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影子越来越模糊
邵妄和庄逾白从咖啡厅出来后,依旧沉默地走在喧闹的商业街上。
邵妄脸上没什么表情,庄逾白则满心忐忑,两人之间的气氛从头到尾都没有缓和过。
就在他们拐过一个街角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有个摊位是在帮行人算命的,一个身着长袍、仙风道骨的大师坐在摊位前。
大师的目光直接落在庄逾白的身上,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深意。
庄逾白注意到了大师的目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微微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年轻人,你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大师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庄逾白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大师:“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大师点了点头。
庄逾白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师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可说破。但你要记住,该离开的时候,就不要留恋。”
庄逾白更加困惑了,他没办法理解大师的说法,但心头涌动的躁乱越来越清晰,他继续追问道:“大师,还请您明示。”
大师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需记住我的话,好自为之。” 说完,摊位上来了客人,大师摆了摆手示意庄逾白离开。
但庄逾白却没有动作,他呆呆地看着大师,满心的疑惑让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邵妄见庄逾白停在那里发呆,不耐烦地回头催促道:“还站着干什么?走啊。”
庄逾白这才缓缓挪动脚步,跟上邵妄,可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大师的话。
那神秘的话语如同迷雾一般笼罩着他,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时不时地回头望向大师的摊位,仿佛期待着能从那里得到更多的解释。
然而,大师已经开始为新的客人忙碌,不再理会他。
庄逾白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大师的话。
“不同寻常的气息。” 到底是什么意思?
“该离开的时候,就不要留恋。” 又在暗示着什么呢?
他越想越觉得困惑,心中的躁乱也越来越难以平息。
邵妄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察觉到庄逾白的异样。
他的心思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对庄逾白的状态漠不关心。
两人一路上没怎么互动,要不是挨得近,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陌生人。
庄逾白被困在大师的言论中,心不在焉地走着。
突然,一辆疾驰而过的电动车猛地从旁边冲过来,庄逾白躲闪不及,被重重地撞倒在地。
庄逾白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而当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被撞的地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流血。
上回在厨房煮饭切到手的时候,那流出的鲜血已经让庄逾白满腹狐疑。
但他后来以为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自己是一个奇怪的人。
邵妄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发现庄逾白倒在地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急忙冲过去:“你怎么样?”
邵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庄逾白摇了摇头:“我没事。” 但他的脸色却十分苍白。
这时,电动车的车主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车主连忙道歉。
邵妄却怒不可遏:“你怎么骑车的?不长眼睛吗?” 他一把揪住车主的衣领,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路人纷纷围了过来,有人劝说道:“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他把人撞成这样,还能好好说?” 邵妄的情绪十分激动,“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得起吗?”
车主也有些不服气:“我已经道歉了,他也说自己没事。”
“没事?你看看他的魂都被撞没了,还说没事?” 邵妄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庄逾白看着邵妄为自己和别人起冲突,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想要阻止邵妄,却始终笨拙地不知道如何言语。
周围的路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有的人指责车主骑车太快,有的人则觉得邵妄太冲动。
在这混乱的场面中,庄逾白感到更加迷茫和无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流血,也不知道邵妄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而大师的话也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几乎要把他逼到绝境。
他不想在外面待着了,罕见地对邵妄提出请求:“我们回家吧,回家好不好?”
邵妄很少答应他的请求,但这一次,他难得愿意妥协,黑着脸放过了车主,把庄逾白带回家。
回到家后,庄逾白却没有如释重负,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他疲惫地走到客厅,想要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
然而,当他不经意间看向地面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影子竟然有点模糊。
庄逾白心慌地双脚发软,跌倒在了沙发上。
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地面,试图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他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
“难道大师说的话是真的?我真的有不同寻常的气息?” 庄逾白开始回想大师的那些神秘话语,心中的情绪渐渐演变成了恐惧。
那若有若无的影子,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知的命运。
庄逾白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他渴望找到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安心的解释。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也许是灯光的问题或者是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
邵妄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庄逾白在他面前习惯隐藏真正的情绪。
他把那些疑团从脑海中甩掉,露出一个笑容,问:“要吃水果吗?我去洗。”
邵妄也有点疲累,往沙发上一躺,随意地说:“那洗点提子吧。”
庄逾白便起身去冰箱拿提子到厨房清洗。
把提子拿过来之后,庄逾白便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邵妄拿了一小串提子塞到他的怀里,他便机械般吃着提子。
邵妄本就没什么心情,看到庄逾白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更是来气。
他伸手去推他的时候,触碰到了庄逾白的手腕。
那一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邵妄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跟冰块似的。” 邵妄的语气恶劣,带着满满的嫌弃。
庄逾白被邵妄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空茫。
“我……我不知道,可能刚刚洗提子碰水了。” 庄逾白解释道。
邵妄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他想起白天发生的种种奇怪的事情,庄逾白被电动车撞倒却没有流血,现在手又冷得异常。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事情越发诡异。
“整天神神叨叨的,一问三不知。” 邵妄的语气依旧不好,但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恶劣。
庄逾白仍然提不起精神,他根本没办法回答邵妄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谜团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可怕。
邵妄喝了杯水,让心中的烦躁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再次看向庄逾白,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你自己的事自己注意点,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 邵妄的语气虽然还是有些生硬,但明显缓和了许多。
夜晚,寂静无声。
庄逾白和邵妄躺在床上,各自的心中都思绪翻涌。
邵妄刚刚才被爷爷的短信烦着,他母亲也苦口婆心地劝他要接受家里的安排。
庄逾白一开始没办法入睡,但因为他以为自己生病了,吃了药后渐渐感到越来越疲惫,便在不多时睡着了。
然而,这是他在睡梦中第一次本能地追寻着温暖的依靠。
他感觉好冷,不知不觉间,竟悄然钻进了邵妄的怀里。
邵妄被庄逾白的举动吸引,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要推开这个平日里总让他心绪不宁的人。
两人几乎不曾这样相拥而眠,邵妄不喜欢这样亲密的互动。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庄逾白的肩膀时,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住了。
他下意识望向庄逾白恬静的睡颜,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忍。
邵妄的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许是白天那一连串奇怪的事情,让他对庄逾白生出了一丝怜悯;又或许是在这一刻,庄逾白那脆弱的模样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邵妄抱着庄逾白,脑海中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奔腾。
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庄逾白之间的关系,思考那些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情感。
而庄逾白在邵妄的怀里,睡得格外安稳,仿佛找到了一处可以躲避风雨的温暖港湾。
邵妄第一次意识到,似乎只要自己愿意放平心态,怀里这个人好像也不那么讨人厌。
又或许,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惹人厌烦,只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但邵妄没有继续思考,他向来懒得浪费时间在感情上面。
第102章 他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不过,邵妄倒是打算不和庄逾白疾言厉色了,这样的相处也让他不顺心。
所以他决定改变两人的相处模式。
然而,或许作恶多端的人是会有报应的,上天没打算给邵妄这个机会。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邵妄睁眼的时候,庄逾白没在身边。
他想着可能是下楼做早餐了,于是洗漱完也下楼,准备找庄逾白聊两句。
聊什么呢?
