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立春慌的六神无主,给冯姗姗打电话,却是她大女婿接起来的。
“诶,女婿啊,你弟他就是不懂事,他肯定知道错了,等我打他、骂他,别真让他坐牢啊,你们就这一个弟弟,我们冯家就这一根独苗,是我跟你爹的命根子啊……”
向连知道他丈母娘什么性格,重男轻女极为严重,你跟她讲道路她不一定能懂,索性就拿她最能理解的事说话,他在电话里道:“妈,冯建是你们冯家的命根子,可姗姗肚子里怀的是我们向家的命根子。”
“在我心里,小舅子肯定不如我自己的孩子重要。谁想弄死我的孩子,我就跟谁拼命!”
挂了电话,大夏天里骆立春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浑身嗖嗖的凉。她抓住冯亮,失声道:“你快想想办法啊,向连说要跟冯建拼命!”
“先去看看闺女。”冯亮还算冷静,他刚才问了,大妮的孩子没事,就是动了胎气,判刑不至于,但向连一定会让他在里头待几天出气。
闺女是他们的闺女,可她肚子里怀的是向家的孩子,真出了事向家能绕得了他们?
“先去派出所吧,先去派出所看看咋弄。”骆立春见冯亮要瞪眼,忙道,“向连在电话里说让咱去派出所。”
骆常庆没让小九她姨们掺和,再说了,这种事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大家先回酒店,说好了明天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先去爬长城。
文兰纠结着问文霞:“你大姑姐那边怎么弄啊?她那边出了这种状况,我们再出去玩……”
“没事二姐,你们玩你们的,这边有我跟常庆呢。”文霞安抚地道,“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冯建确实欠收拾!”
的确欠收拾,骆常庆过去带着冯亮和骆立春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见到了向连。
骆立春一看见向连,忙喊了声女婿想过去求饶,就被冯亮拦住了,他先关切地问:“姗姗那边没事吧?她自己在医院里吗?”
向连知道老丈人比丈母娘通情达理一些,但也目露诧异:“二妹跟小妹不是过去了?”
冯亮:……
骆立春:……
是,两口子一着急,忘了他们还有俩女儿了,刚才根本都没注意她俩啥时候过去的。
对上骆常庆瞥过来的视线,冯亮老脸一红,呐呐道:“二妮跟四妮过去就好,没事就好。这件事小建做的太过分了,都是我跟你娘从小把他惯坏了……”
“爸!”向连礼貌地道,“他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不如小妹懂事?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一句‘惯坏了’抹平,他超过十八了,有完全行为能力,也要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看在你跟妈的面子上,这一次我只能说不起诉,但需要他受的惩罚,他必须承担!”
冯亮脸色一变。
他差点忘了女婿是律师。
骆立春也失声道:“咋?你还、你还想起诉……”
向连正色地点点头,道:“有这个想法,毕竟他伤了我的妻儿,我为什么不能起诉?对你们来说,姗姗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对冯建来说,是他想举起拳头打就打的姐姐。但姗姗对我来说,是我妻子,她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跟姗姗谈恋爱的时候小舅找我谈话,问我对姗姗是不是真心的,我跟小舅保证过,会拿我的命来守护姗姗,我会说到做到。”
冯亮有些震惊,他不知道骆常庆还替姗姗把过这样的关。
这才是亲娘舅,真真正正的亲娘舅啊。
但他们这当爹娘的呢?
骆立春第一时间知道大妮谈了对象,第一个问的是什么?好像是…家里有没有钱?
冯亮一瞬间心口窝闷的难受,捂着脸就蹲了下去,哭的像个两百斤的汉子。
骆立春还有些不解,她还以为冯亮是因为心疼儿子才哭,也呜呜呜跟着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嗔怪的瞪了大女婿好几眼。
最后冯亮一咬牙,拽着骆立春往外走,狠心道:“让他在里头待着长长教训!”
骆立春不解,还想闹,被冯亮吼了一句:“姗姗也是你生的,从头到现在你问过她咋样吗?光惦记那个畜生,那个畜生把我老冯家的脸都丢尽了。”
骆立春傻了,呐呐道:“可、可不管小建了吗?”
