫时还不依不饶的往我身上扑,想要占我便宜,现在装什么大家闺秀啊,真是虚伪!”
薛珩薄唇没了弧度,他眸光不屑的上下打量了林昭言一番,“林将军自己什么姿色,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就林将军这样的,白送给我都不要。”
林昭言都快要被气笑了,他脸色铁青,紧紧地咬着后槽牙,“薛少卿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也配本将军喜欢?!”
因为有了戏可以看,那边的四人非常的和谐,柳鹤衍几人也不想着争宠了,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048 温泉3
薛珩唇角轻挑,透着三分薄凉,三分漫不经心和四分嘲讽,“林将军若是不喜欢我,方才那么多位置不坐,却非要坐我旁边是为何?”
说着,薛珩姿态做作的轻抚自己额角,一瞬间媚态百生,他夹着嗓子,尾音上扬,“将军就是口是心非,死相。”
薛珩矫揉造作的话让林昭言雷的不行,他防备的抱住自己的肩膀,往后退了几步,咬牙切齿道,“薛珩,世间真是难有你这般恶心造作的男子。”
这边柳鹤衍将扒好的虾放到谢晚烛碗里,还不忘拱火,“陛下,臣观林将军与少卿之间果然有不一样的感情,他们为了嬉笑打闹,连饭都不吃了。”
那边表面上还保持着微笑,用文明的语言暗讽对方,实则内心早已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两人要是听到这话,估计要被气死。
只要是能诋毁其他情敌,剩余的人立马就统一战线了。
颜遇煞有其事的点头,面若芙蓉含春的笑道,“陛下,臣也觉得右相说的在理,先前在皇宫的时候林将军与薛公子就是打情骂俏,方才又搂又抱的,现在还在那拌嘴,跟欢喜冤家似的,要是可以的话,我都想替他们俩求个恩典,赐个婚。”
谢晚烛咬了口柳鹤衍扒好的虾,唇瓣刚分开,就听到温子衿淡淡的话语,“臣觉得摄政王殿下说的甚好,若是林将军和薛公子能喜结连理,也是我们东璃王朝的一大幸事。”
不想掺和这些事情,谢晚烛一直没说话,只是笑笑。
薛珩早就吃醋谢晚烛最喜欢林昭言的事情了,这下逮着人了使劲恶心对方,被骂恶心他无所谓的挑眉笑道,“打是亲骂是爱,林将军如此绞尽脑汁的骂昀之,想吸引昀之的注意,难道不是对昀之心怀不轨?不然林将军要作何解释?”
林昭言真的被薛珩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只有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骂对方,他竟然能理解成喜欢才会骂。
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薛珩总能从各种污蔑诋毁中找到恶心他的话,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个人才。
思量再三,林昭言决定不再和对方纠缠下去,想回去吃饭,结果他一转身,就听到那人慢悠悠的嬉笑道,“林将军这是被说中了心事,害羞了?”
林昭言:“……”
啊啊啊啊他能体会到当时在春猎,颜遇的感受了,好想打死这个死绿茶啊!
不想在谢晚烛面前失态,林昭言强行压下心底的怒意,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
给他等着死绿茶,看他今晚怎么治他的!
*
晚上。
夜色微凉,晚风轻拂,婆娑树影在月下轻晃。
柳鹤衍他们四人抽签今晚抽到的是温子衿,薛珩虽然没抢到位置,但他觉得住隔壁肯定没有直接住谢晚烛屋里好,于是提前洗了个香喷喷的玫瑰澡,穿上薄如丝纱的衣服,外面套了件外衣,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蹑手蹑脚的推开了谢晚烛的房门。
屋内光线暗淡,只靠着窗缝间稀薄的月光照明。
薛珩借着月色看到了榻上,被褥里微微凸起的身影,眸光亮了亮,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站在床边,薛珩紧张的理了理头发,然后扑了上去。
被子里传来一声闷哼,薛珩听着觉得有些奇怪,不像往日谢晚烛的声音,在他的愣神间,直接被掀翻到了床榻的另一侧。
在薛珩的印象里,陛下一直是娇娇弱弱的,像是宫殿里的娇花一样,需要人呵护,从来没有展示过如此大力的一面。
薛珩懵了几息,然后右眼皮狂跳的望了过去,就看到林昭言冷着脸看着他,神情古怪,“好恶心啊薛少卿,原来你对我抱有这种心思啊。”
说着,林昭言挑眉嗤笑了一下,“啊哈,被我抓着把柄了吧,明日我便出去说薛珩夜闯林昭言寝居欲行不轨。”
想到自己精心打扮了那么久,结果被这个臭男人看了成果去,薛珩脸色都青了,也破音了,“陛下呢?!你怎么在这?!”
林昭言舌尖舔了舔上牙,神情冷冽,“我早就猜到了你们会不安分,为了防止你们欲行不轨,我和陛下换了房间。”
薛珩:“……?!”
刚刚被林昭言掀过去后,薛珩衣襟凌乱,外衣散了大半,露出里面薄纱般的里衣。
林昭言神色立马就变了,想到薛珩原本是想穿这一身给谢晚烛看的,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故意阴阳怪气道,“怎么,大晚上薛少卿穿成这样来找本将军,是想和本将军睡吗?”
说着,他动作很是夸张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少卿还真是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呢,嘴上说着本将军恶心,其实少卿心里爱的不得了吧。”
薛珩一边动作从容的重新穿好外衣,一边猛翻白眼,“林将军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昀之喜欢的必然是陛下那般宛若天上皎月的人,而不是像母猪一般的林将军。”
穿好衣服后,薛珩就想重新整理一下情绪去找谢晚烛,毕竟准备了那么久,一定要让陛下见到他最美的状态,不能浪费了。
似乎是知道薛珩的想法,林昭言直接拽住了人,笑眯眯道,“今晚你休想去骚扰陛下。”
薛珩嘲讽的勾了下唇,“林将军是老妈子吗,管那么宽。”
说着,他的眸光轻蔑的上下扫视了林昭言一圈,“还有,少对我动手动脚的,不然我就喊人了啊,喊你耍流氓。”
就在林昭言张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以及颜遇的声音,“陛下,睡了吗?”
林昭言与薛珩同时转头望过去,然后又很有默契的对视、点头,准备教训一下大半夜不睡觉,想要恬不知耻来骚扰谢晚烛的颜遇。
薛珩像条灵活的鱼,一下子蹿到了被褥里,将脸蒙了起来,而林昭言则躲在了屏风后面。
*
颜遇敲了许久的门,都不见里面有声音,他眸光闪了闪,心道:难道陛下睡着了?
想到这,颜遇漂亮的凤眸里划过兴奋的光,随即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颜遇像之前薛珩那般,径直脱了外衣,掀开被褥想钻进去,结果手刚伸进被褥里,就被猛的打了一下。
颜遇下意识的收手,然后就听耳边炸开了哭腔。
薛珩我见犹怜的摆好妖娆的姿势,听上去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其实一滴眼泪没掉,“抓流氓啊,救命啊,我的清白呜呜呜……”
颜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身后的林昭言擒住了手,别在后背,“好啊,摄政王殿下夜闯薛公子闺房欲行不轨,被本将军逮了个正着。”
那边薛珩还在那哭的情难自已,“呜呜呜我好可怜,我又有什么错呢,只不过是太貌美了,总被猥.琐大汉觊觎……”
差点没绷住神情的林昭言:“……”
觉得恶心的想吐的颜遇:“……”
颜遇脑子转的迅速,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他瞪了林昭言一眼,“快放开,陛下呢。”
林昭言放开了人,露出一副‘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的表情吗,“陛下当然是在安全的地方了,不然要是住在这里,被你们这些心怀不轨的人接近,不就危险了吗。”
“我心怀不轨?”颜遇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下,目光落到林昭言脸上,“那你在这干什么,他又在这干什么?”
薛珩似乎是终于从情景剧里走出来了,他带着哭腔的反驳道,“我们自然是来阻止你这‘色魔’的正义之士了。”
其实要是真论起来的话,这屋子里的哪一个都不算好人,但薛珩和林昭言竟然有脸说他心怀不轨,真是好不要脸!
颜遇眉间神秘的红纹在昏暗的光线下忽隐忽现,那张精致的面容都扭曲了下,“你们两个的手段还真是肮脏啊,人更肮脏!”
薛珩无所谓的撇撇嘴,“只要能讨陛下的欢心,隔开你们,手段再肮脏又有什么所谓,反正我也不跟你过。”
颜遇被堵的想骂人,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
三人:“……”
又来一个,大晚上的好热闹啊,都不睡觉的吗?!
三人心有灵犀的互看一眼,薛珩又蹿回了被褥里,颜遇和林昭言躲到了屏风后面。
*
柳鹤衍敲了会儿门,见没人回应,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柳鹤衍温柔一笑,“臣亲手做了宵夜,是陛下最喜欢吃的,陛下要不要起来尝一尝。”
见榻上还是没有反应,柳鹤衍觉得有些怪异,他往前走了几步,手刚碰到被角,被褥就直接被掀开了。
躺在里面的薛珩摆了同样的姿势,哽咽着大哭,“呜呜呜右相,大晚上的你要对我做什么?!”
躲在屏风后面的颜遇:“……”
果然这类事情最适合的就是这个死绿茶了。
捂住脸觉得没眼看的林昭言:“……”
戏真多啊,还有薛珩是不是心理有什么问题,老喜欢演绎受害者。
049 温泉4
似乎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空气中静默了几秒钟,柳鹤衍面无表情的盯着薛珩那张娇花般的面容看了一会儿,木着脸站了几息,然后动作迅速的把被子按在了薛珩的头上,一副想要将人捂死的样子。
因为没有想到柳鹤衍会下手这么狠,薛珩挣扎的腿都乱蹬了起来。
躲在屏风后的两人连忙出来将人从右相的手中救了下来。
林昭言帮着薛珩顺气,薛珩一边喘一边死死的瞪着柳鹤衍,“开个玩笑,你竟然想直接捂死我?好狠的心哪儿右相。”
柳鹤衍神情泰然,仿佛方才想要捂死薛珩的人不是他一样。
面对薛珩的质问,柳鹤衍无辜的歪了下头,乌发随意的散在身侧,温润的眼眸泛着清浅的涟漪,“少卿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是在同少卿开玩笑啊,又不是真的会捂死少卿。”
说着,他惊讶的捂唇,神情更加无辜单纯,“还是说只许少卿同别人开玩笑,就不许别人同少卿开玩笑。”
这要是给别人被怼,估计早就生气了,可薛珩不一样,他只会把这些不和默默记在心里,等待更好的时机报复。
见薛珩不说话,柳鹤衍也不纠缠下去,而是如水眸光环视了一圈,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国师不在这,不知他是不是在陛下那儿。”
那可不行!!
除了柳鹤衍以外,其他几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几个全部没有得手,怎么能给温子衿一人占了便宜呢?!
一时间林昭言颜遇薛珩三人想的都是:假如温子衿真的和陛下待着,等温子衿回去他们一定烦死他!!
*
被柳鹤衍一句话拱火,四人浩浩荡荡的往温子衿的住所去,结果果然没堵到人,他们觉得温子衿必然是去谢晚烛那了。
那边从温泉山庄外,刚处理完加急的国事,有些疲惫的温子衿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四人齐刷刷的转头望向他,目光炙热又幽怨。
温子衿:“……”???
薛珩目光最为幽怨,他冷哼一声,“哟,国师还知道回来啊,也不看看现在几时了。”
温子衿满脸问号,他眸光淡漠,嗓音清冷,“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们在这做什么?”
说着,温子衿脸色古怪的偏头望向柳鹤衍,“右相,你这又是哪一出啊?”
众人见温子衿还装蒜,估计方才在谢晚烛那不知道笑的有多欢呢,现在面对他们知道冷脸了,纷纷露出不满的神情。
看着瞪着自己的、幽怨望着自己的、怒目而视的,温子衿:“……”
神经吧。
京城出了些事,温子衿方才与下级官员商量、想了许久的对策,现在确实是有些累了,他淡淡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各位请回。”
回是不可能回的,见温子衿还在装,薛珩翻了个白眼,直接问道,“你方才干什么去了?”
温子衿眼帘轻抬,冷淡的看他一眼,“新修学堂的钱款不知去向,我与御史他们商议了几个对策,准备抓出幕后之人,并且我拨了国师府的钱先垫上了,说到这,建学堂之事耽误不得,仅靠我一人之力怕还是有困难,不知薛少卿要捐多少啊?”
这次修建的学堂是带着公益性的,贵族有钱读国子监,而平民百姓们大都拿不出什么钱来读书,所以温子衿建了学堂,不收费用,只是日常的生活开销还是要学员自费的。
薛珩林昭言颜遇三人才不信温子衿的鬼话呢,先前有一次谢晚烛身体不适,几人一同约好不许去找谢晚烛趁人之危,当时的薛林颜三人都还很青涩,不懂得乱七八糟的肮脏手段,很诚信的没去烦谢晚烛,结果温子衿一人偷偷去了,对着还在病中的谢晚烛做了很多这样那样的事情,占了不少便宜。
当时知道温子衿耍赖后,薛珩骂了他三天三夜,半夜睡觉前每每想起来这件事就气的睡不着了。
自那以后薛林颜三人就变了,也开始变得手段肮脏了起来,为了争点宠,各种手段心思都用了出来。
柳鹤衍倒是知道温子衿说的是事实,不过他拱火想看薛珩几人烦温子衿,当然不会实话实说的。
薛珩抱着胸,无所谓道,“需要多少钱,我全捐了。”
原本神色冷淡的温子衿眸光亮了一下,他认可的对薛珩点点头,脸部线条都温柔了一分,“少卿大义。”
直觉告诉薛珩,此事可能有炸,于是他乌润的瞳孔轻转了下,像好兄弟似的拍了拍林昭言和颜遇的肩膀,光看亲昵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关系多好呢,“林将军和摄政王殿下也会捐的,我们三当仁不让。”
林昭言:“……?”
怎么就牵扯到他身上了?!
颜遇:“……”
他就知道薛珩这个死绿茶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好话的。
不过到底是做好事,林昭言与颜遇也没说出拒绝的话。
见事情解决了,温子衿对三人的脸色好看了不少,随即他偏头看向柳鹤衍,“不知大义如右相准备捐多少呢。”
柳鹤衍温柔一笑,“国师捐多少我便捐多少。”
温子衿满意的点点头,事情已经敲定了,他疑惑的看向众人,“那你们还在这做什么?”