大概是用比趾高气昂稍微好一点的态度对他说:以后只要听话点,好好表现,自己可以不老对他发脾气。
这种方式便是邵妄能够想到的、最完美的沟通了。
不过,邵妄下楼的时候,并没有在厨房看到庄逾白的身影。
他便猜测,应该是像往常一样外出了。
邵妄也没有多管,他找了份杂志坐在沙发上,一页一页地翻阅着。
肚子有点饿,想着庄逾白会顺便买早餐回来。
邵妄独自在家中,等了挺久,都不见庄逾白回来。
他打算打电话质问对方去哪儿了,但一想到自己早上的那个决定,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愠怒。
正有些百无聊赖之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邵妄接起电话,是祝立安打来的。
“阿妄,你怎么样了?不好意思,我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这样呢?” 祝立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着急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
邵妄皱起眉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昨晚喝酒了?一大早胡言乱语什么?”
祝立安的语气显得很是惊讶,但转念一想,认为或许是因为庄逾白在邵妄心中的地位无足轻重,所以这种反应好像合情合理。
祝立安当即为庄逾白打抱不平,他说:“阿妄,事到如今你真的没有一点情义可讲吗?齐龄只见过他一两次而已,都哭到不能自已了,阿浩还没哄好。”
邵妄的眉头越皱越深,焦躁地吼道:“你别越说越没边,一大早说得我莫名其妙的,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到底在说什么?”
祝立安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挑明道:“我在说逾白,庄逾白,你听清楚了吗?”
邵妄“哦”了一句,然后随意地道:“他啊,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现在饿死了。”
这回轮到祝立安一头雾水了。
他喃喃道:“阿妄,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逾白他、他不是……“
邵妄打断道:“不是什么?”
“逾白不是出车祸死了吗?我……我们才看到新闻,就在他去阿浩家的那天。”
到现在,祝立安他们都不知道,庄逾白是在去的路上就出事了。
有很多事情没办法用常理解释。
邵妄的脑袋 “嗡” 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但很快他觉得祝立安是在开玩笑:“你别瞎扯了,庄逾白刚刚才出门,这又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吗?”
祝立安却焦急地说道:“阿妄,我没开玩笑,是你在开玩笑,新闻上都报道了,车祸现场很惨,而且已经确认了身份,就是庄逾白,据说肇事者逃逸,还把尸体藏起来了,昨天才找到。阿妄,你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不愿意相信啊?”
邵妄的手微微颤抖着,一时之间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缓过神来。
“我不跟你说了。”
邵妄挂断电话,大脑一片混乱。
他不停地在客厅里踱步,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是真的。
庄逾白这些天都跟自己待在一起,怎么可能像祝立安说的那样。
邵妄想起给庄逾白打个电话,催促他快点回家。
他决定,要是庄逾白回来,他马上喊祝立安他们过来亲眼看看。
他明明没说谎,庄逾白还在。
可是祝立安的话总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慌。
庄逾白没有接听电话。
邵妄望向门口,仿佛在期待着庄逾白能够像往常一样,完好无损地从外面走回来。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逾白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回个电话。
邵妄的心中越发慌乱,不断地回想着祝立安的话和这些天与庄逾白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庄逾白身上那些奇怪的现象,从被电动车撞倒却没有流血,到成天魂不守舍,再到那冰冷得不像活人的温度,现在又加上祝立安带来的这个惊人消息,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可怕的事实。
邵妄再次拨打庄逾白的电话,可电话那头依旧只有冰冷的忙音。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庄逾白真的已经死了,那这些天和他在一起的又是谁?
是自己的幻觉吗?还是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
邵妄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害怕面对这个可能的真相。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邵妄心中一紧,他急忙站起身来,冲向门口。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希望门外站着的是庄逾白。
然而,当他打开门时,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脸焦急的祝立安。
刚刚那通电话,让祝立安有点担心邵妄的状态,所以特地赶过来家里看看他。
祝立安说:“阿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有人通知你过去认尸吗?”
邵妄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怒视着祝立安,吼道:“你跑来继续胡言乱语什么,他昨晚还和我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认什么尸?”
邵妄还在坚持自己的所见才是真实的。
祝立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阿妄,你冷静一点,也许你看到的只是一种幻觉,或者是逾白的灵魂还在你身边,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
邵妄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我要证明他还活着。”
说完,邵妄便冲出门去,留下祝立安在原地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
邵妄在街道上疯狂地寻找着庄逾白,印象中,庄逾白最喜欢去超市了,每次都买好多东西回来,被邵妄数落一顿。
但那些东西都是买给邵妄的,庄逾白从来都不会为自己做点什么。
邵妄找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咖啡店、商业街、公园…… 可是,始终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邵妄的心中越来越绝望。
他开始意识到,也许祝立安说的是对的,庄逾白真的已经不在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不可以,庄逾白怎么可以丢下他?
他明明已经决定,试图和庄逾白和平相处。
他不会再动不动就对他大呼小叫了。
在绝望之中,邵妄回到了家中。
祝立安回去了,他想找简浩信他们商量这件事。
邵妄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起自己曾经对庄逾白的冷漠和苛刻,心中就被苦涩填满。
不会的,庄逾白那么爱他,怎么会舍得呢?
邵妄双目失去了光亮,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庄逾白的身影。
他想起庄逾白那总是小心翼翼的眼神,想起他在自己身边默默付出的样子。
其实自己也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他突然站起身来,往楼上走去,回到两个人睡觉的房间。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仿佛这样就能找到庄逾白的踪迹。
他打开衣柜,里面还挂着庄逾白的几件衣服,他轻轻地抚摸着那些衣服,仿佛能感受到庄逾白的温度。
转而,邵妄又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街道,心中充满了迷茫与痛苦。
这到底是怎么了?
