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小说存续计划 > 38、阴影之下
    七月,暑气渐浓。


    《明海日记》的最新一卷完结,无缝衔接的关东大赛篇将成为全作最精彩的篇章之一,在这一部分,关东地区传统四雄将逐一登场。


    又到了声望点结算的时刻。


    “累积声望点604804,兑换总时长为168小时零4秒。恭喜宿主,主线任务的结算速率已经逼近日常任务了,按照现在的增速,预计将在六个月之后完全脱离对日常任务的依赖。”


    “不过……”


    白夏漫步尽心地合上面前的小说:“不过什么?”


    系统懒洋洋地靠在电脑屏幕上:“那时你创作的这篇小说也差不多到达尾声了吧。”


    白夏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


    系统苦口婆心:“既然这样,续作的构思也要尽快放到日程里了,虽然我知道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计划,但只有活下去才能完成一切任务不是么?”


    “我已经有想法了,或许还需要一些小小的场外帮助。”


    “嗯?”系统瞬间来了兴趣。


    白夏看着它,突然歪着头岔开了话题:“呐,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


    “为什么是我?”白夏神情淡然。


    “我能感觉到不论是你还是你身处的所谓时管局的机构对我的确没有恶意,可是无偿帮助一个濒临死亡的异世界普通人,无异于逆天改命。你们能从中获得什么呢?”


    “我的存亡,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大海,对这个世界产生的震颤几乎不存在。”


    “你们却一心想要我活下去。所有任务没有约束,没有惩罚,只有奖励……延长生命是多么宝贵的神迹,我相信对此趋之若鹜的人数不胜数。”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们的目的只是让我活下去,为此那些‘无关痛痒’的日常任务,也只是程序上为了弥补我主线任务的进度而机械填充的内容。”


    “否则,我早在某一次任务周期死去了吧,可是偏偏每一次……都会有我能力范围内的日常任务出现。”


    系统怔怔地站了起来,抬起头目视着白夏。


    白夏的神情毫无波澜,嘴角的笑意仍是那么平易近人,却让系统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究竟……是什么时候。


    “如果你在想,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白夏微垂着眼眸,“答案是从一开始。”


    系统不解:“那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拆穿我。”


    “我始终觉得你们需要某种介质或者途径干涉这个世界,至少你们目前所做的一切都对我没有伤害。”白夏正色,双手放在桌面上,“但是现在我需要再次确定。”


    “确定什么?”


    “确定你不打算干涉我的计划。”


    白夏的眼神很认真,那双温暖的棕褐色瞳孔深处犹能看到隐隐的火光。


    系统怀疑人生:“就这?”


    “嗯。”


    系统拍着胸脯保证:“我当然是永远都和你站在一个战壕里啊。”


    白夏笑了笑,径直站了起来。


    系统跟在他的身后追问:“就一句口头保证,不需要其他凭证了,万一我想利用你毁灭世界呢,万一我其实是个恶魔伪装想收割你的死后灵魂呢?”


    白夏停下脚步回过头:“那你是么?”


    系统老老实实摇头。


    白夏笑了,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系统的脑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只留下一句话。


    “那就足够了,比起怀疑一切,我更愿意交付信任。”


    ※


    和夏日的蝉鸣一起酝酿的,是白夏悄无声息的大计划。


    很难说明他在过去的一个月是如何煎熬。


    一封敌意未明的邮件揭开了当年隐秘的冰山一角,但关于银色子弹究竟是什么东西,白夏仍旧一头雾水。


    不论如何追踪,邮件的来处还是石沉大海了。


    白夏不止一次揣测过邮件究竟是谁寄来的,尽管署名上清晰点明了夏布利的身份,但谁知道这不会是故布疑阵的障眼法呢?


