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到的最可怕的身份就是他的身份。”
加百利苦笑着告诉康斯坦丁：“如果他的身份很普通，又怎么能吸引初堕者，并且让路西法对他燃起强烈的兴趣？”
“我以为路西法喜欢他是因为厌倦了寂寞，想找个可爱的宠物打发时间。”
康斯坦丁用真假参半的真心话套加百利的真话。
“路西法在你眼中居然是个因为厌倦寂寞于是找可爱的小宠物打发时间的设定？”
加百利被康斯坦丁的话引诱，傲慢的本性再度爆发，肆无忌惮地嘲讽说：“那你还真是小看路西法了，路西法作为仅次于至高上帝的存在，怎么可能因为寂寞就需要宠物陪伴？祂做的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打败至高上帝！”
“马修可以让路西法更快地打败至高上帝？”
见加百利渐渐吐露实情，康斯坦丁也趁势追问。
加百利意识到说漏嘴，顿时面色迟疑：“呃……”
“不能说吗？”
“我……”
“你不说出实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撒谎骗我？”
康斯坦丁持续加码压迫加百利，很快就把加百利逼到进退两难的死胡同：“告诉我，真相是什么？马修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路西法为他心动，使用源自创世之初的伟大武器才能杀死他？”
“他……他……”
加百利垂死挣扎。
康斯坦丁见状，主动后退一步，坏笑着说：“如果你始终不愿说出真相，我将毫不怀疑你从一开始就是利用我，你利用马修和我的父子名义让他走进陷阱，趁机攫取不当利益。
可惜，我虽然是个顶级人渣，却是个不会主动坑自己人的人渣，如果你再吞吞吐吐，我就解除压在马修身上的封印，让你的计划彻底破产！”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
加百利被康斯坦丁的狠话逼急，脱口而出：“这会毁掉整个世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加百利坚守最后的防线，拒绝被康斯坦丁知晓真相。
而康斯坦丁见加百利态度如此坚决，也果断改变策略，反手一击打在马修身上。
咔嚓嚓！
覆盖马修身体表面的红色物质开始崩解。
加百利大惊：“康斯坦丁！你这个混蛋又要干什么！”
“你说呢？”
康斯坦丁笑眯眯地对加百利说：“既然你不愿意对我说实话，我自然要站在马修这边，毕竟他的背后有路西法。”
“你知道你在玩火吗！路西法如果知道你伙同我对马修做了什么，他一定不会原谅你！”
加百利心急如焚地提醒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冷漠一笑，猛然出手，抢走加百利手中的据说来自创始之初的威力强大的长剑：“抱歉，从一开始，我就选择和马修站在一起。”
“呵！呵呵！康斯坦丁！你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混蛋！”
加百利愤怒吼叫道：“什么从一开始就选择和马修站在一起！不过是左右逢源见风使舵的说法！你看从我这边得不到足够的好处，于是跳反到有路西法撑腰的马修这边！你这个混蛋！无耻的家伙！你一定会活着下地狱！永世不能离开炼狱！”
“作为被恶魔讨厌的家伙，我每天至少被一百个恶魔诅咒，如今不过是又多了一份来自堕天使的诅咒，我怎么可能在意？”
康斯坦丁悠闲地看了眼愤怒至极的加百利：“但是你确实失去了回归白银之城的机会。”
“你——”
“如果你没有中途算计我的打算，我不介意把天使之心还给你，让你回白银之城，继续做你的高高在上的势利眼天使！可惜你实在太贪婪，一心想得到不属于你的好处。”
说到这里，康斯坦丁虚伪地摇了摇头，把玩着从加百利手中抢来的圣剑，对逐渐脱困的马修说：“想不想吃正宗的烤天使鸡翅？”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是个天主教徒。”
马修神情惆怅地看着加百利，缓缓说道：“加百利，虽然你欺骗了我，但我不准备为难你，我要放你离开。”
“为什么？”
“因为你曾经是天使，而我曾经真诚地向往天使。”
马修悲伤地看了眼天空，说：“在我还是个人类男孩的时候，我时常仰望天空，渴望天使掠过我的视野，作为我的虔诚的见证。
后来，我长大了，我开始相信科学，相信世上或许并不存在天使。
再然后，我死了，我的灵魂进入地狱被初堕者塑造成魔鬼，那一刻，我很绝望又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确定天使是真实的存在，只是这种真实……这种真实……”
马修的笑容充满了自嘲。
他镇定地告诉加百利：“飞走吧，曾经启迪我的灵魂的天使，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
加百利被马修的感慨弄得一脸蒙蔽。
当然，不管后续如何，此刻能安全离开对加百利而言确实是意外之喜，只是——
“约翰•康斯坦丁！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回来的！”
“回来干什么？拿走你从白银之城偷带下来的宝贝吗？”
