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天使之吻

    035/天使之吻

    出发前, 王之维私聊问川尧开哪辆车。

    川尧偷摸瞥一眼谢慕意的房间门,手指飞速打字。

    【YAO】:「你他妈有病吧,没去过夜店啊?」

    【V】:「不是, 我这不寻思人家新店开业, 又叫了一堆哥们儿,那门口停的肯定都是豪车, 咱俩不得跟着讲究讲究?」

    【YAO】:「我讲究你妈,我又不是去找对象的。」

    【V】:「那倒也是。」

    【V】:「咱们小少爷的经济实力确实也不用通过开什么车来展现。」

    【YAO】:「滚犊子。」

    【YAO】:「聊天记录删了。」

    【V】:「行,还是你有经验。」

    【YAO】:「我有你妈经验, 别乱说。」

    【V】:「全网无前任,有也不承认?」

    【YAO】:「你把老子前任找出来摆我面前, 找一个我给你五百。」

    【V】:「我算不?」

    川尧差点儿就给他送黑名单里去了。

    不过最终念及多年兄弟情义, 给他设置了个消息免打扰,世界清净。

    川尧还是头一次设置消息免打扰。

    莫名想起忘了哪个渣男朋友跟他说的, 要是不想微信里的莺莺燕燕被女朋友发现就设置个免打扰,没提示音直接省去大部分烦恼。

    他当时问要是女朋友检查手机呢?

    渣男朋友回怼:“你他妈不会把微信拖到一个放了很多应用软件的分类里再拉到手机最后一个分屏吗?保准她没找到你就醒了。”

    “或者每天睡觉之前换一次手机锁屏的密码,如果起来发现手机停用了,那肯定是她趁你睡着时动你手机了。”

    “再不济你跟她在一起时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睡觉前换成有声音的,她肯定会用惯性思维去想,然后闹出动静。”

    谈个恋爱搞得比福尔摩斯探案还复杂。

    那为什么还非要谈呢?

    渣男朋友说他不懂,男女之间的爱情是一场赌局, 亦是一场博弈。

    赌赢了继续迈进婚姻坟墓里斗智斗勇,走错一步全盘皆输, 认栽就完事了。

    虽然川尧微信上没几个女的, 但在这场他使尽浑身解数才换来的心动里, 他可不想出一丁点岔子。

    于是他认认真真把通讯录里从A到#的人全设置了一遍消息免打扰, 除了置顶的谢慕意。

    反正对目前的他来说除了她,没有什么消息是重要的。

    小心谨慎点儿好,总有一个人要多付出心思经营感情的,现在什么东西都得经营,有投资才有投资回报率。

    他这么想着,谢慕意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吧,先去吃点儿东西。”

    川尧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翻起来。

    “啧,我媳妇儿真好看,怎么看怎么好看。”

    谢慕意瞪他,“说人话。”

    她并没刻意打扮,平时穿什么今天穿什么,哪儿来的好看不好看。

    “先说好,我请客,不然就饿着。”

    不管川尧是不是她男朋友,她都不想跟任何人分不清。

    给他房租他肯定不会要,干脆在其他方面补上。

    “嗯,行。”

    吃完饭差不多到了约好的时间,就算提前知晓酒吧刚开业肯定少不了有钱人,但谢慕意还是被世界的参差震惊到了。

    从718到GTR应有尽有,更不乏许多谢慕意连名字都喊不上的车,安市的有钱人多到想象力都不一定能跟得上。

    川尧指了指旁边开着门的幻影,“喜欢看星空吗?”

    谢慕意以为他说得是夜晚的星空,“还行。”

    “那老公以后挣钱给你买。”

    “?”

    川尧朝旁边指了指,“劳斯莱斯的星空顶。”

    谢慕意无言半天,憋出一句:“倒也不必。”

    “呀,尧哥好久不见。”从劳斯莱斯上下来的年轻男人走过来给川尧递了根烟。

    川尧接过别耳朵上,没抽,“是挺久不见的。”

    “又开你爸车出来玩儿啊?”

    “嗯,我爸不是出差了么,我寻思偷出来玩儿几天。”

    年轻男人看向谢慕意,“这位是?”

    “哦,我媳妇儿。”

    川尧大方介绍,“这个是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儿的弟弟。”

    谢慕意礼貌性点头,“你好。”

    她不大会对付这种场合,虽然她的职业总要见各式各样的人,但通常顶多问问喝什么,用不着打招呼。

    年轻男人又掏了一根烟给谢慕意,嘴甜三连:“嫂子好,嫂子真漂亮,嫂子抽烟吗?”

    谢慕意摆摆手拒绝:“不抽了。”

    在年轻男人的女伴凑上来打招呼前,川尧拉着谢慕意先行离开。

    过完安检门川尧俯到她耳边,“我媳妇儿比她们漂亮多了,自信点儿。”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没有盖得住他的低声细语。

    他们来晚了半个点儿,卡座里早已坐满男男女女一堆人,男的居多。

    王之维把正中间的位置让出来给他们,川尧自然而然地坐下将腿搭到酒桌上,而谢慕意却是无从适应众人的目光打在自己脸上,就算旁边坐着向涵儿。

    “来晚了自罚三杯啊。”一个人吵吵闹闹地起哄。

    “咱也不知道尧哥最近忙什么呢,谁都不联系,搞半天忙着金屋藏娇。”

    “”

    在嘈杂的环境里没人在乎谁到底说了什么,起哄的人也没抱什么坏心思,可谢慕意听得并不怎么舒服,尤其是她本来就很少有需要面对一帮朋友的场合。

    相比之下川尧对付这种场合算得上游刃有余,无所谓地答应:“行啊,喝呗。”

    他从冰桶里拿出一瓶香槟打开,起哄的人再次开始起哄,“哎,别耍赖,喝什么香槟呢,喝纯的。”

    川尧照着他脑袋给了一捶,“我去你妈的,罚三杯你给我罚纯的?兑软饮去,我媳妇儿喝不了呛的。”

    那人捂着脑袋:“谁说让嫂子喝了?你喝纯的,嫂子喝香槟。”

    川尧点了根烟,“区别对待是吧。”

    旁人打趣他:“嚯,多少年没带过女孩儿,好不容易带一次闹闹你怎么了。”

    “行。”

    川尧不再推脱,拿起装满琥铂色酒水的shot杯连干三个,“好了吧?”

    “牛逼牛逼,还得是尧哥。”

    闹哄完他了,众人又把目光凝聚在谢慕意身上。

    都不怎么认生,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欢,给她倒好香槟。

    谢慕意却越过香槟杯,端起盛着洋酒的shot杯,跟他一样喝了三个。

    “嫂子牛逼。”

    “确实,尧哥明显不行。”

    “嫂子叫什么啊,加个联系方式呗。”

    “加你妈。”川尧把烟往烟灰缸里一丢。

    “喊服务生,这么点儿够谁喝的。”

    酒局过半,一排服务生端着插满大呲花的神龙套,举着灯牌穿过灯红酒绿,来到他们桌前。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个纸醉金迷、物欲横流的年代。

    谢慕意隔着向涵儿问王之维这得多少钱,王之维回她五个8。

    “”

    虽然钱不是她的,但她还是不由得揪心了一把。

    王之维说:“以前充的,不花反正也取不出来。没事儿嫂子,他就是铁了心想今晚花完从此告别夜店,不用管他。”

    “行吧。”

    谢慕意老实坐好。

    “怎么。”

    川尧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打到她耳根,“这就开始替我心疼钱了?”

