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新还没怎么觉得,在片场的日子便飞一般地过去了。


    这段时间他跟着权子安学了不少关于演戏的知识,虽然他其实不准备在演戏这方面涉猎太多,但学着总没有坏处。


    主要是他对自己太有自知之明,那一瓶不满半瓶晃的演技本人看了都觉得心虚,更别提拿出去糊弄观众了。


    那日艾新用探班的事作了妖,后来被温故毫不留情地直接打脸,搞得权子安本人也烦得要命。


    当初就根本不该签这么个不安定因素进自己的戏组,现在可好,闹得这么大简直没法收场。


    他实在有点舍不得那份不算小的赞助,但思来想去后为了这部剧的口碑,最终还是决定把艾新给劝退了。


    艾新听闻要自己退组的消息后,在酒店的导演房间外站了一天。


    权子安怕有娱记给他这幅像是被人始乱终弃的样子拍了发网上乱写,只得将人请进屋中,好言相劝:“你说你这种咖位,没什么必要来我这儿蹭个男三号。他们往上吹我有名,但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咱都是圈里的,这还能不知道吗?”


    艾新抿着唇,沉默半晌后道:“我想拍。”


    权子安见他实在油盐不进,本来还算可以的脸色冷了下来:“你给我闹了那么一出洋相,我本来应该直接把你从剧组踢出去,可是顾念着你跟温故先前还算有点师徒情分最后还是没狠下心,想着你自己走还能留点脸面,但你......”


    艾新怔愣片刻,有些神经质地笑了笑:“我们的情分?我们早就没任何情分了。”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我知道了,谢谢权导,我会自己走的。”


    权子安听他这么说,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背影刚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第二天,艾新便以通告繁忙,带着助理退组了。


    虽然后来临时找补演员也费了不少功夫,但好在没了这颗不知何时会搞出幺蛾子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才顺利到了盛知新杀青的这天。


    可以说《花脸》这部戏是他唯一一部认认真真拍完的戏,从剧本导演到服化道都是先前自己从未见过的专业水平。


    巫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恭喜小盛老师杀青,你进步真的很大。”


    盛知新笑着回拍了他:“都是巫桐老师教得好。”


    “等以后有剧本我还喊你,”巫桐说,“跟你共事简直太舒服了。”


    盛知新苦笑道:“算了,我不是拍戏的料,只不过误打误撞地进了这么好的一个组罢了,以后如果还喊我,那是浪费剧本了。”


    巫桐性格从来都直来直去,闻言立刻黑了一张脸:“怎么就是浪费了?我觉得......”


    权子安从一边过来,闻言插了一嘴道:“你就别为难他了,人家不准备走拍戏这条路,跟温故一样想跟音乐死磕到底。”


    盛知新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回去得给老板赚钱了,不然明年不和我续约怎么办?”


    权子安闻言愣了一下:“他和你签一年的约?”


    “是,”盛知新说,“温老师的意思是如果有比他这儿发展更好的公司,我可以一年后解约跳槽。”


    权子安瞅了他半晌,轻叹:“这人真是......”


    巫桐却依旧在状况之外:“温老师签了你?你公司不是璀璨星光吗?”


    “上个月签的,但是没官宣,”盛知新给他解释道,“温老师说想等事情都办完了再官宣,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


    他毕竟是个男二,后面还有男主和女主的重要戏份,杀青宴也没摆,切了块蛋糕便当做告别了。


    林莫奈亲自来接的人,顺便也分到了一块蛋糕,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你接下来怎么想的?”


    盛知新思索片刻后,如实道:“提升自己的实力。”


    “废话,除了这个呢?”


    盛知新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担忧:“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又没通告了?”


    没通告就不能给老板赚钱,不能给老板赚钱就......


    他还没开始担心,便听林莫奈说:“没有通告?那现在摆在我桌上一堆综艺的邀请又是怎么回事?”


    林莫奈见他还是一脸茫然,忍不住伸手rua了把他的头发:“小盛啊,你火了。”


    “我火了?”


    盛知新疑惑道:“我凭什么火了?”


    “你都不看微博的吗?”林莫奈将手机递给他,“你们的综艺播完了,在南京的舞台简直无敌,我要不是你经纪人我也得被你圈个粉。”


    盛知新就着他的手机往下翻了翻,发现不少和自己有关的视频剪辑和话题。


    这是放在以前都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他忽然有些手足无措:“哥,你说我要不要发个微博?”


    林莫奈愣了下:“发微博干什么?”


