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被藏起来的人

    他这话说着, 伸手拂开了散落在肩头的发丝,瞧着眼前染着红痕的背脊轻吻了吻。

    可只是亲吻他却又觉得不够,缠着腹部的手还轻揉了揉, 托着他的身子就往怀中倚。

    林清自然是知晓这人要做什么, 可这都一夜了, 怎么这人还能如此有念想。

    恍惚间他想到了什么, 在这人即将落下亲吻时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 看着他迷糊地眼神,道:“你到发、情、期了?”

    话才落他又觉得不对,毕竟上回发情已是几月前了,推算时间也还未到。

    先前也只猜想鲛人是不是日夜都在发、情, 但若细想定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 那自己眼前这条鱼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缠着他。

    若不是先前元气大伤, 身子不适又被他闹得疲惫不堪,也不至于这么让其拖着胡闹。

    此时更是厉害,昨日一夜都没有让这人消停,在这么下去他都怕自己这三百年的修为道行都要葬送在双修上了。

    虽说同鲛人双修时的修炼即为显著, 但这也不是让他一直这么纵容白之如的理由。

    这般想着,他也是半天未出声, 只攥着白之如的下颌凝眸瞧着, 仿佛要瞧出什么来。

    “阿清?”白之如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一丝他的思绪,生小鱼不过就是个借口,只是不想他去池边罢了。

    昨日留下的血恐怕这会儿还未完全消散,比不得上回宋一伦一人的, 若林清此时去怕是会瞧出异端。

    于是他软了些身子, 搂着他的腰就往他的怀中挨, 轻唤着道:“阿清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不生小鱼。”边说还边轻轻地蹭着他的脖子,很是亲昵。

    知晓只要自己这么顺从些,林清定然不舍得再骂他,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这笑也不过一会儿就散了,深怕被瞧见。

    也正是如此,林清并未瞧见这抹笑,只听着他可怜兮兮的同自己认错,叹了一声气。

    总归来说这条鱼也才成年,这些念想应该也是掌控不住,想什么就要什么。

    他轻抚了抚白之如挨在自己怀中的身子,无奈地道:“太频繁了。”话落又是一声叹气。

    白之如如今的模样已经不能用频繁来形容,可以说是日夜都如此,狠起来是一刻不停。

    “那我下回少些。”白之如听着抬起了头,眼中也都是对他的欢喜。

    林清听此还想再说什么,可也知晓这人估摸着也是听不进去,没再出声而是低应了一声。

    “好喜欢阿清。”白之如见他同意了欢喜地笑了起来,整个人埋首在颈窝处,很是高兴。

    两人相拥了片刻,洞府外的凉意涌来,拂散了里头的气息。

    同时也将林清给唤醒了,如今的天已是入了冬,两人这什么都未穿的抱在一起,并且白之如的身子还有些凉。

    他下意识微皱了皱眉,这才扯了被褥盖在了他的身上,随后才去取衣裳。

    白之如被他裹了个严实,可见他又穿衣裳知晓是要出去,忙攥着被子就将人给抱了回来。

    这回甚至还抱到了床上,隆着被子将两人遮了起来。

    被褥间充斥着浓郁的奇香,缠绵相拥着。

    被这么突然抱回去后,林清满是不解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人询问着道:“做什么?”

    “阿清我冷。”白之如并未应他而是蜷缩着靠在他的肩头,隆着又将人抱紧了些,道:“你抱抱我好不好?”

    一声冷使得两人靠的愈发近,香味儿更浓了。

    林清并未去理会到是在意起了他的那句冷,疑惑的应了一声,“冷?”

    这被褥都盖的连条缝隙都没有,怎得还喊冷。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以为这人是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可瞧着他紧紧地依偎着自己,也就没有去多想。

    他将人往怀中抱了些,轻抚了抚他的后背道:“还冷吗?”

    “恩。”白之如点了点头,只是嘴角却是带着笑。

    而这抹笑林清并未瞧见,将被褥又隆了些,这才靠在了他的发顶,轻声安抚着。

    等到这人昏昏沉沉的快睡着了,他才将人放回到了床榻上,取了衣裳下床。

    可衣裳才穿戴就被拉住了,低眸见白之如一脸迷糊地看着自己,手里头就攥着自己的衣裳。

    他轻抚了抚他的面庞,哄着道:“你再睡会儿,我去沐浴,不出门。”

    知晓这人不想自己出门,若是以往定然不会一直留在洞府,但这几日让这人给闹得实在是太累。

    就算他想出门也是没什么力气,倒不如留在洞府内修炼,只要这人别缠着自己便好。

    “不出门吗?”白之如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听着他说不出门迷糊地又问了一句,随后才笑了起来。

    他又往林清的边上挪了些,面庞贴上了他的手,轻轻厮磨着道:“阿清要陪我吗?”说着话音飘忽了些,俨然是快睡着了。

    林清见状也没说什么,只应着他点了头,直到这人没了动静才收手。

    又给盖了被子,他才出了洞府。

    天色有些昏暗,外头下起了小雨。

    林清去了池边,将身上的里衣脱了就下了水,低身坐在了池边上。

    冰冷的池水卷着寒气涌了上来,拂散了他身上的气息,竟也不觉得有多冷反而有些舒适,倦意也随之而来。

    可他这才闭上眼,耳边就传来什么东西翻身入水的声音,下一刻直接卷上他的身子,抱了个满怀。

    注意到这儿,他睁开了眼,见白之如就在身前,此时正一个劲四下瞧着,也不知是在瞧什么。

    他也跟着瞧了瞧,不过什么都未瞧见,疑惑地道:“你看什么?”

    “恩?”白之如被这么一问也回过了神,回眸时见林清满是疑惑地瞧着自己,忙摇了摇头,随后更是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么迷迷糊糊睡着后猛然又清醒了,因为他记起林清说要去沐浴,那不就是去莲池嘛。

    一想到池边的血迹可能还未冲走,他就惊慌失措地爬了出来。

    不过好在血迹已经没了,林清也未发现。

    “真的没有?”林清看着他摇头显然也是不信他的话,方才那么一瞬间的放松他也是瞧见了。

    若当真没有什么,怎么会放松。

    他又联想到这人方才的举动,一听到自己要来沐浴就缠着自己,又是说想要行事又是说冷的,还要自己抱。

    此时也是愈发觉得这人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他又瞥了一眼四周,也是在同时察觉到了异样,快速回头看向了洞府外。

    结界松动了!

    猛然意识到这,他快速起身穿衣,去了洞府前,到也不再去在意白之如藏了什么。

    此时他的注意都在洞府结界上,明明自己下了两重结界,不可能会松动更不可能会减弱。

    但现在明显有了松动,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松动了。

    “有什么人来过了吗?”他低喃了一声,抬手一拂便见一道光晕出现在了雨幕下,层层叠叠笼罩整个洞府。

    随后他又丢了张显形符,不过显形符下并未有任何迹象,可见此处没有外人到是后山竹林有了迹象。

    只是这迹象有些微弱,瞧着不像是藏了什么,倒像是有什么人闯入洞府后从后山离开了。

    瞧着这儿,他朝着竹林行去。

    池中的白之如看着他的举动心下一沉,明明都处理的很干净,就连几个人的气息也都用法子消去。

    可为何阿清还是会发现,为何?

    他看着笼罩在洞府之上的结界,好似想明白了,先前故意用音色弱化了结界,可处理后并没有再恢复过来。

    还以为只是这么一点林清不会发现,可没想到只是一眼就发现了。

    此时又见他往竹林行去,当即从水中爬了出去,扯住了林清的衣裳。

    “阿清。”他轻声唤着。

    林清也随着他的动作止下了步子,见他拉着自己的衣裳,道:“怎么了?”

    “阿清我饿了。”白之如边说边往他的身上挂。

    但因着腿不能走路,最后也只挂在了林清的腰间,月白色鱼身掩在衣裳底下只露出了他漂亮的尾鳍,模样有些滑稽。

    林清见了忍不住笑了笑,不过这会儿他还有事处理倒也没有做什么,只伸手捏了捏他的面庞,道:“之前给你带了灵鱼,一会儿给你。”话落才再次看向了竹林,抬步就要过去。

    可白之如挂在他的腰上,怎么都不肯让他过去。

    这让他很是无奈,最后直接将人从地上给抱了起来,去了竹林。

    显形符下,林内涌来一道寒风,清雨落在竹叶传来淅沥声。

    四周出现了雪色火苗,一路延伸至竹林深处。

    林清看着这些痕迹也知晓有什么人在这儿,火苗都未散,躲着吗?

    随着他的疑惑,手腕上的献天缕有了动静,一开始还只是细微缠绕可下一刻却是飘了出去,最后化为一道红光,拂过火苗入了竹林间。

    知晓躲藏的人应该在里边儿,他跟随着献天缕走了进去,同时眼中也带上了一抹警惕。

    至于被抱在怀中的白之如也看到了那些火苗,哪里不知这是昨日自己拖着几人入林的方向。

    显然他没有想到,林清居然能够寻到。

    此时又见献天缕入了林间,当即就白了脸,害怕会让林清看到。

    不准让他杀那几条鱼,现在他还杀了和阿清一样的人。

    惊得他直接搂上了林清的脖子,害怕地道:“阿清我怕,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2 章 无暇剑

    他看着愈发靠近的竹林, 蜷缩着直接藏入了林清的怀中,那是不愿去看了。

    林清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他是真的怕此处。

    雨幕下的竹林更显幽静, 里边儿除了雨声外便什么都没有, 平日里极少会来此处, 也难怪会害怕。

    他并未出声应答, 而是直接入了里边。

    但也不过走了几步, 献天缕就去而复返,缠上了他的手腕。

    “没有吗?”他看着回来的献天缕低喃了一句,看着竹林的目光也都是疑惑。

    按说此处应该是有人才是,可献天缕却是什么都未寻到, 难道是先前宋一伦也来过此处, 留下了这些迹象吗?

    皱眉思虑了一会儿,又四下瞧了瞧, 见什么都未有他才看向了怀中的人,道:“要吃灵鱼?”

