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


    莱茵哈特咬下了一大口鲷鱼烧,软乎乎的红豆馅令他露出了幸福的表情,鲷鱼烧是刚刚出炉的,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在寒冷的冬天吃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哎呀,果然到了冬天就要吃鲷鱼烧才行啊。”


    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鲷鱼烧吃完,算上刚才吃下的东西莱茵哈特已经解决掉了三碗拉面、四份章鱼烧、两根热狗和一份鲷鱼烧了,要是换到别人身上怕是早就吃饱了。


    只可惜由于莱茵哈特的身体原因,不管吃再多的食物也感受不到饱腹的感觉,吃下去的食物也只会转化成魔力而已,当然,这也有这的好处,那就是不管多少的美食都能吃得下。


    他的钱包目前也还充足,之前的一次黑吃黑让他好好地赚了一笔,至少在一周内他可以敞开怀吃了。


    本应该是这样的。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着我啊,莱茵哈特有些无聊地想着,自从几年前的那次圣杯战争搞出了大骚乱之后就时不时地会有这样的家伙找上门来,放在往常的话他早就遛走了,但是那跟踪手法实在是高明,要不是他和''廷达罗斯的猎犬''融为一体还真的察觉不到那个人。


    糟糕,超级有趣啊。


    说起来有些恶趣味的是,莱茵哈特最近多了一项兴趣,那就是被人杀了之后再复活看看那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哈哈,那表情可真是让他百看不腻,特别是在实力比较强的同时也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的人这样做就更好玩了。


    他是那种一旦感到某件事很有趣就会一直做下去的那种类型。


    要不要被杀一次?


    “但是我身上还有钱……”


    莱茵哈特小声地嘟囔着。


    “被杀了的话钱不一定能留下来吧。”


    他苦恼地歪了歪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能阻挡他的前进速度,在这期间他又路过了好几家小吃摊并不顾路人惊讶的目光各打包了一大份。


    “好!至少现在好好地享受一番吧。”


    既想找乐子又不愿意丢掉自己的钱的莱茵哈特决定到今天晚上为止把身上的钱都花光。


    他去了这附近最贵的餐厅,专挑贵的点,反正不差钱,叉子也好餐刀也罢,用餐礼仪?那是什么东西,不要管那些,专注于速度就行了。


    于是在高级餐厅中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与一旁优雅地用餐的上流人士完全不同,甚至还穿着卫衣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年轻人风卷残云一般解决掉的大量的食物,那豪迈的吃法令教养再好的人都忍不住偷偷瞥上一眼。


    好怪,那是什么啊。


    “意大利面请再来一碗!”


    看看,看看,甚至点餐方式都像是从哪个小馆子里来的一样,一看就是一个土包子,或许会有人这样在心中鄙夷,但是对于莱茵哈特来说那都不是事。


    只要不站出来当着他的面骂他他都不在意,因为大家大多都是只会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家伙,所以莱茵哈特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就耗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从高级餐厅中出来以后他大致地清点了一下身上还有的钱,很好,还够买一份关东煮,想必那个人也等急了吧。


    莱茵哈特带走了一大份关东煮后边走边吃,白萝卜已经吸饱了汤汁,海带结也非常的美味,年糕福袋更是作为重头戏留到最后一个吃才行。


    就这样,他离人群越来越远,莱茵哈特是有意地往人少的码头那里走,毕竟码头那边不管是杀人还是抛尸都很简单不是吗?


    “哎——果然冬天就是要吃关东煮啊。”


    什么?你说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不要在意那些小细节啦。


    大晚上的,码头那一块儿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要是这时候有谁碰巧路过的话,那只能算他自己倒霉了。


    纸碗中还剩下最后一个年糕福袋,最喜欢的东西当然要留到最后吃才行,福袋已经吸饱了汤汁,年糕也被煮的软软糯糯的。


    而就在莱茵哈特咬下年糕福袋的那一瞬间,他的左肋骨侧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可能…应该…不…绝对是刺入内脏了。


    完全没有察觉到,悄无声息、迅速且精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家伙,和以前来的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糟糕,他不会翻车吧?


    然而莱茵哈特此时最大的关注点并不在自己被捅了这上面,而是——


    “你至少让我把最后的年糕福袋给吃完啊。”


    捅他的人也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哪个人会如此缺心眼地在这种场合下说这样的话,刀刃已经完全没入人体,而且凭手感确实是捅到了内脏,然而面前这个人为什么还能如此地泰然自若?


    委托人该不会把什么重要的情报给隐瞒了吧?禅院甚尔不确定地想着,他拔出了那把咒具,鲜血从伤口处喷出,接着他一脚踹到了莱茵哈特的腹部和对方拉开距离。


    莱茵哈特故意没有躲,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能踹的那么狠,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身体的哀鸣声,刚才那一脚踹的他几乎站不起来了,不过没关系,他有着再生的能力,所以恢复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只可惜了他的关东煮,特意留到最后的年糕福袋掉到了地上,显然已经没法吃了。


    “超疼的——谁委托的你?嗯?”


