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点别的?什么别的?景昭愤然转过身来瞪着床上的人, 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偏偏秦肆还跟意识不到景昭的愤怒一样,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兔子玩偶上,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这玩偶我记得是小晨送给你的吧?好久没看见他了?请他过来吃顿饭怎么样?”
小晨就是景晨, 景昭的弟弟, 秦肆嘴上客客气气的说话,好像真得只是想请人过来吃饭, 但景昭知道, 绝对不是单单吃饭那么简单,狗男人已经不止一次用小晨要挟过她。
景昭想做些什么,但又什么都不能做,这一刻她竟然无比怀念之前的那个小白花秦肆,至少那个时候他对自己百依百顺,从来不会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迫她。
他这样的态度, 让景昭很是讨厌, 就算之前对他有再多的情分, 也会很快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室内静寂无声,两人对峙片刻, 还是景昭先低头。
“一起睡就一起睡, 你可别后悔!”景昭抱着兔子回到床上, 像一具僵尸一样直挺挺的躺在了另一边的边缘处。
秦肆偏头看了看她,见她被子没盖好,还好心的给盖了一下被子, 被景昭无情的用手拍开。
秦肆默然一瞬,也就径直躺下不再管她了, 反正室内温度适宜, 不盖被子也不会生病, 就算生病了秦氏还有最先进的医疗团队, 没什么好担心的。
躺下之后,两个人都静静的一动不动,景昭是怕男人对自己做什么,所以不敢动。
秦肆则是真得在睡觉,他本来就没想动她,想起两人之前交往的时候也只是牵了牵手,吻了吻额头,其他的亲密接触都还没有过。
他虽然强迫了她,但也只是希望能留下她,如果她愿意主动留在他身边,他也不想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
秦氏创造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秦肆当初夺权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景昭,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他无能的父亲,根本没有能力继承秦氏。
秦家上一辈一共有四房,却只得了秦肆的父亲秦通一个儿子,因为父亲的无能,秦家另外几房都想争夺秦氏继承人的位置。
甚至是想打压秦肆,将他们父子驱逐出公司。
对于这些势利的亲戚,秦肆以前不在意,可后来在自己的母亲总是被其他几房欺负,自己的父亲却无力护住,只能一退再退。
而爷爷也是袖手旁观的时候,秦肆彻底明白,只有将绝对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苦心谋划了几年,终于将秦氏彻底纳入掌心,将其他几房驱逐到边界,让他们看得见却吃不着。
秦家向来是这样,能者居之,不然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样庞大的规模,虽说都是顶层上流圈子,但其他商业世家看到的,不过是秦氏的冰山一角。
但也就是这一角,已足以将所有人震慑。
身为秦氏新的掌权者,秦肆每天都很忙,习惯让他善于运用商业上的手段,只争利益,不讲情面,甚至面对身边亲近的人也是如此。
景昭是唯一一个让他多花了些心思的人。
她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在他有一次跟随父亲去景家拜访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她。
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在上大学,他看见她趴在二楼的阳台,披散着一头墨发,小脸精致素白,身上是一袭淡绿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本英文书籍,身边是簇拥围绕的淡粉色的玫瑰花。
秦肆莫名记下了这番场景,他以为自己忘了,但回忆总会在下一次相遇的时候记起。
他在一次宴会中再次看见了她,彼时,她涂抹着精致的妆容,身上是漂亮修身的红色晚礼服。
不太一样的感觉,跟第一次看见的她,但依旧是美的。
秦肆下意识用上了美这个词,他很少用这个词去赞美一个女人。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因为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亲密的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还对那个男人笑。
她是,别人的女人。
秦肆瞬间失去了兴趣。
刚好是他忙着计划掌控秦氏的那段时间,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他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忘记了。
直到听到景家和叶家退婚的消息。
他很快就想起了她,并且记忆来得有些猛烈,连晚上做梦都是。
他梦见她穿着晚礼服挽着自己的手,还扯着他的领带对他撒娇,说要举办一场超级华丽和梦幻的婚礼,她要让整个上流圈子看她笑话的人都羡慕她。
有些荒谬,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第二天,秦肆的桌子上就摆放好了景家跟叶家的所有资料。