康斯坦丁再次晃荡圣剑，笑眯眯地说：“我是个努力和天堂打好关系的驱魔师，等我把自己的事情办完，一定替你把东西还给白银之城，不劳您点击——”
说完，康斯坦丁挥舞圣剑，驱赶怒火烧心的加百利。
加百利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害怕滞留此地会被康斯坦丁变成天使烤鸡翅的祂甚至不敢不尽快离开。
“等着瞧吧！你会后悔的！”
扔下色厉内荏的狠话，加百利立刻扇动翅膀，跑得无影无踪。
康斯坦丁目送加百利远去，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
加百利走后，康斯坦丁准备拆除白银祭坛，马修却伸手阻拦说：“你没必要这样亲力亲为，据我所知，蝙蝠侠不会漏掉任何可能对世界和平造成威胁的东西。”
“所以你打算把这东西留给韦恩集团的人研究吗？”
马修点点头，说：“这里毕竟是哥谭，我们身为客人要懂得尊重主人。”
“我怎么觉得你是找蝙蝠家族给自己分担风险？”
康斯坦丁吐槽地说着，停下拆白银祭坛，打电话通知蝙蝠家族过来处理事情。
当然，在蝙蝠家族成员赶来以前，他必须把从加百利身上坑到的圣剑藏好——
以蝙蝠侠的多疑和戒备，得知圣剑的存在，一定会不惜代价把圣剑弄到手，藏进自己的小仓库。
“不是我信不过布鲁斯，但这家伙确实藏了满满一仓库的氪石，为了在超人倒戈的时候控制住超人。”
怕马修反对自己，康斯坦丁还特意拿蝙蝠侠算计超人的事情为自己开脱：“如果他知道圣剑是比米迦勒的剑更加强大的武器，即使他无法使用也决不会允许其他任何人得到它。所以我必须抢在他们赶到前把圣剑的存在彻底抹去。”
“你想把圣剑藏在哪里？”马修问，“加百利把圣剑藏在脊柱里，你呢？”
“我……我……”
康斯坦丁咧嘴坏笑，贴着马修的耳朵说：“我想把圣剑藏在你这里。”
“你——”
“没想到吧？”
“是的，我完全没有想到。”马修实话实说。
康斯坦丁的决定让他也异常震惊。
康斯坦丁笑了笑，说：“把圣剑藏在你这里有三重好处，首先，蝙蝠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竟然考虑把圣剑藏在你这里；
其次，东西在你手上，不管是初堕者还是白银之城的天使们，都没有能力抢回去；最后，你得到圣剑以后应该会比现在更信任我，虽然我在你这边原本也没什么信誉。”
“谢谢你的坦白，我现在感觉更糟糕了。”
马修无语地吐槽康斯坦丁。
这家伙果然在算计他人的领域有非常天分。
而且，即使他把他这样做的算计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你依旧无法翻脸憎恨他，因为他是约翰•康斯坦丁。
……
收到康斯坦丁的通知，蝙蝠侠迅速赶到现场。
得知眼前的祭坛可以沟通白银之城后，他果然选择封锁全场，并将周围一大片土地都买下来，确保秘密不会外泄。
“布鲁斯，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谨慎？”
康斯坦丁吐槽蝙蝠侠。
蝙蝠侠：“不要在外人面前喊我的名字——”
“这里有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布鲁斯•韦恩吗？”
康斯坦丁反问蝙蝠侠。
蝙蝠侠无语。
此时，在隔壁城市上班的夜翼也驱车赶到现场，见蝙蝠侠正被康斯坦丁为难，主动上前：“嘿，康斯坦丁，好久不见了。”
“你很想念我？”
“当然，我非常的想念你。”
夜翼虚张声势地张开双臂拥抱康斯坦丁，乘机检查这个混蛋魔法师身上有没有危险物夹带。
康斯坦丁看穿夜翼的小伎俩，笑着调侃说：“我们应该找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做更深入的检查，当然，如果你喜欢被大家围观注视的感觉的话——”
“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
夜翼怕被康斯坦丁借机缠上，赶紧松开混蛋魔法师。
得逞的约翰•康斯坦丁偷偷冲马修比了个“V”字，当然，用的是辱法版本。
蝙蝠侠看到这一幕，无奈地告诉康斯坦丁：“你不该这样对待你的队友。”
“这个嘛……”
康斯坦丁微笑着，不置可否。
谈话的功夫，财大气粗的韦恩集团已经办妥地产买卖手续，搭建白银祭坛的一整片土地正式成为韦恩集团的产业。
见蝙蝠家族成员们围着白银祭坛忙碌，马修伸了个懒腰，准备回酒店休息。
康斯坦丁追上他，说：“一起回去，怎么样？”
“你想趁机继续盘问我？”
“不，我想和你联络一下父子感情。”康斯坦丁满嘴胡扯地说道。
马修自然不信他，不过康斯坦丁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各有算计的两人以父子的名字上车，一路风驰电掣返回哥谭市中心，却在停车场遇到了本该被关押在医院ICU病房的小丑，以及被小丑挟持为人质的特蕾莎嬷嬷。
“嘿嘿嘿！是不是感觉非常惊讶？我居然还活着，离开了医院，甚至抓到了一个人质？！”
小丑表情夸张地对马修和康斯坦丁大笑道。
在他身后，新集结的小丑帮成员们围着绑在轮椅上的特蕾莎嬷嬷。
老嬷嬷已经醒来，眼神充满视死如归的安详。
