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女声撑着把自己娃的特征跟乘警说了一遍之后已经担心到痛哭了起来,如今听乘警这么一说更是后悔得不得了,拼命抽了自己几巴掌,自己要是把娃给丢了,可怎么跟他爹交代?
这时疑惑女声倒是开口替尖叫女声辩解了一下,“是我的错,她是让我帮她看一下娃的,结果娃一哭,我这边的娃也哭,刚才有个人坐我们这半天也聊了半天,那人吧说是她熟人,我就以为……就这么让他把娃给抱走了……我这真的太对不住大妹子了……”太愧疚了,要是真的把娃给丢了可怎么办?
尖叫女声完全嗷嗷哭,“我还以为那人是大姐你的熟人,没想到竟然是个人贩子……嗷嗷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的娃啊……”
大概每年在火车上遇到这种丢孩子的事情不少,所以列车长已经有一套经验了,不管能不能把孩子找回来,但安抚家长还是会的,“这位女同志你不要再哭了,当务之急是跟着我们一起一节一节车厢找人才对!那人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把那人模样描述得越清楚,我们也越容易把人给揪出来嘛!”
可要说那人贩子长什么模样,尖叫女声顿时就卡结了,便是疑惑女声也完全卡结,发现自己怎么想都想不出那人长什么模样,反正就是个普通人的长相,可要具体描述那人长什么样子,好像又描述不出来,懊恼得两人直捶脑袋,便是临近包厢的人帮着一起回想那人的模样,也是想不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长相呢?
嗯……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泯然众人脸吧?
问过几个包厢的人,都发现这人贩子都跟他们聊过天,至于口音也都是跟他们类似的,但是车厢里的乘客也不仅仅是首发地南省人,完全是天南地北哪儿的人都有,说明这个人具有很强的模仿能力。接着还发现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能想起这人的具体长相,就只有一个普通人的印象而已,同时也说明这个人还具有很强的隐藏能力。
乘警意识到这会是一件很棘手的案子,而这人贩子也有手段和计划性的,先是与人套近乎降低对方警惕性,接着再寻找目标寻找机会拐走孩子。想必此时这人贩子隐藏在其他车厢里头,也已经将自己和孩子的形象改变,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不然一个半小时以后火车靠站,一旦被人下了车,万一还有接应的同伙,就更不用想要找到孩子了。这时候也没法再纠结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只能叫上孩子母亲,“你跟着我们一个个车厢找孩子吧!”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雕兄突然开口,“嗯……你们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一身深灰土布棉袄棉裤,头发齐肩,带着一顶土黄色毛线帽,眼睛是倒三角眼有些下垂,塌鼻子,左鼻翼有颗肉痣,嘴角下垂看着有些苦相,皮肤偏黑黄,个子大概比中铺床板这矮再矮半个手掌?”
被雕兄这么一说,所有跟找这人聊过天的人仿佛都重新看见那人的长相,可不就是雕兄所描述的模样么,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这个小同志说的样子!”
尖叫女声也激动了,一把抓住雕兄的手,“小同志,你是不是看到那人把我家娃给抱走了,往哪儿了?”
雕兄摇摇头,“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我就是知道刚才车厢里有个人一直鬼鬼祟祟的,就多留心了一下,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个拐子。”
乘警对于雕兄能精准把人给描述出来,却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一脸严肃地看向雕兄,“你叫什么,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人,为什么会注意到对方?”可别是什么同伙要跟我玩什么虚虚实实的花招啊!
面对别人的怀疑,雕兄那是一脸的不乐意,自己可真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早知道自己就不多管闲事了,要不是因为有幼崽被偷了,谁理你们呢!倒是文父站了出来替他说话,将自己的证件掏给乘警看,“这是我们家孩子,他平日就总说自己以后想当警察,所以老是喜欢观察来观察去的,这不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么?你们别见怪啊!”
看在文父的证件上,就是想要见怪也不敢见怪好吧!乘警的态度立马好了几分,看向雕兄也有了笑脸,“看来小同志不简单啊,麻烦小同志也跟着我们一起去找人好吗?”毕竟他能这么精准地记住人贩子长相,那么对方再怎么去伪装的话,起码他认出对方来的人,比对对方毫无印象的人来说要更容易一些。
尖叫女声救儿心切,也恳求着雕兄,“求求你跟我们一起去救孩子吧!”
