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荔枝园记
……
“我们周末去荔枝园吧!坐公车不远的,就五站路,我们还能试试那里出名的荔枝宴。”
“好啊好啊,听说荔枝酒可甜了。”
“重宴你去不去?我们已经九个人约好了。”
“重宴去嘛!我们还能打桌游,那里还有烧烤炉出租。”
竺萱记完作业,把小本子收进书包,抬眼就是教室前方的一群男男女女。
周重宴颀长的身姿倚着墙壁,身旁几个男生扣弄着篮球,身前围着四五个女生叽叽喳喳,有的娇笑,有的如狼似虎的眼神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流连,看着竺萱心口泛酸。
周重宴让同学等等,过来竺萱这里,双手撑在桌面上,一用力利落地坐上她前面的书桌,“竺萱,想不想这周末去荔枝园?”
竺萱背上书包,把余下的资料抱在胸前,眼神扫过周重宴,暗骂他骚包,“不去。”
“为什么不去?”竺萱不答,周重宴伸手拉住她,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竺萱挥开他的手,“市场上荔枝五块钱一斤,想吃直接买,为什么要跑去荔枝园?太阳晒虫子咬。要去你们去好了,别叫我。”
周重宴在竺萱的拒绝里读出了闹别扭生闷气的味道,要知道她就算不去,也不会这么暴脾气。
竺萱想走,这下直接被周重宴一扯,极其亲密地把她扣在怀里,她急了,“诶,你别这样!让别人看见!”周围还有记作业搞卫生的同学呢!
周重宴从不在乎这些,他的胸膛贴着竺萱的书包,彼时他坐着课桌,她站着,双手扣紧她在怀里,“你最近脾气见长啊。”
竺萱隔着书包还能感受他的温度,她又气又羞,“我哪有长脾气,倒是你越来越肆无忌惮,放开!”
周重宴俊脸上一抹欠揍的笑容,低声调戏她,“让我放,我偏偏不放。”
气得竺萱手肘往身后顶他,周重宴猝不及防把她撞的一下撞疼了,又不好当着她面前揉,“你好好的闹什么脾气?”
竺萱没好气,“我没闹脾气,这周六英语社,陶学长回来分享大学读英语系的感想,他让我去。”
陶学长,周重宴素来看不惯这个呆头鹅,他让竺萱去听感想,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竺萱挣扎,挣脱周重宴的怀抱,“待会教室的监控拍到!公车要来了,我要回家。”
周重宴越想脸越臭,索性松开手,“好,你去你的,我去我的。”他赌气,“我就喜欢摘荔枝。”
听得竺萱瞪了他一眼,转身马尾一甩一甩地走了。
……
竺萱对周末还要去学校有怨念,更大的怨念是周重宴从昨天放学到今天没有来过一条信息。
竺萱走进英语社的时候,今天来听感想的人不少,位置占了八九。
竺萱找了一会儿座位,目光落在第一排靠着椅背英挺的男生身上,旁边放着他的外套占位,是周重宴。
竺萱在最后一排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眼睛有意无意地黏在第一排那个臭男人上,不是说各去各的,他喜欢摘荔枝吗?
英语社的社员上台讲解手机要静音等事宜,第一排的周重宴伸了个懒腰,左右环顾,看见最后一排的竺萱,他走了过来,“嘿!”
竺萱看都不看他,自顾自地把本子摊开,“不是说你去你的,我去我的吗?”
周重宴把她的本子合上,“我在前面给你占了位置。”
竺萱闹别扭,“我不去。”
周重宴捏她的脸,“去,不然我就在这里亲你,猛烈的那种亲亲。”
惹得竺萱瞪了他一眼,“你敢?”
周重宴挑眉,“你是知道我敢不敢的。”
竺萱没好气,“你就会这个!”
说着,竺萱和周重宴坐到了第一排,过了一会陶学长上台了。
周重宴扫了一眼鼓掌的傻妞,还要打开本子做笔记,他占有欲十足地把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让她又一惊一乍,压低了声音,“你干嘛呀!有老师在的。”
陶学长从台上往下看,正好看见竺萱身旁的男生,高大英俊,霸道地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地里。
周重宴笑了笑,指大屏幕提醒她,“这页ppt有个学习点,你没记。”
竺萱抬眼,发现他所言不假,记了下来,不愧是高分考进T大的学长,座谈还是很有干货的。
竺萱低头记得认真,猝不及防被凑过来的周重宴亲了一口,她一惊,下意识去看身后的同学,所幸大家都在认真听,她转头瞪周重宴。
周重宴托腮望着竺萱,不免有小情绪,“竺萱,你总让我吃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待会去我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竺萱骂他下流,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的甜。
……
回到现在,竺萱和周重宴的关系稳定,婚期将近,她搬过去和他同居。
恰逢周重宴出差,他给她请了个搬家公司,竺萱独立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一点点收拾,顺路去他公寓的时候,蚂蚁搬家地一点点带过去。
方莹这周末来南市找竺萱玩,两人夜里挤在公司宿舍的床上睡,嘻嘻哈哈聊了半宿。
知道竺萱要搬去和周重宴同居,方莹啧啧有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他。”
竺萱心内甜蜜,点点头。
方莹推她,“诶,你可要谢谢我,当初我说住七楼好吧,七上八下应验了,你现在一路飞黄腾达,财源滚滚。”
竺萱回想现在薪资单上的数字,的确如此。
明天方莹回东市,竺萱起床关灯,一片黑暗里,方莹突然问,“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你们俩睡过还是我先看出来的。”
竺萱忘记了,“怎么看出来的?”
“还记得我坐你的后桌吗?你们秀恩爱虐我这种单身狗,刚开始你和周重宴一起做作业,他都会摸你的头发啊肩膀啊,再后来就摸你的背你的腰。有一次你说去看他打篮球,过后他就大大方方摸你的屁股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睡了。”
竺萱有点吃惊,“这还能看出来的啊?”