    他设想了几种可能性,邮件来自于害死养父母的组织、夏布利的敌人甚至尚未浮出水面的第三方。可惜线索太少,无论哪种假设都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


    这条线索就这么断掉了。


    不过,他在另一个名字的调查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调查进展。


    ——宫野艾莲娜。


    这并不是一个被抹去存在痕迹的不可说之人,关于她的记载即使是在表层的网络都能检索到很多信息,通过系统和诺雅的帮助,他甚至能够从公/安和fbi的机密档案中窥探到更多内容。


    而这些内容至少明确帮他导向了一个神秘的组织。


    世界各国的刑警都在密切关注的一群恐/怖/分/子,他们潜伏在社会的暗处从事各种阴暗的勾当,被牵涉其中的不乏各国政要富商,迄今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下线,唯一明确的是组织的精英成员或者上层成员都被冠以某种酒的称谓作为代号。


    这一点似乎与那个代号为夏布利的神秘人对上了。


    夏布利,产自勃艮第北部的白葡萄酒,低度数酒。


    可惜,目前在各国档案里出现的组织代号有苦艾酒、琴酒、伏特加……有关夏布利的内容却毫无踪迹。


    可即使是如此,白夏的直觉也清楚地告诉他,那个代号为夏布利的神秘人必定与这个组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然,他并非仅凭莽撞的直觉。


    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了在各国档案中出现频率最多的女性成员苦艾酒的照片。


    这是个擅长易容,真实容貌未知的超级罪犯,但仍旧是有迹可循的。


    他几乎是瞬间就回想起在咖啡厅与安室透接头时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女性,那个勾起了他心底最晦暗最恐怖记忆的那个神秘女人。


    白夏想明白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素未谋面的苦艾酒会令他感觉如此熟悉?


    因为他见过与她极为相似的女人,在他零碎的童年记忆里,尤其是那些与实验台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哪怕他从来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全貌。


    但她们身上散发着一样的气息。


    白夏进而产生了一种更大的联想,按照神秘组织的命名规律,女性成员代号都为低度酒,那么夏布利显而易见应该是一名女性。


    再联系到她就是银色子弹计划的负责人。


    会不会……他童年看到的那个研究员就是夏布利,换句话说……


    ——他就是银色子弹计划的实验品!


    当这种恐怖的念头划过脑海时,白夏手中的日记掉了下来,熟悉的剧痛再度袭来。


    等他再度醒来,已经身处柔软的床榻之上了。


    “多谢了,系统。”白夏揉了揉太阳穴,习以为常地以为是系统把他送到了床铺上,自从他主动开始回顾那段被浅仓忠义封锁的记忆,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这回你又是想起什么了?”系统幻化成人形态坐在白夏的床边,神情关切。


    “说不清楚。”白夏用力皱了下眼睛,努力忽略生理性的反胃感,“还是一些破碎的片段,在病床上的,在实验台上……都是一些我们验证过的内容。我的童年时期因为某种特别的原因被送到了神秘组织,我们按照公/安的称呼直接叫他们黑衣组织好了。”


    “总之我在那里接受了很多实验,实验结果么……就目前看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也不知道他们这个人/体/实/验的终极目的到底是什么,打造超级赛亚人么?”


    系统失笑:“那看来的确是一点也没有奏效,我检查过你的身体,除了比正常人稍微健康一点点,照样会生病会感冒,身体素质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提升,智力……算是聪明,但绝对称不上天才。”


    白夏喝了一口放在床边的水,并未觉得冒犯,反而认同地点点头。


    “从各种意义上看,都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或许就因为实验失败了呢?”系统突发奇想,“你不是说过当年是浅仓忠义把你从组织里带出来的么,或许就是因为你身上的实验失败了,所以他们才那么轻松放过了你。否则如果实验成功,这么多年他们一定发疯似的想要找到你。”


    白夏放下杯子,面色凝重:“关于这一点,我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我可能并不是被爸爸亲手带出来的。”


    系统震惊。


    白夏接着回忆,用手指轻轻揉搓着头痛欲裂的太阳穴:“具体的我想不起来的,我回忆的画面里,我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爸爸,可离开实验室,也就是失去意识的上一秒,我看到的那个身影,和他们并不相符。”


    “或许这样也更加合理。”系统思索了起来,“如果是他们亲身闯入了组织,一定会遭受追杀,可这么多年你们一家人的生活都过得很平静。”


    “平静么?”白夏自嘲地笑了笑,“光是因为我的牵连在生死线边缘擦身而过的经历就数不胜数了。”


    系统抬起头,发出了振聋发聩的疑问。


    “你确定,是因为你么?”