庄逾白怎么能消失不见了呢?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缓缓地走到床边,坐在床上,看着那空荡荡的另一半床位,仿佛还能看到庄逾白安静睡在那里的模样。
邵妄闭上眼睛,努力想象着庄逾白还在身边,想着想着,这个人好像就真的出现了。
“庄逾白,你今天怎么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没有回应,但邵妄仿佛听不到这寂静,继续说道:“下次别买那么多东西了,家里都快堆不下了。”
这一次,他不再像从前一样,总是用烦躁的语气。
去哪里了呢?
邵妄还在妄想着什么。
他站起身来,下楼去了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还放着一些庄逾白买的食物,他拿出一瓶饮料,像是平常一样抱怨道:“又买这种甜的,不知道我不喜欢太甜的饮品吗?”
他坐在餐桌前,想象着庄逾白站在旁边,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邵妄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他轻声说道:“算了,偶尔喝一次也没关系。”
邵妄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行为开始变得古怪。
不多时,祝立安跟简浩信说了邵妄的情况后,简浩信打电话过来问候。
他其实不想多管闲事的,但齐龄在意庄逾白,怎么样都要给他一个交代。
电话接通后,邵妄疲惫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简浩信问:“你没事吧?今晚要不要出来吃饭?”
邵妄语气轻松道:“我能有什么事?不吃饭了,逾白会做给我吃。”
第103章 认尸
简浩信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当初齐龄出事,他也是迟迟没办法接受。
他知道邵妄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和自己当时一样,还没有接受庄逾白已经去世的事实,可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邵妄,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庄逾白他……已经不在了。” 简浩信的声音有些沉重。
好像是在惩罚邵妄似的,他故意再次强调这个残忍的事实。
邵妄的脸色瞬间变得暗沉,他紧紧握着电话,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你在胡说什么?他就在我身边,刚刚还在厨房呢。” 邵妄提高了音量,像是在说服简浩信,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简浩信叹了口气,仿佛知道邵妄不想面对什么,他非要说这些来给他添堵:“邵妄,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新闻都报道了,我们也都看到了,你这样下去不行,你得面对现实。”
果然,邵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环顾四周,厨房里似乎还弥漫着庄逾白曾经留下的气息,他好像能看到这个人在炉灶前忙碌的身影。
“他们都不懂,他们怎么会懂我们之间的感情。” 邵妄喃喃自语道。
他站起身来,开始在厨房里翻找着庄逾白之前买的食材,嘴里还念叨着:“今晚就做你最拿手的那道菜吧,我有点想吃了。”
邵妄熟练地摆弄着那些食材,就像庄逾白平时做的那样。
他的动作有些生硬,但却无比认真。
在他的世界里,庄逾白并没有离开,他们依然过着平淡而又温馨的生活。
然而,当他把菜做好,端到餐桌上,准备和庄逾白一起享用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邵妄的眼神变得空洞,他看着那盘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家伙又不听话了,吃饭前跑哪儿去,快过来吃饭啊。” 邵妄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坐在餐桌前,默默地流泪,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
他不会相信那些人胡说八道的,他只相信自己感受到的。
邵妄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您好,请问是邵妄先生吗?我们是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这里有一具尸体需要您来确认一下身份,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具尸体可能与您认识的庄逾白先生有关,请您尽快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声音严肃却礼貌。
邵妄的脸色瞬间发白,双手颤抖得不像话,他还在挣扎:“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逾白好好的,怎么会有尸体需要我去确认?”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抗拒。
“邵妄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只是按照程序办事,目前这具尸体的身份还不能完全确定,需要您来协助我们进行确认,请您尽快过来吧。” 工作人员的语气依然坚定。
邵妄挂断了电话,他的大脑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邵妄才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但这一次,他没打算逃避,他要去现场,去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们弄错了。
邵妄来到了相关部门指定的地点,那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明明是准备来否定别人的说词,但他的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走进房间,看到了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工作人员轻轻地揭开了白布,露出了尸体的面容。
邵妄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这里好冷,好冷啊。
他明明看清了那具尸体的面容,却拼命地摇着头,坚定地道:“不,这不是逾白,是你们搞错了!”
工作人员轻声说道:“邵先生,请您冷静,我们经过多方面的调查和确认,目前这具尸体与庄逾白先生的特征高度吻合,但最终的确认还需要您的配合。”
邵妄却仿佛听不见工作人员的话,他紧紧地盯着那具尸体,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我不确认,我确认什么,这都不是庄逾白,我不会确认的!” 邵妄的反应异常激烈,泪水也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工作人员看着情绪激动的邵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他们理解邵妄的痛苦,但程序必须要走完。
邵妄站在那里,好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他的脑海中全是庄逾白的身影,那个总是温柔地看着他,默默为他付出的人怎么可能变成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呢?
都在瞎扯!