冯亮心累问道:“是让他关几天还是想让女婿起诉让小建坐牢?”
骆立春到底也被大女婿镇住了,除了骆常庆,她就没见过哪家爷们这么护着自家娘们的。
冯亮下了决心,也只有他能压的住骆立春,狠下心想教育儿子,真就让冯建在里头待了一个礼拜。
两口子去医院看了看大闺女,骆立春张了好几次口,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压了回去。
他俩倒是也没心情跟着出去玩,就在酒店里住了好几天,赵小燕倒是整天跟着文家人出去,爬了长城,去了故宫,去了后海……
反正又不花钱,不玩白不玩,就算回去跟冯建分手都值了。
不过就是冯建他那个表妹心眼子太多,跟她套关系怎么都套不上。
文家人在这边待了五六天,提前回去了。
冯亮跟骆立春臊眉耷眼的来找骆常庆,确切的说是给邢爱燕赔了个不是,人家高高兴兴的过七十大寿,自己家弄出这么一摊子事。
邢爱燕对这个倒是不计较,冯家跟她隔得远,自己也不好多说,让廖春华揪过去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几天后从里头出来的冯建也老实了,他没想到姐夫那么狠心,家里人居然真的一点力都使不上,让他在里头待了好几天。
骆立春心疼儿子,抱着一身酸臭的宝贝儿子哭了一场,冯亮始终冷着脸,等回了小李庄,他跟疯了似的把冯建捆起来抽了个半死。
冯建让他爹目眦欲裂想弄死他的样子吓尿了,倒是老实了一阵。
稀奇的是,居然跟赵小燕没散。
尽管骆立春因为赵小燕的表现各种不满意,各种挑刺,两人不但没散,还在秋天的时候订婚了,商量着年底结婚呢。
这边的事骆常庆没再去管,忙完丈母娘的生日,就开始忙事业,骆听雨忙学业。
现在一家人都在这边,她也彻底从学校搬了回来,时不时跟舍友们聚聚,大家一起吃个饭。
过完年,骆常庆寻了个合适的时间找闺女商量事。
“你要跟我妈他们公开果园的事?”骆听雨愕然。
这些年她不是没考虑过,可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怎么解释呢!
骆常庆道:“你弟能干活了!”
骆听雨:……
果园挪了一茬又一茬,栽了一茬又一茬,全是她跟老爸忙活。
已经在找地方开第二家果园了。
果园是不如其他产业利润高,可果园到底是果园,除了保险、储存、帮着传送,最大的神奇性就是作物在里头的成长速度。
如果一直拿它当仓库使,心里感觉有一丢丢对不起它。
“你看,能连着长好几茬的蔬菜,结果子的次数比外头同种类的蔬菜还要高一两次,偏偏果树只长一茬,挪出去才能再长。我不知道果园是不是有什么要求,咱们一直放任不管不合适,如果不种了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种的话…太累了,是时候让你弟进来当当主力,你姥爷他们也挺愿意去采摘园体验采摘乐趣……”
骆听雨:……
让姥爷干活就干活吧,什么采摘乐趣!
“行,说就说吧。”骆听雨纠结着问,“可要怎么解释呢?”
骆常庆认真考虑过,道:“重生的事不提,上一辈子那些不愉快的事就在咱爷俩这里终结吧。他们这一世快快乐乐,不缺吃不缺穿,高高兴兴的比什么都强。”
“我想过了,这些年果园我用的多,往你身上安不合适,就说我有一回做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儿……”
骆听雨:……
事实上,他们还真信骆常庆编的梦!
第一个公开的是文霞。
骆常庆亲自把她带进去,文霞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文霞捂嘴惊呼了一声,道:“这…这、这竟然是真的?”
