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同居?
傅年换好衣服, 认命的从试衣间出来。容溪抬头看了过去,随即点点头,傅年见状再去换另一套。最后容溪直接大手笔的, 将营业员拿出来的所有西装都买了下来。
傅年在一旁急得直挠头,但有营业员在,他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眼看着容溪扫码付了账。
见傅年一副无精打采地模样,容溪忍住眼底的笑意, 平静地问:“你想吃什么?”
“一下子负债累累,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傅年只觉得自己挺直的腰背上突然压下来一座大山。
“不是有句俗话么,叫‘虱子多了不怕咬, 债多了不愁’。”
“原话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说这话的人纯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傅年看向容溪,说:“容总确定请客, 不会又是付一半吧。”
“我买单。”
“行,那我们就去吃一家最贵的!”
商城的五楼是餐饮,这个时间点虽然人还很多, 到底不用排队, 容溪跟着傅年在五楼转悠了一圈, 终于走进了一家新疆饭店。
两人落座,容溪好笑地看看四周的环境, 说:“这里很贵?”
傅年拿出手机扫码点餐,头也不抬地说:“是啊,是我吃过最贵的烧烤了。容总还吃吗?”
容溪犹豫了一瞬,说:“尝尝也行。”
“那就来两个香馕,二十串羊肉串, 再来个大盘鸡,西红柿牛腩,特制豆腐,最后要一碗海鲜疙瘩汤。”
见傅年放下手机,容溪出声问:“就点这些?”
“四菜一汤,还有两个馕,咱们俩足够了,点多了浪费。”
容溪点点头,看向傅年的眼神是他不曾察觉的柔和,只觉得傅年就像个宝藏,每多接触一点,总会发现他闪光的一面。
“好久没吃烧烤了,别说还真想。容总吃过馕吗?”见容溪摇头,傅年将盘子里的馕夹起一角放进他的盘子里,说:“那你尝尝,味道很好,是新疆那边的特色食物。”
容溪夹了一块尝了尝,说:“味道很特别。”
“嗯哼,我们进来的时候,买馕的那个窗口排了很长的队,都是好这口的。容总再尝尝这肉串,这串串的是红柳木,据说和普通的木签子烤出来的肉串味道不同。”傅年又递给容溪一串羊肉串。
容溪拿着肉串有些犹豫,他吃不了羊肉的膻味。
察觉容溪的抗拒,傅年笑着问:“容总不爱吃么?”
“我不吃羊肉。”
“是过敏,还是吃不了羊肉的膻味?”
“吃不了羊肉的膻味。”
傅年咬了一口羊肉串,点点头说:“味道挺正宗的,一点都不膻,容总如果实在吃不了,也没必要勉强自己。其实我也不喜欢吃羊肉,但羊肉串除外。”
容溪看了看面前的羊肉串,犹豫了犹豫,还是没有动。
傅年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将西红柿牛腩推到了他面前。一顿饭下来,容溪只动了动筷子,吃了一角馕,喝了小半碗的粥,其他饭菜全进了傅年的肚子。
对于容溪来说,平时应酬是难免的,不过他不喜欢那种氛围,围在身边的人虽然面带微笑,嘴里说出的话都是恭维,但容溪清楚,他们对他都是有所求,他们之间的关系夹杂着利益。而今天他和傅年吃饭不同,虽然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他吃,对话也跟吃撇不开关系,但他的内心很平和,他们之间的氛围也很轻松,他喜欢这种感觉。
两人吃完饭,傅年拎着衣服,和容溪一起来到停车场,笑着说:“容总,谢谢你今天陪我买衣服,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傅年,沈蓉的事到底是因我而起,我担心她不会善罢甘休,为了你的安全,还是跟我回别墅住吧。”
“不麻烦容总了吧,我和王队都说好了,而且他家的钥匙还在我这儿。”傅年之所以想和王耀同住,主要是因为方便打探案情,宋桥的事他倒是不担心,毕竟现有的线索可以表明他不是凶手,他比较好奇凶手到底在找些什么。
“钥匙送回去。”
“容总……”
“就这么定了,上车。”容溪打断傅年的话,径直做了决定。
傅年无奈地看着坐上车的容溪,犹豫了一会儿,认命地将衣服放进后备箱,随即上了车。‘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两样都占全了,除了从命,他还有别的选择么?
去警局给王耀送了钥匙,傅年简单地解释了原因,三人这才返回富华园,到达别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客厅里的灯亮着,却已经没了人,容溪带着傅年上楼,找了间客房,又带他到杂物间拿了被褥,这才返回自己的房间洗漱。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装修豪华的房间,傅年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从那晚开始,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改变,两个不可能发生交集的人纠缠在了一起……
傅年坐起身,摇了摇头,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起身去了浴室洗漱。当他出来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纸袋,他打开一看,竟然是睡衣和内/裤。傅年忍不住扬起嘴角,取出一条内/裤,重新回到浴室,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随手将内/裤洗干净,又洗了洗衬衫,拿到阳台上晾上,傅年这才出了房间,打算到下面倒点水喝。
同样下楼倒水的肖琦见到傅年有些惊喜,笑着说:“傅年哥,你来了。你……今晚是要住这儿吗?”
傅年看看身上的睡衣,解释说:“我家暂时回不去,我又没地儿住,所以容总收留我在这儿住上几天。”
“那太好了。傅年哥,刚好我小号晋级赛,待会儿陪我打一局,好不好?”
有两天没打游戏了,不提还好,一提总觉得有些手痒,傅年没有犹豫,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两人倒了水,肖琦拿着手机,就跟着傅年去了他的房间。
进入游戏,肖琦抬头看向傅年,问:“傅年哥,你想玩什么位置?”
“你晋级赛,你先选,只要不给我打野,其他都行。”
“那我也看看再选吧。”
最后根据阵容的合理性,肖琦选了中路貂蝉,而傅年则选了辅助刘邦。开局不算顺利,打野露娜不仅被人抢了蓝,还交出了一血。
露娜开麦就骂:“辅助,你长眼了吗?没看到野区被反吗?”
肖琦一听,顿时皱起了眉,也跟着开了麦,说:“打野,你长眼了吗?没看到辅助第一时间去支援,我们俩扛了三个人,你还被人抢了蓝,自己菜还怪别人。”
“你他妈……”
“不会讲人话就闭嘴,打游戏不行,满嘴喷粪你最在行。”如果对方正常说话,傅年还不会说什么,最烦的就是有理没理一阵乱喷,尤其是在肖琦为他说话之后。
一开局,己方就打出了火气,露娜直接当起了演员。这下不止傅年和肖琦看他不顺眼,其他两名队友也开始喷他。
“这露娜就是演员,游戏结束,出去举报他。”
“举报就举报,不过是一颗星的事,你们以为我会怕?”
“一逆风就乱喷,这种人这辈子也就星耀了,大家甭搭理他,出去直接举报。”
“一群傻逼!对面的,快推。”
傅年直接闭了麦,说:“肖琦,闭麦,尽量打,今晚一定让你晋级王者。”
“好。”
虽然队伍相当于少了一个人,却也因为这个让剩下的四个人更加齐心。他们把经济让给貂蝉和阿离,硬是扛到了打风暴龙王,随后在抢夺风暴龙王的时候,傅年的一个平a意外地抢到了龙王,让局面一下子发生了逆转,有风暴龙王的加持,弥补了他们人数上的弱势,他们一鼓作气,竟然打赢了这局游戏。
“耶!傅年哥,我们竟然打赢了!”肖琦激动地叫出了声。
傅年的心情也有些激动,笑着说:“今晚不用通宵了。”
“多亏了傅年哥抢到了龙王,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赢。”
“这纯属运气,估计对面打野也没想到他的惩戒居然抵不过我的平a。”
容溪站在门外,听着房间内的聊天声,不禁皱紧了眉,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距离假期结束还有两天。他犹豫了犹豫,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肖琦期待地看着傅年,问:“傅年哥,你说我打游戏怎么样?”
“很不错啊,大号都荣耀王者了,巅峰赛积分也名列前茅,比我可是强多了。”
“那你说我能不能打职业?”
“打职业?”傅年一怔,随即问道:“你是打算放弃学业,做职业选手?”
“嗯,我一直有这个想法,可是老妈和大哥都不同意。”肖琦有些落寞地垂下头。
傅年放下手机,说:“这个倒是可以理解,毕竟电竞是个新型职业,吃的又是青春饭,最好的时间也就那几年,万一到时候你闯不出名堂,又荒废了学业,那就得不偿失了。”
“傅年哥也觉得我这个想法不可行么?”
“肖琦,你是单纯喜欢打游戏,还是就想做职业选手?”
肖琦困惑地问:“这有什么不同么?”
“如果是单纯喜欢打游戏,没必要非去做职业选手,平时有时间和朋友、同学一起组局,也能乐在其中。如果你喜欢在赛场上竞技时的那种快感,那就只能去做职业选手。”
“我……”肖琦有些犹豫。
傅年见状笑着说:“等你自己想明白了,再去做决定。不过,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别人替代不了。”
肖琦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傅年哥。”
“其实我一直很想做游戏主播,只是生活所迫,没有尝试的机会。等和容总的契约到期,我就去尝试尝试。”
“契约?”肖琦好奇地看着傅年。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傅年连忙补救道:“就是合同,我们只签了一年的劳务合同。”
“一年?嘉华的劳务合同不都是五年起么?”
“我这不是想做游戏主播嘛,去嘉华也就是个过渡。”傅年随口编了个理由,转移话题道:“你不是也喜欢打游戏嘛,要不咱俩组个队,现在双主播一起打游戏直播的,还真没有,说不定能火呢。”
肖琦顿时来了兴趣,说:“可以啊,既能打游戏,还能赚钱,一举两得。那我们的组合要叫个什么名字?”
傅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差五分钟十二点,他打了个哈欠,说:“名字的事你去想,现在很晚了,快去睡吧,我明天还得上班。”
“好,傅年哥晚安。”
“晚安。”
傅年将肖琦送到门口,随后关上房门,爬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肖琦却激动地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畅想着和傅年做游戏主播的事,直到半夜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傅年被闹铃声吵醒,简单的洗漱过后,就准备下楼做早餐,却发现容溪竟然在厨房忙活。等傅年看清盘子里的东西时,差点没笑出声。面包还好,放进面包机热一热就成,但盘子里黑不溜秋的碳状物,傅年看了半天才认出是鸡蛋和火腿。
伸手关掉天然气,傅年将容溪拉到一边,说:“容总,还是我来吧,您该去忙什么就忙什么。”
容溪看了看傅年的手,说:“开车出去买。”
傅年自然注意到了容溪的目光,扬起嘴角,笑着说:“这点烫伤没事,大不了待会儿让肖琦洗碗。”
想起昨晚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对话,容溪下意识地皱眉,问:“你跟肖琦很熟?”
