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就笑了。
陆小凤单手搂着李鱼,另一只手还有空摸摸自己的小胡子。
李鱼的头枕在他肩膀上,眼角和脸颊都泛出了一点点的红色,她双眼迷蒙,似乎已有些昏昏沉沉。
陆小凤低头,看着怀里的美人。
她的漆发像是散发的乌云,在他颈间作祟,有一种极其细小,但极其微妙的瘙痒从他的脖颈间慢慢的扩散开来。
陆小凤深吸了一口气,一种带着暖意的清香就侵入了他的咽喉,他搂着公主的那只手臂忽然爆出了青筋,他的手骤然收紧,像是有点忍受不了这种暖香一般。
他的确是闻不得这种女人香的。
陆小凤何曾受过这样的折磨?他曾经的女友们,大都是说来就来的性子,只要二人看对了眼,一拍即合,他基本是从来没在这种事情上不满足过的。
他喜欢你情我愿,喜欢郎情妾意,却并不喜欢趁人之危。
如果刚才公主要他,他一定会很乐意帮她解决一些问题的,如果她不要他,那他也会很尊重她的意见,默默的退出去,在外头守着她的。
可是她却做了一个中间的选择!她要浅尝辄止,她一个人在这里干熬还不够,她还要拉上他一起干熬!
……什么人呐这是!
陆小凤越想,越觉得又气又乐,他伸手上去,十分不客气的捏住了公主的脸,泄恨道:“小鱼啊小鱼,你真是个大混蛋。”
李鱼呜呜咽咽地搂住了陆小凤的脖颈,那两只软绵绵的手像是丝柔的春风一样,除了取悦之外,绝没有任何目的。
李鱼口齿不清地道:“你是不是大混蛋?你敢说……你追求我,不是为了跟我……咳咳……”
陆小凤用大拇指替她抹去眼渗出的泪,笑道:“是啊,我陆小凤就是个大混蛋,大混蛋配大混蛋,这不是刚刚好?”
李鱼傲娇:“那可不一定,看你表现咯。”
陆小凤:“可是你也没给我表现的机会嘛。”
李鱼嗷呜一口,照着陆小凤的脖颈咬了下去。
陆小凤眯起了眼。
牙齿的咬合力,也是一种力量。很多武林高手,即使是牙,也决不能小看。
江湖上曾出过这样一件事,有一剑客与刀客乃是死仇,二人决斗,剑客用剑钉死刀客,刀客临死之前,请求剑客上前听他的遗言,剑客不疑有他,上前,结果被刀客一口咬断了脖子,与刀客同归于尽。
江湖是危险的,每一个江湖客都在警惕着靠近自己的人。
陆小凤却笑了,他懒洋洋地向后一靠,搂着公主一起靠在了软乎乎的靠垫之上。
他搂着公主的那只手向上,捏住了她的后脖颈,像是捏住一只不老实的小猫一般。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用力从公主的皮肤之上蹭过,公主搂着他脖颈的两只手便立刻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她的双手本来是交叠的,可是现在也没力气交叠,软踏踏的垂下来。
陆小凤又笑了。
他还逗李鱼道:“牙口不是很好的样子。”
总而言之,陆小凤应该是连破皮都没有破皮的,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只小猫,蜷缩在他怀里,看上去乖乖的,可是却总要找点机会挑衅。
可是挑衅也变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勾起。
陆小凤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垂下了头,问她道:“你看我这么辛苦的陪你玩,你要不要也奖励我点什么?”
李鱼嘟嘟囔囔:“你要干嘛?”
陆小凤道:“我要亲你啊!”
说着,他就用一只手撑住了李鱼的下巴,把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来了一点,轻轻地吻了下去。
逾越但克制,放肆但尊重。
所谓的官能刺激,其实是一种非常玄学且奇妙的东西。
就好像现在,明明陆小凤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地亲了她一下,可是大脑里那种瞬间炸裂开的火花,脊柱神经的深处密密麻麻地震颤,却让他觉得这一刻是如此的美好。
美好到,他的手指都开始不受控制的蜷缩起来,微微的轻颤着。
顶级的高手,往往有一双非常稳定的手。
而陆小凤更是高手中的高手,顶级中的顶级。更重要的是,他的武器就是他的手,他的手,对力气的精妙控制,已可是说无人能及。
但若是此刻叫他握剑,他一定连剑都握不稳。
陆小凤从喉咙的深处,发出一声近乎痛苦的声音,他苦笑着抬头,眼神已经完全的幽暗,他盯着公主氤氲的面容,喉结忽然滚动了一下。
男人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危险的很,无论平时看起来多么温和、多么好脾气的男人,在这种时候,往往面临着理智与本能的冲击。
李鱼意识昏沉,眼前模糊一片,已快要看不清陆小凤的脸,她吃吃地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喉结,被他一把捉住了手,紧紧的攥着。
李鱼道:“坏蛋。”
陆小凤半晌没说话,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半晌,才道:“你睡得着么?睡不着我讲故事给你吧。”
李鱼道:“唔……我要听你唱歌……”
陆小凤的目光柔和下来,道:“好,好……唱就唱,不过我可说好,你听了可不许骂人。”
李鱼很不讲道理:“我不,你唱不好,我就要罚你。”
陆小凤哑声道:“罚我什么?”