最后认尸手续没有完成,因为邵妄的情绪始终处于激动的状态。
因此,相关部门人员只能让他先回去。
邵妄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整个屋子仿佛都被一种压抑的寂静所笼罩。
他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目光没有任何焦距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庄逾白的面容。
“只有你最好了,你不骗我,他们都骗我,都在骗我。” 邵妄低声呢喃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庄逾白出现在了面前,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个幻影,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邵妄觉得好累,他好想睡一觉。
醒来的时候,庄逾白就回家了。
然而,当他醒来时,面对的依然是空荡荡的房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邵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他不再与外界联系,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沉浸在对庄逾白的思念之中。
他不敢出门,因为害怕庄逾白回家的时候看不见他。
祝立安担心邵妄的状态,多次前来探望,但邵妄却始终沉默不语。
他不想听任何人的安慰,他只相信自己心中的那个庄逾白还活着。
这天,终于把邵妄劝出门了,可是一个没看紧,他跑开了。
邵妄在恍惚中,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在街道上乱窜。
他的脑海中全是庄逾白的身影,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危险。
就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猛地撞上了他。
剧烈的撞击让邵妄的身体瞬间飞了出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
在这生死边缘的瞬间,他的脑海中却如电影放映般,浮现出了自己和庄逾白在国外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他总觉得阳光永远明媚灿烂,他和庄逾白漫步在异国古老的街道上。
庄逾白挽着他的手臂,眼神中满是好奇与喜悦。
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庄逾白的发丝,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他们在下课的时候会去一家街边的咖啡馆,但庄逾白不太爱喝咖啡,特别是美式,只是为了迁就邵妄,每次都会假装自己爱喝,在咖啡里加了很多牛奶。
庄逾白细心地为邵妄点了一杯他最爱的咖啡,然后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他们轻声交谈着,分享着对这座陌生城市的感受。
庄逾白说话时永远温和而动听,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让邵妄再烦躁的心都会平静下来。
他们会在周末休息的时候去海边,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发出悦耳的声音。
夜晚的时候天空中繁星点点,如同璀璨的宝石。
他们依偎在一起,看着星空,庄逾白轻声诉说着自己的梦想。
也说希望永远和邵妄在一起。
他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坚定和期盼。
邵妄静静地听着,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只是后来一场意外改变了两人的关系。
邵妄失去了对庄逾白的记忆,总会拿他当出气筒。
因为他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有个约定终生的人,他不记得,这个人就是庄逾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的?!” 邵妄在心中呼喊着,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真相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让他完全招架不住。
那个他曾经深爱的人,后来被他伤得鲜血淋漓。
他想起那天在简浩信家,在电话里头对庄逾白的催促。
如果不是自己催庄逾白,这个人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庄逾白的身体后来一直不太好,自己非但没有好好照顾他,还成天使唤他做事。
想到这些,邵妄彻底崩溃了。
他不断地吐血,因为车祸,也因为心痛。
周围的人纷纷围拢过来,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
邵妄却仿佛感觉不到外界的嘈杂,他的心中只有庄逾白。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等他醒来,庄逾白还会在他身边,温柔地看着他,他们会像在国外时候那么恩爱。
邵妄不会再那样了,他会把庄逾白捧在手心里,不舍得指责一句。
给庄逾白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底气。
不会了,他发誓再也不会那样了。
——我错了,别丢下我。
——求求你别丢下我。
第104章 求生意志极低
邵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在痛苦的回忆中逐渐涣散。
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嘈杂,但那些声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他听不真切。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赶来,他们熟练地对邵妄进行检查、急救处理,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上担架。
邵妄的双眼无力地睁着,望着那片被高楼大厦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泪水模糊了视线。
在去往医院的途中,邵妄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旋涡。
他的脑海中不断交替出现庄逾白温柔的笑容和那惨不忍睹的事故现场。
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深深地刺入他的心窝。
医院的急救室里,灯光惨白得吓人。
医生和护士们紧张地忙碌着,各种仪器发出冰冷的声音。
邵妄的生命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他的身体千疮百孔,但心中的伤痛却远远超过了肉体的折磨。
经过漫长而紧张的抢救,邵妄的生命体征终于暂时稳定了下来。
他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在昏迷中,邵妄终于得偿所愿看到了庄逾白。
庄逾白就如他们曾经在国外时那般模样,眼神温柔,笑容温暖。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道光,照亮了邵妄黑暗的世界。
“逾白……” 邵妄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庄逾白,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得无法动弹。
庄逾白缓缓地走近他,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邵妄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心。
“你为什么这么傻?” 庄逾白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责备。
邵妄的泪水再次涌出,他想要解释,想要道歉,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庄逾白坐在邵妄的床边,目光始终柔和似水地看着他。
过了好久,邵妄才开口说话。
“我都想起来了,我们曾经那么幸福,逾白,是我混蛋,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一提及这些,邵妄又泣不成声。
庄逾白从未责怪过邵妄,是他自己舍不得,是他太爱邵妄,所以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
“你还记得我们在国外的那些日子对吗?是啊,那时候的我们好快乐。”庄逾白似乎也陷入美好的回忆当中,眉眼间越发柔和。
邵妄用力地点点头,那些过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邵妄不想清醒了,他恨不得就这样昏睡下去,这样就能永远和他爱的人在一起了。
带着这种强烈的意念,邵妄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家中。
庄逾白正在厨房前忙活,为他洗手做汤羹。
邵妄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满是欢喜与感动。
他缓缓地走向厨房,从背后轻轻地抱住庄逾白。
庄逾白微微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庄逾白轻声说道。
邵妄紧紧地抱着他,贪婪地感受着他的温度和气息。
“逾白,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 邵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
庄逾白转过身来,看着邵妄的眼睛,点了点头。
厨房里,庄逾白系着围裙,神情专注而温柔。
他每天都是仔细地挑选着新鲜的食材,嫩绿的青菜、红彤彤的番茄、饱满的香菇,每一样都经过他的精心挑选。
他熟练地将食材清洗干净,放在一旁备用。
接着,庄逾白点燃炉灶,蓝色的火焰跳跃起来。
他往锅里倒入适量的橄榄油,待油热后,将切好的葱姜蒜放入锅中煸炒,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
然后,他把切好的食材依次放入锅中,熟练地翻炒着。
铲子与锅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仿佛是一首美妙的乐章,邵妄一瞬失了神。
庄逾白的眼神始终专注于锅中的菜肴,他不时地调整火候,确保每一道菜都能烹饪得恰到好处。
他加入适量的调料,盐、糖、生抽、料酒,像个专业的厨师一样,每一种调料的用量都精准无误。
而邵妄知道,在认识自己之前,庄逾白是一道菜都不会做的。
后来邵妄应酬多,庄逾白为了让他吃上营养健康的饭菜,特地去学习厨艺,他根据邵妄的口味去做,所以每一道菜都是为他量身定制。
当菜肴烹饪完成后,庄逾白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装盘。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些菜肴不仅仅是食物,更是他对邵妄的爱和关心。
庄逾白把饭菜端到餐桌上,看着邵妄幸福的表情,他的心中也充满了喜悦,他诚挚地说:“只要你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他们一起坐在餐桌前,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