    “好。”白之如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才又窝到了他的颈窝处。

    在离开时,他看向了林间, 也不知是想着什么,直到片刻后才收了回来。

    林清抱着人就回了洞府, 里边儿奇香仍是极浓。

    将人放在床榻上, 他去小潭中抓了条灵鱼来,回眸见白之如乖乖地坐在床上等自己,目光更是紧紧地盯着灵鱼,可见是真的饿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 将其处理了后才递到了白之如的手中, 道:“吃吧。”

    “阿清不吃吗?”白之如看着递到自己手中的鱼肉, 迷糊地又抬起了头。

    林清听闻摇了摇头,道:“你吃吧。”话落才将那些残渣收拾着出了洞府。

    将东西都丢弃后,他又去了洞府前,重新加固了结界这才回去。

    天色尚早,洞府内除了奇香外还有阵阵灵气涌来。

    几日的缠绵使得他连修炼都被抛下了,虽然身子仍是有些疲惫,但还是取了灵石入定修炼。

    白之如见他要修炼,缠着坐到了他的怀中,这才继续吃手上的灵鱼。

    洞府内也随之陷入了寂静。

    待鱼肉都吃干净后,他低低地打了个饱嗝,靠在林清的怀中轻蹭着他的颈项。

    这突然没了林清的声音,他只觉得很是无趣,攥着他的发丝就放在手心把玩。

    也是在这时,有什么东西轻点了点他的肩头,后头还缠上了他的手。

    注意到这儿,他低头看去,就见一条红线缠了上来,交错之下仿佛是在同他说着什么。

    他看着献天缕微愣了片刻,只以为这是又同上回那样缠上自己,下意识就要去扯。

    可献天缕却是先他一步逃了出去,躲到了林清的边上,摇头晃脑的不知要做什么。

    “什么?”白之如那是一点儿也没看懂,疑惑地出了声。

    献天缕见状像模像样的低下了头,好似是在沉思。

    待片刻后它才又飘到了半空中,丝线缠绕下竟是变化成了几棵竹子,后头还有泥土底下的三具尸体。

    都变化完后它又缠上了白之如的手,轻点着他的手腕,仿佛是在同他商量。

    白之如见状哪里还不知它的意思,原来方才竹林中献天缕发现了被埋起来的几具尸体,可却并未告诉林清,因为想要喝他的血。

    他抬眸看了一眼林清,见林清入定修炼并未察觉到异样,这才再次去看献天缕。

    也正是如此,他的眸色暗沉了许多,哪里有先前对着林清时de 乖巧。

    他一把攥住了献天缕,道:“你威胁我?”愈发不悦。

    可献天缕仿佛根本就不怕他,一溜烟直接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它并未去别处反而是飘回到了林清的手上,猛然缠紧。

    随着它的动作,林清自然也是被扰着了,眉宇微拧竟是有了醒转的迹象。

    白之如一见也知晓献天缕这是要唤醒林清,他直接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不准吵阿清。”说着才将手递了过去。

    鲜红的血水随着伤口缓缓溢了出来,但很快又开始愈合,不过这些也足够了。

    献天缕松开了林清直接缠上了他的手腕,将溢出来的血水全数稀释,周身的红光也是愈发的妖艳。

    等血水都稀释,献天缕才乖顺的又回了林清的手腕上,缠绕下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白之如看着回去的献天缕,“这件事不准告诉阿清,若是阿清知道了我就把你扯断。”

    献天缕并未理他,只乖乖地窝在林清的手腕上。

    但白之如知道它这是同意了,也就没再出声而是挨在了林清的颈窝边,继续撩着他的头发玩闹。

    不过很快他就没了兴致,昏昏沉沉的有些困倦,最后干脆蜷缩着睡下了。

    洞府内的灵气愈发浓郁,许久不散。

    林清从入定中醒来已是多日后,他如今的实力是金丹中期,修炼的步子也是愈发的缓慢。

    但也不知是不是同白之如的双修,此番修炼倒也没有太过缓慢,还算顺畅。

    手上的四品灵石已经用尽,他缓缓睁开了眼同时也将灵石丢入了小潭内。

    噗通一道落水声,惊散了小潭内的几条灵鱼。

    同样的,就连怀中人也被惊着了,蜷缩着就往他的怀中依偎,低喃声也随之而来。

    林清这才注意到白之如竟是睡在自己怀中,方才险些直接起身,到时定然会摔着白之如。

    一摔这人又要哭,一哭就停不下来就同珠子不要钱一般。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伸手抚上了白之如的面庞,微挑的凤眸好似染笑般夺人心魄。

    “怎么在这儿睡了?”他轻抚了片刻才低喃出声,随后才去扯这人半挂在腰间的衣裳。

    看着那身衣裳,他只觉得有些无奈,总是这么不好好穿,也不知这衣裳是用来做什么的。

    将衣裳都穿戴后,他才抱着人放入了被褥间。

    月白色的尾鳍随着他的动作直接就挨在了他的怀中,时不时还轻抚他的手,染上了点点水润。

    看着这胡闹的尾鳍,他笑着将其给一同塞入了被褥中。

    可才塞回去,这又闹着往他怀中钻,仿佛非得他抱着才开心。

    注意到这儿,他忍不住就捏了上去,轻声道:“动个没完,小心给你剪了。”说着还佯装着要去拿剪刀。

    许是当着给吓着了,尾鳍没有再胡闹而是乖乖地挨着他的手,就如同安静睡着的白之如一样。

    他这么看了一会儿才起身,也在同时注意到有云丝彩雀飞了进来,是巧夺天工送信前来。

    取了卷轴后又将云丝彩雀给放了回去,他才坐下身看信。

    信上到也没说什么,只说无暇剑已经锻造完成。

    说起来这么些天他都要忘了无暇剑,还真是让白之如闹着连这都忘了。

    动手将信给烧了,他换了身衣裳去了玲珑山。

    入玲珑山时天色渐暗,跟随云童一路去了画意阁,巧夺天工就在里边儿等着。

    他看着纱幔下的人行了礼,道:“见过仙子。”

    “坐吧。”巧夺天工伸手做了个请,又道:“先生这几日可是外出了,云丝彩雀几回都扑了空。”边说边示意云童倒茶。

    林清接过了云童递来的茶,摆在桌上后去看巧夺天工,道:“许是在修炼并未注意,到是让仙子白跑了。”

    “无碍。”巧夺天工摇了摇头。

    也是在同时,云童再一次上前,而此次手上还多了个剑盒。

    同此前雪剑的剑盒相似,上头还布满了冰霜,想来里边儿装着的应该就是无暇剑。

    他看着摆在案桌上的剑盒,片刻后才伸手抚了上去。

    只是还未触碰到剑盒,巧夺天工却是先出了声,道:“先生还是莫要此时打开才好,此剑虽然已经被锻造但它仍是无暇霜客的剑,先生若想将其化为自己的剑还需些许时候。”

    林清也是知晓巧夺天工的意思,看着剑盒好一会儿才收手。

    他没再打开剑盒而是将其收入了储物袋中,抬头道:“多谢仙子提醒。”

    “恩。”巧夺天工见此点了点头,随后才取了桌上茶盏。

    不过这茶盏还未端起,她却又想起了一件事,看着林清道:“先生近些时候可有去过天工阁?”

    “天工阁?”林清应着她的话出了声,不解怎得突然提到了天工阁。

    他摇了摇头,道:“已有数月不曾去过,仙子为何如此问?”

    自从先前白之如一事后他便没在去过天工阁,也没有提供过泣珠,因此还扰的林羽之寻上了巧夺天工。

    但那也已经是数月前的事了,不解巧夺天工怎得突然提及。

    而他的疑惑巧夺天工自然也是瞧出来了,她道:“没有去过便好,近日有人暗处打探天工阁泣珠的来历,吾担心先生去了天工阁正巧入了他们的眼。”

    她说着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后又道:“吾想那些人兴许是永和坊的。”

    “打探?”林清应着她的话微皱了眉头,又道:“仙子如何猜测是永和坊的人?”

    他对于有人打探泣珠来历到也不觉得诧异,毕竟这东西价值连城。

    就是有些疑惑巧夺天工是如何确定打探之人是永和坊的,是瞧见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

    满是疑惑之下,他又道:“仙子得了什么消息吗?”

    “确实得了些。”巧夺天工点了点头,眉宇微皱着,又道:“永和坊那条鲛人你应该知晓吧。”

    林清何止是知道那条鲛人,他甚至都见过了,但也没有多说只道:“仙子的意思是?”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3 章 前来探查的人

    “前些时候得了些消息, 说是永和坊那条鲛人活不久了。”巧夺天工说着看向了外头,见那儿的花开的极好,可眼底却是带上了一丝怜悯。

    仿佛眼前的不是花而是那条受尽折磨的鲛人, 片刻后她才收回视线看向林清, 又道:“听闻那条鲛人落下的泣珠品阶越来越差, 如今更是连鲛人血都没了生肉修骨的效用, 要不了多久永和坊就会将其杀了。”

    “杀了?”林清听着这话低下了眸, 他知道永和坊那条鲛人如今的状况,毕竟也是自己亲眼所见。

    鲛人血不再同先前那般带有奇香,反而是恶臭的比一些妖兽的血还要难闻。

    但林曦之也说了,虽然鲛人血已经无法生肉修骨可还是能够解毒, 既然如此那鲛人对于永和坊还是有用, 怎得要杀了呢。

    巧夺天工看出了他的不解,本就有心提醒自然也不会藏着掩着, 她道:“先生有所不知,死在永和坊手上的鲛人数不胜数,只要没了用处便会直接处理。”

    “如今这条鲛人的血以及泣珠已经渐渐失了效用,即使这血还是能够解毒, 但神州最不缺的就是解毒的灵丹灵草,所以这血在他们眼里也就没了用处。”

    “先前听闻永和坊又派人前往南海寻鲛人, 只可惜都败兴而归, 吾想这就是为何他们前来打探泣珠的原因。”

    林清听着这番话又岂有不知其中意思,永和坊抓来的鲛人没有用处了,所以他们想要抓第二条,而这第二条应该同自己有关。

    看现在的状况, 永和坊应该还未打探到什么, 不然早已寻上门来而非派人打探。

    他没有出声, 只瞧着杯中茶水沉思。

    “先生若有事寻天工阁可告知吾,吾自然会帮你处理,至于近些时候先生还是莫要去天工阁了。”巧夺天工出了声。

    林清知晓意思,现在去只会让别人看的更透,哪怕自己易容了。

    不过好在他也不打算去天工阁,永和坊应该也不至于寻上门来。

    他点了点头,道:“多谢仙子提醒。”

    “恩。”巧夺天工应了一声,也在同时他瞧见了林清脖子上的痕迹。

    虽说让发丝遮掩了,此时又低着头,瞧不大清楚。

    但隐约还是瞧见了,许是想到了什么她笑着道:“先生可是有了道侣?”

    “恩?”林清这正想着永和坊的事,冷不防听到巧夺天工如此问下意识抬起了头,疑惑地应了一声。

    也正是如此,他看到巧夺天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当即便知她话中何意了。

    道侣吗?

    对于白之如同他的关系,其实他一直都未去细想过,自然也就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此时巧夺天工说起来了,他竟也有些疑惑,疑惑自己同白之如的关系,是道侣吗?

    “不是吗?”巧夺天工见他半天未言语,只当是自己想岔了,又道:“那先生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既然不是道侣,那应该就是吃了什么亦或者碰了什么,身上才起了这些红疹子。

    不过这红疹子好似有些厉害,一路延伸至衣襟下,怕是里边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这心思也才落还未说两句就注意到林清先有了动静,只见他点了点头,随后才道:“道侣。”

    “恩?”巧夺天工有些没回过神,微愣了片刻。

    林清见状笑了笑,道:“是道侣。”

    自己对白之如动了心,那自然也是道侣了。

    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有动心的人,原来动心是这样的啊,当真如白之如所言的有些甜。

    如此想着,他嘴角的笑意也是愈发深,好似尝了糖般心尖染满了甜意。

    巧夺天工此时也回过了神,她还是第一回见林清笑得如此高兴,以往只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疏离。

    意识到这儿,她也不由得轻笑出声,“先生看来是很喜欢那位道侣,吾到也有些好奇那人是个什么模样,让先生如此喜欢。”

    “有些闹,仙子若是瞧见了怕是要厌烦死。”林清无奈地出了声,白之如哪里是有些闹,是非常的闹,真是半刻都停不了。

    不仅仅如此,还会日夜闹着他行事。

    一想到这儿,他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又有些不适,真是怕了他了。

    他下意识轻叹了一声气,可眼底地笑意却也是许久不散。

    “确实挺闹的。”巧夺天工原也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可此时听着他这么一句也知晓那人应该是真的闹了。

    可即使如此闹,林清还是由着,想来应该是真的喜欢,尤其是林清脖子上那些痕迹。

    依着她先前对林清的了解,除非是极其亲近之人,不然绝对不会让其在身上留下痕迹,并且还是脖子上,一眼就能瞧见。

    林清也知晓她话中之意,并未出声只笑了笑。

    两人此番谈话下,轻云山内再生异象。

    雨幕下行来一道身影,步履蹒跚,白发苍苍。

    白发老者自数日前回禀傲月夫人泣珠一事后便一直等着,可左等右等下竟也是数日未有消息。

    这也让他愈发的提心吊胆,深怕自己看错从而送命。

    所以他在知晓那一日瞧见的人住在轻云山时便寻了上来,想要看看是不是数月前前来鉴定的人,但更多的还是想着自己若是能发现什么兴许能得夫人的赏识。

    届时不仅命保住了,说不定还能就此成为梨花楼的管事。

    而在他一路往山顶行去时,却不知身后还跟着一道黑影,片刻后在雨幕下化为一道浓烟消失了。

    白发老者很快就到了洞府前,许是因为大雨,昏暗的轻云洞府显得有些阴森诡异,半分声响都没有。

    他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洞府内是不是有他想要的,但也知晓不可贸然进去,只寻了一处角落张望着。

    不知洞府内是否有人,深怕会被发现,他又往树丛中蹲了些。

    也在这时,他听到重物被拖动的声音,疑惑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就见池边有道身影,此时正拖着一具身着黑衣的身躯,也不知是要去那儿。

    而身躯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血迹,在雨水的洗刷下全数流入池中。

    白发老者本也只是想躲着先观察观察,若确定洞主不在再入里边儿去。

    可没想到竟是瞧见了这一幕,他不知道这黑衣者是不是夫人派来的人,但看拖着尸体的人也知晓应该是洞主。

    只是他这念想也才落就被下一刻看到的景象给惊着了,就见那人将身躯丢在了边上,随后又去拖另一具。

    随着那人的转身,掩在月白鲛绡下的鱼身映入眼帘,在雨水的浸染下鱼身愈发的漂亮,尾鳍还轻轻的在水中抚了抚,这才拖着尸躯去了前头。

    看着这一幕他惊得起了身,“那是!”