方莹小嘴叭叭,“是呀,男女有过很亲密的关系,摸的位置和看对方的眼神都不一样。”
竺萱被惊讶到了,因为方莹说的真是没错,她和周重宴就是那次篮球赛,关系更加亲密的。
那时学校组织篮球赛,高二队里有周重宴,周末打比赛,恰巧英语协会举办英语角活动,竺萱推了英语角,在学校小卖部买水去看他比赛。
赛场上球赛正酣,周重宴拍着球跑,跳起来一记潇洒的扣篮,周围叫声掌声雷动,竺萱扫了一眼,自动忽略了叫好的男生,眼里只有激动到一直跳,不断喊着重宴重宴的女生。
咣的一下,她的醋坛子翻了。
等到中场休息,竺萱把买的十几瓶水送过去,周重宴递水给队友,说是他的女朋友买的。
同学打趣说竺萱是他的贤妻良母,他笑了笑没作反驳。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红,校赛结束,周重宴正在收拾东西,竺萱则坐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等他。
周重宴趁竺萱不注意,从背后抱住她,笑得一口白牙,“你今天怎么这么懂事。”
男人真是天生粗神经,竺萱心想她要是不来,他就被盘丝洞吞了。
竺萱冷笑一下,周重宴去揉她头发,“小笨蛋。”
休息室的长凳上,竺萱挨着周重宴坐,两人聊了一会天,她夸他打球棒,扣球的样子很帅。
说着说着,周重宴热烈起来的眼神让竺萱招架不住,她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浑身都软了,“你干嘛。”
“想弄你……”周重宴伸手扣住她的手在墙上,整个人抵了上来,他试探地去揉竺萱,拉下她的校服,微喘着提要求,“竺萱,下面给我看。”
那时候两人已经逾矩不少,四下无人的拥抱或温柔或激烈的拥吻,竺萱默许他隔着校服摸自己,到后来校服阻止不了周重宴,他拉下校服的拉链,像解开礼物的包装一样,推开她的少女文胸,薄唇追随她挺着的胸舔.吸,她无助地抬着手不知该推他还是该迎合他地颤抖着。
周重宴的薄唇tຊ红润,满意地看着竺萱上身的两团沾着他的口水,她眼角微红,一抖一抖的。
周重宴不让她起来,他的虎口不紧不慢地借着唾液的润滑揉着她的浑圆,调戏着她,“你好敏感,光舔奶头就能高.潮。”
他还说要看她下面,要知道,周重宴性感低沉的嗓音一提要求,就能让竺萱湿了大半,她让他脱下校裤,把淡蓝色的棉质内裤暴露在他面前。
竺萱早知道今天就穿性感的内裤了。被他的手掌隔着内裤不轻不重地揉着那里,她望着身上的他还有他身后的灯,轻轻地叫。
“你好湿,内裤都泡水了。”周重宴笑得很色气,低头亲她,“我揉你舒不舒服?”
竺萱刚刚才被他弄得一抖一抖过,无助地扭动着,可是那里被他揉着,她更激动地迎合他,“重宴,好舒服呀。”她正享受呢,周重宴停住了手,竺萱半睁着妩媚的眼儿不解地望向他。
周重宴把她的内裤脱下来,他脱得很慢,一字一句地宣布他要做什么,“我要舔。”
内裤被他放在一边,竺萱从来没在休息室做过这么羞人的事,天花板是炽烈的白炽灯,她的校服拉开,胸罩被他推到锁骨那,小奶头还带着他的口水,周重宴没给她反抗的机会,慢慢往下对上她的双腿间,手指沿着她那里滑,看得他很硬,俊脸掰开她轻颤的腿儿凑了上去……
竺萱就在那一下,身体像过电,血液拼命往身下流,已经顾不得脏不脏了,舒服到难以言喻,只知道好痒好空,想要更多,想要周重宴把她填满,给她舒服。
竺萱的眼儿涣散,足尖不由自主地绷紧,双腿不自觉夹着周重宴的脑袋,伸手去拉他的头发,“重宴,不要,不要这样。好舒服,嗯~”
周重宴制住竺萱的乱动,迫她的腿张得更开,更卖力地舔,她越激动,那里收得越紧。
竺萱被周重宴舔得喷水了,他才停下来,他轻佻地捏她的下巴,“叫主人。”
“主人……”周重宴让竺萱心甘情愿地臣服,她抬头望他,眼神湿润,“好舒服。”
“扭屁股干嘛!想被弄?”啪的一下周重宴打在竺萱的屁股上。
竺萱呜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在他面前她就会情不自禁扭屁股,想被他弄。
这天篮球赛结束后,两人在休息室里待了很长的时间,像是两只不知道满足的小兽,互相折腾。
……
在这样的夜里,回想往事的竺萱感受到了明显的湿意,夹住被子蹭了蹭,去摸自己的手机,怕吵醒熟睡的方莹,她给周重宴发了短信,“重宴,你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竺萱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屏幕一亮,她立刻清醒地去看手机,“我刚开完会,想我了吗?我后天就回去了。”
竺萱给他发了个‘我想你,晚安’后,拉上被子睡觉,梦里嘴角都是弯弯的。
番外二 婚礼那些事儿(一)
……
筹备婚礼是个繁琐的过程,别看周重宴平常像忠犬地缠着竺萱,一有事忙起来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这时有个精明强干的婆婆的好处就显了出来。
竺萱按密斯黄给婚礼程序走下来,确定婚礼婚俗婚礼酒店婚纱样式还有确定宴客名单,蜜月地点也要选。
为了方便和密斯黄沟通,竺萱这几天没有回公寓,就住随江的周家,睡在周重宴的卧室里。
直到周末,这天周重宴和公公周明从国外回来,一家人有空,定下来去婚礼酒店试菜,虽说是酒店,却是在市区的一个幽静高深的私人庭院里,院落流水潺潺,古树葱笼,藤萝蔓挂,满眼的绿意。
菜式多、人也多才热闹。
密斯黄叫上了自己的哥哥嫂子,席间向竺萱介绍,这是重宴的舅舅舅妈,舅舅黄栋梁是南市的警察局局长,让她叫人。
竺萱改口叫舅舅舅妈。
舅舅舅妈带着自己的小孙子,五岁的男孩子,叫小泽,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捧着平板电脑目不转睛地在玩游戏。