她平静地看着马修和康斯坦丁，说：“我作为一个接受恶魔馈赠的罪人，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帝的宽容，你们没必要为我做任何事！就让我死在这些恶魔们手中吧！上帝不会怪罪你们！”
“嬷嬷，你真是慈悲好人。”
小丑回头，冲着老妇人做了个狰狞的鬼脸：“可惜你的发言越温柔慈悲，站在你面前的这些人就越不好意思放下你不管。毕竟，他们不是魔鬼，或者，即使身为魔鬼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曾经以人的身份活在世上。
天啊，我居然正在流眼泪！我被你们的高尚感动了！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奇迹！或者我终于真的彻底发疯了？”
“闭嘴！”
马修大喝一声，打断小丑的喋喋不休。
小丑生气地扭过头，看着马修，说：“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礼让着你吗？因为我爱你，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绝对不该存在于宇宙的美好。
但我同时又憎恨你，你让我相信上帝确实不公平，像你这样的恶魔居然拥有天使的翅膀，而我……我……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个上帝的小丑！”
“你从来没做过好事，又怎么奢望上帝理解你，原谅你的罪孽？”
“因为上帝不是真实的存在！”
小丑瞪大眼睛，用狰狞扭曲的表情瞪视马修：“上帝是疯子！上帝根本不爱这个世界！上帝只是喜欢玩弄世界！我是上帝的奴仆，也是上帝的玩具！上帝喜欢我，同时折磨我！我就是——”
“你再诽谤上帝，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特蕾莎嬷嬷用尽全身气力大喊道：“上帝是我的牧羊人，我不许任何人诽谤他！”
“然而你从未真正的接触过你的上帝，你见到的只是上帝的影子，虚伪的充满诡辩的影子……”
小丑像发现有趣的新玩具那般兴奋不已地绕着特蕾莎，喋喋不休地说道：“没有人会喜欢废物，上帝也一样。上帝根本不爱你们，上帝只把你们当成玩具！清醒点吧，上帝死了！
或者上帝一直都在发疯！所以我讨厌上帝这个骗子！我要结束这个错误！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上帝根本不存在！上帝是个谎言！彻彻底底的谎言！”
说到兴奋处，小丑跳上车盖，做出呼吁民众的夸张姿势：“上帝是个谎言，我才是真实的存在！我们才是真正的被命运选中的存在！我们要否定上帝！我们要见证自己的存在！我们的世界是真实的！”
“你就是个谎话连篇的小丑。”
康斯坦丁冷不防插嘴，打破小丑营造的疯癫氛围：“你说得没错，上帝确实是个混蛋，但就算上帝是个混蛋，也不代表你就不是个混蛋。”
“还有呢？你还想说什么？”
小丑低下头，看着康斯坦丁：“听说你和我一样经常被送进精神病院？”
“对。”
“你觉得精神病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让疯子更加疯狂、让正常人也走向疯狂的地方。”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否定我的观点？明明你自己也是错误的疯狂的认知的受害者！”
“因为我知道否定上帝并不能让现状变得更好，相反，没有了上帝这个共同信仰，世界很可能变得更加糟糕。”
康斯坦丁嘲笑地看着小丑：“你真的恨上帝吗？你只是恨过去的自己，恨自己还不是小丑时表现出的懦弱无能无用！对不对！”
“闭嘴！我不需要你的说教！”
小丑被康斯坦丁激怒，俯冲下来，掐住康斯坦丁的脖子：“我憎恨你！你的存在让我愤怒！无法忍受！愤怒！我要杀了你！对！我现在就要一枪崩了你！四分五裂，连你的恶魔情人也没有办法把你拼凑完整！”
“好吧，那你开枪杀我吧。”
康斯坦丁镇定地看着小丑，眼中满是戏谑和嘲讽：“马修没有进过精神病院，所以他能理解疯狂但不能理解你，我不一样，我从彰显天赋那一刻开始就是精神病院的常客，我了解精神病院就像熟悉自己的家。
和你一样，我也时常被无序的疯狂侵扰，但是我更清楚地知道，我不能发疯，我不能对不起牺牲生命让我活下去的朋友们！他们的生命被我继承，我有义务背负着他们的责任活下去！”
“于是你就成了现在的人渣？”
“对！人渣，但是我活着！”
康斯坦丁持续和小丑语言对峙，眼角余光暗示马修。
马修会意，假装因为康斯坦丁被小丑用枪点着太阳穴而紧张无措，其实暗中分出三月兔的化身，压缩成手掌尺寸，穿过小丑帮的人腿森林，潜到特蕾莎嬷嬷的轮椅下方，解除绑在老嬷嬷腹部的炸药。
咔哒！
最后一根引线解除，三月兔也瞬间解除巴掌尺寸的伪装，高举染血的斧头，冲着小丑帮成员们一通砍杀！
小丑帮的成员们惊呆了。
事出突然，他们甚至还没有回过神，脸上就溅到同伴的鲜血。
三月兔趁机把特蕾莎嬷嬷连同轮椅一起推向马修和康斯坦丁的方向。
横冲直撞的轮椅和轮椅上视死如归的老嬷嬷让小丑都不禁愣住，正要举枪击毙轮椅上的老太太，却被下方的康斯坦丁趁机翻盘，抢过枪，同时把小丑也压在身下牢牢控制住：“真不好意思，我们赢了。”
“你——”
“你的计划非常完美，但是你忘记把至关重要的变量加入计划，这个变量的名字叫——康斯坦丁的魔法天赋。”
