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走之后,路西法吩咐昭寐热了一壶酒和几碟子小菜。
他原是在养身子不能喝酒,但昭寐难得见到初一有兴致,初一平日里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今夜居然主动想喝一杯。
想来是陛要立后的事情,令主子伤心了。
昭寐到底是替他取了果酒来,又在御膳房热了几样小菜,送过来时看见初一在窗看着窗外。
“主子在看什么?”昭寐酒菜摆在他跟前的案几,怕惹他不高兴手脚放得格外轻。
主子却扭过头来对他笑着说:“在看月亮,看看和我那边的月亮是不是一样的。”
昭寐小心翼翼观察着主子的脸色,见他神色难得愉快,似乎没有在生气,才又接嘴说:“月亮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吗?主子的家乡也是轮月牙。”
“不一样。”主子拥着毯子坐在暖炉旁,居然答了他:“我那里的月亮有时候是蓝色的。”
“蓝色的月亮?”昭寐惊奇不已,世还有蓝色的月吗?他从未见过,可主子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坐。”主子点了点旁边的椅子,和他说:“坐陪我尝尝里的酒。”
昭寐受宠若惊,忙摆手要拒绝,可主子却说:“一个人喝酒太孤单了。”
主子从来没有露出过种神色。
想来是他真的太孤单了。
昭寐拘谨地落座在了他身侧,替他倒酒,看着他喝去一杯后皱皱眉说:“太甜了酒,像我们那里女孩子喝的酒。”
昭寐又替他斟,听见他恍然一般又说:“是了,你们里的男人,就是我们那里的女人。”
昭寐听不懂,他和初一来自同一个地方沛县,怎么听初一说起来像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又喝了三杯,脸颊绯红,自顾自笑了:“不过没关系,我马就要去了。”
“去?”昭寐愈发听不懂了,“主子要沛县吗?”
初一却自己拿过酒壶,不答他。
昭寐到底是没有阻拦他喝酒,今夜主子或许醉了才能入眠吧。
昭寐看了一窗外的月,世哪里有蓝的月?哪有像女人一样生活的男人?
初一醉了一夜,二日午才昏昏沉沉醒过来。
太医来替他诊平安脉,陛却是没来。
之后一连几日陛都没来,昭寐听外面的宫人说,陛在忙着封后大典,连后宫都没踏进过。
昭寐原以为初一会伤心,可初一好像想开了一样,陛不来他就自己在寝宫里待着,夜里会叫昭寐烫一壶酒,有时候会和昭寐说一些奇怪的话,大多数时候他喝了就会醉过去。
直到立后大典的前夜,初一换了他入宫时穿的那套衣服,那套衣服是他入宫带的唯一一样东西,蟹青的衫子,料子是寻常的料子。
昭寐替他换,好像又看到了曾经的初一。
今夜他没有在寝宫中喝酒,他难得踏出了寝宫,去了陛赐给他的永乐宫。
当初陛赐给他永乐宫时特意和他说过,永乐宫里有一片天然湖,叫翠湖,她命人在湖心修了水榭,到时候可以和主子夜里赏月喝酒。
可惜,主子一直没有挪去永乐宫。
今夜是主子一次去永乐宫。
永乐宫还没有住人,里面只有几个负责打扫的宫人,灯也没有掌,看起来冷冷清清。
主子命他在湖心亭点了几盏灯,又摆了酒菜,夜风吹来,黑色的湖面轻轻皱起,几盏灯光摇曳,看起来格外的凄苦。
可主子兴致出奇的好,一晚脸都挂着笑容,等摆好了酒菜,主子裹着的黑狐绒披风脱,只穿着单薄的旧衫子坐在亭中,对昭寐说:“你去请陛来,说我在里等着她。”
昭寐愣了愣,望着主子苍白的脸明白过来,明日是封后大典,今夜主子心里难过,才来里要和陛见面。
可是……
“主子。”昭寐想替他新披披风,劝他说:“明日是封后大典,今夜陛肯定抽不出身,等过了明日,后日陛一定就来看你了。”
“不,就今夜。”主子他的手推开,仰起头对他说:“你去和她说,今夜见她是我唯一的心愿,如果她还对我有一丁点的情意,就来见我。”
昭寐望着他,到底是应了他:“好,我去替主子请。”哪怕是求,他也替主子陛求过来。
“主子披风裹好,夜里风寒,您的身子还没有好。”昭寐披风披在他的双肩,转身了水榭。
又禁不住头看了一主子,湖心亭之中主子又披风脱了,仿佛他要穿着入宫时的衣衫和陛见面,蟹青的旧日衣衫显得主子格外消瘦,他孤零零地坐在孤零零的烛火,风一吹像是要飘走一般。
那么一瞬间昭寐有些想替他哭,主子是太爱陛了,在宫中,在个世,一片痴心的男人总是活得格外痛苦。
哪有女人能够一生只爱一个男人,与一个男人白首到头?