傅年随口答道:“嗯。我们是打游戏认识的,没想到在现实中也能碰到,也许这就叫缘分。”
“缘分?”容溪的眉头越皱越紧。
“嗯。”忙活着的傅年没留意容溪的情绪变化,等他再抬头时,发现容溪已经不在了。
做好了早饭,傅年上楼叫容溪,在他打算去叫肖琦的时候,被容溪阻止,说:“好不容易放假,让他再睡会儿吧。”
傅年点点头,和容溪一起下了楼,直到两人吃完早饭,也没见肖琦人影,倒是肖婷先下了楼。
看着桌上的早餐,又看看傅年身上的睡意,肖婷笑眯眯地说:“傅年哥哥,你昨晚在别墅睡的?”
“我家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回不去,好在容总收留我,应该会打扰你们几天。”
“不打扰,不打扰,傅年哥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肖婷笑得意味深长。
“到时间了,该走了。”容溪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傅年点点头,说:“锅里还有粥,温的,你直接盛出来喝就成,碗筷就麻烦你们洗了。”
“傅年哥哥放心,有哥在呢,让他收拾。”
傅年没在多说,快步上了楼,换好了衣服,和容溪一起出了门。
车上,傅年转头看向容溪,说:“容总,中午我想请假。”
“有什么事?”
傅年如实说:“我去接宋桥。他因为我被关了24小时,怎么说我也得去接他。”
容溪沉默了一会儿,说:“上班之前必须回来。”
傅年笑着说:“谢谢容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手受伤的原因,整整一个上午,容溪只让傅年泡了两杯柠檬茶,与之前的刁难完全不同,倒是让他有几分不适应。
十一点半,傅年起身来到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随即推开房门,说:“容总,十一点半了,我就先下班了。”
容溪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应了一声。
“谢谢容总。”
傅年拿着手机就给王耀拨了过去。
“喂,傅年,你小子倒是准时。”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了王耀调侃的声音。
傅年‘嘿嘿’笑了两声,说:“王队,宋桥能被放出来了么?”
“你来接他吧,现在正办手续呢,保证没少一两肉。”
“好嘞,我马上去,谢谢王队。”
挂点电话,傅年不由松了口气,拿起车钥匙,脚步轻快地来到电梯前,径直下了楼。
宋桥一拿到手机,就给傅年打了过去。
“喂,宋桥,你丫出来了。”
“废话,不出来,怎么给你打电话。老实说,一天一夜没见我,你丫想我没?”
听宋桥有心情跟他臭贫,傅年彻底放了心,说:“想,想得都快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你丫是口是心非,不跟你计较。”宋桥顿了顿,说:“傅年,我在里面想了一宿,总算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丫有什么大彻大悟,说说看。”
“傅年,那个杀人凶手的目标是你,死了的那个只是替死鬼。你小子到底得罪什么人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年听得一阵好笑,说:“你想了一晚上,就想明白了这个?”
“你丫少打岔!老实交代,到底得罪了谁?”
傅年想了想,说:“说来话长,我们见面再说吧。”
“好,我等着你,这件事你要不给我解释清楚,老子跟你没完。”
“放心,既然你已经牵扯进来,我就没有再瞒你的必要。等着吧,我马上就到。”
傅年刚到警局门口,远远地就看到宋桥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桥,这边。”傅年探出身子招呼道。
宋桥见状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刚被放出来的小混混,看得傅年一阵好笑。
宋桥拉开车门上了车,说:“傅年,还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过来接我。”
“你知道刚才你走过来那几步有多欠儿么?简直有损宁城的市容市貌。”
“就我这英俊潇洒的模样,迈着自信的步伐,这要被星探看到,保不齐我就成明星了。”
“你少臭贫了。我跟你说,你进局子这事,我没跟你爸妈说,你要回家别给自爆了。”
宋桥欣慰地拍拍傅年,说:“要不说咱俩是兄弟呢,还是你小子会办事。”
“得了吧。想吃什么,这顿我请。”
“就关在局子里这一天一夜,我想明白一件事,难怪那些罪犯一提警局就发怵,原来食堂的饭菜太难吃。那什么,我要吃烧烤,还想吃火锅,最好再来一桶炸鸡。”
“这好办,那咱们走起。”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地方,宋桥抬头看了看门头上的老头,不敢置信地说:“傅年,我都一天一夜没吃点好的了,你丫就带我来吃这个?”
“是你说的要吃炸鸡,还有这里的炸鸡最正宗吗?快走吧,待会儿送你回去,我还得去上班。”
宋桥不情不愿地跟着傅年进了汉堡店,来到柜台前点了一个全家桶,两人便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下午还上班?合着你就请了一中午的假,傅年,你果然不爱我了。”宋桥的装模作样,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场合!”傅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我这才刚上班一天就请了假,搁哪个老板能有好印象?”
宋桥带上手套,伸手拿了个鸡腿咬了一口,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丫得罪谁了,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傅年看看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你吃完,咱们去车里说。”
宋桥抬头看向傅年,说:“老子差点没了命,还进了局子,你丫最好说实话,否则老子把你游戏账号给卖了。”
“你放心,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还差不多。”宋桥满意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专心吃着手里的鸡腿。
两人吃完饭,又各自要了杯豆浆,端着就坐进了车里。
宋桥喝了口豆浆,看向傅年,说:“你小子现在能说了吧。”
傅年沉吟了一会儿,说:“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们去星夜喝酒,最后喝断片的事么?”
“记得,你被一个萝莉音的抠脚大汉欺骗感情,伤心之下到酒吧买醉,点了杯冰火两重天,几杯啤酒,然后咱俩就被撂倒了。”
“不是,宋桥,你丫能正经点吗?”傅年没好气地说:“得,我就多余说这句话,你要能正经,这世界就没人像无赖了。”
宋桥收起脸上的嬉笑,说:“话说那晚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后来我妈唠叨我,说是星夜的酒保给我爸打的电话,让他去星夜去接的我,你是怎么回家的?”
“那晚我喝多了,去完厕所回来,就想扶着你回家,结果带错了人……”
“带错了人?老子跟你光屁股一块长大,你居然能带错人!”
“宋桥,你丫再打岔,我就不说了。”
“好好好,你是大爷,你说了算,我闭嘴。”
“你还记得来找我的那个沈家大小姐沈蓉么?”
宋桥眼睛一亮,兴奋地说:“记得。你丫那晚不会是把沈家大小姐带回家了吧,然后酒后乱性,你们有了一夜情,她事后来找你负责,你不同意,她因爱生恨,决定把你杀了……”
傅年没好气地看着他,说:“宋桥,你丫不当编剧可惜了。就算我喝的再醉,男的女的我得分得清吧……”
说到这儿,傅年一怔,那晚混乱的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浮现,不禁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如果他真能分得清,那为什么还会和容溪发生关系,难道……
“不是女的,那就是男的,那跟沈蓉有什么关系,不会是她男朋友吧?”宋桥的眼睛再次一亮,说:“难道事情是这样的,沈蓉看上一男的,费尽心机约到酒吧,好不容易把人灌醉,本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饭,谁知半路杀出个你,错把人带走了,搅了她的好事,她一怒之下找人杀你……”
傅年看着宋桥表情复杂,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宋桥,我发现你真的有当编剧的天赋,要不你考虑考虑转行吧。”
看着傅年的表情,宋桥也是一怔,随即兴奋地说:“难不成被我猜对了?”
“事情跟你讲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知道你什么德性,我都怀疑这事是你跟沈蓉合谋的。”
宋桥激动地一拍手,忘了手里还拿着豆浆,直接洒在了裤子上,那位置傅年都替他尴尬。他讪讪地笑了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说:“没想到电视剧才有的剧情,居然被我们撞上了。豪门大小姐喜欢奶油小生,奶油小生对她不屑一顾,大小姐果断使出手段,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啧啧,这沈蓉,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傅年小声嘀咕道:“他可不是奶油小生,他是霸道总裁。”
“霸道总裁?豪门大小姐看上霸道总裁,啧啧,更有戏剧性了。”宋桥好奇地问:“那天沈蓉去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她想拿钱收买我,说那晚和容总在一起的是她。”
“容总?”宋桥看向傅年,眼睛越睁越大,说:“那晚你带回家的是嘉华总裁容溪?”
宁城虽然不小,容姓比较少见,宋桥能猜到,傅年一点也不意外,点点头,说:“沈氏内部出了问题,又要面临和嘉华的合约到期,也不知道沈氏总裁的脑袋怎么想的,居然让沈蓉那个蠢女人去做这种事。”
“有钱人都有个通病,那就是爱惜羽毛,声誉在他们看来,比什么都重要。沈蓉的手段虽然不光彩,但效果绝对立竿见影。如果那晚不是你阴差阳错把人带走,她顺利地和容溪生米煮成熟饭,再拍下照片和视频威胁,那沈氏就相当于拿住了容溪,再谈合作简直易如反掌。”
“声誉啊……”宋桥的话在傅年耳边回响,更加坚定了他守住那晚秘密的决心。
见傅年在发呆,宋桥撞了撞傅年的手臂,说:“你曾经说没向嘉华投过简历,却收到了嘉华的工作邀请,不会是容溪为了感谢你,专门给你安排的岗位吧。”
“差不多吧。”容溪和王耀的对话,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行啊你小子,终于开始走运了。”说到这儿,宋桥好奇地问:“那天沈蓉去你家,打算用多少钱收买你?”
“六十万。”
“六十万!不愧是沈家大小姐,这手笔可以啊。”宋桥转头看向傅年,笑着说:“你小子行啊,这么大的诱惑都抗住了。”
“不说别的,就说她肯拿六十万来干这事,那这事它就小不了,对方的身份肯定是咱平头老百姓惹不起的,我又不傻,六十万换我这条命,我觉得不值。”
“那铁定不值,你这条小命怎么说也值个六十五万吧。”
傅年听得一乐,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说:“去你的吧。”
“那照你这么说,前天晚上那起凶杀案,幕后指使人是沈蓉?因为这点事就杀人,这小娘们的心也太黑了吧。”
“不是。”傅年摇摇头,说:“我猜测那个死者是沈蓉的人,凶手不是。”
宋桥听得一愣,随即恍然,人既然不是他杀的,那去傅年家的至少得有两拨人,说:“老实说,你小子还得罪谁了?”
