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林鲸忍不住往他裤子上看一眼,生怕留下什么痕迹。
蒋燃伸手捏她的下巴,将她视线挪开,凉凉地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
她又瞥一眼,只见长裤非常平整挺括,灰色的毛衣隐隐勾勒出结实的腹部肌肉。
突然做了那么一件羞耻的事情,她再也无法直视楼下那些其乐融融的孩子和家长。
两人走到楼下,又是被人打趣一番:“jason,终于舍得把你老婆带出来啦。”
nancy和几个女孩子鼓起勇气过来叫他们:“要不要来玩魔方,比赛的?”
林鲸看向蒋燃,寻求意见,活动桌上放着好几个正阶魔方,五颜六色的。
蒋燃:“去吧。”
nancy:“老板你也一起来啊。”
蒋燃坐在林鲸身后的凳子上,悠闲的叠着长腿,看她玩。
魔方分三阶、四阶、五阶这三组比,以家庭为单位派出代表比赛,林鲸跃跃欲试起来,看上去她对自己的水平还挺有自信,想在这检验一下。
蒋燃笑得不坏好意,没出声。
林鲸上学的时候玩魔方,三阶魔方她很快就复原了,拼到四阶的时候脑子有点犯糊涂,死活记不起口诀来,一次次尝试,发现蒋燃的同事也不是吃素的,眼看着已经赶了上来。
她拧着眉盯了一会儿,同事已经赶超两面了,她求助地看向蒋燃。
蒋燃意会,伸手接过:“我来吧。”
nancy立马阻止道:“不行!”
蒋燃抬眉:“不是以家庭为单位么,我们不是一家的?”
nancy敢怒不敢言,低声表达不服:“你一上来,我们还玩个屁?”
这话不虚,他果然是最先完成的,剩下人五阶刚摸到他就已经拼完了,往桌上一丢,一片哀嚎声,“玩个游戏也卷成这样……”
林鲸拿着他拼好的魔方,颜色规整的六个面,怔了好一会儿,这也太厉害了,连玩都这么会,还有他什么不可以的?
“不虐你们了,先走了。”他的电话响起,走到一边去接。
林鲸兴致未艾地跟了过去,等他电话打完,才说:“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明明你也没表现的很严肃,但是大家有点怕你,又能和你很好的相处,甚至开玩笑。”
蒋燃说:“和谐相处,最终是为了提高团队工作效率,不是在同事面前树威严。”
林鲸撇着嘴角,用食指戳了下他严肃的脸,像要把人戳醒:“说到底,还是万恶的资本家。”
蒋燃抓住她迅速往回撤的作恶手指,眼神暗含警告,然后攥着没松开。
过了会儿说:“其实,职场就像一座围墙,跳出来或许可以登高望远。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难,你想换一个轻松的环境工作,我可以帮你;不一定是在我身边,看你想去哪里。”
有些路蒋燃比她先走,就多了些经验;其实她不用为工作焦虑,依靠他也没什么不好。
林鲸知道他今天带自己来的目的是告诉她,他能做的很多,只要她开口。
她还是装不懂,插科打诨过去:“别想了,我想登天你没梯子的。”
蒋燃笑意渐渐淡去,也只好作罢。
再也没提这件事。
下午,林鲸提议去商场,没想到周末的客流量这么夸张,买个奶茶前面的号码牌竟然排了二十多个,况且这家奶茶店也不见得多红。
“我要无语了。”她小声说,“电影要开场了。”
蒋燃站在一边喝着矿泉水,喉结轻滚,声抱歉,发现他正盯着她看,目光对上的时候他也没挪开。
“怎么了?”