舅妈拿着小碗穷追不舍地让小祖宗吃点东西,小泽眼睛黏在屏幕上,张嘴含下一口菜,竺萱怀疑这小盆友打机入迷得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圆窗望出去,日头正盛,包房里开着空调,怡人的温度,因为菜式众多,密斯黄让竺萱慢慢品,后面还有,觉得美味好吃让酒店经理汇总,到时候作宴客菜单。
新人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一对,彼时竺萱坐在周重宴身边,他正巧来了电话,他接电话,手臂舒展地搭在她的椅背,他和对面说了几句,正在听对面的工作汇报。
闲极无聊,周重宴屈起手臂,不避忌地去玩弄竺萱小巧的耳垂,她今天戴了一对圆润的翡翠玉珠耳钉,是密斯黄给的,动作实在亲昵,人多她害羞,借着品汤稍稍偏头躲了过去。
密斯黄看了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睛,心内又酸涩又甘甜,不省心的小儿子终于要成家了。
吃罢午饭,还有甜点,坐在临湖的亭台水榭里,湖水的倒影里古亭假山相映成趣,甜品种类繁多,中式的西式的,有冷有热。
密斯黄和哥嫂耳语,说到时间了,收了小泽的平板,总看伤眼睛。
舅妈收了小泽的平板,小盆友初时还好,因为被色彩鲜艳的甜品夺了心神,要吃点这个吃点那个。
竺萱挪一碟过来,“小泽,吃点这个好不好?鲜蓝莓蛋糕,蓝莓对眼睛好。”
密斯黄和周明对儿孙绕膝这事看得淡,倒是周重宴想让竺萱怀孕生子,她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密斯黄器重她,想让她历练几年,许诺她海售部经理的职位。
为这事周重宴没少抗议,竺萱捏他的七寸,“到时候结婚,新婚燕尔的,我要真的怀孕,性生活就没有了。”
周重宴回嘴,“你刚从美国回来,现在又要飞南非,说得我现在有性生活一样。”
彼时竺萱在收行李,说不过他,简单粗暴的一招,“再说就饿你一个月。”
小周总哼了一声。
现在看小泽,竺萱庆幸自己的晚育决定,毕竟带小孩很杀时间精力。
小盆友胃浅,这里啃一点那里舔一块就饱了,一饱就记起游戏好玩,在座位上蹬着腿闹,“把平板给我!我要玩平板!平板!”声音劈天盖地,钻进耳朵,震耳欲聋。
舅妈狠了心,任哭任闹都不给,小孩子更卯足劲地哭闹,蹬腿挥手嗷嗷叫唤,这时服务生上白果红枣羹,被小泽挥的手一甩,盅羹全洒周重宴的手臂上!
白果红枣羹乍看起来没热气,其实温度都藏白果里面了,羹一翻,即使隔着西装外套,周重宴的手臂还是被烫得红红的一整块。
众人吃惊,竺萱心疼坏了,服务生急急送来药箱,她亲力亲为,冷敷擦药一起来,生怕留下伤疤。
周重宴笑了笑,“我没事,小题大做。”
竺萱啧了一声,察看有没有起泡,想去扯他耳朵教他做人,又怕婆婆不乐意,改成和他耳语,“你的身体我也有份,受了伤看我怎么对付你。”
小盆友知道自己惹祸了,莫不噤声,悄悄扯周重宴衣摆和他道歉,“表叔,你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周重宴摸他的小脑袋,“表叔不怪你。不过游戏真这么好玩?”
虚惊一场,这天试菜结束,小泽不愿意和舅舅舅妈走了,非说要跟周重宴回家几天,去他那玩。
舅妈抱起小泽,“表叔表叔婶要结婚了,有自己的事要做。别添乱。”
小泽心里愧疚,童言童语,“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竺萱看小泽扯着周重宴的衣服,心里一软,劝舅舅舅妈放心,小泽要来,她会照顾小泽的。
小泽屁颠屁颠和周重宴竺萱回家,去酒店停车场的路上风大,他单手抱着小泽,她接过来,“重宴,把外套穿上,风大。”
小泽五岁小孩的体重,在竺萱怀里闹腾,看周重宴穿上外套,跃跃欲试地想回到他怀里。
今晚两人回随江的周家,周重宴开自己的车,周明和密斯黄在后面的一辆车上。
在周家的庭院内停车,周重宴和竺萱往家里走,他抱着小泽,小盆友闹了一天疲惫地趴在他的肩膀上,睡得风生水起。
周重宴轻拍小泽的脊背哄他入睡,问身边的竺萱,“是不是很可爱?”
竺萱知道周重宴劝她生孩子的小心机,不上他的当,“重宴,我觉得你更可爱,我每天都想亲你。”这招对付他很管用,听得他薄唇微漾,哄着竺萱叫他哥哥。
周家房间多,周重宴把小泽安置在二楼的房间,他刚轻手轻脚地在床上放下他,小盆友揉着眼睛醒了,说要尿尿。
竺萱要抱小泽去卫生间,周重宴让她先回房,他来就行,小孩子精力充沛,上完卫生间又乱跑,要拆今天刚买的小火车套tຊ装,让表叔陪他组装。
男人都是大男孩不假,周重宴作为商科男看见机械组装类的东西也是手痒痒,翻看说明书和小泽组装起来。
最后,他屈起长腿坐在地毯上,和小泽兴高采烈地拼起小火车,跟哥俩好似的。
竺萱回房,洗浴后往脸上抹精华,直到一身睡衣出现在小泽的房门前,两人还在玩。
“少了个小螺丝。”
“表叔,这里!”小泽在地毯上爬过去,把螺丝捏起来。
周重宴又一通夸小泽。
竺萱叩了叩门,“重宴,你十点要睡觉,明早的飞机。”小泽的脸瞬间一垮,手脚并用地往表叔怀里钻,不让他走。
周重宴应下竺萱,跟小泽说,“表叔再陪你待一会儿,待会姑母来哄你睡觉。”
竺萱离开,小泽嫌弃周重宴的神色明显,奶声奶气,“表叔,我都十点半睡的,你居然十点就要睡觉。”
周重宴捏他的鼻子,“小祖宗,我明早很早的飞机。”
小泽闷头玩周重宴的手指,上面一圈闪亮的银环看起来好闪,他哼了一声,“哼,管人睡觉管人穿衣服,表叔婶和我奶奶妈妈一样,也是个管人精。”
周重宴摇头,说他说得不对,“你不能这么说表叔的老婆,我很喜欢她管我。”
“……”平日很酷炫的表叔突然间不酷了怎么办!哪有人喜欢被人管的!
小泽执拗地摇头,“我不喜欢被人管哇,小孩都想长大变成大人,不就是为了不让人管吗?我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几点睡觉就几点睡觉!”
