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没想到旺达会说出这种话，楞了一下，随后无语地表示：“我几乎每天都被迫和非人类生物打交道，怎么可能会羡……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在羡慕他！”
说话中途看到走进房间的路西法的斯特兰奇毫不犹豫地改了口。
在普通人眼中，路西法只是个长相完全符合个人审美标准的大帅哥，但在斯特兰奇这类有强大力量的魔法师的视野里，路西法的样貌早已突破美的范畴，散发神圣不可直视的光芒。
只是看着祂，面对魔神阿戈摩托的本体都能心平气和讲条件的斯特兰奇就已经无法控制崇拜冲动！
能够和这样辉煌强大的存在谈恋爱，马修的内心该有多强大。
斯特兰奇想。
会议室内的另外两位魔法师也是类似的想法。
他们原以为马修喜欢的是一个来自其他星球的神灵生物，亲眼见过以后才知道——
“马修，原来你才是我们之中最强大的！”旺达心悦诚服地对马修说。
杜姆虽然早在和马修初次见面时就发现马修的魔法天赋深不可测，看到马修的交往对象竟然是路西法后，还是感到深深的震撼，同时也为自己至今没有下狠手算计马修而感到庆幸。
为了从地狱领主墨菲斯托手中拿回母亲的灵魂于是拼命钻研学习魔法和科学的他甚至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和马修成为生死与共的好朋友。
毕竟，和马修成为朋友等于给自己找了个超强大的靠山。
当然——
结交马修的过程必须自然顺畅，立刻扔下国王的矜持拼命谄媚只会让马修对自己充满警惕和防备。
杜姆如此想着，看马修的眼神充满算计和戒备。
至于复联组织的其他成员——
没有魔法的他们无法觉察到路西法是高于神灵的深不可测的存在，并且他们中的大部分拥有高尚的道德，看到路西法后，无不感慨马修的对象如此俊美又如此强大，由衷地想要祝福马修和他的对象。
“你会留在这里帮助我们吗？”美队耿直地问道，“纽约城现在正遭遇非常大的麻烦，需要——”
“我会留下来，但我不会帮助你们。”路西法平静回答道。
“为什么？”
美队脱口而出。
路西法：“因为地球承受不住我的力量。”
“可是——”
美队恳切地看着路西法：“纽约正遭遇非常大的麻烦，很多人会因此死去，即使活着也可能因为这件事失去一生的积蓄、爱的寄托……”
“如果我出手干涉，你们将要面对的就不是纽约城内部分人失去生命、部分人失去一生的寄托，而是整个地球都可能面临毁灭。”
路西法直言不讳。
单单在地狱就生活了一百亿年的祂眼中，从第一只南方古猿尝试直立行的远古走到人类建造高楼大厦的现代的几百万年时间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美队做不到。
或者说，在场的所有超级英雄都做不到。
对他们而言，人类的生命和人类的身份都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东西！
“对拥有无尽生命的来自宇宙的您而言，地球和地球上的生命或许都不值一提，更不必说小小的纽约城，但对生活在这里、发誓守护这座城市的我们而言，纽约城的普通人能否和平安全的生活下去，是我们存在的全部！”
美队强忍着愤怒，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严肃表明立场。
黑寡妇和猎鹰都毫不犹豫地赞同美队。
钢铁侠能理解路西法作为超然于人类的外神不愿插手人类世界的冷漠与傲慢，但作为人类的他更加认同美队的不惜代价守护城市的决绝！
斯特兰奇也是同样的想法。
一心想从地狱领主墨菲斯托手中夺回所爱之人的灵魂、对除所爱之人以外的任何生命都没有强烈的感情的旺达和杜姆却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没有表态。
当然，对路西法而言，即使全地球的生命都反对祂，也不过是祂的花园小径有了一颗碍眼的小石子——不值一提！
但是祂在乎马修的想法。
祂问马修：“你希望我出手干涉纽约城的事情吗？”
“不希望。”马修说。
“为什么？”路西法问。
“因为地球承受不住您的力量，纽约更加承受不住……”马修说，“您的出手会让纽约城的问题得到最根本最彻底的解决——整个城市从地球上消失。”
“是的，事实确实如此。”
路西法温情地说道，抬头，看向曾经指责祂不出手帮助纽约的复联英雄们：“如果你们不介意纽约城从地球上消失并且永远不能复活，我就帮你们解决问题。”
“这个……”
复联的超级英雄们全员愣住。
路西法的答案严重超出他们对世界的理解，并且，从斯特兰奇为首的魔法师的态度证明，路西法刚才是实话实说，并非危言耸听。
——祂确实拥有谈笑间毁灭世界的强大力量！
“当然，解决问题但是不会灭纽约城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难度系数大约等同于人类用十万吨的起重机提起一根一毫米粗的缝纫针却不带起周围的一点尘土。”
路西法笑容满面地补充道。
他并非无法解决纽约城的麻烦，他只是纯粹不在意人类世界。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和马修谈恋爱？他难道不是人类的一员？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你就能控制力度？”
黑寡妇不解地问道。
路西法笑了笑，反问黑寡妇：“娜塔莎，你确定马修是你们人类的一员？”
“这个……”
黑寡妇被问住。
马修的外形毫无疑问是人类，但他的种种表现都——
“所以我喜欢他。”
说完，路西法低头，亲吻马修的额头，随后，如早晨的阳光般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目睹全程的复联成员无不目瞪口呆。
此时，洛基恰好推门进房间，见众人竟对自己行注目礼，不禁露出得意笑容：“你们终于意识到尊重我的重要性？”
“我们正在看的不是你！不对！我们看得根本不是人！”钢铁侠严肃更正道，“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好像骂人，但事实确实是这样。”
“我觉得你们就是在骂人！”洛基酸溜溜地说道。
作为来自阿斯加德的强大魔法师，他其实已经感受到残留在空气中的强大者的魔法气息。
……
因路西法而产生的不愉快迅速翻过，众人围着马修询问波尔的具体情况。
可惜马修对波尔的真实情况也是一知半解，介绍了半天，众人只大概知道这个生活在地狱和现世夹缝空间的奇特生物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和远超人类想象的寿命。
并且——
Ta目前还只是幼年体！
“我们可以请ta帮忙打败浮士德吗？”美队问。
马修认真想了一下，说：“ta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强迫朋友做事情。”
“但是我们现在——”
“ta或许能帮你们解决这一次的危机，但是下一次、下下次……终究是要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何况，ta愿意站在我们这边仅仅因为ta刚刚来到现世，还不清楚自己的立场是正义的伙伴或是邪恶的帮凶，本能地信任着带ta来到现世的我……”
当着复联众人的面，马修平静地说出波尔也许是邪恶的一部分的猜测。
复联众人对此有些不能接受。
尤其是美队。
耿直单纯的他脱口而出：“我不相信波尔会成为邪恶的帮凶，ta看起来那么单纯可爱，怎么可能——”
“我很抱歉，但是波尔来自现世和地狱的夹缝，ta的立场确实很可能是地狱。”斯特兰奇略带悲伤地更正道，“根据马修的说法，ta曾经是蜥蜴人的秘密信仰，而我们对曾经统治地球的蜥蜴人其实一无所知。”
“所以你——”
“波尔确实很强，但我认为我们最好不要把ta计算为复仇者联盟的战斗力……”钢铁侠劝告美队说，“理由和斯特兰奇一样。”
“你居然也——”
美队很震惊。
心思单纯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
但是同伴们都清一色地反对把波尔作为复仇者联盟的战斗力，美队也只能接受他们的意见，放弃借用波尔的力量的想法。
随后，大家围坐在会议桌旁复盘昨天晚上的行动。
谈到活死人在亡灵骑士的驱使下大规模释放有毒气体时，黑寡妇抬头问专心打游戏的马修：“你有办法抵抗毒气，对吗？”
“我没有办法抵抗活死人的毒气，我能抗住因为我是魔法系。”马修说。
“那你的亡灵骑士长——”
昨夜的战斗，马修的亡灵骑士长用刺穿并彻底杀死了敌方的亡灵骑士。
黑寡妇希望马修把亡灵骑士长这个强大的战力借给复联。
马修闻言，微笑着说：“我可以把皮埃罗借你们，作为代价，你们必须负担皮埃罗在现世活动所需的能量消耗。”
“没问题！”
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分量的美队不假思索地接受了马修的要求。
坐在他身旁的钢铁侠甚至来不及阻拦，只能假装无所谓地问马修：“具体怎么承担你的亡灵骑士长在现世活动期间的能量消耗？”
“很简单。”
马修抬手，捏出一个转嫁亡灵骑士长的现世能量消耗的符文：“你们准备让谁接手？”
“我来！”
打过超级血清的美队自告奋勇地站起，伸手：“我愿意接受符文，成为亡灵骑士长在现世活动的能量提供者！”
“你知道这样做可是会——”
“我体内有超级血清！”
“好吧……”
见美队自信爆棚，马修也懒得进一步解释，弹指间将转嫁能量消耗的符文刻入美队的皮肤。
“啊——”
一阵钻心的刺痛过后，美队的胳膊上多了一个金色的符文。
“这就是……”
“事前说明，金色代表能量充沛，红色代表能量不足，需要立刻大量进食补充能量，否则亡灵骑士长会因为没有足够的能量无法在现世留存……”
马修说，“你有超级血清，体能比一般人更强壮，对皮埃罗而言，是仅次于至尊魔法师的高效能量包。”
“谢谢你的肯定。”
符文入体后逐渐感受到压力的美队努力挤出笑容。
马修看出美队的狼狈，微笑着问：“要不要试一下召唤？”
“我——”
“握紧拳头，在心底默念皮埃罗的名字，记住，是全名，用标准的法语。”
“我……试试看……”
美队艰难地说着，攥紧拳头，用并不标准的法语呼唤皮埃罗的名字：“让-保罗•皮埃罗。”
默念了三次，会议室的空气开始变得阴冷，刻在美队胳膊上的金色符文也迸发光芒，青筋暴起，健康的粉白色皮肤以疯狂的速度发灰发干，很快就——
“啊！”
大喊一声过后，亡灵骑士长皮埃罗出现在会议室，眼眶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灵魂火焰。
【人类，你是主人为我挑选的临时上司？】
不同于侍奉马修时的谦卑，皮埃罗和美队说话时口气非常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傲慢。
仅仅是召唤皮埃罗就让全身力量几乎被抽空的美队艰难地点了点头，说：“依照临时约定，我成为你在现世活动的能量提供方，我……我……”
【你很弱，无法承担我在现世的能量消耗。】
皮埃罗不客气地说道。
“可是——”
【或者你可以让其他人为你分担，现场有不止一位魔法师，不是吗？】
皮埃罗转动骷髅脑袋，眼眶看向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果断转头。
但是美队已经走到他面前：“斯特兰奇，你可以帮助我吗？”
“我——”
斯特兰奇想了一下，决定嫁祸给洛基：“你不是想做正义的伙伴吗？现在一个绝佳的好机会摆在你面前！”
“我为什么要——”
洛基不同意，准备拒绝。
托尔却觉得这是让复联接受洛基的好机会，大手一挥，替洛基答应斯特兰奇的建议。
洛基气得脸颊发青：“你知道你刚才答应了什么吗！”
“知道一点……”托尔大拉拉地说，“我相信你的魔力能够扛住。”
“得了吧！”
洛基脸色更加难看了。
但他没有反对托尔的决定，甚至还主动卷起衣袖让美队把符文分享渡让刻入自己的胳膊。
“我确实很想成为正义的伙伴……”他说，“这是个好机会，让你们相信我的大好机会。”
“谢谢你的付出，我们会永远记住你的名字。”
被洛基的话感动地美队张开双臂拥抱洛基。
钢铁侠虽然依旧怀疑洛基这样做是另有所图，但洛基毕竟是真的卷起衣袖接受美队胳膊上的能量符文，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等美队和洛基拥抱完毕，他也主动拥抱洛基，并贴着洛基的耳朵警告说：“我知道你是神，但请记住这里是地球。”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洛基压低声音回敬道。
……
把亡灵骑士长借出后，马修就离开了复联大厦。
他不想旁听复联成员的具体作战会议，因为他知道他们对他始终有一定的防备。
但是——
他没想到他才走出复联大厦就遇上了来自伽里弗亚的博士！
并且是第十代博士。
长得和克鲁利一模一样的那位。
“克鲁利？”
看到长相酷似克鲁利的博士身边跟着一位性格泼辣的红发女人因此意识到对方不是伊甸园之蛇的马修假装认错人，上前搭讪。
“克鲁利？”
博士还未表示惊讶，红发女人就忍不住惊讶问道：“克鲁利是谁？你曾经的化名？”
“不，我不认识克鲁利！”
向多娜解释完毕，博士随即严肃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称呼我是克鲁利？克鲁利和我长得很像？”
“克鲁利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叫亚兹拉斐尔。”
“亚兹拉斐尔？这名字听起来好像天使的名字。”
多娜忍不住吐槽起来：“他的父母一定是宗教狂热分子才会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不，亚兹拉斐尔就是天使。”马修笑盈盈地更正说。
闻言，多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天使？亚兹拉斐尔是天使？哭泣天使吗？天啊！哭泣天使居然还有名字？这个时间点的纽约可真是太糟糕了！
我得回家——等等！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可以和哭泣天使做朋友？博士，我们是不是来到了错误的时间点？”
“我们没有来到错误的时间点，错误的是——”
第十代博士拿出音速起子，对着马修一通嗡嗡作响的检查，得出惊人的结论：“你不是人类。”
“是的，我和你一样，不是人类，确切的说，不是地球人类。”
马修接受第十代博士的质疑，并反问博士：“我曾经见过来自伽里弗亚的博士（thedoctor），但他的长相和你不一样。”
“博士？”
多娜不解地看着第十代博士。
第十代博士却很平静，径直问马修：“你并不在我的记忆中，可见你见过的博士不是过去的我，是未来的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马修，一个会在未来成为你的朋友但是又一次次被你忘记的人。”
“呃……”博士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多娜则是一脸困惑不解：“博士，他在说什么？他来自你的未来，但是未来的你不记得他？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时间的故事。”
第十代博士伸手，对马修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虽然我或许会在未来忘记你的名字。”
“可以……”
马修握住第十代博士的手，肩上的波尔发出兴奋的叫声。
多娜被波尔的叫声吸引，伸手要抱起波尔，却被波尔光滑的身体表面冒出的一双手捧住手指：“你叫多娜？你说话的方式真有意思。”
“谢谢……等等！你居然会说话？还有你的手……”
“波尔没说过波尔也是人类。”波尔扭动身体欢快地说道。
多娜惊愕地看向博士。
博士也低头惊讶地打量着马修肩膀上的小玩意，想摸又不好意思下手摸：“这个家伙……这家伙……”
“我的朋友。”马修说，“ta叫波尔，是幼年体。”
“但是ta的样子……ta的样子和蜥蜴夫人对我形容过的他们崇拜的神灵非常相似，外表黑色，呈现完美的圆润，能够根据周围环境变幻体型细节，并且拥有绝高的智慧……”
博士越说越惊愕，甚至开始怀疑——
“ta该不会就是——”
“嗯……”
马修点头，默认了博士的猜测。
没想到会遇上蜥蜴人文明的传说生物，刚刚抵达纽约就遇上不死生物的博士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欢快地将多娜介绍给马修：“这是多娜，一位作风大胆语言狂放的新女性。”
“她看起来确实非常狂放特别。”
凝神注视多娜时看到了悲伤未来的马修温情地握住多娜的手：“多娜，你是宇宙中最特别的存在。”
“真的吗？好吧，能够和博士相遇并且成为博士的朋友，我确实已经是个特别的存在。”
多娜自信满满地说着。
和马修已经见过的克拉拉、艾米比，多娜不仅长相平平无奇，也更加年长，生活和事业都一塌糊涂，但在多娜身上，马修看到了最特别的未来——
纯粹的平庸的普通人，在责任的感召下成为宇宙中最重要的存在，最终又忘记不平凡的一切，继续平庸地活下去。
但是——
为什么我会看到多娜的未来？
马修有些不解。
随着问题的突然泛起，只有马修能看到的透明面板滚过一长串的单词。
【尊敬而伟大的主人，您的能力正在逐步觉醒，完全状态下的您能够轻易看穿时间。当然，现在的您还处于成长阶段，只能看穿对命运而言是特别的存在但和您的未来没有任何交集的少数地球人类个体，而多娜恰好是符合以上所有要求的幸运儿。】
幸运儿吗？
马修不这样认为。
多娜的未来对地球乃至宇宙都异常重要，但对她个人而言，却是个注定的悲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多娜：“多娜，你想永远和博士一起旅行吗？”
第132章 平平安安的纽约（12）
“如果可能的话，当然愿意。”
多娜性格坦率，想到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
何况，多娜遇上博士前生活和事业都一塌糊涂，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而和博士一起旅行这件事即使对事业大获成功的人而言也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当然，多娜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说完“愿意”后，她又自嘲地补充一句：“如果说和博士一起旅行是命运对我之前三十年的坎坷不幸的补偿的话，这个补偿实在太丰厚，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到期。”
“多娜，我……”
博士被多娜的话惊到，英俊的脸庞露出惊愕的悲伤。
虽然作为寿命至少千年的时间领主，他早已习惯和他钟爱的地球人类朋友在短暂的相遇后迎来永久的别离。
他强忍着悲伤微笑承诺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你还记得我，塔迪斯就永远留着你的位置。”
“没关系，人类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多娜自信地笑着，主动勾起马修的胳膊：“帅哥，你有对象吗？”
“嗯，我已经有对象了。”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多难真诚地感慨道：“我还想把博士介绍给你做对象呢。”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和博士一样不是地球人，你们拥有远超人类的寿命……”多娜说，“如果博士的对象是你这样的长寿物种，即使我们所有人都离开了博士，怕寂寞的博士身边依旧有人可以陪伴他，不是吗？”
“害怕寂寞吗？”
马修看向被多娜的话弄得表情尴尬狼狈的博士。
“咳咳！”
博士假咳着，试图把被多娜引发的悲伤话题拧过来：“马修，你是未来的我的朋友，是不是也和未来的我一样拥有走到哪里都会引发异常事端的灾难体质？”
“我不是灾难体质，但你出现在这里，说明这个时间点的纽约确实会发生灾难。”马修笑着说道，“你的塔迪斯喜欢把你送到发生异常的时间点，不是吗？”
“马修……”
被说穿真相的博士一脸无语表情。
多娜却是眉飞色舞：“这个时间点的纽约真的有问题？塔迪斯故意送博士来这个时间点的纽约解决问题？”
“可以这样理解。”
马修温柔地看着这个后半生注定平庸的女人：“事实上，现在纽约只差一个导火索就会沦为两位地狱领主的战场。”
“地狱领主？两位？”
多娜越听越兴奋，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博士：“原来恶魔、地狱领主都是外星人！”
“如果地狱算外星的话，地狱领主确实是外星人。”马修含笑回答道，“同理恶魔。”
“那……那岂不是……”
多娜又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博士：“塔迪斯送我们来这个时间点的纽约拯救世界吗？”
“我觉得事情……咳咳……”
觉察到事情不对劲的博士咳嗽两声，捧下马修肩上的波尔，塞进多娜怀中，乘着多娜和波尔亲昵，拉马修走到一边：“你现在可以对我说实话了吗？”
“你怀疑我刚才撒谎？”
“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博士反问马修：“你身上的读数表明你既是地球人也是外星人，并且流淌在你身体表面的时间流非常混乱无法理解，可见你的真实身份比你的自我介绍更加复杂！”
“嗯，我的真实身份确实非常复杂，确切的说，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我是谁。”
马修坦荡荡地迎接博士的质疑：“我可以自由穿行现世和地狱，也可以偶尔干涉梦境世界，甚至可以使用时间回溯魔法。”
“你果然……”
“比起我身上的这些异常，你现在更该关心的是纽约到底遇上了什么。”
“纽约遇上了什么？”
“地狱领主，亡灵骑士，以及超级英雄。”
说话间，马修释放魔法影像，将隶属于地狱领主浮士德的亡灵骑士突然打破地狱和现世的界限强行入侵现世的具体情况告知博士。
没想到纽约正遭遇如此可怕的危机的博士一脸惊愕地看完魔法影像，反问马修：“浮士德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也许是为了挑起现世和地狱的战争，也可能纯粹因为祂和另一位地狱领主墨菲斯托有仇，假装入侵现世，挑起超级英雄和墨菲斯托的仇恨。”
说完，马修将杜姆和墨菲斯托、旺达和墨菲斯托的恩怨简单介绍了一遍。
“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可能挑起地狱和现世的全面战争。”
“是的，我非常赞同你的想法。”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的博士喃喃说道。