    在酒吧里人与人的距离很容易拉近,一方面得益于不凑到跟前就听不清的话音,一方面得益于黑灯瞎火的氛围。

    似乎不发生点儿什么都对不起酒吧的气氛组。

    谢慕意白他一眼,喝了口香槟,“我就是感叹一下小少爷的千金一掷。”

    “你高兴么?”

    “就那样吧。”

    “谢慕意。”

    川尧的视线穿过灯光,追逐着她的眼睛,“只要你高兴,我花钱就是值得的。”

    谢慕意被香槟呛了一口,赶忙去抽纸巾。

    好在有DJ帮她掩饰脸红心跳。

    另一方面,她由衷地感叹,他的世界与她相隔甚远。

    当他在一场又一场的酒局里开香槟,她在吧台后调着一杯又一杯的鸡尾酒。

    同样是酒,但价格却相差千里。

    一杯在嗨吧里卖着高于本身十倍的价格,一杯在清吧里饱含着手工的心意。

    酒吧营销带着穿着暴//露的女郎来到他们卡座敬酒,“呀,好久不见啊尧哥。”

    向涵儿看到她写着LiLi的胸牌后狠狠在王之维大腿上拧了一把。

    “嗯。”川尧用酒杯里剩下的酒与她碰杯。

    喝完LiLi朝女郎们使个眼色,挨个拿起酒敬。

    这次川尧却迟迟没喝,“我媳妇儿在,喝多了要生气的,不喝了。”

    “啊?”

    到底LiLi会看脸色,惊讶一闪而过,又拿起杯酒冲谢慕意敬,“哎呀嫂子真漂亮,尧哥你这不找对象是不找,一找就找个大美女啊,在哪儿拍戏呢?”

    得,酒吧营销不愧是靠为人处事拼业绩的行业,都夸到这份儿上了,谢慕意觉得这酒不跟她喝都不合适。

    LiLi拿的洋酒,她也不好意思用香槟糊弄,倒了点儿洋酒和LiLi碰杯。

    酒杯还没到嘴边就被川尧抢了,“我替她喝就成。”

    “嘿你这不是耍赖嘛,代喝喝double啊。”

    卡座里的人都差不多上头了,净想着怎么灌川尧,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绝不放过。

    “行。”

    川尧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那我就先去忙了哈哥。”

    “嗯。”

    LiLi这一趟收获颇丰,直接又灌三杯纯的,顺便把卡座带得更加热络。

    场子足够热了,不少人离开卡座纷纷走进舞池,头摇得那叫一个疯狂。

    向涵儿去买了几把写了字的扇子和喷纸枪回来,给川尧和谢慕意一人塞了一把后拉着王之维进舞池了。

    川尧一展开写着‘小少爷’的扇子脸色立即沉下,气得抓起谢慕意那把扇风。

    “困吗?”他问。

    “还行。”谢慕意说。

    “问你什么你都还行,从来没个准信儿。”

    谢慕意还想说点儿什么,没等她说出来,一个身材特好的美女拿着酒和点燃的烟来到他们卡座,冲川尧举起酒杯:“帅哥,喝一杯?”

    谢慕意火速往旁边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

    川尧蹙着眉头把她拽回来,“看不见我媳妇儿在吗?”

    美女的耳环反射着灯光,“看见了呀,但看着不像呀。”

    川尧二话不说,拿起瓶软饮冲淡口中的酒味儿,随后扯了扯谢慕意袖子,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吻上她的唇。

    烟酒和饮料的味道交融,谢慕意的耳边嗡嗡直响。

    在她伸手推开前,川尧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现在像了么?”

    作者有话说:

    到七十多章我可能就更得稍微慢一点了,最近收尾阶段的十万字写得挺慢的

    ◉ 36、狂热

    036/狂热

    诚然在成年人的世界里, 亲亲抱抱不算什么大事儿,往更开了说,约个炮都司空见惯了, 矜持二字早就被遗忘在逼仄的角落里。

    随着陌陌探探成为年轻人手机里的常用APP, 上微信点开附近的人没准儿都能有一段缘分。

    但谢慕意却还是因为一个浅尝辄止的吻红了脸。

    她觉得她挺丢人的,比起这夜店里的所有男男女女。

    美女一走, 川尧立即找她算账,“几个意思?”

    “没几个意思。”

    黑灯瞎火的,谢慕意看不清软饮的位置, 只得故作镇定地抓起面前的香槟喝上一小口掩饰尴尬。

    “没几个意思你往外推我?”

    川尧捏着她下巴,把她别开的脸强行扭回来。

    “我就是觉得, 你找个这样的美女劈腿, 我脸上都有光。”

    “”

    气得川尧快把下嘴唇咬破了,“你是不是不照镜子啊?”

    谢慕意眨巴眨巴眼睛, “也照,喝多了也扶墙。”

    川尧抿了抿唇,表情挺拧巴的,“我为什么要劈腿?我有病你有病?”

    谢慕意想了想,“自信点儿,有可能我们两个都有病。”

    “”

    五颜六色的光流转在他们脸上,约莫对视了几秒钟,川尧问:“你到底打不打算吻我?”

    “?”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没这打算, 我有。”

    “刚才没见你这么客气呢。”

    “特殊情况,紧急对策嘛。”

    节点和时间都刚刚好, 醉意和氛围都差不多。

    干嘛不把身体托付给一时冲动呢。

    “还你, 小气。”

    谢慕意按住他的头, 蓦地吻上去。

    当然不会再有回应了, 全被杂乱无章的呼吸取代。

    绵软的舌尖在黑暗里探索,恨拥抱的距离依旧过于遥远。

    塞满耳朵的音乐声渐渐消失,她把手按在川尧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脏一下一下敲打自己的掌心。

    原来他也是这样慌乱无措,丝毫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言谈举止都游刃有余的人不见了,在这儿只有用心跳频率诉说我爱你的人。

    烟和酒哪儿有身边的人上头。

    几分钟后,谢慕意推开他,“行了,别得寸进尺,都他妈没气儿了。”

    川尧笑看着她,用舌尖抵了抵脸侧,“还是法式的呢。”

    谢慕意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你少说两句真没人拿你当哑巴。”

    “我更想给你买星空顶了。”

    “肤浅。”

    “对啊,我就是很肤浅。”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她把他推开的事儿,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可以不提,然而记忆抹不掉。

    后面没玩儿多久川尧就以“我媳妇儿困了”的理由要走。

    谢慕意也确实不大喜欢嗨吧的吵闹,索性顺着他点点头。

    “走行,杯中酒,打个圈再走。”

    一个略胖的人拿起杯子往桌子上磕了两下,“头一次见尧哥带嫂子,今天特别高兴,咱们干脆把桌上酒都清了一起撤。”

    旁人说:“喝多了吧胖子,这些酒打个圈也喝不完啊。”

    “要不维哥也来一圈?”

    “是呗,一眨眼这么多年了,身边哥们儿换了一波一波,万年单身的尧哥都开花了,今时不同往日啊。”

    “来走一个走一个。”

    “行。”

    北方人的爽快在川尧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喝酒从来不用人劝,没有都得自己找。

    王之维本想推脱,结果川尧一松口,他成了骑虎难下,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谢慕意看酒量看得准,知道川尧今晚没少喝,酒量差不多就到这儿了,打圈顶多打一半。

    她在川尧站起身前把他推了回去,顺手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酒,“既然是我的事儿就我来吧,我喝double。”

    “嫂子牛逼。”

    “我草,我说尧哥今天出来底气这么足呢,合着带着个王牌。”

    “高手果然都是压轴的。”

    “屁,之前那三杯纯的我就看出来嫂子能喝了。”

    “这样,一人说一句祝福的话,谁说不出来喝四杯!”

