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会喜欢她,我会诚实的告诉你始于颜值,终于情感。
我就是喜欢她,没什么非说不可的理由。
喜欢是没有道理的。
从医院回去的一段路是陆鹿开的车,年节时分还开着的菜店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但女孩儿似乎并不着急的模样,有条不紊的开车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小巷子,直到停在了一家牌匾都有些歪曲了的门前——王婆菜店。
“我以前经常在这里买菜。”陆鹿解开安全带,示意俞九西可以下车了:“王婆家里是自己种菜的,永远最新鲜。”
“最重要的是,三百六十五天营业。”
勤劳踏实的劳动妇女,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休息,忙忙碌碌的宛若陀螺。
陆鹿牵着俞九西的手推门进去时,一个背影结实的短发女人正背对着他们码菜,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愣了一下立刻笑了。
“这不是小鹿?你回家了呀?”王婆显然是和陆鹿很熟悉的,惊喜万分的走过来拉住陆鹿的手:“哎呦,你个小妮子可好多年没有回来了啊,出落的越来越好看了。”
“嗯,才回家。”陆鹿看着王婆比以前多了好些白色的发丝,轻轻笑了下:“一回来,就忍不住来买王婆家的菜。”
她性子冷,自我保护意识也极强,很少对外人如此笑,更别说此刻的温声软语,俞九西觉得新鲜,看着看着就有点发痴。
王婆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好奇地问:“小鹿,这是?”
“他是我先生。”陆鹿笑了笑,给王婆看了眼无名指上的钻戒。
“哎呦,都结婚了啊?”王婆愣了一下,笑的更欢:“小伙子真俊,跟我们家小鹿配的很!今天王婆请客,想吃什么菜随便拿!”
“王婆,这可不行。”俞九西在长辈面前装起了人样,笑容温和而迷人,弄出了一副标准中老年妇女杀手般的模样:“知道您疼小鹿,但不给钱的话,我不成了吃软饭的了?”
“不但得给,还得多给点,感谢您对小鹿的照顾。”
事实上,王婆已经听不清他说什么了——被帅的有些头晕眼花。
离开菜店后,两个人都是大包小包,差点没把王婆家里的菜搬空。
“你真是……”陆鹿瞄了他一眼,悠悠道:“对老人家都抛媚眼。”
俞九西脚踩在斑驳不平的路上,一个脚滑差点踉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冤枉。
他什么时候抛媚眼了啊喂!不是天生一双桃花眼就叫抛媚眼的!
陆鹿带着俞九西回了自己曾经住了十八年,但自从上了大学后就一次没在住过的家。
还是和以前一样,装修和家具都是陈旧的,但是很干净,空气里都有种淡淡的肥皂香味,毕竟潘梅香是个生活习惯上有点小洁癖的人。
她难得平心静气的,在安静的环境里细细的看了一圈自己的‘家’,然后微微地叹了口气。
终究是覆水难收,也没什么好怀念的了。
这次过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再回来住。
七十多平方米的房子挺小的,陆鹿拎着装着菜的袋子进了厨房,微微抬高了音量就能让俞九西听的很清晰——
“九哥,你喜欢吃藕么?”
“什么都行。”俞九西走过去,靠在厨房门的边框上看着忙碌的少女,轻声问:“要不要帮忙?”
陆鹿正在洗一截藕,但嫩生生的手指却比那藕还白似的,她闻言摇了摇头,咬着唇笑了笑。
“算了吧。”
“厨房杀手。”
……
俞九西长眉一挑,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纤细的腰,不管不顾的就去亲女孩儿的侧脸,唇角:“宝贝,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唔,这是个好事。
“别、别闹。”陆鹿被他的大手揉的又痒又热,抿唇忍着笑,白皙的脸颊连着耳朵红了一片:“我在做菜。”
俞九西一只大手就掐住了她的细腰,声音有些哑:“不着急。”
陆鹿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被堵住了唇。
伸进去戳戳点点,勾着她来解渴,一口一口咽下去的声音在她耳边声音很大,听的女孩儿脸红心跳,迷迷糊糊间,手中的那截藕已经握不住了,扑通一声掉回水池里。
不过,俞九西没有流氓到底。
他只是把人亲迷糊了,然后又笑着帮她洗菜打下手,弄的陆鹿红润的唇瓣有些发麻,手指也有些抖。
买回来的菜肉种类很多也很新鲜,但两个人没有大动干戈的做太多菜。
陆鹿熬了一个桂花糯米藕,清炒了两个蔬菜还做了一个玉米排骨,有荤有素有甜品,十足十的养生套餐,热气腾腾的上了桌就已经足够让人食指大动。
桂花糯米藕比较费时间,用高压锅煮了两个多小时才放冷切开,浸泡了红糖的白嫩表皮现在红汪汪油润润的,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入味,藕孔里包裹着的糯米很弹牙。
俞九西是属于不太爱吃甜的那种口味,但饶是如此也吃了好几片,他很少吃这种做法复杂的甜品小吃,有些感慨:“老婆,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呀?”
“这菜除了有些费时间之外其实挺简单的,把藕孔里塞进去糯米,调好料汁放在高压锅里蒸就行了。”
陆鹿小口吃着米饭,不紧不慢的给他解释:“我挺爱吃藕的,经常做。”
破旧的老楼房里没开灯,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一张小餐桌上吃饭,就着傍晚时的落日余晖,桌上和身上都被晒的暖洋洋的。
俞九西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一块玉米,看着陆鹿,面上不动,一双沉静的桃花眼里却带着几乎漫溢的笑意。
对面的姑娘穿着一袭麻布料的编织衣服,及腰的黑长直用一根素色的发带简单的盘起,仅是坐在那里垂眸吃饭,就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俞九西忽然想到回来之前,他在机场里和陆灼一起去买烟,后者听说了这段时间里有关郑嚣的一系列波折,沉思片刻忽然问他——
“姐夫,你喜欢我姐姐什么?”