    “就......谢谢支持?”盛知新说完自己也笑了,“我没红过,不知道该做什么留住粉丝,或者说给他们发点福利?”


    林莫奈思考片刻:“发个新写的歌吧,你最近在写歌吗?”


    盛知新点头:“我准备写个专辑,国风的。”


    林莫奈挑眉:“专辑?能卖掉吗?不会赔本吧?”


    “不知道,但是温老师说如果赔本了他全给买了,”盛知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应该不会赔吧,不然我还没给老板赚到钱就让他赔钱可怎么行......”


    林莫奈拧着眉看向他,实在忍无可忍:“盛知新你真是傻得冒泡了都,不为自己想事事为他想,卖不出去是砸你自己招牌你知不知道?这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能给你迷成这样!”


    说罢,他将手里装过蛋糕的纸盘子丢进垃圾桶,起身向片场外走去:“快走,赶紧滚回家把你的卖身钱都挣回来。”


    “哎,来了。”


    盛知新知道林莫奈是担心自己,也由着他数落,拿着自己的行李箱跟导演主演工作人员挨个儿打完招呼后,这才出了门。


    坐在车里时,盛知新给温故发了条微信:“温老师,我戏拍完了。”


    那边隔了一会儿后才回他:“喜欢拍戏吗?”


    “还好,”盛知新说,“但是更喜欢写歌。”


    “回去后有什么安排?”


    盛知新想他想的有点抓心挠肝,实在忍不住,忐忑地拨了个电话过去。


    兴许是许久没听到温故的声音,盛知新呼吸一窒,做贼心虚地瞥了眼坐在副驾驶的林莫奈:“林莫奈说我有很多通告,让我回去挑一挑。”


    “还准备继续接戏吗?”


    温故的声音有些轻,似乎在将睡未睡的临界点。


    “不太准备了,”盛知新也跟着把声音放轻,“我只想写歌。”


    温故轻笑一声:“纯音乐人容易饿死的,小盛同志。”


    盛知新理直气壮:“那你这不也有没饿死的嘛。”


    “有想法,”温故说,“那些找你的综艺我看了,里头有个唱作类邀你做评委的可以考虑下,质量有保障的。”


    盛知新“嗯”了一声:“好。”


    温故的声音中隐约透着倦意:“专辑好好写着,这是你第一张个人原创专辑,要爱惜羽毛。”


    盛知新“嗯”了一声,没忍住问道:“你......累吗?”


    “不是累不累,”温故说,“你也不算算时差,这个点了都。”


    ......他居然忘了温故在国外,两人是有时差的。


    “我......”


    “别紧张啊,”温故说,“又没怪你,怕什么?”


    盛知新摩挲着车垫,纠结半晌后才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可能还要个一两周,怎么了?”


    “没怎么,”盛知新说,“就是想你了。”


    前座的林莫奈脸色怪异地转过头,又僵硬地把头转了回去。


    盛知新又和温故随便聊了两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刚刚他一直没说七夕,似乎根本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个节日。


    不记得,也正常。


    下次再一起过吧。


    盛知新如此安慰着自己,屏蔽掉脑海中的杂念,回到家后认真地开始筹备起自己的新专辑来。


    这张专辑他准备用国风加流行的方式创作,其实是受了南京之行的启发。


    现在传统戏曲式微,取而代之的是靠一个和弦就能写出来的所谓“国风”歌,实属乐坛的悲哀。


    他若是能将这些国粹和流行结合起来,这样会不会让更多本身对戏曲不感兴趣的人关注到已经落寞的传统文化呢?


    盛知新不知道效果如何,只能回到家就开始马不停蹄地着手进行这项浩大的工程。


    待他从一堆五线谱中抬起头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第二天就是七夕。


    他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顺手点开朋友圈,被一群等不及开始秀恩爱的人糊了一脸狗粮。


    有出去玩的,有在家一起吃晚餐的,还有去游乐园的。


    盛知新挨个儿点了赞,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墙上挂着的时钟上。


    他是真的回不来啊。


    而且......今天一条消息也没回。


    说失望确实是有的。盛知新最大的毛病就是仪式感太强而且愿意胡思乱想,如果遇见了仪式感不强的伴侣,则会不由自主地有很强的落差感。


    他正要洗把脸继续折腾自己的歌,放在一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在干什么呢?”温故问他。


    盛知新愣了下:“写歌。”


    “这么用功?”温故笑了下,“那我这个当老板的必须奖励你一下了。”


    “奖励......什么?”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下,声音温柔:“去把门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订外卖没米饭买咖啡没吸管,咋回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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