邵妄看着庄逾白为他精心准备的饭菜,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之情,好像好久没有认真品尝过庄逾白的心意了。
邵妄瞬间红了眼眶。
他赶忙尝了一口,说:“逾白,你做的饭永远那么好吃,我永远都吃不够。”
庄逾白微笑着看着他,眼中也是爱意绵绵。
吃完饭后,两人手牵着手来到了后院。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柔和,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保护伞。
后院的小径上铺满了鹅卵石,他们缓缓地走着,脚下发出轻微的 “咯吱” 声。
邵妄时不时看向庄逾白,时不时看向他们两人同频的步伐。
“逾白,我真的好开心,只想这样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平平淡淡就好。” 邵妄轻声说道。
庄逾白轻笑,回应道:“我也是。”
没有任何外界的干扰,他们平淡而幸福。
小径的两旁种满了各种花卉,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
邵妄停下脚步,俯身闻了闻一朵娇艳的玫瑰,然后直起身来,对庄逾白说:“我记得你最喜欢各种颜色的玫瑰花,但那时候我给你买,你总说我浪费钱。”
庄逾白的脸颊微微泛红,他轻轻推了推邵妄,说道:“那你就是浪费钱嘛,那个花店明摆着坑你的,你非要天天去买。”
邵妄笑笑没有说话。
他们继续走着,来到了大树下。
邵妄席地而坐,后背靠在树干上,随即拉着庄逾白坐在他的身边,让对方把头依在他的肩膀上。
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演奏一首轻柔的乐曲。
“逾白,以前我们也经常一起散步,但他们都笑话我们,两个人傻傻地走有什么乐趣。”
过去有太多刻骨铭心的记忆了,这些看似平凡的日常,对邵妄来说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庄逾白点了点头,说道:“嗯,他们不懂,那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做什么我都觉得幸福快乐。”
他们聊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他们的脑海中浮现。
他们一起走过的街道,一起看过的风景,一起经历的喜怒哀乐,都成为了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他们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带着丝丝惬意,仿佛将所有的烦恼都吹得烟消云散。
庄逾白打了个哈欠,邵妄便揽着他起身:“我们去午睡吧。”
庄逾白轻轻点头。
他们手牵着手回到屋内,一同走到床边,缓缓地躺了下来。
柔软的床铺让两人都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
邵妄侧身看着庄逾白,心中满是安宁。
庄逾白的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
邵妄轻轻地握住庄逾白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
庄逾白的手柔软,也不似从前那么冰冷,这让邵妄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只要有庄逾白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庄逾白在睡梦中轻轻地动了一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邵妄看着他,心间一动。
他轻轻地凑过去,在庄逾白的额头上印上一个温柔的吻。
然后两人沉沉地睡去。
而现实中,守在邵妄病床前的家属和朋友,都在焦急地等他醒来。
祝立安、简浩信和允礼他们都来了。
允礼擅长安慰长辈,正在温和地劝说邵妄的父母不要悲伤过度。
但祝立安看到情况不妙,在一旁小声地跟简浩信说:“我感觉阿妄的求生意志很低,很低。”
简浩信似乎能够明白这种感受,他轻轻点头,说:“如果我失去心爱的人,也会是这样的。”
祝立安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都是痴情种。”
简浩信说:“我们早说他会后悔,他当时不听。”
“没办法,人总是要经历失去才懂得珍惜。”祝立安说。
这时,简浩信的电话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齐龄打来的。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样。
祝立安吐槽道:“去去去,别露出这副虐狗的表情。”
简浩信走出来走廊接听。
齐龄在电话里关心邵妄的情况,虽然他之前讨厌邵妄这个人,但听到对方发生了惨剧,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第105章 头破血流
允礼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目光瞬间被正在走廊讲电话的简浩信吸引。
只见简浩信背靠着墙壁,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这个性格嚣张的男人,如今只有在面对齐龄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所以允礼不需要询问,也知道简浩信是在跟齐龄讲电话。
待允礼稍微靠近时,听见简浩信的声音温柔至极:“要是困了就别等我,早点睡。”
他交代着齐龄这件小事,但也能够体会到,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接着,他又轻声说道:“还有牛奶要记得喝,无聊就给我发信息。”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齐龄的深深爱意。
允礼静静地看着简浩信没有打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简浩信和齐龄之间的感情,稳固而美好,是任何人都插入不进去的。
他仿佛还能看到电话那头齐龄那幸福的笑容,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浓浓的爱意在空气中弥漫。
简浩信完全沉浸在与齐龄的对话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允礼。
他的眼神中只有专注和爱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齐龄两个人。
他耐心地听着齐龄的回应,嘴角始终挂着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过了一会儿,简浩信终于挂断了电话。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的幸福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抬起头,这才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允礼。
允礼意味深长地对他笑着,但简浩信丝毫没觉得难为情,表情自然地问:“里面怎么样了?”
允礼说:“没有什么进展。”
随即,两人没有马上回到病房,而是一起站在走廊上。
允礼问:“刚刚是和齐龄打电话吧?”
简浩信点头,但至今听到允礼提及齐龄的名字,他还是下意识露出戒备的态度。
允礼随之感慨道:“看到你和齐龄幸福、稳定地生活,我会替你们高兴,但逾白……就没那么幸运了。”
简浩信的神色黯淡了下来,只有他心里清楚,是上天怜悯他,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对过去的罪孽做补偿,不然,齐龄就是第二个庄逾白。
其实,简浩信时常会出现不踏实的感觉,生怕当下的平稳生活,只是美梦一场。
所以只要齐龄没在跟前的时候,他总是会通过电话或者视频,一遍遍确认对方存在的事实。
允礼继续补充道:“不过,逾白如果不出意外,阿妄可能永远不会醒悟。逾白活着,也只能活在阿妄的折磨里。”
听到允礼这番话,简浩信鼻间一酸,因为他想到了自己。
如果当初不是彻彻底底失去过齐龄,现如今,齐龄是不是也在忍受着自己的折磨。
三天后,医院的病房依旧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邵妄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在邵妄的世界里,他和庄逾白继续着那快乐幸福的生活。
他们漫步在阳光灿烂的花海中,手牵着手,感受着微风的轻抚。
庄逾白的笑容如同从前般轻松张扬。
他们在海边看日出日落,在星空下许下永恒的誓言。
每一个瞬间都如此真实,让邵妄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邵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梦境,还是庄逾白的灵魂舍不得他,留在了他的身边。
但他不想去深究,因为对他来说,庄逾白陪着他,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邵妄忘记了现实中的痛苦,此刻他和庄逾白在一起,这就是他最渴望的幸福。
邵妄满心欢喜地带着庄逾白准备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
他给庄逾白准备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庄逾白节俭惯了,忍不住提醒他:“这种衣服华而不实,穿一次就用不上了,多浪费钱啊。”
邵妄把庄逾白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脸,说:“给你买的怎么能叫浪费钱呢?”
庄逾白轻轻推了推他:“时间不早了,快去换衣服。”
邵妄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
接着,邵妄开车载庄逾白到朋友指定的聚会地点。
刚进入聚会场所时,就明显感觉到气氛欢快而热烈。
音乐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邵妄紧紧牵着庄逾白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把对方丢了似的。
庄逾白也被这欢乐的氛围所感染,好奇地四处张望。
邵妄偶尔使坏故意去遮挡住庄逾白的眼睛:“别看别处,看我。”
庄逾白也没有一点脾气,只会害羞地让他别闹。
然而,这份欢乐并没有持续太久。
等走进指定包厢和朋友碰面时,不知是谁突然提及了一句,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这份和谐。
“阿妄和他的出气筒过来了!又有好戏看了。”
另一把声音马上附和:“对啊对啊,你们还记得吗?上次阿鑫生日,阿妄可是把他的出气筒打到头破血流呢。”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邵妄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眼中满是愧疚和伤痛。
庄逾白的身体微微一震,无措地看着这些人。
周围的朋友们有的露出惊讶的表情,有的则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邵妄陷在痛苦的回忆当中,此时的聚会场所仿佛变成了一个冰冷的舞台,邵妄和庄逾白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那些曾经的错误如同尖锐的刺,扎在他们的心中。
那次拳打脚踢是怎么回事呢?