    而这话一落他却又猛地躲了回去,眼中的震惊快速溢了出来。

    人身鱼尾,鲛人!

    他的一声惊呼,白之如听到了快速回头看向了洞府外,眸色愈发的深沉。

    只是洞府外什么都没有,只有被雨水洗刷的树木,传来淅淅零零的声响。

    他又看了一眼,见仍是什么都未有才低头去看地上浑身是血的黑衣者。

    看着此人,他眼中染满了不悦,为何总是有人想来偷阿清的珠子,总是闯入自己的地方。

    瞧了好一会儿他才将两具尸躯拖去了竹林,知晓林清能从结界和气息上探查出来人,所以他又将结界都给修复了回去,同时还掩去了这些人的气息。

    再将人埋深点,这样林清也就不会发现了。

    不过他此时并未挖坑而是将尸躯丢在了竹林间,爬着离开了此地。

    躲在洞府外的白发老者注意到耳边没了声音,他此时也稍稍缓过了神,这才探出头去往里边儿瞧。

    方才那么一眼应该是鲛人没错,可他又怕是雨太大自己老眼昏花了,回去禀告后发现不是那自己可真是死定了。

    所以他打算再瞧瞧,瞧瞧方才看到的是不是鲛人。

    只是他这么探出头后却发现里边儿什么都没有,连同两具尸躯都不见了,到是还留着一道血痕。

    注意到这儿,他猛地起了身,“不见了?”说着竟是直接入了洞府。

    此时他是满脑子的鲛人,竟也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直接入了里头,连结界都没有触碰到。

    他很快就到了方才看到鲛人的地方,血水染上了他的衣裳。

    可他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反而是四下寻着。

    也正是如此,他瞧见血水里头好似有颗珠子,因着染了血水,这么看去倒像是颗血珠子。

    他将珠子给捡了起来,细细摩擦了一番,一颗圆润宛若玉石的珠子映入眼帘。

    恍惚之下他很快就认了出来,是鲛人才有的泣珠,品相完全不差当初拿来鉴定的。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他有些震惊地说着,全然忘了此处才死了人,所有的思绪全数被眼前的泣珠占据。

    他此时也确定自己方才看到的并没有错,这儿真的有一条鲛人,而且还能够产出品相极好的泣珠。

    连泣珠的品阶都如此好,鲛人血定然更甚。

    要去告诉夫人,告诉夫人!

    满是激动下,他攥着手中的珠子就打算回梨花楼,要将自己发现的告诉傲月夫人。

    滚碌碌——

    也在这时,一颗珠子滚了过来,落入了池中。

    这突然出现的珠子止下了他的步子,下一刻又有数颗泣珠滚了过来,正是从他身后滚来。

    随着珠子的滚落,婉柔银绸的尾鳍缓缓落下,正巧就挨在他的脚边。

    他看着脚边的尾鳍攥着手中珠子的动作都不由得僵硬了,片刻后才挪着步子回过了头,就见半疏海棠下蜷缩着一道白衣身影。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看着他的凤眸里边儿还带着一丝红晕。

    “鲛鲛人!”白发老者看着海棠树下的人,眼底布满了震惊。

    虽然知晓自己没有看错,此处真的有鲛人,可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是被惊艳到了。

    当真是如古籍上所言,鲛人之姿九天仙人。

    但这抹惊艳也不过片刻便散了,他眼中的震惊化为惊恐,步子连连后退

    第 74 章 他们偷珠子

    噗通——

    只听到一阵落水声, 白发老者脚下一滑直接跌入池中,手中的珠子也随之掉了下去。

    他挣扎着从水中探出头,可还未缓过神, 就见白影扑来, 一双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不过稍稍一施加力道, 大块的血肉连带着喉管直接被撕了下来, 鲜血溅洒很快就染红了池面。

    “啊!”

    惨叫声传来, 可很快却又消散,只余下了淅沥的雨声。

    白之如随手将手中的肉块给丢在边上,游到岸边后看着再次染上血的地面很是不高兴。

    才让雨给洗刷了一些,现在又有了, 可不能让阿清给瞧见。

    幸好这会儿还早, 阿清应该没有这么快回来。

    他这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攥住老者的衣领, 将其提着给丢在了岸边。

    池中的血水实在是太浓了,等云海瀑布的水替换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他都不知为何这些人总喜欢来莲池,还老喜欢捡这些珠子。

    满是迷糊之下,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珠子, 上头的血水被雨水冲去露出了原来的模样。

    瞧了瞧后他才给藏到了衣裳里边,同时还将池边的珠子也给一块儿捡了起来, 都藏在衣裳里头。

    等池边没了珠子, 他又开始清理血迹,得在阿清回来前给处理干净。

    只是他这般想着,却是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还在嘀嘀咕咕念着要赶快清理干净。

    林清同巧夺天工说了一番话后便离开了, 担心白之如中途醒来看不到自己会害怕, 离开玲珑山后他并未去别处而是径自回了轻云山。

    可才入洞府他就嗅到了一股极重的血腥味, 心下一沉。

    白之如!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出去了这么一会儿,洞府内竟是出了事,并且这结界还完好没有任何问题。

    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快步入了洞府。

    只是余光却是瞥见了一道身影,下意识回眸看向了池边,就见半疏海棠下坐着一人,可不就是他担心的白之如。

    也不知是在做什么,人就坐在那儿,哪里有要出事的模样。

    注意到这儿,他轻皱了皱眉,随后才走了过去。

    “快擦掉快擦掉,不能让阿清瞧见。”

    随着他的靠近,嘀咕声也一同而来,在雨幕下显得格外清晰。

    林清听着他的话眉头皱的愈发紧,随后道:“瞧见什么?”话落低下了头,见地上染满了血迹,而池边还趴着一具白发尸躯。

    也不知是生是死,半趴着那儿没有一丝动静,周身更是布满血水。

    是谁?

    结界分明没有异样,此人是谁。

    他对于这个闯入结界的人很是不解,没有一丝异样的结界,那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再者,人进来了怎么还死在池中。

    随着他的疑惑,目光又落在背对着他的白之如身上,眸色愈发的暗沉。

    白之如显然也被突然回来的林清给吓着了,明明以往出去都要许久,今日为何不过一二个时辰就回来了。

    他看着手边的血水僵硬了好一会儿,直到后头传来靠近的脚步声他才转过了身,眼中带上了一抹害怕。

    而那一抹害怕很快又化为薄雾,他在林清靠近的刹那扑着就到了他的怀中,满是委屈地哭了起来,“阿清他们好可怕,他们偷你的珠子,我好怕。”

    边说他还边往林清的怀中钻,一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哭声随之而来。

    林清被他这么一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即将出口的质问也因着他的动作全散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满是委屈同自己告状的人眉宇微微一挑,余光更是瞥向了他紧紧攥着自己衣裳的手,上头还染着血迹,这么一攥愣是在他的衣裳上也留下了一大块血迹。

    但好在他的衣裳本就是血色,染上去后也瞧不出什么来。

    就是白之如这么同自己告状,他有些回不过神,真的不打算先将手上的血给洗了吗?

    入洞府嗅到血腥味时他以为是有什么人闯入了洞府,虽说嗅到的血腥味并不是白之如的,但也知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有如此浓郁的血腥味。

    可现在一看,闯入者确实有,但好似不是白之如被伤着反而是白之如将人给杀了,手上的血便是最好的证据。

    但他还是有些愣神,磕着碰着都得哭个没完,现在竟是杀了人。

    他抚上了白之如的面庞,瞧着他委屈可怜的模样,道:“你动的手?”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这不过出去了一趟,回来洞府死了个人,而且好似还是自己那个才承认的道侣杀的,这双手真的能提剑?

    之前他觉得白之如这双手提不了剑,可现在他发现好似能提剑,并且还能杀人。

    白之如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听着他的询问白了脸,以为这是不要自己了。

    他攥着林清的衣裳,哭着唤出了声,“阿清阿清,你别不要我,我会乖,他们偷你的珠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会乖,阿清你别不要我。”说着哭的也是愈发厉害,哪里有先前动手杀人时的狠厉模样。

    林清看着他抱着自己哭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这人是真哭还是假哭,毕竟才杀了人就一脸委屈。

    这也使得他站在原地半分动作都没有,甚至连出声都未有,只低眸瞧着。

    也在同时,身后突然袭来一道劲风。

    林清自然是察觉到了,在劲风靠近的刹那搂着白之如飞身落在了一侧,回眸见一名黑衣者出现在身后。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重伤,步子显得格外凌乱,方才袭来的劲风正是此人丢出去的暗器。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他不再多想,抬手间便见献天缕直接缠上黑衣者。

    只闻一道惨叫,黑衣者被献天缕切成了数块,血肉染着雨水落在地上。

    “怎么没死?”

    耳边也在这时传来一声嘀咕,林清听到了,收回献天缕低下了头。

    可却只瞧见白之如轻眨着眼满是惊恐地看着自己,好似当真是被突然出现的黑衣者给吓着了。

    若是以往他定然是以为这人被吓到了,会出声哄着。

    可亲眼看到这人处理血迹,并且池边还有一具尸体,这人也是自己承认杀了人。

    连杀人都不怕哪里会怕个突然出现的黑衣者,再者还有那句没死。

    所以这个黑衣者原先也是让白之如给处理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死透,这会儿又出来了。

    此时他才发现白之如竟是如此能装,连自己都让他给骗了,什么害怕什么不敢根本就是胡言乱语。

    他一把掐住了白之如的脸,捏着道:“连杀人都不怕,你会怕这个?”说着手下的力道也是愈发的重。

    “阿清。”白之如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被这么掐着也没敢乱动,只乖乖地唤着他。

    也正是如此,林清只觉得自己这是一掐给掐棉花里了,半点水花都没起来。

    他轻叹着气收了手,瞧着脸庞上多出来的一抹红痕,无奈地抚了抚。

    对于白之如杀了人他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外,更多的还是担忧。

    这些闯入洞府的人并不知他们究竟是何人,但也清楚应该来者不善,不是觊觎洞府灵脉想必也是看上了这洞府内的东西,想要趁着洞主不在将其据为己有。

    若闯入者实力够强,他们甚至不会在意洞主是否离开,会直接闯入其中杀人夺物,即使白之如不动手他发现了也会动手。

    可来者实力究竟如何根本无从得知,白之如却是贸然出现。

    若是难敌对手,怕是这会儿死在池中的不是这个闯入者而是白之如。

    明明就告诫过不要让其他人瞧见,结果这人是半句话未听甚至还胡来,这让他有了些许不悦。

    白之如瞧出了他的不悦,小心翼翼地攥紧了他的衣裳,轻声道:“阿清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后会乖,好吗?”