“我的行动轨迹,你还不知道?我整天宅在家,能得罪谁?”
“那为什么会有人在你家杀人?”宋桥眉头微皱,说:“难道凶手是死者的仇家?他一直想找机会干掉他,结果尾随到你家,他觉得是个好机会,然后闯进去把人杀了,正好可以栽赃嫁祸给你?”
傅年想了想,说:“应该不是。我家不仅有打斗的痕迹,还有翻找的痕迹,凶手肯定是想在我家找什么东西。”
“那就是凶手是个小偷,先去了你家,然后死者碰巧在他偷东西的时候撞了上去,小偷怕自己的行迹败露,然后杀人灭口。”
“是偷东西的罪过大,还是杀人的罪过大,因为偷个东西杀人,这小偷脑残吗?”
“倒也是,偷个东西顶多判上几年,杀人可是要偿命。再说就你家那情况,小偷去了能偷啥,确实不值当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傅年怎么听怎么别扭。
“案发现场有许多脚印,窗台上的脚印比较特别,有被覆盖的痕迹,根据那个痕迹来看,应该也是个脚印,只是看不出鞋底的花纹,我怀疑覆盖在上面的脚印是凶手的,而且他穿了鞋套。”
“那照你这么说,是死者先进的房间,然后是凶手,两人撞上后发生打斗,然后死者被杀,凶手在你家翻找东西?”宋桥顿了顿,神色严肃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凶手的心理素质够强的,说不定是个职业杀手。”
傅年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能□□去你家找东西,看来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没有找到,那他们很有可能还会再来。傅年,你的处境非常危险。”
傅年苦笑着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你说的没错。”
27. 第27章 接宋桥
“傅年, 要不你搬去我家住得了,反正我爸妈都喜欢你,如果你去住, 他们肯定高兴。”
“我现在被人盯上了,怎么可能去你家,你想什么呢。”
宋桥一听,顿时皱紧了眉,不满地说:“傅年, 你丫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你有难,就让我眼看着什么都不做?”
“宋桥,我就是把你当兄弟, 把你父母当亲人,我才不想你们被我连累。”傅年拍了拍宋桥肩膀,安抚地说:“你放心吧,如果真有要你帮忙的, 我不会客气。”
“这些年来,每次我想帮你,你总说不用, 搞的我总要绞尽脑汁, 想出各种理由, 唯恐被你拒绝,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累。”宋桥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也是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眼神看着傅年,说:“傅年,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事,也说不麻烦你,你心里会怎么想?”
傅年一怔,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不麻烦,会给宋桥带来困扰。“宋桥,抱歉,我一直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所以才会刻意不去麻烦你,想和你站在同样的位置,和你单纯的相处。”
“傅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甚至兄弟,从来没想过什么同不同样,单不单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我什么样的人,你不也很了解吗?”
傅年沉默地与宋桥对视,半晌后,笑着说:“行吧,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保证改正,只是这件事太严重了,我不能连累你们。况且王队说了,他会派人暗中保护我。”
宋桥半信半疑地说:“你说真的?王队真会派人保护你?”
“他们也想早点抓到凶手,暗中保护我是最好的选择。你要真想帮我,就借我点钱吧,这几天钱没赚着,被罚了快一千了。”
宋桥明白傅年在转移话题,却也没有揪着不放,好笑地说:“人家工作挣钱,你工作倒贴,到底怎么回事,你都干什么了?”
傅年把这两天上班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宋桥听得皱紧了眉,说:“这听着像是在整你,并不像是要补偿你的意思啊。傅年,你丫是不是干了啥得罪他的事?”
傅年一怔,眼底闪过心虚,半真半假地说:“就第二天清早醒的时候,一看床上躺个陌生人,我就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宋桥‘噗呲’一乐,笑着说:“这就难怪了,堂堂嘉华的总裁,被你一脚踹下床,面子上铁定过不去,不整你整谁。要实在受不住,那就别干了,去我家宾馆当个前台经理,亏待不了你。”
“我可是签了合同的,如果不干,那就有二十万的违约金。那可是二十万,我得干多少年才能还上。”傅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还有半小时上班,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吧。如果迟到,又得扣工资。”
宋桥拿出手机,给傅年转了一万块钱,说:“你先用着,不够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收到转账信息,傅年笑着说:“可以,不愧是我的提款机。”
宋桥拿着豆浆,打开车门下了车,说:“这年头想给人当提款机都得求爷爷告奶奶,这上哪儿说理去。”
傅年听得一阵好笑,说:“没完了是吧,你看看你那副得理不饶人的嘴脸。”
“好不容易逮住一回,我不得好好享受享受这胜利的果实。”
“行,你好好享受,我先撤了,马上到点了。”
“爱卿告退吧,朕也该回宫了。”
傅年没再多话,直接开车回了公司,踩着点上了39层,正巧碰到了从休息室出来的容溪。
容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给我泡杯茶。”
傅年松了口气,连忙应声:“是,容总。”
转眼间过了两天,傅年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了王耀的电话。
“喂,傅年,我们已经取证完毕,你的家也已经解封了,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钥匙?”王耀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目的。
“解封了?”傅年想了想,说:“我五点半下班,下班去警局拿,您看成吗?”
“行,到时候你直接过来就成。”
傅年刚挂掉电话,就听电梯响了一声,他好奇地看过去,只见乔兰领着几个人出了电梯,其中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帽檐押的很低,除了能从身材看出是个男人外,完全看不到长什么样。身边跟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身西装,带着墨镜,看模样应该是保镖。女的肩上背着一个背包,手上还挎着一个男士包,看样子应该是男人的助理。
傅年笑着打招呼,道:“乔姐,你们这是……”
乔兰笑着说:“我们找容总有事,他在吗?”
“在,正在办公室忙着呢。”
乔兰点点头,看向包裹严实的男人,客气地说:“高先生稍坐,我去请容总过来。”
“好。”男人的声音低沉优雅,听上去很悦耳。
傅年好奇地看了看男人,只看到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三位想喝点什么?”傅年时刻谨记自己助理的身份。
男人抬头看向傅年,说:“麻烦给我杯咖啡。”
“好的,请稍后。”傅年一听就知道自己刚才猜对了。
傅年去泡咖啡,顺手给容溪泡了杯蜂蜜柚子茶,等他端出来,容溪也已经来到了休息区。
男人脱掉了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傅年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最近刚刚火遍全网的明星,名字好像叫高凌轩。
高凌轩见容溪过来,连忙站起身,笑着伸出右手,说:“容总您好,久闻大名。”
容溪礼貌地伸出右手,与他握了握手,说:“高先生请坐。”
傅年见两人各自落了座,便将手里的咖啡和茶分别放在两人面前,随后退到了一边,和其他两人一样,当起了背景板。
容溪看着面前的蜂蜜柚子茶,平静的心情愉悦了几分。
高凌轩喝了口咖啡,直截了当地说:“容总,这次公司派我来,就是想确定今后的工作安排。”
容溪淡淡地问:“刘总怎么没来?”
“刘姐累病了,现在还在医院打点滴,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的来了嘉华。”高凌轩顿了顿,接着说:“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亲自来见一见容总,一睹容总的风采。”
恭维的话张口就来,傅年听得出,他见惯了这种场面。不过想到他的职业,傅年也就释然了。
面对高凌轩的恭维,容溪也是波澜不惊,说:“高先生,对于此次合作我只强调两点:一,在拍摄广告期间,高先生不能因任何理由缺席或者迟到早退,影响拍摄进程;二,如果在广告有效期内,网上传出任何高先生的负面新闻,我将马上换人,并追究法律责任。这些合同上都有注明,我专门提出来,是不想再因此重蹈覆辙,还请高先生谅解。”
高凌轩连忙说:“容总放心,我们公司已经吸取教训,绝对不会再让高先生失望。”
“好。”容溪抬头看了一眼乔兰,说:“广告拍摄方面的事务,你们直接与乔兰对接,她会全权负责这个项目。”
正如傅年所想,高凌轩自踏进娱乐圈,见惯了这种场面,自然能听出容溪的画外音,识趣地站起身,说:“好的,容总,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容溪客气地点点头,说:“合作愉快。”
“那我们先走了,不耽误容总工作。”
“高先生慢走。”
从他们落座,到他们离开,全程不超过十分钟。
见容溪重新坐回沙发,容溪好奇地问:“容总,刚才那个就是大明星高凌轩吗?”
容溪看了傅年一眼,轻轻应了一声,说:“怎么,你也追星?”
“我早就过了追星的年纪,只是没想到能在电视外见到明星,感觉有些不真实。”
容溪喝了口蜂蜜柚子茶,说:“他们生活在镁光灯下,表面上光鲜亮丽而已。”
“近段时间,网上热闹的很,好多流量明星都翻车了。其中是不是就有与我们公司合作的,所以才会临时换人?”傅年倒不是专门打探消息,主要话赶话随口就问了出来。
容溪也没在意,同样是随口答道:“嗯,人被抓了,有损企业形象,好在及时做出应对,才没造成重大损失。”
“被抓?”前几天全是有关那人的新闻,傅年一听便知道了是谁,感慨道:“现今这娱乐圈确实改好好整顿整顿了。”
“这个高凌轩的底子还算干净,混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了头,他应该会爱惜自己的羽毛。”
傅年点点头,说:“容总,今晚加班吗?”
“怎么,你又有事?”
被他这么一说,傅年总觉得有些心虚,讪讪地解释道:“刚才王队给我打来电话,说我家已经解封,下班后我得去警局拿钥匙。如果容总加班,那我就先去警局拿钥匙,再送你回家;如果容总不加班,那我就先送你回去,再去警局拿钥匙。”
容溪微微皱眉,说:“这么说,你今晚就能回家了?”