抛去神秘学不提，地狱是多种复合文明的结合体，早已进入了空间文明的层次，而现世——
不论是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文明还是五十一世纪的地球文明，都不具备和地狱对抗的实力！
如果爆发全面战争，人类或许能在少量战场上获得小规模的胜利，但战争大局必定是——
人类全面溃败！
除非凌驾于宇宙秩序之上的超高位面的存在出面干涉，强行调停战争。
事实上，地狱和现世能够近百亿年都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和谐，全靠这些早在宇宙诞生前就已经存在的凌驾于宇宙秩序之上的绝对存在！
但是，靠强大外力维持的和平能永久持续下去吗？
马修不知道，博士也不知道。
……
交往情报完毕，他们回到和波尔分享冰淇淋的多娜面前。
“你们谈完正经事情了？”多娜问。
“你知道我们是故意——”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用眼睛观察吗？”
多娜一脸“你们当我傻吗”的表情。
没想到这一代博士的人类伴侣是个刀子嘴，马修忍不住笑出声：“噗！多娜女士！你不亏是被博士选中的人。”
“不是博士选中了我，是意外让我落在博士的塔迪斯里，结果我们处得很不错，于是成了彼此的旅伴。”
多娜的笑容非常开朗。
和其他成为博士的旅伴的人类不同，多娜不仅从一开始就接受自己的平凡，经历了那么多次非凡的冒险后依旧觉得自己是个平凡人，并且自认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迎接和博士分开后的平凡人生。
她永远都乐观开朗，甘于平凡。
但在能够看到多娜的未来的马修眼中，她表现出的开朗与自信只会让他感到深深的悲伤。
“博士——”
情绪上头的马修忍不住出声。
“什么事？”
博士诧异地看着马修。
马修：“多娜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很好的朋友……”博士脱口而出，“我非常喜欢她，当然，这种喜欢不是男女感情的喜欢，是纯粹的朋友间的相互欣赏。”
“那如果有一天，多娜变成了一个不符合你的道德要求又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你会——”
“多娜不可能变成那样的人。”博士认真严肃地说道。
他对多娜是绝对的信任。
多娜也对博士是绝对的相信，听完马修的问题，非常生气地强调说：“我是个平凡普通的女人，我不可能拥有强大的力量！至于道德标准什么的，我已经是成年人，怎么可能突然改变性情？一定是其他什么东西冒充了我！”
“是的，多娜是成年人。”
博士附和地说道，突然从休闲西服内取出音速起子，眉毛跟着耸动。
“怎么回事？”多娜和马修一起问。
博士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皱紧眉头，举着音速起子，走到一家暂停营业的服装店前：“这家店——”
“这家店有问题？”
博士苦笑着点点头，说：“橱窗的塑料模特有问题。”
“塑料模特能有什么问题？”
多娜困惑不解。
此时，一辆车路过身后，阳光经反光镜折射投在塑料模特的脸上，没有生命的塑料模特的眼睛竟然眨了一下！
“这——”
多娜倒吸一口凉气，担心地看着博士：“这些塑料模特竟然真的是……”
“它们是塑料同时也是生命……”博士说，“我曾经在伦敦遇上过类似的生命体，在……”
他突然沉默了，眼中带着深情的悲伤。
（《神秘博士》新版第一季第一集，九叔解救被伪装成塑料模特的外星生物攻击的萝丝•泰勒。）
多娜知道博士为什么突然露出悲伤表情，主动转身，对马修说：“看样子纽约遇上的麻烦不止一桩。”
“也可能是同一桩。”
说话间，马修走到马路中央，指着水泥路上未被处理的焦黑色车胎痕迹说：“还记得我之前和你们提过的来自地狱的亡灵骑士用燃烧的链条拖着一辆大卡车冲进市区的事情吗？”
“你想说这两行焦黑色的车轮胎印是——”
“从地图上看，这条路也确实是进入纽约市区的必经之路。”
马修展开电子地图，在地图上将他和蜘蛛侠前几日遭遇亡灵骑士袭击的地点和他们当下所处地点标出：“我说的没错吧？”
“但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加麻烦了，不是吗？”
多娜担忧不已地看着马修和博士。
如果袭击马修和蜘蛛侠的亡灵骑士会引发途径地区的塑料模特变异成塑料人的异常情况是真实存在，这一整条路的服装店岂不是都——
多娜越想越担心。
这时——
“多娜！”
博士突然大喊一声。
多娜看向博士：“什么事？”
“马修的怀疑是成立的！注意看，这一整条街的服装店都暂停营业！”
“是吗？”
多娜张望四周，发现果真如博士所言，整条商业街的所有服装店都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但其他店铺——快餐店、便利店、毛绒玩偶店……都正常营业，除了一家模型周边店！
“周边模型大多是用树脂和塑料做成的。”
博士大声惊呼：“马修，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整条街的塑料都受到影响，变成了生命体！店铺老板和员工们显然也已经发现这个问题，所以暂停营业！
不！不对！如果老板和员工们发现塑料模特不对劲，正常做法是把有问题的塑料扔进垃圾回收车，订购新的塑料人，或是向复联之类的超级英雄组织寻求帮助！毕竟这里是纽约，有复联保护大家的安全！”
“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他们挂出了暂停营业的招牌。”
多娜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惊恐地看着马修和博士：“你们可千万别告诉我……别告诉我……”
“抱歉，你所担心的已经变成事实。”
马修悲伤地看着多娜。
早在博士和多娜观察整条街道的店铺的营业情况时，他就使用所罗门魔法书记载的魔法将自己的影子透过门缝、窗缝进入多家服装店，探清里面的情况。
结果令人悲伤。
服装店铺内，包括店长在内，所有店员都已经没了生命特征。
“可如果他们都死了，为什么路上没有一个人闻到尸臭味？”
多娜不解……
这条街可是接近纽约闹市区的繁华商业街，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人经过。
“因为我们并不能确定他们是死了还是被转化成其他形式的生命。”
马修意味深长地说道。
半个小时后——
复联抵达现场。
因为是美国队长亲自出面，不仅商业街上的游客没有捣乱，相关店铺也都非常配合工作，在警察的监督下，钢铁侠切开其中一家服装店的防盗铁门，推门进入——
“里面还有人吗？”
话音落，黑洞洞的室内顿时有多处红点亮起。
随后，一个又一个的人形生物从黑暗中走出来！
塑料模特！
或者说——
受亡灵骑士的力量影响获得生命力的塑料人！
钢铁侠也算是见多识广，进入房间前也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的准备，看到敌人居然是一群塑料人的时候，依旧难以克制与生俱来的恐怖谷效应，快步退出黑洞洞的室内，对同行的美队说：“史蒂夫，情况比马修的形容更糟糕！”
“那我们要不要——”
美队看向马修和博士，前者是异常的发现者，后者据说曾经与塑料人战斗过。
“我确实拥有和塑料人战斗的经验，但是我不敢保证出现在这里的塑料人和被我打败的塑料人是同一类。”
博士略带无奈的说道，“不过你们可以尝试一下火焰，塑料通常惧怕高温。”
“谢谢！”
美队接受博士的建议，和钢铁侠一起重新冲进聚满塑料人的店铺。
一通“叮铃哐啷”的声响过后，美队和钢铁侠迅速退出，并以最快速度给房门封上铁皮和钢筋，封住随时可能喷出房间的高温！
“你说得没错，高温确实是解决这群家伙的好办法。”
脱下面罩的钢铁侠一边喝水一边吩咐说：“这一条街的店铺赔偿算在斯塔克名下。”
“立刻照办，先生。”全能管家贾维斯平静地说道。
喝完水的钢铁侠擦了擦嘴，询问马修：“除了高温，还有其他办法吗？”
“高温这么简单粗暴的办法还不够？”
“但是我们需要弄清楚亡灵骑士是怎么把塑料模特变成塑料人……”钢铁侠说，“搞不清楚原理的话，我们就会变成无头苍蝇一样的救火队长，永远被敌人牵着鼻子。”
“弄清了原理，找到他们的弱点，对付他们就简单了。”
在刚才的火烧塑料人的战斗中被战斗力强悍的塑料人扯破战斗服的美队如是说道：“首先，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力量把它们赶进密不透风的房间然后放火焚烧，其次，很多时候，人们无法下定决心将塑料人和自己的房屋一起烧毁。”
“确实，不是每个人都像斯塔克那样有挥霍不尽的金钱。”
马修非常理解美队的话。
多娜更是——
用看阶级敌人的眼神看着钢铁侠。
交代完事情后猛然发现自己被一位相貌平平但气势格外凌人的红发女子注视，钢铁侠顿时对多娜燃起兴趣，主动上前搭讪：“美女，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第一，我不是美女，第二，我不想对你说出我的名字！”
喜欢帅哥但对钢铁侠这种明显是花钱玩感情的⚹⚹毫无兴趣的多娜冷冰冰地回答道。
闻言，捧着大堆房产文件赶来的小辣椒忍不住笑出声：“老板，你也有今天。”
“小辣椒，我……”
同时被两个女人嘲讽的钢铁侠自信一笑，接过小辣椒手中的房产文件：“我需要在哪里签名？”
“这里。”
小辣椒公事公办地将钢笔递给钢铁侠。
钢铁侠在签名处潇洒地签下名字，继续搭讪多娜：“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相信在你对我有足够的了解以后，你会为自己能够成为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的朋友而感到荣幸。”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
多娜转身，用新买的粉红蜘蛛毛绒玩偶逗那秀肩膀上的波尔。
波尔对粉红蜘蛛毛绒玩偶一见钟情，于是模仿毛绒玩偶把自己变成蜘蛛形状，甚至连玩偶表面的毛绒质感都一并模仿。
“多娜，我看起来是不是和它一模一样？除了颜色。”
“波尔你看起来可爱极了。”多娜真心诚意地说道。
“真的吗？真的吗？”
波尔开心得用八个爪子抱住多娜的手。
“当然是真的。”
多娜认真地告诉波尔。
得到肯定回答的波尔学习动画主角，脸上浮起两块浮夸的红晕。
一旁的钢铁侠趁机再次搭讪：“原来你叫多娜，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谢谢，我一直都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听，不过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就不好听了！”
多娜不想理睬钢铁侠，再次冷冰冰地拒绝他。
小辣椒见状，也毫不留情地吐槽说：“托尼•斯塔克又一次搭讪失败了。”
“小辣椒……”
钢铁侠近乎哀求得看着自己的毒舌助理兼前女友，希望她能口下留情，别再疯狂嘲讽自己让自己下不了台。
可惜——
或许是难得遇上会拒绝钢铁侠的搭讪的女人，小辣椒对多娜产生了好感，收回已经签名完成的房产文件后，笑着问多娜：“有没有兴趣和我共进午餐？然后一起去养身馆做个spa？再去⚹⚹男俱乐部点两个八块腹肌的男人娱乐一下？”
“这个……”
多娜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堕落。
但是博士却——
“多娜，钢铁侠的得力助手、性感能干的波兹女士邀请你共进午餐，这么难得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
“可是——”
“正好我们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博士冲着马修挤眉弄眼说。
多娜会意，点点头，接受小辣椒的邀请。
波尔抱着粉红蜘蛛玩偶和多娜、小辣椒一起上车。
……
目送车辆带两位女士离开后，留下的四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博士，现在可以说出塑料人的弱点吗？”钢铁侠问。
“塑料人没有弱点，除了高温和火焰……”博士很直接地说道，“当然，普通情况下，塑料模特并不会被赋予生命成为塑料人，除非——”
“除非什么？让这些普通的塑料模特、塑料手办变成塑料生命体的契机是什么？”
美队一脸困惑真诚地问道。
博士却一言不发，看着马修。
马修无奈地将塑料模特被赋予生命可能和亡灵骑士入侵现世有关的推测说出：“当然，普通亡灵骑士入侵现世并不会造成这么诡异的情况，我怀疑彼得和我遇上的那个亡灵骑士是我们的敌人特意制造的。”
“你的意思是——”
“可惜那个亡灵骑士已经被我们——”
“不！那个亡灵骑士的骷髅还在我们的实验室！”
钢铁侠打断马修的话，并表示要立刻带马修和博士返回实验室，重新研究蜘蛛侠带回复联大厦的亡灵骑士的骷髅头颅。
“我相信，这个骷髅头颅是解开迷局的关键！”
“但愿如此。”
马修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博士也是同样的心态。
然而，实际情况却——
一行人快速赶回复联大厦，迎接他们的是出乎预料的乱局！
十分钟前，在神秘的七号墓地被活死人袭击后陷入昏死状态的蜘蛛侠突然苏醒，并且心智丧失，正在复联大厦内大开杀戒！
第133章 平平安安的纽约（13）
“必须立刻阻止他！”
钢铁侠和美队得知这一噩耗，立刻冲入复联大厦，与同伴们一起阻止丧失心智的蜘蛛侠。
马修留在原地，看着身旁的博士：“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博士如实回答，拿出工业眼镜，认真观测检查眼前的恢宏大厦：“这里就是复联大厦，收集来自外星文明武器的地方？”
“听你的口气，似乎对外星文明制造的武器颇有兴趣？”
“因为我是博士。”
博士微妙地笑了笑，解释说：“我不喜欢战争，尤其讨厌不同文明之间的相互攻伐，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展开进攻。你知道，每当这种事情发生，低等文明连同他们的居住星球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有超级英雄站了出来，他们和对地球文明有攻击、占领企图的外星敌人作战，不求回报。
事实上，即使是日常作为英雄们的敌人存在的超级反派们，每当外星文明进攻地球的危机来临，他们也会放弃原本的立场，和超级英雄们站在一起对抗外敌入侵。”
“所以我喜欢地球，喜欢地球人。”
博士真诚地说道：“这是一颗充满勇气和伟大的星球，虽然他们很弱小，有时还会为了生存做卑鄙的事情，但他们拥有无限的潜力，在永无止境的宇宙历史中，创造无数或美好或悲壮的史诗故事。”
“真心话？”
马修侧头看着博士。
博士回以诚恳的点头。
马修却摇摇头，说：“人类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美好，至少，我接触到的人类没有那么美好，虽然他们中的少部分确实拥有高尚的情操，关键时刻做出令神灵也动容的伟大牺牲。但是整体上，生活在这个星球的人类还是——”
“平庸？对吗？”
“是的。”
“但对宇宙而言，平庸本身就是一种美德。”
说到这里，博士的脸上满是伤感：“我见过无数文明因为优秀走上傲慢压迫其他低等文明的道路，也见过无数文明因为愚昧变得残忍好杀毫无同情心。
宇宙并不需要万物多么优秀，也不希望万物过分残忍，整体平庸，偶尔出现一些美好的善良的优秀的人，是文明最稳定最完美的状态。”
“可是这种完美……”
“至少你并不讨厌这种完美，不是吗？”
博士看着马修，眼神中闪烁着一视同仁的悲伤：“我不知道你是谁，音速起子从你身上采集到的读数无法找不到匹配种族，我只能隐约感觉到你的生命没有尽头，同时也没有开始……这一点很不寻常，但发生在你身上又非常合理……”
说到这里，博士忍不住张开双臂拥抱马修：“你很孤独，对吗？”
“我？孤独？”
马修楞了一下，紧接着，脑海浮现路西法的面容。
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初次见到路西法的时候会有恐惧的感觉，和路西法有了几次身体接触后就好像陷下去一样的喜欢。
因为……
遇上路西法以前的他是孤独的。
孤独的个体遇上孤独的神灵，首先感受到的是不愿直面自我的恐惧，之后才是建立在爱和欲望基础上的迷恋，以及——
不愿面对分离后的孤独的恐惧。
说到底，我对路西法的感情……
马修不敢继续想下去。
博士的话让他害怕，但他不能在博士面前表现出害怕，于是抬头，全神贯注地关注正在复联大厦内进行的激烈打斗。
……
“彼得！你必须停下来！你是蜘蛛侠！是纽约的骄傲！”
“停下来！再这样下去复联大厦会瘫痪，纽约也会死很多人！”
“彼得！”
“想想你的叔叔！想想！他对你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彼得！找回你自己！你是蜘蛛侠！你发誓守护纽约！”
“纽约和我们都需要你！彼得！”
……
为了唤回蜘蛛侠的理智，超级英雄们一边全力阻止、抓捕因不明原因突然性情大变的彼得•帕克，一边竭尽全力地呼唤他，提醒他，希望他能想起自己作为蜘蛛侠的责任和骄傲。
然而——
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彼得的眼睛变成血红一片，颜色鲜艳的蜘蛛战袍也因为体表分泌的黑暗物质变成了黑色战袍，喷出的蜘蛛丝带着黑色剧毒，手指和脚趾也都冒出带剧毒的尖爪。
不愿伤害蜘蛛侠的超级英雄们渐渐有些难以招架。
胜利的天平开始毫无保留地朝蜘蛛侠倾斜。
“啊——”
猎鹰的胳膊被蜘蛛侠划开，剧毒的蛛丝落在上面，伤口的鲜血迅速变成黑红颜色，散发腐肉的臭味！
“这是尸毒！让彼得性情大变的是尸毒！”
猎鹰强忍疼痛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众人。
众人闻言，无不惊讶同时又——
感到深深的悲伤。
他们原以为彼得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被来自地狱的死灵骑士的尸毒侵蚀、变成活死人，没想到……
“我们必须做出决定了。”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斯特兰奇冷酷地催促着众人：“对付死灵骑士，最高效的办法是死灵骑士。”
“但是这样做的话，彼得也会——”
黑寡妇和钢铁侠都无法下定决心。
彼得在他们眼中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都——
不会放弃！
“彼得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放弃他！哪怕只剩下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钢铁侠冲着斯特兰奇大喊。
斯特兰奇见状，不得不改变策略，在旺达和洛基的协助下，用魔法牢笼锁住彼得，并强制睡眠。
……
“我原本打算让洛基召唤出亡灵骑士长一次性解决他身上的亡灵尸毒。”
成功让蜘蛛侠陷入沉睡后，斯特兰奇毫无避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闻言，钢铁侠勃然大怒：“你敢这样做，我下辈子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黑寡妇也举起袖箭，瞄准斯特兰奇的咽喉：“这就是我的回答。”
“娜塔莎，你——”
斯特兰奇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表示：“幸好我最终改了主意。”
“捡回一条命？”洛基吐槽说。
斯特兰奇摇摇头：“不，是没有失去两个好朋友。”
“你的意思是——”
“难道你觉得他们有能力杀死我？”
斯特兰奇反问洛基。
洛基狡猾地眨动眼睛。
钢铁侠则是一脸冷漠地告诉斯特兰奇：“事实上，如果你杀了彼得，你不仅会失去两个朋友，还会很快失去你的生命！不信的话，可以——”
“不，我不尝试。”
斯特兰奇说：“因为我和你们一样不想失去彼得。”
“那现在……”
三双眼睛一起看向沉睡中的蜘蛛侠。
他们必须在他冲破魔法封印前找到解决地狱尸毒的办法！
否则——
“或许我们可以问一下马修……”杜姆不怀好意的建议说，“我们都知道他和地狱有不寻常的关系，不是吗？”
“但是他——”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做不到？”
杜姆的语调充满阴阳怪气。
然而复联众人此时也确实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即使明知杜姆不怀好意，他们也不得不接受他的建议，将沉睡中的蜘蛛侠安顿好后，找到马修。
……
“彼得中了地狱尸毒……”钢铁侠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没有能力解毒，只能用魔法让他暂时沉睡。”
“然后你们找上我？你们认为我有办法帮你们解决彼得身上的地狱尸毒？”
“你和地狱有不寻常的关系。”
钢铁侠一脸诚恳地表示：“向你求助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但是我——”
马修其实并不想答应钢铁侠的请求，但想到彼得•帕克那张年轻充满活力的面容，想起他永远活跃到话唠的喋喋不休，马修顿时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点点头，告诉钢铁侠：“蜘蛛侠的事情，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谢谢……”
钢铁侠握住马修的手，眼中装满了感谢。
马修低头，拒绝和钢铁侠对视。
……
晚上，八点多，马修独自坐在复联大厦的客房卧室内，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土耳其大理石打磨成的茶几上摆着七支点燃的香烟。
青烟袅袅中，马修侧头对倒映在落地窗户中的自己说：“初堕者，我想和你谈谈……”
【你？确定？】
房间内，响起来自地狱的阴暗声音。
马修点头，非常肯定地回复道：“是的，关于地狱领主和亡灵骑士的事情，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随着这句话，室内温度开始剧烈下降，杯子里的水甚至结成薄冰，马修却不为所动，坐在沙发上，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初堕者来了。
头发乌黑，体型枯瘦，皮肤惨白，穿着破碎的披风，赤脚站在马修面前。
当然，站在监控大屏幕前的复联成员是无法在现世看到初堕者地。
站在监控大屏幕前的他们好奇地看着正对空气说话的马修，猛然发现地毯表面多了两个焦黑的脚印！
