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说出去吃?”任飞跟着虞越走,但并不是往校门口方向去。
虞越淡定道:“骗他们的。”
任飞:“???”
虞越:“你想去食堂被当成猴子围观?”
那必然是不想的,不过虞越说那么一本正经,任飞还真信了,他戏谑道:“越神,你学坏了呀。”
“学坏?不,我本来就这样。”虞越语气还是淡淡的,“你会这么认为,只能说明你还不够了解我。”
满打满算,他们认识也不过三个半月,其中有两个半月同进同出,同寝同食,对彼此性格为人自然不乏了解,但不可能完全了解。如今他们虽已交往,虞越却偶尔会产生一些不真切感,有点患得患失。
比如此时,他让任飞看到了他不实诚的一面,任飞会有何想法?
任飞一手搭上他肩膀,笑意吟吟道:“那正好,接下来我们就多深入了解一下彼此,增进增进感情。”
撩,还是任飞会撩,虞越垂眸心想。
“对了,我们现在往宿舍去吗?不吃饭了么?”任飞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早上吃饭那会儿他跟梦游似的,胃口也不怎么好,吃的不多,上完第一节课他就饿了,奈何今天的课间就是他的灾难,到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大哥打电话说八叔给我们送了饭,现在应该在宿舍等我们。”虞越将虞郴电话里所说告诉他。
闻言任飞脚步一滞,怀疑自己听错了:“八叔?送饭?”
初听时虞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虞郴说的很笃定,信与不信,他们只需到宿舍一看究竟。
刷卡开门,陌生又不算陌生的发牌音效传来,定睛一看,任飞书桌前,虞靖安一手握鼠标,一手支着腮帮子,边打哈欠边盯着笔记本电脑……玩蜘蛛纸牌。
“回来啦?饭在桌上,任飞,借用一下你鼠标。”虞靖安头都没转,懒洋洋和两人招呼,比任飞和虞越这两主人更像主人。
任飞和虞越面面相觑,俄顷,任飞向徐管家专用保温桶伸出了爪子,虞越尊敬长辈,吃饭前礼貌问:“八叔,您吃过了吗?”
“吃过了。”虞靖安还是慵懒的态度,刚好结束一局,他想起什么看向任飞:“任飞,我听虞郴说你今晚打算给他炖祖传酱猪蹄是吧?”
任飞正扒了一口饭到嘴里,听到他问题含糊地应了一声。
虞靖安便说:“我让老徐多买了些,你都炖上,我也蹭一顿。”
虞越差点被饭呛着,眼睛都瞪圆了,看虞靖安的表情简直像是在说:你真的是八叔?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相较他的震惊,任飞接受挺快,毕竟他又没在虞家长大,纵是第一次和八叔见面的场景相当肃穆,但后来几次接触下来,他对虞靖安多少也有些了解,虽然今天这姿态慵懒的八叔和之前温和有礼的八叔也有点不一样。
虞郴和虞郗明天上午就要回米国,他答应虞郴炖酱猪蹄的时间只能是今天晚上,炖一锅是炖,两锅也是炖,他也没什么麻烦。
“八叔,您今天过来是特地给我们送饭吗?谢谢您。”任飞给虞越使一个眼色,两人往阳台方向去,任飞边吃边问,一点不讲究食不言。
虞越想阻止没来得及,在看到八叔因为他吃饭讲话皱眉看过来时,心脏往上提了提。
“你们见过陆蔓?”虞靖安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虞越一时没想起陆蔓是谁,任飞倒是很快回忆起——虞铭带回家的情人,虞越口中他未来的后妈。
他点点头:“见过一面。”
“那你们注意点,最近她可能会讹上你们。”虞靖安道。
“讹上我们?”任飞和虞越异口同声问。
虞靖安颔首:“虞铭被你们七姑发配去非洲挖矿了,谢灵苹也被打包送到国外,几年内他们回不来。陆蔓肚子里有了虞铭骨肉,她联系不上虞铭,不敢去虞家,能找的人只有你们俩小崽子。”
任飞和虞越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虞靖安话虽短,但内容信息量大,艾特被发配去非洲?井号也被打包送国外?这都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还有,陆蔓怀孕为什么找他俩?
“陆蔓的目的是嫁入虞家,孩子是她最大的筹码,不过,虞铭现在人在非洲,而他和谢灵苹还没有达成法律意义上的离婚,所以孩子若顺利出生,他们也会被送去非洲。”虞靖安语气淡然,“更大的可能,陆蔓不会留下这个孩子,若她来找你们,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最后一句话让任飞有种上课上的好好的老师突然从教案下面抽-出一沓试卷宣布考试的即视感。
“虞越,若是你,你怎么处理?”虞靖安先问虞越。
虞越有短暂的怔愣,后皱起眉来,养父怀孕的情人找上他要怎么处理?他过去接受的教育中可没有教他处理这种事,连类似都没有。
“八叔,这题超纲了。”任飞不紧不慢接过话头。
“看样子是想不出解决办法?”虞靖安扬眉,似有嘲意。
任飞摇摇手指,口吻老成道:“八叔,您不厚道啊,我和虞越可都还是俩未成年呢,大人的花花世界我们连踏足都没踏足过,艾、那位婚内出轨已经伤害到我们幼小的心灵,还让我们去处理他出轨对象以及一个胚胎,是存心把我们三观往歪途上带吧?”