    “若真的知道错,下回就躲起来。”林清伸手拂去了黏在他面庞上的发丝,又道:“好吗?”

    他不知道白之如是用了什么法子将人杀了,但他知道一旦有人发现了白之如,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猛然间他又想到了巧夺天工的提醒,永和坊要不了多久就会将那条鲛人处理,而后他们会寻找新的鲛人。

    倘若让他们发现了白之如,仅凭他一人之力难以护白之如周全,所以只有不让他们发现才是万全之策。

    至于这几人,他想应该也不是什么觊觎洞府灵脉之人,至少方才被自己杀的人不是。

    那会是谁?

    他松开白之如去了前头的肉块堆,肠子五脏落了一地,血水更是染红了地面,即使下着大雨都难以将其洗刷。

    很快他就到了跟前,看着眼前被完全搅成一团的肉块,下意识皱起了眉。

    “阿清。”白之如也跟着到了边上,只是在看到那一堆肉泥时却又往林清的怀中钻了些,俨然也是被这么一副模样给恶心到了。

    林清见此轻抚了抚他的头,又掀了自己的外裳将人藏在了里边儿,这才低身去看,试图从其中寻出些什么来。

    只可惜这都已经成了一堆肉泥,一时间也难以寻到,于是他回眸看向了白之如,道:“他们身上可有掉下来的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干坏事被抓到啦

    第 75 章 离开轻云山

    “东西?”白之如从他的衣裳间探出了头, 迷糊地低喃了一声,显然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但很快他却又回过了神,在衣裳间寻了寻竟是真的寻出个东西来。

    他递到了林清的跟前, 道:“阿清说的是这个吗?”话落才摊开了手。

    就见掌心里头有一颗染着血迹的眼球, 此时正瞪着两人, 可见这人说的东西应该就是眼球了。

    林清看着递到跟前的眼球下意识轻挑了眉, 他原以为这人是找到了什么, 谁曾想居然递了颗眼珠子来,也不知是何人的。

    这会儿他是越来越发现自己这条鱼能装了,平时怕这个怕那个,动不动还就哭。

    现在不仅杀了人, 并且还把人家的眼珠子给挖了。

    挖了眼珠子要做什么, 藏起来吗?

    他拂开了这人的手,道:“你挖这个做什么?”

    “他们要偷珠子, 看到珠子时眼睛就发光,那是阿清的。”白之如说着还轻撇了撇嘴,眼中也都是不悦。

    一想到这人看着珠子的模样,若不是自己拦着, 说不定他们就要将这些珠子都偷走了。

    林清几回听到他说这些人是偷珠子,就连池中那个白发老者也同样如此。

    难道这些人就是冲着泣珠来的, 可他们是如何知晓自己有泣珠, 且如何确定是自己。

    从出售泣珠开始他就易了容,即使是查也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

    巧夺天工吗?

    唯一知道自己有泣珠的只有巧夺天工,但若真是巧夺天工定是不会等到现在才命人前来。

    既然不是巧夺天工,那会是何人?

    满是疑惑之下, 他看向了白之如, 道:“可还有其他人?”

    他想黑衣者背后的人若是知道自己手上有泣珠, 那定然不会只派了一人前来,兴许有许多。

    可现在只有一个,且也被白之如重伤,那其他的人在哪儿。

    “唔——”白之如并不知他心中思量,只听着他问还有没有别人时下意识看了一眼竹林。

    想说林中还有,但一想到林清可能会骂他会不要他,他也就不敢说了。

    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又往林清的怀中依偎了些,道:“只有他们。”

    “只有他们?”林清听着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一滩肉泥上。

    只是命人来探查的吗?

    原以为是黑衣者背后的人确定了自己手上有泣珠,所以趁着自己不在闯入洞府。

    可现在来看应该是还未确定,只是猜测自己手上有什么,所以才命人前来。

    同时也在疑惑,疑惑为何他们会觉得自己有,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吗?

    他低眸思虑了好一会儿,眼底地暗色也是愈发的深,因为他想不出自己在何处漏了陷,更猜不出这些人是谁。

    唯一的一个怀疑便只有永和坊,毕竟连巧夺天工都在提醒他。

    但他也只去过一回永和坊,难道仅仅那一回永和坊就能察觉到吗?

    “阿清?”

    正当他满是不解之际,白之如担忧地轻唤传来。

    他也从思绪中醒转了过来,回眸看向了被自己藏在衣裳下的人,摇了摇头,“没事。”话落才去翻看眼前的这堆肉泥。

    也不知是不是真凑了巧,他真是在肉泥里头寻到了东西。

    攥出来后发现是枚碎裂的玉石,后头又在里边儿寻到了几块。

    只可惜都被献天缕给绞碎,以至于这么几块玉石也是难以将其拼凑起来,但也隐约知晓同派遣他们前来的人有关。

    又瞧了瞧后他才将白之如抱起转身去了池边,将人放在海棠树下后才回眸看向了那具白发尸躯。

    献天缕也在同时缠上了白发尸躯,猛然一攥将其翻了个身,同时也露出了此人的面貌。

    喉咙上被撕掉了一大块肉,面上更是被什么东西给划出了极深的血口,空洞的眼眶里边儿漆黑一片,血水源源不断的溢出来。

    他看着此人面上的伤痕以及缺了颗眼珠的瞳孔微皱起了眉,多少也知晓方才白之如递来的眼珠应该就是这人的了。

    这也让他有些无奈,既然将人杀了怎得还给弄成了这幅模样。

    瞧了片刻他才看向了坐在边上的人,见他缩着脖子一脸的可怜模样,“为何将他弄成这幅模样?”边说还边指着面上那仿佛要将肉都撕下来的伤痕。

    “我就轻轻一抓他就这样了,阿清我不是故意的。”白之如自然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想把白发老者的眼珠子给挖了,谁曾想这人这么不经抓。

    自己也不过就是这么轻轻一抓,就这幅模样了。

    他委屈地撇了撇嘴,仿佛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所为。

    林清见状也是不知该如何说,瞥了一眼警告了一番才再次去看那具白发尸躯。

    虽说面上留下了极深的伤痕,但隐约还是能够分辨出来人,竟是先前在繁花城内跟着自己的道者。

    先前是跟着自己,此时又跟来了洞府,且白之如说他也是偷珠子。

    难道那一日此人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偷跟着自己。

    他想到那一日的白发老者,仔细想来确实一副注意到了什么的模样,只是他极少与人接触,更别提是有关泣珠的了。

    既然如此,此人又怎得从自己身上发现异样,又如何知晓自己手上有珠子,还有那个已经成了肉泥的黑衣者。

    这两人是谁,明明就是毫无相关的两人可却有着相同的目的,都是为了泣珠。

    他看着白发尸躯陷入了沉思,可却也如何都想不明白。

    又想了片刻他才收回思绪,无论是何种原因,看来此处是不能待了,至少现在不能。

    两人的身份完全就是个迷,留在轻云山恐会生出事端。

    他收回视线看向了还缩着脖子的人,见他一副怕被自己责骂的模样,笑着道:“要不要去外头?”

    “要去看小狗吗?”白之如不知这个外头是哪里,只听着说要出去竟是想到了林清总是提到的小狗,小狗到底是什么,和自己很像吗?

    他很是迷糊,伸手攥住林清的衣裳就爬了上去。

    林清见状并未推拒,而是顺着他的身子将其抱入了怀中,又扯了扯他凌乱的衣裳,道:“你想去看?”

    “恩。”白之如点了点头,又道:“阿清它是不是和我很像。”边说还边摆了摆自己的尾鳍。

    可在注意到周围不是水时,他又蜷缩了起来,最后缠上了林清的脚。

    也正是如此,林清险些连路都走不了,最后也只能将人打横抱在怀中,也省的这人再胡闹。

    回洞府前他又瞧了瞧白发老者的身躯,可惜并未从他的身上寻到什么象征身份的东西,唯恐生出事端,丢了张火符连同那堆肉泥一块儿给烧了。

    窝在怀中的白之如看着被火焰灼烧的尸躯,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瞧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林清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疑惑地出声询问。

    白之如听闻收回了视线,轻轻地摇了摇头,“阿清,他们好臭。”边说还边钻到了林清的衣裳里边儿,试图掩去那不断扑来的恶臭味。

    哪怕此时下着如此大的雨,可这股恶臭味却仍是极重。

    林清自然是闻到了,他什么都未说,待全数燃烧殆尽后才回了洞府。

    此处不宜久留,还需早些离开才是。

    留在洞府内的东西并不多,大多都留在储物袋内,所以他也只将些许膏药收了起来。

    白之如此时就坐在桌子上,看着林清收拾东西,轻声道:“阿清我们不回来了吗?”

    隐约间他看出了些许,先前也有带着他出去,可却并未收拾东西。

    但现在却见林清将一些膏药衣裳都收了起来,就好似不会再回洞府一般,这让他有些害怕。

    猛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想到自己杀了人,所以林清不喜欢自己了,现在是要把自己丢了。

    是要丢自己,要丢了自己!

    一想到这儿,他在林清过来时攥住了他的衣裳,委屈地就爬到了他的怀中,“阿清你不要丢我,我不是故意要咬他们,我以后不敢了好不好,不要丢下我。”边说还边哭了起来。

    林清这被突然抱住微愣了片刻,此时又听着他说什么丢不丢的,哪里还不知这人是在想什么。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随后才抚上了他的后背,轻哄着道:“胡说什么,你不是说想去看小狗嘛,带你去看。”

    “看小狗吗?”白之如委屈地抬起了头,又道:“真的不是要丢了我吗?阿清我真的会很乖,很乖。”说着又窝到了他的怀中。

    这也惹得林清愈发无奈,但也没再说什么只将桌上的药瓶子都收了起来,这才再次去看怀中的人。

    见他满是惊恐地看着自己,薄唇微抿愈发的委屈。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后才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道:“只是去外头住几日,等过些时候再回来。”

    “恩。”白之如听着不是要丢自己笑了起来,蜷缩着就往他的衣裳里边儿藏,轻蹭着他的颈项。

    只是下一刻他却又钻了出来,舌尖不由得轻舔了舔唇,道:“阿清我还想亲。”说着抬眸迎了上去,微红的薄唇还染着些许清渍。

    林清见状也知晓这是非得亲了,若是以往他定然是不会答应,可现在也就由着他了。

    他并未出声,低眸吻了上去。

    这个吻也不过轻轻一点便散了,白之如有些意犹未尽的又舔了舔唇,扯着他的衣裳俨然是还想要。

    林清笑着将人又往桌上抱了些,这才攥开了他的手,道:“别胡闹,再闹连这个都没了。”

    这话一落,白之如也不敢闹了,乖乖地坐在那儿等着。

    可他这才安静下来却又开始闹了,攥着林清的衣裳就指向了角落中,“阿清把那个丑丑的河蟹带上,还有鱼。”话落又指向了小潭里头的几条鱼。

    虽然林清说只是去外头住几日,但他觉得可能要好久好久不回来。

    河蟹虽然长得丑,但那是阿清给自己做的,丑也是自己的。

    林清应了一声,他都忘了自己还做了醉蟹,这会儿提起来也就给一块儿带上了。

    后头又将小潭中的几条鱼给抓了起来,他才取了颗化形丹喂到了白之如的口中,抱着人出了洞府。

    只是在离开轻云山前他又在洞府下了几道结界,不管怎么说此处他也是住了有百年,若可以他自然不希望被人夺了去。

    而现在他只能暂时舍弃此处,待躲过后再回来。

    “阿清,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我突然不想看小狗了。”白之如看着林清的动作也知晓这是在下结界,心尖的慌乱愈发的深,好似真的不会在回来了。

    他不想看小狗了,不想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6 章 梨花玉佩

    “过些时候就回来了。”林清见他害怕抱着就往自己的怀中托了些, 又道:“听话好吗?”