“是啊,今晚就不打扰容总了。”
容溪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晚加班。”
傅年点点头,说:“好,那我就先去警局拿钥匙。”
“傅年,凶手还没抓到,你的处境很危险,还是暂时不要回家住了。”
“容总放心,王队说了,会派人暗中保护我。更何况我可是跆拳道黑带,如果凶手敢来,还不指定谁把谁打趴下呢。”
“随你便。”容溪看了傅年一眼,起身回了办公室。
“我说错啥了?怎么感觉他生气了?”傅年困惑地挠挠头。
28. 第28章 闹事
下午五点半, 傅年准时下班,开车去警察局拿钥匙,等红绿灯的间隙, 脑海里突然冒出容溪转身离开的背影,他总觉得容溪生气了,可想来想去,他也没想明白容溪到底为什么生气。
绿灯亮起,傅年甩掉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专心开车。汽车刚刚驶出白线的位置,横向突然闯出一辆电动车,速度很快。傅年见状猛踩刹车, 惯性之下,他的脑袋一下子磕在了方向盘上。他两眼一黑,短暂地失去意识后,又恢复正常, 而那辆电动车早就没了踪影,后面的车不停的按着喇叭,傅年连忙启动引擎, 将车开出了十字路口, 靠边停了下来。
傅年伸手摸了摸额头, 瞬间疼得又缩回了手,抬头看向后视镜, 发现额头上红了一片,甚至见了血,“还真是流年不利。”
缓了会儿神,傅年再次启动汽车,五分钟后来到警局。他在警局门口停好车, 给王耀拨通了电话。
“喂,王队,我到了,现在就在警局门口。”
“好,你等着,我这就出去。”
傅年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周围的门头,想找个门诊处理一下头上的伤口。
“傅年。”
听到王耀的声音,傅年转身看了过去,说:“王队。”
王耀见他受了伤,关心地问:“傅年,你这头是怎么弄的?”
傅年苦笑着说:“刚才开车碰到了个闯红灯的,紧急刹车撞到了方向盘上。”
“现在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交通最繁忙,也最乱,以后开车多留意周围的状况,以免发生意外。你跟我来吧,警局里有医药箱,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那就谢谢王队了,我刚才还在想找个门诊处理伤口呢。”
傅年锁好车,就跟着王耀进了警局。王耀带他到自己的办公室,随后便去拿医药箱,帮他处理了伤口。
傅年随口问道:“王队,案件调查的怎么样?”
王耀看着他笑了笑,说:“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他叫李强,在警局有过案底,曾经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过。他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来源,全靠家里养他,经常和一些流氓小混混来往。”
“这么说我猜对了。”傅年笑了笑,接着问:“那他具体是怎么死的,尸检方面有线索么?”
见王耀不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傅年猛地回过神来,说:“那个,我问的有点多,王队别介意,纯属好奇,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王耀拿出钥匙递给傅年,说:“这是房门钥匙,你跟我去一下痕检科,把一些已经取完证的物品一并带回去,省的再多跑一趟。”
傅年点点头,说:“好。”
有王耀带着,傅年很快便办好了手续,抱着一个大纸箱出了痕检科。
王耀送傅年出了警局,叮嘱道:“傅年,我觉得你猜测的没错,那个凶手应该是在你家寻找什么东西,而且很可能和你爷爷曾经经手的案子有关。你回家好好整理一下,看是否少了些什么,如果真有发现,立刻打电话告诉我,明白吗?”
“王队放心,今晚我就回家住,好好整理一下爷爷的遗物,说不定就能回忆起爷爷曾经给我讲过的案件。我整理好以后,一定向王队汇报。”
王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你放心,我已经让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一旦凶手露面,绝对跑不了。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王队,那我先走了。”
傅年和王耀告别,将纸箱放进后备箱,随即开车赶回公司。
乘坐电梯来到39层,傅年径直走向办公室,刚来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容溪,好歹我和你父亲也是多年的朋友,如今你把事做的这么绝,可是一点情分都不念啊。”是个男人,声音听上去上了年纪。
“容溪,我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鬼迷心窍地做了那种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个声音傅年有印象,是沈蓉的声音。
“沈伯伯,就是看在您与我爸是多年的好友,我才与沈氏合作,而且一合作就是八年。可您似乎并不看重这份情意,竟然让令千金对我干出那种腌臜事,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容溪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事都是沈蓉自己的主意,我并不知情,我怎么可能让她干出这样的蠢事。”
“容溪,这件事我爸确实不知情,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就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
“知错?如果知错,又怎会在事后上门威胁傅年?沈蓉,你到底是什么居心,我心里一清二楚。”
听着语气,不用看傅年也知道,容溪铁定生气了。
“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沈蓉的声音怎么听都透着心虚。
“砰”一声巨响后,是一阵怒吼声,“混账东西,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爸,我知道错了,我也是因为太喜欢容溪,所以才会鬼迷心窍,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事。”沈蓉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容溪,这件事无论我知不知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以沈氏现在的情况,如果嘉华再取消合作,那我们将陷入绝境,你就再帮伯伯一次吧。”
“交不交代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嘉华与沈氏的合作到此为止,沈伯伯请回吧。”
“容溪,你真的不肯帮我?”
“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不管对方是谁。两位请回。”
“容溪,你……”
傅年听到这儿,唯恐容溪吃亏,便径直推门走了进去,说:“容总,车已经准备好了。”
房内的三人均是一愣,沈蓉率先回过神来,看着傅年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傅年佯装意外地说:“沈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蓉不敢置信地看向容溪,问:“容溪,他怎么会在这儿?”
见容溪不搭理她,傅年接话道:“沈小姐,不好意思,我现在是容总的私人助理。说起来,这还得多谢您,如果不是您找上门,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和容总有扯上关系的一天。”
“你!”沈蓉不仅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还成全了傅年,这样的结果简直让她无法接受,口不择言地说:“王八蛋,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自傅年进来,容溪的目光便一直落在身上,尤其是在看到他头上的伤以后。再听到沈蓉威胁傅年,他的心里涌起怒火,说:“沈蓉,在我面前威胁我的人,你当真觉得我不敢动你?”
沈蓉指着傅年,说:“容溪,他就是个人见人厌的小混混,他知道你的身份,立刻找上你,就是想赖上你。”
沈立军面色阴沉地看着沈蓉,恼怒地说:“沈蓉,滚出去!”
沈蓉的身子一僵,沈立军的话犹如寒冬腊月的一盆冰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她畏畏缩缩地说:“爸,我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的……”
“滚出去!”沈立军的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沈蓉不敢再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沈立军看了看傅年,最后将目光落在容溪身上,说:“容溪,凡事不要做绝,说不定哪天你就有求沈氏的地方,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沈立军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傅年跟着走了出去,直到目送他们上了电梯,他才重新返回了办公室。
容溪看着他,直接了当地问:“你的头怎么回事?是不是沈蓉又找你麻烦了?”
傅年摇摇头,说:“去警局的路上,碰到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我一脚刹车下去,就变成这样了。”
“伤的怎么样?那辆电动车呢,交警怎么处理的?”
容溪完全没有询问那辆豪车是否有损坏,而是关心他的伤,以及会不会因此有麻烦,这让傅年心情愉悦,说:“我缓过神来的时候,电动车已经开走了,所以容总放心,没有发生交通事故,汽车也没有损毁,只是我受了点儿伤而已。”
容溪的眉头依旧皱着,问:“去医院检查了吗?”
“没,就是擦破了点皮儿,王队帮我处理的伤口。”傅年顿了顿,说:“容总,他们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您不是不见沈氏的人吗?”
“沈立军是我爸的朋友,我爸亲自给我打电话,我不能不见。”
“那容总打算怎么办?还继续和沈氏合作吗?”
“不管是谁,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更何况沈氏现在是个烂摊子,已经被经侦科的人盯上了,嘉华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那你爸那边该怎么交代?”
容溪淡淡地说:“现在公司是我做主。”
“听刚才沈立军的话,似乎有什么话外音,容总还是小心点的好。”
容溪应声,起身收拾桌上的文件,装进公文包,说:“今天就到这儿吧。”
傅年突然问道:“容总吃饭了吗?”
容溪摇摇头,说:“听乔兰说,公司附近开了一间火锅店,味道还不错,你陪我去试试。”
“好。”有的吃,傅年自然没有意见。
两人一起下了楼,来到停车场,傅年刚想坐进驾驶座,就被容溪拦了下来。
“你头上有伤,我不想出事,今天我开吧。”
虽然容溪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傅年还是自动将它当成了关心,笑着说:“容总,我就是擦破了点皮儿,没那么严重。”
容溪没再多话,直接做进了驾驶座。傅年见状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那就谢谢容总了。”
两人开车来到火锅店,推开店门走了过去,里面客人很多,几乎座无虚席,整个店里都弥漫着火锅的香味。傅年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容溪则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傅年转头看向容溪,察觉他的情绪,问:“容总,你是不是不习惯这种地方?”
容溪摇摇头,说:“没事,走吧,找位置。”
服务员见有人进门,热情地迎了过来,笑着招呼道:“先生,请问几位?”
傅年笑着答道:“两位。请问有包间吗?”
“有,两位二楼请。”
服务员在前面带路,傅年和容溪紧随其后,三人来到二楼,沿着走廊走到尽头,来到最里面的包间门前,服务员推开房门,打开了房间的灯,笑着说:“两位请。”
傅年道了谢,率先走了进去,打量了打量房间的布置。房间不大,大约七八个平方,放了一张一米见方的桌子,两边各放了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两张风景画,还有一个挂式的空调,靠门的位置放了一个一米高的柜子。
“两位请坐,这桌上有二维码,您二位直接扫码点餐即可。”
“好,谢谢。”
“那我先出去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您直接在公众号上说一声,就会有人过来为您服务。”
“好。”
服务员转身离开了房间,随手将包间的房门关上。
傅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抬头看向容溪,说:“容总,坐吧。”
容溪拉开椅子,抽了几张纸巾仔细擦了擦,这才坐了下来。
“容总,这里是新开的,正是招揽客人的时候,这卫生应该没什么问题。”傅年点了点桌上的二维码,问:“容总,是你点餐,还是我点餐?”
“你点吧。”
“成,那就我点。”傅年拿出手机扫了扫桌上的二维码,查看着上面的菜码,说:“容总,你不吃辣,那咱们就点个鸳鸯锅,蘸料两份,肥牛两盘,乌鸡卷一份,千层肚一份、毛肚一份、鹅肠一份,还有虾滑、鸭血,最后再来个蔬菜拼盘。”
傅年点完后,将手机递给容溪,说:“容总,你看看,还想吃什么,咱们再加。”
容溪拿过手机看了看,又加了一份年糕,最后提交了菜单。
“咦,咱们忘了点喝的,容总,你想喝饮料还是果汁?”