康斯坦丁悠闲地宣布说：“在体术和心狠手辣领域，我门远不如你，但在魔法领域，你不是我们的对手，何况，特蕾莎嬷嬷早就下决心宁可牺牲也不让我们被你要挟，所以你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好吧，你们确实很聪明，想到了这么多的手段，但是有件事情我还是要提醒你们……”
小丑咧开嘴，露出诡异的笑容：“世界疯掉的并不只有我，还有你们，很多很多的你们。”
说完，小丑闭上眼，做出躺平等死的姿态。
康斯坦丁：“这家伙是准备让我们送他去阿卡姆精神病院吗？”
“难道你有办法杀他？”马修反问。
康斯坦丁：“你说得没错，我没有办法杀死他，我只能送他回阿卡姆。”
说话间，康斯坦丁打电话通知蝙蝠家族过来带走小丑。
马修走到特蕾莎嬷嬷跟前，给老嬷嬷松绑，检查身体情况：“你没事吧？”
“还好，一切都还好……”
特蕾莎嬷嬷苦笑着问马修：“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不该死。”
“我已经一把年纪，随时可能——”
“但是我不希望你死在这里。”
马修平心静气地告诉特蕾莎嬷嬷：“我希望你能够在睡梦中迎来属于自己的生命结束。”
“我这种罪人还有资格获得如此美好的结局吗？”
特蕾莎嬷嬷自嘲地笑了笑，对马修说：“之前在养老院，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关于你的来历，确实还有一些秘密……一些……”
说到这里，特蕾莎嬷嬷突然剧烈咳嗽，喘不过气。
马修握住她的手，温情地安抚道：“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让我把话说完！”
特蕾莎眼泪婆娑地看着马修，深情无比：“你是恶魔送来的孩子，但你也是天使的孩子，在收到你的那个夜晚，祭坛的十字架神像彻夜闪亮！上帝赐福在你的身上，你是上帝选中的孩子，你不是恶魔，你是……是……”
“我相信你，特蕾莎嬷嬷。但是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去医院。”
马修抱起特蕾莎，准备飞去医院。
此时的哥谭夜空却出现了另一位天使。
路西法……
第152章 重返哥谭（13）
路西法出现在马修面前， 拦住马修的去路。
祂兴致盎然地看着马修抱在怀中的特蕾莎嬷嬷：“她已经死了，送去医院毫无意义。”
“她还有生命迹象，还没有完全死亡，我希望她能活下去。”
马修恳切地看着路西法。
他知道路西法有能力逆转任何人的生死，只要路西法想，世界随时会被改变。
“我不想救她，她的存在毫无意义，她的死亡倒是有点意思。”
说话间，路西法抬手，碰了下特蕾莎，老妇人的身体顿时化为尘埃，弥散在哥谭的夜空中。
“事情解决了，你也该回去睡觉了。”
“但是——”
马修感到很难受。
他理解路西法的冷漠，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冷漠，何况特蕾莎的体温还残存在他皮肤表面。
“我……我……”
他犹豫不决地发出结巴的音符，希望路西法可以理解他此刻的痛苦与无奈。
路西法却轻拍他的肩膀，说：“你做得很好，比我为你制定的预期表现更优秀。”
“预期表现……”
马修抬头，惊恐又无助地看着路西法：“这些事情都是……是……”
“我既是全知全能，自然能知道一切的开始和结束。”
说到这里，路西法主动顿了一下：“但是你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超出了我的全知范畴，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骄傲！特蕾莎对你而言只是现世的一抹尘埃，但对我，她对我而言是……是……当年，没有她打开教堂门抱起被遗弃的我，或许我已经……已经……”
“没有她也会有其他的修女开门抱起你，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即使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她成为了事情的执行人，她就是整件事情的参与者，她是……是……是我的恩人，她……”
“她已经得到命运足够多的赏赐，因为抱起你的那个动作。”
路西法温情安慰马修：“你不必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任何愧疚。”
“可是……”
“你并非人类，没必要用人类的道德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
“但是美德——”
“什么是美德？美德是生物为了让本族群的基因可以更好的传承下去创造出的法则，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的弹性存在。
如果你喜欢人类的美德，我可以为你创造一个完全符合你的美德定义的人类世界。但是你不能因为喜欢人类的美德就想放弃自己，融入人的道德。”
“我……我……”
马修想了很久，最终鼓起勇气，严肃无奈地告诉路西法：“您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达成您的要求的能力，我喜欢人类，我无法忘记人类的生活，我想继续遵守人类的道德。”
