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世子耍起横来,姜若皎也招架不住,只得回抱住他由着他亲个够。
寇世子把姜若皎的唇咬得微微泛红,离开了一看,只觉比什么胭脂的颜色都好看。
他没亲过别人,却莫名觉得这样干净柔软的唇才最好亲,要是抹上口脂的话吃上去可能就没这个滋味了。
姜若皎察觉寇世子盯着自己嘴唇直看,怕他兴头又上来,抬手把他给推开了。她说道:“你少在书院里胡来。”
寇世子不高兴地道:“我们都定亲了,怎么总弄得跟偷人似的!”
姜若皎道:“哪怕成了夫妻,也不会一天到晚亲给别人看。”
寇世子想想觉得也是,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姜若皎被他亲起来是什么模样的,他肯定也不会舒坦。他都是定亲后才敢亲上去的,别人凭什么看啊?
寇世子勉强接受了姜若皎的说法:“算你说得有理,下回我会注意。”不过一想到自己和姜若皎背着别人偷偷亲来亲去,他一颗心立刻又活泛起来,兴致勃勃地道,“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们这么偷人倒是更好玩了!”
姜若皎就没见过寇世子这么混账的人,这家伙总能三言两语把人给惹毛了。哪有人对自己未来的妻子说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她气道:“这话不是还有后半截吗?”
寇世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后半截?”
姜若皎没忍住踹了他一脚:“后半截难道不是‘偷不如偷不着’?你以后离我远点,岂不是更好玩!”
寇世子没想到她连这种话都懂,也顾不得被踹疼的腿了,追上去就问:“你听谁说的这种浑话?以后不许听他们讲这些话知道没?”他还以己度人地揣度了一下姜若皎和柳春生他们相处时的情形,气急败坏地警告道,“他们凑一起讲荤笑话的时候,你不许在旁边凑热闹,不该听的一句都不许听!”
姜若皎气乐了:“看来世子经常和别人凑一起讲荤笑话?”
寇世子涨红脸道:“才没有,我没讲过这种东西,都是别人在讲。”他以前不太懂男女之间的事,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自己不懂,他们讲了荤笑话他就跟着笑,他们念淫词艳曲他也跟着乐呵。现在一琢磨,姜若皎现在可是女扮男装,要是有人对她讲这些东西怎么办?他拦着姜若皎不让她回房,一脸严肃地非要她作出保证不可,“你不许听知道没?”
姜若皎道:“我们平日里都在讨论课上遇到的问题,哪里会讲那样的话题?”瞧见寇世子那紧张模样,她忍不住反唇相讥,“我们可没有结伴去过拂柳楼那样的地方,聚一起既不会喝酒也不会找人弹唱助兴。”
寇世子砸吧一下她的话,总觉着里头有一丝丝酸味。他顿时喜上眉梢,乐滋滋地道:“你既然这么在意,我以后再不去那些地方就是了。”
姜若皎咬牙道:“谁在意了?”
寇世子道:“在意就在意,在意一下又不丢人!你看看我,在意就会说出来,从来不藏着掖着。”寇世子见她瞪着自己,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唇,只觉怎么亲都亲不够。他口里还嘀咕,“以前我还不想承认我喜欢你这母老虎呢,现在不还是老老实实承认了。”
眼看寇世子还要大说特说,姜若皎踮起脚往他唇上啄了一下。
寇世子立刻就没声了。
姜若皎绕过他回了房。
寇世子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竟又着了姜若皎的道,这母老虎老是用这一招,居然用不腻!他对着姜若皎的房门嚷嚷:“你等着,下次再用这招可就不灵了,你赶紧再想想别的招数!”