邵妄当时喝了不少酒,庄逾白也被他灌了不少酒,原本晚饭的时候,庄逾白就没吃什么东西,那会儿胃部开始传来一阵阵刺痛。
但周围的友人还没有喝尽兴,邵妄也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他自己喝还不够,强迫庄逾白得陪他一起。
庄逾白胃痛得实在受不了了,罕见地向他提出自己的要求:“阿妄,我……我喝不了了,可不可以……”
话语还没有说完整,邵妄一巴掌便重重地落在庄逾白的脸上。
那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但这种情绪也是转瞬即逝,很快这帮人又沉浸在酒精带来的狂欢中。
庄逾白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在他的脸上格外刺眼。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伤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邵妄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酒精带来的愤怒所掩盖。
他看着庄逾白,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你现在胆子肥了,还敢讨价还价,敢不听我的话?喝!必须喝!”
庄逾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邵妄动手了,但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只能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胃,试图减轻那钻心的疼痛。
然而,因为痛楚分散了庄逾白的注意力,导致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过邵妄的酒杯,因此迎接他的是,比刚刚更过分的殴打。
邵妄看着庄逾白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酒杯,心中的愤怒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庄逾白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拽了起来。
接着,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庄逾白的身上。
每一拳都带着巨大的力量,打得庄逾白毫无还手之力。
庄逾白的身体在邵妄的殴打下剧烈颤抖着,心中弥漫着无尽的绝望和无助。
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个温柔的邵妄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只因为失去了记忆吗?
他们曾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
庄逾白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的画面,那些甜蜜的瞬间与此刻的痛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想求饶,想请求邵妄不要这样对他,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邵妄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挣扎只会换来更严重的暴力。
泪水模糊了庄逾白的双眼,心头的悲哀漫无止境地蔓延,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没有人会来救他。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还有意义,邵妄不会再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了。
疼痛在身体的各个部位蔓延开来,庄逾白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他想蜷缩起来保护自己,可邵妄的力量太大,让他无法动弹。
他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心中祈祷着这场噩梦能够尽快结束。
而邵妄的殴打还在继续,他的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庄逾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会结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甚至动了自行解脱的念头。
是啊,那时候的庄逾白,曾产生过自我了断的想法。
并且不止一次。
最后却因为舍不得邵妄这个人,才咬紧牙关撑了下来。
他真的舍不得,说他受虐症也好,犯贱也好,他爱邵妄爱到无法自拔。
第106章 赴死
而现实,昏迷中的邵妄从口中吐出了好多淤血,被医生再一次送进了重症室抢救。
邵母哭成了泪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这么痛苦的一面,也深切地体会到,这个人可能随时会离她而去。
虚幻的世界里,邵妄回过神来,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庄逾白骨骼分明的手,不知何时,这手的体温变得冰冷,手背的骨头也硌人。
邵妄心头涌出浓烈的自责和悲伤,他在庄逾白耳边卑微乞求:“逾白,我过去大错特错,是我该死,求求你别丢下我,我会改,一定会改,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
庄逾白云淡风轻地笑了,他从来都没有责怪过邵妄,他捏了捏邵妄的手指,安抚他:“别胡思乱想,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舍不得你。”
可邵妄心里还是感觉不到踏实,但他没有继续纠结,而是带着庄逾白先落座。
然后郑重其事地警告那些多嘴的朋友:“从今往后,谁要是敢说一句让逾白添堵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友人们了解邵妄的手段,所以没有再继续吭声。
生日聚会逐渐回到正轨上。
可从这一刻开始,庄逾白变得沉默寡言。
他时不时用一种不舍的眼神看着邵妄,然后陷入了沉思。
邵妄偶尔对上庄逾白复杂的眼神,心头一阵慌乱,然后会下意识地去握紧庄逾白的手,感受对方是否真实存在。
整个聚会,两人把其他人隔绝在外,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邵妄无所谓,他只要确定庄逾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可是庄逾白不舍得邵妄,不止不舍得离开他,也不舍得看到他陷在虚幻的世界里。
邵妄拥有优渥的家庭背景,有疼爱他的长辈,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庄逾白不能这么自私,把他捆绑在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
在聚会结束后回去的路上,庄逾白突然对邵妄说:“阿妄,哪怕有一天你突然看不到我了,也请别轻易放弃自己,我会默默陪在你的身边,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到。”
邵妄瞬间乱了心神,一个急刹车,他把车随意停在了路边,慌张地追问庄逾白:“你说什么?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发生什么事了吗?”
庄逾白没有开口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邵妄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还听到了母亲的哭声。
邵母哀求他不要丢下自己。
眼前的庄逾白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邵妄本能想要抬手去抓住他,却发现扑了个空。
庄逾白离他越来越远。
“醒了,醒了!”邵母喜出望外地冲着病房外面等候的人说道。
邵妄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但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喜悦。
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显出乐观积极的模样。
祝立安在吃午饭的时候跟允礼说:“谢天谢地,阿妄看起来是想通了,我还以为他醒来会要死要活的。”
允礼只是思考片刻后轻轻皱眉,并没有赞同祝立安这个说法。
祝立安说:“或许还是不够喜欢逾白吧,经历了一场劫难之后,觉得生命中比感情重要的事要多得多,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想说,逾白这个人很快就会被邵妄忘得一干二净。”
允礼沉默了半晌后叹了口气说:“如果是这样,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吧,逾白那么喜欢阿妄,也希望他积极乐观地生活下去。”
邵妄自醒来后,仿佛换了一个人。
他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副云淡风轻、积极向上的模样。
半个月后。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邵妄准时睁开双眼。
他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能够自主起身,他已经交代过,不允许底下的人贴身服侍他。
他自己整理好床铺,然后进行简单的洗漱。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微微扬起嘴角,仿佛在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容。
新的一天开始了,在邵妄身上看不到半点负面情绪。
早餐时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为邵妄的餐食披上一层温暖的光辉。
他精心准备的餐盘里,摆放着新鲜的水果、烤得金黄的面包、香气四溢的煎蛋和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每一样食物都经过他的细心挑选,只为给自己的身体注入满满的活力。
他坐在餐桌前,细细品味着食物的味道,感受着生活的美好。
他经常和母亲说:自己要珍惜每一个当下,好好生活。
对于这样的结果,邵母烧香拜佛感谢神明。
再过了一个月,邵妄主动提出要去公司工作。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但邵母其实不希望他太过劳累。
苦口婆心劝了他一番,可邵妄却坚持:“我在家里待得快发霉了,妈,您要看您儿子头上长草吗?”
