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的双手被扣在枕头上方。


    她感觉闻泽的大手比镣铐更加坚硬,凭她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撼动一丝一毫。


    他每一次垂下头来吻她,都会害得她的心尖一阵阵悸动,肩膀不自觉地缩起来。


    她的小白裙变成了餐盘上的牛肉卷。


    被火焰炙烤,被一圈圈剥起来。


    闻泽细嚼慢咽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恶。


    “殿下……”


    她微弱地挣了挣双手。


    “嗯?”男人好整以暇,眯起幽黑的眸,坏意地看着她。


    意思很明显——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我想抱着您。”话音没落,她的耳朵尖已经羞得通红,蕴了水波的眼睛微微一颤,飞快地向下躲藏。


    视线落进他半敞的睡袍里。


    35天没有健……锻炼,他的胸膛依旧覆着着精瘦坚实的薄肌,半罩在黑色的丝袍底下,让人感觉十分危险。


    她的目光仿佛被烫了一下,赶紧继续逃向安全的地方。


    闻泽低低地笑着,左手撑在她的身侧,右手抓过她的手指,带着薄茧的指腹捏住她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抚她的指甲。


    “殿下?”她发出不解的声音。


    “别往看得见的地方抓。”他淡定地交待,“明日要入宫觐见。”


    她抬起眼睛,触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呼吸猛地一乱,耳朵瞬间烫得着了火。


    热气顺着耳朵蔓延,把她的皮肤整个染成了桃花色。


    被他这么一说,她再也不好意思抬手去搂他。


    这个夜晚,她的双手一直藏在枕头下面,颤抖着,反手把枕头下的床单揪成了大漩涡。


    “身体还是太弱了。”


    他啄着她的唇,黑眸中暗焰未熄,呼吸很沉,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脸颊上,带着沉重的质感。


    云悠悠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


    放开手脚的殿下让她又爱又怕,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气来,看他的样子,却已经在蓄谋发起二次征伐。


    “殿下,您从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她委屈地推他。


    “哪样?”他懒洋洋勾着唇,反倒凑得更近了一些。


    她把被他吻得红润润的嘴唇抿了又抿,终于弱弱地吐出几个字:“纵……过……过度。”


    闻泽错愕:“这就过度?”


    她尽量挪得离他远远的,揪住星空被,用目光控诉他的横征暴敛。


    他探过长臂,把她连着星空被一起卷起来,圈进怀里。


    星空被给了她沉甸甸的安全感,她小心地探出两根手指,揪着被子边边往上拖,把脖子藏得半寸也不露。


    “您明天要进宫?”身体安全之后,她立刻忧心起他的事情,“殿下,您的伤刚好,会不会太危险了?”


    在她的认知里,紫莺宫就是龙潭虎穴。


    闻泽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手臂,让她整个窝在他的胸前。


    “这一趟免不了。”他的语气意味不明。


    云悠悠心脏微沉,急忙抬起眼睛来看他:“非去不可?事情很重要吗?”


    闻泽的黑眸露出沉吟之色,半晌,低低嗯了一声:“干系重大。”


    “嗯嗯。”她有些忧虑,但是不想给他压力,于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殿下一定会成功的。”


    声音始终是欢快不起来。


    胸口沉沉的,她想抱一抱他,但手臂被裹在星空被里面,挣了两下没能找到开口。


    她有些心急,手脚并用地推开星空被,扑进闻泽怀里。


    他刚才使坏时也没有脱掉黑色大睡袍,此刻只是松松地用束腰系着,一副风流不羁的形象。


    他张开双臂,把绵软的女孩接个满怀。


    她的脸颊蹭开了他的睡袍,双手紧紧搂他。


    他垂下头来吻她时,她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然后很乖顺地回吻他。


    自投罗网的小云团再一次化成了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地洒遍青山。


    在她神不守舍时,他抬手拨开她鬓侧的头发,垂下头,用低沉微哑的嗓音在她耳畔温存诱哄:“叫我什么?”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望向他。


    触到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她的心尖轻轻悸颤,迟缓的思绪慢慢转动——叫他……什么?


