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 第145章 重振河山(11)颠破这个世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诉苦大会”在一片疑『惑』的,


    甚至有些尴尬的氛围中开始了。


    山匪们你推我搡,谁也不乐意第一个说。


    一是不知道到底该说点什么,一是觉得抹不开脸。


    都是男子汉大丈夫,


    诉苦诉个什么劲儿,


    又诉谁看?


    华轩也来了,坐在一旁皱了皱眉头。


    宁馥对这情景早有预料,


    只淡淡笑道:“既然大家不知道从何开口,


    那不如就俘虏们先来吧。”


    华轩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宁馥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目的,


    但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仿佛天然就有一种,


    能够令人选择依靠信任的天赋。


    宁馥的目光转向一串串坐在旁边的俘虏们。


    排排坐的俘虏们几乎是下意识地心里一紧,


    甚至有人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两天前的那一战,


    俘虏们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深刻了。


    或者说,


    那当天夜里发生的,


    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


    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屠戮。


    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美貌女子,一只手救人,


    一只手要命。


    他们中有知道此行正目的的小头领,听见白马山匪寨的人管这女魔头叫“宁馥”。


    天知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心中掀起了多么可怕的惊涛骇浪!


    ——这竟然就是宁家的四小姐!


    天哪,郑家莫不是疯了?!竟然敢招惹这么一个魔头!


    派他们这几个人来,不于拿着牙签戳老虎屁|股吗?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反正他们是已经形成心理阴影了,就连宁馥一个平平淡淡的眼神扫过来,就忍不住心寒胆颤。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已经成了俘虏,


    是死是活都不过人家一句话的事,


    不就是诉苦吗,那就诉呗。


    这年头,谁能出来卖命换口饭吃的,


    谁没有苦处?


    “我爹死了。我哥哥也死了。我再不跑,我也得死。”


    郑家的一个护院先开了口。


    他竟然是北方口音。


    他生的浓眉大眼,国字脸,人高马大,看着就像那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煊煊赫赫的家伙。


    但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渐渐沉重了。


    这护院是东北人。


    东北沦陷,他父母家人逃出来,一路流浪。42年初闹灾荒,不得已卖了两个弟弟做盘缠,母亲就此伤心一病不起,很快就死了。


    剩他父亲、哥哥,并他自己,三个人。


    结果被鬼子捉去挖矿。


    他爸累死在矿里,他哥哥就因为收殓尸体顶撞了看守的士兵,被拿枪托活活打死。


    他没敢出声。


    低着头,一铲子一铲子地挖煤灰,心脏憋得想要炸开一样,听着身后他爹他哥的尸身教人拖死狗一样地拖走。


    半夜里,他趁着的看管的人没注意,悄悄逃走了。


    正正的举目无亲,四处飘零,最后流落到松涂县打短工,郑家看中他个子高大相貌齐整,便雇他做了个护院。


    男人简短地讲完了他的故事,然后说:“主家不知道,我就是这么个怂人。”


    他一直平静的声音,突然渗出凄厉的悲伤。


    “鬼子杀我爹,杀我大哥,我都不敢冲上去和他们拼命……”


    他的眼睛充血了,那红惨惨的颜『色』,仿佛一头受伤濒死的狼。


    整个校场上,鸦雀无声。


    宁馥示意下一个人接着讲。


    开口的是保安团的一个兵。


    他就是松涂县本地人,孤儿,从小地主家放羊。


    200多只羊,每只能卖两元钱,这200只羊一年还能下一百多只小羊羔子,羊粪、羊『毛』加起来,值的钱就更多了。


    但他每年只有八块钱的工钱。


    地主家看着他人好使唤,想叫他彻底卖身做长工,于是硬说他丢了十只羊。这十只羊的钱,算上母羊一年生仔的钱,再算上羊粪和羊『毛』的钱,他算80元。不清就拿自己这一辈子抵债。


    他怕了,一筹莫展,盯着羊圈发了一宿的呆,连眼泪都没有一滴。


    第二天,保安团招兵。


    谁都知道干保安团要招人戳后脊梁骨,谁都知道这年头鬼子要是真打进来,他们就是先做汉『奸』,再做炮灰的命。


    但他是报了名。


    “在战场上,死那也是‘嗖’地一下就死了,算球。”他说道:“做了长工,那是慢慢死,一点儿一点儿磨死,我见过好多人这样死了,我不敢,我不想。”


    这个兵没有哭。


    他只是麻木,却令人心有戚戚。


    坐在一旁的许多人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淌下泪来。


    “……我爹得着肺痨,得在地主财的水田里『插』秧。家里欠的租子多了,那黄四,那黄四就叫人把我妹妹抓走了……但说不够,要我爹拿命给他家干……在田里听见说,我妹妹抓走当天就叫黄四糟践了,第二天就撞墙没了命,我爹、我爹当时就吐血了,倒在田里头,没等送回来,就没啦……”


    “我娘早哭瞎眼,田老四叫接着,租子一年比一年翻着翻地涨……临死前,我娘想喝口米糊糊,我去地主家想借一碗米,地主婆说,‘留着粮食喂狗能看门,你们吃有什么用?!’我回来,娘已经咽气了……”


    他气不过,拎着耙子打破了地主儿子的脑袋,地主全县拿人,他孤家寡人一个,趁着黑夜,跑上了白马山。


    他紧紧攥着双拳,已然痛哭流涕,跺脚大喊。


    “为什么,为什么都是父母生养,都是人,穷人这样苦,富人这样狠?!”


    校场上,有人默默流泪,有人痛哭失声,也有人眼中闪着仇恨的怒火。


    这些人,有些是富人家的护院,有些是保安团的小兵,有些是白马山的草寇。


    但他们的苦痛是相通的。


    大当家华轩怔怔地听着。


    听着山寨里这帮兄弟的苦,也听着那些刚刚他们在战场上拼杀的,敌人的苦。


    通体如被电流涌过,须发皆张,汗『毛』倒竖。


    只觉得胸中似乎有一股气、有一团火,狂奔猛突,却找不出冲破的路。


    “我没有受过多少苦,或许可以说,我过的是大家许多人都会羡慕的日子。”


    他忽然听到宁馥说。


    这个来历成『迷』的女人声音平静,却让人觉得,蕴藏着一股即将汹涌而出,摧毁天地的力量。


    “天爷没有对不起我,国家没有对不起我,但我大哥死了。二哥死了。三哥死了。”


    我也已是亡魂。


    “对不起我的是这个世道!”她手指向远方一扫,是山下的松涂县,或是更远的地方。


    “是谁让我们流离失?谁让我们家破人亡?是日本鬼子,是地主财!”


    “这个世道『逼』你死,那么——”


    “就颠破这个世道!”,.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