    他说着将斗篷的帽子盖在他的头上,彻底掩去了他的面庞,只些许露出几缕青丝。

    “好。”白之如不知道他说的过些时候到底是多久, 但听着他说要自己听话时, 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也没再询问。

    斗篷将他完全遮掩, 他乖乖地窝在林清的怀中。

    林清见状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哄了一会儿, 这才御剑离开。

    雨幕下的轻云山被寂静所笼罩, 云雾缥缈,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也不曾有人离开。

    天色渐暗,大雨滂沱,寒意涌来拂散了林清的一头青丝, 红绸随风而舞。

    白之如从发丝间探出头看向了底下被云雾掩盖的轻云山, 一丝恍惚也随之染上了他的眼,直到片刻后才又缩着藏在了林清的颈窝处。

    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却又探出头去张望, 仿佛要将这住了百年的轻云山收入眼中,很是眷恋。

    他的异样林清自然也注意到了,但他并未出声而是去了南海。

    白之如是他从南海带来的,虽说数不尽的修者前往南海抓捕鲛人, 但千百年来真正抓到的鲛人却也是屈指可数。

    如此一想,南海深处定是有躲避修者探查的东西, 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无需知道, 只要白之如躲入南海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者,前来探查的人虽然见到了白之如,可此时也都成了一堆灰烬怕也是还未告知背后的人。

    就算背后人猜到了些许,但也定是不会想到自己会去南海。

    毕竟在他们眼里, 南海多得是抓捕鲛人的修者, 去了也是自投罗网。

    也正是如此, 最危险的地方兴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他这还未入南海境内就遇上了数名黑衣者,好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竟是在他离开后就追来了。

    为何会如此快?

    一道剑气化为利刃快速袭来,拂过云层划过一道银光,直刺他的胸膛。

    林清见状侧身直接避开,整个人也随之往底下落了些。

    几名黑衣者手持银剑跟了上去,可也才上前就见一缕红线袭来,猛然缠上了手中的利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几人向后退去,一把扯住献天缕就要将其扯断。

    可才刚碰上,就见献天缕刺穿他的喉咙,顺着他的血肉渗入他的体内,直接缠上了他的骨头。

    “啊!”只听到一声惨叫,整个人呈现出诡异的扭曲,体内献天缕竟是直接捏碎了他的腿骨。

    边上的几人看着在皮肉下涌动的血色丝线也给惊着了,尤其是这人持着剑面向他们,暔艂下一刻更是直接朝着他们袭去。

    伴随着一道道惨叫,被献天缕触碰的人全数被切成肉泥,快速落了下去。

    至于被操控的人也很快没了声息,七窍流血,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可外表却是半分痕迹都没有,只除了喉咙处被献天缕刺穿的血口。

    待几人全数坠入密林内,林清才收了献天缕,纵身跃入百米之下的浓雾密林。

    林内阴森昏暗,静的只有雨水落在枝叶上传来的淅沥声。

    半空中掉落的尸块全数砸在树干石头上,而唯一完好的黑衣者也在落下的瞬间被砸成肉泥,血水混合着泥水流淌在密林内。

    林清缓缓落在地面,流淌的鲜血也随之染在了他的衣摆上,血腥味迎面而来,使得整个密林愈发的阴森恐怖。

    “阿清。”白之如下意识往林清的怀中缩了些,整个儿埋首在斗篷间,不敢去看四周。

    也正是如此,林清将他又往怀中抱了些,这才去了那些尸块的边上。

    从方才开始他便很是不解,太快了,追来的速度太快了。

    他从杀了黑衣者到离开轻云洞府再到现在也不过片刻,按说黑衣者背后的人不该这么快就知晓才是,可现在却追来了。

    不仅仅如此,并且还准确的知晓自己要去哪儿。

    这让他很是不解,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沉眸看了片刻,他才去了那具还算完好的尸体边上,其余的则零散的掉落在四周。

    将趴着的尸体翻了过来,伸手在他的身上寻着。

    先前在洞府时他从黑衣者身上寻到了些许玉石,但因着献天缕玉石只余下了几枚碎石,根本拼凑不出完整的模样。

    此人应该同先前的黑衣者为同伙,那身上定然也有那些玉石。

    很快,他就在黑衣者怀中寻到了玉石,同样的这么摔下来玉石碎成了数块,不过比较先前那块定然是要好的。

    他将黑衣者怀中的几块碎石取了出来,拼凑着摆在石头上,竟是一朵玉色梨花。

    “梨花?”他低声呢喃着,同时也在思虑着这玉佩的含义,是幕后者以梨花命门还是梨花玉佩为暗号。

    这么思虑了好一会儿,但却没能确定一个。

    又瞧了片刻他才将这几枚碎石给收了起来,乘风离开了此处。

    此处密林内妖兽众多,要不了多久这些尸块就会成为妖兽的腹中餐。

    他没有再去南海而是去了别处,既然能够猜到他去南海,想必这些人也只是半途拦截自己,真正的兴许就在南海等着。

    原是想寻个地方歇息,等第二日再走。

    但看着此时的模样,多留一会儿追来的人也只会更多,到时便更难脱身了。

    “阿清,我们要去哪儿?”白之如看着迎面飘来的雨水,哆嗦着又窝到了林清怀中,道:“要回家吗?”

    林清听着低眸看了一眼,见他的面庞被雨水打湿,拢了拢斗篷后才道:“雪域。”

    既然能够猜到他会去南海,那定是不会猜到他去雪域,毕竟雪域可是个无人之境,多待一会儿都是折磨。

    “雪域?”白之如迷糊地应了一声,俨然是不记得这个雪域是哪儿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乖乖地靠在他的肩头。

    入雪域已是夜半,阵阵寒风夹杂着雪花迎面扑来,被大雨染湿的斗篷因着大雪很快就结出了冰霜,冻得人瑟瑟发抖。

    林清将穿在白之如身上的斗篷给脱了下来,又用自己的外衫将人包裹在怀中,这才入了里边儿。

    寒风瑟瑟,大雪纷飞,一道红衣身影缓步走在雪地中。

    寻了一处深山林间的山洞,在洞外立了一道结界他才走了进去,洞内阴暗潮湿,还有寒风自里边儿涌来。

    他往里头走了好一会儿,确定外头瞧不见里边后才将白之如放在了地上,同时还在一侧挖了个小潭。

    将先前取来的积雪丢入潭内,又用了张火符将冰都给化了,这才回眸看向白之如,“过来。”

    白之如听着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爬了过去。

    等到了林清边上后他却又缠着林清往他的怀中窝,下颌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唤着,“阿清。”

    林清被他这么缠着下意识轻抚了抚他的后背,知晓他离开轻云山有些不适,但如今的状况也不是一句不适就能解决的。

    伸手又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抚着道:“想不想吃糖?”

    “恩?”白之如还是第一回听到糖,抬眸时眼中也都是迷糊,显然是不知道这是什么。

    林清见状笑着将他散落在面庞边的发丝捋到了耳后,这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瓷罐子,里边儿放着的正是先前巧夺天工给的流苏糖。

    这糖他吃过一回,太甜了。

    本就是想带着给白之如吃,但后头事情太多就给忘了,此时见他如此不适才想了起来。

    白之如看着递过来的罐子仍是有些迷糊,尤其是罐子里边儿的雪色糖块,张望着瞧了好一会儿才从里头拿了一颗吃。

    “好甜。”他才将流苏糖放入口中就被这充斥而来的甜味给扰着了,抬眸时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也惹得林清轻笑不止,果然是甜,真不知巧夺天工怎得如此喜甜。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将瓷罐子塞在白之如的手中,这才搂着将他放入了小潭内。

    这潭并不大,白之如入水时甚至无法将他完全覆盖,以至于一双腿有大半都露在外头。

    没有办法,他也只好动手脱了白之如的裤子,一点点将水往他腿上舀。

    “阿清好冷。”白之如被雪水冻得浑身发抖,尤其是双脚更是泛起了红晕,可见是冻着了。

    林清也是第一回见他的腿被冻着,是因为这是同人一样的腿而不是鱼身,所以御寒比起鱼身来还要差上些吗?

    对于鲛人他知晓的并不多,以至于瞧着他被冻着的腿时皱起了眉。

    待片刻后他才将人从水中抱了出来,见他冻得瑟瑟发抖又用自己的衣裳将其完全抱在怀中,哄着道:“等变回来再下水吧。”

    原是想这些天一直给白之如吃化形丹,只要白之如不是鱼身而是腿,哪怕那些人寻到了自己都没事。

    可现在的模样白之如根本不能一直维持人形,人形连水都下不了,要不了多久怕是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

    这也让他很是无奈,下意识低叹了一声气。

    白之如听到了他的叹气,知晓是因为自己不能下水让林清扰着了,他从林清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怎么了?”林清看着突然出来的人,疑惑地询问出声。

    白之如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水里,寒意涌来的时候冻得他又是一个激灵。

    可瞧着林清时他却又将那股子激灵给压了下来,笑着道:“阿清我不冷,一点儿也不冷。”边说还边摇着头,很是乖顺。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已经在肝完结了,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更完,谢谢小可爱们陪小作者到现在,爱你们(*^▽^*)

    第 77 章 吃糖

    只是这乖顺也不过一会儿就散了, 寒意自双腿涌了上去,冻得他面色苍白。

    他下意识蜷缩了起来,抱在怀中的瓷罐子也不由得收紧, 好似这样就能不冷。

    林清见状又哪里不知, 轻叹了一声气, 将人从水中给抱了出来。

    清水顺着他的脚滴落在地面, 使得本就潮湿的地面愈发湿润, 冰冷刺骨。

    将人抱在怀中后他又抚上了白之如的脚,轻抚了抚,道:“还冷吗?”

    “恩。”白之如缩着就钻入了他的衣裳间,抬眸时轻点了点头, 又道:“阿清抱着就不冷了。”说着还笑了起来。

    但因着面色太过苍白, 使得这抹笑瞧起来有些憔悴。

    林清见此多少有些心疼,掀了外衫就将人又往怀中抱了些, 掩去了他露在外头的双足。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的面色不再如先前那般苍白,亲昵的靠在他的肩头。

    外头的风雪愈发的厉害,两人相拥之下到也不那么的冷了。

    许是被今日的事给惊扰到, 白之如窝在怀中很快就睡着了,但怕林清会将他丢弃所以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裳。

    尤其是只要林清动动身子, 他就会缠着爬上来, 攥的也愈发紧。

    这一幕惹得林清是哭笑不得,但也没说什么,只抱着低眸靠在他的发顶,同时取出了今日得来的那几枚碎裂玉石。

    玉石极好, 拼凑之下出现了一朵梨花, 可象征着什么他却是不知了。

    他将玉石摆在地上, 又取了其中一块细瞧着,试图从上头瞧出些什么来。

    按说这种玉佩上头应该会刻些小字才是,可他并未从玉石上寻到什么,眉头也不由得皱紧。

    难道,只是此人自己的玉佩吗?

