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灵当然不知道如何治好百里溪所谓的隐疾,事实上它对于自己的主人使人如何得了隐疾更加感兴趣。
花玥在它脑门上弹了一下,扫了一眼混乱的祭坛周边,只见百里战这时候已经醒来,正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直觉告诉她,这个贪心的帝王肯定没安好心。
果然,是夜,她正在为百里溪想办法治疗隐疾的时候,百里战突然派人来请她。
花玥皱眉,“找我做什么?”
那内侍用崇敬的眼神看着眼前如同神女一般的红衣少女,道:“奴婢也不知道,大王只是劳烦仙师去极乐殿一趟。”
百里溪道:“姐姐若是不想去,便不去。”
花玥道:“还是我看看吧。”
百里溪在那内侍官惊讶的眼神里走到她面前,蹭了蹭她的前额,“我等你回来。”
花玥又在那内侍官惊讶的眼神里点点头,“走吧。”
极乐殿是整个王宫最华丽的宫殿。
花玥只见里面金碧辉煌,柱子上镶嵌着各种各样的各种高级灵石,折射出一种璀璨夺目的光,就连地面上铺就的大理石也比别处的要光亮许多。
而这间宫殿的主人正坐在上首黄金打造的龙椅上哭泣。
他已经不在着道袍,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萦绕的紫黑之气也已经消散,露出本来面目。
那是一张溃烂了半边脸的面容,只是月照已死,所有的诅咒已经消失,也不再接着腐烂。
花玥不明白他找自己做什么,就站在大殿之下等着他哭完。
大约等了一刻钟,花玥等得不耐烦了,转身就走,他这才着急忙慌叫住她。
“仙师留步!”
花玥回过头来,“你找我可是有事?”
上首的君王一点儿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哽咽:“仙师,寡人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丝绸,象牙,珠宝,蜻蜓眼……
花玥不解,“你想表达什么呢?”
“寡人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可寡人拥有的生命却十分有限,”国王哭的红肿的眼睛里透出一种疯狂的光芒,“寡人想要活下去,求国师救救寡人!只要仙师能过把我变回正常人的模样,我愿意与仙师共享羽人国的江山!”
花玥冷眼看着上首的国王,想起他为了自己能够长生不老,居然把自己的儿子拿去献祭。
那个初见时奄奄一息,后来熟悉之后总爱捉弄人有些调皮的美少年,这辈子就只能坐在轮椅内。
人类真得贪婪到可以没有骨肉亲情吗?
不过,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
她冷冷道:“这世上凡事自有定数想要借助邪术逆天改命,最终只是虚妄一场。你的命,别人的命,亦是命。”
她说完,看也不看追上来满脸绝望的贪婪者一眼,转身走出这充满着人间罪恶的宫殿。
“主人,这世上的人大多都如这个王一样贪婪吗?”镜灵一脸不解。
花玥摇摇头,“我不知。”
她话音刚落,只见头顶又响起一道惊雷,直直朝着她面门打开。幸好她躲得及时,不然直接就被劈成渣。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地上的坑,还没说话,紧接着又有几道雷朝她劈来。
她一路闪躲,地上被劈出一个个大坑。宫里的守卫们皆一脸震惊的看着才救了他们性命的红衣仙师被雷追着跑。
镜灵也跟着四处逃窜,大叫,“主人,报应不会真得来的这么快吧!”
紫辰殿内。
站在院子里等人的百里溪眼见着又有一道雷劈下来,神色一凛,伸手指向夜空。
原本要劈下来的雷在他的引导下,直直朝着宫苑劈来。
只听嘭一声巨响,地上瞬间被砸出一个一尺深的大坑,里面还冒着白眼儿。
他这才收回被镇得有些发麻的手,神色凝重看着星辰遍布的夜空。
原本以为真是她因为逆天改命遭到天谴,可是此刻看来,倒像是在渡雷劫。
话说,她到底在渡什么劫?
好在看着也不是真正渡劫的时候,应该只是试探而已。
只是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傻女人,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渡劫吧。
果然,人还没进门,他就听见那只喜欢八卦,最爱叽叽喳喳的镜灵在那儿嘀咕,“主人,一定是因为你逆天才招报应了。”
百里溪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听着动静迎上去,一把扑了个满怀,不等她推开,把她牢牢圈在怀里,道:“姐姐你回来了,方才有雷朝我劈来,吓死我了!”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女果然转移注意力,扫了一圈宫苑内,大惊,“是不是你又乱说话遭报应了!”
百里溪:“……”
这个笨女人!
可还不等她说话,眼前的少女一脸郑重的说道:“百里溪,我该走了。”
百里溪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姐姐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要替我医治好隐疾吗?”