    白夏被震住了,在他断续回忆起过去的记忆时,他一直认为是自己这个“昔日实验品”招来了报复,但如果不是因为他。


    “证据就是,为什么你还活着?”系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醒了白夏。


    “那次车祸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他们没有斩草除根。”


    “就好像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你的养父母。”


    白夏的瞳孔放大,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或许,组织在若干年后发现了你的养父母和当年事件的关联,因此展开了连环报复,造成了你们一家那段险象环生的经历。但如果他们认为你就是那个丢失的实验品,首要的目标不应该是你么?”


    白夏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颤抖:“或许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的血型和养父母完全符合,我曾经看过养母收起来的生育证明,和我伪造的出生时间一致。还有……”


    “我以前不长这个样子。”


    系统眼神一亮:“这就对上了,果然他们筹划了很久,费尽周折就是要切断组织的怀疑,为此他们设下了多重保险,确保你的身份不会被怀疑。”


    “这样一来,那个写邮件的人的目的也就很清晰了,不论他是谁,他都仅仅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复仇的小棋子想把你引入局中,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之前我就奇怪你为什么身上一点四宫家的典型特征都没有,现在都说的通了!他们相信了你是旁支早川家的血脉。”


    系统越说越兴奋,环环相扣的推理相当缜密。


    白夏嘴唇微启,他回想起回到日本的第一天浅仓忠义在手术台边和他说过的话。


    “忘掉过去的一切,去拥抱新的人生吧。”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浅仓白夏。”


    不知不觉中,一行热泪浸湿了衣衫。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白夏紧咬住牙关,声音嘶哑。


    系统抬头看向他,冷静得近乎漠然:“不,并不是你害死他们。”


    “从一开始他们就在局中,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是个被争夺的牺牲品,害死他们的凶手,是那个策划了一切的组织。”


    “我好奇的是——四宫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的舅舅对此真的一无所知么。”


    白夏合上眼,抬起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回到日本后,我和他见过一面。我问过他类似的问题,如果我的养父母就是他派出去的,为什么他不能救救我的母亲?”


    “为什么四宫家的大小姐要屈辱地死在异国他乡,任凭自己的孩子被送上实验台。”


    “他回答你了么?”系统叹了口气。


    “没有。”白夏的脸上露出一个近乎讽刺的笑容,“他说……”


    “对不起。”


    长久的沉默后,系统终于打破了沉寂。


    “你恨他么?”


    白夏摇了摇头,眼神无悲也无喜,谈起四宫家像是陌生人一般:“四宫家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我只需要一个结果。”


    “再多的无可奈何,也无法消弭我们之间用那道由我的生母性命铸就的鸿沟。”


    “但……”


    白夏摆了摆手,没让系统说出下面的话,他垂下眼,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樽脆弱精致而没有活气的瓷娃娃。


    “必要的时候,我并不避讳借用他们的力量。”


    “至少,他们可以成为我的后手。”


    “如果我不幸死在复仇的前夕,至少要让四宫家好好照顾弘树,还有……庇护我爱的所有人。”


    白夏的神情变得温柔起来,系统知道他没有说出的名字是塔纳。


    系统道:“你还有一个额外的助力不是么,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你的敌人和安室透潜伏的组织就是同一个地方。各国的精英或许都有一部分成功的棋子潜伏其中了,我想从内部击溃它要比借助外部的力量更加可靠。”


    白夏点了点头:“必要的时候,我会把这一切和降谷先生和盘托出。但仅凭各国警察至今没有发现关于任何夏布利的线索来看,他们对于组织的了解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不论如何,我会帮你的。”系统坚定地回答。


    “还有我。”不知在旁边听了多久的诺雅也突然出声。


    白夏的表情愈发柔和,他勾起嘴角,气息和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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