“这就是地狱恶魔吗？”
美队感到难以置信。
这时，娜塔莎发出惊呼！
她看到倒影在玻璃窗的房间镜像中，竟然站着一个全身苍白的地狱恶魔！
初堕者站在马修面前，苍白发灰的脸色看不出感情。
【吾儿突然召唤吾来到现世可是有求于吾？】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个没事就不想见你的无情无义的不孝子，我真是太——”
【难受？】
“我很开心。”
马修拿起摆在茶几上的一支烟，吸了两口，感慨道：“初堕者，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
【想知道？】
“是的。”
【这是交易，需要付出代价。】
“我是你儿子。”
【名义上的儿子也是儿子？】
初堕者露出狡猾的笑容。
【我是地狱之王，我喜欢公事公办。】
“所以——”
【想知道我眼中的你是什么样，你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初堕者冷酷地看着马修，蛇一样尖梢分叉的舌头舔过干涸惨白的嘴唇。
【当然，看在父子的名义上，我可以给这场交易打五折！】
“不用了……”
马修断然拒绝，抬手，优雅地弹了弹烟灰，说：“关于墨菲斯托和浮士德，你知道多少？我说的是地狱领主墨菲斯托和地狱领主浮士德。”
【你想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当然，前提是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贼心不死的初堕者再次提议做交易。
马修摇摇头：“我想知道答案，但我不想付出任何代价。”
【那就没得谈了！】
说完，初堕者转身，表示要离开。
考虑到马修随时可能改变主意，初堕者虽然转身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
【吾儿，你什么时候愿意付出代价，就什么时候来灵薄狱和我做交易！】
“一定要付出代价吗？”
【这是规矩！】
初堕者强硬地说着，抬手，准备——
唰！
突如其来的冰寒传入初堕者体内。
初堕者顿住脚步。
他转过头，看着理论上应该对自己毫无办法的马修，以及马修手中的双王剑！
短剑的尖梢此时已经染血。
黑色的血……
像焦油一样粘稠恶臭。
“我说过，我不想付出代价。”
【所以你就用双王剑……阿斯特拉！这个小贱人！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的算计！难怪这个小贱人主动投靠我！
鼓动我杀死那两个蠢货，做成双王剑，交给她保管！然后你又煽动我把她作为打赌的奖品输给你！双王剑才是你们真正目的！】
意识到上当的初堕者发出地狱的怒吼。
摆在房间里的所有物品都因为祂的恶魔能量而崩坏破裂，除了马修和马修手中的双王剑！
【阿斯特拉！我现在就返回地狱杀了她！然后撕开你的身体！抽干你的血！我要杀了你！夺回双王剑！我要——】
“抱歉，你注定无法杀死我，也无法杀死阿斯特拉，因为你会死在这里。”
马修平静的说着，手中的双王剑闪闪发光。
【是吗？你要杀我？用双王剑？桀桀桀！】
被马修的狂想逗乐的初堕者疯狂大笑，甚至主动伸手握住双王剑的剑锋！
【双王剑能杀死地狱大部分的恶魔！但它不杀死我！我是它的锻造者！我知道它的一切！它是我永远的奴隶！
即使你把它刺进我的心口，用它把我的身体切成千千万万块！它依旧无法杀死我！你也无法杀死我！】
“然而双王剑能不能杀死你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马修笑盈盈地看着初堕者，俊美的面容渐渐幻化浮现出“众蛇之父”伊格的形象，同时叠加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美丽与颓废：“因为我最大的依仗不是双王剑。”
【是……是……是什么？】
初堕者的声音在发抖。
马修的身上正散发出强烈的非人气质，而他的身后，源自混沌的永恒黑暗正缓缓展开。
【不！不！这不是真的！你怎么可能是……是……】
初堕者被吓得语无伦次，苍白发灰的面容迸发出强力的情感。
【放我走吧！我发誓以后不再与你为敌！我甚至不会报复阿斯特拉！墨菲斯托和浮士德的事情，你想知道多少，我就告诉你多少！只要你放我走！放我走！】
“真的？”
【真的……】
初堕者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在他的视野里，马修的面容已经与他最恐惧的影像合二为一，逼得他不得不放下所有矜持，主动下跪求饶！
当然，天性狡猾的祂不会主动把真相告诉马修。
祂要马修长久地活在怀疑与迷茫中，以此报复马修对祂的算计。
马修其实也知道初堕者必定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所以才主动放下傲慢向自己跪地求饶，但他召唤初堕者是为了掌握墨菲斯托和浮士德的弱点，顺便取几滴初堕者的恶魔血解除蜘蛛侠的地狱尸毒。
现在，目的已经达成，自然也没有必要和初堕者继续纠缠不清。
“你可以走了。”
马修平静无波地宣布。
【现在？走？】
初堕者愣住。
被马修用双王剑抵着要害的祂准备了至少一百篇吐槽马修痴心妄想从祂口中打探自己的真实的小论文！
没想到马修竟然——
【你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真实身份？】
初堕者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马修闻言，微笑道：“我问你，你会回答吗？”
【吾……】
“既然你不会无条件回答我，我为什么还要问？”
说完，马修收回双王剑：“你走吧！下次见面的时候别再对我玩花样！我虽然是你儿子，但也只是名义上的儿子！我们的真实关系，你比我更清楚！”
【是的，吾比吾儿更清楚我们的真实关系。】
咬牙切齿地说着，初堕者离开现世。
马修赶紧将双王剑表面的恶魔血滴入事前准备好的魔法玻璃瓶，走出房间，对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斯特兰奇和钢铁侠说：“这是恶魔血，可以解除蜘蛛侠体内的地狱尸毒，副作用是……”
“是什么？”
“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人类。”
“呃……”
钢铁侠无语。
但为了救回蜘蛛侠，他还是过装有恶魔血的魔法玻璃瓶，带进实验室，争分夺秒地研究解药。
斯特兰奇没有和钢铁侠一起离开。
他双手抱拳在胸靠着墙壁：“刚才和你对话的是初堕者？”
“嗯。”
“你们是……”
“父子关系，名义上的。”
“这……”
没想到马修回答得如此坦荡荡，斯特兰奇反而有些惊讶：“你知道做恶魔的儿子可是——”
“我知道……”
“那你还——”
“事实就是如此，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何况我们是名义上的父子，实际关系很糟糕，相互利用的那种……”
马修说，“过去他利用我，现在被我反杀。”
“好吧，不愧是地狱父子。”斯特兰奇又敬佩又无语地说道。
随后，他想起路西法：“你的男朋友该不会也是——”
“当然……”
“那你可真是……”
“不可思议吗？这种事情就像魔法师召唤恶魔，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你说的也有道理。”
斯特兰奇表情很颓丧。
虽然他至今都不认可平行世界的黑暗版斯特兰奇的偏激，但很多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黑暗版斯特兰奇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是——
害怕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黑暗版的自己腐蚀的斯特兰奇主动转移话题：“初堕者提供的墨菲斯托和浮士德的情报可信吗？”
“祂没有必要在这些事情上欺骗我……”马修说，“地狱领主之间是相互吞并的竞争关系，初堕者自称地狱之王，其实也只是个占据最大片地狱领地的地狱领主。”
“而你能随意召唤祂，甚至威胁祂。”
洛基坏笑着走到马修和斯特兰奇中间，自来熟地搭上马修的肩膀：“马修，你真是个令人费解的存在。”
“你想了解我？”
马修侧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洛基。
洛基被马修的微笑眼神吓得浑身哆嗦，赶忙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不，我害怕你。”
“然而你一边说着害怕一边找机会接近我。”
“这个……因为……”
洛基眼珠转动，迅速为自己的行为找到理由：“很刺激，不是吗？”
“确实，很刺激。”马修拖长着尾音笑眯眯地附和道。
洛基惊出一身冷汗。
……
和马修、斯特兰奇分开后，洛基依旧心有余悸。
惊魂不定的他不知不觉中走到杜姆暂住的客房外，并鬼使神差地敲开了杜姆的房门。
“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杜姆警惕地看着反复无常的阿斯加德人：“这里可是复联大厦，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钢铁侠他们监视着！”
“你会在乎吗？”
洛基冷笑，坐在杜姆对面：“告诉我，你为什么主动和复联合作？”
“洛基为什么主动和复联合作，杜姆就为什么和复联合作。”
杜姆阴阳怪气地回答着，故意正脸对着监控镜头问洛基：“听说你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是的，我……我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发现杜姆竟然正脸对着监控镜头的洛基用自己都感觉恶心的正直口吻回答道：“我厌倦了反派的生活，想像个英雄一样被鲜花和掌声包围。”
“真心话？”
第134章 平平安安的纽约（14）
杜姆和洛基来往多年，深知这位阿斯加德养子不仅撒谎成性，立场还反复横跳，时常为了自身利益出卖盟友。
像洛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改邪归正成为正义的伙伴？
多半是——
想到这里，杜姆笑着告诉洛基：“房间里的监控已经被我用魔法干扰摧毁了。”
“真的？”
“我是能忍受复联监控的那种人吗？”杜姆反问。
洛基闻言大喜，收起伪装的虔诚正直，勾着杜姆的背：“我可以帮你恢复容貌，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盟友的话。”
“正义的盟友吗？”
杜姆假惺惺地钓洛基说真心话。
洛基坏笑，说：“我和你一直都是正义的伙伴，不是吗？”
“正义的伙伴？是你自己定义的正义吗？”
“正义本来就只是一个定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正义解释，最终取得胜利的那个就是公认的正义，不是吗？”
洛基巧舌如簧地狡辩着。
他知道杜姆会接受自己的游说。
因为杜姆和他一样，并不时常觉得自己是非正义的存在。
何况——
“得到浮士德的帮助，你向墨菲斯托索要你的母亲的灵魂的时候会有更高的成功率，毕竟他们是死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最忠诚的盟友。”
洛基轻咬杜姆的耳朵，用杜姆无法抵挡的诱惑蛊惑他。
事关母亲，杜姆无法不心动。
他转头看着洛基，坏笑道：“托尔他们知道你暗中联系了浮士德吗？”
“托尔？”
洛基露出不屑地表情：“他的脑子里长得全是肌肉，怎么可能知道我都干了些什么！”
“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班纳、斯特兰奇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忙着防备你、解决威胁纽约的亡灵骑士们，没时间盯我，何况浮士德和我之间是我主动联系上祂，不是祂贸然找到我……”
洛基说，“在隐匿行迹、秘密联络领域，我的造诣是导师级。”
“然而你现在主动和我分享你的秘密。”
“因为我对你是真心的。”
洛基用深情的目光配合深情的口吻，试图稳住杜姆。
可惜杜姆不是托尔，不会因为洛基的故作深情就吃下他的忽悠。
杜姆抬起手，手掌有光球闪烁：“你刚才说的话，都已经被我用魔法记录下来。如果你敢事后捅刀，我会把你对我说的话全部全球播放！说到做到！”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洛基没想到杜姆对自己的防备这么深，急忙挤出哭腔哀求杜姆：“你这样做，会把真心对你好的人也变成你的敌人！虽然我不会因为你压根不信任我就选择背叛你！”
“所以我暂时不打算公开这些音频。”
“呃……”计划落空的洛基顿时露出失望表情。
但他毕竟是洛基，即使被当场打脸也能笑着把场面圆回去的洛基。
短暂地呼吸急促后，他又露出明媚的笑容，和杜姆讨论具体的合作细节。
从一开始就做了至少两盘计划的杜姆于是一边听洛基介绍他的计划，一边打自己的小算盘。
……
初堕者是上帝的第一个造物，虽然他最终背叛了上帝成为地狱之王，但他的体内依旧同时存着恶魔和天使的成分，是世间最珍贵的制药材料。
在马修的建议下，取自初堕者的恶魔血经过实验室的一万倍稀释后变成会在强光下折射出黑金光芒的透明液体。
托尼•斯塔克将这种高度稀释的液体少量滴入装有从蜘蛛侠体内抽取的被污染的血液的培养皿，被污染的血液很快得到净化，变成纯粹的干净的有活性的血液。
托尼•斯塔克顿时长舒一口气，把确定有效的稀释恶魔血输入昏睡中的蜘蛛侠体内。
半个小时后，蜘蛛侠醒来，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迷茫和不安：“斯塔克先生，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明明是在七号公墓和活死人作战！
对了！纽约城市意志！纽约城市意志被邪恶力量操控了，祂的话不能随便相信！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斯塔克先生，我们必须立刻拯救纽约！纽约现在……”
“你刚刚醒过来，需要休息。”
斯塔克无奈地打断蜘蛛侠的喋喋不休，给他倒了一杯热可可，顺便把从蜘蛛侠在七号公墓中毒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得知自己自从中毒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并且在他失去意识的这几天内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情，蜘蛛侠露出惭愧的表情。
尤其当他得知他曾经在地狱尸毒的控制下攻击复联成员时。
“斯塔克先生，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干的，我发誓，我没有想过要……”
“我知道，彼得永远都是纽约市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没有人会把这场意外怪在你头上，我们知道你被地狱尸毒控制了。”
“谢谢，我很抱歉，不仅没有成为你们的队友还差点成了你们的负担，但是我真的……真的……对了！我身上的地狱尸毒是怎么解决的？
攻击我的亡灵骑士说现世没有地狱尸毒的解药，被地狱尸毒感染的人会迅速变成活死人的一员，超级英雄也只比普通人的抵抗时间稍微长一点，但最终还是难逃被地狱尸毒控制的命运。
没想到我居然可以——谢谢你，斯塔克先生！谢谢你！班纳博士！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
“你真正要感谢的人是马修，如果他是人类的话。”
托尼风趣地打断激动不已的蜘蛛侠。
班纳博士补充说：“马修从地狱带回恶魔血，用高度稀释的恶魔血作为特效药对抗地狱尸毒。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有效，至少你现在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原来又是马修救了我……我太感谢他了……”
蜘蛛侠眼含热泪，恨不得立刻荡着蛛丝来到马修面前深情地拥抱他、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但他暂时不能离开有魔法护罩的休息舱。
一方面，他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剧烈活动；
另一方面，两位博士也需要给他做进一步的身体检查确定用恶魔血稀释制成的解药没有副作用。
……
得知蜘蛛侠醒来并且恢复神智，复联大厦内的所有人都赶来了实验室，隔着休息舱和大病初愈的蜘蛛侠聊天。
蜘蛛侠看到同伴们都没有因为他曾经在地狱尸毒的控制下攻击他们而生气，也解开心结，露出天真纯粹的笑容。
看到蜘蛛侠即使犯了错也会被轻易原谅，依旧是纽约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跟在托尔身后的洛基心里很不是滋味。
更要命的是，正当洛基泛酸时，小辣椒和多娜回到了复联大厦。
多娜和她的家人都看过蜘蛛侠的漫画，非常喜欢这位少年超级英雄，尤其是她童心未泯的外公。
得知蜘蛛侠醒来，立刻请求和蜘蛛侠见面，隔着休息舱的玻璃墙向蜘蛛侠索要签名。
蜘蛛侠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在用机械手臂送进休息舱的白T恤上，写下送给多娜全家的祝福句子。
夙愿达成的多娜开心得像个孩子。
看到新来的多娜都爱蜘蛛侠胜过爱自己的洛基也越发心里不是滋味，阴阳怪气地吐槽说：“彼得，你应该好好养病，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待。”
“谢谢你，洛基。”
没有听出洛基的弦外之音的蜘蛛侠真诚地认为洛基是在祝福自己，笑容像阳光一样明亮。
一拳打中棉花的洛基：“……”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小丑。
……
蜘蛛侠没有听出洛基的弦外之音，但是在场的某几位人精超级英雄能听出。
洛基刚走出兼职蜘蛛侠的病房的实验室，就被斯特兰奇拦住去路：“洛基——”
“干什么？”
洛基故作糊涂的看着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微笑说：“你为什么嫉妒彼得？”
“我嫉妒彼得？我可是阿斯加德的二王子，会嫉妒一个皇后区长大的平民超级英雄？斯特兰奇，你的想象力过分丰富了！”
洛基毫不犹豫地否认了嫉妒情绪，对此，斯特兰奇只是摇摇头。
他告诉洛基：“知道为什么你无法成为超级英雄吗？不仅仅因为你的心中从来没有正义，更因为你非常擅长嫉妒，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都会引起你的嫉妒。”
“嫉妒是人性的一部分，我从不觉得嫉妒是丑陋。”洛基说，“相反，我享受嫉妒，嫉妒是我进步的源泉，推着我走向成功。”
“可你从未获得真正的成功，但是被嫉妒抓住灵魂的你确实越来越丑陋。”
说完，斯特兰奇扬长而去。
被说中心事的洛基的脸上滚过扭曲恶毒的表情。
他决定——
“你在发呆？”
马修突然经过洛基身后，用力拍洛基的肩膀。
正在打小算盘的洛基没有任何意外地受到了惊吓，浑身一激灵，随后故作平静地转身，对马修说：“我没有发呆，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为什么我已经竭尽全力，却总是得不到我想要的。”洛基说，“我真心诚意想成为正义的伙伴，正义女神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因为你从没有真心诚意地为正义而战斗。”
马修一针见血地指出，并警告洛基：“不要嫉妒蜘蛛侠，彼得•帕克得到大众的认可，和他之前那么多年如一日地保护纽约分不开。如果你像蜘蛛侠一样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做好人好事，正义女神不可能不看你一眼。”
“所以你觉得我是——”
“不是我觉得，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包括你自己。”
马修静静地看着洛基：“你从未想为正义做些什么，想成为正义的伙伴仅仅因为你想像英雄一样被人崇拜敬仰，而不是因为你心中有正义的种子。”
“想像英雄一样被人崇拜敬仰有什么不可以吗？人类的英雄也不全都是为了捍卫正义才成为英雄！”
洛基不服气地看着马修：“他们只是恰好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情，然后死去！”
“但是你不愿意死去，不是吗？”
马修反唇相讥。
洛基顿时无言以对：“我……我……”
“所以，不要再嫉妒那些因为长期贯彻自身的正义而受到民众崇拜的英雄了，民众的崇拜和信任都是他们应得的。”
“但我还是不甘心！凭什么！我是阿斯加德的二王子！是北欧神话的原型之一！输给一个皇后区的穷小子！
而且他也没干什么伟大的事情，无非是些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小事！居然也能得到民众的崇拜！”
“原来如此，难怪你刚才的眼神很不对经。”
早就注意到洛基的状况但碍于托尔的面子始终不说话的托尼•斯塔克忍不住现身，无奈地告诉洛基：“如果你觉得彼得仅仅是个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就成为超级英雄的普通大男孩，为什么不把彼得在纽约做过的事情都重复做一遍？既然这些事情都很简单。”
“闭嘴！”
洛基被托尼的话扎痛心扉，不爽地扭过头，对马修说：“你想知道浮士德的弱点吗？”
“你知道？”托尼和马修异口同声地问道。
洛基：“我说过，我要做正义的伙伴。”
“于是你左手和浮士德结盟，右手把浮士德的秘密卖给我们？”
马修略带无语地吐槽着。
洛基对此毫不在意，坦荡荡地表示：“为了正义，有时必须不择手段。”
“这点我赞同。”
秘密组建光照会并时常在光照会内商讨比超级反派更加超级反派的阻止大灾难的措施的钢铁侠非常难得地站在洛基这边：“为了正义，必要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
“但是我已经从别的渠道拿到了浮士德的弱点，我觉得我——”
“两份情报合在一起，或许能诞生新的信息。”
洛基不遗余力地卖弄自己的存在感。
马修见状，当场改变主意，和钢铁侠、洛基一起走进会议室，商讨如何对付浮士德和祂的亡灵大军。
……
多娜拿到蜘蛛侠给全家的签名白T恤，心情大好，和波尔、博士一起逛街。
博士忧心浮士德入侵纽约，即使身处繁华的纽约街区，依旧心绪不宁，心事重重，无法理解波尔和多娜的欢快情绪。