李鱼笑着在他怀里缩了一下:“罚你给我干活一万年咯。”
陆小凤道:“哪种干活?干哪种活?”
李鱼道:“噗……”
陆小凤的心就颤动了一下。
陆小凤低头看她,忽然道:“小鱼,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李鱼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像抱一个抱枕似得抱住了他。
她说:“陆小凤……想当驸马……”
陆小凤失笑,道:“那你要不要封啊?”
李鱼咯咯地笑:“皇帝才能嫁公主,公主自己不能嫁公主……”
陆小凤道:“可是公主可以自己选公主的男人,对不对?”
李鱼没有说话。
陆小凤很好……他真的很会讨女人开心,而且他对女人,是完全的尊重。叶开看她,像是在看一件精巧的工艺品,可是陆小凤看她,却真的是保持着对她人格与精神的好奇心。
而且他不会需要她的爱的,陆小凤是追逐快乐的人,和这个人在一起会开心,他就去追求,如果不再开心,他就会离开。
和他在一起,或许可以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这段日子和陆小凤相处,她的确觉得很轻松、很愉快,陆小凤带她出去玩的那天下午,她也觉得很刺激,很兴奋。
李鱼伸手,戳了戳陆小凤的脸,陆小凤温柔地看着她,勾了勾嘴角。
他说:“我等你明天清醒了,再问你一遍,好不好?”
李鱼软绵绵地说:“好呀。”
陆小凤什么也没做。
陆小凤只是在他心中的念头疯狂生长的时候吻了她,既温柔、又真诚。
他是一个足够英俊的男人,在呼吸都互相交融的距离,李鱼眯着眼,可以看到他双眼里的自己。
这张脸已不再陌生,李鱼的表情和神态,逐渐让安乐公主这张苍白美丽的脸染上了独独属于李鱼的印记。
她伸出无力的双手抱住他。
男人的身体匀称而结实,脆弱到快要崩溃的感官放大了一切,感知力被提升到她的极限。
她能感受到陆小凤收紧的肌肉,他尽力克制自己的颤抖,还有那种高烧,那种可以灼伤她的高烧。
她最终昏迷在这遮天蔽日的高烧之中。氤氲在屋子里生长,在银炭的火星之间,有潮湿的蕨类植物在生长和死去。
她睡的很累,累得奄奄一息。
陆小凤睁着眼睛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李鱼醒来。
她浑身无力,试着要撑起自己的身体,腰间却忽然一紧,一只手搂着她把她往后一带,她就被带进了陆小凤的怀抱里。
李鱼抬头,陆小凤低头。
李鱼道:“你今天黑眼圈好严重。”
陆小凤:“…………”
陆小凤:“你不懂我黑眼圈为什么严重么?”
李鱼笑了,戳了戳他的脸颊,大言不惭道:“笑一个。”
陆小凤:“…………”
陆小凤笑的十分勉强。
李鱼道:“有我这么漂亮的女人陪在身边,哪一个男人会跟你一样,笑的比哭还难看?”
李鱼得了便宜还卖乖,陆小凤顿时惊了,大喊道:“……你好无耻!你要对我负责!咱们两个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鱼挑眉:“…………你说什么?”
这可不想是他陆小凤会说的话。
陆小凤眨了眨眼,做娇羞状:“我是说,公主殿下要对我负责……”
李鱼哈哈大笑,她笑的差点打嗝。
李鱼道:“好,我负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奸夫啦!”
陆小凤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得寸进尺:“奸夫太难听了……小鱼公主给我个封号嘛。”
李鱼:“哦,陆贵妃?”
陆小凤大笑,一边笑一边凑过来亲她,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的啄她的脸,李鱼一边笑,一边作势打闹,嘴中道:“大胆!贵妃大胆!”