看完资料后,秦肆这才大概了解到自己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实在算不上什么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甚至不够善良。
当然秦肆也并非对善良有什么癖好,毕竟他自己都不算是一个好人。
看着这位景家大小姐堪称“精彩”的履历,秦肆颇感意外。
他以为她是乖乖女类型的,没想到骨子里蔫坏,总是捉弄那些跟她不对付的人不说,还每次都明目张胆,丝毫不知道掩饰也不畏惧结果。
这次吃了亏,下次依旧没有长进,心眼子不够,像极了一个笨蛋美人。
这样的女人,像叶远那样表面谦和,实际懦弱无能的男人怎么可能养得住。
如果是他……
把她娶回家面对那群糟心的亲戚,应该很好玩儿,秦肆突然想到。
整日里应对的都是各种枯燥的工作,秦氏也基本上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秦肆突然就想去逗逗这个总是能莫名其妙撩拨他心思的人。
他将自己伪装成了豪门世家贤良子弟的模样,因为觉得她会喜欢这种类型,而且她不是想嫁入豪门吗,那自己的身份她应该很满意才是。
计划如同想象中一样顺利,鱼儿很快上了钩。
他们开始在一起约会,他可以近距离的观察她,比资料上生动,总想着“算计”他,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那段时间,秦肆是真得感到难得的放松。
除了一开始的逗弄心思,他好像真得有点喜欢她。
但秦肆也明白,她就是个惹祸精,娶回家肯定麻烦不断。
但他有自信,不管她惹出什么祸,他都可以为她收拾烂摊子,给她兜底,为她撑腰。
在他身边,她可以做她自己,不需要像在叶家那个没用的男人身边一样伏低做小,卖乖讨巧。
他喜欢她张牙舞爪,而不是束手束脚。
然后,秦肆又想起了那个梦。
那样的婚礼,他也给的起。
可是他都准备好了一切了,她却反悔了。
她要离开他,跟他分手。
秦肆不明白,是真得不明白,不是他贬低她,而是自己表现出来的明明是她会喜欢的模样,也可以满足她所有的期望和条件,她却还是选择离他而去。
秦肆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只能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叶远的身上,那段时间,叶家过得极为艰难。
但是秦肆并没有下死手,他想如果景昭还对叶远念有旧情的话,那么叶远越惨,她只会越心疼而已。
他本来想以温和的方式待她,但她总是不肯接受,他只能撕掉面具,露出强势的一面。
她果然服软了,只是心却也与他越来越远了。
但秦肆不在乎,之前不觉得,现在他想,没有什么比留下她更重要,哪怕是成为她讨厌的那种人。
他秦肆想要的,不管花多久的时间,他都会得到。
他大方的给了她三年,想着她总会忘记,却没有意识到,叶远根本算不上他们两人之间最大的阻隔。
算计才是。
从算计开始的感情注定不得善终。
但事已至此,秦肆就是想回头也回不去了,而且他这人从来就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他想,往后余生,如果实在没有感情,那就这样相伴到老,也比分隔两地永不复见要好。
秦肆平时是个极其自律的人,但今夜却难得失眠了。
倒是身旁那个他以为会睡不着的人,此时却睡得四仰八叉,时不时的哼哼两声,像小猪一样。
果然,是缺心眼。
秦肆没想到景昭的睡相会这么差,猝不及防一膝盖腿儿就蹬到了他的腰上。
倒是没有多痛,秦肆皱了皱眉,径直转了个身背对着再给人挪点位置出来让她折腾。
哪知他刚转过身去,屁股就被踹了一脚,劲儿还挺大,差点给他踹下床。
秦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踹过屁股,正经脸色都绷不住了,猛地坐起身来,看着整个身子都滚到他这边,自己那边却空出一大块的女人,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
他大概知道,她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了。
为了防止人再动,秦肆干脆给人抱住了,这几乎是他第一次抱她,还是在睡觉的时候。
腿给夹住,手也用手臂压住,怀里的人还想挣扎但是挣扎了两下发现动不了了也就安静了下来。
借着昏黄的睡光灯,秦肆低头看着她的脸。
神色不禁软了软,安静的时候还是挺乖的。
秦肆缓缓低下头,薄唇轻轻碰了碰人的额头,伸手想把她脸上的发丝给拂开,哪知怀里的人一没有了禁锢就开始乱动。
丝毫不按常理出牌,一手背就呼在了秦肆的侧边脸上。
“啪”的一声,秦肆的脸一下就黑了。
景昭早上醒得有点早。
她平常不会醒这么早,但昨天晚上睡得早,睡得也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膝盖手臂有点酸疼。
而且床上坐着的黑鬼吓了她一跳,倒不是皮肤黑,而是男人眼下明显的淤青让景昭怀疑,这人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他昨晚是不是在想什么损招对付自己呢?难怪她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
秦肆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刚刚醒来的人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略显烦躁的语气对着电话那头道:“马上给我把卧室的床换掉,换成十米宽的大床。”
景昭:您……没事儿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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