瞧见邵妄会开玩笑了,邵母更加心定了不少,于是同意让他插手公司的事。
在工作中,邵妄更是全力以赴。
他以高度的专注和热情投入到每一个项目中,与下属们积极合作,共同攻克一个又一个难题。
他每天都打扮得西装笔挺,倘若不是看了新闻报道,根本没人能想象得到这个人在前不久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磨难。
业余时间,邵妄还会去健身房锻炼身体,释放压力。
他在跑步机上挥洒着汗水,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他也会去参加一些社交活动,结交新朋友,拓展自己的人脉。
他会与朋友们谈笑风生,分享生活中的趣事,仿佛过去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眼看邵妄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他的爷爷便情不自禁地动了想让邵妄完成终身大事的念头。
这天,邵妄正坐在书房里审阅文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爷爷熟悉而威严的声音。
“阿妄啊,你这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事业也上了正轨,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你的人生大事了?” 爷爷的语气和从前一样,不自觉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邵妄微微一怔,心中虽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但他的态度却满是顺从:“爷爷,您说得对,我确实该考虑考虑了。”
电话那头的爷爷显然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声音也缓和了几分:“你看看你那些朋友,哪个不是早早地成家了?咱们家就等着你开枝散叶呢,你可不能再拖了。”
邵妄连忙应道:“爷爷,我知道了,我会放在心上的。”
“这还差不多,你终于长大懂事了,事业重要,家庭也同样重要,你得抓紧时间,哪天爷爷约见一下。” 爷爷感到十分满意。
邵妄温顺地回道:“好,爷爷,您约时间吧。”
挂了电话,邵妄怪异地环视了一遍四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却好像在反复确认着什么。
不多时,他露出失望的神态,泄了气力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好像无法面对着什么。
后来,邵妄发烧了,所以这一场以相亲为目的的见面并没有如约完成。
祝立安说要来探望邵妄,问简浩信去不去。
简浩信其实不想的,但齐龄难得说他也要跟着一起,所以三个人便来到了邵妄家中。
自从庄逾白出事后,齐龄就没有见过邵妄。
感觉恍如隔世,这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与从前那个嚣张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来之前,齐龄就听他们提起,邵妄已经将庄逾白这个人忘得干干净净,他的心中难免替庄逾白打抱不平,也感到十分难过。
但在看到邵妄的时候,面对这个人的积极向上,齐龄竟然生出一股不知名的同情。
明明这种人最不该得到旁人这样的情感。
邵妄的情绪十分稳定,大多数时候,他显得异常平静。
简浩信和祝立安问什么,他也会镇定自若地给予回答。
就是在这样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午后,邵妄起身说要去拿点东西,然后便从自家顶楼一跃而下,在这之前,好像怕自己死不去,他已经吞了不少安眠药,送去医院之前已经当场身亡。
邵妄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终于得偿所愿地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宝贝。
这个宝贝正泣不成声地埋怨他:“你为什么要做傻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的爱人啊,我听你的话,尝试着积极乐观地过好每一天,我想让你满意和开心,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痛到如同撕裂了一般。
我一点都不快乐,每天都恨不得自己去死。
你明明说过,哪怕看不见你,你也会默默陪在我的身边,
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还是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你是不是哄我的,我假装答应爷爷的相亲要求,你也没有吃醋而出现。
宝贝,你食言了,所以我也没办法完成你的愿望,我想你,舍不得你。
邵妄抬手为庄逾白擦拭眼泪,宠溺地笑着:“还是那么爱哭,我不来哄的话怎么办……”
邵妄的双臂有力地环绕着庄逾白,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生命。
庄逾白也紧紧地回抱着邵妄,他的头靠在邵妄的肩膀上,两人都贪婪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第107章 完结篇:全员出列
裴寒声今年的生日,时眠已经提前一个月设计庆祝方案了。
时眠知道裴寒声不喜欢嘈杂的环境,所以打算只邀请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
这其中,当然是有齐龄的参与。
好久没有和齐龄好好聚一聚了。
两方的另一半都是醋缸,单独出来一会儿,这边也打电话催促,那边也打电话叮嘱,时眠和齐龄都烦,干脆只是经常视频联系。
时眠问齐龄:“简先生到时候会不会陪你过来?”
齐龄无奈地回答:“我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肯定会一起参加的。”
时眠欢喜地笑了,因为他替齐龄感到高兴:“说明他在意你,这样挺好的。”
可齐龄有点头疼:“有时候也管得有点多,你看我们都多久没单独见面了。”
时眠也有点无可奈何,他说:“我能够感同身受,裴先生也这样,最近江先生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想邀请我当素人嘉宾,但裴先生反对了。”
齐龄为时眠打抱不平:“他怎么能这样啊,你这长相不去电视台露露脸简直是暴殄天物。”
听了齐龄的话,时眠轻轻笑了笑,说:“我到时候再说服说服他,希望他能松口。”
齐龄开玩笑地建议道:“他要是再不同意,你就威胁他离家出走,肯定会怕的。”
两人愉快地闲聊着,直到裴寒声从外面回来,当即就凑过来搂住时眠,吓得时眠赶紧和齐龄道别。
时眠难以为情地指责道:“裴先生,下次我开、开视频,您就别这样,让别人看到了……”
裴寒声不以为然道:“那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想再亲亲你,我们一天没见了。”
时眠被他磨得没有了脾气,好多人都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感情可能会慢慢变淡,但在裴寒声这里似乎是不存在的,他变得越来越粘着时眠了。
很快,便到了裴寒声生日当天,在附近的酒店包了一个房间进行庆祝。
齐龄为了早点和时眠碰面,一早就跑过来帮忙了。
而简浩信刚好被公事耽搁,暂时没办法出现。
齐龄一来就黏在时眠身后,裴寒声想要凑上前加入他们的聊天当中,也找不到机会。
一旁的江宁辛看到裴寒声幽怨的眼神,不禁调侃道:“寒声,你这是被冷落了呀,平时你把时眠看得那么紧,现在齐龄一来,你就没位置了。”
裴寒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即淡然道:“眠眠难得和朋友聚聚,我是无所谓。”
江宁辛忍不住在心底嘲笑裴寒声的嘴硬,继续在旁边看好戏。
齐龄和时眠正在给做好的饼干用可爱的透明袋装起来,时眠已经提前发话,不让裴寒声这个寿星插手帮忙。
两人开心地聊着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时眠笑着对齐龄说:“感觉跟你总有说不完的话,幸亏你今天早点过来了。”
齐龄点点头:“一见到你,我今晚都想住这儿了。”
时眠连忙答应:“可以啊,不止今晚,你想住多久都行。”
但齐龄又变得有点为难:“不知道阿浩答不答应,他肯定找诸多借口让我回去。”
两人还聊起邵妄和庄逾白的故事。
时眠看到新闻报道了,虽然他没有和这两人接触过,但邵妄和裴寒声这边有过生意往来,所以邵妄这个人,时眠是有记忆的。
看到新闻报道的时候,时眠还以为是那些媒体为了博取眼球故意夸大其词,所以他向齐龄求证:“听说在跳楼之前还吞了不少安眠药,是真的吗?”