    他猜不透,眉宇间带上了些许倦意。

    也在这时,低喃声传来,浅浅的一声唤将他混沌的思绪都给唤了回来。

    低眸见白之如睡在怀中很是不适,侧眸看了一眼边上,见地上湿润一片实在不是可以铺被褥的地方。

    这若是铺上去,要不了一会儿也会被晕湿。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抚了几句。

    许是当真被哄到了,白之如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睡得也愈发的沉。

    林清见状竟也有些疲惫,低眸靠在白之如的肩头缓缓闭上了眼,手上拍抚的动作并未停下仍是轻轻安抚着。

    一夜无眠,直至天明。

    经过了一夜的大雪,山洞外头也积起了一片的白雪,先前为了掩盖他在结界外还用了水符,使得雪落能够作为遮掩挡去此处。

    而此时外头已经完全同大雪融为一体,若是不细瞧,怕也是根本瞧不出此处还有个山洞。

    林清是让白之如给咬醒的,颈项上的亲吻断断续续的传来,就连衣裳也被半解开露出了里边儿身形。

    注意到亲吻落在身前时,他伸手就掐住了白之如的脸,这才低眸看向了身前胡闹的人。

    见他瞪着眼看着自己,里头还都是迷糊,不知怎得有些想笑。

    轻捏了捏后,他才用着染满倦意的嗓音道:“做什么?”

    “唔——”白之如听着就想出声,可被掐着脸以至于才出声却只传来一声低喃,好一会儿后才道:“想吃糖。”

    糖?

    林清听着也稍稍醒转了过来,尤其是对他这么一句糖疑惑不已。

    糖罐子就在边上,想吃糖自己拿便是,怎得还缠着自己。

    他稍稍坐正了些,同时还将摆在地上的糖罐子给拿了过来,从里头取了颗糖,“糖就在这儿,想吃便自己取。”

    “想吃阿清的糖。”白之如说着还摇了摇头,随后才伸手指了指林清的身前,笑着又道:“阿清的也是糖,甜,我想吃。”说着低身就咬了上去,在上头留下了细碎的牙印。

    林清原还不解这人说的什么,什么自己的糖。

    但看此时他的动作也知晓他是何意了,尤其是这人还咬,面色都不由得微红了些。

    他竟也不知该说什么,低眸看着这人胡闹。

    待片刻后白之如才抬起了头,唇上还染着漂亮的红晕,笑着道:“阿清和糖一样,好甜。”

    “胡言乱语。”林清听着他这胡闹的话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知哪儿学来的,总是喜欢说一些胡言。

    他又瞥了一眼,见这人不闹了才将衣裳给扯了回去,系着腰带给穿好了。

    只是这人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在衣裳穿戴后又咬了上去,隔着衣料厮磨。

    林清一见便要出声,可话未落白之如到是先一步逃开了,坐在那儿一脸的乖巧。

    这也惹得他是愈发无奈,偏偏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瞥了他一眼警告了一番才落。

    白之如也不敢再闹,乖乖地又坐回到了他的怀中。

    但也不过片刻他便觉得腿有些疼,先前已经有过几回化形变回来,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恍惚间他直接钻到了林清的衣裳里,咬着唇缩在他的颈窝处,“疼。”疼呼声中还夹杂着一丝哭腔。

    林清听着了,自然也是知晓怎么了,伸手抚了抚他的腿试图让他不那么难受。

    可才刚触碰便注意到一抹颤意,知晓这是疼的厉害,轻哄着道:“一会儿就好了。”

    “疼。”白之如哭着抬起了头,双腿化形疼得他浑身轻颤,清泪也随之溢了出来。

    这让林清很是心疼,轻抚着他的腿,“要亲吗?亲了就不疼了。”

    “要。”白之如乖顺的点了点头,同样的凤眸中的红晕也愈发的深了。

    林清见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真是条色鱼,都疼成这样了也还要亲。

    他笑了片刻,这才在这人快要哭出来时低眸吻上了他的唇,浅浅的在上头留着属于自己的气息。

    也是在同时,他注意到白之如探出了舌尖,下意识启口迎上了他的缠绵。

    而这番缠绵下,双腿化形带来的疼意竟是真的散去了,疼呼声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缠绵时的亲昵声。

    直到片刻后,亲昵才堪堪散去。

    白之如的腿变回了鱼身,他瞧了瞧然后又轻摆了摆尾鳍,这才回眸去看林清,“阿清不疼了。”边说还边笑着。

    “看来是没事了。”林清应着他的话看向了那条月白色的尾鳍,眼底带上了一抹无奈。

    若可以他自然是不想让白之如吃化形丹,毕竟化形变回来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那种好似骨肉被分开后又重新组合在一起。

    那种撕心般的痛,怕也只有白之如才知究竟是何样。

    他看着月白鱼身的目光愈发的无奈,片刻后才伸手抚了上去,很是轻柔。

    白之如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鱼尾,迷糊地唤了一声,“阿清?”

    “恩?”林清听着他的一声轻唤抬起了头,见他满是担忧地瞧着自己也知晓自己这是出神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无事。”话落才将人抱着去了小潭边。

    潭内的雪水因着一夜冰冻已经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触碰之下还有寒气涌了上来。

    “嘶——”白之如这么一碰立马就缩了回来,窝在林清的怀中不肯出去。

    林清见状并未作声,他伸手抚了抚冰面,后头才在冰层边缘寻到了个缺口,直接将其给掀了起来。

    想来是山洞口让水符遮挡,使得雪域内的寒冷在山洞内没有太过明显,所以这小潭内的冰并不厚。

    这么掀起来后裂了个口子,很快就裂成了许多块。

    他倒也不在意,将其都打捞出来这才将白之如给放了进去。

    许是因为化形丹的药效已经过了,白之如这么下水后并没有同昨日一样被冻得面色苍白,反而是玩起水来。

    但也不过一会儿,他就又缠着往林清的身上挂。

    林清也没有推拒,抱着人坐在了边上。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的鱼尾落在了小潭内,清水浸染下更显绝色。

    他瞧了瞧后抚上了染着清水的鱼尾,耳边的低喃声也随之而来,知晓白之如喜欢被这么抚摸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但手下的轻抚却也未停歇,又见白之如面上染满了恍惚,他笑着道:“有这么舒服吗?”

    他知道一些动物喜欢被抚摸,先前瞧见的那条黄狗也是,喜欢让主人摸它的头。

    一开始他以为白之如也喜欢被摸头,不过几回之后却发现并不是,反而喜欢被自己抚摸鱼尾,而且还是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可见是真的喜欢。

    他又笑了笑,没再出声而是继续这么轻抚着。

    但也是这时,他想到了什么,道:“不可以让别人瞧见你的鱼尾,知道吗?”说着收回了手,捏上了他的脸。

    而他的一番揉捏,白之如恍惚的思绪也在此时醒转了过来,迷糊地轻眨了眨眼,俨然是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林清自然也是瞧出来了,手上力道一施,直捏的他的面上染了一抹红晕,这才又道:“你这鱼尾巴若是让别人瞧见,我定是给你摘了,可记得。”

    “记得。”白之如不解为何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鱼尾,但听着林清的话也是一点儿也不敢,下意识还缩了缩自己鱼尾,深怕下一刻会被摘了。

    但好在并没有,他又靠在林清的怀中,时不时还轻摆着自己的鱼尾,将小潭内的水溅的到处都是。

    “别闹。”林清一见瞥了一眼,显然是有些不悦。

    白之如轻点了点头,乖乖地不敢再胡闹。

    在这之后,两人在山洞内又住了约莫半月,极少会离开山洞。

    逐渐的习惯了此处的环境,白之如也不再询问何时回轻云山,乖顺了很多。

    林清这几日也未能想通黑衣者的身份,虽然过了这么久也不曾有人寻来,但他也知晓暂时还不能回轻云山,至少现在是不能的。

    终于,他们在雪域与世隔绝了许久后,这日午后山洞外传来了雀鸟的鸣叫声,叽叽喳喳伴随着寒风呼啸而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写完啦,要开始苟新文啦(*^▽^*)

    第 78 章 仙子未曾写过信

    “阿清, 是鸟。”白之如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从林清的怀中钻了出来,张望着往前头瞧。

    不过两人所处在山洞深处, 这么瞧去后也只瞧见一片漆黑, 其他的却是什么都瞧不见。

    他又看了一会儿, 见什么都没有才回头看向了林清。

    林清并未应声只将人抱着往水中放了些, 这才随同看向了前头。

    是巧夺天工寻自己吗?

    外头的雀鸟声能够听出是金丝彩雀的, 但这雀鸟怕寒,自然不可能生活在雪域。

    此时会出现在这儿,想必是有什么人让其前来,而唯一用金丝彩雀寻自己的也就只有巧夺天工。

    但巧夺天工突然寻自己, 是有什么事?

    带着疑惑, 他回头看向了白之如,道:“留在这儿。”话落才起身去了前头。

    “阿清。”白之如一见他走忙从水中爬了出去。

    林清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不过他并未回头而是到了山洞前。

    雀鸟声也因着他的靠近愈发清晰,但眼前是一大片积雪,半月以来未曾减少反而越积越多仿佛给山洞落下了一道纱幔,将里头全遮了起来。

    他丢了张符篆, 不过是片刻一道火焰随之而来,顷刻间就将眼前的积雪都给融化, 清水落入山下。

    但也不过片刻, 这些清水便结成了冰,最后全数落在了雪地中。

    漆黑的山洞内也随着积雪的消散,有光亮落入其中,驱散了里头的寒意。

    林清也瞧见了被积雪阻挡在外的金丝彩雀, 脚上还绑着个卷轴, 此时正叽叽喳喳地叫着。

    看着金丝彩雀他伸出了手, 彩雀也随之落在了他的手上,低头开始梳理羽毛。

    他没有去理会金丝彩雀的梳理,径自取下卷轴细瞧着。

    就见卷轴上写道发现了永和坊的动向,但却并未详写,只让他前往玲珑山商讨。

    这几日来对于黑衣者的猜测他更多的还是倾向于永和坊,但那枚碎裂的玉石却又让他觉得并不是永和坊,毕竟他也是见过永和坊的腰佩,不是梨花模样。

    不过却也难保两者就是一起的,一枚玉石证明不了什么。

    巧夺天工此行递信来,依着上头写的定然是有了新的消息。

    他这么一直躲在雪域自然也不是个法子,迟早会让黑衣者寻到。

    若是能够确定这些人是否同永和坊有关,他也不至于同现在这般如此被动,只能带着白之如躲藏在雪域。

    思来想去了一番,他决定前往玲珑山。

    至于白之如他却是不能将其带去,先不说巧夺天工是否有参与。

    若有,自己这么将人带去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将手中信件给烧了,他才转身回了山洞。

    白之如也在这时从拐角处爬了出来,面上染满了慌乱,惊恐万分。

    可在看到站在山洞边的林清时,他眼中的慌乱也随之散去,笑着出声,“阿清。”

    “怎么出来了?”林清见白之如拖着鱼尾巴就爬了出来,虽然有些无奈可却也没说什么。

    他走过去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往里边儿行去。

    白之如也顺势搂上了他的颈项,贴着他的面庞亲昵地蹭了蹭,才道:“我以为阿清不要我了,阿清我下回轻些,一定不让阿清疼了。”说着嘴角地笑也愈发的深,很是高兴。

    “胡言乱语。”林清听着他的胡言也是毫无办法,将人抱着又回了先前的小潭边,放入水中后才去取化形丹。

    既然要将人留在这儿,那这鱼尾巴定是要藏起来,不管此处会不会被人发现。

    他将化形丹递到了白之如的嘴边,见他皱着眉俨然是不大喜欢化形丹。

    想来也是,这化形丹每次变回来都让他受尽折磨,不喜欢也是正常。

    但此时却也是必须得吃,他笑着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哄着道:“听话。”

    白之如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化形丹,眼中的厌恶也是愈发的深,那是一点儿也不想吃。

    可听着林清要他听话时,即使有再多的不高兴他也还是乖乖地将化形丹给吃了下去,离开时还偷偷地舔了舔林清的手。

    阿清真甜。

    他低念了一句,目光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双手,显然是还想要。

    林清又哪里瞧不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人总是喜欢舔自己的手,但也知道他喜欢。

    所以他并没有收手,而是往他的唇边挨了些,笑着道:“喜欢?”