薛珩嗤笑一声,露出一副‘你怎么还在装,我们都知道你刚刚恬不知耻的在陛下那的事情了’的表情,“好了,国师,我们都知道你干过什么了。”
温子衿:“?”
他干过什么了?!
林昭言不满的瞥了温子衿一眼,唇角轻瘪,“国师向来最会玩些肮脏的手段了,我们都懂你。”
温子衿:“?!”
不是,懂什么?!
颜遇眸光幽怨的几乎要在温子衿身上盯个洞出来,“想到某些人偷占便宜去了,我就气的今晚睡不着,既然这样大家今晚都别睡了。”
一边的柳鹤衍笑的脸都僵了,差点压不住唇角,他借着身体不适想离开,却对上了三张幽怨的脸。
薛珩林昭言颜遇三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颜遇眯了下眼睛,“右相,你听见我刚刚说的话了吗,今晚有人偷吃,我们很不高兴,难过的睡不着,所以今晚大家都别睡了,一起癫狂吧。”
柳鹤衍:“……”
柳鹤衍佯作不舒服的捂唇轻咳,看上去很是虚弱,“我真的身体不舒服,不能熬夜的。”
颜遇强行的按住柳鹤衍的双肩,眸光炯炯的看着他,“直视我,右相,看着我的眼睛真诚的说,你真的不能熬夜吗?”
柳鹤衍:“……不能。”
可能是先前林昭言与薛珩合伙耍颜遇,将颜遇弄的有点癫了,他欣喜的点头,然后转眸看向正拽着想逃跑的温子衿的林昭言和薛珩,“太好了,右相说今晚陪我们一起不睡。”
柳鹤衍:“……”
死……
*
颜遇林昭言和薛珩三人将一直想逃跑的温子衿和柳鹤衍围在中间。
温子衿:“……”
真的是有病吧这些人,他什么都没干,为什么不给他睡觉啊,他好累啊!!!
柳鹤衍:“……”
真是服了这三个**了。
林昭言余光瞥了其他几人,心里想的是:太好了,今晚没有人能骚扰陛下了,陛下能睡个好觉了。
薛珩左看看右瞥瞥,然后又拿出铜镜照了照,心道:果然都没有我好看。
颜遇抱着胸,目光死死的盯着另外几人:今晚惹了他不高兴,谁都别想好过!
几人干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柳鹤衍有些受不了了,他缓缓开口道,“明日要陪陛下游玩,今夜我们都不睡,谁去陪陛下呢?”
他话刚说完,就被颜遇瞪了过来,“泡温泉需要怎么陪吗?莫不是右相心怀不轨、心思龌龊。”
柳鹤衍:“……”
吃炮仗了你吗?
薛珩倒是煞有其事的思考了下这个问题,“没关系,我有熬夜的经历,我可以陪陛下,不会困的,几位明日就放心的睡吧。”
林昭言呵呵了声,“习武之人身体都很好,我熬几个通宵都没事,各位放心的把陛下交给我吧。”
几人当然都不会让的,明日就算是困死也要时刻的守在谢晚烛身边,免得被居心叵测的人占了先机。
五人又面面相觑待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次是温子衿忍不住开口了,“不如我们做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吧?”
因为察觉到今晚颜遇有些癫狂,林昭言和薛珩都下意识的朝他看去,见颜遇点头同意,他们俩才同意。
最后几人商议后决定投壶,就是把箭投到固定的地方去。
林昭言虽然是习武的,但在这种有技巧的游戏上并没有占多少优势,五人投壶投的不相上下,也渐渐的都燃起了斗志,兴致盎然的比拼了一晚上,直到鸡鸣声响起,才意兴阑珊的回去睡觉。
*
因为林昭言死死的缠着颜遇他们的缘故,昨夜谢晚烛没被骚扰,睡了个好觉,他精神很好的遣了下人去叫温子衿他们来用膳,结果却被告知全部还在睡,且怎么叫都叫不醒。
谢晚烛闻言有些诧异的问下人,“昨夜发生了何事?”
050 温泉5
下人支吾了下,“好像是昨夜几个主子玩投壶玩到了半夜,一个时辰前才刚睡下。”
谢晚烛眸光微不可见的亮了下,他淡淡的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必去叫醒他们了。”
下人闻言有些犹豫,“可是主子们都吩咐了,陛下醒了就要去叫醒他们。”
谢晚烛抬起濛濛如春水般的瞳孔,浅浅一笑,“你听朕的,还是他们的?”
被谢晚烛的笑晃了一下,下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先答应了。
*
原本这次温泉之行谢晚烛的目的是挑拨温子衿几人的关系,既然他们都不在那就没得挑拨了,谢晚烛自然不用去泡温泉了,他假装往泡温泉的地方去了,待甩掉后面跟着的人后,马车才调换了方向。
后面跟着的是温子衿他们的人,温子衿他们怕谢晚烛还有利爪,想要将他们扳下台,所以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人。
在重重峦峦的竹林和七转八转的回廊之后,谢晚烛进入了一间暗室。
暗室内,成王谢诚誉一见到谢晚烛就跪了下去,“陛下。”
谢晚烛连忙将人扶起来,“皇叔不比他人,下次万不可行此大礼。”
谢诚誉是谢晚烛父亲的弟弟,一直尽力的效忠着谢家王朝,又与谢晚烛有血缘关系,尽心尽力的站在谢晚烛这边,想要帮他扳倒温子衿他们,谢晚烛许诺事成之后,会将南边的那几个封地全部分封给他。
谢晚烛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不安的颤动,他轻咬着下唇,展示自己弱势的一面,“皇叔,右相他们步步紧逼,我、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谢诚誉一直知道谢晚烛这个皇帝当的如履薄冰,真正的实权在柳鹤衍他们手里,明明是他们的先辈打下的江山,现在却落在几个毛头小子手中,给谁能够服气,一方面谢诚誉是为了封地,一方面是为了祖辈的荣誉。
他摸着胡子,叹了口气,“小烛,不是皇叔说你,你就是太心软了,不舍得害人,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无用了,这害人的事还是我这个老匹夫来做吧,我们谢家的江山万不可落到小人手里。”
谢诚誉说这话的时候,谢晚烛眸底泛起了轻微的涟漪,但很快就被他敛了下去,他眸中氤氲着水光,我见犹怜的道,“皇叔,怎可、怎可叫你去做那坏人,还是皇叔教于我,我去做吧……”
谢晚烛长的本就天姿国色,又是自己的侄子,谢诚誉见他哭了怎能不心疼,他无奈的抓着手帕去擦谢晚烛湿润的眼角,“我是为了我们谢家的后代,非是为了你一人,从此以后我做的所有事你都不必管,你只要记住好好的当这个皇帝,好好的将谢家的江山传下去。”
闻言谢晚烛再也忍不住,扑到谢诚誉的怀里失声痛哭。
想到以后要走的路,谢诚誉眼底涌现出些许的悲伤,他拍了拍谢晚烛的后背,像是长辈般的告诫,“你是皇帝,你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你不能受任何人的制胁,你不能受任何委屈,你只要知道你要稳坐高位,其他的皇叔替你去做,那些奸佞邪臣皇叔替你去除。”
谢晚烛脸上的哭泣止住了两秒钟,那一瞬间他的表情真情实意了些,他哑着声音道,“谢……皇叔。”
从暗室出来后,谢晚烛直接去了泡温泉的地方,等柳鹤衍他们醒来必然会查他今日去做了什么。
*
林昭言迷迷糊糊的醒来,坐起身还没睡醒的抓了抓头发,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朝外面喊道,“来人。”
侍从进来后,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林昭言动作迅速的拽过外衣往身上套,还没穿好就往外走,“几时了,陛下呢?”
侍从拎着鞋子在后面追,“主子你外衣穿反了,还有鞋子还没穿呢……主子主子要不要洗把脸再去找陛下……”
几个侍从追着才把林昭言拦住,带人回去收拾好。
洗漱完林昭言饭都不想吃了,想直接去找谢晚烛,却再次被心腹拦住了。
还是上次那个很机灵的心腹,“主子,右相他们都还没醒呢,这可是好机会啊。”
可能因为林昭言练武又在军营待过、打过仗的缘故,这次的熬夜他最早醒。
林昭言眉头一挑,对心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心腹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主子,以前你被别人背叛过很多次,这次轮到你背叛别人,用点肮脏的手段了。”
先前颜遇他们几个耍计谋的时候,确实背叛过林昭言很多次。
说着,心腹眸光闪了闪,“陛下现在在泡温泉,主子何不将陛下带到一处静谧的地方泡,然后散布假消息,让醒来的国师几人跑空呢,这样主子就可以和陛下单独相处了啊。”
林昭言眸光骤亮,他点了点头,“此法甚好。”
心腹笑了一下,“我都替主子安排好了,主子只管去陛下那就是了。”
看着林昭言欢快的背影,心腹哼了声,目光不屑的瞥向颜遇寝居的方向,叫你们欺负我家主子傻,这次我叫你们好看。
*
在出发前,林昭言兴致冲冲的回房间选浴衣,对着挂在衣架上的两件,他摸着下巴思索道,“选哪件好呢?”
左边那件能将他的好身材给显现出来,可是右边那件布料更薄,能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让小烛看到。
林昭言纠结许久还是选了左边那件,算了算了还是正经一点吧。
*
温泉池,水雾缭绕。
心腹果然为林昭言安排好了,将谢晚烛引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型温泉池。
见到林昭言,谢晚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展颜笑道,“阿昭。”
林昭言见谢晚烛看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惊讶,他有些伤心的游到谢晚烛身边,从身后将人抱住。
抬起湿漉漉的小狗眼,林昭言湿软的唇在谢晚烛的颈间若有若无的蹭过,“小烛我好伤心哪,昨夜我为了帮小烛缠住他们,一夜未睡,小烛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这般无情。”
不习惯这样肌肤相贴,谢晚烛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他讨好的蹭了蹭林昭言的胸膛,“不是这样的,阿昭,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
谢晚烛话还没说完,腰间就搭上了一只手,因为在泡温泉,谢晚烛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浴衣,而泡在水里,那浴衣更加的单薄,几乎相当于林昭言在没有阻挡的搭在谢晚烛的腰上。
林昭言低头,张嘴露出犬齿在谢晚烛细腻的肌肤上磨了磨,“小烛身上好香啊~”
这下谢晚烛身体僵硬的连林昭言都感受到了。
心爱的人在怀中,又是这般情景,林昭言眼睫下的眸子漆黑,里面泛着想要将人吞吃入腹的火热欲望。
谢晚烛感受到身后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后背不自觉的发凉。
他垂下眼皮,嗓音带了几不可闻的颤抖,“阿昭……”
谢晚烛话还没说完,外面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个人。
本来颜遇被林昭言的心腹摆了一道,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谢晚烛真正待的地方,心里就压着怒火,这下一进来见到两人的姿势暧昧,气的凤眸都快成竖瞳了。
他指着林昭言喊道,“你、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怎能这样!!!”
相比于林昭言好事被破坏的不虞,谢晚烛见到颜遇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那边颜遇脱了外衣,就往温泉水里跳,动作迅速的游到谢晚烛身边就抱住了人。
被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谢晚烛:“……”???
原来林昭言是从后面抱着人的,现在颜遇来了,是从前面抱着的人。
如此三人抱在了一起。
谢晚烛瞳孔睁大,抬手就去推颜遇,却被颜遇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放到唇边亲了亲,“陛下偏心,林将军就能这样抱,我却不行?”
腰间还被人扣着,后面那人低头埋在了他的脖颈间,呼吸炙热,“小烛,你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感受到腰间的手在慢慢收紧,谢晚烛眼皮跳了跳,刚想说什么,握着他手的力道加重,谢晚烛抬头,就见颜遇目光凉薄,倏地笑弯了眼,“林将军问的,陛下想好了再说。”
谢晚烛呼吸凝滞了片刻,他轻扯唇角笑道,“阿昭和阿遇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都很重要。”
谢晚烛话刚说完,脖颈后面的软肉和手背就同时被咬了下。
紧接着,唇边和脖侧落了细碎的吻。
谢晚烛吓的脸色白了瞬,奋力的想挣扎,却被林昭言和颜遇轻而易举的制止住了。
被两人抱在怀里的谢晚烛累的轻.喘了下,因为身体一直不好的缘故,谢晚烛稍微用点力就会虚弱的不行。
他眸光水润的咬着唇,脸色冷了瞬,“放肆,你们若是不能好好泡便滚出去。”
颜遇闻言用手轻摸了下谢晚烛的唇角,他轻轻笑了声,眸光阴郁又恣意,“我们若真在这里对陛下做什么,陛下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吗?”
051 温泉6
谢晚烛虽然是靠颜遇他们上的位,但从前是个皇子,现在是个皇帝,被颜遇这样明里暗里的威胁,怎么可能容忍得了。
他冷着脸偏过头,躲开颜遇的手。
病美人红唇湿润,眼尾带着被水汽氤氲的湿意,眸光里的凌厉化为勾魂夺魄的妩媚,像是极致艳丽的玫瑰。
这一眼叫颜遇深邃幽暗的瞳孔睁了下,里面漾起可怖的暗光,像是要将人从骨头到血肉全部吃到肚子里。
谢晚烛被颜遇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就整个人完全的倒在了林昭言的怀里。
林昭言顺势抱着人,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看来陛下更喜欢我了。”
说着,他低头亲啄了下谢晚烛的侧脸,“小烛要摸摸看我的腹肌吗……手感很好的……”
因为温泉的热气再加上林昭言身上的体温,谢晚烛白皙的额间沁上了薄汗,湿润的乌发黏在鬓角,整个人盈盈透着一股娇弱的病态,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林昭言眼神愈深,将脸贴在了谢晚烛的肩上,呼吸沉沉,“好想要……小烛啊。”
这虎狼之词让谢晚烛脸色变了又变,他想抵抗但还是忍住了,不管如何林昭言都要比颜遇要安全许多,要是必须选一个的话,那个人必然是林昭言。
在林昭言怀中的谢晚烛没有挣扎就意味着他选择了林昭言,颜遇眉骨下沉,俊美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暗色,他低低一笑,带着几分病态的阴鸷,“陛下选他?!陛下真是欠收拾。”
谢晚烛瑟缩了一下,畏惧的拽着林昭言的衣角,“阿昭。”
林昭言弯眼愉悦的笑了下,“既然陛下选了我,那摄政王殿下是否该识趣的离开了?”