    一圈打完,谢慕意终于在结束之前褪去了来时的格格不入感。

    在一声声百年好合、佳偶天成、琴瑟和鸣里,她渐渐有点儿找不着北了。

    不过她最后也没忘跟向涵儿碰杯,“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向涵儿:“说什么屁话呢,肯定天长地久啊。”

    酒精总能令人忘却很多东西。

    一直到代驾把车开回别墅,谢慕意才想起要共度夜晚的尴尬。

    挺奇怪的,不管多知根知底的情侣,从在一起到同居总是会经历这么一夜的尴尬期,算是从不自在到自在的坎儿。

    说是谈了第二次重新开始的恋爱都不为过。

    先前是你们都知道有一天你们会上床,但不知道哪一天会上床*。

    到了这一晚,似乎就是要揭下那层含糊不清的遮羞布的时候了。

    好在大家都喝了酒,比清醒时的尴尬减去50%。

    他们之间的进展宛如按了快进键,全是亦梦亦幻的不真实感。

    川尧看她停步在门前,问:“怎么了?”

    谢慕意顿了顿,“没怎么,感觉从外面看这房子还挺好看。”

    “肯定好看啊。”

    川尧拉着她,“我们的家。”

    “”

    指纹锁早就录入了,川尧抓着她的手放到感应器上,门锁应声打开,川尧撑着门,“女主人。”

    几十分钟前她在祝福里找不着北,现在她在一句我们的家和女主人里完全迷失了自己。

    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居无定所的流浪者当然想要一个停下的地方。

    做过孤儿的人当然想要一个稳定的家。

    半梦半醒地进屋换鞋,她那双粉色小兔的拖鞋被摆在鞋架最显眼的位置。

    情侣款的,川尧的是蓝色小猫。

    他飞速换好鞋,一条腿半跪到地上帮她换。

    “我自己又不是没长手。”谢慕意说。

    川尧抬眼看她,“那谁让我也长手了呢。”

    “我乐意给我媳妇儿换鞋,你管我那么多。”

    谢慕意弹他一个脑瓜崩,“你是不是喝多了脑子不灵光。”

    “灵光着呢,还记得你说你觉得我不行。”

    “那你还是不灵光点儿好。”

    川尧仰视着她,“媳妇儿,商量个事儿呗。”

    “嗯?”

    他张开双臂,“抱抱?”

    “”

    谢慕意没主动也没拒绝。

    但对脸皮厚的川尧来说,这就等于接受默许。

    喜欢和爱说了一次又一次,以她为灵感的歌词唱了一遍又一遍,可川尧还是感觉没有百分之百地传达他的心声。

    “我好想跟你一直这么过下去啊。”他说。

    “你”

    谢慕意再一次红了脸。

    “正常反应。”

    川尧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好歹是个男的,没反应你才应该伤心。”

    谢慕意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那倒也是,话粗理不粗。

    川尧松开她,“好了,上楼睡觉去吧。”

    “嗯”

    谢慕意纠结半天,到底让酒精刺激了神经,“要不一起睡?”

    “行啊。”

    川尧揽上她肩膀,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很慌张。

    “我,”

    谢慕意偏过脸不看他,“没什么经验。”

    “不是,媳妇儿。”

    川尧面色复杂地盯着她侧脸,“你难道觉得我有经验吗?”

    “那睡素的。”

    “?”

    川尧一把将她抱起来,“没你这样撩完不负责的。”

    “你不是没经验吗?”

    “实践出真理,没经验不代表不能实践。”

    ……

    不知道该庆幸生在想爱就爱的快时代,还是该悲哀车遥马慢一去不复返。

    两厢情愿的叫爱情,通常适时就来到。

    没感情的叫约//炮,忽然的激情也还好。

    不经意间的开始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等错过以后才发现,早就跟爱的人分别往桌子上丢了一把把筹码。

    这一晚谢慕意睡得并不踏实,因为她自己心里清楚,即便到了这一步她仍然没把自己完全交出。

    他给她投了一份简历,她却给他扔了一张白纸。

    带着宿醉的头疼睁开眼睛,阳光打在川尧的脸侧,给他洒了一层稚气。

    没看多久他就醒了,许是胳膊被枕了一夜有点儿麻。

    谢慕意躺回自己的枕头上,“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川尧哑着嗓子把她往怀里揽。

    谢慕意坐起来靠到床头,躲开他的手臂。

    “我梦见……我们在吃饭,一个女生走到我们面前,比我漂亮,比我大胆,她说她才更适合你。”

    川尧揉揉眼睛,“然后呢?”

    “然后,”

    谢慕意点了根烟,其实她连那个女生的脸都梦到了,就是昨晚在酒吧里遇到的美女。

    “我跟你说,你要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分手。”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当时压根儿没在意这件事,却偏偏出现在梦里了。

    “我说什么?”

    川尧拿下她抽了半根的烟,往床头放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接着抽剩下的半根。

    “你说,我他妈为什么要考虑跟你分手?”

    川尧伸了个懒腰,“那确实像我能说出来的话。”

    “我说她跟你很相配。”

    “能有跟你配?”

    “梦里你也是这么说的。”

    谢慕意笑笑,翻身下床刷牙洗脸。

    他在梦里说了一样的话,然而夜长梦多,这并不是梦的结尾。

    结尾是谢慕意最终将她认为的不合适贯彻到底,坚持要分手,她总对某些事情有着莫名的偏执。

    这像她干出来的事儿。

    至于川尧有没有挽留她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最后一幕,她一个人漫步在海滩上,走向无尽又清澈的海。

    一浪一浪浇灭狂热。

    作者有话说:

    *出自电影《最好的时光》

    别指望本人发车了,有天手滑把浏览器标签全关了,老师们在那一天离我远去,而我也从此惶惶不可终日

    我不行我承认了,以后和好的时候我再尝试一下

    ◉ 37、奇奇

    037/奇奇

    对谢慕意来说, 她早就习惯了做Plan B,更加不会要求对方在感情里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

    当川尧的生活为她而改变,以她为中心围着她转时, 她的生活却并没因此改变多少。

    只不过平时的学校酒吧改成了学校和学习经营管理的课堂, 即便换了一个地方日子也依旧是两点一线。

    哦,现在应该说是三点一线了, 谢慕意已经不在学校住了。

    多出的那一个点没改变她的枯燥生活,顶多算添加了些许热情让她重新找回一丁点活力。

    秋季安市多雨,川尧经常开车来接她下课回家。有时会买些路边卖的零嘴, 有时会买束颜色鲜艳的鲜花。

    纵然嘴里吐槽着这是没用的东西,没几天就谢了, 但哪个女孩看见花不会开心起码三秒钟呢?

    今天他也带了东西, 是两张电影票,许多男孩子十分热衷的漫威系列, 感觉他拿出电影票时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

    “走着?”

    谢慕意不置可否,“你应该早就看过了吧?”

