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杨与尼德霍格离开了地下室，来到星舰的机库内。两个身影从机库密密麻麻舰载机中显现出来。
那正是萧言和尼德霍格的线人——伊森。
萧言一看到来人是顾北杨，便不顾伊森的阻拦，直冲冲地往人身上扑过来。
“叔叔，怎么样？我这次做得不错吧！”
顾北杨揉了揉他细软的银发，看着萧言冒着星星的大眼睛，忍不住将他抱起来。
“嗯，这次多亏了你。”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笑容里居然藏了一丝丝宠溺。
听到这句表扬，萧言更显得骄傲了。他挺起胸脯，得意洋洋地邀功：
“哼，我就说了吧，我会成长起来，你看我是不是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人？”
“是是是……”
萧言越发黏人，还把脸埋进他的脖子里蹭来蹭去，凑到腺体处嗅个不停。
“小子，你搞什么啊？”
萧言张开双臂，奶音软糯糯的：“讨奖励~”
而就在他俩闹腾的时间里，尼德霍格已经跟伊森交代好了后续。
伊森在这次营救行动里，算是身份彻底曝光，自然不能留在星盗军团里。尼德霍格打给了他一笔钱，让伊森去诺亚星区边境避避风头。
“哦，对了，我们之间还有笔交易呢。”提到钱，顾北杨就来劲了。
尼德霍格疑惑问：“什么交易？”
“那个星盗，是你的目标吧，可他现在是我的俘虏。不过呢，你要是开个价，我也不是不能卖给你。”顾北杨摊开手，伸到特工下巴下。
尼德霍格扬了扬眉。
“你不是要把他送我当赔礼吗？”
顾北杨顿时噎住，他眼睛转了半天才憋出句话：“我可是救了你呢！”
尼德霍格的脸差点绷不住：“多少？”
“一千万通用币。”
尼德霍格抿了抿嘴，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将一千万通用币扫进了顾北杨的账户中。
顾北杨收回了自己的通讯器，数了数账户上堪比身份id长的余额，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尼德霍格懒懒地抬眼看了他一眼，转身不再搭理他，走向面前的舰载机。
“诶……”顾北杨虽然见钱眼开，但依旧是心系任务的好员工。
他一路小跑跟上尼德霍格，戳了戳人的臂弯，自来熟般问：“跑那么快干嘛？跟我聊聊呗。”
尼德霍格面不改色，步履如风，他按下舰载机的登机梯按钮，冷淡地回了一句。
“聊什么？”
“你……要回联盟情报局吗？还是准备去……哪里？”顾北杨在人身侧眨了眨眼。
听到这句问话，尼德霍格垂下眼睑，脑袋朝旁侧过标准的30°。
“无论去哪都跟你无关吧。”
“哎呀，这么无情吗？我刚刚才救了你耶？”
对啊，转身就问他要了一千万。
尼德霍格脚步微微停滞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跟着我，是不是怕星盗总部的人报复你？”
“嗨呀，别这么说嘛，我只是想你捎我一程。”
顾北杨像是没骨头般倚在登记扶梯上，还冲尼德霍格抛了个媚眼。
尼德霍格赶紧移开眼睛，扶着登机梯朝上走去。
但他语调依旧保持着镇定：“你想在哪下？”
“随便。最好是一个不知名的，脱离政|府管控的小矿星。”
“……上来吧。”
就这样，顾北杨顺利搭上了便车。
经过一天的驾驶，玩了一天游戏的萧言打了个哈欠，他手中的游戏机脱离掌心，在地毯上翻了面，吧唧吧唧嘴睡着了。
顾北杨轻声踱步过来，俯身看了眼鼻尖冒泡泡的萧言，随手扔了张毯子盖在萧言的身上。
他接好一杯咖啡，重新进入驾驶室中。
“你打算怎么处理货舱里的星盗老大？”顾北杨一手撑着下巴，若无其事地问。
尼德霍格冷着张脸，沉默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顾北杨夸张地撇了撇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
他心想：这家伙可真无聊。还是梵卓有意思啊，至少人家还乐意陪自己装傻卖疯呢。
但他这个人，可是进了小黑屋都会倒挂金钩用舌尖够鼻尖给自己找乐子的存在。
对付这种闷葫芦，那自然也不在话下。
“诶，听说你们特工杀人，都是把人切吧切吧剁了，然后搅合搅合冲进下水道？”
尼德霍格听到他的话，背脊不自觉僵硬了片刻。
“……你听谁说的？”
“不这样吗？”顾北杨期待地转了个身，胳膊肘撑在驾驶面板上，“这样连尸体都没了，让人根本无从查起啊。”
“当然不……我们就单纯地……就单纯地杀了而已。”
“真没劲……”顾北杨小声嘀咕了一句。
尼德霍格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两人之间再次冷场。在他以为顾北杨再不会主动与自己谈话时，顾北杨又再次开口了，问得是更令人尴尬的问题。
“那你的这副眼镜呢？是不是跟电影里演的一样，旁边弹出一堆数据，能分析来人的身份，说不定还有透视功能？哦，对了，你会用透视功能偷看别人的内|裤吗？”