容溪随口说道:“蜂蜜柚子茶。”
傅年一怔,抬头看向容溪,发现他也愣住了,莫名被取悦,笑着说:“这里没有,那就喝点大麦茶吧,清口又解腻。”
容溪被看的有些窘,又有些恼,白皙的耳朵泛起了红晕。
傅年见状眼底的笑意渐浓,却掩饰性的垂下眼,主要怕容溪恼羞成怒,再想着法的折腾他。傅年主动找了个话题,说:“容总,之前在公司,你说沈氏被经侦科的盯上了,是怎么回事?”
“经侦科的人已经在查沈氏的账,据说是被人实名举报,具体是谁不清楚。”这些事已经不是秘密,网上已经有很多传闻。
“实名举报?”傅年一怔,随即说道:“沈氏集团是宁城的老牌企业,树大根深,这关系网可不一般,居然有人敢实名举报,他就不怕被报复吗?”
“就算是实名举报,检察院也不会对外透露他的身份,除非那里有人被渗透了。”容溪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立军多少能猜出一些。”
“既然那人敢实名举报,经侦科的人也已经介入调查,那就说明那人手上确实有些证据,看来这沈氏真的不怎么干净。”
“嗯,好在嘉华与沈氏的合约到期了,不然也得受到牵连。”
“不合作也好,那对父女心术不正,和他们合作早晚会吃亏。”傅年完全没意识到,短短的这么几天,他已经将嘉华和容溪放在了心上。
容溪抬头看向傅年,平静的心湖泛起波澜,在他看向自己时错开视线,说:“你头上有伤,还是不要吃辣了。”
“就擦破点皮,不碍事,吃火锅不吃辣,味道减一半。”
“你忘了你手上的伤了?”
傅年看了看自己的手,说:“你不说,我都忘了。从小到大糙惯了,没那么金贵,这点儿伤都是小case。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爷爷去上班很晚都没回来,也没人给我做饭,晚上肚子饿的咕咕叫,我就想着自己泡碗面吃。我那时候太小,水壶又是那种笨重的暖水瓶,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提起来,结果倒水的时候,全浇在了腿上。整个大腿全是那种水泡,那烫伤才叫严重,现在腿上还有疤呢。”
虽然傅年隐藏的很好,容溪还是看出了他眼底的伤感和落寞,问:“你爸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八岁。说实话,如果不看照片的话,我真的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
“车祸。”傅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其实当年出车祸的时候我也在场,至于为什么只有我安然无恙,我没有任何记忆,也可以说我完全不记得那场车祸。医生说我这样是因为得了创伤后遗症,至于能不能恢复记忆,他也不清楚。”
“那当时交管部门是怎么做的判定?”
“交管部门给出的判定是交通意外。车子没有任何异常,我爸体内也没检测出酒精,出车祸的时候,四周更是没有任何车辆,是我爸开车直直地撞向了路边的栅栏,翻下了山坡。”
“在盘山公路上?”
“算是吧。爷爷说爸爸妈妈平时工作忙,那天好不容易放了假,就想着带我出去玩,谁知道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两人说话间,房门被敲响,紧接着便是服务员的声音,“先生,您的锅底到了。”
傅年连忙起身去开门,说:“进来吧。”
服务员感激地朝傅年笑了笑,将火锅放在了桌上,说:“两位稍等,其他菜马上就来。”
傅年看看身前,笑着说:“我们居然还没准备蘸料,容总,你想吃什么口味的,我帮你去弄。”
容溪起身,说:“我和你一起吧。”
“好。”
两人起身去拿蘸料,服务员也紧跟着出了门。
见容溪碗里只放了麻将和耗油,在看看自己碗里的小米椒、香葱、香菜满满一小碟,傅年笑着说:“容总,你平时吃火锅就这么吃么?”
“我很少吃火锅。”
“那你……”傅年一怔,随即说道:“是为了迁就我么?”
“你想多了。”
看着容溪离开的背影,傅年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小声嘟囔道:“看来乔姐说的没错,这家伙绝对的刀子嘴豆腐心。”
调了两碗蘸料,傅年刚想回房间,就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过头一看,厌恶地瞥开视线,抬脚就想走,却被那人拦住了去路。
“咦,还真是你啊,别着急走啊,都是亲戚,见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吗?”王秋明招呼其他人,指着傅年,说:“都来看看,这就是我那个表弟,长虹小区有名的小无赖,你们可是认准了,尤其家里有媳妇儿和妹妹的,万一别他盯上,说不准就给谁戴顶帽子,到那时候头顶上可就是青青草原了,哈哈。”
“哈哈,那我们可得认准了,来来来,拍张照,笑一个,茄子……”王秋明身边的人齐齐拿出手机,对准了傅年的脸。
“操!怎么走哪儿都能遇到你们这一家子白痴!”傅年将手里的料碗放在一边,朝着那几个拿手机拍照的走过去,说:“来来来,拍,好好拍!”
那些人见傅年狰狞地走过来,心里开始发憷,脚步连连后退。
“怎么不拍了?哦,嫌这里空间小,施展不开,那咱们外面去拍,走走走。”见没人动,傅年大声说:“操,听不到老子说话是吧,让你们外面拍。”
众人被傅年吓的一激灵,胆怯地看向王秋明。
王秋明虽然年龄大,却没少挨傅年的打,后来傅年长大了,看在爷爷的份上,不想两家闹得太僵,让爷爷难过,就一直忍让,让王秋明忘了曾经挨的打,对傅年的欺辱更加变本加厉。今天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傅年凶狠的模样,让他突然想起傅年的武力值。
“傅年,你别太过分,这里可是公共场所。”
“我过分?操!”傅年冷笑着说:“你他妈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我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吃顿饭,你却非要过来找茬。以前忍你们是因为不想让爷爷为难,想着这世上也就剩你们几个亲人了,可你们却为了那套老房子变本加厉。老子如果还忍,就他妈成忍者神龟了。你不是说我是无赖嘛,来,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无赖,有种就跟老子出去,我让你们一起上。”
“打架是犯法的,我们都是文明人,跟你不一样。”
“操!没胆就说没胆,说什么文明人,你们撒泡尿照照,就你们他妈这种德性,都侮辱‘文明人’这三个字。”傅年原本脑袋上就带伤,再加上气急败坏的模样,还真就把这群人给镇住了。
“秋明,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火锅里的肉都煮烂了,咱还是回去吃火锅吧。”
王秋明虽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却也不想讨一顿打,色厉内荏地说:“傅年,不是我怕你,我不想因为你这样的人……毁了自己的前途。”
“王秋明,你他妈给我记住,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王秋明脸色难看,却又不敢再多说,只能和那些人灰溜溜地走了。
傅年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心里甭提多畅快,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耗光了他心里的那点渴望,以后他不会再忍,这世上除了宋桥,没人再能让他忍气吞声。
傅年端起料碗,走向一旁紧张的服务员,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惊着你们了,放心,就他们那点胆儿,不敢在这里闹事。”
服务员一怔,随即笑了笑,轻声说:“他们确实太过分了,如果换成我,也想揍他们。”
这下换傅年愣了愣,笑着说:“谢谢。”
29. 第29章 回家
傅年和服务员道了声谢, 就端着料碗打算上楼,正看到楼梯拐角处的深蓝色裤角一闪而过。傅年嘴角扬起笑意,刚才的不愉快渐渐消散, 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来到包间门口,见房门开着,容溪正一本正经地刷着手机。看着他深蓝色的西裤,傅年笑着说:“刚才遇到点事,上来晚了一会儿, 没想到这菜都上齐了。”
容溪的手一顿,头也不抬地说:“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遇到个人渣, 非要找茬,我说拉出去练练,他又不敢,最后灰溜溜地跑了。”
傅年顿了顿, 说:“容总,你觉不觉得我越来越像个混社会的了?”
“既然是人渣,那就该好好教训, 也算为宁城清扫垃圾了。”
傅年怔了怔, 随即笑着说:“容总说的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说这些扫兴的话,锅都开了, 咱们赶紧下菜。”
两人吃完饭,容溪又开车来到医院,不顾傅年的反对,直接给他挂了个急诊,好在医院当时没病人, 也不会耽误什么事。医生询问了情况,随后开了张拍片的单子,傅年便交钱拍了个脑ct。等了半个小时,傅年这才从机器里取到片子,随后又来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接过片子仔细看了看,说:“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傅年无奈地笑着说:“我就说没问题,他非得大惊小怪地跑来医院,这不是浪费钱吗?”
医生一听,不赞同地说:“小伙子,你伤的是头,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有很多病人都是因为当时觉得没事,等发觉不舒服时,就已经晚了。”
傅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我身体素质好,没那么容易出事,那什么,谢谢您医生,那我先走了。”
傅年走出办公室,看向门口坐着的容溪,说:“一点事都没有,我这脑袋硬的很。”
“没事那就走吧。”
两人出了医院,来到停车场,傅年看向容溪,说:“容总,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和回去了,你路上开车慢点,我就直接打车回家了。”
容溪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你回家还要收拾,肯定要很晚才睡,为了明天的工作效率,今晚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容总放心,我熬夜是常有的事,保证不会影响明天的工作。”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不待傅年反应,容溪直接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傅年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深吸一口气,认命地上了车。他总觉得今晚这一切似乎都是容溪安排好的,可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容溪没理由为了他费尽心机。傅年摇了摇头,停下了胡思乱想,专心地开着车。
跟在傅年车后的孙鹏,拿出手机给王耀打通了电话。
“喂,孙鹏,什么事?”
“王队,傅年开车进了富华园,很久没出来,我们还需要进去吗?”
富华园是高档别墅区,安保系统非常完善,为了保护住户的隐私,没有通行证的一律不能进。孙鹏是可以借助警察的身份进入园区,但同时也会暴露身份,以致于打草惊蛇,所以他才询问王耀的意见。
“既然他没回家,那你们就撤吧,富华园的安保还不错。”
“是,王队。”
“早点回家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好。”孙鹏挂掉电话,看向旁边的徐亮,说:“走吧,下班了,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徐亮眼睛一亮,说:“要我说,这傅年一直住在富华园得了,又安全又舒服,咱们也不用跟着受罪。”
孙鹏好笑地说:“你小子就知道偷懒!赶紧走吧,掉头回家。”
第二天一早,傅年收拾好东西,提前放进了车里,这才回来做早饭。
肖琦今天起得早,这两天一直都是傅年早起做早饭,他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就打算起早下来帮忙。他刚下楼就碰到了傅年,一眼就看到了傅年额头上贴着的纱布,忍不住担忧地问:“傅年哥,你的头怎么了?”