“好，我满足你。”
路西法侧头，亲了亲马修的额头：“墨菲斯托、旺达和杜姆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处理？”
“哥谭的事情处理完，我立刻去地狱找墨菲斯托，让祂把旺达的双胞胎儿子、杜姆的母亲还回人间。”
“如果墨菲斯托不愿意呢？”
“我就打到祂愿意。”
“很好……”
路西法露出满意的笑容。
马修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的强硬让祂非常愉快。
同一时间，康斯坦丁处理好小丑和小丑帮，站在韦恩集团旗下的大酒店的房间落地窗前看着夜空下的两位天使。
扎坦娜坐在沙发上，神情惆怅悲悯：“约翰……”
“什么事？”
“你在计划什么？”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因为……”
扎坦娜露出苦笑：“你一直都秘密关注着马修，为了算计马修，不惜左右联谊上下蒙骗，如今马修终于落入你精心编制的情感陷阱，为什么你的眼中没有喜悦？”
“因为我发现我取得的成功完全不值得高兴。”
康斯坦丁回头，对扎坦娜说：“马修的本质是纯粹的黑暗，无所谓正义也无所谓邪恶，是万物诞生最初的混沌黑暗。”
“混沌黑暗是可能导致宇宙毁灭的危险存在？”
“混沌黑暗存在无限的可能性，可以导致宇宙毁灭，也会诞生新的宇宙，祂是无限的可能的集合体，却又具备唯一性。”
说到这里，康斯坦丁顿了一下，说：“比起马修接下来会走向哪里，我更好奇小丑为什么主动卷进这件事情。以他的聪明才智和疯狂视野，不可能没发现马修的本质，也不可能不知道与马修有关的一切都注定走向混沌永恒，他主动介入这件事想得到什么？”
“也许他只是厌倦了，想得到永恒的彻底的结束。”
扎坦娜站起身，走到康斯坦丁身边：“小丑是个疯子，却也是我们见过的最聪明最有品味的疯子，他一定是看到了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所以疯狂地渴望毁灭，而马修……我怀疑小丑在马修身上看到了他最渴望的毁灭方式……”
“他最渴望的毁灭方式？”
“无限可能性的毁灭方式。”
“是吗？”
康斯坦丁自嘲一笑，准备天亮以后就去阿卡姆精神病院拜访小丑。
……
东方泛起鱼肚白，总是下雨的哥谭又一次迎来虚假的黎明。
康斯坦丁来到阿卡姆精神病院，向院长说明来意。
院长拒绝了康斯坦丁，因为蝙蝠侠正在和小丑谈话。
“我可以和蝙蝠侠一起约谈小丑。”
急切希望见到小丑的康斯坦丁主动退步。
院长却说：“蝙蝠侠先生不希望他和小丑的会面有第三人出现。”
“哪怕那个人是我也不可以？”
“尤其是约翰•康斯坦丁先生——”
院长慢悠悠的说完后半句。
康斯坦丁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像泡在下水道一个月的烟蒂：“蝙蝠侠……你这个……这个……”
……
秘密会见室内，蝙蝠侠已经和小丑以四目直视、相对而坐的状态沉默了近一个小时。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原本沉默如石雕的小丑突然歪着脑袋大喊说：“蝙蝠侠，你想和我瞪眼睛耗下去吗？”
“你喜欢，我不介意。”
“但是我现在很不喜欢！”
小丑用力锤击桌面，将他的手和桌腿相连的手铐被扯得锵锵作响，小丑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那般，只是反复大声强调说：“蝙蝠侠！你必须做出改变！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完蛋！”
“完蛋？为什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蝙蝠侠沉稳地看着小丑。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和小丑打交道，他是全世界仅次于小丑的了解小丑的人。
小丑见蝙蝠侠突然主动问自己，眼角划过一抹狡黠，努力做出手捧下巴的温和悠闲姿势，对蝙蝠侠说：“我是小丑，我一直都在撒谎，骗你是我的天性。而你现在居然妄想从一个撒谎成性的家伙嘴里掏出情报！蝙蝠侠，你是疯了还是堕落了？或者，你终于准备越过那条线，和我一起飞舞？”
“我永远不会越过那条线，永远。”
蝙蝠侠语调沉闷但是无比坚决的强调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越过我们都心知肚明的那条线？”
“不管发生什么。”
蝙蝠侠静静地重复着。
小丑闻言，顿时眉眼扭曲，五官乱飞！
他用夸张的表情搭配夸张的语调，炫耀般告诉蝙蝠侠：“看在你态度坚决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只有疯了的人才会有机会窥看的关于世界本源的秘密——
马修的存在是对我们都知道的那条线的最大挑战！他是万物的恶，是黑暗，是疯狂，是一切的开始和结束！”
“你疯了……”
“不，我很清醒，我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