陛已经是天底最好的女人了。
昭寐怨不起来陛,只觉得主子太看不开了,荣华富贵、无边宠爱,可主子还想要一心一意。
入了冬的夜风可真冷。
路西法吹得发僵,倒了一杯酒喝暖身子,一杯酒刚刚喝,就看见了远处而来的灯火,摇摇晃晃地在孤零零的永乐宫里朝他的方向走来。
他一点点看清来的人,是挑着宫灯的昭寐,和他身后穿着软袍的乔纱,灯光一晃晃地照在乔纱的脸、睛里,她抬起向他看过来,如同夜色里的明珠。
他对她笑了,他知道她会来,因为她那么爱她的小奴隶,马他就会真成为她的小奴隶。
她走水榭,一步步迈过来,看着他皱皱眉说:“怎么穿得么薄?你才刚好一些。”
她抓起旁边的披风裹在了他身,抚摸着他的双肩说:“好好养身子,等调理好身子替我生个漂亮的女儿。”
她是笑着与他说的,可他听得不舒服,好像她已经完全适应了个世界,默认了男人生孩子,他为她生孩子。
“你真的想让我替你生孩子?”他抬起看她,问她。
“当然,哪有不生孩子的男人?”她答得自然而然,笑着落坐在他身边,握住他冰冷的手说:“我希望和你有个可爱的女儿,像你像我都好。”
“我们来的地方,没有生孩子的男人。”他直接对她说。
他看见乔纱脸的笑容一顿,她松开了他的手对昭寐说:“你去取个暖炉来,给初一捂捂手。”
昭寐应是,低头退了去。
等昭寐走远了,乔纱才开口说:“次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些。”
“为什么不能当着他的面说?”路西法反问她:“你怕个世界里的人知道你不是真的女帝?”
乔纱看着他的神一瞬冷了,冷得他心慌。
“乔纱,你还记得我们不是个世界里的人对吗?”他伸手去握她的手:“你是皇女纱纱,我是你的小奴隶该亚,你难道不想到我们的世界吗?”
她却握住他的手指反问他:“为什么要去?里不好吗该亚?”
他愣了住,手指僵冷得厉害,他想了那么多和她说一起去的场景,可他从未想到过,她不想去。
里不好吗?
是了,对她来说里好极了,她是手握权柄的女帝,甚至无需生育,无需承担任何痛苦。
个世界只对男人严苛,只对他来说是痛苦不堪的臭水沟。
想离开的只有他。
“如果,我想去呢?”他问她,眶夜风吹得发红,“里让我痛苦,每一天都痛苦,如果我想去,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乔纱望着他迟疑了。
夜风吹起她黑色的发,扫过她肩绣的飞龙,她握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松开,从他前站了起来。
“该亚。”她站在水榭旁望着黑沉沉的湖面说:“如果你真的很痛苦,我当然愿意和你一起去,但是我们不去了啊。”她转过头来看他,“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个世界,怎么得去?”
他知道。
他知道是怎么来到的个世界,也知道该怎么离开个世界。
一切都是神的局。
当初他和该亚打赌,他选的并非个世界,而是她过去的那个世界,是该亚动了手脚他们全部送入了个世界,只为了逼他认输。
现在他认输了,拿到了离开个世界的办法。
“如果有办法去,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吗?”他再一次问她。
乔纱看着他,想也不想地答:“当然,里的一切加起来也抵不过我的该亚。”
她的睛里是闪烁的灯火,像颗星。
他望着她眶红了,分不清是酸楚还是感动。
但到底,他就要成为真的该亚了,她不会知道他曾经是谁。
酸楚一点点占满他的心,他拿起酒壶斟了杯酒,当着她的面放进了粒药,“只要我们死了就可以去了。”
他端起杯酒走到乔纱面前,递给她一杯:“你放心,不会痛,喝杯酒我们会睡一觉,醒过来就去了。”
乔纱垂看着那杯浑浊的酒,“毒|药?你从哪里来的药?”在宫中,他想弄到手一些毒|药,难登天,是苏卿给他的吗?
是苏卿给他的,粒服就会在昏睡中死去的药,只要死了就能够离开个世界去了。
“你不相信我吗?”他望着乔纱,风他的眶吹红,“我怎么忍心让你痛苦?”他酒再朝她递了递,“个世界结为夫妻不是要喝合卺酒吗?我们从杯酒结束个世界,好吗?”