骆常庆歉意道:“实在太匪夷所思,所以这些年,除了闺女无意中撞见我凭空出来吓了她一跳跟她说过之外,就没敢跟你们提。”
这件事不提爷俩都有掌控权的事,骆常庆觉得,既然不提重生一事,这件事尽量简化描述。
文霞还是恍惚跟做梦一样,伸手掐了自家男人一把。
骆常庆:……
“所以,家里那些菜都是你在果园里种出来的?”文霞看着屋子前头空地上码的整整齐齐的蔬菜水果,还有放在地上的衣服、布匹,单独码在一旁的鱼肉海鲜等等,以及挂在绳子上的腊肉、火腿这些,忍不住失笑,“你以前出去转悠转悠就往回拿肉拿鱼拿菜,都是从果园里变出去的?”
骆常庆点点头,道:“是啊,我还得找借口!”
“你可是得找借口,不找借口咋糊弄我们?”文霞嗔了他一眼,想起来以前常庆动不动就往回弄的三轮车、自行车。
她开始好奇问他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果园……
之后在里头逛了一个多小时还意犹未尽的。
“还给你闺女建了房子啊?”文霞看见闺女的小竹屋,道。
“这里头安静,她进来学习能静下心来。这里头冬暖夏凉,她一个人在外头,你以为她真的自己住在小院里啊!”
文霞点点头,牵扯到闺女的安全问题,她觉得合理。
就是想想这么大一片果园,还有种了那么多菜,常庆又要忙外头的事,又要忙果园,肯定吃了不少苦。
骆常庆道:“没事,闺女这不是长大了吗?”
骆听雨听不见爸妈的说话,但是能感应到爸妈在果园里,她替老父亲捏着汗呢。
到了晚上,骆常庆就给家里几位老人还有回来的骆言一起开了个会,主题就是:“我年轻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送了我一个果园。你们猜怎么着?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真有了一个果园,而且是隐藏空间,只有我能进……”
文喜粮:……
邢爱燕:……
廖春华:……
骆言:……
廖春华拿起旁边的笤帚疙瘩去给骆常庆抽抽打打:“常庆啊,你快回来吧……”这是让啥脏东西附体了啊!
骆常庆:……
邢爱燕都觉得怪异,悄悄问小女儿:“常庆是招上啥了?”
骆常庆握住他老娘手里的笤帚疙瘩放下,正色道:“我没被啥附体,我说的是真的。”
文霞也道:“是真的,我进去看了。”她又道,“这件事确实很怪异,跟谁说恐怕都不信。所以咱知道了对外谁也不要提,尤其是骆言,骆言,记住了吗?”
骆言都没信,慌乱点头:“不说不说,我还怕人家说我脑子有问题呢……”
骆常庆:……
骆听雨在旁边道:“奶、姥娘姥爷,我爸说的是真的,我也进去过!”
所有人:……
要说骆常庆招了啥文霞跟着胡闹,但小九肯定不会跟着胡闹吧?
骆常庆、文霞:从来不知道他俩的可信度还不如自家闺女!
廖春华出一身冷汗,看着小儿子:“常庆啊,真、真要是有,那、那你也带我们进去看看不咋!”
“带,肯定带,先跟你们说一声这不是怕吓着你们么!”骆常庆大手一挥,“走,咱全都进果园。”
骆言想鄙视他老爸的嗤笑还没出口,就看见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凭空消失了。
骆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下一秒,他爹又凭空出现,捏着他的脖子提起来照屁股上甩了两巴掌,冷笑道:“皮痒了,敢骂你爹脑子有问题!”
“爸、爸,我错了!”骆言赶紧告饶,谁能想到这居然是真的啊?
“这不科学!”骆言进来后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叫道。
文家老两口和廖春华也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廖春华忍不住惊呼一句‘唉哟俺那娘诶’!
她抬手摸摸旁边的石榴树,是真的,树皮的粗糙感滑过掌心,不能更真实了!
邢爱燕又惊又喜的看着那边堆的衣服,这不就是自家厂里生产的衣服吗?
旁边的那些蔬菜看着也眼熟,原来家里的吃菜都是小女婿从这里头弄出去的啊。
文喜粮走到旁边的黄瓜架子上摘了支成熟的黄瓜,拿手一捋,放到嘴里咔嚓咬了一口,不是做梦!
文霞去了屋里,就看见了常庆放在屋里一袋子一袋子的钱,她笑道:“你私房钱不少啊!”
骆常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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