多娜因此大受打击：“博士，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有超级英雄的纽约，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
“你担心超级英雄们无法保护他们的城市？”
因为喜欢布偶蜘蛛于是把自己的形象也捏成布偶蜘蛛的波尔抬头，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看着博士。
“超级英雄们被这座城市爱护着，他们一定会取得成功，何况他们还有马修！马修会帮助他们！”
“你知道马修的真实身份？”博士诧异地问道。
波尔闻言，剧烈摇头：“波尔不知道马修的真实身份，波尔只是对马修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一点。”
“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马修很强，不是吗？”波尔真诚无邪地反问道。
博士愣住……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马修时的情景，那是……
“我非常肯定他的眼睛可以看到未来，而且他不是时空旅行者……”博士自言自语地说道，“另外，我在他身上采集到了绝非人类的身体可以存在的特殊读数，其中有一个数据甚至……”
“甚至什么？”
多娜被博士的话燃起兴趣，主动追问。
博士摇摇头，苦笑说：“终极，我在他身上读到了代表终极的数据。”
“你是说42吗？”
看过《银河漫游指南》的多娜半开玩笑地说道。
“42只是《银河漫游指南》的作者和大家开的笑话，真正的代表终极的数据可不是42这么简单……”
博士平静地说道，“终极和我的名字有直接关系。”
“博士？你是说……他知道who？”
“至少他的身体读数说明他知道doctorwho的who究竟是什么。”
博士的情绪越来越沮丧，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毕竟，doctorwho是个关系到世界本源的可怕问题。
多娜对博士的忧虑其实一知半解，但看博士表情如此痛苦，顿时被触动，安抚道：“马修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很多时候，坏的发展和坏人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博士伸手，弄了下把自己拗成毛绒蜘蛛的波尔：“你喜欢马修吗？”
“喜欢！波尔超级喜欢马修！马修是最棒的！”
“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波尔就是波尔！”
黑色生物满足地滚来滚去。
Ta没有世俗的欲望，自然也不会理解现世的忧愁和痛苦。
看着天真无邪又无忧无虑的波尔，博士心情愈发沉重。
这时，一道红色闪过眼前。
康复的蜘蛛侠蹲在路边，手里提着一只刚刚从树上接下来的调皮小猫，面前站着一个满脸兴奋笑容的金发女孩。
“谢谢你，蜘蛛侠哥哥！”
女孩接过小猫，甜笑着感谢蜘蛛侠。
蜘蛛侠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目送她离开，随后转身，对博士和多娜说：“需要我做向导吗？不是我自夸，但除了纽约城市意志，确实没有谁比我更熟悉纽约。不管你们要去纽约的哪个角落，我都能最短时间最快效率地带你们抵达目的地！”
……
和洛基核对完浮士德情报后，马修立刻把自己掌握的情报告诉复联众人。
复联众人听完，决定和隶属于浮士德的亡灵骑士们做一场生死决战，并立刻开始制定作战计划。
马修对战争没有兴趣，没有留在会议室参加讨论。
他走出复联大厦，看着四周的繁华，内心有所触动：“我到底是……”
“你在想什么？我的美人？”
早就注意到马修但一直没机会搭讪的杜姆迎上去，亲昵询问：“你的眉毛皱起来了。”
“你不喜欢？”
“你皱眉的样子很美，但我更想看你展颜微笑。”
杜姆情深义重地说着。
他几乎没有感情，不过在追求符合他的审美且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的对象时，他总能表现出令人心动的深情。
“谢谢你的殷勤，可惜我无法……”
“无法什么？把你的忧愁告诉我，或许我能找到排解你的痛苦的办法。”
杜姆注视着马修，反复深情。
马修摇摇头，转过身，不想和杜姆纠缠不清。
杜姆见状，追上去，问道：“你不看着我是因为你介意我的脸，对吗？”
“不，我不介意你的脸。”
“但是你不看着我。”
一直都对脸意外被毁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杜姆一半真心一半假装地强调道：“因为我的脸上有伤疤，永远都无法修复的那种。”
“你脸上的伤疤可以很轻易地修复。”
说着，马修抬手，按在杜姆的铁面具上。
温暖隔着面具碰触脸颊，微妙的感觉流过全身。
“啊……”
没等杜姆回过神，严丝合缝的面具竟然掉了下来。
杜姆大惊，捡起落地的面具准备戴上，却在打磨光滑的金属镜面中看到自己的脸——没有疤痕的完美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这是魔法？！”
杜姆难以置信地看着马修。
为了修复被毁容的脸，完美主义者杜姆试过魔法也试过各种科技，但无一例外都——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
“这很重要吗？”马修笑着反问道。
杜姆沉默……
他搭讪马修是为了利用马修，并不是想挖掘马修背后的秘密。
因为他看到了马修身后深不可测的黑暗，知道挖掘马修的秘密是回报远不及付出的赔本买卖。
何况——
他的脸已经恢复。
格外看重外貌的杜姆顿时不再纠结迟疑，扔掉面具，转身走进复联大厦。
他要告诉全世界，毁灭博士杜姆是个比偶像明星更加俊美的男人！
什么长相丑陋如地狱恶魔不得不戴面具，全是fuew！诽谤！
必须严肃查办！
看到杜姆因面容恢复而精神抖擞、干劲十足，马修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或许，这就是他的人生，追求完美的同时被完美折磨……”
“而你喜欢成全他？”
中性的声音响起，马修转头，看到一位能够激起万物欲望的中性美人。
第135章 平平安安的纽约（15）
“你是谁？”
看到中性美人的瞬间，马修一阵本能的警惕。
无法阻挡的欲望正汹涌而来。
对真名的寻觅欲望，对路西法的独占欲望，以及……
“我不需要你！”
迅速意识到眼前这个中性美人可能和无尽家族有关系的马修压下被中性美人煽起的欲望本心，准备送客。
然而中性美人并不打算放过马修。
或者说，祂非常享受马修觉察到欲望的存在后企图克制欲望又被欲望灼烧的矛盾表情。
祂对马修说：“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赶我走？因为你害怕我，害怕因为我的存在不得不直面的内心的丑陋，对吗？”
“我的内心——”
“没有丑陋？”
中性美人轻笑着，伸手，抚摸马修的脸颊：“即使是被誉为圣人的神性生物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无欲，欲望是生命存在的本质，不管你是动物或是植物，只要你还活着，渴望活着，你就会被欲望纠缠。
甚至，对某些处于极端情绪的生物而言，渴望死亡也是一种欲望。没有生物能逃出欲望的掌控，而我是欲望本身！”
祂享受地看着马修因祂的坦白而逐渐痛苦的面容，伸出舌头，试图舔舐马修的脸颊：“我喜欢你，我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生物之一。通过掌控你，我可以掌控世间最完美的造物。”
“路西法？你喜欢路西法？”马修反问道。
中性美人闻言，哑然失笑。
马修继续问：“既然你掌握着万物的欲望，为什么不利用你对欲望的掌控把路西法纳入你的掌控？据我所知，路西法并不是无欲无求的存在，祂有欲望，打败至高上帝就是祂存在于世的最大欲望。”
“但是……”
中性美人的脸上滚过不自然的扭曲，姿态妖娆地绕着马修游弋，嘴里吐出毒蛇的蛊惑：“马修，你想过独占祂吗？我是说路西法。”
“我……”
“不要对我说没有！祂那么完美，谁不想独占祂？甚至连我都想过独占祂，可惜……”
“你失败了？”
“祂对我毫无兴趣，或者说，祂有太多的比我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中性美人略带遗憾地说着，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马修身后，双手环着马修的腰，脑袋压在马修的肩膀处，轻轻撕磨：“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不可能对我没有兴趣，我可是欲望本身。”
“抱歉，我对你确实没有兴趣，因为我已经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以及如何得到我想要得到的。”
说话间，马修的后脑勺长出一张脸，双手更反骨节扭动，将从后面环抱他的中性美人从身上强行扯下！
“我不需要你！欲望！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但是我——”
“立刻从我身边离开！”
马修加重口气：“即使你是无尽家族的成员！也一样滚！”
“马修，你——”
“欲望”露出委屈地神情，不情不愿又不得不顺从地转身离开。
当然，临走的时候，祂没忘记抛下狠话。
“终有一天，你会主动找我！求我！你需要我！宇宙间所有生物都需要我！”
“不，我不需要你！永远！不需要！”
强硬回复完毕，马修返回复联大厦。
他准备找洛基谈谈。
……
“洛基！”
马修拦住刚刚和托尔在顶楼亲热完的洛基：“现在有时间吗？”
“你想约我？”
洛基装傻，意味深长地看着马修。
马修：“我刚才被‘欲望’找上了。”
“于是你决定找我发泄？”
洛基继续装聋作哑。
马修：“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欲望’，不是吗？”
“可是我并不想和你……好吧！我现在很空闲。”
被马修眼中的怒火吓到的洛基果断改口，讨好地看着马修：“你想去哪里谈谈？”
“哪里都可以，但必须是个安全的开放的空间。”
“为什么？”
“因为‘欲望’还没有离开。”
说话间，马修和洛基坐电梯来到复联大厦的高层停机坪。
高空的冷风吹得两人的衣摆猎猎作响。
洛基既戒备又期待地看着马修，先发制人：“‘欲望’为什么会突然找上你？我才是祂的眷者。”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马修说，“你确定你从没有在‘欲望’面前提起过我？”
“‘欲望’存在于宇宙的每个角落，每个生物的心底都有‘欲望’的痕迹，没有任何秘密能逃过‘欲望’的洞察。”
不愿正面回答马修的提问的洛基故意用迂回绕口的话语模糊主题：“‘欲望’总是能得到祂想得到的，哪怕是神灵也一样逃不出‘欲望’的掌控。”
“所以你在主观意愿上从没有出卖我，只是‘欲望’天然知道我的存在。”
“是的！”
洛基爽快地耸耸肩：“如果你把我拉出来是为了谈‘欲望’的话，我觉得我的回答已经足够详细！”
“但你也知道我真正关心的不是这些。”
马修意味深长地看着洛基：“你是什么时候被‘欲望’找上的？”
“‘欲望’一直都在我心底。”
洛基再次忽悠蒙混。
马修摇摇头，说：“抽象的欲望一直在你心底，形象的欲望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面前？我说的是无尽家族的‘欲望’。”
“这个……”
“不能说？”
“如果我说出，祂会——”
“祂不会，因为祂的目标是我不是你。”
马修刺穿洛基的含糊，要求他把已知的一切都告诉自己。
洛基被逼无奈，不得不承认：“你说得没错，‘欲望’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你才找上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阿斯加德，那是示巴女神开始在纽约闹事的前一天，祂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祂是‘欲望’的本体，是我不能抵抗的‘欲望’。祂要我服从祂的安排，换取我想要的东西。”
“而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祂看起来比我强多了，而且祂确实看穿了我，祂是万物的‘欲望’，也是我的‘欲望’。”
洛基用充满嫉妒和痛苦的语调回答道：“我一直被欲望折磨，我渴望摆脱欲望，但同时也享受被欲望盘踞心灵的快乐。现在，‘欲望’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承诺只要我帮祂做事就让我的所有‘欲望’都得到满足，我为什么不帮忙？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然后你以女性体出现在纽约，还故意对托尔施展魔法？”
“是的，这样做能让大家都相信我真的中了示巴女神的变性魔法。”
洛基坦荡荡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我渴望像英雄一样被万众崇拜，但是我没有耐心数十年如一日的做好人好事。‘欲望’给我机会，让我可以投机取巧，用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报。”
“但是你把几乎每件事情都搞砸了。”马修毫不客气地说道，“‘欲望’的庇护也只能让你每次都恰好逃过惩罚。”
“不，马修，我没有搞砸，一件事情都没有搞砸。”
洛基诡异地笑着，绿色的眼睛里露出狡诈的光：“迄今为止，你做过的几乎每一件事情都处于‘欲望’的掌控，期间偶尔有一些偏差，但对整体计划影响不大。”
“你说什么？”
马修倒吸一口凉气。
洛基的话让他想到一种危险又恶毒的可能：“我的一切都处于——”
“至少我被告知的是这样，也可能‘欲望’在对我吹牛，毕竟祂是无尽神灵，不能让别人知道无尽也有失算的时候。”
洛基满不在乎地吐槽着。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哪怕他此刻说的话可能被“欲望”听见也毫不在意。
马修因此露出无语的表情。
“不得不说，将你发展为眷者是‘欲望’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欲望’未必这样想。”
坏笑着，洛基拍了拍马修的肩膀：“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我发誓我不会坑你，甚至还会帮助你，让你更好地从‘欲望’身上捞到便宜。”
“你不怕‘欲望’听到你的话？”
“祂是世间万物的欲望的聚合体，祂广泛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祂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这样的混蛋，又怎么可能因为我做出背叛祂的事情而感到生气？”
洛基骄傲地说着，嘴巴贴到马修的耳朵：“我发誓，我不会背叛你。”
“我不相信你的誓言。”
“因为我总是背叛我的承诺，欺骗所有能够欺骗的人？”
“是的。”
说完，马修甩开贴上来的洛基，准备离开。
洛基不死心的追上去，喋喋不休地游说：“墨菲斯托那边我也是有一点面子的，和我做盟友可是绝对稳赚不赔！而且我这个人向来遵从内心的选择，哪怕是‘欲望’也不能完全掌控我的内心。祂得到的是我的服从，而你得到的是我真诚的友谊……”
“我不需要这些。”
“但你迟早需要这些，毕竟你的敌人全是实力不亚于墨菲斯托的地狱君主级大恶魔……”
洛基自信满满地宣布。
马修停住脚步。
他转过身，看着洛基：“你既然知道我的敌人全是实力不亚于墨菲斯托的地狱君主级大恶魔，就该知道敢和地狱君主级大恶魔对上的我也拥有不亚于地狱君主级大恶魔的实力！所谓的势均力敌！”
“我当然知道你的实力和你的敌人们不相上下，但是我也不差，何况我的背后还有‘欲望’，‘欲望’可是能让地狱君主级大恶魔也不得不下跪服从的无尽神灵。”
洛基再次抛出橄榄枝，希望马修接受自己的结盟请求。
马修却笑了笑，说：“每一个无尽家族的成员都拥有让地狱君主级大恶魔下跪服从的力量。”
“所以你——”
“我选择我自己。”
“但是我——”
“如果你执意要成为我的队友，就请放下你所有的矜持和骄傲，用诚意和我合作！而不是打着合作的幌子，左右横跳的同时还不忘给我捅刀。”
说完，马修开门，离开停机坪广场。
被抛下的洛基忍不住噘嘴嘟囔：“我这回可是真心诚意要……”
“你真心诚意要做什么？”
“欲望”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威严。
上一秒还满脸腹诽得意的洛基顿时变得无比谦卑：“‘欲望’，我的神灵，我虔诚地拜倒在你的脚下……”
“少废话！说正经事！”
……
有蜘蛛侠做导游，博士和多娜的纽约旅行计划可谓是又丰富又经济，一圈逛下来，好吃好玩的都吃了玩了，花的钱却只是原计划的五分之一。
傍晚时分，蜘蛛侠准备带博士和多娜回家，猛回头发现公墓就在附近，于是请博士和多娜去对面的咖啡店喝一杯咖啡，自己买了一束鲜花，情绪沮丧地走进公墓。
多娜见蜘蛛侠拿着鲜花走进公墓，意识到这座公墓里埋着对蜘蛛侠而言非常重要的人，站起身，想跟在蜘蛛侠身后，适当的时候站出来安慰他。
博士却拉住多娜，说：“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不是安慰。”
“可是——”
“如果你告诉他，时间可以倒流，逝去的人可以复活，整个纽约的历史都会改变。”
“博士，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好像我一定会——”
被博士说中心事的多娜瞪大眼睛反驳道。
她看过蜘蛛侠的漫画，知道蜘蛛侠内心深处永远不能愈合的两处伤疤分别是本叔的意外死亡以及没能救下深爱的格温。
“好吧！我承认我有私心！我非常希望请你带蜘蛛侠回到他最爱的人还活着的时候，让他再次享受和所爱之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但他会因此动摇，会在命运之日到来的时候做出错误的决定。”
博士悲伤地告诉多娜：“对彼得•帕克而言，本•帕克和格温•史黛西的死亡对他作为蜘蛛侠的生命而言绝对不能改变的定点，如果这两个点被改变，蜘蛛侠的命运也会改变，纽约的未来同样会改变。”
“所以你明明有能力带蜘蛛侠回到本•帕克、格温•史黛西还活着的时候，却从来不提这件事？”
“是的，因为我不能为了安抚他的痛苦就改变蜘蛛侠的命运，何况，如果他最终为了未来不被改变于是明明伸手就能改变未来却眼睁睁地看着所爱的两个人再次走向死亡，他将更加长久地活在痛苦折磨中！并且这份痛苦是他的主观意愿造成的！”
“博士……”
多娜被博士的分析触痛，不敢细想。
而正在公墓祭拜本叔的蜘蛛侠凭借蜘蛛感应隐约听到了博士的话，内心也是波澜万丈。
刚听到博士拥有时间机器可以带他回到过去的时候，他的内心涌起了强烈的搭乘时间机器挽回失去的冲动，但是听完博士的分析，他又——
沉默……
一言不发……
眼泪打湿眼眶。
博士说的没有错，如果他回到过去，不管他是否阻止悲剧，都注定会留下永恒的遗憾！
本叔的命运被改变，但时间线因此扭曲，因他的私心造成时间线错误而死去的那些人将全部成为他的罪孽！
本叔的命运没有被改变，被迫再次放弃本叔的自己同样会长久地活在痛苦中。
他……
或许，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才是此刻最正确的选择。
蜘蛛侠痛苦地想着，双膝跪地，抱着本叔的墓碑，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本叔叔……对不起……我……我又一次……我做了抛下你选择……我做的是正确的选择吗？还是……还是……”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孩子。】
本•帕克的声音在耳边。
彼得•帕克以为这个声音是回忆的幻象，抬起头，看着墓碑，哽咽地说道：“本叔叔，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引导我的前进明灯。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教诲，永远……永远……”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在转身时看到——
穿着本•帕克的衣服的骷髅！
眼窝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灵魂火焰！
“你是谁！”
蜘蛛侠瞬间进入戒备状态，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亡灵：“你是浮士德的下属？！”
【浮士德？浮士德是谁？】
亡灵歪着骷髅脑袋打量蜘蛛侠。
【我是你的本叔叔，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前来见你。】
“但你现在是个亡灵，亡灵是不可能从泥土里爬出来的！除非你被恶魔的力量控制！”
蜘蛛侠既不安又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本•帕克的亡灵。
他知道亡灵必定不是真正的本叔叔，就算真是本叔叔，也多半已经被恶魔控制，但是——
“本叔叔，我……我……”
【我不怪你，你做了个最正确的决定。】
亡灵如此说着，转身，带着“咔嚓嚓”的骨节晃动的声音。
它脚下的泥土迅速裂开，化为无尽要将亡灵吞噬。
蜘蛛侠目睹着一切，以为自己必定无动于衷，但当亡灵被泥土吞噬大半时，他的身体却背叛了自以为坚定的意志，冲上去，抱住即将被泥土完全吞噬的亡灵：“本叔叔！我……我好想你！我……我……我……我对不起你！”
【但即使重来一次，你也会放弃我，不是吗？】
自称本•帕克的亡灵回过头，眼眶中的灵魂之火悲悯地看着蜘蛛侠。
【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已经死去的人不该回来，已经发生的错误不可以因为你的不能接受就强行改正。】
“但是……但是……”
做不到！
我做不到啊！
彼得•帕克悲痛欲绝的说着。
此时此刻，他不是守护纽约的蜘蛛侠，他只是一个因为失误害死亲人后长久活在自责中的年轻人。
他的视线被罪责模糊，意识也只剩下喃喃的道歉。
……
公墓外——
听完博士的解释，多娜难掩悲情地看着公墓的方向，有些悲伤又有些痛苦：“如果命运可以两全其美，那该多——博士！”
多娜突然发出惊呼。
她指着公墓上方的乌云大喊道：“那是什么！”
“什么？”
博士抬头，凝神看着笼罩整个公墓的乌云，面色越来越沉重：“糟糕！多娜！我们遇上麻烦了！”