“昨天开车遇到个闯红灯的,然后一脚刹车下去,我就变成这样了。没事,就是擦皮点皮。”傅年转移话题道:“早上想吃什么,我帮你做。”
“昨天我和肖婷去了超市,买了些速冻水饺和馄饨,要不我们下点馄饨吃吧。”
“也成。不过你哥不吃葱姜,我还是给他另外做碗面吧,咱们吃馄饨,他吃面。”
肖琦笑着说:“傅年哥,你对大哥真好。”
“好吗?”傅年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笑着说:“我这是在讨老板欢心,就等着老板给我加薪水呢。”
“有傅年哥这么好的员工,升职加薪都是应该的。”
“你这是带着滤镜看人,自然觉得我哪哪儿都好。”傅年一边和肖琦聊天,一边忙活着。
容溪下楼时,两人还在忙着,见他们有说有笑,他微微皱了皱眉,说:“肖琦,明天就开学了,你和肖婷今天就回学校吧。”
“大哥,我不想住校,我们能继续住在这儿么?”
“这里离你们学校太远,如果不想住校,就直接回家。”
肖琦家和学校就隔了两个路口,骑自行车五分钟就到,确实比这里方便的多。当初肖琳让他们住校,也是想养成他们自立自主的生活习惯。
肖琦无奈地说:“那好吧,下午我们就搬出去。”
傅年见气氛有些压抑,转移话题道:“肖琦,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居然还不知道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在宁城大学读播音主持,今年刚大一。”
“播音主持?”傅年笑着说:“难怪你学女生惟妙惟肖,原来是读这个专业的。”
肖琦脸红地笑着说:“傅年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唯一的一次出糗,还让你抓了个正着,这以后一定不能再做这种事。”
“这个倒不必,你有这技能,完全可以用来赚钱,很多动漫人物的配音不都是反串嘛。”傅年盛出面条,端到了餐桌上。
肖琦点点头,说:“之前就有人找过我,只是当时有事,就拒绝了,不过配音演员的报酬还算可以。”
傅年好奇地问:“多少钱?”
“他说我配一集,给我一千。”
“那一集要配多久?”
“大约一个小时吧。”
傅年有些瞠目结舌,说:“也就是一个小时一千块!好家伙,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听傅年这么说,肖琦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找补道:“可能是给我配的那个人物戏份比较重吧。”
傅年哥俩好地揽上肖琦的肩膀,说:“肖琦,你看我这声音怎么样,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傅年突然地靠近,让肖琦红了脸,说:“傅年哥,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不过你音域较低,反串的话恐怕学起来有些难。”
“难不怕,只要你肯教就行。”
容溪看着两人勾肩搭背,心里顿时有些不悦,说:“吃饭。”
傅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连忙松开肖琦,说:“哎呀,和你聊得太尽兴,差点忘了时间,我得赶紧下馄饨了。”
“傅年哥,我来帮你。”
容溪心里的不悦越发明显,却到底没在多说什么。
两人吃完饭,便开车去上班,碗筷交给肖琦来收拾。
“做配音演员,不止声音要学得像,还要有表演的天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傅年一怔,随即看向后视镜,笑着说:“我也就是和肖琦说着玩,容总不会当真了吧。”
容溪被看得有这么恼,瞥开视线,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他。
傅年莫名被取悦,随口问道:“容总,你好像有些排斥肖琦他们。”
容溪没有回答,依旧看着窗外,只是整个人的气场沉了下来。
“容总,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傅年懊恼自己多事,虽然这两天他们相处的还算愉快,到底也没多熟悉,他这么多事确实挺讨人嫌的。
两人沉默下来,直到走进公司都没再说话。
容溪进了办公室,傅年则来到吧台前,给他泡茶,打开冰箱拿出柚子,用榨汁机榨成果汁,倒进泡好的绿茶里,再放着蜂蜜调味,最后搅拌均匀。
傅年倒出一点尝了尝味道,味道清爽不甜腻,又有营养,还提神,真的是不错的饮品,怪不得向来挑剔的容溪会喜欢。
傅年端着茶来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随即便推门走了进去,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容溪点了点手边的文件,说:“你把这份文件重新复印一份,交给乔兰。”
“好。”傅年拿起文件,转身出了办公室。
容溪看着面前的蜂蜜柚子茶,端起来喝了一口,心里不禁在想:原来人的口味,这么容易改变啊。
一天很快过去,傅年终于到点下了班,送容溪回富华园以后,直接开车回了家。
来到家门口,傅年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门,看着曾经熟悉的房间,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傅年关上房门,正打算收拾,就听手机响了起来。
“喂,傅年,你在哪儿了,下班了吗?”宋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在家,昨儿刚从王队那里拿到家门钥匙,正打算收拾呢。这个杀千刀的凶手,把我刚买的沙发捅的都是窟窿。”
“那你吃了吗?”
“还没,这不刚下班嘛,等收拾完再说。”
“成,你收拾吧,我一会儿买点吃的上去。”
“不是,宋桥,你……”不等傅年说完,宋桥便挂断了电话。
傅年无奈地摇摇头,就算凶手再猖狂,也不可能在这个点出现,就由着他吧,大不了等他来了立马轰走。
半小时后,房门被敲响,傅年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开门,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门口的宋桥。
“骨汤麻辣烫,料足味美,你丫绝对喜欢。”
傅年接过宋桥手里的麻辣烫,笑着说:“还是你小子够意思,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
傅年说完,不待宋桥反应,利落地关上了房门。
宋桥一愣,随即拍打着房门,说:“傅年,你丫什么意思,快开门让我进去,那麻辣烫还有我一份呢。”
“今儿干活,我饿得很,你再去买一份,赶紧走吧。”
“你小子想趁火打劫,我告诉你,门儿也没有,今儿我哪儿也不去,还就赖在这儿了。”宋桥心里清楚傅年这么做的目的。
傅年闻言心里一阵无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门,看着坐在门口的宋桥,好笑地说:“就一份麻辣烫,你至于吗?”
“至于!我就好这口,你丫这是虎口夺食。”宋桥伸出手,说:“还不赶紧拉老子起来。”
傅年好笑地握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说:“德性。”
“算你小子识相,否则我今儿就睡这儿了。”
宋桥推开傅年走了进去,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老式的玻璃茶几没了,门边立着的鞋柜的门没了,沙发划破的地方用胶带粘了起来,原本满满当当的房间,显得空了不少。
“你这沙发还不扔了,留着它干嘛?”
“扔了?这沙发我才用了一个月。”
“就它现在惨不忍睹的模样,你忍心坐它吗?”
“你不忍心就坐凳子,又没人勉强你。”傅年一边说一边打开麻辣烫的餐盒,香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稍稍驱散了傅年心里的郁闷。他迫不及待地拿出筷子,夹了一个小酥肉放进嘴里,说:“还是那个味道,好吃。”
宋桥见状也凑了过去,拉过自己那一份,说:“老子想着给你带美食,你却想着给老子吃闭门羹,这就是兄弟!”
傅年夹起一块鸭血塞进他嘴里,说:“吃你的吧,废话那么多。”
“嘶、嘶……傅年,你丫想烫死老子啊。”宋桥被烫的嘶嘶哈哈,又不舍得吐出来,那模样甭提多滑稽。
“烫吗?我都吃了好几块了。”傅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你少跟老子来这套,我还不了解你,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你丫绝对没安好心。”
傅年嫌弃地说:“正吃着饭呢,你丫嘴上有个把门的。”
宋桥撇撇嘴,看了一眼傅年的头,说:“你这头是怎么回事?”
“出了个小车祸。不用担心,受伤的人仅限于我。”
“傅年,今年不是你本命年吧,怎么感觉你最近这么倒霉?”
“流年不利。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自从我爸妈去世,我一直都这么倒霉,我的运气似乎跟着爸妈一起离开了。”
傅年情绪低落,看的宋桥心里也不好受,说:“我爸妈昨天去了五台山旅游,待会儿我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给你求几张平安符、转运符什么的,有了佛祖保佑,那些小鬼就近不了你的身了。”
“得了吧,那玩意纯粹浪费钱。”
宋桥转移话题道:“对了,王队有没有跟你说起案子的事?”
“只说那个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叫李强,没有正当职业,是个啃老的小混混。”
“不是,我觉得有被内涵到。”
傅年听得一乐,说:“要是不想被内涵,你丫倒是争点气,别整天游手好闲,做个二世祖。你爸妈的年纪也不小了,你也该为他们分担分担了。”
“我前两天不是被警察叔叔好好教育了一顿嘛,早就已经痛改前非,决定好好做人了。要不然宾馆没人看着,他们老两口怎么可能放心去旅游。”
傅年一怔,抬手给了宋桥一拳,笑着说:“行啊,你小子,早知道进一趟局子,能让你大彻大悟,我早就想办法让你进去了。”
宋桥见傅年高兴,也跟着扬起嘴角,揉了揉被他打的地方,说:“不是,你丫手上没轻没重,差点把我吃下的东西打出来。”
“你丫少恶心我,快吃吧,吃完帮我整理屋子。”
“得令!”
两人很快吃完饭,傅年拉着宋桥来到了杂物间,说:“我们把这里的东西都搬出去,整理整理,看看少了什么。”
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杂物间,宋桥的脸色变得古怪,说:“傅年,你别跟我说,那个凶手进来,甚至不惜杀人,就是了这些不值钱的玩意?”
“十有八九是的。”
“不是,傅年,我怎么有些听不懂,那凶手是脑袋有病吗?这东西就算卖给收破烂的,最多值十块钱,他用得着为了这个杀人吗?”
“你别忘了,我爷爷可是做了一辈子警察,这里面大都是他留下的东西,对于一些犯了事的人来说,或许这里就有跟他们性命相关的东西。”
“你是说你爷爷生前调查或参与的案件?”宋桥皱紧眉头,说:“这不对啊,你爷爷死了十年了,这凶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他早干嘛去了?”
傅年听得一阵怔忪,说:“你说的对,他为什么会在十年后来这里找东西呢?难道说之前他不知道有这件东西存在,还是说他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没办法过来寻找?”