    莱茵哈特肋骨侧已经停止出血了,而那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这下子禅院甚尔确定了委托人把最重要的信息隐瞒了,不过他也没有特别惊讶,毕竟委托金那么高,如果对方真的那么轻易地被杀死那才奇怪呢。


    莱茵哈特端详着眼前的男人,对面有着典型的亚洲人长相,嘴角有一道疤痕,嘶——硬要说的话——


    是美人,只看脸的话。


    莱茵哈特是这样想的,他也十分不怕死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呜哇,超级美人。”


    饶是禅院甚尔也眼角一抽,很好,他的任务对象的描述又多加了一条脑子有病。


    “你啊,不仅能力古怪就连脑子也疯了啊。”


    手中的咒具微微发烫,在看到对方有意往人少的地方走了之后禅院甚尔就知道他被发现了,这倒还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也是有生以来第二次被人发现,第一次是六眼的那个小鬼,第二次就是眼前的这个莱茵哈特。


    说到底这个是什么玩意?


    “那可真是对我的称赞,不过没有关系吗?和任务对象这样悠闲地聊天。”


    莱茵哈特被禅院甚尔用咒具捅出来的伤口已经完全长好了,现在腹部的不适感也消退了不少,说实话,要是想逃的话他随时都能逃跑,但怎么说呢——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稍微有点火大啊。


    “啊?抱歉,我看死人都是用这个眼神,反正都快死了,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禅院甚尔用着毫无起伏与歉意的语气说道,然后下一秒,他从莱茵哈特的视线范围消失了。


    “啊……”


    这下要躲才行,脑袋中发出了警报,要是不躲的话,大概…一定会非常疼吧。


    那是,切面非常平整的一截手臂,掉落在了水泥地上,大量的鲜血染红了水泥制的地面。


    “你……在耍我吗?”


    禅院甚尔分明看到这个人是想要躲的,他确实反应过来了,但是在躲避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顿了一下,导致没能完全躲开。


    “那个啊,你喜欢吃年糕福袋吗?”


    看都没看一眼自己断掉的手臂的莱茵哈特像是在梦游一样喃喃出声。


    “哈?”


    “我啊,超级喜欢在冬天吃关东煮来着,特别是里面的年糕福袋,软软糯糯的我觉得最好吃了。”


    这次缺少了衣物的遮挡以后,禅院甚尔比上次更加清楚地看到了莱茵哈特身体再生的整个过程,先是一节一节的骨骼,然后粉色的新生肉块攀附着骨骼缓慢生长,皮肤接着覆盖而上。


    蠕动、生长。


    “所以刚刚我就在想,特意留到最后的年糕福袋没有吃上真的好可惜啊——什么的。”


    “说到底,你是个什么玩意?”


    禅院甚尔收起了散漫的态度,从攀附在他身上的咒灵口中抽出了新的咒具,更长,发挥空间更大的,最好能离这家伙远一点的咒具。


    “嗯,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人。”


    莱茵哈特笑了笑,一脚将刚才断了的手臂踢入海里,正好这里是码头,身体零件什么的掉个一个两个的完全不成问题。


    “你叫什么名……”


    莱茵哈特还没有说完,那杆长、枪的寒光就已经与他近在咫尺了,比刚才的攻击要更快且更狠。


    可怕。


    “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谁听谁傻,禅院甚尔这样想着,出于并不是很强的职业精神与与生俱来的直觉,禅院甚尔觉得自己要快点解决他才行,越快越好。


    “名字,告诉我吧,嗯?”


    莱茵哈特附到禅院甚尔耳边轻轻说道,然后愉快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身上泛起了生理性的鸡皮疙瘩。


    好好玩哦,虽然他下一秒就被捅了。


    完全没能看到运动的轨迹,就算是身为''天与咒缚''的它也没有看到,就算是再快他也应该能够看到一星半点的,所以是瞬间移动的能力吗?


    啧,这可是要加钱的啊。


    “好疼……”


    长、枪的尖端搅动着身体中的内脏,体内被搞得一塌糊涂,莱茵哈特的眼前直冒白光,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但是他还是很开心。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可惜这位杀手先生并不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在听到了他说的话之后不但没有告诉他名字,反而下手越来越狠了,莱茵哈特遗憾地想着,然后瞄准一个空隙,用力咬上了禅院甚尔的手臂。


    他满意地尝到了口中的铁锈味,虽然味道并不是那么的好,但是既然达到了他的目的,那么莱茵哈特也就不计较这些了。


    “咳……!”