蒋燃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头覆在她耳边说:“在想中午的事。”
林鲸听清后推开他,自己倒翘起唇角,不自觉发笑,那个缱绻的画面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其实她也时不时想起。
这是她和他在一起做过的最大胆和羞耻的事情了;真是烦死了。
之后,蒋燃的各种应酬纷至沓来。
不见得是多么直接利益关系的客户,大多是朋友同学亦或是人脉资源,尤其是结婚的第一个新年,总要趁这些时间出来正式见个面。
而林鲸这人不习惯见陌生人,尤其吃饭寒暄;一般蒋燃叫三次她总要偷懒躲掉一次。
不过有些比较重要的,林鲸还是非常识趣的克服障碍,化妆弄头发,穿着正式出席。锻炼的次数多了,俨然已经有了为人太太的自觉。
意识到这个现象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蒋燃倒是说她这叫进步,林鲸严重不同意这个观点,她这辈子都没法成为社交达人。
年前的最后一次休假,还要被蒋燃拉着出去见人,她死死抱着枕头不肯从被窝里出来,蒋燃只好坐在床边哄她:“最后一次了,过年给你好好休息。”
林鲸捂住他的嘴:“走开,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蒋燃手伸进被子里捉她,摸到细滑光裸的手臂,问:“那要怎么样才去?”
林鲸想想就困难:“累,每次和你那些朋友出去吃饭,你们说的内容我也不感兴趣,每次都只能当做花瓶。”
蒋燃低吻她的额头,声音缱绻暧昧:“你要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当花瓶的。”
林鲸气得咬他的耳朵,泄愤之后,才不情不愿地起床。
做人家的老婆,还真没那么容易啊。
其实真不是蒋燃故意为难她,而是去的地方不是普通饭局。他同学叔叔的艺术馆开业,邀请他前去捧场。这位叔叔是个挺有名气的雕塑家,还是个德高望重的教授。
他一个人去不合适。
下午两人去了湖西,在湖边挺漂亮的一座白墙墨瓦的小楼里,旁边的美术馆林鲸还来打过卡,因此对这地方很熟悉。
艺术馆叫旧影时光,现场活动也是以怀旧为主题,老照片,古董家居,油画……宛如身临其境,还请来了不少媒体,策划很是精心又隆重。
林鲸随蒋燃陪长辈客套一番后,被门口的景致吸引,便走过去拍照;没想到碰见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是今天的活动执行。
一个穿着帅气的扩版西装,马丁靴,发色惊艳的女孩子,林鲸一开始注意力全在她带在手指上的夸张戒指上。
两人曾在某个甲方爸爸的比稿现场交过手,那时都还是小新人,现在今非昔比。直到对方朝她笑了笑,林鲸才恍然大悟,女生问:“好巧啊,你还记得我吗?”
林鲸:“记得。你们的活动现场做的好漂亮啊,也很有感觉。”
女生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问她:“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林鲸抠了抠指甲,摆上一副礼貌的笑:“我转行了,”
对方稍稍惊讶,继而有些遗憾,并没有问她干什么去了,只是笑笑说:“嗯,有条件就转行吧,策划真不是人干的。”
林鲸知道她这是客套话,换了个话题:“我能拍照吗?”
“可以啊。”女生笑起来很是亲和,还有点可爱,酷酷的外表只是假象,“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加个微信吧,你的创意我都还挺喜欢的。”
林鲸拿手机的时候,瞧了瞧对方。
女生无奈一笑:“我说的真不是客套话啊。好吧,听说你转行了我是觉得挺可惜的,不然我不至于不知道你的名字还记得你这个人啊。”
林鲸也笑,摇着头:“我叫林鲸,鲸鱼的鲸。”
“嗯,我叫张琪琪,就是微信名。”
扫完微信,张琪琪就被同事喊去忙别的事了。林鲸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饶有兴趣地翻了番张琪琪的朋友圈。
她的私生活很少发,基本上都是工作上的状态,各种活动照片,以小型创意为主,看得出来一株茁壮又向阳的小花朵,从没为现实摧眉折腰过似的。
过了会儿,蒋燃从里面走出,臂弯挂着她的外衣。林鲸今天穿的是十分文艺的不规则裙子,长到脚踝,上面是一件灰色的毛衣,长发披肩;有点像一个很有才华的美术生,但看着很冷。
蒋燃抖开外套,递给她:“衣服穿上。”
林鲸的鼻头已经有点红了,她轻轻地揉了揉,“你是故意等我感冒了才来的吧?”