“还有一点我不理解,你爷爷既然有这件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他可是当了一辈子的警察。”
“你说的没错,这一点也非常可疑。”傅年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先放在一边,回头给了宋桥一拳,说:“宋桥,没想到你小子的脑袋瓜还挺好使。”
宋桥得意地笑着说:“那可不,老子这智商可是120。”
傅年好笑地说:“你说少了,你这智商怎么也的翻个番,250。”
“你小子‘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宋桥的话让傅年不自觉地想起那个晚上,想起满身红晕,散发致命吸引力的容溪,他眼角的泪,他口中无意识地发出的破碎的shenyin……
傅年连忙甩了甩头,将脑海中香艳的画面甩掉,掩饰性地说:“少废话,赶紧收拾。”
“收拾收拾。你还别说,这一个又一个问题问出来,再一个一个的去寻找答案的感觉,还真是奇妙,我现在有点懂警察叔叔查案的快感在哪儿了。”
两人没再废话,将所有东西全部搬到客厅,再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整理。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宋桥泄气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却‘哎呦’一声又站了起来。
正忙活的傅年奇怪地看过去,说:“你丫被踩尾巴了,是怎么着,再蹦高点,直接撞天花板了。”
宋桥捂着屁股,看向沙发,瞪着两只眼睛说:“你丫这沙发上插了针吧,可扎死我了。”
“我家就没有针这种东西。”傅年站起身,也跟着看了过去。
“就是这儿。”宋桥指着粘着交代的地方,说:“你看,这胶带都给捅破了,这里面铁定有东西。”
傅年一看还真是,好奇地将胶带重新撕开,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个又硬又尖锐的东西。他扒开海绵一看,是一个玻璃碎片,上面还粘着红褐色的东西。
“我就说有东西。”
宋桥伸手就要去抓,被傅年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别动!这有可能是证物,你别乱碰,等着。”
傅年起身去了卧室,找了一把小镊子,随后来到沙发前,将那块玻璃碎片取了出来。
“看这颜色,应该是你家原来那个老茶几的玻璃,这上面的红褐色不会是干了的人血吧?”
“你的屁股被扎破了么?”
“破没破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觉到疼了。”
“这血迹是红褐色,一看不是鲜血,有可能是受害者或者凶手的。”
“那如果是凶手的,那我们是不是又立功了?警局那边怎么着也得给点奖金吧。”
“你可别忘了,刚才你屁股被扎了,既然感觉到疼,那就很有可能已经接触了你的皮肤,这上面十有八九有你的皮肤组织。”
宋桥苦着脸说:“不是,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这明明是你家,我被当成嫌疑犯抓了;明明你也坐了沙发,却一点事没有,而我一坐一个准。我看还是给我爸妈打电话吧,怎么着也得求个平安符回来。”
傅年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说:“那就一人求一个,转转运也是好的。”
“得嘞,我这就打。”
傅年将玻璃碎片放在干净的纸巾上,随后便给王耀拨了过去。
“喂,傅年,找我有事吗?”
“王队,在沙发海绵里面发现了一块粘上血迹的玻璃碎片,应该是被打碎的茶几的碎片,我怀疑这上面的血迹是受害者或者凶手的血迹。”
“好,我这就过去,你将东西保存好。”
宋桥给爸妈打完电话,从里屋走了出来,说:“傅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爷爷之前不是有写日记的习惯吗?说不定在他的日记里能找到线索。”
“日记?”傅年的眼睛一亮,说:“你说的没错。王队怀疑凶手行凶很可能跟爷爷曾经侦办的某个案件有关,爷爷写的那些日记里,肯定有线索。”
“事实证明,我这脑子比你好使。”
“得,这次算你厉害。”傅年转身走到门口,拿起门上挂着的钥匙,说:“走,那些日记都放在储藏室,咱们去找找。”
“你不提这茬我都给忘了,你家还有个储藏室。”
“那之前租了出去,还是最近才收回来,如果不是每个月都有收到租金,我也想不起来还有那么个地方。”
“幸亏知道的人不多,要不然凶手肯定不会放过。”
傅年将那块玻璃碎片包好,揣进了口袋里,锁好房门后,和宋桥一起下了楼。
“傅年……”
30. 第30章 疑心
“傅年。”
傅年转身看向来人, 笑着说:“孙警官,你来的这么快?”
“我本来就在这附近,接到队长的电话就过来了。你不是说找到了重要的证物么, 怎么这时候出门了,如果那个凶手在附近窥视,破坏了证据,怎么办?”孙鹏不赞同地看着傅年。
傅年一怔,虽然保护证据是他应该做的, 只是孙鹏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有些不舒服,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说:“孙警官说的是。不过你们搜证的时候,居然遗漏这么重要的证据,是不是也有些说不过去?”
“傅年,你怎么说话呢?”
宋桥一听, 顿时不乐意了,说:“孙警官,你什么态度, 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口吻, 我们该你的, 还是欠你的?调查案件是你们的责任,我们的义务仅仅是协助办案, 你不要混淆概念。”
“宋桥,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你提供线索帮助我们查案,也是在为自己洗脱嫌疑。”
宋桥把手送到孙鹏面前,说:“来, 抓我,我有嫌疑,你再抓我一次。”
傅年一把将宋桥拉到身后,说:“孙警官,宋桥说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我想说的。我知道你们查案很辛苦,我也尽力帮你们提供线索,这不代表你们就可以用对待嫌疑犯的态度,来对待我们。”
孙鹏一怔,很快缓了神色,说:“傅年,抱歉,我也是怕证物被破坏,所以说话的语气有些急,你别放在心上。”
听孙鹏这么说,傅年心里也舒服了些,说:“孙警官客气,协助警察办案是应该的,等王队来了,我会将证物完好无损的交给他。”
孙鹏点点头,说:“你们这是去哪儿?”
傅年随口答道:“我们去储藏室拿点东西。”
孙鹏怔忪了一瞬,随即皱着眉头问:“你们家还有储藏室?”
看着孙鹏的反应,傅年有些奇怪,说:“有,怎么了?”
“当时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提起过?”
傅年无辜地说:“你们也没问啊。再说凶杀案是在楼上发生的,跟我们家储藏室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吧。”
“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看,凶手很可能在找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们并不能确定他是否找到了那样东西,或许没找到,他又去了储藏室呢?”孙鹏越说眉头皱的越紧,说:“你家的储藏室在哪儿,快带我去。”
“孙警官,你不用着急,我家有储藏室这事知情的人很少,凶手没有这么神通广大。就算他知道这事,时隔这么多天,该翻的也早就翻了几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太敏感,傅年总觉得孙鹏的反应有些不对。
“早点过去,早点保护现场,你们家的储藏室是哪间?”
“孙警官,先不说这个,有件事我想问你。王队说他会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我,你来这么快,是不是就是因为保护我的那个人就是你?”
“是。”孙鹏耐着性子说:“傅年,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凶手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窥视,你有什么证据,或者掌握了什么线索,直接交给我就行。这样不仅能更好的保护证物,还能转移凶手的视线,确保你们的安全。”
宋桥非常了解傅年,见他似乎不想孙鹏去储藏室,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配合地说:“孙警官,你未免太紧张了,现在虽然是晚上,但四周全是人,就算那凶手再猖狂,也不会在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哎呀,我竟然忘了拿钥匙。”傅年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苦笑着说:“看来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
孙鹏看向傅年手里的钥匙,说:“你手上不是钥匙么?”
“这是我家的房门钥匙,还是王队给我的,孙警官不觉得眼熟吗?”傅年将钥匙递了过去,让他看清楚。
孙鹏看了看,说:“那我们先去储藏室门口看看,如果门锁没有被破坏,那就没问题。如果被破坏了,也就不用去拿钥匙了。”
傅年想了想,说:“那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宋桥去拿钥匙,孙警官先去储藏室门口等着。”
孙鹏点头,说:“这样也行,你们家储藏室是哪个?”
“最后面一排,从左面数第三间就是。”
“行,那你们就赶紧去吧,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好。”
傅年应声,和宋桥一起往回走,而孙鹏则去往储藏室所在的方向。
傅年连忙拿出手机给王耀拨了过去,“王队,你到哪儿了?”
“我已经到小区大门口了,马上就上楼。”
“王队,我给你发个位置,你不要上楼了,我不在楼上。”
“好。”
傅年挂掉电话,给王耀发了个位置,随后便带着宋桥悄悄地跟上孙鹏。他们做贼似的,跟在孙鹏后面,好在有夜色的掩护,储藏室附近没有路灯,只能勉强能借着四周的灯光看清脚下的路。
孙鹏来到傅年所说的储藏室门口,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看着门上完好的门锁,突然四下看了看,吓的探头偷窥的傅年和宋桥一跳,连忙缩回了脑袋,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傅年再次探出头去,发现孙鹏正仔细地看着门锁,看了一会儿,他突然松开了手,将手电筒关上。
傅年收回视线,小声嘀咕道:“难道我想错了?”
宋桥趴在傅年耳边,小声问:“傅年,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干嘛跟做贼似的?”
傅年摇摇头,指了指来时的路,悄悄又走了回去,在给王耀发送位置的地方等了片刻,就看到了远远走来的他。
傅年连忙挥手,说:“王队,这儿呢。”
王耀看清傅年的位置,快步走了过来,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王队,楼上我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没发现少什么东西,想来那个凶手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经过宋桥提醒,我突然想起我家还有个储藏室,里面还有不少爷爷留下的东西,以及他写的日记,我就想着拿过来看看,或许能从里面找到些线索。”
王耀点点头,说:“你们发现的证物在哪儿?”
傅年从口袋里将包着玻璃碎片的纸巾拿了出来,说:“在这儿。王队,这玻璃碎片能找到全靠宋桥,他坐沙发的时候被扎了屁股,这上面可能会有他的皮屑组织。”
王耀接过纸巾打开看了看,随后拿出一个证物袋,连同那张纸巾一起塞了进去,说:“你放心,留在上面的血迹什么时候,是什么状态,鉴定科的人都能鉴定出来。对了,我不是让孙鹏先过来找你们么,他人呢?”
“哦,孙警官去储藏室那边了,他一听说我家有个储藏室,就非常紧张的样子,还怪我没早说有储藏室这回事。当时录口供的时候,他们没问,再加上当时我也没想到凶手杀人的目的,所以也就没提,后来一忙又给忘了,实在不是故意隐瞒。”
傅年三言两语将刚才发生的事,向王耀说了一遍,还故意点了一句,在孙鹏听说他家有储藏室的时候过分紧张,用来提醒王耀。王耀是老刑警,傅年相信他应该会听的出来。
“孙鹏性子急了些,如果有哪里做的过了,你们别介意。”
“孙警官的性子确实急了些,不过也是为了办案,我们可以理解。”傅年并没有客套的说自己毫不在意,而是说为了案子他可以理解,表明自己的态度。
王耀笑了笑,说:“走吧,我们去储藏室看看。”
王耀和宋桥在傅年的带领下,走向最后一排的储藏室。
孙鹏听到动静看了过来,见是他们,连忙迎了过去,说:“队长,你来了。”
王耀应声,问:“怎么样,储藏室的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吗?”