周重宴解释,“我老婆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不一样的。”男人戴着戒指的手掌温柔地揉小泽的脑袋,“等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到那时你就会心甘情愿地被她管的。”
年纪小听了也是嗤之以鼻,小泽鼻孔出气,“要是我长大了有人敢管我,我就欺负她!”
周重宴笑了笑,“我也经常‘欺负’你表叔婶,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这话让小泽目瞪口呆,把‘欺负’理解为幼儿园里大的打小的,哇噻!表叔这么高大的男人,一手推下去,表叔婶好可怜。
周重宴嘿了一声,“我和你说这个干嘛?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这时密斯黄来了,走近拍拍手抱过小泽,“来,姑母今晚哄你睡觉觉。”
周重宴功成身退,穿上地毯边的拖鞋,回房睡觉。
竺萱正在卧室里给周重宴收拾明天的行李,没有留意被他抱了个满怀,推环着自己的腰的手臂,她娇嗔,“别闹,去洗澡。洗完早点睡觉。”
周重宴把刚才的事情告诉竺萱,下了结论,“现在的小孩有点难管。”
竺萱有不同的看法,“这都是惯的,太自由太放纵对小孩不好。”又老调重弹地问他,“重宴,你真的喜欢我管你?没有半点不服?”
“没有不服。”周重宴越发搂紧竺萱,“我喜欢老婆管我。”他埋着她的颈窝处,是可爱的女孩子香香的味道,最近事多,他刚回南市又要走,“娘子,让你独守空房了。”
竺萱呸了一声,“我一个人睡,不知道多舒服。”
周重宴抚摸竺萱的小腹,渐渐往上揉捏她的奶,再亲吻她的耳朵,到她的脖颈侧脸,竺萱的喘息越来越快。
这夜春情四溢,竺萱很久没做,很想要他,配合得很,在床上扭腰套弄他,周重宴顶到底不够爽快,索性把她抱起来。
竺萱双腿被最大程度地打开,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一时呜呜嘤嘤泣不成声,“放我下来,受不了……”
“受不了还夹这么紧?口是心非。”周重宴笑得邪气,弄得她无助地仰头承受他。
事毕,周重宴把竺萱搂在怀里,他凑过来吻她,她热烈地回应他,不忘加上一句,“重宴,乖乖让我管一辈子哦。”
……
海售部经理把婚假申请表递给竺萱,“竺萱,婚假请十天太久了,我签不了。你改成五天吧。”
竺萱回到工位,隔壁的小李凑过来,“我就说嘛~经理是不会同意的。婚假请十天太久了,加上你才转正,除非你是嫁给小周总,经理就有可能批哈哈。不过……话说,你和小周总怎么了?”
小李问得小心翼翼,一开始集团盛传海售部还在试用期的女职员竺萱勾搭上小周总,各种亲热幽会都被人撞见。可是,等她转正后,集团员工偶遇两人幽会的频率降低,小周总好像在也不来明珠集团了。集团内部又在疯传:啧啧啧,小周总两相权衡后投入马小沐小姐的怀抱,竺萱一朝豪门梦碎,满地鸡毛。
外人不知道幽会次数减少是因为竺萱和小周总同居啦,各种亲热幽会都在夜里都在公寓里,相处得热情如火!至于小周总再也不去明珠集团,是因为要结婚了,他要处理手头的工作,狠狠休个长长的婚假,和新娘子度蜜月。
经理不批假,竺萱没了办法,只能越级申请了。
到了密斯黄的办公室,这假条看得她挑眉,“休这么短?”
竺萱解释,“加上双休,婚假能有半个月呢。”
“也短啊。”密斯黄用签字笔改成了二十天,签上名字,“竺萱,你休一个月吧。”
竺萱欲言又止,密斯黄扣上签字笔,“听话,不然你老公又和我闹。”
有个做总裁的婆婆就是好。
竺萱不敢说放一个月太久了,回来上班可能都手生。
回到海售部,经理看见假条上密斯黄的签名,一时眼睛都直了,捏不准竺萱的结婚对象是谁,有可能是小周总,也有可能是密斯黄为了安抚昔日被小周总玩弄过感情的竺萱啊。
番外二 婚礼那些事儿(二)
放婚假前,周重宴和竺萱都在努力处理手头的工作,她这天下午见过客户,路过超市大采购,开车回到公寓,周重宴已经在家了,他正做晚餐,她把东西放在料理台上,“重宴,记得把排骨焯水再炖汤。”
竺萱回到卧室里,两个枕头叠在一起就躺下了,累的。
周重宴把她买的东西整理好,找不到嘱托竺萱买的东西,“你没买安全套。”
卧室里对床的电视正在播电影,竺萱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打了个哈欠,“反正又用不到。”
“什么叫用不到?你打算备孕了吗?”
竺萱唔了一声,“是近期不会做啦。”她把周重宴叫进来,有事找他。
周重宴进卧室,竺萱懒得动弹,“重宴,把柜上的遥控器递给我,这部电影不好看。”
“……”周重宴以为有什么大事。
竺萱抬眼,“打扫的阿姨今天有来吗?有叫她把衣服拿去干洗吗?”