“什么样的麻烦？赛博人？哭泣天使？戴立克？还是……丧尸？！”
多娜一口气报出好几个种族的名字。
博士却摇摇头，说：“我们即将面临的是比这些更加麻烦的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
多娜迷茫地看着博士。
博士苦笑说：“来不及解释，多娜！赶紧跑！最快的速度跑回复联大厦！”
“为什么？”
“因为——”
【我们回来了！】
公墓内，一个又一个的亡灵穿着它们生前的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有些亡灵已经只剩下骨头，有些亡灵的身体还覆盖着皮肤。
但和丧尸电影不同，死而复生的它们没有攻击人的冲动，摇摇晃晃地走出公墓，走上街道，走向记忆中家的方向。
多娜看得这一幕，感觉又困惑又不安，询问博士：“现在这算什么情况？亡灵包围纽约？还是亡者的集体复活？”
“不管真相是什么，这样大规模的亡灵复活背后必定有可怕的阴谋……”博士说，“即使没有阴谋，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也会衍生出灾难。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逝去的亲人回到身边，也不是每个死而复生的亡者都对活人没有攻击性。”
“可是我……”
“赶紧去复联大厦找超级英雄！”
博士催促多娜，并让波尔和多娜一起行动。
“博士，你把波尔交给我，你怎么办？”
意识到博士打算留下来的多娜不安地问道。
博士笑了笑，说：“马修见过未来的我，说明我一定不会死于这场危机！”
“但是——”
“不要再说但是！抓紧时间去复联大厦！”
“那你呢？你要留下来？就因为马修自称见过未来的你？”
多娜握住博士的肩膀，试图说服博士。
博士却微笑着说：“彼得还在公墓里没有出来，我必须进公墓弄清情况！”
“我和你——”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分工！我进公墓找彼得，你去复联大厦报信！”
说完，博士推开多娜，奔向被亡灵和乌云包裹的公墓。
第136章 平平安安的纽约（16）
灾难发生的时候， 复联众人正在顶楼平层举行烧烤联谊，兼职酒保的钢铁侠站在吧台上一边喝酒一边调鸡尾酒，美队禁不住大家的撺掇，上台表演他在二战期间带领歌舞团全国巡演卖债券时跳的舞。
美队的精彩表演换来全场雷鸣般的掌声，黑寡妇还因此想起了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过去，眼中有泪光闪烁。
然而，如此热闹的场面，洛基依旧很不开心，频繁肘击托尔让他别再发出傻笑。
托尔非常委屈，不等美队表演结束就大喊：“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接下来是洛基和我的表演！为了今天的聚会，洛基特意写了一部精彩纷呈的独幕剧，名叫《阿斯加德之子》！让我们一起鼓掌，感谢洛基的精彩创作！”
“表演还没开始就说是精彩创作，你的滤镜也太深了吧。”
钢铁侠吐槽托尔，顺便递给他整整一大杯的啤酒。
“这不是滤镜，洛基的才华早就被整个阿斯加德肯定！事实上，他写的《阿斯加德之子》是阿斯加德最受欢迎的独幕剧。”
“得了吧！”
钢铁侠才不会相信托尔的弟控滤镜。
托尔因此非常受伤，辩解道：“洛基很完美，他只是偶尔会走邪路。”
“完美的是你眼里的洛基，不是我们眼中的洛基。”
说着，钢铁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放在嘴边正要品尝——
“复仇者！复仇者！”
多娜的声音突兀响起，紧接着，变成巨型黑色蜘蛛氦气球飞上天空的波尔带着多娜出现在众人面前。
“出事情了！出事情了！”
急切的多娜刚刚落地就马上气喘吁吁地大喊道：“博士和蜘蛛侠出事情了！快点去帮助他们！他们现在很危险！快点！”
“多娜，你先冷静，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诩“女性之友”的钢铁侠倒了杯水给多娜，黑寡妇贴心地拿来毯子披在多娜身上：“你先喝口水，理清楚情绪，再把你想告诉我们的事情……”
“来不及了！已经没时间了！赶紧去帮助博士和蜘蛛侠！纽约城遇上了麻烦！死人从墓地里爬出来了！”
多娜急切地说着，额角甚至爆出了青筋：“你们必须马上赶到现场！再不去就晚了！一切都晚了！”
“多娜？”
感应到多娜的存在，于是紧急赶到现场的马修飞身出现在多娜身后。
见多娜情绪高度亢奋以至于无法平静地条理分明地把事情向众人解释清楚，马修于是一只手扶着多娜的肩膀，一只手贴着多娜的太阳穴：“我现在要读取你的记忆，方便我们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介意吗？”
“当然……别读我的私生活记忆就行！”
多娜爽快地答应了。
马修开始读取。
发生在公墓的异常和博士在咖啡馆内对多娜说的话被马修的魔法一五一十地展现在虚拟屏幕上。
当然，因为这些画面都源自多娜的视角，画面中的博士显得格外英俊，公墓的异常也比实际情况更加阴森可怖。
“居然真是活死人复活！”
看完影像惊得目瞪口呆的复联英雄们异口同声地感慨道。
随后，他们想起博士说的话。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逝去的亲人回到身边，也不是每个死而复生的亡者都对活人没有攻击性。”）
“我们必须立刻赶往现场！”
说话间，钢铁侠已经穿好机甲，随时可以飞抵现场。
其余超级英雄们也都以最快速度完成武装，或是飞行或是搭乘飞行器，向事发地聚集。
……
博士闯入遍布亡者的墓园。
所幸大多的死而复生的亡者都没有攻击性，残存的记忆指引他们朝着记忆中家的方向蹒跚前进。
但也有一些亡者在被埋葬前就已经是孤独一个人，流浪街头，无家可归，如今死而复生，无处可去的它们苦闷地坐在墓地里，用在眼窝深处燃烧的灵魂之火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生前的痛苦和与生有关的痛苦记忆渐渐涌上心头。
它们接二连三地站起来，在墓地里摇晃着，很快就被活人的气息吸引，陆陆续续朝着蜘蛛侠的方向涌来。
冲入亡者墓园的博士看到这一幕，急忙高举音速起子引亡灵们奔向自己，然后扔掉外衣，趁着亡灵在惯性的作用下追逐外衣的间隙，跑到坐在本叔墓碑前、情绪崩溃的蜘蛛侠身边。
“彼得！彼得！振作起来！”
博士拉着蜘蛛侠大喊：“你必须立刻振作起来！”
“可是我……我……”
深陷幻觉的蜘蛛侠睁开眼，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博士：“你是……你是……”
“我是博士！神秘博士！”
博士抓住蜘蛛侠的肩膀用力摇晃：“你现在被亡灵幻境迷惑，必须振作起来！不然整个纽约都结束了！”
“纽约……本叔叔……我……我……”
“彼得！”
博士再次大喊：“睁开眼睛看周围！不要再迷恋幻觉！那些都是假的！已经死去的人不会回来！出现在你面前的全都是幻觉！”
“可是……他……他劝我放开他……他说我做了正确的决定……他是真正的本叔叔……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正的本叔叔才会说的话……他是真的……是真正的……”
蜘蛛侠恍惚迷茫的说着。
他至今坚信和他说话的本叔叔是他最亲爱的本叔叔。
但是本•帕克越宽容，彼得•帕克就越不能原谅自己。
他必须——
“彼得！”
眼看亡灵们再次凑近，博士顿时顾不得说道理，架起蜘蛛侠就要往外冲。
然而，留在墓园的亡灵们都是失去了家的无处可归的流浪亡灵，亡灵憎恨生者的本能牢牢占据它们的思考。
在憎恨生灵的它们的思考中，博士和蜘蛛侠都是必须——
【吃掉他们！吃掉他们！】
【抓住！把他们抓住！】
【一起坠入黑暗！我憎恨的你们！】
……
亡灵们蜂拥而至，痛苦和愤怒在此刻成为主旋律，积压在墓地上空的乌云也跟着涌动，隐约发出金属撞击的铿锵声响。
听到声响的博士抖了下眉毛。
他敢打赌，导致亡灵集体复活的是此刻压在墓园上空的乌云！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研究乌云找出应对办法。
带蜘蛛侠逃离被亡灵占领的墓园才是当务之急！
但是，眼前这个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的蜘蛛侠真的还能……
博士吸了口气，努力扛起蜘蛛侠，一边用音速起子引开涌来的亡灵，一边朝着出口冲刺。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三米！
出口近在咫尺，扛着蜘蛛侠的博士却被汹涌而来的亡灵们彻底挡住了去路，它们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密密麻麻，挤满视野。
身上本就没有武器、肩膀还扛着蜘蛛侠的博士顿时陷入重围，随时可能被亡灵狂潮彻底淹没。
“难道我要在这里迎来我的重生吗？”
危急关头不忘吐槽的博士苦笑着看了眼乌黑的天空。
他看到乌云中有金色的螺旋形闪电徘徊飞舞，还看到乌云深处藏着人形的生物。
“你们赢了，但是你们也没有完全赢！因为我在这里！如果我在这个时间点的纽约重生，周围的一切都会被我的重生能量化为灰烬！我是……是……”
博士艰难地自言自语着。
无力突围的他索性就地坐下，对依旧神情恍惚的蜘蛛侠说：“马修见过未来的我，还说未来的我和现在的我长得完全不一样，可见这次的危机一定会安全度过，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我又一次的提前重生……
彼得，你要记住，你是蜘蛛侠，是守护纽约的超级英雄！纽约需要你，在这种危急关头！至于我……”
博士再次抬头，看着乌云紧锁的天空：“好吧，用重生能量摧毁这片乌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我更喜欢有星星的夜晚，或是躺在塔迪斯的操作室……”
随着博士的自言自语，重生能量开始凝聚。
——时间领主的生存本能做出判断，判定博士无法躲开亡灵们的下一轮攻击。
博士也这样认为。
他已经做好为心中的正义慷慨赴死的心理准备，只等——
轰隆隆！
马达的轰鸣声在头顶响起。
博士抬头，看到钢铁侠那标志性的金红骚气机甲涂装。
“把你的手给我！”
隔着护罩，钢铁侠大喊道。
博士摇摇头：“我不能松手，一旦松手，彼得就会——”
“没关系，其他机甲会接住他！”
随着钢铁侠的这句宣言，十多台同款钢铁侠机甲出现在他身后，并从空中把博士和蜘蛛侠包围。
“现在，是我们的party time——”
顿时，震耳欲聋的金属摇滚响起，乌云压顶带来的阴沉被一扫而空，十多台钢铁侠机甲在钢铁侠本体的指挥下四处出击，很快就将博士和蜘蛛侠周边清得一干二净。
西装革履的钢铁侠潇洒走出机甲：“博士，谢谢你。”
“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博士平静地说着，在钢铁侠的搀扶下站起。
“谢谢你及时赶到并救了我们。”
博士真诚道谢，并把情况不对劲的蜘蛛侠交给钢铁侠：“斯托克先生，你需要带他回复联大厦。”
“你呢？”
“我有自己的办法。”
博士抬手，准备召唤塔迪斯。
这时，并入管理网络的其中一台钢铁侠机甲停在博士身旁。
钢铁侠潇洒地表示：“你没有恐高症吧？”
“当然没有，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要用机甲带你回去！”
话音刚落，博士就被钢铁侠的机甲提到半空，身旁是抱着蜘蛛侠的钢铁侠：“高空的感觉怎么样？”
“风太大！我听不清楚！”
拒绝回答钢铁侠的傻逼问题的博士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在机甲的围攻下，徘徊在墓地的亡灵们已经被消灭大半，幸存的亡灵们簇拥着一位骑着亡灵马、全身燃烧地狱火焰的亡灵骑士。
发现敌人们来自上空的亡灵骑士举起手中五米长的铁枪，准备和亡灵马一起迎击钢铁侠的机甲战队！
这时——
一道银白色的闪电掠过天空。
洛基和暂时受他控制的亡灵骑士长闪亮登场！
不等亡灵骑士长抵达战场，热爱出风头的洛基已经大呼小叫道：“那边那个骨架子！你的敌人是这个家伙！和你一样的骨架子！”
【你是……】
亡灵骑士抬头，灵魂之火注视着受洛基控制的亡灵骑士长。
【你竟然服从人类的指挥！你玷污了我们的队伍！】
【不！我在为我们一族增添无上的荣耀！】
亡灵骑士长策马奔来，手中重剑直挺挺地砍向亡灵骑士和他的亡灵马。
亡灵骑士自然不甘示弱，举着和亡灵骑士长在乌云密布的墓园上空激烈战斗。
洛基趁机对幸存的亡灵们大呼小叫：“哦！你们这群减肥过度的骨架，现在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服从我，要么被我消灭！当然你们还可以先服从我然后被我消灭！”
【你是谁？】
地位仅次于亡灵骑士的某个亡灵用僵硬的语调问道。
洛基闻言，心情极为不爽，但因为托尔等人随时可能赶到，不能暴露自己的邪恶本性，只好耐心地解释说：“我是纽约的救世主，我隶属于复仇者联盟！你们可以称我为伟大的洛基！当然，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要紧，因为我加入纽约复仇者联盟的时候，你们都已经躺在地下很久了，真是群可怜的家伙——”
【你在撒谎！你不伟大！你也是救世主！】
曾经被蜘蛛侠认为是本•彼得如今被幸存的墓地亡灵们推举为仅次于亡灵骑士的代言人的亡灵平静地看着洛基。
燃烧在它眼眶内的灵魂之火是那么的平静，竟让洛基也感到深深的不安。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是伟大的洛基！是纽约的救世主！好吧，我确实曾经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但那些都是过去！
东方有句谚语，浪子回头金不换，意思就是改过自新的坏人是比黄金更珍贵的美好存在。
黄金的价值，你们都懂得，当然，世上存在许多比黄金更加……你们再不信我！我就不客气了！”
眼看喋喋不休的讨好不能让亡灵后退，被逼急的洛基索性亮出心爱的近战匕首，准备用武力让亡灵们服从他！
“我在阿斯加德可是仅次于托尔的强大战士！不对！托尔也曾经被我打败过！不止一次！”
色厉内荏地宣称着，洛基挥舞他的近战匕首冲了上去。
当然，作为阿斯加德第一魔武双修的近战法师，洛基不可能只是用近战武斗技巧，魔法也是他重要的进攻手段。
何况——
托尔的铁锤已经赶到。
哗啦啦——
锤子撞倒洛基手边的骨架，紧接着，托尔降落在洛基身边：“嘿，洛基！我这次没有迟到吧？”
“你来早了！影响我的发挥！”
准备对亡灵们大展神威的洛基气愤地表示。
托尔：“可是你现在需要担负亡灵骑士长留存现世的魔力消耗，这是很大的负担。”
“所以才更加显示出——”
话没说完，洛基就因为魔力供应紧张而双腿发软，倒在托尔的怀中。
“所以说你需要我。”
托尔骄傲地表示。
洛基本想反驳托尔，但半空中的亡灵骑士长此时正发动总攻，巨大的魔力消耗几乎掏空了洛基的魔力储蓄，预定的骂骂咧咧化为无奈的苦笑：“你说得没错，你来的正是时候。”
“洛基——”
被弟弟肯定的托尔露出得意的笑容。
却不知洛基此刻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托尔，你脑子里果然长满了肌肉！
……
发生在墓园的小规模亡灵战争最终以复联一方的大获全胜告终，然而复联众英雄们此刻却完全感觉不到快乐。
他们只拦住了部分亡灵，更多的亡灵已经进入纽约街区，成为新的灾难！
“必须阻止这些亡灵！死者不该重新回到生者的世界！”
博士紧张地说道：“至少，这个时间点的纽约不该出现这样的意外！”
“但是这个墓地里起码埋着十万具尸体，如果算上纽约城建立以前埋入这片土地的亡灵，数量起码翻五倍。”
钢铁侠严谨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是赏金这个历史悠久同时也效果显著的办法解决问题，毕竟对大部分的活人来说，复活的亡灵比不上美金。”
“赏金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但是——”
博士露出苦闷表情：“阻止亡灵是当务之急，找到浮士德让亡灵复生的办法是另一个当务之急。”
“你说得没错，阻止亡灵破坏城市是治标，破坏引发亡灵大规模复活的装置是治本！”
和博士一样早就注意到压在墓园上方的奇怪乌云的钢铁侠抬头，看着至今没有散开的闪着金属光芒的乌云：“我们或许应该进入云层看一下情况。”
“如果我是你们，我绝对不会这样做，太危险了！”
旺达驾驭着红光赶到现场，阻止钢铁侠和博士的擅自行动：“我能感觉到乌云中积聚着非常强大的黑暗能量，并且这些黑暗是本初的黑暗，只有同源的本初的黑暗可以消灭它们！”
“本初的黑暗？这又是什么玩意？”
从刚才就听得一头雾水的美队忍不住问道。
“本初的黑暗指的是世界诞生时产生的最原初的黑暗，和之后因为各种原因形成的黑暗不同，本初的黑暗是纯粹的黑暗，没有任何杂质的黑暗，同时也是地狱君主级恶魔都梦寐以求的能量。”
为了从墨菲斯托手中夺回母亲的灵魂而长期研究地狱君主级恶魔的杜姆主动现身，向复联的超级英雄们解释本初的黑暗：“本初的黑暗作为黑暗力量的本源是非常强大的存在，如果这团乌云内含有本初的黑暗的话，它确实拥有将整个墓地的死者都以亡灵形态复活的强大实力！”
“那我们要怎么对抗本初的黑暗？”美队问道，“刚才托尼说只有本初的黑暗可以对抗本初的黑暗，但很明显我们这边没有本初的黑暗，不是吗？”
“是的，我们没有本初的黑暗，但是我们——”
旺达的眼中爆出红色光芒：“我需要本初的黑暗！吸收了本初的黑暗，我就有更大的成功把握从墨菲斯托手中抢回我的孩子！”
“我也需要它，为了我的母亲。”
杜姆冷峻地说着，重新戴上面具的脸看向蕴含能够大幅度提升他的力量的本初的黑暗的乌云。
“不管你是自然形成还是被某个君主级恶魔驾驭，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得小心被我变成我的东西！”
豪言壮语的同时，旺达和杜姆一左一右地飞向乌云！
他们都渴望得到这股力量！
为了所爱之人！
为了让命运低头！
为了——
锵！
两个人都被乌云弹飞了。
蕴含神秘力量的乌云残酷地拒绝了他们，甚至不允许他们靠近自己。
所幸复联众人在场接住了旺达和杜姆，他们才没有因此摔伤脊柱或是大脑。
比较狗血的是，杜姆被钢铁侠接住的时候，脸上的面具突然掉了下来。
在欣赏美貌这件事情上没有性别歧视的托尼•斯塔克顿时被杜姆的脸迷住，盯着他的脸，感慨道：“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看的脸遮起来！你的脸应该作为艺术品被全世界欣赏！”
“谢谢你的肯定，但是我更喜欢毁灭博士的压迫感！”
内心暗爽的杜姆一脸冷酷地说着，让钢铁侠放下被公主抱的他。
钢铁侠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杜姆。
看到杜姆捡起面具再次遮住俊美的面容时，托尼•斯塔克忍不住发出悠悠的叹息：“杜姆，如果我能以前就知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一定不会……”
“得了吧！”
杜姆推开钢铁侠，愤愤不平地看着上空的乌云：“我一定会征服你！本初的黑暗！你是我的！”
“但现实是你们两个都没能力征服它……”黑寡妇忍不住开口，“既然乌云是问题的关键，我们不如……”
“让我试试。”
第137章 平平安安的纽约（17）
随着斩钉截铁的声音， 马修出现在众人面前，微笑着表示：“我或许有办法将本初的黑暗变成自己的力量。”
“你确定？”
钢铁侠怀疑地看着马修。
杜姆更是既震惊又嫉妒地表示：“你或许真的有能力达成这么伟大的事情，如果你全力以赴的话。”
“我会全力以赴，因为我别无选择。”
马修平静地点了点头，走向正不间断地发出令人不安的金戈交错声音的乌云：“你好，本初的黑暗。”
话音未落，主动跟随马修来到地面世界的波尔就跳到马修的肩膀上，兴奋不已地扭动身体，拟态蜘蛛的八只触腕做无规则的扭动。
【波尔很高兴认识你们，我的最初兄弟们——】
“波尔，你——”
站在马修身后不远处的博士闻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知道波尔不寻常，但是他没想到波尔竟然和本初的黑暗有直接关系。
更加震惊的是杜姆和旺达。
他们一直都渴望拥有本初的黑暗力量，壮大自己，让自己在和墨菲斯托的抗争中占据更多的优势。
没想到——
关键性的力量一直都在他们身边，以人畜无害的小可爱形象。
这可真是……
越想越郁闷的杜姆看了眼旺达，发现绯红女巫的脸上写满了遗憾和愤怒。
果然——
杜姆决定等这次的纽约危机结束后，单独约会旺达，或许能从旺达手中捞到实际的好处。
哪怕最终无功而返，他也可以用旺达做借口结交旺达的父亲万磁王。
握在手中的力量，从来越多越好。
杜姆如此想着，也是如此关注着前方。
斯特兰奇虽然不贪图本初的黑暗，但为了不让本初的黑暗落入杜姆之类的反派手中，也难免对天上那片蕴含本初黑暗力量的乌云产生欲望。
当然，各怀心思的他们目前都按兵不动，等待马修的结果。
……
马修觉察到现场多位魔法师的心思，不动声色，轻抚波尔的身体，抬头，看着蕴含本初黑暗力量的乌云，说：“这算不算是上天对我的考验？”
“马修，你不是上帝钦定的救世主，没必要把一切都作为上帝对你的考验！”美队温和地劝告着。
老好人的他担心马修会承受不住本初黑暗的强大力量。
马修却笑了笑，说：“我已经作出决定。”
说完，他走到乌云的正下方，对停在肩膀上的波尔说：“很高兴成为你的朋友，很遗憾我们只能相处这么短的时间，我发誓，如果我可以度过这次的难关，我一会带你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真的吗？】
波尔滚动圆润的大眼睛。
马修陈恳的点了点头。
波尔咧开乌黑的大嘴巴，发出无声的笑。
随后——
波尔展开拟态蜘蛛的八根触手，冲向高空中的乌云！
“波尔！”
马修大惊，紧随波尔飞入乌云！
波尔是他的朋友，他不想失去这个天真无邪的朋友！
然而——
一切都已经太迟。
马修追进乌云的时候，波尔已经消失不见，构成ta的身体的黑暗和凝结在乌云身处的黑暗融为一体，遍布马修的视觉范围。
前后，左右，上下！
全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苦心获得的魔法力全数消失。
站在无尽的黑暗中，马修感觉自己好像出生的婴儿那般虚弱无力，意识深处升起浓郁的虚无感，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无尽的黑暗混沌同化，成为永恒黑暗的一部分。
事实上，他的身体确实也在消失。
黑暗是溶解万物的溶液，将被困其中的马修从身体到意识逐一地侵蚀、融化……
【你已经来到万物的尽头，你将成为万物的一部分。】
孤独寂寥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回荡，带着直穿灵魂的空灵。