    一个月前她就见过程方在朋友圈晒。

    还有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好友甚至跟不同的女孩儿去看了好几场,晒了一沓电影票,以此作为炫耀。

    “看过啊,可是跟他们看和跟你看又不一样。”

    川尧盯着车窗外摆来摆去的雨刷,不耐烦地等着红绿灯,可跟她说话的语气里倒没有一丝不耐烦。

    “哦。”

    谢慕意也望向她那边的窗外,不咸不淡地应声。

    雨天车辆行驶得慢, 不乏老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脾气大的更是直接按下车窗喊话让前面开快点儿。

    川尧用指尖敲了几下方向盘, 解释道:“我说的这个他们是男他。”

    谢慕意哂笑:“我又没说你这个他是女她。”

    何必欲盖弥彰, 大概他的朋友圈也有晒好几场电影票的人。

    “我这可不是欲盖弥彰。”

    绿灯终于亮起, 川尧一脚踩上油门。

    谢慕意说:“是啊, 谁朋友圈还没几个渣男朋友呢。”

    本是一句随便感叹的话,川尧却听出点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天地良心,你老公可绝对不是这种人啊。”

    谢慕意其实有些不适应他这一系列张口就来的称呼,但一来二去时间长了也习惯了。

    反正提过让他换个词儿他顶多换成宝贝或者darling,换不换没什么差别。

    与车辆一样,所有事情似乎都在朝既定的方向前进。

    毕竟时间又不会停滞不前等着谁。

    川尧这人闲不住,更何况这电影他看过一遍。

    随着电影院的灯光暗下来,他拧开瓶盖递到谢慕意手边,“媳妇儿,你怕不怕剧透?”

    “我还挺喜欢剧透的。”

    她的生活节奏跟这座城市一样,丝毫不慢。

    剧透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直达结局的办法,节省时间。

    有时候谢慕意看侦探片都会提前查一下谁是凶手,这样去观察剧中凶手的微表情和行动能给她带来更加直观的观影体验。

    “那正好,我嘴碎。”

    川尧手肘支在座椅边撑着脸,“我还记着去年吧,那个《魔兽》上映,正好撞上王之维高考,巧了不是,正好同一天。”

    谢慕意喝了口水,“然后你们俩有没有去看?”

    “肯定去了呗,去不去也不影响他考得稀碎啊。”

    川尧笑笑,“当时他跟我说,高考可以复读,首映只有一次,不看首映不能叫青春落幕。”

    这不免把谢慕意也带回到去年。

    安市不仅秋季多雨,年年高考的日子基本都必会下一场暴雨。

    没一会儿便想起来了,那天雨大得酒吧漏水,她和师父一块拿着盆往外舀。

    不得不承认,川尧的生活一直疯狂。

    但如果遇不到川尧,她的生活便永远平静。

    “哎开始了开始了。”

    川尧用靠近她的那只手举着爆米花,方便她随时往嘴里扔。

    奶香味弥漫的两个多小时中,几乎前一幕刚结束,川尧就会告诉她下一幕哪里好看。

    这恰好给了谢慕意闭目养神的时间,只需等他解说精彩过程时睁开眼就行。

    里外里看场电影还送个免费解说,挺好。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随便买了点儿东西填肚子。

    吃到最后川尧擦擦嘴,“不行,在外面吃饭不如在家吃饭有感觉。”

    奈何小时候以泡面和速食度日的谢慕意对厨艺也一窍不通,能长这么高实属奇迹。

    不是没尝试过,只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她搞不明白明明是跟着教程做的,怎么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就跟人家做的一点都不一样。

    “那多买些半成品回去?”

    川尧摇摇头,摸着下巴思索半天,“这样吧,以后你给我打下手,我去学学。”

    “行。”

    谢慕意说,“对了,如果让你送你妈妈礼物,你会送什么啊?”

    尽管知道养母不缺,谢慕意还是决定用自己打工赚来的钱给她买点儿东西聊表心意。

    川尧想了半天,“衣服?鞋?包?”

    “我觉得我妈要是喜欢什么肯定自己买了,用不着我送。怎么了你想给你妈买东西?要不你把地址给我,我买吧。”

    “”

    谢慕意沉默片刻,“不用,我自己买就行。”

    好在川尧没有继续追问,“我一会儿有个演出,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打车。”

    谢慕意匆匆起身,“你去忙你的吧。”

    看着她上了出租车逐渐远去的背影,川尧靠着车门思索了很久。

    总觉得他们俩之间差了点儿什么,始终隔着一层纱。

    就好像当初遇见她时一样,过了这么久仍然是雾里看花。

    她知道他所有事情,可他却对她所知甚少。

    当然了,他曾经的想法是等她想说了再说。

    可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怎么都该有所变化吧?

    结果这距离该多远依旧多远,那就不大对劲了么。

    谁甘心对自己的伴侣连了解都称不上?

    他不是没试图把向涵儿当成突破口,无奈她平时跟个喇叭似的,一提谢慕意就缄口不语,还让他多加油努力。

    他还不够努力?

    再加油就他妈该漏了。

    油箱都有个明确的量,她没有。

    “诶。”川尧叹口气,拉开车门上车。

    除了撒手交给时间外他再想不出别的招,真他妈憋屈。

    *

    回到家,谢慕意给养母打了个电话问她最近在哪里出差,扯了几句家常后顺便要了个地址。

    养母猜出她的心思,“呀,你是不是要给我买东西啊意意?不用买,妈妈都什么不缺,妈妈想要什么自己就买了,哪里用得着你送。”

    其实谢慕意挺不会应付这种话的,思忖一会儿,她才开口:“就是买些小玩意儿,不贵的。”

    “好吧,那我就不拒绝我们意意的心意了。对了,我有个朋友她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前几天说交了男朋友了,这个给我们炫耀的呀,我和你爸爸都羡慕死了”

    养母说了一堆,末了试探性地问:“意意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没有。”谢慕意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定,与早恋被发现的初中生如出一辙,生怕晚否定一秒被听出什么不对劲。

    原因无他,主要是她认为这段感情的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

    既然知道一定走不到最后,何必多此一举,到头来还叫养父养母白操心一场,多麻烦。

    谢慕意对于所有男生都抱着拒绝态度就是因为这个。

    她太会讨巧,也太不想自己给别人造成任何负担。

    她总是极力在长辈面前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喜欢和不喜欢对她根本不重要,怎么做能让大人省心向来是她放在第一位的考量。

    “哎呀,那肯定是我们意意要求太高了,没有哪个男孩子入得了眼。”

    养母安慰道:“没事儿,擦亮眼睛慢慢选,选个好的,我跟爸爸肯定会支持你的”

    挂了电话,一直拍打窗户的呼啸狂风终于停止。

    谢慕意到阳台上点燃根烟,看着那条河吹了会儿风。

    别的情侣热恋期想得是如何留住热忱之心,她想得却是,他们何时回归茫茫人海。

    她心底藏着太多事情,自然没多出来的心思放在感情里。

    那时她还年轻,她还不知道真诚才是感情中最重要的东西,只想着如何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还始终走不出自己围起来的怪圈,习惯把自己摆在守望者的位置。

    问题当然是有问题,可谁年轻的时候没有问题,哪段感情的破裂不是因为出现了问题。

    有乐观主义者就肯定有悲观主义者。

    川尧回来时谢慕意已经睡下了,房间里点着一盏留给他的夜灯。

    床很大,她却蜷缩着侧躺在离她近的床边,双臂环抱着自己。

    这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然而川尧无从得知她的不安全感从何而起,连一个琢磨的方向都不曾有。

    本来一股烦躁劲儿跟着起来了,但谢慕意忽然伸出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

    “别走。”她说。

    川尧以为她醒了,凑过一去看,眼睛还是闭着的,原来在说梦话。

    于是揪心和心疼把烦躁驱散,坐到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他小的时候躲到外婆家,外婆哄他睡觉时那样。

    莫名就联想起蚊香用完的一夜外婆拿着扇子帮他驱赶蚊子的情形。

    川尧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我不走,我能去哪儿啊。”

    他的言语丝毫没给她带去安慰,反倒是那只轻轻抓着衣角的手越攥越紧,紧到衣服都出褶子了。

    “乖,我刚演出完,一身烟味儿,你先松开我去洗一洗,我洗完肯定回来,好不好?”

