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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动情
这是她和他散了,他给她安置的余生.......
这四大箱子金银珠宝和这庄园,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甚至几辈子大富大贵的了.......
小姑娘只是应了声,收了那宝箱的钥匙和这庄园的房契,而后扬起了小脸儿,眸中湿漉漉地看向那男人。
她的眼睛特别美,长睫微翘,楚楚动人,水灵灵的会说话一般,但此时就只是望着他。
俩人眸光相对许久,而后,妧妧突然笑了。
那笑有些意味深长,她开了口,“其实,大人不必这么多管闲事帮我安排这些,往昔每个月你给的钱,够我用了。不过金银珠宝谁不爱呢?白给谁不要,妾,还是谢过大人了。”
不卑不亢,无喜无怒,也听不出情绪,只是说完这话之后,她就别开了视线,笑吟吟地走了。
裴绍也随之淡笑了下,接着慢条斯理地锁了那地库的门,跟着她出了来,到了外边,还像来时一样,搂住了她柔弱的肩膀,将那地库的钥匙轻轻塞在了她的手中,微微低头,敛眉哑声暧昧地道:“我不是不放心你?除了在我身边儿,你在哪我都惦记.........”
妧妧听他这话,眼中掠过一丝妩媚。
“裴大人,你还真是滥情啊!你和我说这话,你未婚妻子知道么?以后做个好丈夫吧,莫要惹得佳人伤心才好!”
裴绍没接茬,听罢,只是笑笑而已。
小姑娘也是如此。
她收回了目光,接着便不再和他说话,美目含水,瞧着看着这庄园。
这庄园有山有水,可田可牧,价值连城。
此时庄中,仆人忙忙碌碌,大概二十几个,都是他从京城带来,和他们同船而来的下人。
他这是要把他们也给她之意。
他还真是为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什么时候放我?”
行着行着,她突然再度开口,娇声问着。
裴绍略一思索,“六月初十,待你过完生辰,如何?”
妧妧算了算,今日五月十三,六月初十,大体应该是他们从杭州府回去后,再过几日。
“成。”
她声音很柔,但答应的非常痛快。
裴绍道:“这船只也供娇娇所需,娇娇和家人,它日可乘船至此,免得旅途奔波,我会心疼的。”
妧妧又笑了。
“裴大人,这便不必了,期限一到,我还是希望能和大人两清,互不相欠,再没纠葛才好,拜大人所赐,我们家有钱了,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爹爹也有些认识的熟人,雇车,找人护送都是小事,便不劳烦大人派人送了,大人说呢?”
裴绍没说,从从容容的,还是只笑了两声而已。
返回驿站,妧妧便回了房,晚膳只简单吃了些东西,沐浴过后,她爬上了床榻,但却一直都没睡着........
终是过了好一会儿,她起身,到了自己的妆奁前,打开那妆奁的最底一层,纤细的玉手慢慢地拿出了几张被裁剪的整整齐齐的纸张,其上,尽是裴绍前些日子,在船上哄她玩乐时,随随便便为她写的一首首诗.......
那诗中,每一首都在说她,或她在写字,或她在梳妆,或她在烹茶,或她在添香.........
小姑娘一字一字地抚摸了过去.......
而后自嘲一笑........
苏妧妧,荒唐不荒唐.......
俩人在杭州府停留了七八日,玩乐了七八日。
他带她去西湖泛舟;陪她在闹市穿梭;看她吃糖人;为她燃放孔明灯;与她去看云海;一起去放风筝........
冷了他会抱住她;热了他会为她拭汗;渴了他会把水送到她的口边........
累了,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会脱下衣服,给她垫在台阶上坐。
他对她无微不至,她自己都不曾对自己那般细心过。
而后八日后,她与他返回了京城。
回去的路上同来时所差无几。
那男人还是几近天天哄她陪她,差不多一直围着她转。
眼见着日升月落,一天一天的过去,妧妧竟想过,这船要是就一直这么走下去,再也不停了该多好......
她承认。
她对裴绍动了情。
她还承认,这不是第一次。
这男人很容易让人动心,很容易,很容易。
她已经很克制了。
但他为什么要从桥上跟着她跳下来?又为什么要为她买庄园,给她安置余生?
他和她断了之后,还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这么自作多情?这么多管闲事?
她没等到六月初十。
在六月初六,他们回京后的第二天,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一早便开始等他回来。
丫鬟嬷嬷都被妧妧请了出去。
她便就独自一人,在房中等他。
裴绍是午时回来的,进来后,一见屋中这般情景,吃了一惊,旋即笑笑,温声问道:“娇娇,这是干什么?”
小姑娘软软地道:“我不想等到初十了。”
“为什么?”
他走了过来,脱去外衣搭在一边,还是那般温润地与她说话。
“娇娇,怎么了?嗯?”
妧妧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多四日少四日都一样,我想和你说会儿话,成么?”
裴绍点头,扯了椅子坐在她旁边,很温柔。
“当然,娇娇,我听着呢。”
妧妧应了一声,而后对上了他的目光,看到了他的眼睛,接着就完全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
她一哭,裴绍显然是慌张了,起了身去,给她擦了泪。
“娇娇,你这是干什么?”
小姑娘摇头,没说出话来。
他温声哄了她好久。
她终于渐渐地稳了下来,而后不哭了。
她问他的第一句话是,“那日,你为什么跳下去救我?”
裴绍听罢微微敛眉,“我怕你死啊!”
妧妧眼中噙着泪,接着又问着,“那你不怕死么?”
裴绍笑了声,“我怎么会死?”
小姑娘很认真地道:“半丝危险都没有么?”
裴绍开始有一搭无一搭,很敷衍地“啊”了一声。
妧妧便暂时不说话了。
她不说,他也没说。
俩人眸光对着,就那么对着,良久良久。
妧妧再度开了口。
“裴绍,我还真爱过你。”
那男人听得这话,眸光微微一变,接着便笑了,更注视着她。
“是么,娇娇?若不然,你别走了,行么?”
妧妧没答行与不行,而是又接了一句话。
“你这个人很容易就能被人爱上,不过,也很容易就能让人把你忘了.........”
裴绍微微敛眉,“哦?”继而继续重复着上一句话。
“娇娇,不如你待在我身边,别走了,嗯?”
妧妧没回答,微微攥起了小手,半晌方才含泪,语声哽咽地说了下一句话。
“我可以做妾,但是,我不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你。”
“你要是不成亲,我就继续给你做外室。”
“你能不成亲么?”
她说完之后,扬着小脸儿,很虔诚地注视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她的等待并不漫长,因为那男人没有半丝纠结,半丝犹豫,斩钉截铁,很确定的告诉了她两个字。
“不能。”
妧妧点头,而后便起了身,没有多余的任何一句话,毫无留恋,毫无犹豫地拿着自己的东西,亦是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就走了.......
她想过无数次和他断了时的场景,没想到会是这般。
亦如她想过无数次初见他时的场景,没想到过会是那般。
她觉得爱上他很荒唐,但是她控制不住。
她见过他最狠辣,最薄情,最卑鄙,最无耻的一面,但也见过他最温柔的一面。
他们昙花一现。
或许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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