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画风不同,偏要强融 > 20、第 20 章
    陈亦辞愣住,低下头去看左逐。


    左逐闭着眼,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


    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陈亦辞反握住他的手安抚。


    尽管自己身上温度也所剩无几,但是还是牵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像哄小孩一样:


    “没事,不痛不痛。”


    他轻声在他耳边唱歌,左手握着他的指尖,右手放轻了动作给伤口上药: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歌声流淌出来,虽然算不上好听,但是比之前的悦耳很多。


    如果说上一次的综艺是一次性的跑调,意外跑成那样的话,那效果应该不是延续的才对。


    但他这段时间在家里唱歌,发现自己的歌声比之前好听很多,有的简单的歌居然不跑调了。


    他还不信,抓来自家的鸡鸭牛羊,在他们面前唱了首歌。


    结果鸭子若无其事的“嘎嘎嘎”,牛羊也朝天哞哞眸,完全没有反应。


    所以他唱歌是真的比之前好听。


    联想到上次跳舞,本来一首性感的舞蹈被他跳得让大家直呼可爱,或许也不是意外,确实是自己水平提高了,或者领悟力增加了。


    但是为什么呢?


    明明是被火灼伤过的嗓子,和天生需要复健的四肢。


    他去问系统,系统沉默不言,像是在隐藏什么秘密。


    他收回心思,专心给左逐唱歌,借此分散一点左逐的注意力,让他不那么疼。


    周围都被冻结安静至极,因此四周只有陈亦辞的歌声在空气中散开。


    陈亦辞尽量唱得不跑调,咬字咬得很严重,像是在诗朗诵,又像小学生学语。


    唱到后来,会的歌都唱完了,想起他最开始在梦里听见左逐哼的那首歌。


    开口前以为自己能记住一些调,开口后发现跑出了山路十九弯,一个字儿都没在调上。


    果然还是能力不够。


    他刚想换一首时,从怀里传来一句歌声。


    声音很微弱,像是从遥远的海底传出来,又像一吹就能融化冰雪的轻风,唱起那首熟悉的旋律。


    仅仅一句,陈亦辞就有些听呆了。


    等他回过神来,才开始惊讶。


    自己唱的一个字都不在调上,他居然还能听出来。


    时隔这么久,终于又一次听见了这首歌,他下意识道:


    “好好听啊。”


    左逐看了陈亦辞一眼,微弱的又把刚才那句歌词重复了一遍。


    陈亦辞毫无反应,陶醉在歌声里,在脑海里反复循环左逐的歌声:


    “真好听啊。”


    左逐面无表情看了陈亦辞一眼,又重复了一遍。


    唱完目光落在陈亦辞身上。


    陈亦辞回望左逐,眼神崇拜:


    “真的很好听。”


    左逐:……


    几秒后。


    陈亦辞如梦初醒般,慌忙跟着左逐重复了一遍。


    原来是在教他唱吗……


    终于被理解本意的左逐垂眼,又教了下一句。


    陈亦辞跟着重复了一遍,调子都很简单,音不算太低也不算太高,但总是一直唱不在调上。


    左逐很耐心的一遍遍的重复,陈亦辞却有点急,越唱越不在调上,越是这样越心急,就越不在调上。


    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时,左逐制止他:


    “就这么唱吧。”


    陈亦辞心一沉。


    左逐望着他,过来半晌才开口:


    “很好听。”


    陈亦辞哽了哽:


    “但是我……跑调了啊。”


    跑调又怎么会好听。


    左逐闭上眼,寒冷让他下意识往热源处靠了靠,他用着几分微弱的力量开口:


    “好听。”


    他说完后就闭上了眼,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陈亦辞满脑子都是那两句重复的、声音微弱的好听。


    他手上动作不停,鬼使神差开口唱了两句,结果被自己难听得脸苦得皱成一团。


    好听吗?


    过了一会,那两句好听又在脑海发弹幕,他擦药的手顿了顿,再一次鬼使神差重复唱了两遍。


    好像……还行。


    擦完后,他把人翻了个面,从自己带来的包里翻出一件大棉服,尝试给灵魂状态的左逐披在身上。


    他这会儿抱了一会儿人,感觉到左逐好像已经开始慢慢凝出了实体,虽然容易散,不太稳固。


    他带的是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外面的是大红牡丹花,背景是绿色的叶子,看上去喜庆又鲜艳。


    左逐看了衣服一眼,摇了摇头,翻了个身。


    衣服顺势就掉到了地上。


    陈亦辞疑惑道:“你不穿吗?”


