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苏漾反应过来,江宴慢慢地说着他的理由:“你是不是答应过我,要把我的太子妃给我带来?”
苏漾点头:“……是。”
“那你是不是应该对这件事负责,对我负责?”
苏漾:“……”
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这话说得,跟我占了你多大的便宜似的!
江宴懒洋洋地笑着:“你既然许诺过我,如果不能完成的话,会对你整个人的信誉造成极大的损失,那我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儿,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你了。”
苏漾:“……”
“而且楚歌已经当着班里所有同学的面儿,说了我会出演,”江宴不紧不慢地说着:“但我也是因为你的承诺才答应她的,既然你没能办到,那你是合同的违约方,我罢演,过分吗?”
苏漾:“……”
好一个强词夺理!
“这件事怎么说都是我占理,”江宴弯了弯唇,“你应该不想看你的好闺蜜上任的第一件事儿就办砸了吧?而且,我听说她作为等价交换,还许诺了你不少好处。”
“苏同学,”江宴低眸盯着她,“拿了好处,却没把事儿办成,你这样的,在道上,黑白通杀。”
苏漾:“……”
好一个明晃晃的威胁!
“当然,当了我的太子妃,是有好处的,”江宴把桌子上的保温盒递给她,“你的第一份工资。”
苏漾:“……”
还有利诱!!!
她闻着饭香,可耻地心动了。
江宴使出最后一击美男计,他突然也趴了下来,头靠的很近,认真地看着她。
“苏漾,”他漫不经心地笑着:“这太子妃,你当不当?”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苏漾却听出了“你要是敢说个不字,你他妈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咄咄逼人。
少年一头略显凌乱的碎发,眼眸漆黑,嘴角轻扯着,直勾勾地盯着她,等着答案。
苏漾脑海里莫名的想起那次,只存在于她记忆里的场景。
那段时间,江宴的因为谢恒入狱,连着大半学期没来上学。
高考前一个月,晚自习下课后,苏漾习惯了课间去操场坐一会儿,放空身心。
操场上没有灯,全靠微弱的月光,她正准备回班,江宴像是从很远处跑来一样,缓了一会儿才开口。
因为光照不足的原因,苏漾只是模糊地辨认出,他是江宴,至于表情什么的,都淹没在黑暗中。
她有些不明所以,两人之间,可以说淡的连普通同学的关系都算不上。
记得他略微沙哑的声音,问了句:“苏漾,你要去帝都上大学吗?”
苏漾这个成绩,当然是去帝都了!
不去她都对不起这几年做的题目,刷的卷子!
她轻快地笑道:“当然啦。”
“哦,”他笑了声,“我知道了。”
苏漾看这人来时无影去时匆匆,心里一阵疑惑。
可没时间细想,因为她还要去上延长时!
现在回忆起来,如果不是她碰巧借钱无路的时候遇到了江宴,他以让她做助理为条件,可能她以后会一直在帝都工作,两人也许不会再有交集了。
就这么天各一方,最多是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时候,跟一起加班的同事说一句:“就这人,还是我以前的同桌呢!”
苏漾收回思绪,平静道:“可是我不会演戏啊?”
“我也不会。”
苏漾:“……那万一被群嘲怎么办?”
“我在这,”江宴说,“没人敢笑话你。”
这话说得痞痞的,又带着一股...承诺的意味。
见她还没松口,江宴皱眉:“不愿意当我的太子妃?”
苏漾有几分心慌,就跟他说的不是戏里的角色,而是,真的要她做他的太子妃一样。
她又不自量力地大胆设想了一下,如果江宴真的有这个意思,那她...会不会拒绝呢?
苏漾摇摇头,抬起眼睛,“我愿意。”
江宴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上扬:“那爱妃,合作愉快。”
苏漾嘿嘿地笑着,握住了他表达善意的手,“合作愉快。”
*
课间,苏漾去找楚歌,告诉她自己和江宴的交易:“那什么,太子妃我来演。”
楚歌对此毫不意外:“嗯。”
“为什么你像是早就料到一样?”
楚歌看了眼江宴,弯着唇:“估计就你一个人没料到。”
“啥?”苏漾疑惑地看着她:“你别给我打谜语!”
楚歌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不可说,不可说。”
苏漾:“……”
又突然想起下午江宴的话,她随口问了句:“你跟谢恒,怎么回事?”