小丑坏笑着告诉蝙蝠侠：“我清醒地知道神明的存在，听见祂们的窃窃私语，偶尔还加入祂们的宴会。祂们并不排斥我的出现，因为祂们知道我是个疯子，一个清醒的堕落在污泥里的疯子。
祂们会当着我的面大笑人类的愚蠢，然后像屠宰羔羊一样吃着把自己奉献给神灵的人类祭品。那可真是美好的时刻，我想念那些日子，美好的，充满神圣的时刻！”
“我需要把医生交过来给你做个精神鉴定。”
蝙蝠侠双手撑着桌面站起，准备离开。
小丑却喊住他，大声说：“为什么要离开！你被我的话吓到了吗？还是说我的话让你意识到你内心一直潜藏着的人类本源的恶！
恶！恶！人类的本源是恶不是善，邪恶才是人类从动物变成地球的主宰的关键。
然而人类即使成为地球的主宰，随意左右万物的命运，他们也还是被更高层次的力量随意主宰生死的玩物！人类是个可笑的种族，而我是难得的清醒的意识到这种可笑的成员。至于你——”
小丑咧嘴一笑，说：“你意识到了人类的可笑，却妄想用所谓的高尚美德改变这种可笑，你真是个疯子！比我更可笑也更可怜的疯子！最可笑的是，你早就是个疯子，却站在另一个疯子面前企图表达无意义的同情！”
“我同情你并非无意义的虚伪，我只是单纯觉得即使是你这样的罪恶滔天的混蛋也应该得到法律的公正审判，而不是死于某个人的私刑泄愤。”
“这里的某个人说的是你吗，蝙蝠侠？”
小丑笑得更加扭曲了。
他将身体几乎全部贴在桌面上，好让他的脸能够接近蝙蝠侠：“我理解你的愤怒，和你对法律的近乎精神病的坚持，然而你却不能理解我，或者说，你不敢真正的理解我，走进我的灵魂，接触我的真实。
我没有疯，我甚至比你更清醒，我只是看到了被隐藏起来的世界的真相。我们都是神灵的玩偶，疯狂是我对抗神灵的手段！”
“我们或许真是神灵的玩偶，疯狂或许确实是对抗神灵操控的有效手段，但你不该把普通人拉进你的复仇游戏中，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应该——”
“愚昧！愚不可及！”
小丑不耐烦地打断蝙蝠侠，血红的眼睛盯着蝙蝠侠的下巴：“你会对游戏里的NPC有一点点的尊重吗！我们的世界就是神灵的游戏，那些被你当成必须保护的对象的平民们都是些游戏NPC！
他们不需要你的保护！也不需要你的拯救！你这些年坚持的拯救和原则都是神灵的恶意游戏！仅此而已！不要再天真了！”
“我不觉得坚持原则是天真。”
“因为破坏原则以后你会变成连你自己都害怕的恶魔吗？”
小丑疯狂摇头，惨白的脸上泛起诡异的血红：“蝙蝠侠，我爱你，我希望你不再被可笑的游戏规则束缚！你却拒绝接受我的善意！把自己变成取悦众神的小丑！真是可悲啊！”
“随便你怎么说吧。”
蝙蝠侠站起身，拧开铁门，正式准备离开。
小丑见蝙蝠侠要走，急得浑身发抖，用尽全身气力挣扎，口中怒吼道：“为什么不愿意睁开眼睛！为什么活在虚伪的假象里！你和我一样都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虚假的！为什么不愿意承认现实！为什么自己骗自己！为什么——”
“因为我爱这个世界。”
说完，蝙蝠侠走出小丑的病房。
小丑的脸上滚过扭曲的怨恨：“蝙蝠侠，你……你为什么要……”
抱怨还未说完，房门再次打开，康斯坦丁叼着香烟走进房间：“嘿，小丑——”
“你来干什么？”
小丑眯着眼睛看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说：“你是精神病人，我也是精神病人，我来这里和你做病情交流。”
“我的精神没有任何问题，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醒。”
“巧了，我也认为我没有任何精神问题。”
康斯坦丁拉开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抽着烟，眼神轻佻中带着几分无奈：“刚刚和蝙蝠侠吵架了？”
“你进来的时候见过蝙蝠侠？”
“是的。”
“你觉得蝙蝠侠和我是什么关系？”
“都是疯子，一个努力让自己像正常人，一个拼命走向更深的堕落……”康斯坦丁说，“除此以外，我还知道——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疯癫。”
小丑非常坦率地承认了自己对蝙蝠侠的感情是一种爱恨交错纠缠不清的感情：“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感到快乐，非常非常的快乐，而他明知道世界的真相依旧拒绝睁开眼睛的固执更是让我迷恋，我爱死这样的蝙蝠侠了。”
“我不是你，不能理解你的快乐，但是我大概可以想象你的快乐。”
康斯坦丁故意顺着小丑的意思说话，然后冷不防地问：“为什么针对马修？”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小丑反问康斯坦丁。
他的警惕性很高，即使是被康斯坦丁哄得浑身舒坦几乎不设防的时刻，依旧不愿放下警惕。
“因为马修是我的儿子，名义上的儿子，我有义务了解他，至少，在别人问起和他有关的问题的时候，知道怎么回答问题。”
康斯坦丁用无可挑剔的圆滑回答小丑的问题。
小丑闻言，笑得很扭曲。
他意味深长地对康斯坦丁说：“你其实真的爱过他，对不对？”
“你口中的他是谁？”
“当然就是他！”
小丑的笑容越发和蔼。