颜遇恶狠狠的瞪了林昭言一眼,随后目光很有侵略性的朝谢晚烛望去,唇角勾着嘲讽的笑,“好啊,陛下,利用完我就丢是吧。”
说着,他懒洋洋的笑了一下,只是眼底的暴戾肆虐,“陛下,既然选择了林将军,就尽量时时刻刻让林将军护着你,不然要是被臣抓到了##############。”
谢晚烛被这话吓的脸色发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林昭言爱怜的将人抱在怀中,亲亲咬了下谢晚烛的耳垂,“只要小烛不再勾三搭四的,臣会好好护着小烛的。”
事情闹成这样,谢晚烛也没了继续泡下去的心思了,他刚爬到岸边,就被人拽着脚踝又拉到了水中。
随着哗啦的水声落下,谢晚烛被人抱着腰、捏着下巴暴戾的吻了上去。
嘴唇被咬的很疼,谢晚烛在水中睁开眼,被水浸润的瞳孔生涩,眼前是颜遇那张昳丽的面容。
谢晚烛还未反应过来,颜遇就被打了一拳。
因为是在水中受到了限制,林昭言那一拳虽然使了力,但打到颜遇身上并不疼。
摸了下被打的凌乱的衣领,颜遇乌润的眼珠子转了转,他歪着脑袋,嘴角一咧,神情带着无尽的凉意,“林将军,你以为陛下爱你吗?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只爱他自己,陛下曾经亲口跟我说,帮他登上皇位就给跟我**,不仅是我,他还跟薛珩他们说过……”
林昭言浓密的睫毛轻颤,他别过脸,捂住耳朵吼道,“够了,你别再说了……”
“别再说了?!”颜遇似乎也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他无机质的眸光直勾勾的转过去,望向了谢晚烛,唇角的笑意阴郁冷然,“林将军还不知道吧,你的好陛下早就把身子给了右相了啊,我原本想装不知道的,可是陛下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怎么能给右相却不能给我们呢?”
谢晚烛不可置信的睁大瞳孔,他想去制止颜遇接下来的话,却已经来不及了。
颜遇唇角的笑意阴鸷可怖,“林将军,陛下可是已经给了右相两次了。”
林昭言目光震惊的看向谢晚烛,唇瓣颤抖,“小烛,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谢晚烛下意识的想反驳,却被不知何时游到身侧的颜遇掐住了下巴。
那人眸光晦暗,手上的力道很大,“陛下,你现在告诉他说是假的,说你没有和右相上.过床,那陛下待会儿敢去右相面前对峙吗?”
自然是不敢的,一对峙就什么都暴露了。
沉默就代表着默认了。
林昭言眼神受伤,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小烛,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
谢晚烛白着脸想装晕,颜遇似乎早知道了他的想法,唇瓣轻碰了碰他的额间,“陛下,你要是晕了,待会儿臣忍不住对你做什么,陛下可不能怪臣。”
这话让谢晚烛原本晕乎乎的大脑又瞬间清醒了,他伸手想推开颜遇,去林昭言那儿,颜遇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紧紧的抱着人,嘴唇若即若离的触上谢晚烛细腻的肌肤,“陛下,右相许诺你什么,帮你登上皇位么?可臣也帮你登上了啊,那陛下什么时候把身子.给臣……”
谢晚烛无力的躲避颜遇的亲吻,娇艳的唇瓣轻抖,“你爱的是这个吗?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跟我上.床?”
颜遇轻柔的抚摸着谢晚烛的头发,“明明是陛下做错了事,明明是陛下骗了我们,明明是陛下说的登上皇位之后,就会给我,可陛下利用完我们之后,总是能将自己放在弱者的角度,逼着我们妥协。”
“这可不行……”颜遇那张昳丽独绝的脸上闪着冷意,“陛下,今日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我要陛下在我的身下**。”
谢晚烛挣扎不过,偏过头去看林昭言,发现林昭言正缩在角落里痛哭。
谢晚烛:?!
颜遇按着谢晚烛的脊背,冰冷的手指划过暧昧的弧度,“宝宝……”
谢晚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哑着嗓音喊道,“林昭言?!”
这话让林昭言从阴云密布的自我难过中抬起了头,他委屈巴巴的咬着下唇咬了一会儿,才游了过来。
见林昭言到底是游了过来,谢晚烛缓缓松了口气,漂亮的水眸泛起了点点的亮光。
可林昭言并没有推开颜遇,而是从前面抱住人,他可怜兮兮的蹭了蹭谢晚烛的脖颈,眸光潋滟的哭着道,“小烛,你喜欢过我吗?”
后背抵着颜遇的胸膛,谢晚烛强忍着不适感,勉强的笑道,“阿昭,我是喜欢你的啊,不然怎么会……”
当着颜遇的面,谢晚烛说不出“问你我第一次给你好不好”这种话,他顿了下才道,“阿昭,往日的种种,你应该能感受到的呀。”
林昭言受不了谢晚烛的表白情意,原本冷硬的心又动摇了,见林昭言动摇了,颜遇嗤笑一声,“陛下也跟我说过很多次爱我。”
听到这话,林昭言原本柔和的目光又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笑了下,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谢晚烛怀里了,“小烛,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谎话了……”
被这样危险的姿势吓的,谢晚烛身上都覆了层薄汗,愈发显得那张面容艳色昭昭。
林昭言哭了一会儿,敛住了眼角的湿润,他低下头去咬谢晚烛浴衣的领口,眼底的神色莫名,“小烛,我要是抓不住你的话,和其他人一起**你也不是不行。”
这话叫谢晚烛脸色剧变,他抬手打了林昭言一巴掌,连声音都带着颤意,“林昭言,你疯了?!”
“我疯了?!”林昭言冷然的歪了下头,牙齿轻摩,那张英气俊美的侧脸上阴气森森,“小烛,到底是我疯还是你心狠,你为了登上皇位利用了多少人,又哄骗了多少人?!”
下巴突然被抬起来,谢晚烛眸光呆滞了瞬,张着的红唇娇艳,像是海棠花。
林昭言爱怜的亲了亲谢晚烛的唇角,眼底阴郁,“小烛,你给我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谢晚烛怎么可能愿意,可是他却是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先前的挣扎已经耗费了大半的体力,现在只能仍由面前人脱他的衣服。
被林昭言的动作吓到,谢晚烛瞳孔剧震,眼角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哀求着开口,“阿昭,你别、别这样,求、求你了,你不能这样……”
要是往日谢晚烛一哭,林昭言必然心疼的哄人了,可现在他在失望的气头上,根本不会心软,而是目光冷漠的笑了下,“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小烛不是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吗,那给我为什么不行呢……”
说着,他的表情陡然变得十分薄凉暴戾,手往谢晚烛衣服的最深处伸,“还是说小烛对我根本就没有感情,利用完就扔。”
见沟通不成,谢晚烛索性闭眼涩然道,“你们若是敢碰我,出去我便杀了你们。”
这威胁不但没有用,反而叫在场的两个男人同时变了神色。
颜遇森冷的笑道,“陛下终于不装了是吧。”
林昭言眼底划过一抹受伤,随后很快就被他敛了去,他抿了抿唇,自嘲的笑道,“这才是小烛的真实想法……是吧……?”
052 温泉7
谢晚烛浑身颤抖,唇色发白,他恨恨的看向林昭言和颜遇,“我根本不想这样,是你们逼我的……”
看到谢晚烛的眼神,林昭言受伤的眼白里布满红色,“小烛,你恨我?!为什么,明明一开始是你先接近的我们?!”
谢晚烛眼底不自主的涌出了泪花,他愤愤的拂开两人钳制住自己的手,“是,是我先接近的你们,可我想和你们只做朋友……”
可能是看谢晚烛情绪激动,林昭言和颜遇没有再强制的压着人,放开手松了力气。
一开始他是想利用林昭言和颜遇他们,但他没想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被谢晚烛看的那一眼,颜遇很受伤的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谢晚烛浑身都在发抖,眼泪止不住的流,“倘若你们觉得被我欺骗了,倘若你们今日真强迫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的……”
这下林昭言和颜遇都愣住了。
见谢晚烛哭成这样,林昭言心疼的也哭了,心里的怨气立马消了大半,先前他派人去刺杀柳鹤衍那次,他以为柳鹤衍只是亲了亲谢晚烛,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方才他才知道做到了最后一步。
一时间怒气涌上心头,可见到谢晚烛浑身颤抖,林昭言觉得心脏被狠狠的抓住了,发狠的疼。
林昭言抖着唇道歉,嗓音颤抖,“小烛,你别这样……我们不会强迫你的,你别生气,你说什么我们都依你,你别哭了,好不好,你别哭了……我看不了你哭……”
颜遇见谢晚烛情绪不对,心脏也是揪起来的疼,他甩了自己一巴掌,红着眼道歉,眼睛里布满血丝,“小烛,我们不会逼你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你想怎么打我都可以……”
说着,他想去拉谢晚烛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却又怕谢晚烛现在不想碰自己,瑟缩的收回手,“小烛,对不起,求你别哭了……”
……
……
薛珩妆容都没整理,急匆匆的就跑出来,结果看到温泉里林昭言和颜遇跪在谢晚烛面前,一边哭一边卑微、小心翼翼的拽着谢晚烛的衣角。
薛珩心底惊讶,一开始还在幸灾乐祸林昭言和颜遇惹谢晚烛生气了,可待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谢晚烛眼角泛红,眼泪往下掉的时候,情绪立马就低落了下去。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自作主张的走到了谢晚烛身边跪下了。
薛珩也学林昭言和颜遇那样小心翼翼的拽着谢晚烛的衣角,哭的梨花带雨的,“陛下,别哭。”
原本林昭言和颜遇哭着道歉了半天,谢晚烛心情好了很多,现在薛珩进来什么也不问跪下来就哭,将谢晚烛逗的不明显的笑了下。
薛珩呜呜咽咽的哭,哭的肩膀都在抖,“陛下,他们做错了事,你罚他们就是了,不要哭了好不好,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啊……”
他跪在地上爬了两步,将头小心翼翼的贴到谢晚烛的腿边,“我帮陛下罚他们,求陛下心情能好一点……”
……
……
谢晚烛回寝居的时候,眼尾还是红的,就算林昭言和颜遇很过分,他也没有能力拿他们俩怎么样,到最后也只是沉默的起身,离开了温泉池。
那边温子衿和柳鹤衍也知道了谢晚烛哭的事情,两人连收拾都没有收拾,就立马去了谢晚烛的住所。
下人敲门送水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柳鹤衍他们五个人围着谢晚烛哄。
为了能让谢晚烛开心,五个人各种方法都用了出来。
薛珩半跪在地上,讨好的将头贴到了谢晚烛的手上,眸光里满是深挚的情意,“陛下想要什么,我都会为陛下得来的,没有任何交换条件,陛下笑一笑好不好……”
柳鹤衍心疼的拿起手帕,动作轻柔的擦拭谢晚烛的眼角,“陛下别哭了,回去我便将实权还与陛下,陛下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再也不会受任何人的制胁了……”
林昭言也咬着下唇,哭的呼吸颤抖,“小烛,对不起,我把军权给你好不好,你别生我气了……”
……
原本谢晚烛就打算哭一会儿,意思意思就算了,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本事与林昭言他们闹翻,不然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他自己,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将管理朝堂的实权和兵权都拿了回来。
谢晚烛眸光深处泛起淡淡的涟漪,他抿了下唇,起身将还在跪着的颜遇和林昭言扶了起来,嗓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我不生你们气,你们起来吧。”
见谢晚烛心情终于好点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
先前谢晚烛提议来温泉山庄,是想利用对柳鹤衍好,让其他人吃醋,然后几个人互斗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将实权拿了回来,谢晚烛自然没心思再挑拨柳鹤衍几人的关系了,一心都想着回朝处理朝堂事宜。
因为先前谢晚烛哭了,后面林昭言几人都规规矩矩的,再也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
没玩两天谢晚烛就借着朝中的事情想提前回去,这次柳鹤衍几人都没有阻拦,派人一路护送谢晚烛回京。
谢晚烛走了,柳鹤衍几人倒是留了下来。
*
柳鹤衍几人不约而同的聚到了一起。
不同于前些天在谢晚烛面前哭的不成样子,今日薛珩面无表情的坐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右相把实权还给陛下,怕是没过多久陛下真正掌握了权力,下一步就是要处置我们了。”
在场的每个都是很聪明的,能被谢晚烛耍着转不是因为谢晚烛厉害,而是他们愿意被谢晚烛耍,他们也都心知肚明谢晚烛后面要做什么。
林昭言现在也彻底明白了他在小烛心中的地位,以及小烛对他其实只是利用,他转了转空洞的瞳孔,偏头看向薛珩,“那又能怎么办,看小烛哭,你不心疼吗?”
薛珩冷然一笑,“心疼是心疼,难道就要任由陛下利用完我们就抛弃我们吗?”
柳鹤衍神情温柔的可怖,他勾唇笑了下,“当然不行,陛下怎么能利用完就舍弃我们呢,他要一辈子被我们锁在身边啊。”
薛珩似有所察的眯了下眼,他试探性的问道,“实权和兵权都放了回去,我们还有什么能制胁陛下的呢?”
这话让柳鹤衍弯眼低笑了一下,他意味不明的看向薛珩,嗓音低沉磁性,“我以为少卿知道的呀,就算是我表面上放权了,实际上那些大臣听的还是我呀。”
颜遇也还没从情绪中走出来,他不明所以的望过去,“什么意思?”
柳鹤衍笑眯眯的吻了吻手中的手帕,眼底泛着微不可见的痴迷,“陛下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就算我放权让陛下处理朝中事务,可那些大臣都是我的人呀,到最后听的还是我的话。”
这手帕是昨日替谢晚烛擦过眼泪的。
闻到手帕上沾染上的谢晚烛身上的味道,柳鹤衍沉迷的吸了口气,笑的阴森可怖,“陛下既然想要掌握实权,那我们就为他编织一个掌握实权的美梦就好了,只要能让陛下开心,这没什么不好的,只要陛下听话,能安安分分的待在我们身边……”
薛珩冷哼了声,“你觉得呢?陛下不可能安分的。”
这次回答薛珩的是温子衿,他眸光依旧冷淡,“陛下听话的话我们什么都依着他,不听话的话……”
剩下的话温子衿没说,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不听话的话将人关起来或者囚禁起来。
薛珩乌润的眼珠轻抬,他问温子衿,“到时候陛下哭你就不心疼了?”