楚歌突然轻咳了几声,“我跟他,能有什么?!”
“还不是都怪你!”楚歌说到这来气了,“你上次一进去就跟个赌鬼一样,都忘了还有个我!就剩我和他坐在一起,多聊了两句,再加上我们俩在一个小区,他送我回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关系!”
“简简单单的关系,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
“不然呢?”楚歌不善地看着她,“我看上去像是那种轻易移情别恋的人吗?”
苏漾仔细思考了一番,重重点头:“像。”
以她对楚歌的了解,这么多年,追星都没有一个坚持过三个月的,对陆识则的坚持,说不准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而且,谢恒这样的,又这么招女孩喜欢,楚歌这个傻白甜,难保不会被勾了去。
就她这个段位,万一谢恒只是玩玩不是认真的,那才是被吃的渣都不剩。
楚歌:“……就他打架这么不要命,我都怕他家暴我。”
“没关系就好,”苏漾叮嘱了句:“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楚歌眼神有些躲闪,“我...我本来也没跟他有多近。”
苏漾没注意到她的眼神,见陆识则没来,又问了句:“你哥呢?”
“不知道,下了体育课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又看了眼前面沈蕴之的空位,“他最近跟我后爹闹呢,我整天在家都压抑的要死,搞的我都想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楚歌家里的情况苏漾也清楚,名义上是陆家的二小姐,实则没几个人承认,家里一些老的佣人都把她当作跟陆识则抢家产的心机女。
就楚歌这个一根筋的二傻子,根本配不上心机女三个字。
而她妈妈楚路安,做惯了年级主任,对人非常强势,以至于楚歌从小就很怕她妈妈。
苏漾问:“你妈能同意?”
楚歌闷闷不乐地抱怨:“就是因为她不松口,所以我也只能想想而已。”
“对了,等我过段时间,把人物确定好了之后,就把剧本发给你们,我们要全英表演,你最好教教你同桌。”
“这个你放心,”苏漾弯了弯唇:“江宴绝对一嘴的标准英伦皇室口语,他英语说的比普通话还好。”
这一点也是苏漾当他助理那年才知道的。
江宴小时候在国外生活了几年,等到上小学的时候才接回来的,虽然他英语只能考几十分,但口语却是一流的。
有一次两人一起去国外工作,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可以给他做免费的翻译,谁知她眼里的英语白痴,一嘴的地道英伦味儿。
楚歌啧了声:“你对他还真是了解。”
被她这么看着,苏漾竟有几分心虚,她忙着解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对他越了解,主动权越在我手上,这是苏子兵法,你懂个屁!”
“苏...苏子兵法?”
苏漾给了她一副“别没事有事大惊小怪”的表情:“我造的兵法,跟我姓,有问题?”
楚歌:“……”
*
隔天就是周末,下了晚自习到家后,方荣女士的电话如期而至。
苏漾接通电话,怏怏地喊了句:“妈。”
“漾漾啊,”方荣开始了她一周一次的说教:“我听你楚姨说,她今天抓了对在学校里公然谈恋爱的小情侣,大白天的就拉着小手,还一起走在操场上,被老师看见了都不撒开!”
苏漾配合:“这么恶劣?!”
“我也觉得不像话!”方荣说的更起劲了:“你楚姨说,那对小情侣借着坐同桌的名义,暗中勾结,都私定终生了,连父母说的都不听!就因为这事儿,你楚姨向学校提议,禁止男女生同座,看看能不能扼制这种不良风气!”
苏漾:“……”
为什么明明说的是别人,她却有点心虚。
“你们作为高中生,第一要务是什么?”
“是学习。”
“那应该搞对象吗?”
“不应该。”
“你千万不能像她们一样!”方荣又把矛头指到了她的身上,“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早恋,我立刻就回去,让你见识见识老式家长棒打鸳鸯是什么场面!”
苏漾听着这话,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她不会早恋。
而是:那我不让你知道不就行了,地下情总可以了吧。
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她立刻表明态度:“妈,你放心,我怎么可能早恋呢?!”
“您给了我这么聪明的大脑,我当然不会浪费它,用来谈恋爱,”苏漾大气都不喘一口,“像我这样的人才,当然是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回报家庭,奉献社会。”
“你放心,我没有世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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