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口帅气威严的男老师，楚宋虚弱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卖什么萌卖萌！”男老师走到桌前，低头看他手边。
楚宋小声嘀咕，“我没卖萌。”
男老师却并不理会他，到底是执教多年的老教师，这种小把戏他一眼就能看透，“怎么，还想改同学的答案。”
被当场抓包的楚宋：“……”非要这么说倒也没错，可宋宋的本意真的不是这样啊。
楚宋记得这老师好像姓孙，忙站起来道，“孙老师，你听我说。”
孙桐也讲道理，拉了凳子坐在他对面，“来，你说。”
楚宋：“……”突然卡壳，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孙桐无奈叹了口气，他是这学期从别校调过来的，本市的特级教师，之前理科1班的物理老师因为一些事情被辞退，孙桐临危受命。
虽然只来了两周，但孙桐对楚宋的大名早有耳闻，办公室的新闻里也总有几个是跟楚宋有关的，传闻里这个学生几乎无恶不作，逃课上网抽烟打架，但凡是违反校规校纪的事，多少都跟他有点关系。
可看到楚宋时孙桐又觉得意外，原因无他，这孩子看起来太乖了，清清爽爽的，一双大眼睛清澈又无辜，跟“校霸”两字相去甚远。
但他不知道的是，楚宋也是前两天才剪的头发，因为以前杀马特的造型实在是太过辣眼。
“想好了吗？”孙桐敲敲桌子问。
楚宋低着头，吸吸鼻子，想倒是想好了，就是莫名觉得丢人，想当年他也是年年当“三好学生”的人，如今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他恨。
“孙老师我错了。”楚宋认真检讨自己，“我是想改答案来着，但改完就后悔了，所以想再给改回来。”他苦逼道，“结果刚实施到一半您就回来了。”
这种跟老师承认错误的事情楚宋第一次干，说话的时候小脸通红，到后面声音也越来越小，简直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给埋起来，可太丢人了。
孙桐倒是满眼新奇，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面前这人真的是传说中的校霸楚宋吗？这小可怜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
楚宋陈述完事实，等了半天不见孙桐说话，心里忍不住开始打鼓，这到底是信还是没信啊。
弱弱叫了一声，“孙老师。”楚宋可怜巴巴，“我真的知道错了。”
孙桐看着面前皱着张脸惨兮兮的小孩儿，总有种自己欺负人的感觉。
轻咳一声，拉过卷子看了下名字，“潘越。”孙桐问，“说说吧，什么仇什么怨？”
能有什么仇什么怨，面都没见过呢就想着给人家搞事，楚宋有点婴儿肥的包子脸都要皱起来，不情不愿小声道，“我嫉妒他学习好。”
作为一中知名学霸，即使因为竞赛外出集训一个月，孙桐也从其他老师口中听说过潘越。
一个是从高一开始到现在回回考试年级第一的模范学生，一个是从转学过来就天天搞事的校霸，孙桐是真没见过这种场面。
因此不免好奇道，“你上次考试排名多少？”
楚宋想了想，决定隐瞒进校摸底测验时卷子上的惨烈分数，那是作者瞎编的，跟宋宋又有什么关系。
楚宋：“我转学过来没多久，还没考过。”
孙桐：“没考过呢就开始嫉妒潘越？”
楚宋分析剧情人物心理，“大概是年轻人该死的自尊心吧。”
“嗯？”孙桐抬眼看他。
楚宋立马认怂，“老师我错了。”
他认错态度实在良好，看起来又很乖，孙桐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什么重话，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终摆了摆手道，“行了回去吧，有自尊心是好事，但要用在正道儿上。”
“知道了孙老师。”楚宋乖乖应声，抬腿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
孙桐抬头看着去而复返的楚宋，“又怎么了？”