    “恩。”白之如听着乖乖地点了点头,随后还试探着伸出舌尖舔了舔,见没有得来推拒才含着往口中带。

    半跪在边上,许是真的欢喜,尾鳍还不断地在水中轻轻摆动,清澈的水流声缓缓而来。

    只是很快水流声就消失了,方才还落在水中的尾鳍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双纤细的玉足映入眼帘。

    可因着太过冰冷,以至于玉足猛地一缩就缩到了衣裳里边儿,那是什么都瞧不见了。

    林清自然是看到了,笑着将人抱在怀中,同时还取了裤子给他穿上。

    待系了腰带又将衣裳理顺后,他才看向了白之如,道:“你乖乖留在这儿,好吗?”

    “恩?”白之如迷糊地低应了一声,又道:“阿清要出去吗?”

    林清点了点头,“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留在这儿好吗?”说着抚上了他落在耳畔的发丝,将挂在上头的银丝碎珠给取了下来。

    也正是如此,银丝顺着落在了他的身后,同其余的银丝缠绕在一块儿。

    见白之如的眼中有惊恐溢了出来,知晓这人在想什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道:“不会丢下你,我有事得去玲珑山,等回来给你带灵鱼,好不好?”

    “不会丢下我吗?”白之如委屈地出了声,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裳,害怕他会将自己丢弃在这儿,会不要自己。

    一想到真的会被遗弃,他缠着就搂上了林清的颈项,“阿清我会乖,你别丢下我,我真的会乖。”说着话音中还带上了一抹哭腔,惹人心疼。

    林清见此轻叹了一声气,安抚着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不会,等询问了事我就回来,到时候带你去看小狗。”

    “我不要看小狗。”白之如摇了摇头,那是一点儿也不想要小狗。

    不要?

    明明先前还喊着想要小狗,转眼就不要了。

    林清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低眸靠在了他的耳畔,笑着道:“那你要什么?”

    “阿清都会给我吗?”白之如听着这话抬起了头,眼中的委屈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期待,攥着他的衣裳等着他回话。

    林清见状不由得轻挑了挑眉,总觉得这人是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但为了稳下这人,他也没有出声,再者他也不觉得白之如还能要什么。

    所以他也没有在意,只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只是下一刻他却是让白之如的话给愣着了,只见白之如笑着往他的身上又坐了些,道:“我想和阿清生小鱼,生好多好多的小鱼,阿清好不好?”说着还在他的唇上落了个吻,眼中也都是笑意,哪里还有方才的委屈。

    可他高兴了林清却是许久不曾回神,还以为这人是说不出什么来,谁曾想竟是说了这。

    想要生小鱼。

    猛然间他也是忆起来了,白之如确实说不了什么,但说的最多的可不就是生小鱼嘛。

    如此之下,他也终于是回过了神,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满脑子都是这些。

    “阿清?”白之如见他笑很是不解,迷糊地唤了一声。

    林清听着并没有立马出声而是又轻笑了一番,惹得白之如是愈发迷糊,他才道:“好。”

    由着他吧。

    陪着在山洞坐了片刻,直到这人昏昏沉沉的有了些许睡意,他才离开去了玲珑山。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又在此处种了阵法,移形换影可混淆来人的视线。

    他前往玲珑山的身影更是匆匆忙忙,必须赶在一二个时辰内回来,不然即使有阵法他也不能放心。

    很快他就入了玲珑山境内,行至画意阁外正巧见云童出来。

    “仙子可在?”话落他便要入画意阁。

    只是才跨出步子,云童就拦住了他,眼带疑惑,道:“先生怎得来了,是有事寻仙子吗?这会儿还早仙子还未起。”

    “何意?”林清听着他的话沉下了眸,心中更是涌上来一阵慌乱。

    但很快他就将这抹慌乱给压了下来,想着兴许是巧夺天工递了信,但云童不知。

    于是他又往里边儿瞧了一眼,道:“仙子方才命云丝彩雀给在下送信,说是有事相告。”

    “恩?”云童这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摇了摇头,道:“云童一直守着仙子,仙子未曾写过信,先生可是看岔了。”

    未曾写过信?

    中计了!

    林清也在此时猛然惊醒,竟是没有想到有人假冒巧夺天工送信,并且这信上字迹同巧夺天工一模一样。

    而故意假冒为的应该就是将自己支开,所以那些人已经寻到了雪域。

    白之如!

    他不敢在原地多留,御剑离去,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故意将自己支开定然也是为了白之如,知晓自己有顾虑会将白之如留下,怕是这会儿人已经入了山洞。

    一想到这儿,他是连半分歇息都未有,匆匆赶回去。

    与此同时,熟睡中的白之如注意到了动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以为是林清回来了,忙起身爬着就要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9 章 鲛人居然有腿

    只是这还未爬出去两步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来者的气息并不是林清的,且听着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个。

    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他下意识往里头爬去, 最后躲到了林清先前设下的隐藏结界内, 身形也随之同山石壁融为一体, 仿佛此处从未有人来过。

    忆起林清走之前交代让他不可被其他人瞧见, 即使是被发现了也不可以出声, 只要不出声就没人知晓他是鲛人。

    虽然他不懂为何不能让别人发现,但只要是林清说的,他都会乖乖听着。

    在他躲起来的瞬间,昏暗的洞府内很快就出现了几名白衣者, 而后头还有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

    白衣者看到了被挖出来的小潭, 见里头的清水也知晓此处先前有人留着,但现在却是并未瞧见人。

    他们四下寻了寻, 随后才回眸看向了后头的人,道:“主子,没有。”

    话落,入了里边寻找的几名白衣者走了出来, 显然也是一无所获,摇了摇头。

    先前回话的白衣者见状再次去看华服男子, 道:“会不会被带走了。”

    这山洞一共就这么一条道, 里外都没有寻到,也只可能林清走的时候将人给一块儿带走了。

    华服男子听着他的话并未出声而是看向了前头的小潭,见小潭边还落着清水,缓步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瞧了瞧, 随后才又看向了山洞里头, “不会。”

    有顾虑就肯定不会将人带出去, 毕竟雪域确实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处。

    若不是有人引路,恐怕连他都想不到林清会入雪域,至少现在不会猜到。

    这般想着,他收回了手,将上头的清水拂去后才道:“将人带进来。”

    他知道林清藏着的东西肯定在这儿,并且一定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躲着。

    白衣者见状也知晓了意思,很快就离开原地,去了山洞外。

    再回来时,他的手里边儿还拖着一具不知是生是死的身躯,人身鱼尾,浑身布满伤痕甚至连身衣裳都未着半件。

    头发被拉扯着将他拖着往里头走,哪怕看到此人面上露出了痛苦,白衣者都未停下,仿佛手中的不是人就是个牲畜。

    很快他就将此人攥着拖到了华服男子的跟前,重重的丢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鲛人并没有任何动作,只趴在那儿,连半分声音都没有,犹如死了般。

    但华服男子知道这鲛人是活着的,正是他的指路才能寻来此处。

    他低下了身,瞧着鲛人布满血水的面庞,伸手抚了上去。

    将混合着血水黏在他脸上的发丝捋到了边上,露出了他愈发狰狞恐怖的脸,笑着道:“人在哪儿?”

    鲛人没有回话,可目光却是盯着前头,里边儿带着不甘与绝望。

    “答应了会送你回南海,我自然会做到,只要你将人指出来。”华服男子说着缓缓抚上了他的眼,一点点将眼眸边上的血迹都给抹去,又道:“你知道的若是没有人取代你,你会有什么下场。”话落直接刺入了他的眼眶内,搅动下竟是要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也正是如此,鲛人下意识一阵抽搐,可却仍是未出声。

    很快,染着血水的眼珠子顺着华服男子的手被挖了出来,滚落在地面。

    只是他却又觉得不够,竟是又去挖另一只眼。

    挖眼虽然不会要了鲛人的命,更不会让他有什么,毕竟鲛人可再生,即使现在被挖了眼要不了一会儿也会长出来,只要不是将他的心挖了。

    但挖眼的过程却是撕心离肺,为了能够尝试拥有血色泣珠,他们挖过数次,只可惜落下来的泣珠还是白色的。

    而挖了如此多次,这条鲛人早已对挖眼有了恐惧。

    所以在华服男子的手即将刺入他的眼眶时,他伸手指向了前头。

    华服男子见此收了手上的动作,满是嫌弃的拂去了手上的血水才看向了鲛人所指的方向。

    那儿只是一处山石壁,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但他知晓人就躲在那儿,侧眸瞟了一眼白衣者。

    白衣者快速走了过去,手中剑一挥,便见一抹暗色被劈开露出了里头躲藏的人来。

    随着他的动作,白之如猛地将脚缩回了衣裳底下,蜷缩着也同样是往山壁边靠了些,看着白衣者的目光染满了惊恐。

    他害怕的又缩了些,那是连半分动作都不敢有,好似一动就会被挖了眼珠子。

    白衣者也瞧见了他缩回去的脚,皱着眉看向华服男子,道:“是个人。”

    “人?”华服男子听着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下一刻才走了过去,见白之如紧紧地蜷缩着,伸手就去掀他的衣裳。

    也正是如此,他看到了藏在衣裳下的脚,白皙纤细宛若玉石。

    他看着这双脚显然也是不相信,一把攥住他的脚踝直接将其给拖了出来。

    这也使得他看的更清楚了,掩在衣裳下的是腿而非他们印象中的鱼身。

    不是吗?

    从未见过鲛人有腿,抓了如此多的鲛人都不曾见过他们有腿,难道这个不是?

    若真的不是,林清为何匆忙离开,更甚至还躲来雪域。

    随着他的沉思,白之如蜷缩着又躲了回去,浑身轻颤着俨然是怕的厉害,眼眶通红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华服男子看着这一幕眸色也是愈发的深沉,他处理过的鲛人没有哪条是会哭的,都是用了手段才会让他们掉眼泪。

    莫非此人不是,而林清将鲛人藏起来了?