风吹动湖面,也吹动他身单薄的旧衫。
他没有暗地里药,他要让她自己选,如果她愿意为了他放弃里的一切,和他一起死。
那么他就放弃一切,成为她的该亚。
他静静站着,等着她来选定他们的结局。
她抬看住了他,伸手握住了他端着酒杯的手,在他的底直接就着他的手那杯酒喝了去。
“你现在是初一不是该亚,合卺酒等去之后再和该亚喝。”她松开他的手,那杯酒已经喝得干净。
他眶热得厉害,她没有犹豫,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和他一起死。
好,足够了。
他手中的酒一饮而,风忽然吹得大了起来,他的衣衫黑发全鼓吹起来,也他那颗喜悦的心也吹起,他马、马就要和乔纱到他的世界里去了。
那药性来得真快,他看见乔纱站不稳地晃了晃,伸手她抱进了怀里,跌靠在围栏之,“别怕别怕……”他紧紧地抱着乔纱,看着摇晃的湖面,闭双,猛地和她一起栽进黑沉沉的湖水里……
样更快,更快。
他坠入冰冷的湖水中那一刻,怀里的乔纱突然一只手拽了出去,他心里慌极了,在黑沉沉的湖水中看着乔纱那只手拉走,想要伸出手去抓紧她,可前大片大片的黑暗吞没了他——
他失去所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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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恢复知觉时,他看见了熟悉的山洞,巨大的金山银山,旁边倒着昏迷不醒的乔纱,和章鱼半身的自己。
他愣怔了几秒才想起,是他在进入乔纱的幻境世界,进入凤朝世界时的他自己,章鱼的半身,年的半身。
他那时为了引诱乔纱,故意自己的样貌变成了她可能会喜欢的样子。
如今他幽魂一样漂浮在山洞之中,那具自己的身之,俯瞰着个离开时的场景,只觉得恍如隔世,陌生极了。
他都快要忘记自己做路西法时的样子了。
“路西法。”金山之后的那面山壁消融一般打了开,金灿灿的阳光从山壁后透出来,路西法听见神在叫他,闻见了熟悉的月桂香。
那是伊甸园,山壁之后就是伊甸园。
路西法只听见神的声音,神最后一次问他:“你确定要一切能力交予我,换进该亚的身里吗?”
“是。”他几乎没有犹豫,因为他听见了山洞外的马蹄声、叫喊声,是乔纱的兄长们找到了里,很快他们就会冲入山洞。
他已经考虑得足够清楚了,他要和该亚交换身,他要放弃路西法的身和能力。
他听见昏迷的乔纱哼了一声,似乎要醒来。
他慌得忙对神说:“没有什么好考虑了,不需要再问了。”
他听见神轻轻地叹息说:“但愿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外面破开山壁的声音太过巨大,震得整个山洞在震颤,他前一黑,一股力量推送进了一具冰冷的身里……
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在震颤。
他在晕眩中吃力地睁开,前是震得地动山摇的洞穴,身侧是那具章鱼半身的身,他听见了乔纱的声音。
——“该亚?”
他心头一慌,猛地坐了起来,一反应是低头看自己如今具身,他看到自己的双腿,抬手摸到自己脸颊的溃烂伤口,疼得他哆嗦,却也让他一瞬之间欣喜若狂。
是该亚的身,当初神为了封禁他,甘愿变成一个奴隶受尽苦楚,一张脸白天溃烂,夜里恢复。
是他曾经对神的诅咒,他再熟悉不过了。
“该亚?你怎么会在里?”乔纱坐起身,扶着摇摇晃晃的墙壁问他。
他张开口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来找你……”
那声音也是该亚的声音,他彻彻底底变成了该亚。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来,一起喝合卺酒吗?”他望着她,说着说着忽然哭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路西法了,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在凤朝真爱着她的是路西法。
“初一?”她试探性地叫他。
“是,我是初一。”他分不清脸是泪水还是溃烂的液,他撑着身朝她过去,山洞摇晃得跌跪在她面前,抱住了她:“我们来了。”
她在他怀里轻轻“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一般说:“原来凤朝的一切都是真的啊。”
一样东西抵在了他的心口。
他愣了一,还没来得及低头看,突然“砰”的一声,他震得抱不住她,脱手跌了出去,撞在背后的金山之,无数的金币呼啦啦倒来,他胸口的血他的衣襟全部浸透了。
真疼啊。
他愣怔地看着胸口流着血的伤口,那一枪打穿了他。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乔纱,脸的泪水还在往掉:“乔纱?我是该亚啊……”
“是吗?”乔纱握着手里精致的小|手|枪,靠在山壁眉角梢全是笑意:“我的该亚可从来不会骗我,你冒充他之前怎么不好好了解一?他喜欢月桂树,他也不是一次吃板栗。”
他呆愣愣地听着、看着,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她、她早就知道他不是该亚?绣着月桂花的衣服是她的试探?送来的板栗也是她的试探?真的该亚根本不是一次吃板栗?那一切……
她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地看着他:“我的该亚,可不会为了其他男人跟我发疯,因为他知道我不会爱任何男人。”
“你不会以为用了他的身就能成为他吧?”她用枪:“一点也不像他。”
像在做梦一样,可胸口的痛是真的,抵在喉咙口的枪也是真的。
他仍然不敢相信,呆愣愣地问她:“你、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该亚?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的泪掉在枪,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大概从我替你去找大夫那一天吧。”乔纱告诉他:“那一天苏卿找到了我,我就知道他是该亚。后来,我又知道你是路西法。”
“那么早……”他的心射穿一样,每一口呼吸都困难,混着泪和血:“你、一直在骗我?为什么?”