温子衿轻掀眼帘,眸色无甚神情的瞥了薛珩一眼,没有说话。
知道那是温子衿看不起薛珩脑子的意思,柳鹤衍唇角几不可闻的勾了下,“世上制衡人的办法有很多,得偿所愿的办法也有很多。”
薛珩歪头,“比如呢?”
柳鹤衍轻叹了口气,“你知道陛下的母族还有亲籍的事情吗?”
谢晚烛的母亲是婢女,在爬床生下谢晚烛后,死的很早,而她的娘家也被其他宫妃陷害,几乎是灭门了,但其实不是的,还是有人活了下来。
到底是有血缘在的,谢晚烛将人偷偷的养在了偏远的地方。
薛珩疑惑的开口,“拿他们威胁陛下,那仅剩的亲缘关系怕是不能够制衡陛下吧?”
闻言柳鹤衍轻微的摇了下头,有些无奈,“国师瞧不起你们还真是不怪他,我只是在告诉你,可以拿陛下的重要的人来威胁他这件事,未必就要是陛下的母族啊,不是还有他的心腹乌和吗。”
颜遇昳丽的眉眼还带着殷红,他出声打断道,“真要到了那一步不就是和陛下鱼死网破了吗……”
柳鹤衍转眸淡淡的看向他,“那摄政王殿下是要陛下永远待在我们身边,还是要看着陛下娶妻生子?”
颜遇被这一问怼的沉默了,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他怎么能忍受谢晚烛娶妻生子呢,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的。
053 下.药1
温子衿眸光冷淡的看向颜遇,他毫无温度的扯了一个笑,“陛下……要听话呀……”
看着神情病态的柳鹤衍温子衿几人,林昭言眸光动了动,要是小烛真落到他们手中……那后果不敢想象,可柳鹤衍说的也不无道理,小烛一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有了自己的势力后,必然会翻脸不认他们的……
看到陷入纠结的林昭言,薛珩目光闪了闪,陛下那么聪明,他可不能放任林昭言向着陛下的,再者陛下还最喜欢林昭言,要是让他们两个合作,万一他们赢了,那他就再也抓不住陛下了。
薛珩眼底沁着凉意,唇角却勾起一个甜美的笑,他走到林昭言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昭言,陛下往日对你做的事你也看到了。”
说着,他低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若是陛下真喜欢你,又何必真的献身于右相呢……”
薛珩细密的长睫轻垂,在微弱的光线之下,将那张娇柔的面容衬得脆弱了几分。
他神情受伤的歪头,“我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是断不会愿意再与旁人**的。”
薛珩的唇角的笑有些凉薄,他也是这几天才知道,怪不得当初柳鹤衍将夺位的每一步都计算好了,原来是得了好处。
他抿唇嘴角的笑意更深,眸光却阴沉至极,陛下是你先骗了我,就莫要怪我以后做出疯狂的事情了。
林昭言被薛珩说的有些动摇,他睫毛颤了颤,黑润的瞳孔露出几分迷茫与挣扎。
……
*
柳鹤衍放了权之后,似乎真的不再插手朝堂之事,这也让谢晚烛更加警觉,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丞相府的动向。
因为几人商议过了,柳鹤衍和林昭言又放了权,剩下的三人回了京城之后也都跟着放权了。
一时之间权力似乎全部回到了谢晚烛手中,可是安稳日子没过几天,朝中就出了大事。
先是拨给偏远县乡的钱款被贪污了,查下去连坐了十几个官吏,紧接着京城发生了大型凶杀案,凶手一直没被抓到,民间人心惶惶,此外还出了好多祸乱之事。
谢晚烛忙的焦头烂额,实权刚回到他手中就发生了这些事,如果不能将这些事及时解决的话,不就是在向那些朝臣说他谢晚烛治国不行吗?
因为温泉一事,谢晚烛与柳鹤衍他们心生芥蒂,处理这些事没找他们,而是找了新上任的那些出生寒门的官员去。
可一连查了几日收效甚微,这些寒门官员找涉事的相关官吏查案,官吏全部不予配合,谢晚烛要是看不出背后是柳鹤衍他们在暗中指使就是蠢货了。
所以说放权根本就是个麻痹谢晚烛的假象,就算谢晚烛决定了什么,只要柳鹤衍他们不点头,依旧是无用。
气的谢晚烛在长明殿发了好大的脾气,他本就接连的操劳了好几日,再加上身体不好,这样一下子就病倒了。
*
太医院的人为谢晚烛配制了药方,药方先是落到了薛珩手中。
薛珩看着中药配方,眸光幽暗,“若是在药方中加一剂催.情.药,如何?”
太医闻言,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头低的几乎要挨着地面了,“大人,陛下金枝玉体怎能、怎能……不可,万万不可啊!!”
虽然整个朝堂都知道谢晚烛是傀儡,但朝臣们到底顾及谢晚烛的身体,毕竟谢晚烛身体里流着皇室的血,这是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
薛珩喉结滚动,露出懒洋洋的笑容,好看的眉眼微挑,轻飘飘的朝太医瞥去,“程太医在说什么呀,这药不是太医给陛下下的吗?怎会是本官万万不可……”
程太医被薛珩这一眼看的心生畏惧,薛珩的话外之意很明显,他这催.情.药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若是他听薛珩的话,那这事很好,若是不下,薛珩也会找别人下的,到时查出来也会算在他的头上。
威胁完人,薛珩又露出温柔的一面,他叹了口气,目光温和的看向程太医,“只是加一点点而已,到时全部处理了谁又能查得到呢,等我做了皇后,少不了太医的好处的。”
被薛珩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皇后吓了一跳,程太医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若以花冗中和,少量的催.情.药不仅能达到催情的效用,对陛下的龙体也并无伤害……”
说到这里,程太医犹豫了许久,还是抖着身体开口了,“陛下龙体发寒发凉,少量的……运动让陛下流汗,对陛下的恢复是有好处的,可不能太……剧烈……”
程太医话说的很隐晦,但薛珩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就是说**可以做,但是不能做的太猛。
薛珩缓缓勾起一个无比漂亮的微笑,“我知道了。”
*
催.情.药还是被下到了谢晚烛喝的药中,薛珩喂完药后就淡淡的瞥了一旁守着的乌和一眼,“你下去吧。”
乌和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却没有退惧,“陛下尚在病中,奴才要时刻守在塌边,以防陛下有何不适,能立刻叫太医来。”
薛珩嘴角下撇,目光锐气逼人,“本官在这守着,还能出什么事?”
乌和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他毫不退让的挡在谢晚烛身前,“陛下说了要奴才时刻守在陛下身边,少卿还是请回吧。”
薛珩脸色瞬间阴沉,眼底乌云密布,他冷笑一声,唤来几个侍从就要将乌和绑了出去。
乌和虽然会武功,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制服了。
看着被压在地上的乌和,薛珩无辜的开口道,“乌和大人误会本官了,太医说陛下.体寒,需要些热源暖一暖,本官这才来的。”
不等乌和挣扎,压制着他的侍从就捂住他的嘴拖了出去。
*
被喂下了少量催.情.药的谢晚烛即使在昏迷中,也不舒服的呜咽,他的身体渐渐起了燥热,难受的乱动了起来。
薛珩放下床帘,锦袍落到了地上。
他眸光温柔的盯着榻上的人,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那张漂亮的面容好看到了极致。
薛珩舔了舔唇角,低低的笑,“宝宝别怕……夫君来了……马上就会舒服了……”
榻上的大美人像是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窗外风声簌簌,屋内烛火低垂,晃着暖黄的光,晕染了一室的春意柔情,时不时低低的嘤咛声、夹杂着**的声音响起。
……
*
另一边。
颜遇一脚踩在一个彪形大汉的头上,狠狠的碾压。
底下的彪形大汉疼的龇牙咧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可他刚骂了两句,就骂不出声了,因为林昭言卸了他的胳膊。
这个彪形大汉就是这几日闹的沸沸扬扬的凶杀案的凶手。
逃了几日还是被温子衿设计抓到了。
嫌彪形大汉聒噪,颜遇直接拿剑削了他的舌头,反正手里犯了那么多命案,杀十几次都不为过,直接削舌头都便宜他了。
将人拖到官府后,颜遇转头看向林昭言,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你想清楚站哪边了吗?”
林昭言低着头只愣愣的盯着自己的鞋子看,也不说话也不应声。
这时,一个侍从着急的跑了过来,“林将军,摄政王殿下,我、我们大人有请。”
颜遇和林昭言对视一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侍从慌慌张张的,“大人、大人请两位大人赶快去。”
既如此,颜遇和林昭言也没多问,跟着侍从便去了丞相府。
*
丞相府。
颜遇和林昭言到的时候,屋内氛围很怪,虽然先前温子衿也是冷冷的,可不像今日这般浑身透着如千年玄冰般的寒意,柳鹤衍也是,脸上全然没了平日里挂在嘴边的温和微笑。
林昭言慢一拍的发问,“怎么了?”
柳鹤衍面无表情的将一叠纸递到了两人面前,语气冷淡,“陛下联合成王谢诚誉要扳我们下台了。成王手里还有军权,再加上陛下手上你刚给过去的军权,而且成王威望很高,若他打着歼灭佞臣的旗号,煽动那些原本效忠于谢家江山的两朝老臣,我们怕是没什么胜率。”
他偏了下头,乌发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如今朝堂之上的那些朝臣听我话,不过是目前我的威望最高,若是成王来了,他们怕是立马就要倒戈。”
就算林昭言平时脑子转的没有那么快,也明白柳鹤衍说的这些话都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后面的话,他咬了下唇,一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所以呢?”
柳鹤衍无奈的叹了口气,眉间染上了淡淡的愁绪,“我也不想逼陛下的,可我真忍受不了陛下除掉我们之后娶妻生子。”
见他磨磨唧唧的,温子衿冷冷的瞥他一眼,接话道,“既然成王要扳倒我们,我们何不先扳倒他。”
颜遇掀起眼帘,“成王倒台了,陛下便再无后盾可以依靠了。”
“怎么这样说呀。”柳鹤衍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他的眉眼弯弯,“陛下不是可以依靠我们吗?若是两位还想得到陛下的话,我们需要先合作合作了,至于之后的事情……”
054 下.药2
“折断陛下的翅膀,将陛下关在笼子里后……”柳鹤衍笑意盎然,声音轻而缠绻,“到时能争得陛下的几分宠爱就各凭本事了。”
如果他们现在不合作的话,怕是抵不过成王谢诚誉和谢晚烛的势力,到时他们被贬离京,怕是连谢晚烛的面都见不到。
温子衿眼底冷冽的眸光漾了下,脸上带着淡淡的讽意,“陛下需要我们时便百般勾搭讨好,不需要时就赶尽杀绝,没有这个理,陛下既然得了我们的帮助,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在场的四人都各怀鬼胎,突然颜遇眯了下眼,疑惑的看向温子衿两人,“薛珩那个死绿茶哪去了?平日里我们聚会他不是最积极的了吗?”
柳鹤衍唔了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少卿说他帮我们联络陛下的那些心腹去了,说我们商量好后同他说一声就行,他全部赞同。”
颜遇不屑的撇了下唇角,目光质疑,“你确定他是做正事去了,不会是背着我们偷腥去了吧?”
这一句话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林昭言挑了下眉,看向颜遇,“他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先前骗他们一起去芳知楼,结果偷偷带谢晚烛去了其他地方,害他们跑了空。
柳鹤衍眸光瞬间凌厉了起来,“我们去看看。”
*
长明殿。
殿内熏香袅袅,轻卷慢绕的床幔层层叠叠,光影如梦似幻。
如瀑的青丝从肩头滑落,谢晚烛睫毛惊颤,艳美的脸庞被泪水沾湿。
薛珩拇指摩挲着谢晚烛紧咬的唇瓣,动作轻柔的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宝宝,别咬唇,会受伤的。”
……
隐隐约约之间,一只白皙柔美的手从帷帐间伸了出来,好似要逃跑,可很快又被另一只手抓了回去。
窗外虫鸣婉转,旖.旎起暧昧的声调。
……
*
颜遇一行人到长明殿外时,见到薛珩的人守在外面就顿感不妙,他们想进去却被拦在了外面。
薛珩的手下一脸正气,说的冠冕堂皇,“陛下尚在病中,几位大人就这样进去恐打扰陛下休养。”
颜遇瞳孔怒睁,“薛珩在里面就不打扰陛下休养了?”
薛珩的手下神情未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卑不亢的道,“几位大人与日月同辉,自然是我们大人比不了的。”
颜遇:“?”
颜遇唇角抽了下,“所以这和他能在里面,我们却不能进去有什么关系?”
薛珩的手下面无表情道,“没有关系。”
颜遇几人:“……”???
林昭言手压在剑上,“滚开。”
薛珩的几个手下丝毫不畏惧的挡在门前,“还望几位大人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会誓死守在门前的,大人们若是非要进去的话,可以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着,领头的人歪头笑了下,“大人们也不想我们血溅当场,弄脏陛下的门楣吧。”
竟然被薛珩那个死绿茶的手下威胁了,颜遇面色一冷,对着身后的随从道,“把他们拉走。”
颜遇的手下刚上前,薛珩的几个手下就把剑横在脖颈上,大有一副他们硬闯就死这的意思。
没办法颜遇几人不想谢晚烛的宫殿死人晦气,只能硬生生的在外面等着,越等他们脸色越冷。
又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见到薛珩拢着外衣,满脸春意的从里面走出来,稍微通点人事都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柳鹤衍几人都是脸色一变,眸光瞬间变得跟恶狼一样,仿佛要将薛珩扒了皮。
薛珩眸光里还含着未褪去的潋滟水光,他倚着门,打了个哈欠,很欠揍的勾出一个极其漂亮的笑,神态妩媚多情,“哥哥们好凶呀~不像我,会疼人~”
会疼人,刚刚疼的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颜遇眉头跳了跳,额间青筋凸起,其他三人的情况也是差不多。
柳鹤衍温润一笑,他歪头看向颜遇林昭言温子衿三人,“我们方才商量了些事宜,想请少卿前去告知一二,如何?”