他话音刚落,一直盘桓在她头顶的镜灵惊道:“主人,你又跟别人乱保证!”
花玥瞥它一眼,“我经常做这种事?”
镜灵重重点头,“很多次!”
于是接下来几日花玥想尽办法都没能医好百里溪的隐疾。
可不管是施展什么法术,他都说自己毫无感觉。
试到最后,少年神情蔫蔫的躺在床上看着她,“姐姐,我这辈子恐怕好不了了。你走吧,别管我了。”
花玥有些于心不忍,可私心觉得着实不是什么大毛病。
她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就算了。我替你想办法医好腿,你看好不好?”
少年生无可恋的看着头顶的鲛纱,长长叹一口气,“姐姐自己看着办吧。”
花玥把他修长的腿放平,手点在他腿上,凝神闭眼,源源不断地往他腿上输入灵力修为。
灵力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救命,想必医腿应该也没问题。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她停下来,睁开眼,道:“你试一试行不行?”
床上的少年眉头紧皱,像是在尝试抬腿。可是他额头渗出汗来,腿依然毫无动静。
“不可能啊。”花玥在他腿上用力按了一下,可床上的少年毫无反应。
花玥道:“可能不够,我再来。”
床上的少年一脸信任的看着她,“辛苦姐姐了。”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床上的少年这时信心百倍的看着她想要扶床下去,谁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花玥大惊,伸手去扶他,他摇摇头,扶着床沿坐在那儿好久没有动弹。等再次抬头时,他湿漉漉的眼眸微微有些泛红,“姐姐,对不起,还是不行。”
花玥看着眼前脆弱哀伤的少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咬牙,“再来一次。”
如此反复试了几次,花玥耗费了足有百年的灵力都没能使少年站起来。到最后,她都不忍心看他失望的眼眸。
两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一时无话。
少年突然道:“姐姐一定要走吗?”
花玥不明白他问这话什么意思,肯定的点点头。
他顿了顿,道:“姐姐要不再试最后一次,说不定就好了。”
花玥原想着算了,再试一次又失望一次。可是看着少年一脸期待的眼神,只好再一次试着往他腿上输入灵力。
这次不知过了多久,等花玥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色暗沉,已经入夜。
她其实心中已经不报希望,可还是说:“要不,你试试?”
少年这次扶着床沿缓缓的站起来,在花玥紧张的眼神里迈出左腿。
紧接着是右腿。
然后,他松开她的手再一次试着向前跨了一步。
“可以了!”他回头,一脸激动的抱着她,“姐姐,我的腿竟然好了!”
花玥也跟着高兴,“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走了!”
她话音刚落,抱着她的少年松开她,怔怔看她一会儿,挤出一抹笑意,“那我今晚给姐姐践行。”
当天晚上,百里溪果然叫御膳房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尤其是她最爱的那道甜点,做了三盘。吃到最后,花玥撑得不行。
到了夜里,她吃得太饱实在睡不着想要去院子里散散步,谁知才走出门口,就被人用东西砸了一下。
她抬眸一看,只见百里溪正坐在屋顶上。
他扬了扬手里的酒壶,“姐姐,上来饮一杯如何?”
花玥并不饮酒,见月光下的少年神色似乎有些忧郁,想起前几日那个为了长生想要把自己儿子拿出去献祭的国王,想了想,飞身上去坐在他身边。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她问。
少年楞了一下,随即把头放在她肩膀,吸了吸鼻子,“心情不好。”
果然是在难过啊。
花玥想起旁人安慰人的样子,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姐姐是在安慰我?”少年抬起头,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
花玥点点头,“安慰你,好些没有。”
“可安慰人不是这样的,”少年突然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喷洒着热气儿,“这是我们人类安慰人的方式。。”
原本想要挣脱的花玥没有动。
大约过了一个钟,抱着她的少年似乎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她正要推开他,突然又听他叹息一声。
“姐姐,我的隐疾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
花玥也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再保证一定医好他。
她要走了。也已经尽全力医好她的腿了。
她觉得腿应该比那儿重要。
少年显然不以为然,将她抱得更紧,“姐姐,你答应说要给我医治的。”
他不等她说话,又道:“姐姐愿意以己身渡万灵,何不渡一渡我这可怜人。”
花玥觉得他说得确实是这个道理,问:“如何渡?”
少年这时松开她,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眸看着她,捉着她的手放在身下,喉结上下滚动,“这样渡。姐姐说不一定替我揉一揉,我就真好了。”
他说完,原本以为眼前的少女又会像那般捏自己,谁知她居然没有。
她神色如常,若有所思,“这样真能救你?”