周重宴嗯了一声。
竺萱这才放心,调整了卧姿,躺得更舒服,“那就好。你的西装得拿去市区那家,不要在公寓楼下那家。”
吃饭的时候,竺萱精神好了点。
吃完饭后,她又懒洋洋的,周重宴打了一盆热水给她洗脚,竺萱半躺在床上,双腿伸下床,他慢悠悠地撩水给她洗脚。
她长时间穿高跟鞋,脚掌有点变形。
周重宴看竺萱眼底的青色,心疼的不行,嘴上还是嫌弃她,“不用这么累的,把自己弄成这样,真丑。”
竺萱睨了他一眼,“我哪里丑了?我超级漂亮。”她望着天花板感叹,“自从和你同居,我就变懒了。不过你越来越顾家越来越忠犬了,值得表扬。”
周重宴面无表情,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
周重宴和竺萱领证后,暂未举办婚礼。
两人却吵了一架,这回让竺萱又是哭鼻子又是不理周重宴,让他急得团团转。
起因是这天早上,周重宴在家的话,都是他开车送竺萱上班。如果周重宴出差不在家,竺萱就自己开车上班。
竺萱正在玄关穿高跟鞋,周重宴的眼神落在那细细的鞋跟上,让她换双平底鞋。
竺萱不肯,“我今天有客户。”
“穿平底鞋就不能见客户吗?”周重宴在鞋柜拿出一双平底鞋放在她面前,“你的脚不舒服,换双容易走路的鞋子。”
“不要。”竺萱打开公寓门,“快点走啦,我要迟到了。”
周重宴坚持,“你的裙子太短,穿高跟鞋弯腰容易走光。换了再走。”
淡妆的竺萱扎着马尾,掐腰的杏色小西装,长腿纤细,踏着尖细的高跟鞋,气场干练又清丽如出水芙蓉。
天知道她穿包臀裙高跟鞋有多惹眼,上次周重宴去明珠集团顺路去海售部看她,看见竺萱那所谓的客户,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腿瞧,他一时恨到牙痒痒,偏偏傻姑还不知道,拿着珠宝名录介绍得水起风生。
直到周重宴走进去大喇喇地搂着竺萱的腰坐下,那客户的一对色.狼之眼才消停。
回到家,周重宴这事刚提起话头,想表达自己的不满,竺萱的刺立马竖起来,“重宴,你想让我别干了,专心做你的贤内助是吗?”工作tຊ上的事,竺萱有她的骄傲坚持,铁板一块,周重宴没资格没立场指手划脚。
现在周重宴让她换平底鞋,竺萱不肯,“重宴,我说了不要,这样穿有气势,能压场面。”
周重宴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你知不知道你是已婚妇女了?哪个男人舍得自己的媳妇让人色眯眯地盯着看?”
“那也是色狼的错!凭什么要我改?”竺萱在鞋柜的大收纳碗里翻自己的车钥匙,“走不走?不走的话我自己开车。”
周重宴拉住竺萱的手,“我送你上班。”
上班路上,气氛都是冰点,竺萱的一句话又火上浇油,“周重宴,我不是你的玩具。你别想控制我,今天管我的鞋子,明天就管我的工作了,后面是不是就让我回家?”
“玩具?我哪敢?”周重宴冷笑,“裙子短还穿高跟鞋不好,我单纯就说这件事,停止你的发散思维,我没想管你的工作。”
到了明珠集团的大门,竺萱打开车门,丢下一句,“这样最好。”
周重宴看着竺萱进大门那婀娜的背影,要模样是模样,要身段是身段,气得在方向盘捶了一下。
每天中午,竺萱是在公司食堂吃的饭,临近婚礼为了届时美美的,她吃的少,筷子这里夹一些那里碰一点,都是在听同事聊天八卦,说的是海售部的小王为了签合同不择手段,坐客户腿上,还允许客户摸她的大腿。
竺萱听着,这时对桌问她,“竺萱,你是不是和小周总结婚后就安心当豪门阔太?”
不知道是哪位神通广大的同事,在政府系统里查到竺萱的资料,配偶那栏赫然写着周重宴,这张高糊图在明珠集团的各种群里流传。竺萱还记着密斯黄许诺她海售部经理的事,她不会轻言放弃事业。
竺萱还没回答,对桌同事说,“我这是问了个蠢问题,一结婚你还拼死拼活干嘛?上次我看见你那客户一直盯着你的腿看,你小心点,不然小周总要不肯要吃醋啦~”
竺萱愣了,“他真的一直在看我的腿?”
同事点头,竺萱想起早上和周重宴的事,隐隐有点烦。
这天临近下班,竺萱接到周重宴的电话,他正让司机开车,说他今晚有应酬,晚点回家。
到了晚上,时针指向十二点,竺萱洗澡后掀被子上床,周重宴还没有回家,她打电话给他,那边没接。
竺萱有种莫名其妙的坏预感,又打,他还是没接,她索性换了个对象,打给周重宴的助理。
助理接了,说小周总正在应酬,他在包间外面等候。
“有女的吗?”竺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有。”助理对这位刚进门的太太很忠诚,“对方柯总的公司员工,做广告业务的,那人还说是小周总的高中同学。”助理猜测,“可能是为了拉近关系好签约,才把她带过来的。”
竺萱暗骂了一句粗话,叫助理先盯着,她马上过去。她怕周重宴让妖女一口吃了,助理也怕,往包间门上的玻璃一看,随即松了口气。
周重宴喝了不少酒,坐在包间的沙发上,昔日精明的桃花眼现在醉眼迷离,而一旁的老总和那女生也喝了不少,女生不时担忧地看周重宴,每每尝试碰他的脸,都会被他嘟囔着挥手打开,看来他的老板还有节操。
助理长吁一口气,等竺萱过来。
竺萱让司机开车过来,一路上她心急又焦虑,胃部隐隐作痛。
等到了西图澜娅餐厅,竺萱在走廊往门内看,这不是甲女同学吗?真是阴魂不散。
竺萱身后跟着助理和保镖,才推开门,就听见甲女同学在和柯总说话,尖利刻薄的声音,“要是没有竺萱啊,重宴早就是我的男人了。老总,你说说,我这种父母健在传统家庭出生、规规矩矩的好女孩,哪里拼得过她那种没爹没妈,专修炼怎么勾引富二代的女人?手段好的很!”
甲女同学想去摸周重宴的脸,“哎呀,老总,命运真是由不得人。我现在就等着重宴看清,哪个才是适合他的好女人。”
这话听在柯总耳朵里,半真半假,没有甲女同学和周重宴攀关系,这合同可能今天签不下来。但是如果甲女同学说的周重宴和她关系匪浅,看着不像,毕竟她一凑过去,他即使醉了都会暴躁地让她走开,嘟囔着说他有老婆,不让别的女人碰。
甲女同学这番说辞听得竺萱想笑,下巴微抬,凉凉地出声打断,“哟,你这套旧情难忘的说辞还在用啊?”
甲女同学被突如其来的竺萱吓了一跳,随即心虚地不行,毕竟是她把周重宴的手机开静音的。
甲女同学被竺萱搞得心里发慌,毕竟她身后又是助理又是保镖的,“竺萱……”
竺萱用眼神示意助理去搀扶周重宴,冷言提醒甲女同学,“请叫我周太太。在商言商,既然我是客户的太太,我建议你学学我们家的保镖司机或是清洁阿姨,不至于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吧?”