稍稍停顿片刻,他又接着说:“按照您的说法,那位陆女士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利益,所以若说解决,最简单的办法是给她钱,足够让她知情识趣的钱。”
“但我们为什么要给呢?虞越长这么大那位没给过一分零花钱,我自被接回来后便和他相看两厌,更没占到他一分便宜。不过,作为人子,我可能会送他心爱的女人一张去非洲的机票,让他们‘一家团聚’,八叔,您觉得我是不是还挺‘孝顺’?”
虞靖安:“……………………………………”
饶是见多识广,不要脸的人更是没少见,但能把“孝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又很有道理的人,他真的第一次见,就是虞郗,都是奉行能动手绝不逼逼的暴力派。
虞越额上汗都下来了,任飞这一顿叭叭能说的不能说的全给说了个通透,槽点无数理却又不糙,这会儿若让他接茬,他都没法接。
但见八叔也嘴唇翕动,半天说不上话来,他也就放平了心态。
良久,虞靖安“啪”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没头没脑问:“虞越,哪个是你的床?”
虞越不明所以,但还是指了指,紧接着虞靖安踢掉鞋子一屁股坐到床上躺下:“昨天忙你俩的事没休息好,借你床躺会儿,你俩动静小点。”
虞越:“……”
任飞:“……!!”怎么回事啊这些人,昨天虞郗借他男朋友床借得理所当然,今儿又来一个虞靖安?当虞越床是什么啊?
诶等等,昨天虞郗借虞越床,他和虞越同床,今天虞靖安借床,他和虞越是不是可以实现共枕?
这么一想,他居然还得感谢两位同志为他提供了和男朋友同床共枕的机会。
那就不计较他俩借床了!
往常在食堂吃过午饭后从食堂到宿舍这一路可以消食,今天午饭就地解决,消食步骤免去,直挺挺躺下胃也难受,于是两人又在阳台消了十分钟的食。
回到室内,虞越看看自己被霸占的床,又看看任飞的床,陷入了迟疑。
今天早上醒来他发现他以很不雅的姿势攀在任飞身上,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睡觉那么不老实,若非任飞没醒,他都没脸再见人。
宿舍的床比家里床小,光躺上去就得挨很近,如果熟睡后他再不老实……
不敢想,不敢想。
“发什么呆?”踌躇间,他肩膀被轻轻拍了拍,任飞无声询问,并示意他:“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虞越能说他想就地打个地铺吗?或者趴书桌上睡一觉也行,总好过一会儿睡醒后被发现抱着任飞睡着丢人。
“下午第一节课唐老师的课,得打起精神来。”任飞见他不动,只得挨近他低语。
换成其他老师上下午第一节课虞越都无所畏惧,但唐老师……还是把精神给养养吧。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虞越决定睡里边,管好自己的手和脚,贴墙睡。
然而他并不知道,任飞睡觉,也喜欢贴墙,如今墙被霸占,任飞只能弃旧墙,贴新“墙”。
于是等到闹钟响起,虞越大汗淋漓醒来,还未有动作,脖子处喷洒的热气先让他身体僵住,紧接着,他才发现自己几乎是被任飞整个抱住,他的后背紧贴任飞胸口,任飞一手抱着他的腰,脑袋埋在肩窝处,因被闹钟铃声吵醒还不满的蹭了蹭又哼哼两声,把他抱更紧了。
虞越:“………………”
此时他只一个想法,不是害羞,而是……难怪那么热!难怪他做梦都是在沙漠里烧烤!
“好热……”不仅虞越热,任飞也咕哝起来,他迷蒙着眼睛往头上摸,摸到一手汗,忽而感到怀里动静,定睛一看,可不是他整个把小男朋友抱在怀里吗?
迎上虞越无语的表情,任飞有些讪讪,但见虞越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心头痒痒,正想啃上一口,忽听后方传来沙哑的声音:“谁的手机响?给我关了。”
任飞&虞越:“……”日哦,忘了宿舍还有位不速之客!
两人无语半晌,绷着脸轻手轻脚起床,他们不知道虞靖安会赖多久,但他们得去上课,顾不上他,随他待着去。
出门前,任飞忽然拽了下虞越胳膊。
虞越回身,正想问他干嘛,唇上便是一热,没等回神,偷袭成功的人已经退开,笑得一脸狡猾。
虞越吸气,又吐出,然后一把揪住任飞衣领把他拉到近前,堵上他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八叔:当我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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