康斯坦丁：“好吧，我不再追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小丑转身，坐在和地面焊成一体的钢铁椅子上：“你找我到底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手中的情报。”
康斯坦丁温和地告诉小丑：“我昨天见到了路西法。”
“你说什么！”
小丑露出难得一见的震惊，是真正的震惊，而非伪装出的震惊。
康斯坦丁：“路西法，真正的路西法，出现在马修面前。当然，祂们的聊天内容，我是一个单词都没有听到。”
“如果你能听到祂们的聊天内容，那你现在已经如愿掉进地狱被憎恨你的君主级恶魔们分割成无数块。”
对康斯坦丁和恶魔们的恩怨情仇也有一定了解的小丑刻薄地吐槽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一点也不生气，一边抽烟一边追问：“马修到底是什么？”
“你说呢？”
小丑歪着脸看康斯坦丁。
这是一个可爱的动作，但做这个动作的人是小丑的时候，动作立刻从可爱变成了惊悚。
康斯坦丁隐隐听到从小丑身体内侧传出的疯狂的鼓点，强作镇定地笑了笑，说：“我在马修身上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最纯粹的黑暗，他是黑暗的凝结，对吗？”
“是的，他是黑暗，是源自创世的五彩斑斓的完美黑暗，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他和他的黑暗，美丽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令我沉迷与发狂的黑暗，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可怕如此的——”
“为什么黑暗会凝结在他身上？”
康斯坦丁打断小丑的抒情，冷峻地问道：“他的身体藏了什么秘密？”
“你想知道？”
“对。”
“我不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你没法给出我想要的价格……”小丑说，“我喜欢你，同时我也讨厌你，当然，如果问这个问题的是蝙蝠侠，我会立刻给出答案，竭尽所能的答案。”
“所以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我不满足你的审美需要？”
“难道我会对一个差点和哈莉上床的男人有好感？”
小丑狞笑着，话语异常嘲讽：“虽然我最喜欢的是蝙蝠侠，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喜欢过哈莉，她是我用过的人里面最趁手的武器，聪明，狡猾，邪恶，愿意为了我的承诺做任何疯狂的事情。当然，我们现在已经闹翻了。”
“我想更正一点，我和哈莉是纯粹的战友关系，我不是疯子，不会想和她上床。”康斯坦丁一脸无辜地辩解说，“所有关于哈莉和我的恋爱传闻都是诽谤！我怎么可能和她谈恋爱！当然，她也不想和我谈恋爱！我们——”
“这不是我需要关心的！”
小丑打断康斯坦丁，表情夸张扭曲：“我不信任你！我不想和你继续聊下去！”
“为什么？”
“因为你也不信任我，不是吗？”
说完，小丑用力拍警铃，要求警卫们立刻带康斯坦丁离开。
康斯坦丁：“……”
直觉让他意识到小丑的拒绝行为掺杂了不正常的扭曲。
或许——
“我现在不能离开。”
面对请他离开的警卫们，康斯坦丁严肃宣布：“我要留下来，直到你对我说出真相为止。”
“我没有真相，也没有什么可以对你说！”
小丑转身，不再见康斯坦丁的脸：“立刻带他走，没有否则！”
闻言，警卫们个个如临大敌。
经验告诉他们，小丑的“没有否则”是最严厉的警告！
他们不想被小丑当玩具一样切割杀死！
或是被小丑的风言风语污染成疯子！
恐惧中，他们冲向康斯坦丁，要把康斯坦丁从小丑的视野范围内带走。
康斯坦丁知道小丑的话对阿卡姆的警卫们而言意味着什么，见警卫们惊恐地冲过来试图拉走自己，他反而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回头告诉小丑：“你可以让他们赶走我，但是我说过的话会在我离开这里后长久地停留在你的耳边，和你一直都试图回避的那些恐怖真相缠绕，变成你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是疯子，疯子没有梦魇。”
小丑嬉笑着回敬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闻言，大笑着，推开警卫们，走出阿卡姆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的铁门外，他没有任何意外地看到了马修，还有站在马修身后的路西法。
康斯坦丁有些迟疑。
他问马修：“我现在是该转身就走还是和你们打个招呼再走？”
“你应该走过来和我们打个招呼然后开车送我们去哥谭市区找个酒吧喝两杯。”路西法笑眯眯地说着。
康斯坦丁却惊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苦笑着，对路西法欠身行礼：“如您所愿，陛下。”
“不用这么客气，你毕竟是初堕者钦点的马修的父亲。”
