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淮林外,红衣小姑娘眨着眼睛,一片清纯无辜。


    见沐云昭没有反应,她又问了一遍。


    “阿娘不在,宁宁一个人好害怕啊,大哥哥真的不陪宁宁玩吗?”


    这一次沐云昭终于给她了反应:“你叫孤大哥哥?”


    红衣女童点头。


    “你没准都上千多岁了,怎么好意思叫孤大哥哥的?”沐·某不知名年纪·云昭按着树如此说道。


    但是他这个壳子不到百岁,所以他非常淡定地忽视了自己本身的年龄。


    “孤还很年轻,不想当老爷爷。”


    宁宁:“……”


    她哽住了一瞬,随后脸色扭曲地翻了个白眼:“老娘怎么叫关你屁事?”


    她绕着沐云昭转了两圈:“死而复生之人,有意思。”


    沐云昭以同样的语调回了她:“以人类的魂体融入森林,有意思。”


    怪不得妖族联合协会没有发布声明,原来这里不归他们管。


    妖族分动物化妖还有植物化妖,非自然形成的精怪他们看不上。最后几族讨论过后,这一类归灵界那边管,但是灵界已关闭很久,这些精怪没有约束就无法无天了起来。


    “说吧,为什么这里弄得这么神秘?”


    红衣女童身上升起一层红雾,只见她身形在红雾中不断抽长,片刻后一个千娇百媚的成熟女子落入沐云昭的眼中。


    “与你何干?”她红唇一动,“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怎样就怎样。”


    “所有敢靠近的人,都做要付出代价!”


    她的头发瞬间增长,密密麻麻地向沐云昭袭来。


    此时的沐云昭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在她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当然,他也不打算还手。


    这女子能安稳霸占一片树林,说明她从未伤过任何一个人,否则早就被这世界各种各样的特异组织联合给灭了。


    若敢伤普通人,谁管你分属哪一家的。


    黑发层层叠叠困住他的身躯,自膝盖开始,一路缠到胸口。


    随后黑发断开,红衣女子的头发恢复成之前的样子,而沐云昭身上卷着的黑发,变成了红色的绸布,让他不能动作半分。


    女子甩甩头发,纤长的手指插进去轻轻地梳理几下。


    “一眼看到我本体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是个普通人,浪费了我这头秀发。”


    她说完,单手拎着沐云昭就飘入了森林内。


    一路上女子碎碎念不断:“好久没有来过人了,有点寂寞。”


    “今天天气不好,但我的心情很好。”


    “把人带回去该怎么处理呢?”


    沐云昭头朝下,有些不舒服,他问道:“我说……”能不能换个姿势?


    “闭嘴!”女子伸手一颠。


    沐云昭被晃得脑瓜子嗡嗡的,他不说话了。


    “这人长得不赖,就那么用了有点可惜……”


    “傻一段时间也不好,但是暴露了更麻烦啊。”


    听着女子没头没尾的话,沐云昭也分析不出来有用的信息,只好将所有的心思放在视野可见的地方。


    这片森林如航拍上所见,内部阵法繁多,而且皆出自一人之手。


    但是没有他之前猜测的引诱类阵法。


    看来有人靠近最后又义无反顾进了森林应是这女子所做。


    树林非常原始,粗略看去杂草遍地,各种危险的植物自他身边一一掠过。


    这里的动物很少,沐云昭正巧看到一只细长的蛇在地上慢慢游走的时候,它身边一株安静又美丽的红色花朵突然展开,迅雷不及掩耳间将蛇吞进去。


    斑斓色的蛇身负剧毒,红花吞下去后瞬间变成了紫色,动了动花枝又变成了青色。


    沐云昭被红衣女子带离,最后他只看见那朵红花在飞速变了几下其他颜色后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这朵异常美丽花的腐蚀性看起来比蛇还要强上几分。


    一路上在见过各种自然生物的交锋后,他被带到一个祭台上。


    祭台周围有四根粗石柱,上面拴着锁链,每一条锁链互相交汇,在最上方形成了一个闭合交叉的样式,他被女人扔在最中间两条锁链的交点下。


    祭台刻着各种繁复的阵法,他粗略一看都不能全部认出来。


    红衣女子阴恻恻地走近他,手下变出一把刀,刀刃在夜色下闪着寒光。


    沐云昭定了定心神,提醒一句:“……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他收回之前不伤人的猜测,万一是这女的杀人没留下痕迹才逍遥法外的呢!


    女子笑了一声,万分不屑,走近沐云昭,用刀拍了拍他的脸:“法律管不到我们精怪身上。”


    沐云昭眼睛一闭,他是死不了但他也不想无缘无故就被刀啊!