有什么,值得他这般为了陆鹿前后奔波的付出?甚至丝毫不怕郑家那边的压迫。
俞九西怔了一下,忽然笑了,问他:“如果你姐被欺负,你会不会为了她不顾一切?”
陆灼想也不想的回答:“我当然会。”
前者耸了耸肩:“我也一样。”
“不一样。”陆灼皱眉:“我们是姐弟,可你才和她认识半年。”
……
好吧,理科生的聪明人头脑就是精细,字典里似乎没有‘冲动’两个字可言。
俞九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会喜欢她,我会诚实的告诉你始于颜值,终于情感。”
“我就是喜欢她,没什么非说不可的理由。”
喜欢这件事是没有什么道理的,如果硬说,就是遇到了生命里对的那个人了。
晚饭两个人吃的都有点多,饭后,结伴出去散步。
老小区里的五六点钟烟火气十足,家家户户都在起灶开火,从小区里面一路走到外面,闻了一路的饭菜香,中间还掺杂着推车小贩叫卖咸菜和粥的吆喝声。
俞九西好奇的四下乱看,见着不少穿着蓝白色校服跑来跑去的少年人,便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哪儿来这么多学生?”
“这里其实是学区房,离我上的高中很近的。”陆鹿指了指左边的小巷子:“从那里穿过去就是,你想去看看么?”
俞九西一怔,立刻就想起陆鹿之前说的——她就是在那条巷子里骑车子不小心撞到了郑嚣一行人,万恶之源。
高中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不去。”俞九西耸了耸肩,立刻拒绝:“高中有什么好去看的?都那样,想想都是做题做卷子的悲惨回忆,不去不去。”
陆鹿歪了歪头笑了下,没说什么继续和他手拉手沿着小区外面的一条步行街散步。
路过一家香气四溢的糖炒栗子铺,忍不住去买了一袋,然后边走边嗑,完全违背散步消食的目的。
冬日天黑的早,两个人从小区走到人工湖的时候本来还亮着的天空就已经昏暗的七七八八了,挂着几颗零散的星星。
“这地儿还挺舒适的,适合居住。”俞九西敲了一圈周围遛鸟下象棋亦或是结伴散步的大爷大娘们,沉吟片刻做了评价——
“更适合养老。”
打死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正值壮年,每分钟都能创造金钱收益的年轻人居然会做起老年人遛弯的活动。
尤其是,心甘情愿。
唔,要是能每天晚上都和陆鹿一起遛弯就好了,他不惜牺牲自己的‘黄金时间’。
燕市这片居民区不大,走着走着就遇到了熟人。
在湖边的一拳步行路上走着,迎面就遇上了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抬头打了个照面,陆鹿和那女人就都是一愣。
“陆鹿?”女人愣了一下,片刻后有些欣喜的开口:“真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乔以情?”陆鹿思索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是啊,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乔以情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很温和:“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前几次有高中聚会,你也没回来过。”
他们是高中同学,上学的时候,乔以情坐在她前面两排,陆鹿依稀记得她是个学习很用功的姑娘。
没想到多年不见,她连孩子都有了。
乔以情是个挺安静的姑娘,只专注做自己的事情,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也没有对自己指指点点过。
陆鹿对她没什么恶意,只是微微笑了下:“在外地工作,也就偶尔会回来一趟。”
“哦,这样啊。”乔以情点了点头,目光不由得好奇地挪向陆鹿旁边的,和她十指相扣的男人:“这位是?”
陆鹿:“这是我老公。”
“哇,你也结婚啦?”乔以情这下可是结结实实的惊讶了一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呃,我还以为……”
她想起来什么似的想说一句,但又急忙憋了回去。
陆鹿自然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的,毕竟高中时候郑嚣缠着她那点事儿,人尽皆知。
不过现在看来,真就有种过眼云烟般的淡然感了。
女孩儿抬了抬唇角,耸了耸肩:“离开垃圾远了些后,我过得还好。”
‘垃圾’这两个字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而乔以情作为一个三好学生,在当年自然也是讨厌郑嚣这种人物,闻言就忍不住噗嗤一笑,想了想压低声音和她说:“我听说郑嚣家里的企业好像出事了。”
燕市是哈祈省下面一个市,郑家的时韫在哈祈的东边开得很大,但根基还是在燕市起源的。
时韫出了什么事的话,肯定是燕市这边的消息最灵通。
陆鹿闻言挑了下眉:“什么事?”
“好像是资金链有点问题。”乔以情是做金融的,对里面的门道有些了解:“大概听说是被人举报了,警方正涉入调查呢。”
“不过就算真出事儿了也是活该,风水轮流转,让郑嚣当时老装。”
陆鹿若有所思地听着,不自觉的侧头看了俞九西一眼。
后者好像只是偶尔分散注意力一下地听着,专注地看着婴儿推车里的小孩儿,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带着罕见的‘慈祥’,他察觉到了陆鹿的目光,还笑眯眯的问——
“瞧。”他在得到乔以情的许可后,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小孩儿胖嘟嘟的手,跟发现新大陆一样的问:“是不是挺可爱的?”
陆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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