马修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和意识正一起下坠，无尽地下坠，坠落到黑暗的无尽之处，还在不停的下坠……
这就是无尽的感觉吗？
我回到了无尽的原始黑暗，成为无尽的一部分？
同时也是无尽成为我的一部分？
仅存的一点点思绪如此反反复复地述说着。
马修感到无尽的迷茫，同时又有无尽的快乐。
那是永恒的快乐，是永恒将生命从生与死的困惑中解救出去的无止境的安详。
他已经得到了自由。
永远的自由。
万物在此刻变成概念，生与死在此刻达到完美的一致。
眼睛、耳朵、鼻子、嘴巴……
生为人所必须的所有器官都不再存在，意识也从人的桎梏中解脱。
他不再是人，也不再是恶魔，他融入了万物永恒，是永恒亘古的一部分我……我……
我想要……
【约定——】
波尔的声音突然在黑暗深处响起。
随后，一点莹白落入无尽的永恒黑暗。
莹白表面燃起火焰，构成绚烂夺目的翅膀。
本已经被永恒黑暗同化的意识在此时突然再次有了“我”的存在，ta“睁开”眼睛，想起自己曾经是马修•潘德，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在天主教会的安排下成为虔诚的潘德夫妻的儿子，却因为性取向和哥谭市无处不在的罪恶本质，年纪轻轻就被迫杀死同学，最后死于街头爆炸！
再次醒来，ta是初堕者用约翰•康斯坦丁的恶魔血糅合被初堕者打败的无数恶魔的肢体残片做成的人偶恶魔，ta的名字也变成了马修•法斯特•康斯坦丁。
但是ta不愿意被初堕者掌控左右命运。
于是ta离开了地狱，试图成为命运的主控者。
漫长的寻觅中，ta遇见了很多人，有的人很善良，有的人很邪恶，有的人成为ta的朋友，有的人与ta彼此利用……
Ta甚至拥有了爱情，或者说名为爱情的慰藉身体的温暖。
路西法……
最好也是最坏的情人……
祂是至高上帝的宠儿，是所有多重宇宙的唯一存在，祂不受任何法则的束缚，祂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ta……ta……
Ta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祂？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ta感受到的只有恐惧。
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同源……】
回答在疑问产生的瞬间就出现了。
随后，黑暗再次异动，本已经融化在黑暗中的马修缓缓睁开眼睛，身体也重新浮现出来。
只是——
从黑暗中浮出的身体居然是人类的形体兼具恶魔的特征，肩胛骨凸起，伸展为火焰的翅膀。
并且足足四对翅膀！
三对翅膀如宗教画中的天使翅膀，硕大强壮，表面覆盖着光洁美丽的羽毛，最后一对翅膀薄如蝉翼紧贴着后背皮肤，从指尖到腰侧，全是它的覆盖范围。
这种感觉……
莫名的温暖流过全身，马修低头，看向腰部以下，发现黑暗只完成了对上半身的塑造，他的下半身目前还处于黑暗肆虐流动的混沌状态。
“让我自行决定下半身的形态？”
马修喃喃自语。
话音刚落，暂时构成下半身的肆虐流动的黑暗就分裂化为无数黑色的触手将马修视野范围内能够看到的黑暗全数抢掠并入他的体内！
超额的能量让马修身心愉悦，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嗝。
下一秒——
抢掠结束……
黑色的触手回归液体，一番融合重塑，变化成马修最熟悉的男性的下半身，当然，是如古典艺术家的唯美想象的下半身——修长的双腿、健美的肌肉、恰到好处的尺寸。
在美学领域有足够造诣的马修忍不住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检查确定新生的躯体除了多了三对翅膀，该有的零件一个都没有少，细节还被优化完善以后，嘀咕道：“这种情况算不算重生？”
【不知道……】
一直默默回答马修的问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奇妙的旋律。
马修不禁好奇心起，问道：“你是谁？你在哪里？”
他的脑袋也随之改变，后脑勺和左右各长出一张脸，四张面孔一起张望，却始终没有找到神秘声音的源头。
反而是那个声音——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一直都在你的身体最深处。】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在我的身体里？”
马修越听越迷惑。
【是的，我就是你，是你一直视而不见的真实的自己，只不过这一次……】
“这一次怎么啦？”
【这一次你再也不能对我视而不见，或者说，我终于可以和意识到我的存在的你合为一体。】
“你……”
马修皱眉……
他怀疑此刻与他对话的是藏在本初黑暗深处的某种神秘生物。
【如果你始终怀疑我的身份，你可以找路西法，将一切都告诉他，让他告诉你真相。】
觉察到马修的不安情绪后，那声音如此说道。
马修闻言，愣住：“你怎么知道我正在——”
【因为我是你，你也就是我。】
“既然如此，告诉我，我到底是谁！”马修单刀直入地问。
他相信这个主动和自己说话的神秘身影能解答这个问题。
【你是谁……你是你自己……想想看吧……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才能和本初黑暗融为一体，又从本初黑暗中脱胎而出？你是谁，你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你只是不愿正视这个答案罢了！】
“也许吧……”
马修接受神秘声音的解释，摸着后背新长出的三对火焰色翅膀：“我要怎么才能把这些翅膀收回去？虽然它们看起来很拉风，但是顶着三对翅膀走在路上总是……”
【你知道怎么做，答案在你心里……】
“我要知道——”
话音未落，三对翅膀已经消失，要不是脚边还有一根闪着金色光芒的红色羽毛，马修甚至会怀疑背上的三对翅膀是自己的幻觉。
【你看，你确实知道答案。】
那声音再次说道。
马修无语：“明明是你用手段把我的翅膀变没！别说什么我知道答案！我不喜欢神棍人设！”
【你怎么就敢笃定你是人？是神棍？】
“‘我是你’是你的单方面判断，我没承认过‘我是你’！”
马修有些恼羞成怒。
徘徊在脑海中的声音让他极度不爽，甚至有种被命运玩弄的糟糕错觉。
可惜——
或许是因为马修明确表达不满的缘故，声音自从马修拒绝承认“我是你”以后，就不再在马修的脑海中响起。
反而是环绕的黑暗越来越淡，也没有白色接替。
最终，乌云消失，马修悬空站在公墓上空。
下方是惴惴等待的复联众人。
……
上方的乌云突然消散，随后，马修的形体清晰的出现在视野中，复联众人首先感受到的是惊喜，随后才是——
“需要我让小辣椒紧急送一套衣服吗？”
钢铁侠对上空的马修大喊：“我觉得你这样很容易感冒。”
“谢谢，我是魔法体，不会生病。”
回过神的马修礼貌感谢钢铁侠。
钢铁侠无语地补充道：“这不是感冒生病的问题，是……影响城市道德，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
“我明白了。”
马修抬手，“啪”，响指过后，身上多了一套名牌衣服。
看到这一幕的斯特兰奇羡慕地表示：“这个魔法不错，可以省掉大量的日常开销！”
“因为恶魔大多自带金钱律。”
平稳落地的马修一边整理衣领袖口，一边对钢铁侠说：“我拿的是斯塔克投资的连锁百货商场的柜台衣服，你作为大老板应该不会介意吧？”
“当然，怎么可能介意！”
托尼•财大气粗•钢铁侠•斯塔克毫不犹豫地表示。
斯特兰奇闻言，心情更加酸溜溜：“原来斯塔克集团也投资百货商场……”
“你下次可以去斯塔克集团投资的干洗店干洗你的衣服……”钢铁侠好心的说道，“让他们记我的账。”
“谢谢，但是我没那么卑鄙。”
斯特兰奇一脸不爽地表示。
此时，马修已经把衣服的领口袖口都整理完毕。
旺达见状，和杜姆一左一右地走上前：“解决了？”
“全部解决了。”
“怎么解决？”
旺达意味深长地看着马修：“吸入体内，还是中和消化？”
“你们觉得呢？”
马修拒绝正面回答旺达的问题。
旺达闻言，明知故问道：“为什么是我们？我和杜姆可不是一伙的。当然，如果合作谈妥，我们或许能暂时成为同伴。”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杜姆说道，“旺达和我是有同一个敌人的临时战友。而你曾经答应过旺达，要帮助旺达把她的儿子们的灵魂从地狱领主墨菲斯托手中夺回。”
“你想加入我们的同盟？”
“难道不可以？”
杜姆笑眯眯地问道：“虽然我能力远不如你，但我毕竟是维克多•杜姆。”
“是的，你是个很有价值的强大的存在。”
马修认可杜姆的存在，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旺达，你愿意在纽约的麻烦解决后，和杜姆、我一起进入地狱找墨菲斯托夺回你儿子的灵魂吗？”
“我愿意！”旺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她深爱她的丈夫幻视，对源于对爱情的美好憧憬而诞生的双胞胎儿子有深厚的感情，哪怕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注定会——
“只要能带回他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会帮你的。”
马修温情地承诺着，眼中流出神性的温柔。
……
公墓的麻烦已经解决，扩散到纽约市区的亡灵们有马修的幽灵监控系统和复联的AI系统双重监控，很快被大规模锁定，只需相关工作人员上门处理。
考虑到大部分的扩散到市区的亡灵都只是渴望再见亲人一面的普通亡者，复联制定了非常人性化的善后处理制度，尽可能地照顾死者和生者的情感，至少等他们完成最后的告别后再进入房间，带走不该复活的亡灵。
通常，只要亡灵不做出伤害生者的事情，他们就不会当着生者的面使用火力强大的武器击碎亡灵骨殖。
然而，即便善后处理方式如此温柔，面对再一次的分别，生者和死者依旧表现出绝对的抗拒。
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发生了至少一百起因生者不愿复活的死者被带走而导致的暴力冲突。
平平安安的纽约，再次笼罩在支离破碎的枪声中。
当然，和大局相比，这些小规模的零星的冲突造成的损失都是可以承受的。
看着屏幕上不断更新的数据，复联成员平静地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当然是稳定纽约市的情况，这一步在纽约城市意志、纽约市幽灵监控系统和AI系统、卫星天眼等多方面的配合下，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
“浮士德这一次不仅亡灵攻击彻底失败，还损失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本初的黑暗，祂接下来要么继续，要么停手。
当然，以我对地狱君主级恶魔的了解，停手是几乎不可能的，君主级大恶魔都非常骄傲，绝不轻易承认失败。”
隔着魔法通讯水晶，约翰•康斯坦丁说出他的分析：“当然，浮士德也可能会停手，如果他已经底牌尽出没有新的可用的牌的话。”
“我不认为浮士德会轻易罢手，祂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情报，确信击败祂派到人间的亡灵骑士的是墨菲斯托的亡灵骑士长。
祂和墨菲斯托本就有仇，现在攻占现世的计划又遭遇墨菲斯托的阻挠，数百年的积怨会让祂彻底失去理智，明知再打下去会两败俱伤也不停手！”
“你说的很对，浮士德很可能在赌徒心态的驱使下继续疯狂进攻，但是——”
说到这里，约翰•康斯坦丁弹了弹烟灰：“你们有能力挡住一个发疯的君主级大恶魔的攻击吗？万一祂输到红眼不顾远古规则冲到现世强行开战？”
“那是万一的情况——”
“但也是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约翰•康斯坦丁隔着魔法通讯水晶注视着马修：“你有打败发疯的君主级大恶魔的自信吗？”
“没有，但是我可以尝试。”
马修直言不讳。
坐在他身旁的复联成员都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经过墓园事件后，他们已经确信马修拥有人类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但是——
“你比我们的预想更加强大。”钢铁侠说，“我原以为你只是个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和恶魔的混血后代。”
“我确实是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和恶魔的混血结果……”马修说，“但在我的身体里面还有另外一些更特别的东西，正是这些更特别的东西让我有能力吸收本初的黑暗，同时也把……”
说到这里，马修有些沮丧。
吸收本初的黑暗的时候，他不小心把被本初的黑暗吸收的波尔也吸收了。
他意识到他的身体最深处有一颗可能是纯粹的黑暗构成的核，是这颗核让他即使被本初的黑暗溶解依旧可以逆境重生甚至反向吸收本初的黑暗，但是——
终有一天，我会把波尔从黑暗中分离出来。
Ta是我的朋友，ta信任我，我有义务把ta带回来。
如此想着，马修下定了决心。
他对复联英雄以及魔法通讯水晶中的约翰•康斯坦丁说：“我负责打败浮士德。”
“你确定？浮士德可是实力和墨菲斯托不相上下的君主级大恶魔！”
在场的魔法师们都惊呆了。
马修却肯定地表示：“我有自信，我能打败浮士德。”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这是……双方的实力差距达到一定程度，必胜的信心根本不值一提！”
美队认真地提醒道：“虽然我是这里最没有立场说这句话的人。”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好意。”
说完，马修对旺达、杜姆和洛基露出微笑：“你们想与我共享打败浮士德的荣耀吗？”
“你准备……”
“打败浮士德，只靠我自己确实不太可能，但是加上你们的配合——”
马修的笑容分外自信。
旺达会意，握住马修的手：“马修，我接受你的邀请。”
杜姆也伸手，叠在旺达的手背上：“算我一个。”
洛基卷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驱使墨菲斯托的亡灵骑士长的符文：“你们这次不用担心我会跳反，我的胳膊上有这个符文，不管怎么发誓承诺都无法得到浮士德的信任，不是吗？”
第138章 平平安安的纽约（18）
“是的， 你现在已经不得不和我们一条船。”
马修毫无避讳地说出真相。
洛基的脸色也只是轻微地暗了一下，随即笑逐颜开：“能够得到你们的完全信任，我倍感荣幸。”
“也是我的荣幸。”马修不痛不痒地回答道。
洛基嘴角一抽搐。
旁边的斯特兰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插嘴说：“为什么不邀请我加入？我身为地球的至尊法师，拥有全场最丰富的对战异次元恶魔的经验。”
“因为我知道，即使没有邀请，你也会加入我们。”
马修微笑着，对众人道：“我相信我们的法师联盟能够合作愉快。”
“哪怕队伍里有至少两个二五仔？”斯特兰奇忍不住吐槽说。
“二五仔”是他从法师王那边学来的中文词语，形容队伍中反复横跳的混蛋。
杜姆&洛基：“……”
但他们并没有反驳。
因为他们不知道“二五仔”是什么意思，只本能地意识到这个东方词汇是贬义词。
……
临时的法师联盟已经结成，找到敌人就成了当务之急。
这时，美队传来喜讯：“进入纽约市区的复活亡灵已经有超过百分之九十被我们的工作人员控制住，剩下的不到百分之十中的大半都人畜无害，并受到家人的监督保护。”
“无法把它们强制带回来的意思？”钢铁侠一针见血地问道。
美队：“就现场传回的影像看，如果强制带回它们，可能爆发激烈冲突，以及一定的人道主义悲剧。”
“所以……”
“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让它们暂时留在它们的亲人身边，至少，在更棘手的浮士德问题解决以前。”美队建议道。
他的善心提议得到了复联会议室内大多数成员的赞同。
钢铁侠虽然认为这样做很不妥当，考虑到大局，最终还是赞同了美队，通知工作人员对上述的复活亡者及其家人们做密切监视，并将相关数据分享给同样驻扎在纽约的X学院和泰坦。
“有他们帮忙监视，短期内应该不会出事。”
“谢谢，托尼。”
原以为提议会遭到钢铁侠的强烈反对的美队看着这个喜人的结果，露出会心的微笑。
只是——
“我现在根本没时间和你闹内杠！”
钢铁侠假装冷漠地说着，转身，走进蜘蛛侠的特别监护病房：“纽约需要我，彼得也需要我。”
“对不起，我……”
“你的工作是保护复联大厦，确保我们给彼得施救的时候不会遭遇外来袭击。”
说话间，脱下机甲的托尼•斯塔克已经拿起一支装有彼得•帕克的中毒血样的试管，和刚刚结束一轮解药实验的班纳博士讨论如何进一步实验。
来自伽里弗亚星球的博士也加入了临时成立的解救蜘蛛侠的博士联盟。
三位头上挂着大串博士学位的男人凑在一起，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在场的美队等人——
每个单词都能够听懂，组成的句子却是如假包换的天书。
“果然，我不适合剧烈的脑力活动。”
认清事实的美队转身，开始复联大厦的安全巡逻工作。
黑寡妇和猎鹰则在法师联盟的指挥下，采购物品组装搭建据说能够召唤浮士德来到现世的“祭坛”。
……
晚上酒店，“祭坛”搭建完成。
不同于常规意义上的黑魔法祭坛，按照马修的要求搭建的用于召唤浮士德的祭坛没有鲜血也没有黑暗，更没有生命祭品，摆着银烛台和葡萄酒的白色餐桌上，掺了蜜的蜡烛正热烈燃烧，散发醉人的香味。
“你确定你的祭坛能够召唤浮士德？”
洛基深表怀疑。
马修笑着回答道：“祭品从来都不是召唤恶魔的关键，召唤者和咒文蕴含的魔法力量更加重要。”
“所以——”
“我通过伊莫顿学了一个特别的魔法。”
马修抬手，一边勾画魔法符号一边解释道：“古埃及魔法和现行的主流魔法存在本质的区别，古埃及的魔法灵文本身就是个浓缩的召唤法阵，勾画时注入的能量直接决定召唤结果。
并且，由于古埃及时代的地球还很荒凉，魔法师在设计魔法咒文的时候从不把魔法释放范围考虑入内，因此，古埃及魔法对比现代魔法的破坏性更强、施展过程也更加简单。”
“而你现在准备测试你以古埃及魔法原理为基础自创的魔法的魔力承受与释放极限？”
斯特兰奇狐疑地看着马修。
马修点头……
斯特兰奇下意识地准备用阿戈摩托之眼窥看未来。
结果——
一片黑暗……
阿戈摩托之眼看不到马修施展这个魔法后可能导致的任何一种未来。
“你……”
斯特兰奇不安地看着马修：“你到底发明了什么！”
“一个魔法，一个古埃及魔法叠加所罗门的魔法之书后自创的全新的魔法。”
马修自信地说着，走到临时祭坛前，拿起作为祭品的黄金杯子，喝了一口陈年红酒，又扯下一块白面包，将白面包浸泡在被他喝得只剩下少量酒渍的黄金杯中。
最后，他拔下还在燃烧的蜡烛，插进黄金杯，插入白面包中。
“这就是你的……”
杜姆的疑问还未说完，空气突然紧张起来。
杜姆果断闭嘴。
他感觉四周空气像胶水一样粘稠凝滞。
旺达也觉察到异常，警惕地看着四面八方，双手凝聚混沌魔法。
斯特兰奇更是全神贯注。
洛基卷起衣袖，露出胳膊上正闪闪发光的魔法符文：“它在发光！难道是墨菲斯托要来了！”
“不，是浮士德。”
说完这句，马修闭上眼睛，悬空跌坐在祭坛前，双手搁在膝盖上，指尖浮出金色的魔法阵，后背也展开金色的仿佛完全由光形成的翅膀。
一对、两对、三对、四对！
发现马修后背居然展开四对金色的光翼后，洛基的眼中露出真切的羡慕：“这不是真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闭嘴！”
旺达喝声洛基。
洛基“听话”地闭上嘴巴——他的胳膊正被源自符文的火热炙烤，痛得喉咙发不出声音。
但此时，已经没有人关心洛基的痛苦了。
包括杜姆在内，所有人，甚至连通过魔法通讯水晶临时加入他们的约翰•康斯坦丁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悬空的马修，以及他身后展开的四对流光溢彩的翅膀。
“真美啊！”
约翰•康斯坦丁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他正坐在伦敦的家中密切关注纽约的情况，水晶烟灰缸里满是烟蒂。
扎坦娜站在他身后，脸色异常凝重地看着水晶球内的画面：“马修到底是什么？难道他真如你所说是个……”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很可能是……”
约翰露出苦笑：“谁能想到无尽神明居然会……不愧是永恒神族……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得出……”
“而马修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扎坦娜单手托腮，全神贯注地看着水晶球内的马修：“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对他有异样的好感……明知道不可以信任却还是全身心的信任……我原以为我对他一见如故是因为他有你的血脉……现在看来……”
“恍然大悟？”
“是的，恍然大悟。”
扎坦娜苦笑着说：“所有的相遇都从开始就被标注了价格，只是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有幸进入命运花园的话，马修的那一部分必定繁琐到连‘命运’本身都感到头痛吧？”
约翰•康斯坦丁近乎自嘲地说道。
随后他钦灭烟蒂，对扎坦娜说：“我现在要去地狱和初堕者谈谈，你最好避开。”
“为什么？怕初堕者见到我以后忍不住撕碎我？”
对前男友和初堕者的爱恨纠缠有一定了解的扎坦娜调侃道。
约翰却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怕你受伤。”
“可是我更怕你——”
“没关系，我知道怎么保护我自己。”
……
地球的另一端，纽约，召唤浮士德的仪式还在继续。
整个房间都像掉进炼狱一般，视野一片血红，更有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大理石地板烫得像热砂，空气中夹杂着类似动物蛋白燃烧的臭鸡蛋味。
祭坛和悬浮在祭坛前的马修却纹丝不动。
参与召唤仪式的旺达等人也按兵不动。
洛基一度想通过夸大自己的痛苦博取众人同情，无奈在场的魔法师没一个愿意搭理他，他也只能故作坚强地忍受马修留在他的胳膊上的符文带来的剧烈痛苦，牙缝偶尔漏出痛苦的音符：“呼呼……好痛……痛……”
“别闹！”
杜姆瞪了洛基一眼，继续全神贯注地看着被金色的灵性光芒笼罩全身的马修。
他能感受到房间内的空气除了地狱的气息还蕴藏着来自远古的……
混沌！
混沌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与被沟通的地狱气息交错支配着整个空间。