甲女同学一时噤了声,一旁的柯总满脸堆笑地向她打招呼,“周太太,晚上好。”
竺萱注意到茶几上展开的合同,果然有周重宴的签名,她拿起合同翻页细看,报价合理计划翔实,她说,“老总,做生意要正大光明、大大方方地做,找个什么所谓的我老公的初恋或是意难平的女人,不管用。”她一双俏眼扫过甲女同学,“更何况还找了个假货,这笔生意不谈也罢!”
“别啊,周太太。”柯总想拿过竺萱手里的合同,“我们有话好说,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
“这样啊……”竺萱拖长了声音,她一收手,不让柯总拿合同,提了自己的要求,“老总,那今天送她一盘菜。炒鱿鱼怎么样?”
甲女同学大吃一惊,急急开口,“竺……周太太,不能这样公报私仇吧!”
竺萱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把合同交给身后的保镖,“呀!原来我这是公报私仇呀?我才知道。”她故意凑近甲女同学,一字一句,“不过,谁让我没爹没妈可以教我呢?是吧,好女孩?”
甲女同学脸变得煞白,竺萱看着被收走合同不敢上来和人高马大的保镖硬抢,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的柯总,“炒了她,再来我这里拿合同。”
番外二 婚礼那些事儿(三)
……
西图澜娅餐厅停车场里,保镖把周重宴扶进后座,他嘟囔着醉话,“谁都别碰我,竺萱在哪?我的老婆……”
竺萱想上车的时候,突如其来一阵头晕,眼前天旋地转,她的胃疼得受不了。
她中午没吃多少,晚上一口没吃,面对酒醉的周重宴和别有用心的甲女同学,一时急火攻心,灼热感从胃部烧到心口,隐隐作痛。
回家的一路,酒醉的周重宴都在念叨竺萱的名字,说了好多喜欢啊爱啊承诺啊娶她是很幸运的事啊。车里还有司机和助理,她闷闷地用手指戳他的脸,哼,大猪蹄子,爱她还出去和别的女人喝酒。
回到公寓,助理从停车场帮忙把周重宴扶回家,这狗都嫌不愿离竺萱太远,嘟囔她的名字,从背后抱住她,寸步不离。
所幸阿姨今晚在家,竺萱交代她去买胃药,她没吃饭不舒服,这时卧室里的他又闹了。
竺萱进卧室,助理面对小周总束手无策,她只好亲力亲为地给周重宴脱衣服脱鞋子,正剥他的西装呢,这醉鬼当着外人的面就开始摸她,“竺萱,我想弄你,你乖点。”
竺萱拍了他一下,“别乱说话。”
这么旁若无人的亲昵,让竺萱不好意思,助理尴尬地移开眼睛,他的酷炫狂霸拽的小周总去哪了!
助理识相地选择告辞,他刚把卧室门掩上,周重宴就彻底地压制住了竺萱,她不想顺他,他酒醉后的手段简单粗暴。
周重宴酒后比以前更持久,弄了好久不消停,她一直呜呜嘤嘤的,他捏她的脸,“真不诚实,不要还对我翘屁股。”
清洁阿姨送药来时,隔着门板听见竺萱断断续续的求饶,听起来又疼又爽的颤音,只能说小周总的花样真多,阿姨犹豫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索性等一会儿再来。
房里鏖战正热,竺萱眼角都哭红了,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模样让周重宴很受用,更卖力地弄她。
正当小周总一双桃花眼享受地半眯,越做越精神,就有人来找不自在,他的手机声响,他看了一眼屏幕还是接起来,开着免提。
甲女同学不指望周重宴接电话的,没想到他接了,立刻噼里啪啦一通卖惨,控诉今晚竺萱公报私仇,“好端端的,我究竟怎么惹到竺萱了!重宴,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但那是默默的安静的卑微的喜欢,不想打扰你。可是竺萱怎么做的?她对我赶尽杀绝,我能控制我的爱吗?我控制不了啊,重宴……”
这么一番真情表白,周重tຊ宴没有反应,竺萱倒是停了下来,他不满她停下来,又揉着她的屁股狠狠撞了几下命令她叫出来。
甲女同学这时听见有肉体的声音,疑似女人难耐的娇喘声,她难以置信,“重宴,我一个女孩子在跟你表白!你能不能对我尊重一点?你是不是男人?”
周重宴不耐烦了,“男人?我正在和她上床,你说我是不是男人?”
竺萱觉得他这话太不要脸了,就听见周重宴说,“我爱竺萱,所以娶她。你喜不喜欢我与我无关,不用告知我。”
竺萱真恨不能去咬他。
甲女同学被今晚这通电话骇到,还想说点什么,可对面的周重宴已经挂掉了电话。
竺萱最后也没吃上胃药,和周重宴闹腾了一夜,她要上厕所时,狗都嫌成了抱抱怪,非要抱着她,她去哪他跟去哪,又囫囵在浴室浴缸里做了一次。
……
这么纵情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周重宴头疼欲裂,竺萱直接住进了医院。
竺萱醒来的时候,窗外是傍晚,层次堆叠的火烧云染红天边,她怔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在医院,床边的手被趴俯在床边睡着的周重宴紧紧攥着,她醒他跟着醒。
周重宴休息得不好,头发乱糟糟的,穿着松垮垮的睡裤和T恤,他调了一下点滴的流速,太快她不舒服,“医生说你饿晕了,低血糖加肠胃炎。”
周重宴说这话的时候,背后冷汗,一阵后怕,毕竟大早上抱着老婆睡得正香,却发现怎么都叫不醒她,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竺萱长这么大第一次饿晕,也算是难得的体验,看他面色不虞,轻轻哦了一声。
“哦什么?”周重宴浓眉紧皱,口气也不好,“什么时候学得不好好吃饭?”
竺萱有点心虚,“就昨天。”
“饿一天能得肠炎?”周重宴气得牙痒痒,“你尽糊弄我。”他清楚地认识到,竺萱的聪明哪里都用了,正的反的歪的斜的,没少明里暗里糊弄他。
只是他忘了,竺萱模糊焦点转移话题的能力也一流,“我得肠胃炎也是被你气的!你昨晚少喝花酒乖乖回家,也不至于这样。”
“花酒?那算什么花酒?”周重宴明贬暗褒,吹捧了媳妇一把,“在我眼里,那算女的吗?比得过你漂亮吗?”
算他会说话,竺萱还绷着脸,口气神奇地缓和了不少,“你少来!你一吵架就喝酒,喝喝喝,喝死算了。”
这本陈年旧账翻起来没完没了,密斯黄到病房的时候,两人都谈崩了。
竺萱指责周重宴明知甲女同学居心不良他还随波逐流,周重宴说都结婚了竺萱还不顾他的感受心里压根就没有他!