    川尧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睡眠质量算不上好的谢慕意都没被他吵醒。

    简单的方法把她叫起来,或者干脆掰开她的手就好了,可是川尧不想那么做,万一吵醒她了呢?

    几缕发丝沾在她脸侧,看着皮包骨头的一点儿肉都没有,没想到睡着手劲这么大。

    川尧小心翼翼地伸手把那几缕发丝别到她耳后,暖黄色的灯光没使环境温馨起来,反而映得她身上有种破碎感。

    川尧叹口气,索性任凭她抓着,在床边干坐了半宿。

    约莫凌晨三点,谢慕意睁眼看他悬着脑袋在磕头。

    拍了拍他后背,奶声奶气地问:“干嘛呢?”

    “能干嘛。”

    川尧一瞬清醒,指指被她抓的衣服,“你不让我走呗。”

    谢慕意赶忙松了手,“那你不会叫醒我?”

    “我不醒你就在这儿坐一晚上啊?”

    “有这个打算。”

    川尧起身伸个懒腰,“我洗澡去了,一回来寻思来看看你,结果坐下还不让人走了。”

    “”

    谢慕意跟着坐起来,“没人不让你走,你自己不走怪谁。”

    川尧边往外走边说:“是,我自己不愿意走,那肯定怪我呗。”

    洗完澡,川尧自然而然地走上二楼房间,躺到她旁边,“媳妇儿,你以后睡觉不用抱自己,抱我就成。”

    谢慕意瞥他一眼,没吭声。

    川尧撑着头看她:“你明天有没有空啊?我接了个音乐节的活儿,在隔壁市,不远,王之维和向涵儿也去。”

    明天周末,学校没课,管理课程也是双休。

    即便如此,谢慕意依旧没给准确答复,闭着眼说了句:“明天看吧,有空再说。”

    “嗯。”

    川尧伸手把床头灯的光调得暗了一点儿。

    倘若川尧聪明些,那时候就该想明白他们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在往前,她在退缩。

    一根绳子往两头用力不叫爱情,叫拔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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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8、琥珀之梦

    038/琥珀之梦

    出发前, 向涵儿那边临时有事情变卦了。

    收到王之维的消息后川尧问谢慕意:“向涵儿不去了,那你还去不去?”

    “去吧。”

    她安全带都系上了,这会儿下车也太怪了。

    “稀奇。”

    川尧打了个哈欠, “你们女生不是喜欢不管干嘛都扯上个伴吗?”

    谢慕意反讽: “嗯, 是,搞对象也得扯上伴, 明天你让他俩打包行李一起来这边住算了。”

    “对了,昨天到的快递你拿了吗?”

    这边的快递统一都放在物业那儿,不少业主攒一堆才去拿。

    “呀, 没呢。”

    川尧解开刚系好的安全带,“你着急啊?要不我现在去拿?”

    “算了。”

    谢慕意跟着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回来再拿吧, 不着急。”

    打哈欠会传染是真的。

    “行。”

    川尧又重新将安全带系上,“我好像收到不少条短信, 你买什么啦?”

    谢慕意的视线飘向窗外,“给你买的衣服,照你平时穿衣风格买的,但是不如你那些衣服贵,你回头试试,不喜欢就退了。”

    “喜欢,那能不喜欢么。”

    川尧再一次解开安全带,不等她说什么便跳下车, “你买的我都喜欢。早说买的衣服啊,我昨儿半夜就去拿了, 风雨无阻。”

    谢慕意无精打采地说:“你着急啊?”

    川尧充满活力地应:“是呗, 我得穿着媳妇儿买的衣裳去演出。”

    “”

    谢慕意看了眼时间, 早上九点多, 到隔壁市顶多一个点儿,尚且来得及就由着他去了。

    不过

    当川尧抱着一堆快递发现车里根本塞不下的时候才想明白谢慕意为什么坚持让他回来再拿。

    没办法,只得又回了趟家,把东西放好后随手挑了个包裹拿到车上。

    “你怎么买这么多?怕我换季没衣服穿冻着啊?”川尧喘着粗气上车,一趟一趟地跑怪累的。

    谢慕意点头,“嗯,怕你天天穿半袖得关节炎,毕竟有纹身的不怕冷,拿iphone的都没兜儿,你两个都沾一点。”

    “得嘞,还是我媳妇儿知道心疼我。”

    川尧里面的确穿的半袖,主要还是够年轻又没人管,穿秋衣秋裤都觉着自己跟老了似的。

    不像上初中,在操场上开个大会忘拿坐垫老师都得蹙着眉头说你这样以后容易得老寒腿。

    川尧三两下拆开快递,一看是件纯黑色的外套,干脆直接把外面的衣裳脱了换上她买的这件。

    十点半准时抵达目的地与王之维会合,炫耀完新衣裳随便塞了口饭后川尧问谢慕意是一起去后台还是要自己转转。

    “我自己转转吧。”

    谢慕意说,“你们继续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之后他们就去做准备了,谢慕意则一个人到处逛了逛。

    这是一场沙漠音乐节,当然不是撒哈拉那种沙漠,就是一个景区类型的。

    这个时间商家基本都在忙活摆摊的事情,挂出来的价格牌子上冰饮和零食的物价直接翻了两三倍。

    谢慕意抓起手机给向涵儿拍了张照片发去。

    【XMY】:「这供需关系还是得找对地方。你说改明儿再有音乐节咱俩来摆摊卖东西怎么样,一本万利,就忙几天。」

    【XHEr】:「我觉得行,商业头脑还得看你。」

    【XMY】:「嘻嘻。」

    【XHEr】:「对了,你跟川尧怎么样啊?家里那些事情你没跟他说吗?我看他挺关心的么。」

    【XMY】:「嗯,没说。妈妈昨天问来着,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谈不了多久何必让她操心,没必要白忙活一场,到头来发现里外里是亏本买卖。」

    【XHEr】:「你现在特像个渣女。」

    【XMY】:「那你觉得咱们这个年纪,有资格谈以后吗?」

    向涵儿输入了许久,最后憋出一堆——

    【XHEr】:「的确没有,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别提将来了,咱们这个年纪,下个月身边是不是这个人都说不准。张学友不是有句歌词吗,成年人分手都像无所谓,何况咱们这种成年没多久的。除了友谊,天长地久全扯淡。」

    【XMY】:「你还挺通透。」

    【XHEr】:「过奖过奖,跟你学的。哎他们演出是几点啊?你提前去占个位置给我录点儿视频来,我爸今天非叫我回趟家,实在走不开。」

    【XMY】:「一会儿给你看看。」

    打完字谢慕意找工作人员要了张节目单,川尧的表演被排在下午两点多,王之维则是一点整。

    坦白讲,通常安排在这个时间的歌手都不怎么出名,连在节目单上的名字都是小字,观众少得可怜。

    即便是秋天,该热的中午它依旧凉快不到哪儿去。

    谢慕意拍了张照片给她发过去,向涵儿倒是苦中作乐的一把好手。

    【XHEr】:「哟,这不是快了吗,你还跟我聊呢,不赶紧占地方去?记住一定要第一排啊,看得清楚。」

    谢慕意望了望台下寥寥无几的观众,坦诚道:「我觉得可能不用占,这第一排根本不用抢,随时去随时有。」

    【XHEr】:「那你的作用不就更重要了?一会儿当好气氛组啊,你要是不好意思喊给我打个视频,我喊,我当气氛组贼专业,几个酒吧抢着要我呢。」

    【XMY】:「我不好意思喊我还好意思举着手机听你喊?我多大脸啊?」

    【XHEr】:「哎呀,现在这还不能算是主流音乐,市场摆在那儿,没人看正常嘛,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XMY】:「好不好的我也不一定能看到啊,可能真有你说的那一天,但到那一天人家身边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波人了。」

    陪一个男孩子长大要多久呢?