    当然是殿下啊。


    “殿……”嘴唇刚一动,修长的手指点了上来。


    “这种时候不许叫殿下。”他似笑非笑,“重来。”


    她怔怔看着他。


    她的眼睛里晃动着盈盈波光,迷蒙的情意之下,是清澈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浅溪。


    他确定她的脑子里再没有第二个称谓。她不想叫他哥哥,一点也不想。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大好。


    “叫闻泽哥。”他淡定地说。


    云悠悠略微过了过脑子,不禁心尖颤动,羞得把脸埋进他的肩膀。


    “嗯?”他紧追不舍。


    她抿紧了唇,羞涩而坚决地轻轻摇头。


    “呵。”闻泽在她耳畔低低地笑,“顽固分子么。”


    “……”


    清晨。


    云悠悠看着星河花园高科技感十足的吊顶发了好一会儿呆。


    严刑拷打,屈打成招的场面历历在目。


    闻泽擦着头发走出浴房,见她醒来,温和地笑道:“早上好。”


    云悠悠怔怔动了下眼珠:“……早上好,殿下。”


    嘴上叫他殿下,脑海里却浮起了一声又一声“闻泽哥”,虚弱的、绵软的、失控的。


    卧房里的空气忽然变得不够用,火焰蹿上她的脸颊,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加速乱跳,星空被都快要藏不住“怦怦”声。


    他向她走来。


    每踏出一步,都让她的心脏一阵惊跳。


    “殿、殿下……”


    “再赖床要迟到了。”他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快去洗漱,我帮你拿衣服。”


    云悠悠纳闷地偏头看他。


    “啧,”闻泽挑了挑眉骨,“昨晚不是说过要入宫觐见。怎么,纵乐过头,正事都忘了?”


    云悠悠:“??!!”


    她睁大眼睛,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遗憾的是,这个表情管理大师完全没有任何破绽,一对黑眸清清冷冷,神情正经严肃而平静,就像他出席视讯会议那样。


    “您没说要带我去。”


    “我也没说不带你去。”


    “……”


    他垂下头,低低地笑了笑:“皇太子携准太子妃第一次觐见,我也不好身兼二职代你出席。”


    云悠悠瞳仁震颤,呆得就像被雷劈了头。


    这……这这……


    闻泽只好亲自把她从被窝里捉出来,扔进智能悬浮浴缸里面自动洗涮,趁着她在水里迷茫浮沉时,他大步走向衣帽室,替她准备入宫穿的衣服。


    云悠悠被水流推来推去,脑子终于一点一点清醒过来。


    她觉得殿下昨晚就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她担心他安危的话,怎么会迷迷糊糊又被他摁在怀里欺负了一通?现在想想,他后面委实是越来越过分,她都哭着叫他闻泽哥了,他还是没有放过她。


    她气咻咻地洗完澡,穿上小白裙和大拖鞋,抿住唇,杀到闻泽面前。


    “来,看看想穿哪一件?”他转过身,微挑着眉尾,唇角勾起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他已换好了衣服。一件很简易的修身长尾黑礼服,衬得他肩宽腿长。


    她的小心脏很不争气地为他跳了两下。他看起来非常绅士、非常君子,一身温和风度世间无人能及。


    闻泽很体贴地侧移一步,让开了身后的衣帽架。


    云悠悠看清了衣架上的衣服,表情忽然凝固。


    这不就是她平时穿的小套裙吗?


    她有点不敢相信,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穿这个进宫可以吗?”


    他很绅士地微笑着,抬手示意她上前挑选。


    云悠悠抿抿唇,慢吞吞地走到衣架面前。仔细一看,发现这些白色小套裙做工异常精良,材质松软顺滑,摸上去舒服极了。


    领口、袖边绣着象征皇家身份的徽章暗纹,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多余饰物。


    “殿下……”她怔怔回身看着他。


    “知道你不喜欢华服。”闻泽微笑,“你就是完整美丽的小世界,不需要那些庸俗装饰。”


    被他这样注视着,她的脸颊不禁隐隐开始发烫。


    她从苔藓变成了星星,又从星星变成了世界。


    她把裙边揪了又揪,终于忍不住说出一句大实话:“可是殿下,我其实好喜欢好喜欢漂亮的衣服……”


    闻泽不解:“那你为何从来不穿。”


    云悠悠忧郁地注视着这位‘何不食肉糜’的封建君王,幽幽道:“那不是因为穷么。”


    闻泽:“……”


    他忽然想起来,未婚妻此刻仍背负着百万巨债。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他揽住她的小肩头,偏头,声线懒散,笑语低沉:“闻泽哥帮你还。”


    慵懒的姿态、餍足的神情。


    云悠悠:“!”


    她到底是有多瞎,才会认为他是正人君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增补了结局章嗷!3000字嗷!所以一点也不短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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