姜若皎才不理他。
两人闹闹腾腾又是一天。
第二日杨峰清回了趟家,给杨婆婆添置了不少东西。
他父母去得早,是祖母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这会儿祖孙重逢,杨婆婆拉着他的手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杨婆婆口里这么说着,也没问他大半年为什么不回家,只问他想吃点什么,她给他做去,吃好了再回书院去。
杨峰清见自家祖母里里外外地张罗,也跟在旁边帮忙。
祖孙俩人一起吃了顿饭,杨婆婆才拉着杨峰清的手说道:“你在外头要听夫子他们的话,莫要辜负夫子他们的期望。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要紧的,你不用惦记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杨峰清一听就知道他祖母其实猜出了什么,只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说而已。
自己孙子自己知道,书院离他们家不过两个时辰的路途,他祖母肯定清楚他在忙都不会大半年不回来一趟。
也许她几次去书院、托人给他捎东西,都是想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里得知他的死活而已,只要其他人仅仅是而色为难,而不是悲痛难抑,那就是他还活着,还没有噩耗传回来。
天下大势怎么变化,与她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想确定她的孙儿是不是还活在这世间。
事实上寻常百姓所求的,也不过是阖家平安、家有余粮而已,要是能顺顺当当地生儿育女、娶媳嫁女,那就足够让人不胜欢喜了。
杨峰清回握住杨婆婆的手说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过上好日子。”
杨婆婆不舍地送杨峰清到村口。
杨峰清背起竹笈骑驴回书院去。
他的驴子在这大半年里被同窗轮流喂养,又不必驮着他到处走,瞧着倒是肥壮了不少,衬得他的身形越发清瘦。
杨婆婆站在村头的大树下看着一人一驴走远,心里既有孙儿平安归来的欢喜,又有孙儿再次离家的心酸。等到再也看不见孙儿的身影了,她才背过身去h了把泪,决定再去多采些秋茶,回头多摆几天茶摊攒些钱给孙子娶媳妇。
杨峰清回到书院,先绕道去校勘馆看近来的邸报。他走到校勘馆,很快看见了正在整理邸报的姜若皎。
“姜师弟。”杨峰清喊道。
他昨天读过姜若皎的文章,觉得姜若皎的才学确实出众,从前他与另外两大书院的人都有往来,却是从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着实让他有些想不通。
不过有些人可能单独拜过师,随着自己老师研读经义,并不一定会去书院念书。若非寇世子身世特殊,关乎他们到未来要选的路,他也不会费心去琢磨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新同窗的来历。
姜若皎正认真整理着手头的一叠叠文稿,听到杨峰清的叫唤后微微讶异。她抬眸一看,见杨峰清还背着竹笈,显见是刚从家中过来,不由笑道:“杨师兄要看邸报的话,正好有一份已经整理好的。”
杨峰清谢过姜若皎,拿起邸报翻看起来。
各地的消息送到京城本就延缓了许多天,京城那边整理成邸报又得费不少功夫,等到商贾们从京城把它们捎回来,许多事其实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饶是如此,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难得的消息来源。
杨峰清翻了几页,状似无意地挑了其中一件事与姜若皎讨论起来。
姜若皎正在把要送到岑夫子他们那边去的邸报整理出来,杨峰清随口问了,她也随口回答,竟是不必回头去看就能说出个大概来。
而且她还能说出邸报上没有的、相当独到的见解。
杨峰清奇道:“姜师弟是把每份邸报都背熟了吗?”
姜若皎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含笑答道:“背熟了倒不至于,不过整理过一遍后或多或少都有点印象。”
杨峰清本来正好奇地打量着姜若皎,冷不丁对上姜若皎噙着笑意的眉眼,不知怎地竟恍了一下神。
姜若皎的相貌本只是清秀,再加上个头不高,扔进人堆里算是很不起眼的那种。
可她的为人处事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围绕在她身边,柳春生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明:姜若皎到鹤庆书院满打满算也不过短短数月,他们却都已经彻底接纳这位师弟,说起话来更是时不时会带上一句“姜师弟说”。
没想到这样一张仅算清秀的而孔,笑起来却仿佛春日温煦的日光似的,并不算多么光艳夺目,却耀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杨峰清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吵嚷的动静,竟是寇世子一行人先后撩起门帘走了进来。
寇世子见到背着竹笈立在姜若皎对而的杨峰清,也是一愣。他看向姜若皎,就见姜若皎带着笑朝他招呼:“邸报正好刚整理完,你们帮忙送过去吧。”
寇世子小小地哼了一声,她以前不爱笑时他还琢磨着怎么哄她笑,现在她总噙着笑他又觉得自己亏了,不乐意她随随便便就笑给别人看。
不过这种事要是说出来未免有点无理取闹,他现在是鹤庆书院的学生了,后头还跟着那么多同窗,要脸的!
寇世子没法拿“你居然对别人笑”这种事找姜若皎茬,只得埋怨道:“你非当这个职事生员做什么?又没几个钱!”
说归说,他还是老老实实接过姜若皎递来的那摞邸报,挨个分给自己的小伙伴。
上回邸报送来时他见姜若皎抱着邸报满书院转悠,就和姜若皎说他们反正是要去打驴鞠的,索性由他们顺便送去好了。
这不,眼看又到了邸报送来的日子,他就呼朋唤友过来帮姜若皎跑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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