    禅院甚尔用了堪称凶狠的力度再次将莱茵哈特踹飞,并且他没有遗漏他的手臂上那一瞬间出现的如同一个小型法阵的印记。


    “咳…咳……哈——”


    滴答、滴答。


    由于内脏被搅的一塌糊涂,所以莱茵哈特的口鼻都没有办法抑制地一直冒出鲜血,再加上好几次他都故意没有躲开,导致他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已经愈合了,但是有些还在流出鲜血。


    就这样看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你做了什么?”


    禅院甚尔的表情阴沉到了极点,他此时的脑子中列出了不下数十种的诅咒方式,但是没有一条是能和眼前的现象吻合的


    莱茵哈特的领子被人一点也不温柔地提了起来,本来全身都够疼的了,这次他简直是要喘不过气来。


    但是就算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莱茵哈特也还是眨了眨眼睛。


    “你猜?”


    禅院甚尔抓住莱茵哈特的头发将人狠狠地摁到水泥地面上,莱茵哈特确信他听到了自己鼻梁骨断裂的声音。


    “嗯——你慌了?”


    莱茵哈特用着嘲讽的语气说道,而回报给他的则是比刚才更加粗暴的对待,双腿也好,双手也好,都已经失去了知觉,更糟糕的是它们会变回原本的样子,这就代表着禅院甚尔会不断重复方才那个令人痛苦的逼问过程。


    “哈……哈哈哈哈!”


    莱茵哈特控制不住地放声大笑,就算每笑一声他的肺部与喉咙都像是被火灼一般的疼痛。


    “真可怕真可怕,那这样,你说''莱茵哈特大人,拜托了,请告诉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考虑告诉你。”


    “不。”


    禅院甚尔已经冷静了下来。


    “你刚才的表现让我确认了,你根本就不会说。”


    管它是诅咒还是什么的都无所谓了,禅院甚尔现在只想干掉眼前这个神经病然后早早地去领他的赏金,至于地面上这一看就非常有凶杀现场那味实际上也就是凶杀现场的大片血迹,谁爱管谁管吧。


    “正解!”


    莱茵哈特分明就是一副狼狈的样子,但是他那欢快的语气仿佛他才是捅人的那一方一样。


    “才不会告诉你咧,哈哈——你要是真的这么说了的话我也只会好好地嘲笑你一顿,啊,你生气了吗?感觉火大吗?怎么样都杀不死的心情是什……”


    他最后清醒时看到的,便是禅院甚尔挥下的刀刃。


    啊啊,真的把他惹恼了吧?莱茵哈特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


    “好恶心。”


    禅院甚尔看着还在脚边蠕动着的肉块,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就算他杀了不少的人,但遇到这么恶心的对象还是第一次。


    托人打了电话运来了水泥,准备的那个人还挺贴心,各种工具都准备好了,那些不断生长着的肉块也是麻烦,要不停地砍它们才能保证不拼凑成人形,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有史以来接到过的最烂的单子,没有之一。


    先往底部铺上一些水泥,然后再倒入肉块,一定要小心地把全部的肉块都装进去,接着继续灌入水泥直到封顶,这就是就算是外行人也能做好的,极为简单的填充步骤。


    至于水泥的凝固就不在禅院甚尔的管辖范围之内了,毕竟他可是一个与咒力无缘的男人,来的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方法,总之水泥在几秒钟之内就成形了。


    接下来是最简单的一步,那就是将水泥柱扔到大海中,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根本不在户口本上的、都不能算是人的家伙的消失。


    事情到此为止就结束了,禅院甚尔回到了酒店冲了个淋浴,躺到了床上打算睡个好觉。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晚安。


    ……


    那是因为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就算是睡着了也没有丧失警惕心的禅院甚尔抽出了枕头下藏着的匕首抵到了来人的脖子上。


    要害处被拿捏在别人手上的家伙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早上好!!!”


    禅院甚尔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


    “哎呀!真是好危险啊,而且说实话,真的是疼死我了,毕竟身体再生时一直被水泥挤压然后再破碎的感觉真的是不好受,没有杀死我真的是十分遗憾呢!”


    “啊?”


    “才不是''啊'',是莱茵哈特啦莱茵哈特。我应该叫你甚尔君?还是叫你禅院君?啊啊,这是我在你的酒店登记上看到的名字,应该没错吧?”


    莱茵哈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在听到''禅院''的时候眼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他的笑容扩大。


    “看来你很讨厌禅院这两个字啊,那我以后就叫你禅院君吧,接下来一段时间请多指教哦,禅院君!”


    禅院甚尔此时并没有对就算用了这种方法也没能杀死的莱茵哈特产生恐惧之心,他只是想说


    “操,钱要少了。”


    莱茵哈特:……?


    hello?您礼貌吗?被你杀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本人还站在你面前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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