孙鹏摇摇头,说:“我仔细看过,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王耀点点头,说:“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王耀跟着孙鹏走向储藏室,傅年却顿住了脚步,随即说:“王队,孙警官,你们去哪儿,我家储藏室在这儿呢。”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傅年。孙鹏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说:“你不是说最后一排左边数第三间吗?”
傅年赧然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王警官,我左右给记混了,应该是这间。”
孙鹏看向傅年所指的储藏室,正好是从右边数第三间。他不禁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被王耀拦了下来。
“方向感差的人记错很正常,也没耽误什么事。”
傅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说:“宋桥,你给我照着点,我开锁。”
宋桥连忙应声,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傅年首先看了看锁眼,并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插进钥匙开了锁。
房门被推开,傅年在墙边摸索了一下,打开了储藏室的灯。
“之前储藏室一直都在出租,最近才收回来。租房的是一对农民工,他们带着孩子就住在这里,这一住就是七八年。大约半年前,他们退了房子,打算回老家,这储藏室才算收回来。”傅年走进储藏室,径直走向一旁的纸箱前,接着说:“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爷爷留下的,这两箱都是他的日记,足足有几十本。宋桥,你帮我搬那一箱。”
“好嘞。”宋桥搬起另外一箱,跟着傅年走出了储藏室。
“王队,我们先上楼了,你们慢慢看,走的时候别忘了锁门。”
孙鹏看着傅年怀里的日记本,说:“傅年,这些东西我们需要查看,还是交给我们吧。”
“孙警官,这是日记,很私人的东西,又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这些东西与案件有关,你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点不妥当?”
王耀插话道:“傅年说的对,这是私人物品,在不确定是否与案件有关之前,主人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们不能强行查看。”
傅年笑着说:“那王队,你们先忙着,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傅年和宋桥离开,孙鹏有些焦急地说:“队长,你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孙鹏,你也是老刑警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急躁?”王耀眉头紧皱地看着他,说:“咱们现在人手不够,很多事都忙不过来,有人帮忙是好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孙鹏一怔,随即说道:“我这不是想早点破案嘛。况且,傅年和宋桥虽然暂时摆脱了嫌疑,到底没有查案经验,如果错漏了什么线索,那我们岂不是要走许多弯路。”
“傅年在推理方面十分有天赋,不亚于办案多年的老刑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的安全。”
孙鹏不满地说:“保护他的安全,我们都快成他的保镖了。”
“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我们做警察最基本的责任。孙鹏,你发发牢骚,我听听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将情绪带进工作里,明白吗?”王耀神色严肃地看着孙鹏。
孙鹏见状连忙说:“明白。”
傅年和宋桥抱着箱子,相继上了楼。宋桥将箱子放下,来到门前左右看了看,随即关上房门,走向傅年,小声说:“傅年,你发现什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对孙警官的态度有些不太一样。”
“我就是有点怀疑,总觉得他在听到我家有储藏室时的反应有些过度。”傅年想了想,说:“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你怀疑孙警官是黑警?”宋桥的眼睛亮的吓人。
傅年看得一阵好笑,说:“他是不是黑警,我不知道,但看你这副模样,确定是个神经病无疑了。”
宋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说:“你的直觉向来很准,既然你对他有怀疑,那他十有八九有问题,‘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以后行事得防着他点。”
“没有咱们。”傅年起身,拉起宋桥,就往门口推,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好好管理你家的宾馆,让你爸妈跟着省省心。”
被推到门外的宋桥不满地说:“傅年,你丫这是典型的卸磨杀驴。”
傅年认真地说:“宋桥,那场车祸,明明我和爸妈都在车上,爸妈死了,我却安然无恙。傅明丽说我命硬,是我克死了他们。后来我爷爷也死了,傅明丽又说是我克死了爷爷。现在,我身边唯一亲近的人就只剩下你了,如果你再因为我出事,那我就真的像他们说的,是个扫把星,谁跟我好,谁就倒霉,就会被我克死,那我就真的没法活了。”
听着傅年说出的话,宋桥心里不是滋味,说:“傅年,你脑袋被门挤了?傅明丽的话你也能信。我妈找人算过,说我这辈子有贵人相助,能一辈子荣华富贵,还能长命百岁,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那什么,我先走了,这跑上跑下的,累的不行。”
“嗯,你路上开车慢点,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得了,别一副依依不舍的小媳妇样,老子不喜欢男人。我走了,你也别太晚,明儿还得上班。”
傅年应声,宋桥转身下了楼,站在楼下抬头看了上去,见傅年还在,他挥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傅年关上房门,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他走向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抱着那两箱日记本回了卧室。坐在床上,他随手抽出一本日记本,翻开看了看,封皮里的第一页专门标注了日期,他手里的这本是1998年11月-1999年5月。傅年想了想,那时候他刚刚三岁。他将日记本放了回去,重新翻找,找到了最早的一本,日期是1977年。他躺在床上一页一页的看了下去,看着看着他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的大脑会自动将日记本上的文字转化成画面,就像是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的放映着。
等傅年回过神时,看向桌上的闹钟,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半,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他将手中的日记本放在床头,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关掉台灯,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傅年吃完早饭,将那两箱日记本搬上车,随后开车赶去富华园。等容溪上了车,傅年便启动引擎,缓缓地开出富华园。
傅年抬头看向后视镜,见容溪在闭目养神,眼底一片青黑,忍不住问:“容总,你昨晚没休息好?”
容溪轻轻应了一声,原本人多了他觉得吵,可偌大的别墅突然只剩下他一个人,又觉得有些寂寞,翻来覆去很晚才睡。
“那你睡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容溪依旧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可原本只想闭目养神的他,很快便睡了过去,没有丝毫防备。
傅年看了看车内显示屏上的时间,将车速放缓,尽量开的平稳,等进入嘉华的停车场,已经是八点五十。他停稳车,转身看向容溪,轻声叫道:“容总醒醒,咱们到了。”
容溪睁开眼睛,看向傅年的方向,向来睿智冷静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懵懂茫然,看的傅年一愣,没想到容溪居然还有那么可爱的表情。不过可惜只有那么一瞬间,容溪再次恢复正常,推开车门下了车。
傅年也紧跟着下了车,打开后备箱,从箱子里拿出几本日记,紧跟着容溪上了楼。
电梯里,容溪看向傅年手里的日记本,问:“手上拿的什么?”
刚才傅年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容溪瞄了一眼,里面有两箱子类似的东西。
“我爷爷的日记本。”傅年拿着日记本在容溪面前晃了晃,说:“在我家发生的那起凶杀案十分蹊跷,我怀疑凶手原本是想去我家翻找什么东西,正巧撞上了来找我麻烦的李强……”
“李强?”
傅年解释道:“李强就是在我家被杀的那个死者,因为生前打架斗殴在警局留了案底,所以他的身份很容易就确定了,是个无正当职业,只会啃老的小混混。我推测他应该是沈蓉收买,用来报复我的人之一……”
傅年说着说着,自己突然住了嘴,说:“容总,如果你找人去教训别人,你会找一个人吗?”
“叮”,电梯门开了,容溪看了看,率先走了出去,说:“这样的蠢事我不会做。”
“不是。”傅年连忙跟了上去,说:“我是说假设、假设。”
“不会。”容溪头也不回地说:“我会派人把你绑了,再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折磨。”
傅年忍不住顿住脚步,看着容溪的背影吞了吞口水,小声嘀咕道:“这就是有脑子的,和没脑子的区别么?”
“容总,如果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能改的我一定改。你年轻有为,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自毁前途。”
容溪转头看了傅年一眼,眼底闪过笑意,说:“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今后会发生什么事。”
“不难料,不难料。那什么,容总,我去给你泡茶。”
“你还没说完。”容溪出声拦住傅年,说:“你怀里的日记本到底怎么回事?”
“哦,我差点忘了。”傅年想了想,接着说:“凶手在杀掉李强后,将我家翻得乱七八糟。我家穷的就只剩那套房子值钱了,真的没什么值得别人窥视的。我就怀疑死者想要找的东西,很可能是与我爷爷遗留下来的旧物有关。我爷爷做了一辈子警察,唯一能让人窥视的,大约就是跟他调查的案件有关,所以我就想起爷爷有写日记的习惯,想从这些日记里找寻线索。”
容溪凉凉地看着傅年,说:“所以你就将这些日记带到了公司,想上班的时候摸鱼?”
傅年一怔,随即心虚地将日记本藏到了身后,讪讪地笑着说:“那什么,容总,我去给你泡茶。”
傅南转身离开办公室,暗骂自己是猪,在老板面前透露自己摸鱼的想法,这不是纯粹没事找事嘛。
容溪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眼底的笑意渐浓,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
傅年从办公室出来,就给王耀发了条短信,将他怀疑现场还有一人的想法详细说了说。王耀回了条信息,表示已经收到,会将他的想法纳入办案思路。
傅年泡好茶,给容溪端了过去,见他在忙,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便转身出了办公室。他拿着日记本,搬了个小凳子,藏在吧台的后面偷偷看了起来。
一上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傅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突然发现今天中午似乎格外清闲,除了泡了两次茶以外,容溪并没有指派其他的工作。
傅年看向容溪办公室的方向,忍不住心里泛起了嘀咕:“不会是故意留给我时间,让我看日记吧。”
傅年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容溪叫他。他连忙走了过去,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向忙碌的容溪,说:“容总,你叫我?”
容溪头也不抬地说:“今天中午我想吃粤菜,你去帮我准备。”
“容总,你有没有吃惯的餐厅,我好直接过订餐。”
“没有。”容溪依旧垂着头,目光完全放在面前的电脑上。
“好,那我就上网搜一搜。”
傅年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着。搜了好半晌,他才决定了去处,打电话订好了餐,刚想下楼去取,就听电梯响了。
傅年抬头一看,电梯里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年长的男人,另一个傅年认识,就是前几天被他‘茶’哭的孙美宝。
傅年笑着打招呼道:“嗨,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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