薛珩轻飘飘的掠了他一眼,轻哼了声,他做作的捂唇,抬手间风情万种,“还是不去了吧右相,陛下太缠人了,把我累着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下,“不过大家要是拦在这不让走的话,我进去和陛下一起睡也不是不可。”
本来颜遇几人就气,这次抓凶手、一起商议如何对付成王,本就是薛珩组织的,结果到头来这人没去,哄骗了他们去了,自己占便宜去了,听到薛珩这般挑衅的话,颜遇差点没忍住给薛珩一拳。
林昭言也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显。
不行不行,不能在这打人,要把薛珩带到没有人的地方打,不然影响不好。
很显然其他几人也是这么想的,柳鹤衍四人互相对视几眼,然后都皮笑肉不笑的围到薛珩身边,两人各拽一只手,其余两人一人站前面一人站后面,强行把人往外面拖。
薛珩的手下想跟上去拦着人,却被颜遇他们一行人的随从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根本碰不到薛珩的衣角。
*
眼见情况不对,薛珩直接扬声喊道,“救命啊,耍流氓啊,欺负良家妇男了……”
他刚出声,就被柳鹤衍笑眯眯的拿手帕堵住了嘴,剩下的话被挡了回去。
薛珩被绑到了丞相府,为什么选丞相府,因为柳鹤衍他们四人等不及动手了,就选了个离皇宫最近的丞相府。
丞相府内。
薛珩被五花大绑在了椅子上,颜遇坐在他对面,林昭言站在案桌前,案桌上摆了很多道具,温子衿和柳鹤衍分别坐在案桌的两侧。
林昭言从案桌上选了个鞭子,很冷的咧了下唇角,缓缓朝薛珩走去,“薛公子直视我,我要来揍你了。”
薛珩被绑的动弹不得,看着越来越近、神情狠厉的林昭言,他睁大了眼睛,觉得这次他们可能是动真格了。
薛珩不满意的瞪向林昭言,“柳鹤衍这个老阴*也碰了陛下,你们为什么只绑我一个人?!”
看到薛珩张嘴的那一刻,柳鹤衍就预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他收到了三道死亡视线。
柳鹤衍:“……”
一炷香后,柳鹤衍那副温润的表情难得破碎了。
他也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薛珩旁边,鉴于柳鹤衍的厚脸皮,明明自己也干了十恶不赦的事情,竟然还舔着脸跟他们一起收拾薛珩,林昭言给柳鹤衍多绑了几圈。
柳鹤衍吸了口气,艰难的开口,“松点,我、我喘不过气了。”
可能是因为气愤,林昭言绑的太紧了,让柳鹤衍都有点呼吸不顺了。
柳鹤衍这话一出,林昭言颜遇温子衿三人的眸光瞬间怪异起来,那样子似乎是在考虑,就这样将人闷死,他们少个情敌会是多么的快乐。
察觉他们想法的柳鹤衍:“……”
柳鹤衍本来就有点喘不过气,这样一气更喘不过来了,他艰难道,“少、了我,你们能、对付成、王吗?”
听到这话颜遇才将人绑的松了些,松完后他一副遗憾的表情,似乎是在遗憾不能将人闷死。
柳鹤衍:“……”
好好好,他都记着了。
*
三个人围着柳鹤衍和薛珩,在商量着怎么对这两人下手,因为后面对付成王还需要薛珩和柳鹤衍出力,所以他们也不敢做的太狠。
薛珩厚颜无耻的开口,“不然就罚我和右相晚上不许吃饭吧。”
颜遇赞同的点点头,“那就罚这个死绿茶去牢里待几天吧。”
薛珩:“……”
温子衿漆黑的眼眸里一片冰凉的幽深,“罚他们七日不许见陛下吧。”
薛珩立马炸毛了,“凭什么?!”
这绝对是最恶毒的惩罚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柳鹤衍轻低的咳嗽,神态忽然带了几分病弱,“大家都知道我身体不好,陛下是我的精神支柱,见不了陛下我会死的。”
颜遇不为所动且十分冷漠,“那你就去死吧。”
柳鹤衍眉头动了几下,像是要打人,却在极力忍耐着。
林昭言偏头问温子衿,“怎么不让他们见陛下。”
温子衿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将他们两个偷渡到临安,派人跟着,等到七日后才能回来。”
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薛珩瞳孔怒睁,“你们说的只是七日不许见陛下,要是七日后才许回来,那路上的时间呢?那不就是超过七日了吗?”
闻言,温子衿倏然勾唇笑了下,“所以薛少卿这是同意七日不见陛下了。”
反应过来上当的薛珩:“!!!”
可恶啊,该死,上了这个恶当了!!!
在柳鹤衍和薛珩的再三保证下,承诺七日内不见陛下,若是见了,就要被强制偷渡到临安,众人这才放过了他们。
*
皇宫内,谢晚烛经过适量的运动,身上的寒症竟然好了不少,不过醒来后他浑身都疼、喉咙也很难受。
经过两次的**谢晚烛很清楚在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将乌和叫进来,问过是薛珩做的,且了解了事情经过后,谢晚烛的脸色很难看。
055 争端
白皙的肩头红梅朵朵,那暧.昧的痕迹从脖侧一直蔓延至脚踝,锁骨处还有咬痕。
凌乱的乌发下是白的过分的一张小脸,唇色艳丽潮红,谢晚烛眸光轻颤,拨动一池春水,他又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将病美人的病态美感体现到了极致。
乌和几乎要看呆了,他强行逼迫自己移开目光,这才让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慢了些。
谢晚烛身体不好,和薛珩**时晕了好几次,可正是这样才最叫人着迷。
病美人哭的梨花带雨的,好几次差点坚持不住,被薛珩又是哄又是喂了补药,让谢晚烛又清醒了些继续**。
谢晚烛这副样子,薛珩痴迷的很,如果不是顾及他生病不宜多来几次,薛珩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放过谢晚烛。
薛珩趁虚而入做了那种事情,谢晚烛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气的指尖都在发抖。
但是想到和皇叔的计划,现在就和薛珩撕破脸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谢晚烛低垂着眸,眼底氤氲着阴郁,良久,他突然抬头,面无表情的望向乌和,“去找我们在钦天监的人,让他们测算说我与柳鹤衍、薛珩生辰八字相合,迎娶他们有旺国之相,对东璃朝的子民好。”
乌和顿了下,知道谢晚烛此举是想惹温子衿几人闹翻,但还是有些犹豫,“可国师他……”
在钦天监里,权力最大的就是温子衿了,换句话说,里面的官员全部都要听命于温子衿,若是从谁的口中将这种话传出,怕是那人就要离开钦天监了。
如果这样的话谢晚烛安插在钦天监里的人就暴露了。
谢晚烛眼底没什么笑意的勾了下唇角,“如果温子衿他们内斗,皇叔和我里应外合成功了,将温子衿拉下台,我们的人暴不暴露又有什么关系。”
看见谢晚烛眸中的狠厉,乌和单膝跪地,低低道,“陛下既然要做,那何不做的再狠些。”
谢晚烛眸光一闪,乌和见状忙起身附到他耳边低语。
……
*
翌日,趁温子衿不在时,两个钦天监的官员观察天象,衍算出薛珩与柳鹤衍有皇妃之命、旺国之相,并将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
一时之间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都议论纷纷,流言四起,跟炸开了锅似的。
几位顽固的老臣倒是没有阻拦,一是柳鹤衍和薛珩在事事上压着他们,将这两人搞宫里去,他们就不能在朝为官了,老臣们不用再被压制了,其二,娶男子也没什么,反正谢晚烛到最后都会娶女子延续皇族后代,娶几个男妃玩玩没有任何影响。
此事最高兴的莫属于柳鹤衍与薛珩两人了,他们手下的官吏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而温子衿他们手下的官员各种出言阻挠。
民间的画风就完全不一样了,全部清一色的支持,不仅如此还出了很多话本,里面有预测谁更得宠的,有预测谁上谁下的,甚至还有写三人和谐的。
本来温子衿几人对柳鹤衍和薛珩碰了谢晚烛之事就非常介意,但碍于现在是非常时刻,他们不合作很容易被谢晚烛拉下台,才被迫压着不虞合作的,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三人都要气疯了。
薛珩对着铜镜画着眼眉,柔柔媚媚的道,“看来我呀,跟陛下真是天生一对,连钦天监都算出我和陛下的姻缘。”
一旁抱胸的颜遇眼尾勾起嘲讽的弧度,他冷哼道,“还不知道算出你有皇妃之命的官员是不是你找人安排的。”
薛珩闻言,捂着唇咯咯的笑,“颜遇哥哥不会是嫉妒我了吧~才说出这种拈酸吃醋的话。”
他风情万种的撩了下头发,矫揉造作的道,“颜遇哥哥嫉妒人的面貌可真丑陋啊,怪不得不讨陛下的喜欢……”
薛珩话还没说完就被颜遇拽住了头发,压到了化妆桌上,薛珩反应很快的也去扯颜遇的头发,“来啊,谁怕谁,到时候秃了看陛下喜欢谁……”
这时从外面进来的柳鹤衍与温子衿两人,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他们俩一眼,要不是实在是时间紧迫,抱着看戏的心态,柳鹤衍也不会阻止两人互殴的,“行了,快分开吧,成王那边动手了。”
这话才让原本纠缠的两人松开了对方。
薛珩连忙闪身到铜镜前,恶狠狠的瞪了颜遇一眼后,心疼的摸着自己的头发,“陛下最爱的就是我这一头亮丽的秀发了,你就是恶毒,故意破坏陛下对我的爱。”
温子衿三人:“……”
刚进门就听到这句话的林昭言:“……”
林昭言眉头轻挑,“你们又怎么他了?”
温子衿三人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
柳鹤衍头疼的抚着额头,“别闹了,成王的军队已经包围了柳关了。”
柳关是京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要塞,拿下那里的话,可以随时对京城出兵,这样的话到时成王出兵,林昭言他们必然压力很大,不一定能打得过。
林昭言皱眉,“成王若是没有正当的理由出兵,我们是可以以叛乱的罪名镇压他的吧。”
温子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可以打着除去佞臣的旗号出兵,只要最后他还是拥立陛下为皇帝,那他的理由就是正当的。”
林昭言震惊的望过去,“所以陛下是真的想要除掉我们?!”
直到现在林昭言还抱着侥幸心理,他想小烛对他是有感情的,不会真的对他出手的,可是……事实摆在面前。
柳鹤衍点点头,他叹了口气,“陛下此次拿钦天监之事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让我们分崩离析,从内部下手。”
这话刚落,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到了正在梳妆的薛珩身上。
薛珩一边抹着脂粉,一边觉得他们大惊小怪的抬头翻了个白眼,“你们看我做什么?”
林昭言抿了下唇,“你是不是想背叛我们,进宫嫁与陛下。”
被戳中心思的薛珩眨眨眼,眼神乱瞟,“大家都误会我了,我不是想背叛大家,我是想牺牲自己,用身体来换取情报。”
另外四人:“……”
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
温子衿难得脸上有了大的情绪波动,细密的长睫上带着凉薄,他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下,勾出几分迷离浅淡的美,“如果此次我们失败,被抓入牢中,被扣上佞臣的罪名,你觉得解决了我们陛下会放过你吗?”
必然不会放过的,就算是先前的林昭言对谢晚烛还抱有期待,可见到了成王的兵马已经抵达柳关,下一步就是京城,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谢晚烛就是很无情的人,利用完了他们就想杀了他们永绝后患,说不定除去了他们这些威胁之后,还会娶妻生子。
一想到谢晚烛会宠幸其他人,林昭言就嫉妒的眼珠发红。
不行!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薛珩瘪瘪嘴,他放下脂粉,眼神真诚道,“真的不行吗,我不会背叛大家的,我只是到宫里给大家传递信息罢了。”
先不谈众人信不信薛珩的鬼话,能天天和谢晚烛在一起,又能被谢晚烛宠幸,他们怎么会允许薛珩有这个待遇呢,于是一致用死亡视线凝视薛珩,最后被盯的烦死了的薛珩保证不会进宫才作罢。
成王的事迫在眉睫,谢晚烛暗中做的动作他们也不知道,还有朝中的事宜那么多,忙的柳鹤衍焦头烂额,他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开口,“我们来商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对付陛下和成王吧。”
温子衿敛下眼睑,眸光凌厉,“陛下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不彻底断了陛下的所有依靠和后路是不行的。”
颜遇抬眸,“你想如何?”
……
谢晚烛没想到他要娶柳鹤衍和薛珩进宫,两人居然都拒绝了,其实在柳鹤衍和薛珩拒绝的那一刻,两方算是撕破脸了,都心知肚明即将会发生什么事。
既然从这方面扰乱不了柳鹤衍他们,谢晚烛也不想装了,不再装出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彻底和柳鹤衍他们翻脸了。
温子衿看着面前连看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的谢晚烛,眼神幽深寒冷,“陛下早就想这样做了吧。”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谢晚烛眸光清淡,他轻咳了一声,“子衿,你若是放弃官职离开京城,我保你一生富贵无虞。”
温子衿长睫半掩,眼尾勾了几分情丝,笑意却很凉薄,“陛下从一开始利用臣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个是吗,所以说那些承诺都是骗人的是吗。”
谢晚烛没有回答,但温子衿早就知道了答案,他自嘲的笑了两声,笑的眼角都出了泪花。
温子衿抬手随意的擦拭了下眼角,他目光直勾勾且露骨的落到谢晚烛脸上,眼神冷到如同沾满寒霜,“陛下,你最好祈祷成王能胜,不然臣就要把陛下关到臣为陛下打造的黄金囚笼里了。”
说完,温子衿不去看谢晚烛极其难看的脸色,转身便走出了御花园。
谢晚烛眸光愠怒的盯着温子衿的背影看了许久才回宫。
056 逃跑
谢晚烛死死盯着温子衿的背影望了许久,才不甘心的往长明殿走。
还未至宫前,就见一落寞的身影。
林昭言低着头,百无聊赖的去踢脚下的石子。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偏头,就看到想见之人。
明明来之前林昭言想了无数硬气的话语,想过要挺直腰板质问谢晚烛为什么要骗他,可一见到人这些全部被他抛之脑后,满眼只是那人,满心想的只是他的陛下。
眸光氤氲着水雾,林昭言不争气的哽咽了起来。
因为已经撕破脸了,谢晚烛没有像往常那样迎了上去,而是停在了林昭言的三步以外,“阿昭,你若是现在投靠我,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林昭言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傻傻的小狗了,不会轻易相信谢晚烛说的假话,他抹着眼泪,想收敛情绪,表现的凶一点,可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哭的不能自已,眼泪收不住的一直往下掉。
明明事先下定决心要来质问的,可到了这里,林昭言委屈的不行,他呜咽着哭道,“小烛,你骗我……”
谢晚烛闭了下眼,他别过头不去看林昭言,声音冷硬,“我没骗你,是你在温子衿和我之间选择了他们,是你背叛了我。”
被谢晚烛的这套说辞给震惊了,林昭言瞳孔微微睁大,他仿佛困兽般的哽咽,“那你让成王包围柳关,准备出兵的事情怎么说?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只是为了对付温子衿他们,但你独独不会对付我?”