身后的阿姨拎着食盒汤煲,病房门口的密斯黄听得白眼翻上天了。
“安静。”进房的密斯黄打断两人的谈话,让周重宴给个交代,“怎么闹到医院来了?你欺负竺萱了?”
“没什么事。”周重宴在密斯黄面前下意识护着竺萱,岔开话题,让阿姨摆餐。
医生建议病愈先吃流食,阿姨送来鸡茸虾米葱花粥,一碟清淡爽口的小榨菜。
结果吃粥的时候又起了别扭,周重宴端着小碗,舀起粥的小勺子递到竺萱嘴边,她抿着唇一口不吃。
周重宴被竺萱练得脾气耐性一天天见长,把碗勺放到她面前的小桌上,“不想让人喂,就自己吃。”
竺萱这一天天地娇纵不少,脾气不稳时眼眶跟着红红的,心想周重宴吵个架就能出去喝酒,要不是昨晚她多心地多问一嘴,分分钟他就被人吃了。
两人高中谈恋爱,后来男女朋友没登记结婚,竺萱一直以来花在宣示周重宴主权的精力就不少,他想着一心认定她,性格大大咧咧,外面的诱惑他视若无睹。直到登记后的今天,从甲女同学身上,竺萱才明白,就算在周重宴身上刻个竺萱的男人又怎么样,他照样有女人追。就算两人生娃,也会有女人紧赶慢赶等着踹了她,当后妈。婚姻不是一切竞争的终点,而是另一场竞争的起点,只是参赛的是一群更厚脸皮,更无视结婚承诺的人。
密斯黄看两人都面色不好,操碎的老母亲心,“竺萱,你快点吃,不要瞎减肥,腰是腰臀是臀,够标致了。妈妈我很满意的呀。”
周重宴扒拉过碗勺,又舀了一勺去碰竺萱的嘴唇,“吃。”又对密斯黄说,“不要说她标致,说她太瘦,要多吃点。”
密斯黄一阵尴尬的沉默后,配合周家的狗都嫌,“也是,竺萱,你是有点瘦了,得多吃点。”
竺萱轻轻张嘴吃了那口粥。
周重宴立刻明白她不生气了,面无表情地继续舀粥喂她,心里却化成一滩水。
密斯黄带了阿姨过来陪夜,但是周重宴执意他陪。
看他宽松的T恤和皱巴巴的睡裤,头发也乱糟糟的,密斯黄要他回家休息,正要说出口,他已经让阿姨去接温水了,交代得仔细,杯子洗干净点不要有异味,竺萱嘴灵。
送走密斯黄和阿姨,周重宴告诉竺萱,“以后我让阿姨给你带饭,你吃光光拍照。我找个海售部的人看着你。”
竺萱一听刚刚吞的热粥简直堵在心口上,“我去食堂吃。”
“昨天中午你就吃的食堂吧?打好的餐盘,这里碰一点那里夹一点。”周重宴知道她吃午餐的把戏,哼了一声,“你是猫吗?猫吃得比你都多。”
竺萱抗议,“不要。”
周重宴商场上气场全开不容置喙的姿态出来了,“竺萱,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我这是在通知你。”
竺萱怕阿姨送午餐引来办公室其他人窃窃私语八卦不休,说她搞特殊,周重宴调整了一下,“那我给你叫外卖。”
板上钉钉,竺萱抗议也没用,谁说找个霸道总裁好的,一点都不好。
于是,小周总开始每天叫外卖喂老婆的日子,助理一到中午十一点就会提醒他:老板,给你老婆点外卖啦~
第一天叫黄焖鸡好了。
对上对座的小李殷切的眼神,竺萱有些食不下咽。
小李美滋滋的,“吃吧,吃完我跟小周总汇报。”
“……”竺萱一口老血堵在心头,“你收了他什么好处?来监督我吃饭。”
小李摇头以示清白,“什么都没收哦。”谁不想在领导面前露露脸刷刷存在感,日后分分钟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呢。
午后的周重宴收到竺萱的信息,附图两张,一张吃光光的餐盒,一张酱汁里还剩下一块棕黄色的固体,留着两个深陷的牙印——一块伪装成黄焖鸡的生姜叛徒!差评!
行吧,第二天叫麦当当好了。
午后的周重宴收到竺萱的信息,一张吃光光剩下的餐纸,另附截屏一张,每100g中薯的热量242KJ——红灯食物!差评!
——下班别来接我了,我散步走回公寓,运动运动。
周重宴这天下班没开车,跟媳妇一起散步回家。
第三天养生健康点,叫鸡胸水果沙拉好了。
午后的周重宴收到竺萱的信息,一张吃光光剩下的纸盒,另附特写一张,青菜上趴着一条细细细细小的菜虫——我吃了半截,没事吧?差评!
周重宴回复:虫子是高蛋白,补一补。
竺萱回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第四天叫炒饭和炖汤好了,菠萝五花肉萝卜干炒饭,党参乌鸡汤。
午后的周重宴收到竺萱的信息,图片两张,一张吃光光的餐盒,一张盒边堆成小山的五花肉——肉丁太油,没吃,差评!
经过这四天,周重宴算明白了竺萱的行为,学名:找茬。
番外二 婚礼那些事儿(四)
情况在第五天,即周五有了好转,叫黑椒牛排饭好了。
午后的周重宴收到竺萱的信息,图片一张,一张吃光光的餐盒,配的水果也吃完了——好吃!不过我习惯牛排要配土豆泥!好评!
助理偷看周重宴,绞尽脑汁点外卖的小周总又又又露出忠犬满足脸。
周重宴在新一轮的周一给竺萱叫了黑椒牛排饭,餐盒旁边还有一个黄黄圆滚滚的土豆泥。
午后的周重宴收到竺萱的信息,图片一张,吃光光的餐盒,土豆泥被挖了一小勺——土豆泥不好吃,进嘴有粉末感。差评!