那时候齐龄和简浩信刚好在现场,自那天起,齐龄连续做了几晚的噩梦,每次都被吓得从睡梦中哭醒。
苦涩从齐龄的脸上浮现,他说:“是真的,似乎怕自己被救回来,吞了一整瓶药……”
时眠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从前听说的邵妄,不可能为感情做到这种地步。
到底是有多爱,才能愿意为对方牺牲性命。
对上时眠的困惑,齐龄叹了口气说:“据说那个人在出事前,对逾白特别好,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后来出了意外失忆了,才变成那样。”
“我倒也不是同情他,只是可怜逾白,到死的那天都不知道那个人其实是爱他的。”
时眠却说:“他会知道的,相爱的人是有心灵感应的。”
齐龄点点头:“希望是这样。”
不多时,所有的环节准备就绪。
生日派对现场瞬间变得温馨而雅致。
这个酒店的房间都是时眠亲力亲为精心布置的,五彩的气球轻盈地飘浮在空中,粉色和紫色的彩带交织在一起,从天花板垂落下来,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大的圆形餐桌,上面铺着洁白的桌布,精致的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
餐桌中间是一个三层高的生日蛋糕,蛋糕上插着彩色的蜡烛,周围摆满了各种美味的食物,有新鲜切好的水果、精致的糕点、可口的小吃……每一样物品都是时眠亲自挑选的。
墙壁上挂着一些裴寒声和时眠的照片,这倒是裴寒声强烈要求时眠加进去的。
照片周围用鲜花和绿叶装饰着,让人很难不一眼看到。
房间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些音响设备,播放着轻松愉快的音乐,让整个氛围更加欢快。
除了简浩信,其他被邀请过来参加的人员都到齐了。
简浩信还在路上堵着,他打电话给齐龄说明这个情况,但现场热闹的环境掩盖了手机铃声,齐龄没有及时接到。
简浩信在车上便开始坐立不安。
齐龄在干什么呢?
怎么不接电话?
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
他不是故意要这么迟的,只是有个重要会议刚好安排在这个时间段。
当齐龄看到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了,他正好也想打电话问简浩信几点可以过来。
然而打开手机一开,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无数条未读信息。
信息内容都是自责和道歉。
【宝贝,我真的很抱歉,会议拖延了时间,我现在还堵在路上。】
【我不是故意要迟到的,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怎么没接电话呢?对不起,我很快赶到。】
【我应该提早出来的,你可不可以回我一个电话。】等等。
齐龄无奈地笑了,连忙回了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几乎是瞬间就被接起。
“齐龄,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迟到的。” 简浩信的声音里满是急切和担忧。
齐龄温柔地说道:“我没生气,你别着急,刚刚音乐太大声了我没注意看手机,路上还堵不堵?你慢慢开车,别急。”
简浩信听到齐龄没有生气,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现在稍微好点了,我很快就能到,等我。”
终于,在二十分钟后,简浩信赶到了现场。
齐龄凑上前的时候,看到他额头都冒出了细汗,不禁心疼又好笑,他拿出纸巾来帮简浩信擦拭:“你看看你,我不是说别急吗?”
以齐龄对简浩信的了解,他肯定是在车库停好车后快跑过来的。
简浩信温柔地注视着齐龄的表情,说:“我想快点见到你。”
两人友爱的一幕,被手上拿着相机的时眠记录下来了。
注意到闪光灯,简浩信和齐龄两人同时看向了时眠的方向。
齐龄甜蜜地笑了笑,然后凑近时眠,说:“我们俩也合拍一张。”
简浩信接过时眠手上的相机帮时眠和齐龄拍合照。
齐龄和时眠站在背景墙是鲜花的前面,脸上洋溢着粲然的笑容。
简浩信快速拍了一张。
齐龄当即皱起眉头,问道:“你是不是没有认真拍啊?”
简浩信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敢承认,他连看到齐龄和时眠挨在一起都会有点吃醋。
但面对齐龄的质疑,他不敢继续怠慢,认真地调整着相机的角度,打算再为两人拍一张。
“准备好了吗?” 简浩信问道。
齐龄看了时眠一眼,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简浩信按下快门,相机发出清脆的声因,将这美好的一刻定格下来。
拍完照后,齐龄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看照片。
“哇,拍得真好!” 他兴奋地说道。
时眠也走过来,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和齐龄,心中满是欢喜。
“简先生拍照技术真不错。” 时眠笑着说道。
这时,裴寒声走了过来,看到他们三人的互动,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齐龄把相机中的照片拿给裴寒声看:“我们在拍照呢,你看看。”
裴寒声看了看照片,表情中也掺杂了醋意,齐龄和时眠紧密地靠在一起。
他敷衍地夸了一句,然后转移话题:“过来这边,我们一起切蛋糕。”
裴寒声说完便拉着时眠往蛋糕那边走去,齐龄和简浩信对视一眼,笑着跟了上去。
大家围在蛋糕旁边,裴寒声看着精美的蛋糕,心中满是感动。
他转头看向时眠,眼中尽是爱意:“眠眠,辛苦你为我用心准备的一切。”
时眠眉欢眼笑:“生日快乐,裴先生。”
裴寒声闭上眼睛,默默地许了一个愿,然后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吹灭了蜡烛。
——愿我与心爱的宝贝,岁岁长相见,朝暮共欢颜。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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