谢晚烛长长密密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他哑着嗓音道,“我没想过要对付你,真的阿昭,只要你现在退出,不去帮柳鹤衍他们对付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昭言打断,“那小烛我不去帮他们,我的下场会是什么?”
谢晚烛眼帘轻垂,顿了下才道,“自然是继续当将军,一生顺遂无虞……”
耳边忽然响起自嘲的笑声,谢晚烛咬着唇抬眸看去,就见林昭言讥嘲的看着自己,“小烛是准备处理了温子衿他们以后,将我贬官到边疆,虽然封赏无数,但是终身不得回京,永远再也见不到小烛,是吗?”
被戳中想法的谢晚烛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反驳出声,“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但他的犹豫早就说明了一切。
“没有?!”林昭言哭的视线都模糊了,他失望的怒吼道,“小烛是把我当傻子吗?!无数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会做什么,现在你却还在骗我……”
谢晚烛深吸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转身,声音冰冷,“林将军请回吧。”
林昭言难过又暴虐的盯着谢晚烛的背影伫立了很长时间,直到谢晚烛消失许久,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
朝堂之上谢晚烛和柳鹤衍他们双方的势力关系很紧张,有一部分忠诚的三朝老臣,先前是投靠了柳鹤衍他们,可现在谢晚烛要除掉这些佞臣,他们也站了出来。
这日,下朝后颜遇拦住了要回长明殿的谢晚烛。
撕破脸后,谢晚烛连应付这些人的心思都没有,带着身后的侍从就想从颜遇身前走过,却被颜遇拉住了手腕。
谢晚烛脸色一变,冷声道,“放肆!”
他身后的侍从纷纷掏出剑对着颜遇,被无数剑光抵着,颜遇脸上神情丝毫未变,他反而低头吻了下谢晚烛的手背,眸光里含着无数的柔情,“几日没去陛下那儿,臣甚是思念。”
谢晚烛想把手从对方手里拿出来,却没有拽动。
见状,侍从们的剑直接横到了颜遇的脖子上。
颜遇不慌不忙的歪头笑了下,红艳的唇轻挑,“陛下别那么凶嘛~都吓到我了,再说了我只是想跟陛下说句悄悄话……”
话落,颜遇不顾脖上的剑,低头附在谢晚烛耳边,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宝宝,我打算好了,等打败成王,我就用欲.蛊控制宝宝与我不分白天黑夜的交.合……”
接下来的话被打断了,因为谢晚烛脸色愤怒的抽出身侧侍从手上的剑,刺了上去。
刀锋尖利,一下子就划破了肌肤,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似乎是没想到谢晚烛会毫不留情的刺向自己,颜遇一只手捂着伤口,眼神一点点变得阴戾,他沉着脸笑了几声,“陛下,你今日刺臣的这一剑,日后臣会一点点从陛下身上讨回来的。”
*
因为颜遇温子衿他们的威胁,谢晚烛心情变得有些差,如今他们就已经过分成这个样子了,若是、若是到时他真的败了,结果根本就不敢想象。
可现在想什么也没用了,做什么也来不及了,只能静静等待。
三日后,成王谢诚誉打着灭佞臣的旗号对京城出兵,先前林昭言的军权是给了谢晚烛,可身为将军的他手下还有很多军队,也不容小觑。
两方打的很激烈,林昭言虽然兵少,但久经沙场、杀伐果断,再加上温子衿他们手下也有很多很厉害的心腹暗卫,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落下风,后来颜遇用蛊虫去帮了忙。
……
京城外战况未知,京城内,谢晚烛叫手下去绑了支持柳鹤衍他们一派的官员的家属,全部抓到宫内威胁那些官员,若是不反水就杀了他们的家属。
官员们纷纷痛心疾首的看着谢晚烛,“陛下,你、你怎能如此残暴呢?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走到今日的每一步都很艰难,现在也没什么心善可言了,心软的后果就是失败。
谢晚烛冷笑了声,目光一一扫向在场的官员,“朕倒是不懂你们了,身为我东璃王朝的朝臣,不支持朕却去支持那些佞臣,朕不直接诛你们九族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有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太史梗着脖子反驳道,“陛下,我们只是择明主罢了,毕竟柳相的才能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是陛下容不下柳相,我们才会这样的。”
谢晚烛面无表情的偏头望向说话之人,“朕是前几日才容不下他,你却偷偷帮着他敌对朕多久了?”
说着,谢晚烛的声音狠厉了几分,“来人,送苏太史去见先皇吧。”
苏太史这才怕了,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陛下,陛下,臣无知、臣眼瞎,支持错人了,臣、臣是忠诚的啊,请、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谢晚烛薄白的眼皮轻掀,刚想说什么,倏然外面传来了惊慌的急报声,“陛下,不、不好了,成王、成王殿下败了……”
“怎会?!”谢晚烛不相信的拽住了通报的太监的衣领,“不可能,皇叔不可能败的,那么多兵力支持还有、还有……”
太监被谢晚烛阴沉的脸色吓到了,他惊恐的摇头,“陛下,奴才亲眼看到成王殿下偷袭了……林将军、林将军疯了一样,以一杀十,摄政王殿下也是杀红了眼,打得成王殿下的军队溃不成军……”
谢晚烛脸色霎时就白了,单薄的身体踉跄了几下,幸好有身旁的乌和扶住,不然就要跌倒了。
眼尾染上湿意,谢晚烛死死咬着下唇,他颤抖着开口,“乌和,我该怎么办……”
要么现在跑,要么就是拿这些官员和家眷的性命威胁柳鹤衍他们,可谢晚烛了解柳鹤衍的性格,怕是威胁无用,他只会说,“能为陛下死,是他们的福气。”
来不及多想,几个心腹护着谢晚烛从暗道离开。
先前谢晚烛给自己留了退路,若是败了,便从暗道逃跑,他、他绝不能当禁.脔。
*
等林昭言几人带兵围住皇宫时,才收到谢晚烛已经跑掉了的消息,几人脸色都很难看。
柳鹤衍当即下令,“所有关口都要一一对比着画像排查,若是事后被本相查出来是哪个关口大意放走了陛下……”
剩下的话柳鹤衍没说,但羽林军的统领明白,若是放走了陛下怕是要被杀头了。
*
因为各个关口的严密排查,谢晚烛没能出京,只能找一处偏僻的小院躲着。
自从知道谢诚誉败了之后,谢晚烛一直心神不宁的。
乌和有些担心,他安慰谢晚烛,“陛下,没事的,京城那么大,林将军他们不会那么快找到我们的。”
谢晚烛漂亮的小脸苍白,他无助的握住了乌和的手,嗓音颤抖,“倘若、倘若我被抓回去……”
要是被抓回去,谢晚烛的下场显而易见,怕是再也离不开长明殿的那张床榻了。
乌和也知道,他压住眼底的悲伤,轻声安抚,“陛下,既然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我们就不要太过于郁结于此。”
谢晚烛将头埋在膝盖上,身形脆弱又单薄。
*
京城虽然大,但奈不住柳鹤衍几人疯狂,白天黑夜接连不断的安排人时时刻刻找人,并到处悬赏,只要提供谢晚烛的踪迹,赏金银百两。
所以谢晚烛只躲了两日,便被羽林军堵在了巷子里。
领头的羽林军朝谢晚烛行了礼,嘴上却很强硬道,“陛下失踪的这几日,丞相很着急,担心的觉都睡不着,还请陛下跟我们回去。”
057 囚禁1
身后是无可退路的高墙,乌和一下子挡在了谢晚烛身前,他压低声音道,“陛下,待会儿我们混战的时候,你趁机逃跑。”
谢晚烛看着面前视死如归的乌和,微红的唇瓣分开,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领头的羽林军见状,心里暗道右相真厉害,这都被他给猜到了,按照柳鹤衍教的方法,羽林军高声道,“陛下,待会要是打起来,乌统领他们几个被我们抓住,而陛下趁机逃走了,右相说了要将几个撺掇陛下逃跑的佞臣凌迟处死的。”
听到这话,乌和和几个心腹纷纷道,“陛下,别听他胡说,为了陛下死是我们的荣幸。”
谢晚烛看着眼前到死也要护着自己的人,水色的眸光轻轻波动了下,他抿唇走到了乌和他们的面前,“我跟你们走。”
乌和连忙拉住谢晚烛,“陛下,你疯了?!陛下你难道不知道回去的后果吗?!”
谢晚烛眸光颤了颤,他刚发出了一个单音,就听到一道低沉含着笑意的声音,“陛下,你真让臣好找啊。”
这道声音让谢晚烛浑身一抖,唇色发白。
*
马车上,谢晚烛被颜遇抱在怀里,浑身僵硬。
颜遇像是小狗似的在谢晚烛的颈侧蹭了蹭,唇瓣几乎没离开过怀中人的锁骨,“宝宝,我好想你啊。”
知道回去面临着什么,谢晚烛脸色苍白,他抖着唇忍着惧意问道,“乌和他们……”
话刚出口,唇瓣上就抵上了一根手指。
颜遇长睫低垂,神情落寞的在谢晚烛的唇边落下一个吻,“几日不见,宝宝怎么都不关心我啊,张嘴闭嘴都是乌和那几个撺掇宝宝逃跑的贱奴……”
谢晚烛咽了咽口水,讨好的没有躲避,“阿遇,不、不是他们撺掇我逃跑的……”
这话还没说完,谢晚烛就被压到了马车上的软榻上,颜遇眸光晦暗,眼底仿佛藏着恶魔,“所以说是宝宝想要离开我们,对吗?”
腰带上被搭了一只手,似乎对方要是听不到满意的答案就要解开腰带。
谢晚烛被这个问题问的愣住了,他沉默了良久,也没回答出来。
马车内光线昏暗,少许的光落在颜遇的侧颜上,精致漂亮的脸庞昳丽动人,他似笑非笑的抬眸,“宝宝,想清楚了再说,若是他们撺掇的你,我就要杀了他们,若是你自己想跑的……”
年轻的摄政王顿了下,低低笑了起来,他的眸中染上炙热,“宝宝,我为你准备了欲.蛊,到时候宝宝一定会很快乐的,欲.生欲.死。”
这两个选择谢晚烛都不可能选的,他哆嗦了下,白着脸求饶,“阿遇,我、我给你,你别、别这样……”
似乎是真的怕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谢晚烛害怕的话都说不利索。
颜遇闻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的好陛下,我现在碰你,你有拒绝的权力吗?”
谢晚烛错愕仓惶的抬眸,眼底氤氲着泪水,“阿遇、阿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颜遇冷声轻笑,“以前我把陛下捧在手心,把一切都给陛下了,回报我的是什么?!是陛下的无情利用,是陛下的赶尽杀绝,是陛下毫不犹豫的逃离……”
说着,颜遇的神情突然变得极冷,嗓音里带了几分冷冽的愉悦和病态,“不过这次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当陛下听话的小狗什么都得不到,不如就坏一点。”
他的神情愈发的阴狠,“这样就算我得不到陛下的心,至少我还能得到陛下的身体。”
眼底的泪越流越多,谢晚烛颤抖着指尖去扯颜遇的衣袖,“阿遇,我、我只给你一个人好不好,你、你把我带回去。”
颜遇神情冷漠,“宝宝,很可惜,之前我无数次幻想过和宝宝在一起的日子,可现在不行了啊……”
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掐住了谢晚烛的下巴,用力之大在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了指印,“都怪宝宝太下.贱了,到处勾三搭四,惹得那么多男人跟我抢你。”
被颜遇露骨的话说的,谢晚烛脸色白如薄纸,他难堪的咬着下唇,“我、我没有……”
外面传来通报声,说是到皇宫了。
颜遇收起了那副狠厉的模样,他撒娇似的在谢晚烛怀里蹭了蹭,“好了宝宝,我们快进去吧,国师他们都在等你呢,等见过他们,就是我们两个单独的时间了,我很期待呢……”
谢晚烛漂亮的小脸煞白,身体不住的颤抖。
见谢晚烛这样,颜遇爱怜的亲了亲他的额间,“宝宝走不了路,那夫君抱着你过去吧。”
*
长明殿外。
颜遇和谢晚烛还没到殿前,林昭言和薛珩遥遥的就跑了过来。
见到谢晚烛,薛珩惊喜的叫了一声,“陛下!”
彷佛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之前的那些事情似的。
林昭言目光冷淡的在颜遇抱着谢晚烛的手上转了一圈,并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间身后的温子衿与柳鹤衍也走了过来。
薛珩还想说什么,就被柳鹤衍制止了,他目光直直落在谢晚烛的脸上,随后温润一笑,“进去说吧,以后我们与陛下还有很多时间呢。”
谢晚烛被这几人侵略性的目光看的不住颤抖,直到进入长明殿内也还是如此。
颜遇抱着人坐在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谢晚烛的后背,“宝宝,别怕,这几天是我陪着你呢,他们对你做不了什么的。”
划重点,这几天。
柳鹤衍对谢晚烛温柔一笑,他安抚道,“陛下别怕,日后时时刻刻我们都会有人陪着陛下的,陛下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这话叫谢晚烛唇色更白,整个人看上去快要碎了。
想到待会儿要发生的事,颜遇迫不及待的赶人,“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去吧。”
当初他们说好的,谁先找到谢晚烛,谁就可以先陪着他。
柳鹤衍淡淡的瞥了颜遇一眼,随后唇角勾着温柔的笑,“陛下,乌和他们到底跟了陛下这么多年,我们会善待他们的。”
说着,他声音毫无波澜的补了一句,“若是陛下听话,好好的待在皇宫里当金丝雀的话。”
事到如今,柳鹤衍连掩饰都不掩饰了,连“金丝雀”这种话都直白了当的说出口。
*
柳鹤衍他们走后,谢晚烛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白着唇求颜遇,“阿、阿遇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
颜遇那张精致的面容柔媚,嫣红的唇翕合,他粲然一笑,从袖口中拿出了欲.蛊,“宝宝,是你吃这个还是我喝催.情药。”
谢晚烛一个都不想选,他想往后退,却被颜遇拽住了脚踝。
因为谢晚烛的抗拒,颜遇原本伪装的好心情也全部收敛了起来,他眸光冰冷,嗓音低哑,“宝宝,你不选的话,就两个一起好不好……”
看到事情毫无回转之地,谢晚烛崩溃的捂着衣领,神情哀求,“阿遇,求、求你,我求你,不要……”
被谢晚烛几次三番的推拒,颜遇的神情现在完全冷了下来,他强硬的将人压在了榻上,动作迅速的将谢晚烛的双手绑在了头顶,“陛下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贞.洁烈.女,还是说柳鹤衍能碰陛下,薛珩能碰,就我不能碰?”