陆小凤大笑道:“小鱼小鱼小鱼小鱼——”
李鱼戳他脸上的酒窝。
她觉得陆小凤好像只有四岁的样子,然后觉得自己也好像只有五岁的样子,不能更多了。
打闹了一阵子,李鱼这可怜的体力就有点撑不住了,她满头虚汗,陆小凤看到,竟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块手帕来,帮她擦一擦汗。
不知道为什么,李鱼居然觉得心里头砰砰直跳,她瞪大双眼,想要躲开。
陆小凤柔声道:“别动。”
他低下头来,温温柔柔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李鱼闭上了眼,睫毛有一点点的湿润。陆小凤的吻就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像是黑暗且甜蜜的棉。
李鱼忍不住道:“陆……陆小凤……”
陆小凤笑道:“陆贵妃在这里呢。”
李鱼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陆小凤大笑着起身,神清气爽的推开门。
门外,月云、紫杉和几个小侍女正侍立在门外,低头不语,见陆小凤从公主房中出来,也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她们搬了浴桶进来,又在浴桶之中倒上热水和花瓣,恭请公主殿下沐浴。
李鱼慢条斯理地洗了个澡。
她洗完了澡,又换上了新衣裳,坐在铜镜之前,等着紫杉给她梳头。
古代的发髻真的很复杂,什么堕马髻、飞仙髻、灵蛇髻之类的,李鱼这么聪明的脑子,看了半年,都没学会。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镜子里,忽然发现自己的脖颈之上,有几点痕迹,她皱眉,眯起眼睛凑近观察,果然看见梅花落雪。
李鱼:“…………”
陆小凤那大混蛋!
再用余光瞟月云和紫杉,二人都低垂着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只是耳根已红了。
李鱼撇了撇嘴,没说话。
她是公主,在这府中,她是最大的,只要她不想解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用解释。
可是……
李鱼发起了呆。
正发呆时,中原一点红走了进来。
他身上带着银州初春的寒气和露水,无鞘利剑斜斜的插|在腰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一进来,目光就死死地盯住了李鱼……的脖子。
李鱼没有转身,看着镜子里他的表情。
他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冰冰的,脖颈侧的青筋忽然一根一根的凸起。
红梅落雪。
乖暧的红梅,落在她如雪一般的肌肤之上。那刺目的红色,像是刀子一样凌迟着一点红的心。
一点红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移开了视线。
他嘶声道:“上官飞燕已抓到了。”
李鱼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道:“知道了,过会儿带她上来吧,我有话要问她。”
一点红没有说话。
半晌,他忽然道:“你怎么样?”
李鱼愣了愣,道:“我……我还好。”
一点红道:“好!”
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他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鱼,昨天的那一切,他已经相当于把自己的企图全部暴露了出来,然后……李鱼温柔的拒绝了他,选择了陆小凤。
他已不愿再想。
上官飞燕很快就被带过来了。
她面色惨白,走路一瘸一拐,被粗暴的拖拽着扔到了李鱼的面前,李鱼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随意地喝了一口。
上官飞燕恨恨地看着她,那目光,恨不得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李鱼觉得她很可笑。
李鱼问:“明明是你意图害我,被我识破,干什么要露出这种好像被我欺负了一样的神色?”
上官飞燕冷笑道:“滋味如何?”
她的脸上露出了那种快意的、恶毒的表情来。通过昨天夜里一点红的神色,她已判断出了,春肠散是被李鱼吃下的,她药发之后,没有选择一点红,而是选了另一个男人。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让女人羞耻的事情。
李鱼皱眉,歪头看她,确定她是真心实意的在问这话。
李鱼觉得更可笑了。
她道:“……难道你真的觉得,可以凭这种事伤害到我?”
上官飞燕笑的更开心了,只听她道:“所以嘛,什么高贵的神女、无上的公主……你也不过也是个伎女而已。”
一点红倚在门边,听到这话之后,额角已爆出青筋。
他恨不得把上官飞燕的五脏六腑全都碾碎!