    左逐移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染他的眼睛,他言简意赅道:


    “丑。”


    陈亦辞:……


    陈亦辞坚持捡起衣服,拍了拍上面的土:“还是穿上吧,不穿会冻死的。”


    左逐懒懒合上眼皮:


    “那就冻死。”


    陈亦辞:……


    他上次遇到的“要温度也不要风度”的人还是他哥。


    这俩能凑一家。


    他正准备收好,怀里传来声音:


    “你穿。”


    陈亦辞状态不比左逐好多少,两人冻得半斤八两。


    陈亦辞哆哆嗦嗦的拿起来想要穿上,心想自己稍微热乎点,也就等于两个人都能热乎点了。


    红色的大花袄映入眼帘,原来看得挺顺眼的大红大绿相间,现在突然觉得很刺眼。


    他记得原来在集市上买这件衣服的时候,“砸锅卖铁白菜价跳楼价”的摊主,给他推销这件衣服时还宣传的是“最新时尚款”,给他说什么香什么儿,迪什么奥的模特走秀的时候都在穿呢。


    潮流更迭这么快吗?


    想起刚才左逐嫌弃这件衣服的神情,从来不管款式好不好看的他头一次面对大花袄犹豫了,狠了狠心还是决定穿上。


    他穿上后,忍不住低下头左顾右盼。


    这花的颜色要是淡一点就好了,花瓣也太大了,换成娇小的花更好,他看左逐大殿里的风铃花就不错。


    绿色确实有点太绿了,红色也有点太红了,白色多好,左逐穿身上那件白袍的颜色就不错。


    确实丑。


    他正胡思乱想,揪揪衣服的衣领子继续打量时,左逐闭着眼淡淡开口:


    “别看了。”


    “衣服丑,你不丑。”


    陈亦辞弱弱收回手,尽管左逐这么说,还是觉得身上不是穿了件衣服,是穿了个炮弹。


    左逐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不是炮弹。”


    陈亦辞差点跳起来,惊悚道:


    “你会读心?!”


    左逐否认的很快:


    “不会。”


    陈亦辞将信将疑的打量左逐,他不信。


    他闭上眼,沉思着在心里默念同一句话。


    过了三分钟后。


    左逐缓缓睁眼道:


    “不准骂人。”


    在心里重复了三分钟的陈亦辞跳了起来,抓住了左逐的小辫子,像是抓住班上搞小动作的学生,激动道:


    “你都听到我骂你是猪了,你还说你不会!”


    他想了想,故作理直气壮:


    “我没有当你面说你是猪,我只是在心里说你是猪啊!我这不算骂人的!”


    左逐突然觉得身上没有那么痛了,他被吵得感觉灵魂都快散了。


    自从神明开创这个世界以来,大殿里除了他就是老者,两人基本一天不说两句话,从来都是安静至极。


    陈亦辞一来,每天都能自言自语说一天,从自家地里播种了几颗种子到地里每颗苗苗都长什么形状,事无巨细给他描述一遍。


    倒也很热闹,只是陈亦辞走了他又会不太习惯,然后想起陈亦辞说的苗苗,无聊的按照陈亦辞给他描绘的他房子的样子、土地苗苗的样子,再加上自己的想象,画出陈亦辞的家。


    画完又继续无聊。


    他望着天空开口:


    “偶尔能。”


    他能读到每个人的心声,确实是这样。


    但是只能读到被他情绪影响的人的心声。


    陈亦辞是一个完全不受他情绪影响的人,他之前也完全不知道陈亦辞在想什么。


    只有唯一的今天,陈亦辞遭到他情绪影响,所以他能读到。


    陈亦辞难以置信:


    “那我之前在心里说你好看……你,你也知道?”


    天啊,他每次见到左逐,都会在心里把夸赞仪式进行一遍,从他的衣服夸赞到他的头发丝,一丝不漏,甚至连飘落在他身边的花瓣他都觉得比其他地方飘散的香。


    沉默了片刻后。


    左逐缓缓点了点头:


    “当然。”


    陈亦辞心道完了完了:


    “你还知道什么?”


    左逐盯着陈亦辞看了两秒,随便抛了个钩子悠闲的等鱼上钩:


    “你骂过我。”


    陈亦辞连忙辩解,慌不择言脱口而出道:


    “那怎么会是骂!在冰面上那几天我只是觉得你教学太严厉了。”


    把人放在冰面上放一天,稍微动一点冰就会破碎,一个人趴在冰面上面对整片汪洋大海。


    这种事儿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噢,他忘了,左逐不是人。


    左逐是神。


    真·神。


    ……


    陈亦辞不服气辩驳道:“再说了,我夸你厉害的时候你怎么不提?”


    左逐动了动左手,看着上面鲜血淋漓的伤口,突然觉得疼得不是那么厉害,笑了下道:


    “我忘了。”


    他转头懒懒看向陈亦辞,声线慵懒又清冷:


    “再夸一遍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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