他愣了一下,道:“即便是这样,姐姐也愿意渡我?”
花玥算着自己明日就要走了,心想若是能这样医好他,也未尝不是好事一桩。
她点点头,“愿意。”
她话音刚落,原本还可怜兮兮的少年冷笑,“姐姐不是成过亲吗?难道不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夫君?”
花玥摇摇头,“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渡你是我的事情,更何况,他们都死了啊。”
百里溪:“……”
他轻哼一声,捉着她的手动了动,眼睛却紧盯着她的眼眸。
可眼前的少女浅褐色犹如琉璃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眸里什么也没有,反倒是映进他一张有些气极的面孔。
他冷静片刻,莞尔一笑,“姐姐这样看着我,我怎么好意思,不如姐姐闭上眼睛可好?”
她眼神里流露出戒备。
他在她颈窝亲昵的蹭了蹭,“姐姐放心,我保证不会舔你。我以百里一族的名义发誓!”
“百里一族已经没有名誉了!”
他楞了一下,随即埋在她颈窝吃吃笑起来。
花玥不知眼前的少年笑什么,道:“你快点!”
她说着,果真就闭上眼睛。
百里溪看着她的模样,越看越生气,伸手想要捏她的脸,手才触碰到她的白皙滑嫩如豆腐一样的脸颊又收了回来,捉着她的手放进探到里面去。
少女柔嫩的手才触碰到他,那里就气势昂扬抬了头。
少女陡然睁开眼睛,垂眸看着自己握在手里的东西,一脸的难以置信。
百里溪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声音沙哑,“姐姐动一动,我看看还能不能用?”
半个时辰后,花玥看着在自己颈窝气喘吁吁,心脏砰砰跳的少年,又看看自己酸疼的手上的污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大约过了好一会儿,他眼前的少年才平复过来,似有些不好意思,眼尾处晕出一抹绯红,漆黑的眼眸里似乎含着一汪水。
“这就好了?”花玥扫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
“姐姐,别看我。”
他“嗯”一声,遮住那对看得自己心惊肉跳的眼眸,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红着耳尖一点点擦干她手中以及自己身上的污渍。
还不等他擦拭完,像是倚在他怀里却丝毫没有半点羞涩的少女突然道:“原来如此。”
他手顿了顿,“何意?”
只见眼前的少女抬起自己的掌心嗅了嗅,又放到他鼻尖,“居然跟石楠花开花时一样的气味,你们人类居然会散发出植物的气味。”
百里溪:“……”
花玥见他好了,起身正要下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姐姐再陪我一会儿?”他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花玥道:“我要走了。”
“去哪儿?”
她抬头仰望广褒无垠的星空,眼神坚定,“去寻我的道!”
去杀魔神,去复活她的神明。
“非走不可吗?”少年抬眸看她,神情肃穆,不见平日里撒娇耍痴之态。
“姐姐留下来好不好?”
花玥摇摇头,“大道从来不会为一个人停留。”
少年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次日一早,花玥便起身离开。
百里溪一直把她送到宫门口。他还要再送,被她拦住。
“就到这儿吧。”
她说着掏出一个护身符递给他,“祝你好运!”
少年一脸不舍,“姐姐走了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花玥诚恳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的岁月太过漫长,哪里能记得住多么多人。很多在她人生旅途出现过的人跟事儿都在慢慢遗忘
少年凄然一笑,“姐姐好狠的心,就连骗一骗我都不愿意。”
他说完,低下头蹭一蹭她的额头,捉着她的左手,把一个乌玉手镯戴在她纤细白嫩的手腕上。
“别弄丢了,也不许取下来。若是下次见面见不到它,我一定惩罚姐姐!还有,昨晚那种渡人的事不许帮别人做,若是被我知道,姐姐就死定了!知道吗?”
花玥无视他的威胁,看着手腕上通体乌黑,上面雕刻着莲花纹的镯子,心道:“不可能再见了。”
不过她还是拍拍他的肩,“保重!”
后悔无期。
少年突然笑道:“姐姐等我,我相信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不可能!”花玥下意识的回答,朝他潇洒挥手,转身就走。
少年站在宫门口一直看着红衣胜枫,马尾在脑后甩来甩去,腰背挺得笔直的少女消失在地平线,这才回过神来。
“走了啊……”
他转头看着身后庄严肃穆的王宫,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那他也该去解决自己的事情了。
王宫里,侍女们正在替百里战涂抹药膏。
他身上腐烂发臭得实在厉害,替他上药的侍女一个没忍住,转过头干呕一声。
她干呕完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惊恐的磕头求饶。
百里战坐在那儿看了她一会儿,声音阴沉,“很臭吗?”