    “你来吧,下手重点。最好一刀下去就插死孤,让孤去的没有痛苦。”


    “……谁说我要杀你的?”


    你不杀我那你拿着刀在我眼前比划半天干嘛?要来一段舞刀表演吗?


    当然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沐云昭默默咽下了这句话。


    女子嗤笑一下:“我就是想取你一点血,养养这阵法。”


    她将刀划过沐云昭的手臂,落下几滴血滴在了祭台上。


    顿时祭台上阵法的花纹红光大作,而沐云昭被划伤的那只手臂被红光覆盖过后,恢复成原样。


    女子努努嘴:“喏,无痛的。”


    沐云昭眨了眨眼睛,身上的束缚也在红光下消融,他起身问道:“那为何那些从森林里走出的人会精神恍惚,孤却没事?”


    “这阵法需要人的血和精气才能维持,你精神力强大自然不会有同样的症状。”红衣女子吹了吹刀刃,“你这一口一个孤的,是哪一代的皇帝啊?”


    一开始听到沐云昭的自称她就开始好奇了,现在办完了正事她自然有闲心与他聊了起来。


    “孤名慕昭。”既然是来人家地盘借地方的,沐云昭一开始就没有掩饰。


    身份表明才好谈事情嘛。


    红衣女:?


    她看着沐云昭,从那头被束成马尾的长发再到被摧残了一路依然干净的小白鞋上,就这么上下打量了很久。


    沐云昭被她看得莫名,眼神也就露了几分疑惑。但这个壳子太具迷惑性,他人看到那双眼睛不由被其威慑。


    红衣女被他无意散发出来的气势一震,下一秒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民女越宁参见陛下!”


    没错,只有陛下才会有这种威震五岳、气吞山河的气魄!


    与之相对,沐云昭纠结一瞬。


    她是他的子民呢,还是那些磕cp的粉丝的,也有可能是唯粉?


    但是这个名字他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一个没注意他就问了出来。


    越宁依然跪地大声回道:“民女是凤明子民,我的丈夫是陛下您身边的侍卫统领。”


    沐云昭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侍卫统领霍肃……


    他好像确实听过侍卫统领家的小娇妻,听人说是个温婉贤惠的大家闺秀。不过他还听人说这大家闺秀曾经隐瞒身份披甲上阵,最后还为他丈夫挡了一刀,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他成为器灵后,民女也与灵界做了交易,愿与陛下和丈夫常伴左右。但是因为民女并非活祭,只能守在这片小小的树林。”说道这里,越宁的声音含着不甘心的嫉恨意味。


    对情绪捕捉能力极强的沐云昭感知到她话中的语气后,不由凝眉思索。


    以活体祭为器灵,他当年在灵界的时候有所耳闻。这种方法需要那人拥有强大的意志力和鉴定的目标,能够忍受魂体改变形态的痛苦。


    当时雪清寒与他所说那些人是活体为祭的时候,他着实惊了一下。但是他知道那些人誓死追随的决心,并未多说,只能道一句辛苦了。


    越宁内心坚韧,自然不怕这活祭,如今却只能在这小小的树林,其中应是出了什么差错。


    越宁不知沐云昭已经猜到部分真相,继续说下去:“这阵法就是维持民女魂体的作用。”


    沐云昭没有将自己的猜测问出来,而是顺着越宁的话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这么需要人来维持阵法,为何还要将森林弄得如此神秘?”


    “凤明还在的时候,因着我丈夫的功绩,官府会为民女按时送人来维持阵法。”越宁恭敬地回道,向他解释原因,“但是凤明改朝换代后,这片森林几乎没有人踏足。民女不得不将这里弄得人尽皆知,吸引那些有好奇心的人前来。”


    “……”听起来好有道理。


    沐云昭猛地摇摇头。


    不行,他怎么被带偏了呢!


    他转而问:“你与霍卿很久未见了吧?”


    “是,民女很想他,他为了守候陛下,一年才会与民女相聚一次。”


    “既然你们情深义重,为何孤的陵墓一个建在南方,一个建在中部地区。”沐云昭对此非常疑惑,陵墓建在哪里都不耽误他苏醒,为什么要让夫妻两人分开。


    这一次越宁的愤恨毫不掩饰。


    “都是因为那个叛徒!”


    沐云昭一下子来了兴趣。


    自己家出了叛徒,这可是相当稀有啊。


    他表面非常淡定地问:“哦?叛徒?”


    快说,叛徒是谁?他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上手大干一场了!


    “那个叛徒就是雪清寒!”


    连国师都不叫了,直接叫大名,有魄力!


    等等,你说谁?


    雪清寒?!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