    谢慕意不认为她一个过客有这个资格。

    【XHEr】:「呸呸呸,你就不怕一语成谶啊。」

    【XMY】:「我都说了我还怕成谶么?」

    【XHEr】:「那你撤回,只要你撤回的速度够快,坏事儿就追不上你。」

    【XHEr】:「多憋屈啊,你陪他度过籍籍无名的日子,回头他成rapstar了让别人捡个现成的。」

    “迷信。”谢慕意笑笑,台上一阵麦克风的滋滋声,音响和DJ已经在检查设备了。

    【XMY】:「我不跟你说了,开场了,晚了再占不到你想要的第一排。」

    王之维的演出谢慕意是全程透过手机屏幕看的。

    知道他们有两把刷子,可没想到现场还挺震撼的。

    虽然后面的大屏幕上写着王之维的名字,但谢慕意听见周围的人多数还是在问“这是谁啊”之类的问题。

    谢慕意刚打算当一生平安的好人过去告诉他们王之维的名字,向涵儿便发来一句语音,她想都没想直接按了播放键。

    结果恰好赶上音乐停止,一句“我老公真棒”就那么以最大音量从手机里钻了出来。

    谢谢,有被社死到。

    尤其是周围本就没几个人,这一声语音更加突兀了。

    也不知道他们rapper需不需要注意绯闻。

    谢慕意抱歉地朝旁边人扯起嘴角,“不好意思,我闺蜜有病,脑子不太好,看完音乐节就带她去治。”

    旁边人回以她一个可以理解的表情,不过谢慕意仍感觉比起向涵儿他们可能更觉得面前的她有病。

    川尧上台时人渐渐多了点儿,不过就只是一点儿,顶多站满两排。

    一开始谢慕意还担心他会因此心情不好,影响舞台,但当伴奏一响起她发现完全是她多虑了。

    和每晚在酒吧一样,只要站到台上,川尧就是光芒万丈的。

    许多才进来或刚吃完饭的人逐渐被吸引到台前,满打满算整整凑齐了三排。

    而且议论声清一水由王之维的“这是谁啊”变成“我草有点儿好听”。

    “好像还有点儿帅。”

    “我要去关注他微博账号,叫什么来着?”

    谢慕意由衷替他高兴。

    大概他距离火起来只是差点儿时间和机遇,其他什么都不差。

    观察完四周人群,谢慕意重新把目光放回到台上。

    一抬头视线交汇才察觉川尧唱歌时的全部注意力可能都放在她身上,而那些听了令人脸红的歌词就像他平日里说的情话。

    带薪恋爱,真有他的。

    诡计多端的rapper。

    表演结束,谢慕意上后台把提前买好的水给他们,“可以啊你们俩,演出效果成是不错呢,早晚得火。”

    “早晚得火?意思中午火不了呗?”

    王之维笑嘻嘻接过水灌下半瓶,“谢谢嫂子。”

    川尧白他一眼,“再皮把喝进去的水给我吐出来。”

    王之维找了个地方坐着回微信,“嘁,重色轻友说的就是你,又不是喝的你的,瞧你这小气样儿。”

    川尧也拧开水喝了几口,喝完随意用衣服擦了擦嘴,朝谢慕意问:“在这儿呆会儿还是回家去?”

    “来都来了,多呆会儿吧。”她说。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情,大老远来一趟光看个开场就走也太不合适了。

    川尧拉住她的手,“那走。”

    “我带你去看看别人的演出,听听有没有你老公唱得好。”

    “哟哟哟。”

    王之维低头按着手机,指缝里夹了根烟,掐着嗓子嗲声嗲气地学川尧说话:“还有没有你老公唱得好,这人搞对象了是不一样啊,穿件新衣服得炫耀,喝口水都得计较。”

    川尧跟谢慕意比了一个“嘘”的动作,默默走到王之维身后,“我东西掉你椅子底下了,你站起来一下。”

    王之维没心思问他掉什么东西非得站起来才能拿,盯着手机屏幕下意识地站起。

    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川尧把他坐着的椅子往后挪了几寸,“好了,我捡完了,坐吧。”

    心不在焉的王之维一屁股稳稳当当坐在沙子上,“草,烫死我了,你他妈有病吧,真幼稚。”

    不等他起来算账,川尧便拉着谢慕意跑远了。

    对于他这种反年龄行为谢慕意早就见怪不怪,一路被他拽着到舞台底下继续看别人演出。

    没成想还真遇到两三个刚刚站在前排疯狂录像的川尧粉丝要合照。

    谢慕意在慌忙中匆匆抽出手。

    手没彻底抽出来前,指尖被川尧攥住,他顺着指尖重新牵好,反倒比刚才拽得更紧了,“躲什么躲?老子是rapper,不是idol,更不是需要注意绯闻的明星,怎么着谈个恋爱还能没活儿了?”

    “”

    谢慕意无奈道:“人家找你合影的,又不是找我,我不上镜。”

    偏川尧粉丝随川尧,“别呀嫂子,一起合一起合,人多热闹显得我脸小。”

    “就是就是,不上镜这话您都说得出来,我们都不好意思跟尧哥合影了。”

    “咦,嫂子您是不是刚才在前排喊了一声我老公真棒啊?”

    “”

    谢慕意的笑容僵在嘴角。

    其实不用这么反复鞭尸的。

    拍完照,川尧拍拍几个粉丝的肩膀,“好了,想拍照什么时候都能拍,快去看人家表演去吧,别错过了精彩的。”

    “可是我们都是来看你的呀尧哥。”

    “对对对,你不发微博说今天要带嫂子我都不会坐这么久车过来。”

    “嘿,这话说得。”

    川尧打趣他们,“看我你们翻翻相册不就得了?又不是没照过。再说了,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没什么特殊的,看不出花儿来。”

    “这个时间都是新人,多支持支持人家表演,我也准备带你们嫂子在后面看一会儿。渴了说话啊,我给你们买水,不用替我省钱。”

    这都是见过几次的熟脸,川尧记得清楚,跟他们说话像不常见面的老朋友一样。

    驱散完四周人群,川尧为了不影响别人演出带着谢慕意到后面一个鼓起来的小沙漠包上看。

    还好他没再跟她提老公真棒那一茬。

    谢慕意站得累了,拍拍屁股席地而坐,“你心情这么好啊?还有心情看别人演出。”

    “都不容易嘛。”

    川尧跟着坐下,将手放在眉上眺望,“有梦想,但人都得吃饭。”

    “哟。”

    谢慕意挺稀奇的,“你还有这么现实的一面啊。”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么。”

    川尧说完又感觉这话有点儿歧义,“不对,我现在也没过去,排得依旧是人最少的中午场。”

    谢慕意安慰他:“人少有人少的好处,我就不喜欢热闹,一堆人闹腾。”

    “别介,不用安慰我。”

    川尧点根烟,夹在离她远的那只手的指缝中,“谁不想排到晚上压轴的时候啊,气氛热,人多,舞美灯光棒,大合影能拍一片人,还有举着自己名字的。”

    “是有淡泊名利的人,但你不可否认,追名逐利依旧是投入到每个行业时的最初动力。”

    “就说rapper吧,踏进这个行业的人大多都抱着hiphop梦,想自己的音乐有人听,想给父母证明这不是不务正业,学着黑人做没有限制性的音乐,简直他妈酷爆了。”

    川尧随手掐灭烟头,“可想没用啊,这世界上有梦想的人海了去了,不是你说的么?”