雕兄挠挠眉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惹事了,只能求助地看向苏老和文父。
要是能帮着把孩子给找回来当然是好事,苏老自然不会拦着,点点头,“你跟着他们去吧,能帮忙就帮忙!”文父也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不用害怕,你就帮着把人给认出来,认出来之后你就悄悄跟乘警同志说,他们自然会去抓人。”
乘警和列车长也在一旁搭腔,“是呢是呢,你就当自己在车厢里走来走去玩,看能不能把人给找出来,要是看到人的话也不要打草惊蛇,回来跟我们说就成,不用害怕的!”
讲真,就是他们要雕兄直接出马把人给抓了,他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如今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也没必要去做什么太出格的事,雕兄点点头应了下来,“嗯,没问题。”
于是就这么分成两路,雕兄自己一个人往一个方向走去找人,每节车厢的乘务员在后面接应他,乘警和列车长则带着丢了孩子的妇女往另一个方向走找孩子。
也不知道是雕兄运气好有主角光环还是人贩子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没走两个车厢呢,就直接发现了人贩子的存在。
只是这时候的人贩子已经完全换了一个装扮,要说他原本在卧铺车厢的时候是个妇女形象,那么此时的他就已经完全是个短头发灰扑扑的普通男人模样了,不得不说很会玩嘛!要不是他那鼻翼痣还有倒三角眼实在太明显,雕兄都不一定能把他给认出来呢。不过他身边没孩子啊,难道是有同党,孩子被同党给接手了?
雕兄若无其事地走过人贩子,走到另一头车厢,想把自己的发现跟乘务员说了之后,便接着继续往前走,看看能不能看到他的同伙,反正长得格外丑的人是同伙的概率要高很多,自己只找那些看着格外丑的人就行了。
这里对雕兄来说的丑,可不是什么长相上的丑,而是让雕兄觉得别扭看不顺眼的抽象概念上的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动物直觉吧?
又走没两个车厢,雕兄又看到了一个让他觉得格外不顺眼的人,只见这人怀里抱着一个睡觉中的,穿着一件花外套,头上用围巾包起来挡风的孩子。咋一看会觉得对方怀里抱着的是女娃娃,但要是足够眼尖的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孩子围巾底下的脑袋是光溜溜的。
很不好意思,雕兄就是那个足够眼尖的人,他一眼就发现了小孩的光头。一个女娃娃光头,这个可不寻常哦!
这时候突然听到了列车长报站的声音,“旅客朋友们,火车将在十五分钟之后抵达xx站,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提前带好行李和随身物品……”
这是本来就约好的暗号,雕兄知道一定是乘警他们已经抓住了最先偷走孩子的人贩子,也是在提醒下车时间,省得让同伙给跑了。而在这时候,雕兄也注意到自己看着不顺眼的人左顾右盼了一番,似乎没有看到有人来跟自己汇合,皱了皱眉头就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准备往车门走去,好火车靠站的时候第一时间下车。
雕兄担心等着乘警再来的时候就晚了,连忙追了上去,“大娘,大娘,你的行李没拿呢,怎么抱着孩子就走呢?”
偏生雕兄越叫,对方走得越快,可再快他步子也没雕兄快,没三四步雕兄就已经将人给追上,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娘,你怎么不拿行李就走了呢?”而脚下顺便绊了对方一脚,出其不意地将人给绊倒,而孩子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大娘见状立马拍着腿大呼了起来,“抢孩子啊,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啊!”作势便要将孩子给抢回来。
只是到手的孩子雕兄怎么会让他被抢走了,此时他已经将孩子头上的围巾给摘了下来,外面那一件薄薄的花外套一解开,果然是一件深蓝色的棉袄,这应该就是被偷走的那个孩子吧?一手把孩子抱得紧紧的,一手则将大娘给钳制住,“这位大娘还是大爷,到底是谁抢孩子,咱还是等乘警来了再说吧!”
许是雕兄长得太好看了,所以当所谓的大娘说雕兄抢孩子的时候,车厢里的其他乘客竟然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制住雕兄或者帮着把孩子给抢回来,而等雕兄说等乘警来了再说的时候,乘客们也都立马相信了他说的话,纷纷附和,“是呢是呢,等乘警来了再说吧!”
一听到乘警要来,大娘挣脱得更厉害了,“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啊!”也想着赶紧找机会溜走,省得真的被乘警给抓了,心里也有些不妙的预感,该不会自己那个同伙已经被抓了吧?这么点背,开年第一次作案就摊上事儿了?简直是败了从不失手的口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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