都是骗他的吗?凤朝几次救他是骗他的,日夜相守是骗他的,和他一起喝毒酒也是骗他的吗?
他的泪掉得那么多,血流得那么多。
可乔纱低来轻飘飘地说:“当然是为了杀掉你啊,要想杀了伟大的路西法,只能他变成凡人不是吗?”
她笑着动了动枪说:“你从把我当成祭品羊羔那一刻开始,你就输了。你可能不知道,把我当成小羊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场。”
她笑得得意极了,仿佛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游戏。
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可他却当真了。
他支持不住地张开口,吐出血来,伸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甘心地问她:“全都是……全都是骗我的吗?你就没有……真的动过心?你还为我挡箭……”
“那也是一场戏,叛党全是我的人,老套的苦肉计罢了。”她惊讶地望着他,“我没想到伟大的路西法会么容易骗,恶魔居然也在奢望平等的爱和真心吗?”
恶魔也在奢望平等的爱和真心吗?
听起来很好笑是不是?
有了爱他就不再是恶魔,他变成了普通人,她一枪就可以杀死的普通人。
他抓紧她的手,还想要再问她,那么多的日夜,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一点点的真心吗?
可他已经说不出话,她扣动扳机——“砰”的一枪射穿了他的喉咙。
他倒在地,听见她说:“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原来一切不是神的局,是她的局,她的一场游戏。
他输了。
他失去知觉之前,看见了坍塌的洞穴之外,黑夜之中一轮蓝色的月亮,静静地照耀着他。
和他诞生那日的蓝色月亮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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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枪响山洞倒塌的声音掩盖,乔纱站不稳地险些倒塌的金山埋进去,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紧紧勾住了她的腰。
她太熟悉只手了,他总是在她摇摇欲坠的时候拉住她,托住她。
片刻之前,只手才在她坠入湖中时抓住了她。
她会毫不犹豫喝那杯毒酒,是因为她知道药如果是该亚给的,那他就不会舍得她痛苦。
她的该亚是连让她坠入湖中,湖水打湿都舍不得。
“该亚!”她意识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一团白光包裹着离开了坍塌的山洞。
她在白光之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浅金的发,琥珀色的睛,“苏里亚。”
是苏里亚。
他用一次见她时的样子来见她。
白光之外她听到许多声音,许多人在叫她。
——“纱纱!”
——“进山洞找纱纱!”
莱斯的声音、塞西尔的声音,波西的声音,还有狄安娜的声音……
她也听见了耳朵里101叫她:“宿主,本世界大反派路西法已经消亡,您可以随时离开本世界。”
是吗?
苏里亚紧紧拥着她,她风吹乱的发轻轻拨到肩后,问她:“你要继续留在个世界?还是去往新的世界?”
她望着他,一次问他:“那你呢?你想陪我留,还是陪我去往新世界?”
苏里亚愣怔了一,心一点点抚平了一般。
她开始想要和他一起,一起留,或是一起去往新世界。
她的选项里,他成为了必备选项。
苏里亚抚摸她健康的脸,健康的发,轻轻说:“都好,你可以留继续做所有人爱着的皇女纱纱,也可以去往新的世界,每个世界我都会陪着你,你都会拥有很多很多爱,健康的爱。”
乔纱望着他,脸靠近了他的怀里,她听见他的心跳声。
是了,个世界是神创造,神给了她健康的身,给了她各式各样爱她的人。
她垂看见脚,白光之外的山道聚集着许多人,其中还有坐在轮椅的人皇李诺。
李诺醒了啊。
她抱着苏里亚的脖子笑了一,“或许我可以试试做人族的女皇。”
她在女尊世界学了不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实践。
“你想做我的摄政王吗?”她仰起头看他,“等我的人皇老公死了,我需要一个辅佐我的摄政王。”
苏里亚惊讶地看着她,随后笑了。
她又要开始她的游戏了。
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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