“孙老师。”楚宋揪着衣摆，大眼睛看着孙桐，巴巴发出请求，“这件事能不能不告诉我班主任。”
“不告诉你们班主任？”孙桐敲着桌子问他，“为什么”
“因为班主任会告诉我爸。”楚宋乖乖道，“爸爸最近在外地出差，没时间来学校的。”
楚宋看过小说，自然也知道设定，一中高二理科一共30个班，按成绩好坏进行分班，他所在理科30班可以说是学渣集中营。
班主任是个中年女性，名叫许霞，授课能力一般，但善于趋炎附势，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叫学生家长，自从转学来这个学校，“楚宋”已经被叫家长很多次了。
而每次爸爸来，许霞都会暗示爸爸送东西，家里虽然不差钱，但楚宋一点也不想把钱花在这种地方，那可是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挣来的。
孙桐来一中的时间不比楚宋早多少，闻言有些奇怪，“就这么确定你们班主任会叫家长？”
楚宋想到爸爸送出去那些大牌包和名表，瞪大眼睛气鼓鼓道，“非常确定。”
孙桐被他的样子逗笑，同时心里不免疑惑。他也是当过班主任的人，现在学生自尊心都很强，如果不是特别必要，他从来不会轻易把家长叫来学校。
今天这事楚宋要是不提醒，孙桐甚至不会想到。
但他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这事我可以不说。”
楚宋眉眼露出喜色。
孙桐：“但是。”
笑容突然僵在嘴角，楚宋：“啊？”
孙桐提要求，“你要是在期末考试之前都能不惹事，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这能算什么大事，曾是乖宝宝的楚宋内心很疑惑，心道半学期算什么，宋宋上学期间就没惹过祸。
“能做到吗？”
孙桐的声音拉回思绪，楚宋回过神来，才猛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宋宋了，他是别人眼里的坏学生，是个小混混。
但宋宋绝不认输，楚宋小肩膀一挺，信心十足道，“我能！”
“好，那看你表现。”孙桐很欣慰，“去吧。”
确定孙桐暂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爸爸，楚宋总算放下心来，对孙桐露出个灿烂的笑脸，道，“谢谢孙老师，老师再见。”
然后转身离开办公室，还轻轻的掩上了办公室的门。
“还挺有礼貌。”孙桐摇头轻笑，觉得有关校霸的传言跟事实有些不符，这多乖一小孩儿。
“桐，一会儿开会呢，快走。”正要拿起红笔改试卷，隔壁办公室的老师推门进来，告知孙桐要开会的消息。
“行。”孙桐放下笔，拿了桌边的笔记本，站起身道，“走吧。”
因为五一刚收假，会议时间有点长，开完会的时候阮柠已经上课回来，正在拿着喷壶给窗边的绿植浇水。
“孙老师，会上说什么了？”见孙桐回来，阮柠随口问道。
“没什么大事。”孙桐把笔记本放在桌上，拿了红笔准备改试卷，“就是抓思想抓学习。”
“哦。”阮柠应了一声，
孙桐也没再搭话，准备先把物理测验的试卷改了，争取晚自习前把成绩统出来。
拿起红笔，看到涂改带覆盖的空白位置，孙桐突然顿住——原来是选什么来着？
因为收的是答题纸，试卷在学生自己手里，也没法儿去进行比照，孙桐沉默片刻，把答题纸翻到背面，对着窗口明亮处看了看，然后翻过来，换了支黑笔，大笔一挥在涂改带覆盖的空白位置写了两个英文字母“b”。
楚宋说刚准备做坏事就被自己发现了，那原本选的是b没错。
而此刻，还不知道孙桐改错答案的楚宋正坐在学校小树林的长椅上，他一边吃雪糕，一边苦大仇深的盯着手机的聊天框。
聊天框显示的是个群聊界面，群的名字叫“像我这么diao的还有四个”，而涂沛豪正在里面疯狂@楚宋：
【社会你豪哥：@社会你宋哥，宋宋，准备单挑还是群殴】
【社会你豪哥：群殴你提前告我一声，我找个理由请假出来】
【社会你豪哥：但可能要稍微晚一点，今天语文作业要抄古诗词，我得把作业交了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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