竺萱变着法找茬的行为,让周重温牙痒痒,又怕不坚持给她点外卖,她又跟猫一样吃一点点。
不过,小周总福至心灵,竺萱这下,一到午饭的点就坐电梯上楼,对门上挂着的‘总裁办公室’五个字,长呼一口气。
监督竺萱吃饭的工作从小李换成了小周,周重宴。
家里阿姨做的饭,送到总裁办公室,即公公周明的办公室,他在明珠集团挂个职,一年来不了两回。
周重宴从地产公司过来吃饭,然后心满意足地搂着老婆午休,论天天被总裁蛾子盯着吃饭是什么体验?
竺萱表示还是很开心的,阿姨做的饭好吃营养不油腻,总裁蛾子长得很帅,tຊ就是讨人嫌了点。
这天两人在茶几边吃饭,天气热,两人都坐地上。
竺萱筷子夹着青菜,一点点慢慢吃,和周重宴八卦,“唔,我们海售部的小王,为了签合同坐客户大腿,不择手段呀。”
在周重宴看来这话竺萱怎么有点艳羡的感觉,放下筷子慢慢靠在沙发边沿,面色不虞,“左右你都结婚了,少了解这些事。”
竺萱察觉到他的情绪,挪过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我怎么不能了解了?小周总就是我最重要的客户。”
周重宴薄唇微勾,摸着竺萱的手臂,正要说话,她悠悠感叹,“没想到小王清清纯纯的,虽然看起来有点怪,没想到是这种人。”
“是有点怪。”周重宴应付一句,正想搂着她好好亲一亲。
这下竺萱不肯了,抵住凑近的周重宴,“你和小王走的很近?不然你怎么觉得她有点怪?”
周重宴无奈,“我是顺着你的话说的。”男人想亲热的时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说了什么瞎话,就想着扑倒她。
“这话我听着不舒服。”
周重宴改口,“行吧,小王这人不错。”
竺萱又不肯了,细眉微蹙不乐意,“当我的面夸别的女人不错?我不开心!咬死你!”
周重宴怎么回答都是一道送命题。最后,他是怎么解决的?亲着竺萱弄得她呜呜嘤嘤花枝乱颤就解决了。
……
竺萱嫁作人妇,束南不再执迷,和领导的千金相亲,两人进展神速,荷尔蒙燃烧得噼里啪啦,年内要结婚了。
千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束南狂追过他的中文补习老师,至今还旧情难忘,心里一凉,热度迅速退却。
束南遇到自己特别喜欢的女生,彼此看对眼,她身旁还没有幼稚的前男友捣乱,谈恋爱谈得顺风顺水,珍惜得不行。
束南请竺萱帮忙解释,调和误会。
“你去了能管什么用?别去了。”周重宴说这话的时候,竺萱在戴耳环,她对镜子里正躺床上的男人解释,“束南既然这么要求了,帮别人又不会掉块肉。”
“你要跟他女朋友解释什么?束南是喜欢过我,还和我的男人打过架,还被我的男人打趴了。我的男人好厉害!我不爱束南,我只爱我的男人。”
竺萱无奈,“重宴,你少自吹自擂。”
周重宴强调,“我说的是事实。”
见面地点是竺萱订的,附近商圈的海底捞,周重宴听了嫌弃,“天这么热还吃火锅。”
竺萱在穿鞋,听了他这话也觉得自己选错了,火锅热气容易掉妆,她之所以选海底捞是因为离家近,结束完顺路逛街。
竺萱要出门的时候,周重宴也跟着出门,“我跟你一起去。”
他宽松的短裤上衣脚上一双人字拖,即使衣服肥大还能看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慵懒地自如自在。
竺萱不排斥带他去,打电话和束南说周重宴同去,转头对他说,“别穿这样,穿正式点的。”
周重宴手臂搭在竺萱身上,“这么就行了。”
竺萱有件事要交代,“你到那少说不中听的话,你要是敢挑衅束南,回来床都不给你上。”
周重宴惩罚地捏了她一把,“总拿上床来威胁我,狠心的女人。”
……
竺萱半年没见束南,他难掩情伤,笑都笑得勉强,三人落座,过了一会儿千金来了,戒备地看着竺萱。
服务员上菜,千金没有说别的客套话,单刀直入,“你给束南补习过?”
竺萱点头。
“你跟束南借过一大笔钱?”
竺萱点头,“还清了。”
“束南对你是什么态度?单纯的补习关系为什么愿意借你这么多钱?”
竺萱扫了周重宴一眼,“补习之外我和束南还是朋友……当初借钱也是因为急用。”
千金问不出朵花来,“束南喜欢过你?”
竺萱还没说话,束南抢先开口,“没有!没喜欢过,我只是把竺萱当朋友。”
千金将信将疑,狐疑的眼神在竺萱和束南之间逡巡,没喜欢过也说得通,毕竟她结婚了,老公也是一表人才。
千金绷紧的脸一松,捏捏束南的脸,“我相信你了。”
束南和千金笑逐颜开,周重宴这时说,“束南,你跟我出来一下。”
走廊外,周重宴神情严肃,束南面色也跟着变差,“你是不是看不习惯我过得好?我现在不追竺萱了,有女朋友也碍你的眼?”
“我和竺萱的事暂且不说。”周重宴正经起来气场跟着不一样,说话稳重让人信服,“束南,你为什么要骗她?喜欢过就喜欢过,这不丢人。”
“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说句谎话,大家都好。”
周重宴沉吟片刻,“男人的魅力来自担当的勇气和行动,做过的事就认,这没什么。”说完他就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束南回来了,叫走千金说要说点事。
竺萱吃的时候不时看一眼走廊的束南和千金,忧心忡忡得像亲妈。
周重宴看不过眼,给竺萱煮食材,说让她乖乖吃饭,再看他把帘子拉上。
竺萱埋怨他没有心肝,以前没少对不起束南,现在他有了女朋友,能帮一点也好。
她好奇,“你出去和束南说了什么。”
周重宴编瞎话一套一套,“还能说什么?说少缠着我老婆,缠着千金就好了。”
周重宴慵懒地拉开啤酒,宽慰竺萱,“难不成他找不到老婆都怪我们?人各有命,再不吃今晚叫麦当当吃。”
“别。”竺萱一听麦当当就害怕,“我吃。”
这顿火锅,周重宴和竺萱吃的心满意足。
走廊里束南和千金明显谈崩了,千金一跺脚跑了,束南要去追,被周重宴拉住,“束南,买单。我没带钱。”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束南真恨不得给周重宴来一下,翻开钱包丢了几百块钱就跑了。
周重宴让服务员买单,看着他们的背影,“这学费真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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