李鱼却一点都不生气,她只是觉得上官飞燕很滑稽、很可怜。
李鱼叹道:“你真可怜。”
上官飞燕的脸色变了,她愤怒的喊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李鱼道:“你竟丝毫不明白,对我来说,文人酸腐的规矩,根本一点儿也不重要。”
和谁有染,不和谁有染,这种只盯着人下三路看的规矩,实在是太无聊,太无趣了。
上官飞燕的行为看似出格,却仍跳不出这个圈,她被霍休引诱,又为了霍休去勾引了许多人……但她的心里,居然还是自哀自怨的。
……而且居然还妄图把李鱼拉到和她同一个层次,以此获得阿q式的精神胜利。
李鱼讥诮地笑了。
上官飞燕闭上了嘴,恶狠狠的盯着她。
她说:“你不在乎,好,那我就告诉你,你在江湖上的名声可厉害的很!万人枕呐!马空群得到过你没有?那老东西,身上是不是一股死人的尸油味!”
她恶狠狠的笑了,她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天,她不后悔暗算李鱼,她只后悔自己做的不够精妙,被这群人发现了去!
李鱼无动于衷。
她懒得和上官飞燕较这种无意义的劲,比起这个,她还是更愿意说一些正事。
她懒洋洋道:“说吧,你后头的人是谁?组织是什么?你们怎么传信?”
她倒是知道上官飞燕背后的人是霍休,而霍休就是青衣楼的头领。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别人解释这件事,也不太想留下那种多智近妖的印象,故而先装作不知。
而且,上官飞燕和霍休联系的方法,她是真的不知道。
上官飞燕的屋子里倒是发现了几封可疑的信,不过这信的内容都像是在说家常话,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上官飞燕冷笑道:“什么后头的人,我不知道!”
李鱼很直接的说:“你想用我的脸,取代我当安乐公主,是不是?”
上官飞燕愕然!
李鱼讥诮地说:“难道你以为你可以瞒得住?”
当然不是!
昨晚被抓住之后,上官飞燕就知道她的意图早晚要暴露,因为她怀里还收着那个给马芳铃做的面具。
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只看一张面具,只是一点春肠散,她居然就瞬间反应过来了!
她的背后忽然升起一阵寒气。
李鱼道:“我刚问了你三个问题,你要是好好的回答我,我会考虑留你一命。”
上官飞燕冷笑:“做你的白日大梦去吧!”
李鱼不理她,自顾自地道:“我刚看了你房里的信,恩,很普通、很简单的家常信,看起来没什么不好,不过你这么聪明,里头一定藏着端倪,对不对?”
她居然还夸上官飞燕聪明,也不知道是真夸,还是阴阳怪气。
上官飞燕也怪笑道:“你这么聪明,你自己去找啊!”
李鱼叹了口气,道:“我倒是听说过一种加密的手段,只需一本话本,在合适的位置,把话本的字裁掉,令话本之上出现规则的方格空洞,然后再把密信放在这一页纸的下头,便可知道密信上的有用信息了,你用的是这一种吧?”
这简直是最基础、最简单的密码学知识,这种加密手段,其实一点儿也不精妙。
可是上官飞燕的脸色却立刻变了,因为她觉得她和霍休之间的密信的确是精妙的、隐秘的!
她……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多智近妖!!
可是她不能说!她什么都不能说!她已经猜到下一步安乐公主要做什么了。
霍休知道自己要取而代之,那么安乐公主……她如果知道联络方式,她一定会将计就计,告诉霍休,上官飞燕已得逞,然后让青衣楼速速来银州,这样她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绝对不行!
霍休是她的王牌!她和霍休是真心相爱的!只要……只要她隔一阵子不同霍休联系,霍休就会知道她出事了,他会来救她的……他一定回来救她的!
只要……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她就能得救了!
上官飞燕出言挑衅道:“你试试看,能不能把这秘密从我嘴里撬出来啊!”
李鱼挑眉:“你在挑衅我?”
上官飞燕怪笑:“或许你也要把春肠散给我下进肚子里,让我也体会体会那种感觉?”
李鱼微笑:“怎么会,我绝不会做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上官飞燕继续挑衅:“或许你要把我的脸给毁了?漂亮的女人都讨厌看到同样漂亮的女人,我知道的。”
李鱼哼了一声,道:“你想多了,我才不做这么没品味的事。”
公主歪着头,漫不经心地道:“你想拖延时间?等你的同伙来救你?”
上官飞燕的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李鱼笑道:“好啊,如果你可以撑过去,那我愿赌服输,到时候你逆风翻盘,岂不美哉?”
上官飞燕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李鱼的这个态度,让她很是害怕。
安乐公主好像很自信,自己一定撑不过去。
是……怎么样的刑罚?她为什么这么自信?她凭什么这么笃定?
一种未知的恐惧,忽然袭击了上官飞燕。
作者有话要说:打安乐公主总是打成安可公主,打陆小凤总是达成卢西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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