侍女已经哭出声来,摇头,“不,不臭,是,是奴婢肠胃不好!”
“肠胃不好啊……”他已经站了起来。敞开的衣袍里露出腐烂发黑的腿。
侍女看着似有蛆虫从鼓包的脓液里钻出来,又不可抑制的干呕起来。
“来人!”高高在上的王又往前逼近一步。
不多时,一个内侍弯着腰屏息走了进来。
“大王。”
百里战挑起侍女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四肢打断,丢进粪坑里!”
“大王饶命!饶了奴婢吧!”侍女绝望哭喊。
内侍官哆嗦一下,冲守在门口的人挥挥手。
很快地,哭泣求饶的侍女被人捂着嘴拖出去。
百里战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里面鬼一样的人,愤怒的打杂着大殿里的一切。
“都给寡人滚出去!”
里面的内侍赶紧退了出去。
这时后面响起脚步声。
百里战头也没回的拿着搁置在矮几上的一个玉瓶朝后面砸去。
“听不懂吗?给寡人滚!”
预想中的瓷器破碎与内侍告饶的声音没有响起。
百里战喘息着回头一看,只见一身形颀长,身着白袍,乌发雪肤红唇的美少年正站在身后看着他。
百里战贪婪的看着少年白瓷一样完美无瑕的肌肤,道:“溪儿可是有事?”
少年道:“有人将自己献祭给我,求我帮他办件事。”
他似闻到里面的恶臭,皱眉,伸手一挥,屋子里那股令人窒息的臭气居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其清香淡雅的气味。
“什么意思?”百里战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自十岁起几乎没有留意过的儿子,总觉得他透着古怪。
少年这时候缓缓的向他走进。他每走一步,就有无数朵漆黑如墨的六瓣莲花在他踏过的地方绽放。
一朵又一朵的黑莲很快地蔓延整个空旷奢华的宫殿,摇曳荡漾着向走到上首的少年臣服。
百里战终于反应过来,指着眼前诡异的少年,“你,你不是溪儿,你是谁?”
“吾啊……”
上首的美少年很快地被无数黑莲淹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身隐在巨大的玄色斗篷里,只露出一对漆黑眼眸,身形高大的男人
百里战本能战粟,匍匐在男人面前瑟瑟发抖。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低沉,“吾也不知道吾是谁?不过他们都称呼吾为魔神大人。”
“魔神大人?”百里战心中顿时被恐惧填满,腐烂的身体颤抖,不断有蛆虫落在地上,扭结成一团。
它们四处爬散,向摇曳生姿的黑莲爬去,谁知还没靠近,顿时化成黑烟消散。
“你,你要杀我?”
“杀你?”男人楞了一下,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
“杀了你,那多没意思啊。”
他抬手在因惧怕而本能臣服趴在地上的男人头上轻轻拂过。
“吾以魔神/的名义诅咒你:百里一族百里战罪孽深重,将永远以这样的躯体痛苦的活着。不老,不死,不毁,不灭,直至洪荒毁灭,宇宙不存。”
百里战恐怕的看着无数朵黑莲涌进自己的体内,紧接着像是有无数的蛆虫在他身上涌动。
他双眼一翻,倒地不起。
“还真是没用啊。”
一身黑色斗篷的男人又恢复成少年模样,铺天盖地的黑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大步走出殿外,看着羽人国蔚蓝的天空,道:“宣大将军赵阔进宫。”
赵阔进宫的时候,就看见一身素色广袖白袍的少年正端坐在极乐殿大殿的阶梯上,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昂首阔步上前行了一礼,“殿下。”
眼前的少年抬眸看他一眼,不等他说话,便道:“赵阔,羽人国的气数尽了。”
赵阔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明白他何意。
这时眼前的少年已经起身,大步朝他走来。
赵阔陡然觉得他气势夺人,不自觉后退一步。
好像,他与从前大不相同。
“殿下是要?”
赵阔眼神落在少年手中的金黄色的布帛。
是圣旨。
少年把手里的圣旨递到他手里,道:“为国王,还有王储报丧吧。”
赵阔大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在地,“殿下!”
少年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腰背挺得笔直的男人,道:“但愿大将军永远不忘初心。”
他倒要看看,这世间苍生有多少值得她付出生命。
不等赵阔说话,他又道:“替我准备一匹马,脚程越快越好。”
赵阔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无需多说什么。
他看着眼前像是变了个人的外甥,问:“殿下要去哪儿?”
“去寻一个人。”
“谁?”
少年沉思片刻,随即眼里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一个,总想要杀我的冤家。”
作者有话要说:百里溪:走了,要追老婆去了
花玥:镜镜,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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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是我真的文丑至此,还是大家都在养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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