    谢慕意回忆了一下,她好像还真说过。

    倒没料到他真的听进去了。

    川尧双手架在膝盖上,“更多的是连买首beat的钱都没有,空着肚子玩儿hiphop,做着有朝一日遇到伯乐的梦却玩儿了几年玩儿不出成绩,回家老实找工作的人。”

    “其实地下不少人看不起那些上节目找曝光的,diss满天飞,但结果是人家上了节目真的走起来了,剩下的要么被新生代取而代之,要么闷声继续愁交不起房租,大环境如此,这就是现实,顺水推舟和被水冲跑两条路。”

    谢慕意撑着脸看向舞台,“那你会看不起人家吗?”

    “有什么看不起的,都是混口饭吃,有能吃饱的机会干嘛饿着?”

    川尧往身后的沙子上一瘫,“不过我不大喜欢以节目的方式证明自己就是了,我宁愿穷玩儿我的音乐。”

    “穷玩儿?”

    谢慕意对这个穷字持质疑态度。

    “有些人喜欢,有些人不喜欢么。像我这种屁事多的,就不喜欢把自己的梦想和利益挂钩。”

    王之维写词儿喜欢写money和跑车,川尧写的词儿却总是简单直接。

    原因不复杂,他可太讨厌他那个唯利是图的爹了,恨不得考量什么都用商人思维。

    在川亦尘眼里,你赚不到钱就是没出息,你不能出人头地就是没出息。

    更何况上节目走红就意味着他会被冠以许静尧儿子的名义。

    比起这些,他更想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有作品比什么都强。

    退一万步讲,再不济他还可以去帮别人写词编曲,哪天走在街上有人哼着他的东西他就挺开心。

    人活的日子有限,一首歌和曲却能永存于世。

    听起来确实蛮没出息的,但有人站在高处是因为底下有前仆后继的人撑着。

    小时候他自然也说过那种飞不起来就摔死,搞不出名堂不回家的言论。

    可这音乐越做,他越发觉证明给别人看不能成为主要驱动力,真正的热爱才是。

    一边看演出一边聊,聊着聊着夜色把白昼取代,台下的人已经站了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数不清有几排,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在台上唱歌的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舞台上灯光四射,人们的热情似火,跟着躁动摇摆。

    川尧忽地坐直身子指着台上,“谢慕意,有朝一日你老公也会在场子最热的时间站在那里的,让这片人群为我欢呼。”

    甭管有出息没出息,总得在爱人面前展露点儿野心和上进,这才是男人。

    “哦?”

    台上的歌声传进谢慕意耳朵里,还挺好听的。

    她看着他被光照亮的脸,“那我拭目以待。”

    “你放心,就算到时候台下有那么那么那么多人。”

    川尧把手张开,比出一个很大的半圆,“我也会像今天一样,一眼看见你的,而且只看你,我发誓。”

    谢慕意微微笑起,听着人群的呐喊声,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回应。

    最不用负责的便是说出来的话,而她连说都没有信心说。

    后来川尧的确做到了,站上了最大的舞台,在场子最热的时间点,只是人群中再也没有能让他视线定格的人。

    有很多人为他欢呼,唯独没有他最想听的那句“早晚得火”。

    兴许是因为他足够火了,可是在成长的路上失去的比得到的多。

    ◉ 39、狗鼻子

    039/狗鼻子

    在那些无人问津的岁月里, 谢慕意一直很好地充当着歌迷角色。

    除去音乐节,她还陪川尧参加了地下battle比赛。

    巧了不是,刚好都赶上她没事儿的时候。

    诚然谢慕意知道地下比赛是人间百态, 但当她踏进7千里昏暗的场地还是被震惊到了, 脑子里莫名冒出‘乌烟瘴气’四个字。

    有些夸张手法在里面,但没有贬义的意思, 形色各异的人嘴里骂着不同的脏话。

    还挺他妈酷的,不愧是黑人文化。

    一个人叫住川尧,“嘿bro。”

    川尧回头, 与叫他的人熟练地打招呼,“Hello, 别来无恙啊。”

    那人笑, “尧哥真就不打算给新人留点儿机会呗?年年都得来转转。”

    “各凭本事。”

    川尧在这里倒是毫不掩饰欲望了,“带我媳妇儿来的, 今年得让她看着我当三冠王。”

    “行,没变,依旧挺狂。”

    “嘿,这不押上了么。”

    谢慕意多少有点儿不适应在身上,川尧与人打招呼时她便静静站在一旁。

    好在川尧去后台准备的时候向涵儿来了,拉着她直奔第一排,“你站这里能看清个锤子啊,懂不懂Live的真谛。”

    行, 只要向涵儿这个社牛在,谢慕意就没有社恐。

    主持人试了试麦克风走到台上, “Hello安市的朋友们你们好吗!让我听到你们的尖叫!”

    说完他把麦克风举向人群, 人声鼎沸。

    沸得谢慕意脑瓜仁嗡嗡直响。

    “我是今晚的MC, yellow黄。当然了, 你们不用记住我是谁,只要crazy起来让我随时听到你们的尖叫就ok!”

    “老朋友肯定知道今晚的比赛相当精彩,我们从几百人中层层筛选出10位选手,这10位选手里有曾经的冠亚季军,有来势汹汹的新人在此打响他们的成名第一战,还有经验老道却一直不满于名次的”

    “话不多说,我们今天直接进入到你们最想看的battle环节,不整那些没用的。到底是冠军成功卫冕还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今晚的决定权全在你们手中!Make some noise!”

    又是一波尖叫,谢慕意终于习惯了,已然做好出去当聋子的准备。

    她拍拍向涵儿,“什么意思,什么叫全在我们手中。”

    向涵儿震惊地看着她,“你是假粉丝吧,白听那么多年rap,battle比赛规则都不知道?”

    “我又不关注这些,顶多知道battle是比freestyle。”谢慕意嘟囔。

    “啧啧啧,白瞎了你的rapper男友。”

    向涵儿凑到她耳边,“所谓决定权在我们手里,就是一会儿他们唱完,谁获得的观众尖叫声音最大,谁就是winner……”

    她们俩唠完,主持人也热完场了,“下面我们有请抽签决定的第一组,今年极其出彩的两位新人——YYvsROA!”

    “Yoyo,这里是AKAYY,准备拿今年的新人王,一路火到大西洋。”

    “嘿,what's up,今晚AKAROA带你燃。听有人说要火到大西洋,我看你鼻子像匹诺曹一样有点长。”

    “车轮战?”

    谢慕意顿时没了兴趣,比起充满火药味儿的battle她更喜欢听点儿带音乐性的。

    向涵儿答:“前面是十个人抽签对决吧,然后赢的车轮战。”

    “嗯,挺好的。”

    谢慕意随口敷衍一句,打开贪吃蛇聚精会神地玩儿起来。

    台上极具火药味的言辞丝毫没影响到她的贪吃蛇吃小黄豆的速度,能在这种背景下玩儿贪吃蛇玩儿到心无旁骛的人大概只有她了。

    就在她的贪吃蛇长度布满整个手机屏幕即将舒展不开时,一句词儿传进她的耳朵里:“你没有攻击性的语言在我听来就是原子核,还不如花点时间看我老婆在底下玩贪吃蛇。”?