“……这就是普通的眼镜。”尼德霍格有些窘迫，忍不住扶了扶镜框。
“那你们会把现金、小刀、微型通讯器放在一个胶囊里，然后塞进自己的p-眼吗？”
“咳咳，”尼德霍格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当然不会！”
“哦~”顾北杨拖长了音，眼神里满是戏谑。
尼德霍格不由开始怀疑人生。他一个情报人员，为什么要跟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聊这些？
这导致他后面一直阴沉着脸，直到飞船驶过一颗小行星，他才冷冷地对顾北杨开口。
“我就送你到这，你带着孩子下飞船吧。”
他原以为顾北杨会哼哼唧唧跟他磨一阵子。毕竟星盗的大本营部队要是知道自家老大被俘虏了，肯定不会轻饶他。
谁知道顾北杨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便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船。
“飞船上的飞行车可以给我吗？”他一改顽劣的态度，礼貌地询问。
尼德霍格看着客舱里睡着的萧言，对人点了点头。
“谢谢。”顾北杨歪头对人笑了笑，对人伸出手来，“后会有期。”
尼德霍格礼貌性地碰了碰他的手，触到面前人温热的体温，他顿时觉得像触电了一般，火速收回手指。
顾北杨将眼前一切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座小矿星属于刚开采状态，上面没有居民居住，只有零星几处施工队，搭着太阳能板圆形据地。
顾北杨将飞行车停在施工队旁，他耳侧是轰轰烈烈机械作业的声音。几台自动驾驶挖掘机正挥舞着爪子，尘土从它们的爪缝腾起，弄得现场烟雾缭绕的。
顾北杨眯了眯眼睛，几分钟后，他便坐进了其中一个挖掘机的驾驶舱中，并且来到了一处荒地，挖了一个数十米深的深坑。
挖好坑后，他跳出驾驶舱。而开启自动驾驶跟随的飞行车也刚好停下。
顾北杨打开了飞行车的后备箱，俯身嗤声一笑。此时的背光站位，导致他面部投落大面积阴影，那模样，活脱脱就是撒旦转世。
后备箱里蜷缩的人，正是星盗头子梵卓。
他此刻威风不在，被五花大绑，捆得像只粽子，不止如此，嘴巴上还贴着黑胶带。
他红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四周，绝美妖冶的脸上也多了几道脏污与红痕，只余留一双眼睛，怒视着俯视自己的顾北杨。
顾北杨一手把着后备箱盖子，轻轻俯下身。他另一只手慢里斯条地凑近梵卓，轻轻扣掉黑胶带的一角，突然猛力一扯。
随着一声听着就疼的刺啦声，顾北杨轻笑着挑衅男人：
“亲爱的，我真是爱死你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了。”
梵卓也算是个人物，就算成了阶下囚，也保持着傲骨。他冷哼一声，话语几乎从牙缝里迸出：
“顾北杨，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你，不然我绝对会让你屁股开花。”
顾北杨扯过他的绳子，把人半拎起来。他一点点凑近梵卓，直到两人的距离逼近，呼吸都彼此可闻。
“看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啊。”顾北杨问完后，便松开绳子，将人猛地摔了回去。
“真可惜啊，人生遗憾要多一件呢，我可是你肖想不到的人。知道我接下来要怎么对你吗？”
梵卓笑而不答，只是用一种“别让我哪天捉到你，不然你就完蛋了”的眼神盯着他。
顾北杨眨了眨眼，如同一个天真般的孩童伸出两个食指，指向了不远处刚挖好的深坑。
“我要把你给埋了。”
此时此刻，行驶至诺亚帝国的尼德霍格隐约发觉哪里不对。
他将飞船切换成自动驾驶，来到了后方的货舱里。
当时从顾北杨手里接过星盗头子，他便让目标进入强制休眠状态，然后放进了密制的休眠仓里。
此时透过休眠仓的玻璃，能看见星盗头子模糊的身影，休眠仓旁的传感器也弹出各项生理指标。
一切都很正常，但尼德霍格却眉头紧锁，他按下休眠仓的开仓按钮。
玻璃丝滑地收起，而里侧的场景却令尼德霍格大为震撼。
躺在里面的梵卓身上突然出现了数道乱码，很快梵卓便嘭的一声，变成了一个黑色|魔术帽，而这还没完，魔术帽在休眠仓里转了一圈，咻得弹出一个小丑脸，对着尼德霍格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直到这，这些vr投影才像是烟花般四射般散开。
独留尼德霍格怔在原地，怀疑人生。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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