“那可不行……”颜遇仰头喝下了催.情药,他偏了下头,俊美的脸上带了几分邪气,“宝宝,待会你就知道了,我可比他们厉害多了……”
……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和哭泣声响了一个晚上,一开始谢晚烛不断的求饶,可他的求饶不仅没有用,反而叫颜遇更兴奋了,后面谢晚烛已经没有求饶的力气了,只瞳孔失焦的承受着颜遇的**。
……
一夜过后,谢晚烛浑身上下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过了,颜遇餍足的抱着人,他低头亲了亲谢晚烛的唇瓣,“宝宝,你好棒啊,我昨晚真的很开心。”
谢晚烛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像个没有生机的木偶似的,任由对方摆弄。
颜遇心满意足的抱着人,“宝宝想当皇帝,以后宝宝穿上龙袍,我们再**好不好。”
见谢晚烛没有理自己,颜遇也不生气,反而更加怜爱,“宝宝以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躺在床上分开**等着夫君回来**就好了,夫君什么都会为宝宝准备好的。”
说着,他病态一笑,“宝宝,这偌大的皇宫就是你的囚笼。”
……
*
因为知道谢晚烛对乌和的感情,乌和几人被抓后,倒也没为难他们,日常生活起居都服侍的好好的,只是时刻有人监禁,不许离开居所半步。
几人好不容易商议让隔墙偷听的耳朵离开了,乌和连忙压低声音道,“你们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了吗?”
心腹小一抿唇低语道,“北边围墙最底下有个缺口,我们或许可以试一试。”
想到另一边谢晚烛的处境,乌和急的头发大把大把的往下掉,“我们不能全部逃跑,不然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058 囚禁2
因为**了一整夜,谢晚烛第二日很晚才醒。
浑身酸涩,双腿发软,谢晚烛连站都站不起来。
见人醒了,颜遇温柔的抱着人,漂亮的凤眸轻弯,“宝宝,饿了吗,要不要用膳。”
谢晚烛唇瓣轻动,嗓子干涩到发不出声,咽了两回口水,他才发出声音,“我不想吃。”
谁知这话叫原本神情温柔的颜遇立马沉了脸,“宝宝不想吃饭,那宝宝想吃什么?**吗。”
谢晚烛听到如此露骨且不加掩饰的**话,震惊的瞳孔剧颤,指尖紧握到发白,他别过脸去,抿着满是咬痕的唇瓣,“我讨厌你。”
这句话让颜遇的脸色彻底的阴翳沉郁,他冷笑着捏住了谢晚烛的下巴,“宝宝讨厌我,那宝宝喜欢谁?!”
谢晚烛已经不想同颜遇说话了,只面无表情的闭着眼。
见谢晚烛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颜遇心下更气,他的心脏都气的剧烈跳动,“陛下既然给不起代价,当初为何要招惹我们?!”
谢晚烛嘴唇嗫嚅,他垂着眸,敛住水色的眸,“当初明明……我只是想同你们交好,是你们……”
说到这里,谢晚烛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愤恨的拍开了下巴上的手,“一开始同你们交好,什么都好好的,你们也会顾着我,后来……你们威胁我,若是不答应登上皇位之后与你们**,你们便不帮我了,去帮谢殷……”
谢晚烛的眼角沾湿,他痛苦的呜咽,“当时我连活都活不下去了……我还能做何选择?!”
虽然生气谢晚烛想杀他们,又在战败之后逃跑了,但颜遇此时看谢晚烛哭,十分心疼,心脏猝然下坠,他唇瓣微动,刚想下意识的服软,可脑子很快反应过来,硬生生的止住了。
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忍,颜遇冷着脸道,“那陛下在登上皇位后便想对我们赶尽杀绝?”
谢晚烛神色凝滞,手心冷的像冰,他白着唇否认,“我从未想过要杀你们,只是你们步步紧逼,我没办法才想拿回你们手中的权力。”
说着,他眸光潋滟的偏头,乌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滑过,绝色的面容更加娇艳。
谢晚烛语带嘲讽道,“摄政王殿下,我刚登基的时候,奏折全部要走你们面前过一遍,送到我手中的全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就算是任何事情我做了决定,到最后还得听你们的。”
说到最后,谢晚烛的语气含了几分哽咽,他抖着唇,“敢问哪个皇帝像我这样?!你们说将我扶上皇位,这便是么?”
颜遇扯了扯嘴角,他难过的反问,“可陛下也不是一开始想的就是,一登上皇位便开始着手对付我们么?我们心有防备又有何不对?”
谢晚烛抿了抿唇,没有作出回答。
沉默便是默认,颜遇难过的闭了下眼,语气颤抖,“陛下对我有过真心吗?哪怕只有一刻……”
谢晚烛指尖轻蜷,他想也没想便道,“有的……”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颜遇满意,反而让他唇角的嘲讽更甚,“陛下每次都是这样,嘴上说着哄骗我们的话,其实心里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
拳头被握的很紧,其上青筋根根暴起,颜遇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暴戾,他别过脸,不去看谢晚烛,再张口,嗓音沙哑,“我出去冷静冷静。”
颜遇甫一离开,谢晚烛便想起身去殿内找找有没有尖锐的东西,可腿软的实在厉害,他又一日没有进食了,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可机不可失,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支开颜遇他们,给他一个人寻找逃跑或者手握利器的机会。
强撑着身体,谢晚烛艰难的走了几步,腿根便酸的几乎要迈不开腿,他的额间覆上了稀薄的汗珠,最后撑不住狼狈的跌倒在地。
谢晚烛狼狈的想起身,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道惊呼,“陛下!”
谢晚烛下意识的看去,便见薛珩着急的跑来,紧接着身体一轻,他被抱了起来。
薛珩抱着人,脸上的神情依旧柔弱多情,好似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可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像是颜遇他生气、他不高兴还会表现出来,而薛珩什么都不表现,做不好的事情时会越狠。
薛珩眸光流转着绵绵水色,他低头蹭了蹭谢晚烛的脖颈,目光落到满是吻痕的肌肤上时晦暗了许多。
良久,薛珩低笑着开口道,“摄政王殿下做的真狠啊,小烛身上都没一块好肉了。”
说着,他轻柔一笑,脸上是无限柔情,“不像我,*陛下的时候会很温柔的。”
这话让谢晚烛脸色一变,他害怕接下来还要被薛珩**,连忙白着脸求饶,“阿昀,你不会的对不对……”
薛珩无辜的眨了眨眼,“不会什么?小烛说出来,我说不定就会考虑考虑不做了。”
谢晚烛脸上露出难堪的神情,他咬着唇,半天才艰难的说出口,“*我。”
薛珩眼底泛着炙热病态的光,他那张勾魂昳丽的脸上勾起一个漂亮到极致的笑,“好啦,我不会*小烛的,那为了补偿我,我带小烛去沐浴好不好。”
说着,他眸光阴沉的开口,“洗一洗小烛身上其他臭狗的味道。”
谢晚烛不愿意和薛珩一起沐浴,可薛珩根本就不给谢晚烛拒绝的机会,只是薄唇轻扯,笑眯眯的盯着他看,“小烛不想沐浴,难道小烛是想被我*吗?”
最后简单的用了膳,谢晚烛被脱光衣服,抱进了浴池。
……
*
另一边。
乌和几人商量了一小会儿,最后都觉得不能让他们的性命成为制胁谢晚烛的手段,若是他们最后逃跑不成功,便直接自尽。
乌和看着几人,心中感动,“若是还有下辈子的话,我还想遇见大家。”
小一撇撇嘴,“肉麻死了。”
话落,众人相视一笑。
……
*
浴池内。
不同于之前薛府的浴池,皇家的浴池又大又华贵,里面什么都有。
谢晚烛被压在池壁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光滑的背部暧.昧的滑过,薛珩薄唇轻扯笑了一下,“好想用其他痕迹盖过宝宝身上的吻.痕啊。”
这话外之意十分露骨明显,谢晚烛抖了下身体,唇色发白。
见谢晚烛身体紧绷的不成样子,薛珩的指尖顺着背部曲线往下滑,他叹喟道,“小烛别怕,我今天不会碰你的,你身体受不住。”
……
*
那边,颜遇被薛珩的手下通知,有关于成王的急事发生,叫他速去,顾不上被谢晚烛伤到的难过,颜遇就赶了过去,结果到了地牢才发现只是牢中闹了老鼠,而且他抵达时,老鼠已经被杀死了。
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上当了的颜遇:“……”
薛珩那个***!!!
*
这边成功支走颜遇,跟谢晚烛洗鸳鸯浴的薛珩柔柔媚媚的撒娇,“小烛,再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被毫无任何阻隔的抱在怀里的谢晚烛,畏惧的开口,“我、是喜欢阿昀的。”
这话惹得薛珩玩味一笑,“那小烛跑什么呀?”
谢晚烛被水汽氤氲的面容昳丽,像是西府海棠,他颤抖着道,“我、怕阿昀你护不住我,我怕、怕他们对我……”
薛珩将头埋在谢晚烛的脖颈间,深深的洗了一口气。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拥抱,这次两人什么都没穿,真真是肌肤相贴。
虽然薛珩说了不动他,可谢晚烛还是很害怕,他咽了咽口水,指尖不停的颤抖。
薛珩低头,殷红的唇瓣印在了红.痕上,新的痕迹盖过了旧的,紧接着,唇瓣下移,谢晚烛害怕的推拒,“阿昀,不要……”
薛珩顿住了动作,抬眸看向谢晚烛,他缓缓勾唇一笑,“我不继续了,那小烛主动亲亲我,好不好,作为小烛逃跑的惩罚。”
……
*
地牢里。
成王谢诚誉战败后,就被关在了这里。
既然都跑来一趟了,颜遇便顺道处理一下成王的事情。
原本当初敌对的那么激烈,拼的你死我活,俘获谢诚誉时应该直接杀掉他的,可考虑到谢诚誉是谢晚烛的皇叔,颜遇他们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动手杀人,可为了杜绝谢诚誉再有与他们敌对的可能,到底是要做些什么的。
谢诚誉见到颜遇,神情着急,“陛下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颜遇表情没什么波澜,“陛下很好,成王殿下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谢诚誉冷哼一声,“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闻言,颜遇淡淡的摇了下头,“那可不行,杀了你陛下会伤心的,所以成王殿下还要好好的活着呢。”
活了这么多年,谢诚誉怎么会看不出颜遇他们对谢晚烛的心思,想到谢晚烛现在的遭遇,谢诚誉的脸色极其难看,几近扭曲,“若是陛下真被你们**,那陛下还不如死去算了。”
听不得这个死字,颜遇神情不悦,抬腿一脚踹在了谢诚誉的心口上。
059 囚禁3
本就因为昨夜长时间的**,谢晚烛十分疲惫,薛珩又强硬的将人按在池壁边。
谢晚烛双腿乏软,几乎要站立不住,从池壁上滑下去,还是薛珩搂着他的腰,将人提溜了起来。
察觉到耳边的呼吸越来越炙热,谢晚烛心底大惊,讨好的搂住薛珩的脖子,亲了上去。
亲了一会儿后,薛珩掐住谢晚烛的下巴,笑眯眯道,“难得小烛这么主动……”
话落,他又低笑着吻了上去。
……
等沐浴完,谢晚烛是被抱出来的,他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唇瓣被吸的红肿,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齿痕。
困倦的缩在薛珩怀里,谢晚烛眼皮一点一点的往下垂,没一会儿便沉睡了过去。
见谢晚烛睡着了,薛珩轻叹了口气,动作越发轻柔。
*
自从谢晚烛被抓回来后,能够自由活动的地方只有长明殿内,殿门时时刻刻有人守着,谢晚烛只要踏出去一步,就会被拦住。
两个侍卫一脸为难的看着谢晚烛,语气里带着恳求,“陛下,右相说了,只要不经允许陛下离开了长明殿,就要我们提头去见。”
他们哭丧着脸,“陛下是几位大人的心尖,就算陛下做错了什么事,大人也不会为难陛下的,可若是我们做错了事,便是连命都没了,还望陛下看在奴才们尽心服侍的份上,给奴才们留一条生路吧。”
谢晚烛指尖死死的扣进门框里,他沉默了良久,到底还是没有强硬的闯出去。
被囚禁在这一方天地里,谢晚烛每日没有任何的活动机会,唯一的运动就是晚上的双人运动,就算是后半夜晕过去,也会被颜遇喂下早就准备好的汤药,醒了再继续**,一直持续到天亮,天亮后颜遇出去处理国事,谢晚烛便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午时,回来的颜遇将人抱到腿上手把手的喂饭,谢晚烛要是不高兴的闹脾气,颜遇就会简单的喂食几口饭,然后再让谢晚烛红着脸、难堪的吃点其他东西。
几次折腾下来谢晚烛学会乖乖听话了,也不反抗、也不闹腾了。
可能是没经历过情事,颜遇一吃到肉,就跟怎么都吃不饱的饿狼似的,要不是朝堂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都想天天拖着谢晚烛**。
谢晚烛本就身体病弱,如此折腾下来,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被**,就是睡觉,能够完全清醒的时间很少。
要是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他怕是完全没有逃离这里的机会。
就在谢晚烛快要崩溃的时候,陪着他的人换了。
再次见到林昭言,谢晚烛的眼底划过一抹欣喜。
临别前,颜遇有些不舍的亲了亲谢晚烛的眼皮,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冗杂着晦涩不明以及隐隐的阴鸷,“宝宝适应了我,要是其他人来服侍,会不会不舒服啊。”
如此轻佻又色.情的话叫谢晚烛和林昭言都变了脸色,林昭言冷着脸将人拽到怀里,抬眸淡漠的瞥了颜遇一眼,“不劳烦摄政王殿下忧心了。”
*
颜遇走后,偌大的殿内只剩谢晚烛和林昭言两人。
谢晚烛藏在衣袖里的手指紧了紧,他轻吸口气,讨好的将脸贴到了林昭言的手上,长睫微抬,眸光潋滟,一副情深的模样,“阿昭,你救救我好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经历过这么多事,林昭言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将军了,他眸光冷冽,里面嘲讽满满,“陛下怎么会死呢?颜遇他不是将陛下伺候的很好吗。”
被讥讽的脸色一白,谢晚烛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强装镇定的开口道,“我、我不想跟他……”
接下来那两个字都有点难以言喻,谢晚烛唇齿咬了半天,才继续道,“我只想和阿昭做,我、我不愿意和旁人。”
“哦?”林昭言掀起淡眸,落在谢晚烛的脸上,“那陛下现在给我吧。”
似乎是没料想到林昭言会说出这种话,谢晚烛愣了片刻,红艳的唇都因为讶然而分开。
看到谢晚烛的反应,林昭言眼底嘲讽,他捏着谢晚烛的下巴,语气又冷又沉,“陛下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陛下不是说只喜欢我一个人吗,只想给我吗,好啊……”
林昭言将人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抬手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自己的腰封,他歪头,俊美无铸的面容透着几分邪气和暴戾,“陛下可以身体力行的告诉我,陛下有多喜欢我……”
突如其来被扔到榻上的谢晚烛惊慌的撑起手臂,脸色惨白,他昨夜剧烈的**,身体还没恢复好,现在要是再来一次真的会死的。
谢晚烛惊慌失措的摇头,身体因为害怕而剧烈的颤抖,“我……阿昭,我真的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你不要这样……”
“我不要这样?!”林昭言唇角轻勾,眼底却毫无笑意,“不是陛下说的只想跟我做,只喜欢我的吗?”