    意识到这儿,他快速到了那条奄奄一息的鲛人边上,伸手直接掐住了他的下颌,厉喝着道:“人在哪儿!”话落又扯住了他的心口鳞。

    那鳞片也才长出来不久,他这么猛地一扯,惨叫声随之而来,刺的山洞内的众人纷纷后退一步。

    但好在来之前他们就用了法子,使得他们不会被鲛人的声音所伤。

    华服男子更是不在意他的声音,伸手又扯下一枚,冷声道:“你若不说,我把你的心口鳞全都拔了!”话落再次去扯。

    一枚枚心口鳞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鲜血染着鳞片,触目惊心。

    可他好似半刻也不肯停下,无论鲛人惨叫的多厉害也不曾停,仿佛当真要将其都拔了。

    很快,心口鳞便只余下了最后一枚,痛到心扉的绝望逼迫鲛人抬起了头,睁着漆黑的瞳孔看向了白之如。

    也正是这一眼,众人再次看向白之如。

    但还未瞧清什么,离得最近的一人却是突然有了动作,持着剑的手不受控制的举了起来直接劈向了站在边上的白衣者。

    “啊!”只听到一声惨叫,白衣者被劈成两半,血水混合着五脏全数流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边上的几人也被他的一声惨叫给惊醒,眼见利剑再次袭来,他们哪里还会坐以待毙直接将其斩杀。

    可此人才死,又有人不受控制,一时间山洞内竟是自相残杀起来。

    白之如也趁机逃了出去,可里边的动静已经引起外头人的注意,竟是又有人冲了进来。

    “抓住他!”华服男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看着白之如的目光也都是寒意。

    鲛人居然有腿。

    若不是两回指向,恐怕他都要被蒙混过去,且这条鲛人的声音比先前那条还要厉害。

    即使是用了压制鲛人声音的丹药都难以抵挡,如此厉害,也难怪落下来的泣珠品阶极高。

    白衣者得了指令也知晓逃出来的人就是鲛人,纷纷往后退了些,这才快速结印种下阵法,直接缠上了白之如。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他的身形,下意识便要出声控制。

    可他发现自己的音色竟是被全部反弹回来,更甚至还将其完全压制。

    眼见白衣者伸手抓来,他张口直接咬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一施深深将其咬断,同时掐住了他的脖子。

    猛然一攥就见一具血色骷髅被直接攥了出来,骨肉分离,血肉模糊。

    惨叫声响彻整座山洞,血水流了一地。

    一颗头颅滚到了他的手边,可他却是连半分都未去看,而是看向了前头的山洞出口。

    只要出去,只要出去阿清就回来了。

    “唔——”可在同时,一把利剑刺在他的背脊,伴随而来的便是阵阵奇香,而他也随之扑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便要起身,可身子好似被什么东西压着竟是根本无法起身,就连音色也都毫无用处。

    “没用的。”华服男子见白之如挣扎着要起身,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又道:“这剑就是专门压制鲛人的,想不到你还挺厉害,就是可惜这儿是在陆地上,若是在水里怕真是要被你杀光了。”

    显然他有些低估了林清养着的这条鲛人,原以为就是同以往的鲛人一样难对付,却没想到会如此难。

    这险些将自己带来的人都给杀光了,在没有任何声音的控制下都能将人杀了,比起以往的还要厉害。

    他也没有说错,若是在水里,这会儿死的不是白之如而是他们。

    鲛人在水中的速度比修者还要快上数倍,一旦被钻了空子,就是灭顶之灾。

    可惜了,可惜这儿是在岸上。

    他笑着又将剑往他的背部刺了些,使得这剑直接刺穿白之如的胸膛,鲜血快速溢了出来。

    染着奇香的鲛人血在山洞内飘散,他嗅到了,眼中也带上了贪婪。

    可这抹贪婪也不过片刻就散了,只见白之如回身一把攥住了他的脚,尖锐的指尖猛然刺穿他的脚踝,深深将他的脚给折断。

    皮肉混合着鲜血猛然被扯出,同时还有惨叫声一同传来。

    华服男子显然也是没有想到白之如竟然还能反抗,并且还折断了他的脚,当即便拔出剑刺在了他的后颈上。

    第 80 章 梨花楼

    利刃嵌入骨头直接穿透喉咙, 鲜血顺着利剑落于地面。

    白之如随着剑刃的刺入浑身一僵,瞳孔紧缩,双手死死抓过地面, 留下一道血痕。

    可华服男子却是觉得不够, 持着剑刃狠狠搅动好似要将喉咙完全搅碎般, 最后刺入地面。

    “该死的畜生!”他厉喝了一声, 下一刻才拔出剑, 攥着他的头发将其丢向山石壁。

    白之如这么撞上后,口中激涌的血水猛地吐了出去,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华服男子见状又将手中的剑刺入了他的胸口,可却避开了心口, 因为那儿是能要了鲛人命的地方, 至于其他的地方都无事,鲛人能再生。

    直到白之如没了动静, 他才去看自己被断了的腿,眼底也染满了戾气。

    现在他恨不得将白之如杀了,若不是公子的话,他绝对会杀了他。

    也在这时, 又有白衣者闯了进来,见华服男子倒在地上, 血水不断地从他的断腿处涌出来, 迎了上去。

    “主子。”

    华服男子冷眸瞥了他们一眼,道:“废物,将人关起来!”话落才由着人搀扶出了山洞。

    至于其余几人则将白之如拖了出去,同时还将里头的痕迹全数处理干净, 又丢了一枚玉石在小潭内才匆匆离去。

    雪地里, 伤痕累累的鲛人也被一同拖了出来, 因着方才的折磨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

    可落在华服男子眼里却是半分疼惜都没有,反而觉得恶心至极,甚至想到了自己被断掉的腿。

    他看了一眼,道:“把他杀了,切成肉块送回去。”

    “是。”白衣者应了一声,这才去了鲛人的跟前,手起刀落割下了他的头颅,同时将他的心给挖了。

    又过了片刻,此处才陷入寂静,所有的痕迹也都被大雪掩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清赶回来时山洞内空空如也,连半分痕迹都没有,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白之如?”他轻唤了一声,可回应他的却只有山洞外呼啸的寒风。

    他快步到了先前设下隐藏符的地方,但那儿只有一张被烧毁了半面的符篆。

    符篆上还残留着些许热意,可见是才被破不久。

    也就是说在他离开后不久此处就有人来了,并且还带走了白之如。

    但为何,他明明喂了白之如化形丹,没有鱼身如何辨认。

    他看着手中的符篆片刻,最后直接将其烧了。

    转身之际又见水潭内落了一枚玉石,波光粼粼下泛着一抹光晕。

    离开前他并没有在此处放玉石,那现在掉在潭内的玉石应该就是抓走白之如的人留下的。

    他伸手将其捡了起来,看着手中的玉石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下一刻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先前捡来的玉石。

    完好的玉石同碎裂的玉石一模一样,都是梨花。

    现在他也确定这梨花玉石不是黑衣者自己的,而是背后之人的。

    但梨花是何意?

    他发现自己即使寻到了这枚玉石,可却也是没有什么线索,因为他从未见过此玉石。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若真合起来细想,那名白发老者好似也算是个线索。

    虽然看不出两者有什么关系,但却都是为了泣珠。

    既然是这样,那多少是有些联系,兴许白发老者就是从黑衣者背后之人那儿得来的消息,毕竟到现在为止也只有这两人入了自己的洞府。

    且先前阻拦的也只有黑衣者,消息定然没有流通整个神州,不然来洞府的绝对不会只有他们。

    他攥紧手中的玉石,离开山洞御剑回了轻云山下繁花城。

    唯一的线索与牵连只有这个白发老者,而那一日炼器铺子的主人认得这位老者。

    很快他就到了繁花城,寻到先前的炼器铺子直接入了里头,见炼器师就在丹炉边。

    他快步走了过去,道:“先前那位老者是谁?”

    “恩?”炼器师听着询问疑惑地抬起了头,见林清站在前头一下就给认了出来,正要出声招呼可却见献天缕直接缠上了他的脖子,猛地一攥紧仿佛要将他的脖子给勒断。

    察觉出了危机,他也没有多做什么,忙道:“道者指的是谁?”

    显然他也不清楚林清具体问的是谁,毕竟他这铺子人来人往,一时间哪里分得清他说的是谁。

    “那一日寻你要玄石的老者,他是何人?”林清并不想同他多言,直接道出了那一日的事。

    炼器师此时也听明白了,就是让他不解的是,先前那老者寻林清,现在又换林清寻老者,且行色匆匆。

    可随着脖子上传来的刺痛,他知道若是不说怕是得死在这儿了,道:“是梨花楼的人,专门帮修士鉴定仙品宝器的。”

    “梨花楼?”林清听着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猛地他想起自己第一回去梨花楼鉴定泣珠时,那时也是个老者鉴定,莫非是此人。

    现在他知晓为何老者会前来自己的洞府了,定然是那一日这人从自己的身上瞧出了什么,正巧自己同他又在炼器铺子遇见,所以才会跟着自己。

    显然他真是没有想到,竟是会在这上头出了漏子。

    梨花楼,梨花楼!

    他又念着梨花楼,猛然间回过了神,原来两者本就是一同的,难怪都会出现在自己的洞府,都想要自己的泣珠。

    梨花玉石指的应该是荆桃坞的梨花楼,如此显然他竟是从未往上头想过。

    意识到这儿,他快速收起献天缕化为一道青烟离去。

    待他再出现已是在荆桃坞,许是才入夜,城内只三三两两几人,梨花楼前更显寂静。

    也在这时,紧闭的殿门被推开从里头走出来个道者,很快入了夜幕下。

    林清也在此人离去后抬眸看向了楼上,见挂在屋檐角上的宫铃传来阵阵清音,片刻后才入了里头。

    梨花楼他也只来过几回,最近的一回是得了泣珠前来鉴定那回,只知道梨花楼的主人是位女子。

    若白之如被梨花楼的主人抓到,那此时人应该就在楼内,就是不知藏在何处。

    正当他入了楼内打算寻找时,就听到拐角处传来动静,侧身躲入了暗处。

    与此同时,有一华服女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两名侍女以及一名黑衣者。

    “还没找到?”傲月夫人听着黑衣者的汇报皱起了眉,对于几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很是不满。

    黑衣者自然也是知晓,但那一日派去的人全数折损后便没了踪迹,就连南海也未寻到人。

    他摇了摇头,道:“属下这就派人继续搜寻。”

    “恩。”傲月夫人虽然仍是不满,但也未说什么只点头应了一声。

    而后她便入了屋内,两名侍女则候在外头。

    黑衣者见此并未多停留,直接化为云烟离去。

    门前也很快陷入寂静,傲月夫人在入了屋中后坐在了桌边,眉头紧锁许久不散。

    但下一刻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抹凉意,就见一把利剑此时就架在上头,冰冷的寒意席卷心头,使得她在启口的瞬间竟是有薄雾溢了出来。

    好冷。

    她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指尖开始结出冰霜,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上了般,使得她连抬头都是僵硬的。

    待片刻后,她才出了声,“你是何人?”

    这话一落,只听着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被丢在了桌上。

    月色下,一枚雪色梨花玉石赫然出现,猛然间她知晓了持剑者是何人。

    林清知晓她认出自己了,想也是,派了这么多人来抓白之如,又岂有不知自己是何人。

    他使了些力道,使得雪剑直接划破了傲月夫人的颈项,瞧着一抹殷红染在剑刃上,道:“你抓来的人在何处?”

    “什么人?”傲月夫人自然也是注意到颈项上的刺痛,但她没有理会而是回应了他的话,何人。

    林清见她不愿说眉头紧皱,抬手猛地将人按在了桌面上,雪剑更是刺入了她的琵琶骨。

    也正是如此,一道惨叫声传来。

    但因着林清先一步用了静音符,以至于这道惨叫声并未传出屋外。

    傲月夫人哪里被人如此对待,眼中布满了怒意,厉喝着道:“你若敢伤我,我必杀了你!”

    “人在哪儿!”林清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同时一把掐住她的后颈按在了桌上。

    只听着一声闷响,额头撞在桌上很快就见了血。

    也正是如此,傲月夫人的思绪混乱了些,但也知晓到现在外头的人都没有发现异样定是林清做了什么。

    她稍稍稳下心神,道:“你说的是谁?”

    “傲月夫人是在同在下打哑谜?”林清见她是仍是不肯开口,眼中的厉色也是愈发深邃,攥着后颈的手一陷扯住了她的骨头,只要他稍稍一动就能将其完全扯断。

    随之而来的便是又一道惨叫,傲月夫人挣扎着要逃离,可却是被雪剑刺穿琵琶骨嵌在桌面上,一动便是剧烈的疼痛。

    如此之下,一头华丽的发饰也很快变得凌乱不堪,发簪落了一地。

    她也终于是在疼痛中缓了过来,同时也知晓林清话中何人,定然就是猜测的那条鲛人。

    意识到这,她快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抓你说的人,一个都没有。”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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