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的脑袋本来就没装好，被撞一下又滚落下来，在地上滴溜溜转起圈来。
没了脑袋的一号伸手捡起罪魁祸首，递给地上的脑袋看。
一号：“啊，是蝙蝠。”
二号：“看来是呢。”
三号：“绝对是。”
一号&二号&三号异口同声倒吸一口冷气：“会不会有病毒？”
远在天边的尼德霍格摇了摇头：“……你们是复制体，病毒又不会侵害你们的身体。”
一号丢掉蝙蝠，把脑袋重新装了回去。
“梵卓貌似发生了异变，顾北杨正在驾车逃窜，我们需要支援他吗？”
二号眼中的绿光闪了闪，定在了远处。那里的蝙蝠更加凶残，乌泱泱一片像是一大朵乌云。而那朵乌云此刻正跟着那台橙色的挖掘机在蠕动。
“我很期待看他怎么解决目前的难题，这对于他是个很大的考验。”
三号的目光也落在同一点，微微点了点头。
“而且目标的身份很诡异，我们还需进一步确认。”
一二三号彼此对望了一眼，对各自的看法都深表赞同。他们愉快地达成了一致——坐山观虎斗，再坐收渔翁之利。
另一侧的尼德霍格则有些着急：“这样顾北杨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一二三号异口同声：“你怎么情绪波动怎么奇怪，是不是中了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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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杨将油门踩到了底，挡风玻璃上的雨刷艰难滑动，压根阻止不了无数的蝙蝠身先士卒。
他隔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眯着眼费劲寻找着飞行车。他刚刚把梵卓卸下来，就把车停放在了一旁，现在却压根找不到车的踪迹了。
车损失倒还好，最关键的是他把萧言留在车上了，现在遇到这种情况，萧言准得吓个半死。
就在他游神的瞬间，蝙蝠暴风再次袭击过来。这次的攻击比以往都要凶猛，挖掘机被震得一抖，挡风玻璃上立刻出现了一片蜘蛛网。
顾北杨暗骂了一声，在意识海里催促系统。
[读条还要读多久啊？]
[百分之八十了！很快很快了，顶住啊亲，我相信你。]
[holyshit！]
顾北杨刚刚慌不择路，跑进挖掘机中。可这种车天生就跑不快，所以他还没怎么挣扎，便被蝙蝠群包围得严严实实。
更别提这群蝙蝠像是变异了般，明明是怕光的生物，却能不顾两盏亮通通的车灯，飞蛾扑火般就往车上撞。
就顾北杨企图点燃什么驱赶蝙蝠时，他身侧的玻璃被猛地撞坏，一只蝙蝠悄然飞进来，倒立在车顶上。
顾北杨像是意识到什么般，猛地转过头看向后侧。
只可惜他发现得太晚，数只蝙蝠此刻如同发了疯般涌入了车窗。它们犹如汹涌潮水，又如蝗虫过境，密密麻麻挤进狭小的空间中，在里侧疯了般拍打着翅膀。
顾北杨扬起胳膊，挥舞着手驱赶着它们。他驱赶到一半，又被迫曲起手臂，护着脆弱的头和脖颈。要是不这样，那些蝙蝠的翅膀就有可能划伤自己。
就这样他的手离开了方向盘，挖掘机失去了控制，朝前失控开去。顾北杨急中生智，连忙在慌乱中踩下刹车。
而这辆失控的挖掘车，堪堪便停在了一处圆形太阳能板建筑驻地前。
只要是晚个一秒，都准得撞上去。
顾北杨耳侧尽是嘈杂的扑棱声，而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中，有一个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警告过你的。”
他耳侧的蝙蝠声慢慢变弱了，顾北杨收起手臂，猛地抬起头朝后望去。
那些势要跟自己拼命蝙蝠，此刻都朝一个方向集中起来。它们像是受到了召唤般，聚集成一个形状，那形状不断扭曲变换，渐渐凝聚成人形。
这化为人形的蝙蝠微微张开手臂，无数的蝙蝠便受惊了般四散开来。
一股汹涌的红酒香猛烈袭来，那味道就如同核爆炸般，灼烧着空气，碾压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伴随着那人身上的蝙蝠散尽，顾北杨总算看清了那底下的人。
梵卓的脸本就苍白，现在更是跟鬼般，在夜空下都白得像镀了层荧光。
他的红发无风自动，在空中肆意飞舞，还未散去的蝙蝠自动凝聚在他身侧，为他幻化出一对蝙蝠的翅膀。
他的双眸彻底红了，迸射出两道危险的红色射线，直勾勾地盯上这侧。
梵卓张开了嘴，两颗獠牙在夜空下闪过一道幽幽寒光，锋利，带着满满的攻击性。