强大的力量逼得在场的几位魔法师都呼吸不畅，甚至产生心肺下一秒就会被压迫得吐出来的错觉。
尤其是旺达。
身体脆弱的她，脸上已经泛起痛苦的红晕。
“我……我……我快要扛不住了！”
旺达抓着身旁斯特兰奇的手，呼吸急促地说道。
斯特兰奇见状，只好释放魔力保护她，同时询问杜姆和洛基：“召唤仪式什么时候结束？再这样下去，旺达的身体……你们都知道她比较脆弱……虽然在魔法领域确实很有天赋……”
“所以她永远只能做个远程法师，无法享受近战的快乐！”
难得逮到机会吹嘘自己，洛基顿时忘记了剧痛。
杜姆见状，调侃道：“你的胳膊不痛了？”
“当然……啊！好痛！好痛！”
洛基捂着流血的胳膊一阵哀嚎，双腿更在不可控力的作用下彻底站不起，只能噗通跪地，痛得太阳穴周围青筋暴起：“为什么会……会……会这么痛！”
“因为召唤即将结束。”
杜姆冰冷地说着，全神贯注地看着马修：“他成功了。”
“成功召唤出——”
“是的！”
话音刚落，徘徊在房间内的地狱压迫感骤然消失，所有人都仿佛掉入真空般呼吸不畅同时又无法正常站立。
紧接着，真空的异常不适消失，空气好像被一万倍的重力牵引挤压般变得无比凝重，连身强体壮的洛基都感觉肺要被密度高得吓人的空气压出身体，刻着符文的胳膊更是血流不止，痛苦像电击流过全身每一个细胞和神经末梢！
洛基忍不住骂骂咧咧：“艹！浮士德！你个混蛋！我不就是在胳膊上有了个……你到底是要……要……”
【你背叛了我！洛基！这是叛徒的代价！】
沉重庄严的声音从房间的四面响起，紧接着，一团灰绿色的灰尘出现在房间的天花板上，灰尘表面有一张人类男性的面孔，正是与墨菲斯托长期为敌的地狱君主级恶魔“浮士德”。
“浮士德”原本的名字不是浮士德，但在歌德创作出不朽的《浮士德》后，这位长期与墨菲斯托为敌的大恶魔就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浮士德”，以此表达打败墨菲斯托的决心和必胜的信念。
从此以后，墨菲斯托的敌人就成了浮士德，直到现在。
如今，浮士德应马修的召唤降临现世，看到曾经和自己暗中往来的洛基竟敢在胳膊上刻下雨墨菲斯托有关的符号，怒火顿时如沙尘暴般汹涌而来——
祂伸出烟尘构成的巨爪，准备把洛基开膛破肚！
见势不妙，洛基一边躲闪一边大喊：“你们几个赶紧行动起来！不能见死不救！”
“你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为什么要救你？”杜姆冷冰冰的反问道。
斯特兰奇则是笑容满面地表示：“旺达的状态很不好，我正集中所有力量纾解她的痛苦！”
“你们——”
眼看浮士德的利爪就要落到身上“队友”们却没有一个能指望，洛基气得火冒三丈，冲着马修大喊：“我是因为信任你才加入队伍！为什么关键时刻你却不帮我！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发誓就算掉进地狱，我也要爬出来找你——”
“谁说不帮你？”
随着这一声，即将落在洛基身上的利爪被马修身上的金色光芒震碎！
死里逃生的洛基顿时嘚瑟起来，掏出他心爱的近战匕首，挑衅道：“浮士德，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你随便揉捏的阿斯加德二王子！现在的我非常强大，有足够的自信对你和你所代表的命运说一声——NO！”
“洛基，你这变脸的速度也……”
斯特兰奇忍不住吐槽。
洛基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表示：“我非常擅长在正确的时间展现正确的态度。”
“好吧……”
斯特兰奇一阵无语。
不过比起吐槽洛基的左右横跳，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帮助马修对抗浮士德。
因为——
被马修召唤而来的并非浮士德在现世的投影，而是浮士德的本体！
如果他们无法在这个加有重重压制的房间内打败浮士德，浮士德的本体就会冲出房间，毁掉整个纽约，甚至把地球变成地狱！
“旺达，你现在能呼吸了吗？”
正式出手帮助马修前，斯特兰奇问面色有轻微好转的旺达。
旺达点点头，说：“浮士德出来后，祂造成的压迫也改变了方向，现在的我不仅能正常呼吸，甚至还可以——”
轰！
深红的混沌魔法飞出，打中浮士德的脸颊。
虽然最终只是在浮士德脸上留下一条小小的擦痕，并且因为浮士德的现世身体是尘土微粒构成的，擦痕刚刚显现就被微尘迅速修复。
“这家伙……看起来比我们的预期还要更加……更加强大……”
惊呆了的杜姆连一句感慨的话都要分成几段才能说完。
当然，感慨的同时，他也在战斗。
浮士德的攻击是全方位的，现场所有人一个都逃不掉！
祂恨透墨菲斯托，要抹杀一切与墨菲斯托有关系的东西！
自然也包括胳膊上有墨菲斯托的气息的符文的洛基，以及母亲的灵魂在墨菲斯托手中的杜姆、双胞胎儿子源自墨菲斯托的灵魂碎片的旺达。
至于斯特兰奇——
他原本确实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他的好友们正遭遇浮士德的攻击，他又怎么可能使用次元通道逃离这里！
只是——
谁都没有想到，君主级大恶魔竟然可以如此强大！
如果不是房间在仪式开始前就已经进行了十多层的魔法加固外加结界防护，早在浮士德的面容出现在天花板的瞬间，整个复联大厦就已经沦为废墟！
纽约市中心也将陷入彻底地黑暗笼罩。
“这回的情况可能真的有点——”
“为了纽约，顶不住也得顶住！”
斯特兰奇打断洛基的吐槽，对正与浮士德正面对抗的马修说：“你确定你有办法搞定吗？我感觉我们快被这个家伙搞定了！”
“我敢召唤祂，自然有我的把握，只不过——”
话音未落，浮士德的攻击再次压过来。
马修不得不分神和浮士德战斗，同时继续回答道：“决定胜负的时间还没有到！”
“决定胜负的时间？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哗啦啦——
三对翅膀依次打开。
原本被浮士德力量压得密不透风的空间顿时被马修的翅膀占据了所有的光亮，葳蕤熠熠，不可直视。
“天啊！你居然是六翼天使！不对，你不是天使！但是你有三对翅膀！还都是火焰色的大翅膀！太不可思议了！”
旺达率先惊呼。
紧接着，她感受到混沌的力量正离开她的身体朝着马修的翅膀汇聚而去！
类似的事情也在洛基、斯特兰奇、杜姆的身上发生。
被称为魔法天才的他们此刻不但不能驾驭自己的魔法力量，甚至不能阻止它们离开自己的身体汇入马修的体内！
仿佛马修才是魔力的真正所有者！
“这……这……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旺达的脸色难看极了。
她的精神状态本来就很不稳定，身体也不是很好，现在又突然被抽空魔力，顿时面色苍白如纸，站都站不稳了。
“不知道……但是很显然……现在的情况是马修的计划的一部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准备抽空我们的魔力对抗浮士德！这家伙可真是……真是……”
斯特兰奇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理论上，他应该恨马修的欺骗，但想到马修掠夺他们的魔力是为了对抗威胁地球的君主级大恶魔，又顿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恨马修的立场！
或许唯一应该责怪的是自己的弱小！
如果他们足够强大，他们就不用……
“马修，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斯特兰奇抬头，真诚地祝福着吸收了他们所有人力量的马修。
马修这边——
他知道三对翅膀能帮助他战胜浮士德，但他没想到三对翅膀会吸收斯特兰奇等人的魔法力提升他的魔力。
短暂的惊愕过后，马修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打败浮士德，阻止即将到来的灾难！
至于其他——
等事情结束以后再挨个道歉吧！
想到这里，马修昂头，看着占据所有视野的浮士德，说：“我是你的对手，但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我……你……】
“你不是我的对手！”
马修静静地重复了一遍。
同伴们的魔力正通过翅膀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体内，与他体内本就大量存在的本初黑暗、混沌魔力融合，变成更加强大深远的力量。
他的形体也随之改变，变得与浮士德不相上下。
房间跟着改变，封闭的墙壁消失，地球随后也消失，无尽的黑暗中，宇宙万物以他为中心缓慢旋转。
马修伸手，握住一颗陨石：“我要用这颗陨石击碎你的心脏。”
【你？击碎我的心脏？你的心脏？】
“是的，我要击碎你的心脏！”
话音刚落，马修已经举起握着陨石的手，插进浮士德的脸，穿透浮士德的心脏！
【桀桀桀！区区人类也敢妄想杀我！一个连碰触我的本体都做不到的人类！】
浮士德发出狂笑。
第139章 平平安安的纽约（完）
“但我并不只是人类， 也不只是魔法师！”
随着这句话，聚拢在马修的翅膀中的庞大能量开始融合、释放。
出乎预料的状况让浮士德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区区人类竟然可以把混沌魔法、黑暗魔法、维帝山魔法……融合成一体！彼此间甚至不存在排斥！】
“维帝山”魔法和混沌魔法存在本质互斥，理论上无法融为一体，除非——
意识到某种不可名状的可能性，浮士德的脸上滚过难以置信地扭曲。
【不可能！不可能！世间不可能如此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这比死去的宇宙会复活更加荒唐！】
“但是已经发生，你必须接受现实。”
马修平静的诉说着。
多层结界叠加力量的后果是决战房间的空间变成无限大，甚至与宇宙同步，投影整个银河系，而被马修的三对翅膀吸收完后融合释放的力量则将这种无限大进一步的扩大化，与本就潜藏在无限的黑暗深处的不可名状的生命吟唱共鸣，结合为浮士德也无法突破的恐怖力量，从无数个维度猛扑过来，将浮士德牢牢捆锁！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
意识到真相的浮士德发出绝望的惊呼。
祂的身体正被从一个维度拽到另一个维度，灵体化的部分也被迫实体化，本该坚不可摧的身体变成风一吹就会碎裂的脆弱！
祂的属性正在被改变！
只凭魔法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改变！
唯一可能导致这种情况诞生的是——
【为什么！为什么！】
浮士德痛苦嘶吼。
【您是我们的庇护！为何与卑贱的人类为伍！您背叛了您自己！您——】
祂最终没能把话说完。
身体连同力量被不可抗的强大魔法封印，变成一个闪闪发光的玻璃糖珠，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滴溜溜，滚个不停。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对浮士德的封印的马修长嘘一口气，拍打着翅膀，将掠入体内的魔力归还在场的魔法师们，悬浮半空的身体摇晃着落地，恰好捡到在脚趾前停止滚动的玻璃糖珠。
糖珠内，不甘失败的浮士德正龇牙咧嘴地怒吼，可惜马修听不到祂的声音，现场的魔法师们也都听不到。
几个深呼吸稳定形态后，马修将封印着浮士德的糖珠交给斯特兰奇：“圣所应该有办法保管这玩意。”
“谢谢你的信任。”
斯特兰奇接过糖珠，慎之又慎。
虽然仍不知道马修用什么手段融合了多种互斥的魔法并最终打败浮士德，但斯特兰奇已经感受到藏在马修身体内的无限性。
看到马修居然把封印浮士德的糖珠交给斯特兰奇，旺达和杜姆都有些不淡定。
尤其是杜姆。
“为什么把浮士德交给斯特兰奇？你不怕他转手用浮士德和维帝山做交易？”
“斯特兰奇只是有可能用浮士德和维帝山做交易，而旺达和你中的任何一个有机会得到浮士德一定会拿浮士德和墨菲斯托做交易。”
“所以你宁可……”
旺达的声音也搞了八度。
马修坦然点头说：“是的，我不希望你们用浮士德和墨菲斯托做交易。”
“因为你要亲自和墨菲斯托做交易？”
旺达非常不信任地看着马修。
马修笑了笑，不解释。
杜姆见状，追问道：“为什么不回答旺达的问题？心虚吗？”
“因为这个问题没必要回答……”马修说，“封印浮士德的是我，我有权决定怎么处置祂。”
“但是——”
“主动权在我，除非你们有能力打倒我。”马修平静地强调道。
杜姆和旺达都愣住了。
马修方才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非常确信自己不是马修的对手，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马修的对手。
就像马修说得那样，主动权在他手中，他有权决定怎么处置浮士德。
见杜姆和旺达都露出服输表情，马修微笑着，走向房门处：“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清理战场呢！”
“呃……”四位魔法师集体沉默。
……
同一时间的英国伦敦。
刚刚结束和初堕者的不愉快接触的约翰•康斯坦丁被坚持守在他身边的扎坦娜搬进放满冰水的浴缸。
残存的地狱热浪瞬间把满满一缸的冰水化为温水，勉强缓过气的约翰•康斯坦丁从浴缸底部浮起，长嘘一口气：“好险！”
“需要喝口水吃点东西吗？”
浴缸旁，手捧餐盘的扎坦娜询问前男友。
康斯坦丁点点头，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三明治就往嘴里塞，连吃两个三明治后，他又一口气喝下一整杯水，终于缓过气，抓着浴缸边沿，湿漉漉地爬出来，赤脚踩在象牙白色瓷砖上，留下焦黑带血的脚印。
“约翰！”
看到脚印带血的扎坦娜惊呆了，连忙把餐盘扔一边，扶住摇摇欲坠的康斯坦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吗？或者直接去正义联盟总部？”
“不需要……我……这些血不是我的血……是恶魔血……我的意思是地狱恶魔的血……”
约翰•康斯坦丁气喘吁吁地说道，在扎坦娜的帮助下，他靠墙坐下，习惯性地从湿得贴身体的衣服袋里掏出一包烟，却发现烟盒已经湿透。
“亲爱的，你去客厅给我拿包烟好吗？别忘了带上打火机。”
“你到底有多喜欢抽烟？”
扎坦娜无语地看着这个一天三十根烟得了肺癌都死不悔改的混蛋前任：“不怕再得一次肺癌吗！”
康斯坦丁却一脸无所谓地表示：“我知道我不会再得肺癌。”
“那也不能……”
“我需要香烟，烟的味道可以麻痹我的神经，让我暂时忘记痛苦……”
康斯坦丁用惆怅的眼神看着扎坦娜。
扎坦娜顿时心软，转身去客厅给康斯坦丁拿香烟。
被独自留在浴室的约翰•康斯坦丁靠着墙壁，看着浴池溢出的水在脚边积成的小小水洼倒影出的残留在眼瞳深处的地狱风景，忧郁的眼神渐渐空灵……
等到扎坦娜返回浴室时——
约翰•康斯坦丁已经死亡！
确切的说，是他的灵魂离开了身体，但身体依旧保持着心跳和呼吸！
……
处理完浮士德的事情，马修回到房间，准备冲个澡再去清理应浮士德的召唤如今已经占据大半个纽约的复活亡灵们。
结果——
花洒刚刚打开。
【马修！马修！】
扎坦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马修深知扎坦娜的为人，谦逊温柔的她必定是遇上了非常棘手的问题才会不顾礼仪地直接魔法呼唤，于是果断关闭花洒，走到大理石洗漱台前，以镜子为媒介，主动回应扎坦娜的呼唤。
“发生什么事情？”
【我……我……】
一阵水波般的晃动后，扎坦娜的面容清晰出现在镜子中，怀中抱着灵魂离开身体的康斯坦丁。
“我需要你的帮助。”
扎坦娜开门见山地回答道，并将约翰•康斯坦丁的现状连同前因一起告知马修：“他去灵薄狱找初堕者谈谈，回来时全身滚烫，我把他搬进浴缸才勉强压下他身体表面的高温……
之后，他吃了两个三明治一大杯水还想抽烟，但是口袋里的烟已经湿透，我去客厅给他拿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他有没有说他在灵薄狱和初堕者具体谈了些什么？”
“没有，确切的说，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扎坦娜说，“他是为了帮你才主动去灵薄狱找初堕者的，你知道初堕者对他一直都——”
“我知道……”
“现在该怎么办？”
扎坦娜忧愁地看着马修。
“很明显，是初堕者让他的灵魂突然脱离身体，要让他恢复就必须去灵薄狱找初堕者。”
“但是——”
扎坦娜轻抚康斯坦丁的脸庞：“他的体温正在不断下降，心跳也越来越慢，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会……”
“你的魔法无法保持他的生命体征？”
“我把我擅长的所有可以保持生命体征的魔法都在他身上试了个遍，没有一个魔法起效！”
扎坦娜苦笑着说：“但凡有办法独立解决问题，我又怎么可能——”
“我知道……”
马修打断扎坦娜的话，询问道：“你擅长空间传送吗？”
“你想让我把康斯坦丁送到你那边？”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不介意——”
“我不认为他现在的状态能够承受如此长距离的空间传送。”扎坦娜略带无奈的说道，“虽然他很花心很渣很浪很不负责任，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也是我最爱的男人，我拒绝参与任何可能让我失去他的行动！”
“我明白了，我——”
马修抬手，抹掉镜子上的扎坦娜。
紧接着——
身体融入镜子，穿过空间通道，来到约翰•康斯坦丁位于伦敦的大平层。
扎坦娜此时正忧心地抱着约翰•康斯坦丁，猛抬头，看到马修站在面前，顿时惊呆：“马修？你？！你居然……”
“你无法带他穿过次元通道来纽约，所以我穿过次元通道来伦敦。”
马修单膝蹲下，检查扎坦娜怀中呼吸和心跳都逐渐变慢的约翰•康斯坦丁：“这个……这里……怎么会……”
“他遇上了什么？”
扎坦娜难掩担忧地问马修。
马修苦笑着回答道：“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随时可能死亡。”
“但是——”
“不过不要紧，带走他的灵魂的是初堕者，初堕者渴望得到的是他的臣服，不是他的死亡。”
“你的意思是——”
“短期内，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长期……”
“长期的灵魂离体会导致死亡，对吗？”
“任何生命体的灵魂长期离开身体都会导致本体的死亡，不是吗？”
马修婉转回答扎坦娜的疑问。
扎坦娜的脸上露出痛苦但又不得不接受的表情：“你说的很对，万物都会迎来死亡，但是……但是……”
“但是你爱他，你不希望他死亡？”
“是的……”
扎坦娜垂下眼帘：“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因为正义，我都希望他能活下去，他是我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和爱人，他也是重要的维护正义的英雄……帮帮我！帮我让他活下去！”
“好……”
马修干脆地回答道。
扎坦娜再次露出意外神情：“你居然——”
“你觉得我不会……”
“我以为你不喜欢他，毕竟他和你的关系……”
扎坦娜露出为难的神情。
马修见状，微笑着告诉扎坦娜：“约翰•康斯坦丁是我的生理学父亲，他体内的恶魔血是我的身体的重要组成，但他没有义务对我负责，让我诞生是初堕者的一意孤行。”
“可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
“所以我才会日常尽可能地和他保持距离……”马修说，“魔法界需要康斯坦丁，但两个康斯坦丁长时间存在于一个空间，只会给空间带来无法想象的压力。”
“呃……”
“把他给我，我去灵薄狱找初堕者谈谈。”
说话间，马修从扎坦娜怀中接过生命体征越来越单薄的约翰•康斯坦丁：“作为交换，你必须立刻前往纽约，协助复联、泰坦和X学院处理正在纽约肆虐的活死人们，它们是君主级恶魔浮士德企图入侵现世计划导致的副作用，当然，浮士德已经被我封印。”
“好的！我明白了！我现在立刻出发！”
确信马修会拯救康斯坦丁的扎坦娜站起身，打开次元通道，飞向再次沦为战场的纽约。
马修留在约翰•康斯坦丁身边，看了眼半死不活的男人，吐槽道：“现在的你是我见过的最老实的你。”
说完，他拿起地上的烟盒，掏出七支烟，一一点燃，摆放成召唤法阵的形状。
召唤阵布置完毕，怀抱康斯坦丁的马修抬头，吐出灵文。
刹那间，温凉的空气变得滚烫。
冰凉的地面燃起火焰。
初堕者在熊熊烈焰的环绕拱卫下，出现在两个康斯坦丁面前。
【吾儿，你为何又……】
看到马修怀中是约翰•康斯坦丁后，初堕者的苍白脸颊顿时露出会心笑容：“你希望我救他？还是准备以他为筹码从我手中交换有价值的东西？”
“你说呢？”
马修看着初堕者，似笑非笑，深沉不可测。
初堕者没想到马修居然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脸上难免有怒意翻滚。
【身为地狱之王，吾并无与人类做交易的必要性，除非人类主动把自己送上祭坛，祈求吾的垂怜……】
“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也知道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不是你能任意搓揉的！”
马修不耐烦地打断初堕者，提醒道：“我刚刚封印了浮士德。”
【吾儿，你成长的速度果然令吾满意。】
“还有呢？”
【双王剑落在吾儿手中对吾而言确实是一件好事。】
“因为我不会随时握着双王剑冲进灵薄狱威胁你照我的意思做事？”
【双王剑能够战胜吾，前提是结合天时地利。】
在马修面前，初堕者索性实话实说；【上一次，吾被吾儿以双王剑威胁，但是这一次，吾已不会再被双王剑切中要害！】
“因为你事前做了准备？”
【难道吾会不作任何准备直接来见你？】
初堕者冷笑地看着马修，伸出长着利爪的手指：“他快死了，只有你有能力救他。”
“是的，所以我冒险召唤你。”
马修抬手，开门见山地索要道：“把他的灵魂还给我！”
【你准备用什么交换？】
初堕者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马修笑了笑，说：“你知道我是谁，自然也知道向我索要代价的代价是什么，为什么还问我准备用什么交换？”
【你……你……】
初堕者被马修的逻辑噎得说不出话，眯起冰寒的眼睛，冷漠挑剔地注视着马修。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马修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他刚才是故意吓唬初堕者的，让初堕者误以为他已经完全觉醒，其实他至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明白初堕者为何对他又憎恨又尊敬。
不过——
既然初堕者害怕真实的自己，为什么不利用初堕者的害怕进一步达成目的？
