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北城有雪 > 第29章 nbsp; 投影于井中..
    周弥说:“你想过我,我就想过你。”


    答案未免太像投机取巧,谈宴西笑出一声,“你这么说,我可就走了啊。”


    “难道你想我?”周弥笑着反问。


    静默的一霎,像是一首歌播完后的小段空白。谈宴西手掌搭着肩膀,稍稍用力一推,翻过身仰躺。


    余光瞧见他撑自己枕边的手臂,微微绷紧的肌肉线条,视野尽头他俯身而下,凑近一张清峻面容,眼里有盛夏落燃烧的一种热度。适时闭眼。


    唇齿缠-绵,抬起手臂搂他后颈,指尖沿他脊椎微微凸起的骨节蜿蜒而下。


    谈宴西立即发现意图昭彰的鬼把戏,伸手将手腕一捉,脸退后,警告似的看一眼:别点火。


    周弥笑得眼睛里亮晶晶的。


    这一吻就到为止了,即便发展下去也是打擦边球,过了瘾。


    谈宴西坐起身,问:“还疼?”


    “没那么严重。”周弥笑说,“吃了止痛药,已经好很多了。而且,我主要是想趁机光明正大地请假偷偷懒。”


    谈宴西目光扫过床头小柜上的一药盒,拿起来看了看,蓝白色包装,大写的“eve”,细看说明文字都是文。


    他说:“那也能放着管。我让姚妈给你找个医瞧瞧。”


    周弥高时候就看过医,周寄柔每天早起给煎药,熏得走廊里都是那苦味。连喝半年,稍有效果,一停药却恢复原样。再喝下去,怕是胃先遭住,后来就放弃了,说服了周寄柔,改服止痛片。


    原想告诉谈宴西要麻烦了,喝了也没用,但无端想到这段往事。


    再者,谈宴西这几分强硬的关心方式,叫有种错觉。


    就没说什么,是笑了笑,问他:“吃过饭了吗?”


    “飞机上吃了点。没什么胃口。”


    “那你困吗?要陪我睡午觉。”


    谈宴西笑了声,“怎么这阵子就没跟你宽敞的地方待过。”


    谈宴西脱了鞋,到周弥身旁躺下,穿西装式裤的两条腿交叠,一条手臂随意地搭自己头顶,另一手搂着,闲谈口吻:“现是放暑假?宋满家?”


    “画室集训去了,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一天要画十个小时。”周弥说着话,一面摸过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天王老子、甲方上司,都别想打扰。


    “身撑得住?”


    “我叫量力而行,但自己说没问题。其实读初时成绩很好,上高心脏问题变严重了,经常请假,一度还休学过三个月。文化课太跟得上,就叫转艺术了。”


    谈宴西笑了声,“你上班这点工资,供得起?”


    “勉勉强强吧。反正指望现能存得下钱。”


    “那叫你去我那儿住,你答应。省下一笔房租好?”


    周弥笑了笑,开玩笑的语气:“那毕竟是谈总的地方,谈总一高兴,要把我们扫地出门怎么办?”


    “胡话。”谈宴西轻拍一下的额头,“我既叫你住,以后那就是你的地方。”


    周弥一时默作声,知道如何接这话,要是真认真跟他分析为什么愿去住,就太较真而显得傻了。


    所幸谈宴西也没再继续这话题。


    沉默下来,过半刻,便有神迟缓。


    老城区的居民楼,上了年代的房子,隔音效果也大好,拉起的白色纱帘外,有很旷远的鸣笛声,人声却很近,但听清内容,模模糊糊的,蝉声也是如。像是潮水,推挤着扑近,又一下退远。


    这验于谈宴西而言算得陌。


    小时候住那栋小洋房里,午后午休,半梦半醒间,便有这同样的模模糊糊的声响,是那一片更安静一。他醒来常会躺床上发呆,看着玻璃窗外白灼的光,几可想象,一打开窗户就是滚滚热浪。


    熟悉的觉,让谈宴西既有放松,又有很缥缈的孤寂。


    外,又倍荒谬,照他的性子,要是舒服方便,下回再见也就得了,但今天就是想过来瞧瞧。


    实话说,他这辈子到过最逼仄的地方,就是周弥前后两处的出租房。


    神涣散间睡过去。


    虽然室内开足空调,毕竟夏天,肌肤贴,捂薄薄的一层汗,又缓慢地蒸发,人这样的热度更加困顿,以至于彻底昏睡醒。


    -


    六点半,宋满到家。


    给周弥发的微信消息,一下午没收到回复,电话也打通,放心,画室一下课,就第一时间赶回来了。


    进屋,屋里没声,宋满喊了一声“姐”,也没听见应答。


    看见周弥卧室房门是关着的,走过去,径直一拧门把手。


    里头的场景却叫吓得倒退一步——谈宴西正躺坐床上,后背抵着床头靠背。他身旁被窝微微拱起,周弥似是蜷缩侧躺着,半张脸都埋被单里,露出额头。


    谈宴西冲笑了笑,“嘘”了一声,低声说:“你姐姐舒服,还睡觉。”


    宋满愣愣地点点头,“三哥什么时候过来的——姐姐好了吗?”