顾北杨顿时觉得自己无法动弹。他切实感受到，何为s+级别alpha的威压。
这种感觉就如同将他潜入三百米处的深海，耳侧是不间断的嗡鸣，拼尽全力也无法呼吸，周身都被压到喘不过气来。
梵卓站在挖掘机前方的建筑驻地上，舔了舔自己的牙齿。
随着一阵强风拂过，顾北杨还未看清梵卓的动作，挖掘机的车顶就被整个掀开。
顾北杨再次抬起眼，只看见刚刚还在十几米开外的梵卓，正站在车顶边缘处，俯瞰着自己。
而下一秒，他整个人便被梵卓拎了起来。
顾北杨还没来得及挣扎，梵卓便一个飞跃外加一个瞬移，带着他来到一处空地处。
他背对着梵卓，被身后人猛地按倒在地，被擒住双手无法动弹。
身边的酒香味变得更加浓烈粘稠，像是海边的浓雾般，迅速包裹住他的全身。
顾北杨的身体突然震颤起来，伴随着这个气息袭来的，是那人恐怖的威压。这威压如同汹涌的潮水，猛地灌入身侧，瞬间便令顾北杨感到窒息难耐。
他大口喘着气，拼命调整着呼吸。
他艰难移动着瞳仁，脸上的冷汗滑落下来。他的心脏仿佛被提线拉起来般，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中。
他感受到身后的梵卓缓缓靠近，但是他却连手指也使不上劲来。
一只手从他身后绕过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传来的温度带着寒意。这只手猛然盖住了顾北杨的眼睛，让他陷入黑暗之中。
顾北杨感觉自己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系……系统，还要多久？]顾北杨舌头僵硬，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眼。
[百分之九十七了！]
梵卓将他的身体收拢得更紧，顾北杨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耳侧的吐息，以及垂落在他脖颈处的发丝。
那股威压越发加强，顾北杨已经快承受不住了，他的双瞳开始涣散，身上的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后背的衣服几乎贴在身上。
梵卓侧过脸，在他耳侧轻念：“你的味道，太诱人了，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靠！”顾北杨小幅度地拧动着身子。
他的这番挣扎在暴走的梵卓眼里完全是小打小闹。
“好饿……”身后的梵卓呢喃着。
随着他话音一落，顾北杨感受身后人尖利的獠牙刺入了自己的后颈皮肤。
“啊——！”顾北杨瞪大眼睛，像是只被叼住后颈的羔羊，完全令人宰割。
梵卓的獠牙发狠地侵入体内，牙尖勾住内侧的肉，好像有一股流动液体注射了进来，炙热的，侵略的，霸道的。
同时顾北杨的鲜血也在被人吸吮出去，鲜红的血液蜿蜒流下来，犹如优美的红绸带，缠绕在他修长的脖颈上。
顾北杨那里的血管都肿胀起来，被咬的地方除了疼，还又酸又麻，十分难受。
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意识在渐渐涣散，眼前的场景都虚化开来。他的身体一寸寸往下滑着，最后完全挂在了梵卓胳膊上。
在即将昏迷前，他挣扎着发出最后的拷问。
[系…系统，读条……好了没？]
[亲，已经好了，正在搜索中。顶住顶住，千万别晕过去！]
[快点啊……]
[找到了，他来自06号位面，我这就开传送门，亲，亲亲，你还好吗？你别闭眼睛啊！]
[你他娘的，整快点，我都快被他吸|干了！]
顾北杨难耐地拧了下身体，撑在沙地上的手指不自主蜷缩起来。
这时，他感觉身后人的威压正在慢慢散去。梵卓似乎找回了一丝清明，他眼中的红光渐渐暗下来，在顾北杨快要昏厥过去前，猛地松开了口。
顾北杨感到身后人的气息渐渐柔和下来，如同海浪轻抚着沙滩般，缱绻而依恋。
梵卓的红色发丝顺着他的脖颈流淌下来，与人交颈相靡。他的气息喷洒在顾北杨的脸侧，用一种迷茫且犹疑的语气轻喃：
“我想起来了……我来这里，是为找一个人……”
顾北杨终于从他的威压下得以喘|息，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气力。
“谁？”他不自觉发问。
“是你。”
梵卓的眼眸落下来，视线直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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