    谢慕意抬头,果不其然,周围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手机屏幕上,而川尧正在台上一脸痞笑地盯着她。

    “”

    佛了。

    “OKOK,蝉联两届冠军的就是来势汹汹。”

    主持人站到两人中间,装模作样的,“川尧你这真是不给那些说你背词儿的人一点儿活路哈,押韵张口就来。”

    川尧耸耸肩,“不一定,万一我老婆玩儿贪吃蛇不是心血来潮呢,我俩提前约好的。”

    谢慕意回以他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音乐节他默默无闻,到地下他火力全开,全场压轴。

    真就地下王者。

    欢呼声连绵不断,川尧不出意外地赢下这场battle。

    接下来是几个胜者的车轮战,每人30秒。

    谢慕意用口型给川尧比:“勿cue。”

    川尧两指并拢在太阳穴朝着她飞了一下,谢慕意也不知道他看清楚她的口型没。

    后面没什么好说的,川尧一路过关斩将,那是遇见王之维都毫不手软。

    到最后一个人主持人又开始扇风点火,“哦,最后这一比有意思了啊,众所周知川尧跟APKi之间有beef,从前几年就开始了。”

    “APKi,请问你对川尧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新人却在前年把冠军抢走,只留给你个亚军,去年更过分,他兄弟王之维把你亚军都抢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不等APKi回答,台下的观众都忍不住拱火。

    主持人把麦克风递到APKi嘴边,他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个子不高,穿得宽宽松松的,裤子拖了一截在地上。

    “我的看法是今年把他打回他该去的位置。”APKi说。

    主持人把麦克风递给川尧,“那你有什么看法?”

    川尧摊摊手:“我的看法是把他继续留在他不配呆着的地方。”

    “那么今年究竟是川尧保卫冠军之战还是APKi终于获得自己梦寐以求多年的冠军呢!我们拭目以待!”

    “特此一提,地下比赛没有观众记得住第二第三名,对不对!”

    “对!!!”

    兴许是气氛带的,连谢慕意都不免跟着紧张起来。

    反正她的贪吃蛇都GAME OVER了,也是没什么转移注意力的办法。

    主持人在台上转了个酒瓶,“OK,那么从我们的APKi先开始,麦克风暂时交给APKi,DJ准备好了吗!”

    APKi接过麦克风,“DJ,drop the beat.”

    “听说你今年想当三冠王,别忘了自己九岁的时候还在尿床。”

    “高中语文没学明白过来玩说唱,赶紧他妈给你大爷往旁边让让。”

    “来battle还带个马子陪,大爷的妹子遍布全周围。”

    “赶紧混蛋速度换下一位,别影响老子回家看奥运会。”

    川尧的脸色在他唱到第三句蓦地沉下,仿佛要不是在比赛就要直接上手似的。

    接过麦克风后,川尧二话没说冲DJ打了个手势,那架势好似在催促DJ赶紧的。

    音乐一响起他就直接进了:

    “你的韵脚背得实在老套,哥们给你看看什么叫做老炮。”

    “穿个睡衣觉得自己会freestyle,开个汽车都没有driving wheel。”

    “全周围就你没人陪,你不如自己扎个双马尾,霍比特人看我得再长一节腿,哎你怎么脸色像只冤死鬼。”

    “傻逼不知道怎么压三冠王,半天憋出个九岁尿床。”

    “听哥们劝早点买个二手房,生的孩子给隔壁老黄。”

    “草。”

    王之维没取得什么名次,索性到台下找向涵儿来了,听完韵脚猛地抬起头感叹:“这punchline真他妈绝。”

    “双马尾、一节腿、冤死鬼。”

    王之维重复了一遍,两手一拍:“妙啊。”

    三冠王押二手房,九岁尿床押隔壁老黄就算了,关键他妈川尧结尾四个单字还全是押韵,MC姓黄的梗都玩儿上了,主持场比赛喜当爹。

    王之维冲谢慕意比起个大拇指,“你老公真棒。”

    “”

    谢慕意十分无语地拍拍向涵儿肩膀,“你老公也不错。”

    向涵儿:“?”

    最后自然是川尧获得了全场最响亮的尖叫声,连主持人都赞叹他这个Battle King当之无愧。

    结束后四人一起去搓了顿烧烤,川尧请客。

    在路边摊上,王之维撒开膀子吃,桌边摆着一箱瓶装啤酒,“今天你不跟我踩箱喝都是看不起咱们这段兄弟情义。”

    川尧挑眉,“什么情义,表面兄弟?”

    “你他妈能改改你这押韵强迫症吗?”

    王之维一口干了半杯,“不是,你的词儿怎么这么牛逼啊,怎么想的真是,来给我看看脑瓜子怎么长的。”

    向涵儿点头,跟着王之维一起看向川尧,“对对对,我也想知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是现场想的?”

    “不然呢?”

    川尧怕谢慕意够不着远处的东西,拿了一把串放到她的盘子里,“跟APKi一样提前背啊?你干脆问问谢慕意我是不是出来前跟她商量好让她在底下玩儿贪吃蛇的。”?

    谢慕意咽下嘴里的香菇,“就你起的头非要cue我。”

    川尧侧目睨她,“谁让你不看我。”

    “诶,我要是有这么牛逼的一对象我巴不得天天眼睛长他身上,你怎么想的啊嫂子,就纯放养呗。”

    王之维的彩虹屁都吹到天上去了,年年比赛完都如此。

    谢慕意自顾自地吃着:“一帮大老爷们,我能怎么想?又不是我玩儿一会儿游戏他就跟别人跑了。”

    “那倒也是。”

    王之维擦擦嘴,往川尧旁边凑了凑,“不过那APKi讲话也太操蛋了,怎么比个battle还带上姑娘了。咱不是说听不了脏话,谁比赛还没挨过几顿骂,那直接冲你去不就行了。”

    谢慕意对此无所谓,反正她不在乎别人。

    倒是川尧一只手搭到她椅背上,“臭傻逼呗,本来能留点儿面子,非要惹我不高兴给他剃个光头,人情世故都不懂。”

    当时的欢呼声是压倒性的,APKi输得并不好看。

    只是听到这个人情世故谢慕意乐了,“你还懂人情世故啊?”

    川尧揉揉她头顶,“我的人情世故就是,我媳妇儿只有我能说。”

    谢慕意瞪他一眼,“那我老师上课还天天点名呢,你给我老师出一首diss track?”

    “”

    川尧冲王之维举起酒杯,“看见没,油盐不进,没治。”

    “得,那还说啥了。”

    王之维伸手与他碰杯,“祝我尧哥明年四连冠,地下王者经久不衰。”

    “那我也得来。”

    向涵儿跟着举起杯,“明年我和意意还来看你们比赛!”

    “”

    搞得谢慕意不举杯好像搞特殊似的。

    王之维笑嘻嘻地,“别光举杯,说句话啊嫂子。”

    本她想说‘早晚得火’,思索两秒换了一句:“祝你们一帆风顺,早日走到地上。”

    轮到川尧,到他这里一改先前的祝福,“如果明年你不来,那我的冠军生涯就此结束,地下再也没我的名字。”

    王之维酒到嘴边又拿下来,“嘿你这人,净说点子不吉利的,说祝福的话。”

    “哦。”

    川尧把酒杯放到唇边,眼睛盯着谢慕意,“那就祝我爱你直到铁树开花,海枯石烂吧。”

    “cheers~”

    “明年还在这里庆祝!拿冠军拿到他妈7千里倒闭。”

    “干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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