蒋燃盯了她三秒,好笑道:“甩锅能力不见涨,换个理由。”
林鲸瞪瞪他。
蒋燃妥协道:“好吧,把你从家里拉出来就是我的错。”
林鲸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蒋燃:“不想看了,走吧。”
林鲸终于找到机会:“是不想看了,还是看不懂?”
蒋燃睨着她,煞有其事地捏住她的手,往里拽:“来,你进去给我发表三千字的小论文,写不出来今晚有你受的。”
“……”
笑笑闹闹地离开了湖西的艺术馆,回去的路上,蒋燃问林鲸刚是不是遇上朋友了,刚看见她和一个女孩子相聊甚欢。
林鲸只简短地说了是以前相识的一个人,都还不是朋友,然后她又问蒋燃,对今天的活动策划什么感觉。
蒋燃目视着前方,想了下措辞,给出中肯的评价:“对雕塑和这种展会没什么兴趣,氛围感是不错的。可能是接触不多,似乎创意还挺独特。”
林鲸颇有感慨地又偷窥了几眼张琪琪的朋友圈,一直翻到她的毕业照;很羡慕对方毕业三四年,哪怕换了公司,却保持着热情在做一件事情,不知疲倦。
林鲸的心中隐隐抽痛着,因为她心中的热爱已经没有了,只是在味如嚼蜡,机械重复着做着某件事。
关于工作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一晃就到了春节。
今年除夕,林鲸不用值班。
小年夜的前一天,她高高兴兴地收拾着东西,一些简单的衣服,还有带去给爸妈的年货。蒋燃对过年这种事兴趣不太大,在书房忙自己的事。
林鲸穿着睡裙,跑到他房间门口,趴在门上小声问他:“你要带什么衣服去我爸妈家?”
蒋燃正在打电话,手掌盖住音筒,分出一半精力跟她吩咐:“睡衣,还有这几天的正装,你看着挑。”
“哦。”
电话那头是蒋蔚华,拿着叶思南的手机给他打的电话。自上次吵完架后,虽然林鲸以蒋燃的名字送了礼过去,但姑侄关系还没破冰。
蒋蔚华还不知道今年夫妻俩要去林鲸父母家过年,道:“你们家阿姨要回去的吧?要不我明天和你姑父拿点东西给你们送过去。”
蒋燃说:“不用。”
蒋蔚华笑着说:“那你和林鲸来我这边也行,正好人多热闹。”
蒋燃默了默,“说好了今年回鲸鲸父母那。”
这话把蒋蔚华堵得半天没吱声,林鲸站在门口没离开,听见了电话那端是谁,她有点害怕蒋燃和蒋蔚华再吵架,便赤着脚小跑过去,攀着他的胳膊要抓手机,用口型说:“我来说。”
蒋燃没管她,把手机举得更高一点,到她够不着的高度;然后伸手把她抱到书桌上,两条手臂摁在后腰上固定着。
林鲸急了踢他的小腿,他却不为所动。
蒋蔚华长吁一声:“你们结婚第一年怎么能回女方父母家呢,也太不合适了,搞得像我们蒋家没人了一样。”
蒋燃说:“结婚第一年去男方亲戚家就合适了?”
蒋蔚华大概是给气到了,半天没反应,“啪”一声挂上电话。
林鲸手还像被绑架了似的固定在后面呢,就担心道:“你这样不会又惹她不高兴了吧?毕竟是长辈。”
蒋燃松开她,“长辈又如何,我也不是谁都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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