谢晚烛哭着摇头,“可、可我没有说现在就、就给阿昭……”
……
*
这几日因为处理国事加上颜遇想时时刻刻陪着谢晚烛,没有时间找薛珩上次偷他家的事情算账,这下出了皇宫,颜遇立刻就去了薛府。
没想到在那儿他还遇到了温子衿与柳鹤衍。
见到这三人都聚在这,颜遇眯了下眼,“你们三个聚在一起又憋了什么坏水?!”
反正情敌偷偷聚一起准儿没好事。
薛珩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他掀起眼眸,淡淡的看了颜遇一眼,语气里没什么太大的起伏,“东州闹了命案,背后牵连上下十几个官吏,先前派了大理寺的那些人去,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要我们去处理这件事。”
这话让颜遇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东州离京城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要是去了东州办案的话,就一连多少日见不到谢晚烛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颜遇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他神情泰然的坐到了紫檀木椅上,“所以你们商量好了派谁去了吗?”
薛珩鼓了下腮帮子,“本来是准备让你和林昭言谁去都可以的,现在你来了,那就让他去吧。”
颜遇偏头看向他,“林昭言又不是傻子,怎么让他去?”
薛珩翻了翻白眼,“不知道你那榆木脑袋里天天装什么,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吗,搞个抽签或者其他活动,我们几个抽老千不就行了。”
说着,薛珩呵呵了两声,“陛下又不在这,不知道摄政王殿下装良善干什么的。”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薛珩捂住自己的胸口,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我可不喜欢你,别想方设法的使计勾引我,想引起我的注意。”
反正只要恶心了颜遇,薛珩就开心了。
颜遇被恶心的想吐,他漂亮的凤眸在薛珩身上轻蔑的打量了一圈,“薛少卿平常都不照镜子的吗,这么一副让人作呕的姿态,有人能喜欢你真是瞎了眼了。”
薛珩也不客气,直接反唇相讥,“那摄政王殿下何故在昀之面前矫揉造作,这不是想引起昀之的注意,那这是什么?”
颜遇眉眼微一沉,“这是什么?!这是想揍你!!”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轻笑声,霎时吸引了正在斗嘴的两人。
柳鹤衍唇角带笑,“早就听闻少卿与殿下相互爱慕,如今一看,确实是金玉良缘啊。”
这一句话同时引起了两个人的愤怒,薛珩眼珠子转了转,眸光轻蔑,“倒是忘记这儿还有个人了,说起来,右相与国师那才是天生一对呢,前段时间你们两人相爱相杀的戏码,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话叫温子衿与柳鹤衍也都变了脸色,四个人几句话说下来,在场的没一个脸色好看的,纷纷都是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模样。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凝重,最后温子衿实在不想理睬这些人了,他优雅的站起身,冷淡的眸光又清又浅,“抽签的事我来安排,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另一边的林昭言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
长明殿。
谢晚烛无助的伏在林昭言腿上哭泣,哭的梨花带雨,娇艳欲滴,“阿昭求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倘若还有下次,你想待我如何便待我如何……”
林昭言修长的指尖轻碰谢晚烛哭的殷红的眼角,眼底情绪幽深,“陛下骗了我那么多次……”
谢晚烛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绯色的唇艳得过分,他眼巴巴的、讨好的去亲林昭言的指腹,“等我休息好了就给你好不好……”
说着,他顿了下,良久才下定决心般,眸含春水的吻了吻林昭言的唇角,带着无限的魅惑与缱绻,“只要阿昭信我,到时想怎么玩我都行……”
这话让林昭言瞳孔骤缩,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具也差点裂开,他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两步,让谢晚烛从他怀里退了出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能想的事情,林昭言耳根染上不明显的红霞,他慌乱的别过脸,乌发落了满肩。
060 中计
见林昭言这副嘴上强硬,身体又很纯情的模样,谢晚烛眸光轻轻一动,他主动贴了上去,“阿昭,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怀里是香软如玉,心上人又很少主动成这样,林昭言感觉有些受不住,心脏咚咚咚的跳,耳根更红了,他身体下意识的想躲开,可又想到明明是谢晚烛做错了事,对方就该受到惩罚,他为何要躲。
于是林昭言抬手揽住了谢晚烛的腰,将人往怀里贴的更紧。
这一下谢晚烛直接跨坐在了林昭言身上,他低头将自己的额间贴到了林昭言的额头上,两人呼吸交缠。
谢晚烛低垂着春水般的瞳眸,一张芙蓉面娇艳欲滴,他低叹道,“阿昭,不管你信不信,你在我心中始终是唯一的,你与他们永远是不同的。”
被又亲又抱的哄了小半个时辰,林昭言完完全全的溺在了谢晚烛的温柔乡里,先前的那些暴戾和各种狠厉的心思全然不复存在。
他小狗似的缩在谢晚烛的怀里滚了滚,狗尾巴一晃一晃的。
林昭言露出小虎牙威胁似的咬了咬谢晚烛的脖颈,“小烛,你再骗我,我真的会生气的,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谢晚烛眸光闪了闪,他轻声道,“阿昭,我保证再也不会骗你了。”
*
另外一边。
温子衿走后,柳鹤衍和颜遇倒是没着急走,反而在薛府又待了一会儿。
薛珩百无聊赖的拿出了铜镜,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这几日是林昭言那个蠢货,他不会被陛下几句话就骗过去了吧。”
想到几个人当中就林昭言最没竞争力了,颜遇轻蔑的抬了下眸,“不会吧,陛下都那样对他了,他再反水,被陛下几句话随便哄好骗走,然后反过来对付我们的话,那他就不是蠢了,是白痴到无可救药。”
说着,他眯着眼睛话锋一转,“在坐的两位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就被陛下给骗过去反水吧。”
柳鹤衍撑着下巴,轻轻一笑,“怎么会呢。”
薛珩也是一脸不屑的模样,“别说的每个人都跟傻子似的,被陛下骗,然后陛下再利用我们逃跑吗,想都别想,陛下要是从我手上跑了,我女装上街。”
“呵。”这话惹得颜遇嗤笑,“之前钦天监算出你和右相要入宫为妃,明明知道是陛下的陷阱,还屁颠屁颠的就要入宫,往里跳的人是谁?”
被明晃晃的事实嘲讽,薛珩也是一脸的无所谓,“所以呢,这更能说明我对陛下真挚的爱,你们爱的根本就不是陛下,你们爱的只是他的相貌罢了。”
这话让平日里笑面虎的柳鹤衍都冷下了脸,他偏头眸光淡淡的扫过去,语气里带了些不悦,“少卿,慎言。”
任何人被质疑自己对喜欢的人的感情都会不高兴的。
颜遇歪了下头,薄唇紧抿,眼神沉郁,眉间红纹神秘妖冶,为他增添了几分桀骜不驯的偏执邪魅。
他笑了下,唇角却笑意寥寥,“少卿说的是自己吗,少卿自己不把陛下当回事,也污蔑我与右相吗,此等品行,怪不得不讨陛下喜欢。”
话落,颜遇便起身拂袖往外走。
*
被谢晚烛哄好了的林昭言,完全将之前几个盟友约定的事情抛之脑后了,什么柳鹤衍说的那些,不能被谢晚烛轻易的哄骗了,反过来对付他们,什么谢晚烛根本就不爱他们,只是想利用他们,全部忘了,他现在只觉得谢晚烛是真心对自己有感情的,就算先前对自己下手也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
再说了,林昭言突然想到他们与成王打仗之前,谢晚烛曾向他说过,“阿昭,你若是现在投靠我,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这件事更让林昭言坚定了现在的想法。
林昭言不知道的是谢晚烛也向温子衿说过差不太多的话。
虽然心里高兴了,但林昭言还是觉得委屈,他抓住谢晚烛的手往自己的衣领里探,“小烛,在战场上我都受伤了……好疼好疼……”
谢晚烛顺势将人推倒,自己坐到了对方的身上。
猝不及防被推到榻上,乌发披散了大半,林昭言惊讶的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谢晚烛会作此举动。
谢晚烛修长白皙的手指挑开林昭言的衣领,衣服被慢慢褪去,露出紧实的腹肌,下腹部处有一道还未痊愈的疤痕,这疤痕很淡,似乎快要好了,可这么多日下来了才这样,说明当时受伤的时候一定很严重。
谢晚烛乌润的眼眸轻抬,他倏然低下头,一点一点的吻了上去,吻在了那道疤痕上,且是沿着疤痕从头到尾的吻了一遍。
被谢晚烛的这个举动搞的不知所措的林昭言瞳孔地震,他抬手捂住唇,偏过脸不去看身上的人,可这样看不见,其他感官更敏感了。
腹上湿濡濡的,还带着微热的气息。
林昭言越想越觉得脸颊燥热,紧接着大脑里轰然跟炸了似的,下一秒就没意识了。
……
吻完抬起头的谢晚烛,见林昭言只是手搭在唇上不说话,有些讶异的去抓对方的手,然后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人。
谢晚烛:“……”
*
太医给林昭言诊过脉后,到外间与谢晚烛低语道,“陛下,林将军没大碍,只是心绪激动引起的气血上涌,冲到脑间一下子承受不住昏过去罢了。”
谢晚烛无语的笑了下,他扶着额头,“这……可有诊治的办法?”
怎么老是因为这个原因晕过去?
太医嗯了半天,才道,“林将军承受能力太差了,不如陛下多拿导致林将军晕过去的事情刺激他,说不定磨炼磨炼,下次就不会了。”
谢晚烛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
自从谢晚烛被抓回来后,宫内的任何事情都会事无巨细的汇报给柳鹤衍几人,就连谢晚烛一顿饭吃了什么菜,一道菜吃了多少都要被汇报出去。
林昭言在长明殿请太医的事情自然也被传达了出去,颜遇几人派人问了太医,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晕了过去。
薛珩:“……”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他是个蠢货吧!!
因为林昭言进去后就屏退了周边的宫人,所以薛珩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怀疑不会是谢晚烛随便哄了林昭言几句,林昭言就激动的晕过去了吧,这也太蠢了吧?!
也是,若是给薛珩自己,怕是早就化身饿狼扑过去了。
颜遇对此也是很无语,不过更加坚定了他东州的事情,让林昭言去处理的想法,其他几个人也是这个想法。
林昭言这么蠢,他们怕是抽老千,林昭言都看不出来,这样不仅能送走一个情敌,还能处理了东州的事情,简直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抽签的事情是温子衿安排的,事情安排的很完美,抽中了林昭言。
林昭言看着手中的黑签,倒是没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而是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就我去吧,正好之前除了打仗,我也没查过什么案,这次让我去磨练磨练。”
见林昭言被支离京城没有什么不高兴,薛珩有些怀疑的眯眼,“你为什么没有不虞,按理来说要离开陛下几天,你不应该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了吗?”
这话薛珩倒是没有说假话,在知道谢晚烛对他们动手的那天,林昭言伤心的哭了一个晚上,他本就傻乎乎的,喝了酒之后更是傻的不行了,又是撞墙又是要跳河的,还是薛珩颜遇几人死死的拉着人才把人拽住。
用当事人薛珩的话来说就是“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真是太没用了,我要是生如此没用的儿子,直接就把人掐死了。”
薛珩身后的侍从:“……”
所以主子当时知道陛下更喜欢林将军时,躲在被窝里哭了大半夜,第二天两个眼睛都肿的睁不开的人是谁?!
颜遇也是差不多的评价,“太蠢了,一点将军的风范都没有,心上人不喜欢自己就要去争取,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又是撞墙又是跳河的,丢死人了,要是我都没脸见人了。”
颜遇身后的手下:“……”
所以主子知道陛下不喜欢自己,然后在雨中大哭着,又跑又闹、又跳又叫,哭的差点喘不上气的是谁?!
两人的手下都露出一副没眼看的表情,然后默默的别过眼,不看自家主子吹牛。
林昭言疑惑的偏头,“为百姓办事我不应该开心吗,为何要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
薛珩与颜遇被林昭言的这一番肺腑之言说的有些羞愧,他们抿了抿唇,不再作声,最后只道,“东州那边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们开口,国家大事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昭言闻言微一颔首,向几人鞠了一躬,“大家放心,我会处理好东州的祸乱,还百姓一个安生的。”
见林昭言这副模样,几人心底的羞愧更甚。
然后第二天,得知林昭言将谢晚烛偷偷带到东州去的几人:“……”
这**的**,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们了,怪不得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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