    “午过来的。好很多了。”


    “那三哥帮忙跟我姐转告一声,小白今天来画室找我了,他现小区门口等我。我出去跟他吃个饭,看个电影,差多晚上十点半到家。”


    谈宴西点头:“好。”


    宋满:“那麻烦三哥照顾好姐姐。”


    谈宴西笑说:“当然。”


    宋满说声“拜拜”,便带上门出去了。


    片刻,谈宴西笑了一声,伸手拍拍身旁,“好了。人走了。”


    周弥却肯把头给抬起来,因为脸颊脖颈红得发烫——


    十分钟前,睡醒,一睁眼就发现谈宴西正看,他知道什么时候醒的,醒了多久。


    室内光线昏朦,薄纱滤过黄昏的光,投入室内,还余一抹薄红,衍浓重粘稠的蓝灰色。


    自主地说:“crépcule”


    谈宴西没问什么意,径直低头来吻。


    这时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调-情。


    谈宴西吻睡裙衣领褪下的肩头,也引的手去看往下去。手指碰到皮带,他叫自己去解,帮他。


    落下得很慢,室内光影浓酽如油画质。夕阳光如一滴粘稠松脂,他们被包裹其,最微足道的两蜉蝣,即将凝做琥珀。


    周弥压根没听见宋满喊的声音,直到门霍然被推开。


    谈宴西作极快地掀被子将往里一藏,紧跟着气定神闲地替应付宋满,全程面改色心跳。


    ……真是佩服得五投地。


    这会儿,谈宴西明知羞愤得要,偏偏非要继续逗,扯一扯被单,笑说:“你觉得缺氧?”


    周弥紧紧拽着,誓扞卫最后领土,“……你能能起床先出去。”


    “能。”


    “……”


    谈宴西哈哈大笑,最终还是起身,提上裤,出门去了,还替掩上了房门。


    周弥整理衣服,平复心情,方才走出卧室。


    谈宴西站客厅窗户旁边,燃了一支烟,没怎么抽。手臂搭着窗台,看外头天色,夕阳尚未落尽,残红余晖勾勒远处高楼轮廓,远远近近的霓虹和家灯。


    他转头看一眼周弥,伸手去把灯揿亮了,光洒下的瞬间,稍稍地眯了一下眼。


    他看着,心里好像终于没再四处漏风。


    周弥就这样远近地站着,走近,似乎担心他还会作弄,“晚上想吃什么?”


    谈宴西摇头表示没什么想法。


    周弥说:“出去吃么?”


    “你能出门了?”


    “睡了一下午,已经好了。”


    谈宴西点头,“我想想吃什么。”


    周弥就等着,等了好半晌,却看见他盯着自己所的方向,神色若有所。


    忍住说:“你真的想?”


    谈宴西笑笑,“……没有。知道。你平常晚饭怎么吃?”


    “加班会公司吃便当;加班的话,就自己回家炒两个菜对付一下。”


    “那你今天也对付我一下?”谈宴西笑说。


    “……你确定?”


    家里倒是有菜,够做两人份的。


    厨房比的卧室还狭窄,谈宴西却非要挤进来,好像要全程见证一顿明明步骤都对,结果却资质平平的晚餐是怎样诞的。


    周弥没辜负他的“期待”。


    菜端上桌,谈宴西夹一片清炒藕片,尝了尝,之后的神色便是像斟酌如何辞海寻得辞藻,组合成一句合适的褒奖,最后,他说:“……错。保留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周弥笑得半天直起腰。


    然而,这么滋味欠奉的一顿饭,谈宴西倒也是吃的紧慢。


    小餐桌上,浅绿色玻璃花瓶里插了几支粉色郁金香。


    谈宴西边吃饭,边观察了片刻,觉得这花瓶像是花瓶,跟周弥求证。


    周弥说:“是宜家买的凉水壶。你觉得这颜色和样式更适合做花瓶?”


    谈宴西认同点头:“还真是。”


    吃过饭,周弥处理了剩菜,去洗碗。


    三两盘子,清理起来也快。


    谈宴西就站厨房门口,一边抽烟一边跟聊天。


    他浴清薄的灯光下,两人起落的话语里掺杂流水声。


    聊什么,周弥都没往心里去了,觉得刻就是期待过的,有关“家庭”的一个场景,最憧憬的流水浮。


    然而,他这天上月一般的男人,掺合这柴米油盐,是偶尔的兴之所至,俯身迁就,投影于井。


    你真信了,伸手打捞,捞得一捧流水。


    心里有很冷很柔软的难过情绪缓慢流淌。


    但是没有脸上泄露半分,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而坦荡。


    收拾过厨房,回到客厅。


    客厅也小,捉襟见肘的两人沙发,谈宴西坐上去,忽地想到什么,“过来。给你挑了件礼物。”


    周弥走去他身旁,刚要坐下,他捉着手腕一牵,让坐自己膝头。


    谈宴西衔着烟,伸手去摸裤子口袋,摸出来一黑色的绒布袋,松了抽绳解开,往手掌里一倒。


    一条细细的金色链子。


    周弥以为是手链,谈宴西却俯下身去,手掌顺着小腿肚一路往下,手指箍住的脚腕,解开了那细细的金链的锁扣,戴上去。


    一缕烟灰落了脚背上,周弥蜷缩了一下前脚掌。


    金色细链造型简单,挂白皙的脚腕上,有种奇异而羸弱的性-。


    谈宴西盯着瞧了会儿,很是满意。


    周弥抬眼,“为什么送我脚链?”


    谈宴西笑了笑,看一眼,目光幽深,“拴住了,叫你哪儿也跑掉。”


    这英俊的男人性格里有亦正亦邪的矛盾成分。


    刻,知是否后者占领主导,他分明是玩笑语气,周弥却无端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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