如此想着，马修伸手：“给我！”
【什么？】
“约翰•康斯坦丁的灵魂。”马修说，“他的灵魂被你掠走，以致至今昏迷不醒。”
【吾并未……】
“真的吗？”
【拿走他的灵魂的不是吾。】
“是谁？”马修径直问道，“是谁拿走了康斯坦丁的灵魂？”
【吾儿为何笃定吾会对你实话实说？】
初堕者试图夺回主控权，突然笑着反问马修，并似笑非笑地说道：“果然，吾儿还未完全觉醒。”
“被你发现了。”
见被初堕者看穿，马修坦荡荡地笑了笑，再次反问：“我没有完全觉醒，对你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吾儿想知道答案？】
“不想。”
马修用温和暗藏锋利的口气回答道：“我只想告诉我，如果你肯对还没有完全觉醒的我坦白你知道的一切，对未来的你而言将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假若你选择欺瞒，将来的你必定会为此刻的你的决定感到深深的后悔。”
【什么意思？吾儿要威胁吾？】
“威胁吗？你确定？”
马修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初堕者，东方有句谚语，叫做‘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意思是人处于繁华鼎盛期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会主动讨好他，但在人落魄狼狈的时候，却很少有人愿意接济他，帮他度过难关。
现在，我正处于落魄狼狈转向繁华鼎盛的转折阶段，你准备现在立刻马上帮我还是等我重回巅峰以后再魂在人群中帮助我？”
【吾……】
“你不用立刻回答我，我知道你需要静下来算计利弊得失。”
马修主动“退让”半步，揶揄调侃并存的口吻让初堕者本就惨白的脸色比刚刚刷白的墙更加白里透灰。
【吾……吾……吾答应你！】
磨着牙齿纠结许久，初堕者终于狠心答应了马修的要求。
【吾将约翰•康斯坦丁的灵魂送回他的身体，代价是吾儿欠下吾的承诺，在吾儿完全恢复后偿还！】
“好！”
马修抬手，与初堕者欠下约定。
初堕者不情不愿地从心窝里拿出约翰•康斯坦丁的灵魂，放回身体。
灵魂终于回到身体，约翰•康斯坦丁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开始恢复，心跳逐渐稳定，呼吸不再有气无力，惨白的皮肤逐渐恢复血色，睫毛震颤着，眼睛随时可能——
【再见！】
初堕者抢在约翰•康斯坦丁醒来前消失。
马修没有拦阻。
康斯坦丁和初堕者之间存在太多的纠葛缠绕，对此时的他们而言，见面未必是件好事。
只是——
约翰•康斯坦丁睁开眼睛，瞳孔有些涣散迷离，好不容易对齐焦距看清马修的面容，死鱼一样躺在马修怀中的身体顿时触电般跳起来：“我居然……我竟然……”
“我从初堕者手中把你的灵魂要了回来……”马修平静地说道，“毕竟，你是现在的我的生理学父亲。”
“我可以没有……咳咳……我感觉身体有点……”
“你的灵魂刚回身体，难免感觉糟糕。”
马修拿起打火机，为醒来后习惯性掏烟盒的约翰•康斯坦丁点烟。
康斯坦丁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当然，作为一个敢对上帝竖中指的顶级黑魔法天才，他会因为马修点烟而手指颤抖纯粹是刚从假死状态中醒来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等香烟点燃、熟悉的烟草香味冲入鼻腔，康斯坦丁的状态也彻底恢复了。
“谢谢你把我从初堕者手中救回来，但我想问一句，为什么？”
“我救你，需要原因吗？”马修反问道。
理论上，他们可是父子关系。
“当然需要。”
约翰•康斯坦丁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潇洒地吐了个悠长烟圈：“我不仅想知道你为什么救我，更想知道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
第140章 重返哥谭（1）
“你在我眼里？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普通白人男性魔法师， 天分很高，烟瘾很大，感情生活有点渣， ”马修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被命运安排成你的生理学儿子，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然而命运却让我们成为了名义上的父子。”
“是的……”
“你对这个命运有意见，对吗？”
约翰•康斯坦丁旁敲侧击试探马修。
马修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说：“和所有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一样，我对命运很有意见，但我对成为你的生理学儿子这件事并不是很介意。”
“为什么？”
“任何生物诞生于世界必然存在生理学的父亲或是母亲或是两者兼有，我不被安排成你的生理学儿子，也会被安排成其他人的生理学儿子，相对于变成其他人的生理学儿子，成为你的生理学儿子其实是非常理想的状态，没必要对此感到不爽。”
“你居然觉得成为我的生理学儿子是理想状态？”
约翰•康斯坦丁有点意外。
作为魔法界第一人渣、坑货，他早已习惯被各种前任打耳光、撕心裂肺地痛骂，因为和他组队于是提前见到死亡的前队友们数量之多甚至可以凑出一个大型墓园。
连情人、队友都无法胜任的他，居然还有被认为是理想状态的时候？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真心觉得成为你的生理学儿子是理想状态。”
马修缓缓解释说：“你有很强的魔法天分，所以不论我在魔法领域的表现多与众不同，都不会引起普通人对我的身份的怀疑；
你是超英届首屈一指的渣男，做你的儿子，我没有任何道德包袱，被他人道德绑架的时候还可以用你作为拒绝的理由；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没人会怀疑我的出生与你无关，因为你的感情史实在太烂太臭。”
“原来我是个烂人对你而言有这么多的好处。”
听完马修分析的康斯坦丁一脸的哭笑不得，弹了弹烟灰，补充道：“因为我是个烂人，所以你永远不用担心被人问及父子如何相处，这也算是一个好处。”
“你说的很对。”
马修将康斯坦丁的“建议”加入理由表：“几乎没有人会在意你我是不是父子，毕竟，正常人不会无缘无故和你扯上关系，还让你做自己的父亲。”
“我很遗憾。”
“没关系，我不在乎。”
说话间，马修起身，用康斯坦丁的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碗沙拉，还烤了两个小面包外加一块牛排：“你饿吗？”
“我当然……等一下！”
康斯坦丁挣扎着站起来，反问道：“你要进食？”
“生物都需要进食。”
“但你根本不是人类，也要吃人类的食物？”
康斯坦丁不满地看着马修：“你只在广义上是生物。”
食物进入你的体内是彻底的浪费！
“在人类世界生活，必须方方面面都表现得像个人类，不是吗？”
用厨房剪刀将烤得表面油脂滋滋作响的牛排剪成细长小条的马修微笑着说道：“何况，正式意识到自己可以做个非人类的时候，我已经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了近二十年，养成了像人类一样进食的习惯，哪怕舌头几乎尝不出食物的味道。当然，在那以后几次重塑身体的我如今已经可以像美食家一样尽情享受美食了。”
“可是——”
“要不要试一下？我的烤牛排可是米其林三星级别。”
“真的吗？”
康斯坦丁来了兴趣，叉起一块切面还带血水的牛肉条，放入口中，轻轻一咬，脂肪的醇厚、牛肉的鲜美顿时充满口腔：“马修，你的烹饪技巧果然如你所言是一流的。”
“因为我有一位最挑剔的恋人。”马修骄傲地说道。
康斯坦丁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回过神，附和道：“祂确实是最挑剔的恋人。”
“但是我们相爱了，并且到现在为止都对彼此非常满意。”
马修翻手将牛肉条倒入小碗，撒上黑胡椒等佐料，夹进垫了一层蔬菜沙拉的汉堡中：“试试吗？”
“谢谢。”
康斯坦丁接过汉堡，品尝的同时，询问道：“你到底是什么？”
“不清楚，不过显然不是人类。”
马修喝了口牛奶，反问康斯坦丁：“你对哥谭有多少了解？”
“哥谭？”
康斯坦丁噎了一下，缓缓回答道：“我不喜欢哥谭。”
“我也不喜欢……”马修说，“但我有必须去哥谭才能解决的事情。”
“蝙蝠侠？小丑？稻草人？双面人？或者企鹅人？”
康斯坦丁随口报出大串哥谭名人，随后补充吐槽道：“我并不觉得他们有资本让你不得不去哥谭，哪怕是蝙蝠侠。”
“他们确实没有资本让我不得不去哥谭，但是——”
马修放下牛奶杯：“我生在哥谭，确切的说，我以人类的形态在哥谭生活了近二十年，我需要返回哥谭找到我是谁。”
“你是——”
“我不是人类，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说到这里，马修长叹一声，摊开手。
一个黑色的圆球从掌心冒出，是马修先前在现世和地狱的夹缝地带带回的波尔的拟态形象。
“ta是波尔，我的朋友，为了我被本初的黑暗吞噬，虽然我最终成功吞噬了本初的黑暗，但我无法把ta带回来。”
“你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我是谁，或许，等我足够了解我自己，我就有能力把我失去的朋友们都带回来……包括你的朋友们……”
“你在诱惑我？”
康斯坦丁静静地看着马修。
马修摇摇头，说：“我的身体虽然是恶魔拼凑而成，但我从不像恶魔诱惑善良那样诱惑人类。”
“但是你刚才说的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拒绝的……”
康斯坦丁叹了口气，说：“我一直都想改变过去，想把因为与我相遇人生变得不幸的朋友们都救回来，即使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你最终成了个如假包换的人渣魔法师。”
“是的，我是个人渣魔法师，我……我……我想改变这一切……至少让已经死去的人回到我身边……如果可以的话……”
康斯坦丁越说越难受。
他是个人渣，却也是个多情的人渣。
马修深知这一点，没有打断康斯坦丁的感慨，平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平静下来，主动问马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可以出发，当然，不是现在。”
随后，马修向康斯坦丁借了个魔法通讯水晶球：“嘿，扎坦娜，纽约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切都还……约翰！”
看到离开时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前男友现在正一脸惯例的风流人渣样站在水晶球前，扎坦娜顿时喜极而泣：“你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你永远可以相信马修，我的完美儿子。”
康斯坦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马修。
马修莞尔一笑，径直问扎坦娜：“纽约现在还好吗？”
“意外复活的亡灵们已经被收拾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全是不成气候的废物……”扎坦娜说，“旺达和杜姆让我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兑现和他们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马修明知故问。
扎坦娜：“关于浮士德的死敌墨菲斯托的约定。”
“随时可以履行……”马修说，“在我从哥谭回来后。”
“你要去哥谭？”
扎坦娜露出惊讶：“那可是个完全没有法律的地方！”
“是的，哥谭没有法律……”马修说，“但我依旧必须去哥谭，因为那里有一件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
“什么？”
“秘密。”
马修竖中指做嘘声姿势。
扎坦娜：“你万事小心。”
马修笑了笑，说：“有父亲陪在身边，应该不会遇上麻烦。”
“呃……”约翰•康斯坦丁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扎坦娜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你居然准备让他陪你一起去哥谭！不对！约翰，你竟然打算和马修一起进入哥谭！你不怕你在哥谭的仇人们……”
“我觉得他们会更害怕一些，如果能提前收到消息的话。”康斯坦丁笑嘻嘻地说道。
扎坦娜下意识地扶了扶额头：“好吧，祝你们好运。我要去清理下一个目标了。”
“再见，扎坦娜。”马修彬彬有礼地说道。
“再见……”
话音未落，魔法通讯水晶球内已经没了扎坦娜的影像。
马修略显无奈地对康斯坦丁抱怨道：“扎坦娜似乎对我们都有意见？”
“因为她一直记得我是个人渣，却始终对我旧情难忘，至于你——”
约翰•康斯坦丁露出坏笑：“你觉得她会喜欢非人生物吗？”
“如果我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的话，她应该会喜欢吧。”
无所谓地说着，马修用魔法通讯联系蝙蝠侠：“嘿，布鲁斯——”
“马修？”
突然收到马修的通讯，布鲁斯•韦恩露出意外神情。
当他看到马修居然和约翰•康斯坦丁站在一起，意外顿时变成震惊：“你们……你们……”
“我父亲遇上麻烦了，扎坦娜通知我来伦敦帮他。”
马修坦荡荡地表示：“现在，约翰•康斯坦丁的麻烦已经解决，作为回报，他将陪我去哥谭办点事。”
“呃……”
蝙蝠侠露出头痛表情。
约翰•康斯坦丁是可以信任的魔法师，马修也是可以信任的盟友，可是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布鲁斯•韦恩瞬间想到的居然是“麻烦的次方”。
“不欢迎吗？”
马修明知故问：“我们的到来不会让哥谭的夜晚变得平安美好，但肯定不会更糟糕。”
“你确定？”
蝙蝠侠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马修：“是的，约翰和我都非常确信。”
“好吧，我让哈莉和达米安去伦敦接你们，如果你们不想用魔法直接抵达哥谭的话。”蝙蝠侠不是很情愿地表示。
马修：“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现在全世界都倡导绿色环保，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用魔法通道直接抵达哥谭郊区，然后再做车去韦恩庄园。”
“好吧，到了哥谭郊区后发消息给阿尔弗雷德，他会派车去郊区接你们。”
交代完毕，蝙蝠侠立刻结束和两个康斯坦丁的通话，转身，对正和超人家的乔纳森绕着超大型恐龙追逐打斗的达米安说：“马修和约翰即将来蝙蝠洞。”
“马修？约翰？”
少年们闻言，停下打闹的节奏。
坐在恐龙头顶的乔纳森•肯特更是一脸困惑：“他们是谁？”
“他们是康斯坦丁家族的人，乔纳森少爷。”
端着下午茶点心走进蝙蝠洞的全能管家阿尔弗雷德一边为两位少年倒热巧克力奶茶，一边为乔纳森解释康斯坦丁家族、约翰•康斯坦丁和马修•法斯特•康斯坦丁。
“噢噢噢！原来是他们！我听爸爸提过他们的名字！”
听完阿尔弗雷德的介绍，乔纳森捧着表面铺着满满一层棉花糖的热巧克力奶茶连连点头。
达米安于是吐槽他：“你是超人的儿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甜食？”
“糖可以给身体提供能量，还可以让人心情愉快，我最喜欢喝阿尔弗雷德爷爷准备的热巧克力奶茶了。”
乔纳森开心地笑着，呆萌大眼睛注视着一脸臭屁的达米安：“你不是也很喜欢吃甜食吗？为什么突然介意我喜欢吃甜食？”
“因为……算了！不和你这个笨蛋说话了！说了你也不懂！”
达米安气鼓鼓地顺着恐龙的尾巴滑到地面，双手抱拳在胸，冲着蝙蝠侠大喊道：“你是不是准备让我全程接待他们？”
“你不想负责接待？”
“不，我就是……就是……”
达米安扭头：“我就是确定一下！我以为你忘记我其实早就能独当一面。”
“得了吧，你才断奶几天就敢自夸能独当一面？”
格雷森•迪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蝙蝠洞，稳稳落在蝙蝠侠和达米安之间，顺便抬手向端坐在恐龙脑袋上的乔纳森问好：“嘿，小乔纳森——”
“迪克哥哥——”
乔纳森笑嘻嘻地接受问候，捧着热巧克力奶茶飞到夜翼身边：“阿尔弗雷德爷爷今天做了海盐蔓越莓曲奇，非常好吃。”
“是的，我正在品尝。”
夜翼手握曲奇，冲全能管家微微一笑：“阿尔弗雷德的饼干果然天下第一。”
“潘尼沃斯的饼干确实非常棒。”
达米安抓了把饼干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冲夜翼瞪眼睛：“你来蝙蝠洞有事情吗？”
“布鲁斯需要我。”
夜翼理所当然地走到蝙蝠侠身边，看了眼还未关闭的通讯记录界面：“两个康斯坦丁都要来哥谭？”
“是的。”
“那哥谭岂不是……好吧，以哥谭的情况，就算是两个康斯坦丁也无法让它变得更坏。”夜翼略带无奈地嘟囔着，“需要提前告诉戈登和芭芭拉吗？”
“当然，必须提前告诉他们。”
蝙蝠侠伸手，摁住试图插进他和夜翼之间的达米安的脑袋：“达米安，你待会和哈莉一起开车去郊区接他们。”
“为什么？”
“他们使用魔法通道抵达哥谭郊区，需要——”
“我非常乐意开车去郊区接康斯坦丁父子来蝙蝠洞，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必须和哈莉一起行动！”
达米安老大不爽地看着父亲和兄长：“我已经是成年人，至少，心理上是成年人！”
“你没有驾照。”
夜翼无奈地提醒道：“你还没有达到拿驾照的最低年龄。”
“我可以和乔纳森一起去，他是我的专属座驾！不用驾照的那种！”达米安理直气壮地大喊道。
一旁吃得腮帮鼓鼓的乔纳森听到达米安喊自己也赶紧飞到蝙蝠侠身旁，拍着胸脯保证：“我经常背着达米安在大都会上空巡查，我们的配合非常默契。”
“达米安！你居然——”
蝙蝠侠的声音高了八度。
达米安见状，拉着乔纳森就往外跑：“他们应该快到了，乔纳森，我们立刻去现场！”
“可是我的饼干还没有吃……”
乔纳森委屈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饼干和棉花糖。
善解人意的阿尔弗雷德见状，微笑道：“厨房永远为乔纳森少爷预留足够多的饼干、棉花糖和巧克力奶茶。”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
话音落，超人之子已经载着达米安奔向哥谭郊区。
夜翼无语地抓了抓后脑勺：“布鲁斯，他们知道具体去哪里吗？”
“事实上康斯坦丁父子还没有从伦敦出发。”蝙蝠侠沉闷地回答道。
夜翼：“好吧……”
……
拉着乔纳森在哥谭闹市区溜了一个多小时，达米安终于想起正事，对吃得腮帮鼓鼓好像小仓鼠的乔纳森说：“你帮我听听看，哥谭郊区有没有异常声音？”
“达米安，你为什么不直接询问你的父亲获取康斯坦丁父子在哥谭郊区的降落地址？”
乔纳森非常不理解地看着达米安。
达米安：“因为他要我和哈莉一起行动。”
“哈莉并不是……”
“我不喜欢哈莉，她是个讨厌的女人，她想成为我的妈妈！”
达米安伸手，从乔纳森怀中的爆米花桶里抓了一把奶油味爆米花：“我知道我没资格禁止布鲁斯和我妈以外的女人交往，毕竟我妈除了布鲁斯外也有很多很多男人，但是我不能接受哈莉，那个疯女人，在布鲁斯身边打转！”
“韦恩叔叔和哈莉女士应该只是成年人的……”
“我知道，但只要想到哈莉想接近布鲁斯，我的心情就非常糟糕！”
达米安抱怨地看着乔纳森：“如果你爸爸成为我的爸爸该多好，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有两个爸爸。”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乔纳森扭头，在达米安脸上亲了一口，紧接着，拥有超级听力的耳朵轻微抖动：“郊区出现异常波动！”
“立刻带我过去！”
……
噗——
烟尘过后，马修和康斯坦丁出现在哥谭郊区。
看着四周那充满后现代风兼容赛博废土风的建筑物，康斯坦丁忍不住吐槽说：“不愧是哥谭，一座腐烂的城市。”
“而且这座城市几乎每天都在下雨，比伦敦还伦敦。”
说话间，康斯坦丁拿起夹在腋下的雨伞：“当然，作为一个标准的英伦绅士，我随身带着雨伞。”
“是吗？天气不是——”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哥谭市区上空就有了一片乌云，雨水淅淅沥沥，连带郊区都变得阴沉压抑。
“果然是永远在下雨的哥谭。”
吐槽着，马修也撑开雨伞。
两个康斯坦丁坐在路边长凳上，手举雨伞，说着冷笑话。
“我们应该不用等太久。”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哥谭，他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所以你事前没把我们的坐标发给他？”
“我以为你作为正义联盟的编外成员有更稳妥的联系方式。”
“事实证明没有，或者说，蝙蝠侠并不想主动联系我。”
“因为你虽然有个正义联盟第一魔法师的前任，你本人在正义联盟却只是个编外魔法师，还自带队友团灭光环。”
“你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走到哪里都会带来灾祸的黑暗之子！”
……
正当两个康斯坦丁互揭老底时，因阴雨而压抑的空气突然明媚起来。
马修抬头，看到一个穿着蓝红配色超人衣服的男孩在天上飞，背上还背着一个身穿绿色罗宾装空出一只手撑伞的男孩。
“达米安？乔纳森？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马修有点不确信。
没有超级听力但也听力超凡的达米安听到马修的嘀咕，赶紧对乔纳森说：“看那边！马修他们在那边！”
“好嘞！”
乔纳森顺着达米安手指的方向飞到马修两人面前。
落地后，乔纳森礼貌地问马修：“你们就是——”
“他是马修，他旁边这个全身烟味的家伙是——”
“约翰•康斯坦丁。”
约翰•康斯坦丁无语地说着，提起一脸臭屁的达米安：“别以为你爸爸是蝙蝠侠这里是哥谭郊区我就不敢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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