说话间，路西法身后的风景已经改变，变成了哥谭市中心。
被传送的康斯坦丁吸了口气，和他们一起走进还没到营业时间的酒吧。
第153章 重返哥谭（完）
酒吧内，麦兹正在擦杯子。
看到路西法带的人里面居然有康斯坦丁，这位堕天使顿时面色大变，放下擦到半截的杯子，手握利刃，抵住康斯坦丁的咽喉：“你居然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你们……”
马修怀疑地看着麦兹和康斯坦丁：“谈过？”
“我的眼光没那么野蛮！”
“我的眼光没那么糟糕！”康斯坦丁和麦兹异口同声地说道。
马修：“但是麦兹看你的眼神分明——”
“我和她手下的魅魔搞过……”康斯坦丁说，“雄性生物通常无法拒绝魅魔的邀请。”
“找你吃饭是我手下的魅魔们做过的最亏本的买卖！”麦兹毫不犹豫地吐槽说，“不但没吃到精气，还差点被你的甜言蜜语忽悠得丢了性命。”
“我也没想到魅魔这种生物居然在感情领域这么单纯真诚，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麦兹压紧匕首：“你今天必须给我的魅魔们一个交代！”
“她们想要什么样的交代？”
康斯坦丁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麦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我承认我经常骗别人的感情，但我也对几乎每段感情都付出过真心，所以才能每次都骗到感情……
如果你因为我骗了你手下的魅魔们的感情就觉得我是个感情骗子，要把我切成块泄愤，我也无话可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说这些是因为路西法陛在这里下吗？”
“我……”
康斯坦丁狡黠一笑，伸手，移开麦兹抵着咽喉的匕首：“言归正传，路西法你突然把我们拉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把你们带到这里？”
路西法悠闲地看着被麦兹逼得心跳加速强装镇定的康斯坦丁：“我并不打算介入你和麦兹的恩怨。”
“但是我——”
“如果你死了，我会看在马修的面子上让你复活，除此以外，什么都别想。”
“但是我相信麦兹不会杀死我，毕竟她如果要杀我，是不会让我有机会说话的。”
康斯坦丁嬉皮笑脸地说着，偷空还向麦兹做了个媚眼。
麦兹：“好吧，你的厚脸皮打动了我。”
“你不准备——”
“我又不是迷恋杀人的恶魔，为什么杀你？”
反手间，麦兹回到吧台后，给马修和康斯坦丁各倒了一杯麦酒。
康斯坦丁坦荡荡地接过麦酒，喝了一口，对路西法说：“尊敬的地狱之王，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你已经和小丑见过面？”
“是的。”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没有疯，他日常表现出的疯狂是对世界真相的抵抗，他厌恶这个世界，又害怕这个世界……”
结合蝙蝠侠提供的信息，被小丑指使警卫赶出阿卡姆的康斯坦丁满口胡诌。
路西法静静地听着，直到康斯坦丁说得口干舌燥：“还有吗？”
“还有？”
康斯坦丁倒吸一口凉气。
为了编出这段话，他可是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没想到路西法居然不满意？！
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掉进陷阱的他苦闷摇头，说：“没有了！已经一滴都没有了！”
“算你知趣，没有强行继续编造。”
路西法微笑着，看着康斯坦丁：“你想死后进入天堂吗？”
“我？进入天堂？得了吧！我这种人渣进入天堂一定会被我在天堂的仇人们打死的！差点忘记，天堂是道德完美的圣人才能进入的地方，住在天堂的高尚灵魂不会报仇，但是我……我肯定没法保证……总之，你一定是疯了才要把我的灵魂送进天堂！”
康斯坦丁语调夸张地阐述着他对自己死后灵魂进入天堂这件事的看法。
“不想进天堂，难道你想去地狱？”路西法问，嘴角的坏笑证明祂压根不相信康斯坦丁愿意死后下地狱。
“当然……不可能！”
康斯坦丁连声说道：“我的仇敌布满地狱，如果我去了地狱，不是我的噩梦就是地狱的噩梦！”
“你倒是对自己的本质看得很清晰。”
路西法似笑非笑地吐槽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尴尬地表示：“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怕死，我知道我是个人渣，死后不管去天堂还是下地狱，都会遇上无数的仇人，给自己和自己的灵魂所在带来无尽的烦恼。”
“那你愿意来616宇宙吗？”
“嗯？”
“616宇宙，至高上帝为我打造的地狱世界。”
路西法口吻平静地说出足以让普通人发疯发狂的词语。
康斯坦丁再度倒吸一口凉气：“不用了！不用了！616宇宙这么完美的地方，我是肯定配不上的！”
“真的吗？”
路西法转头，对马修说：“我们应该带他去616宇宙吗？”
“你认为可以的话，我绝对不反对。”
“但是他坚决认为他的归宿不该是616宇宙。”
“这个……”
马修想了一下，决定保持沉默。
毕竟，成天算计别人让无数前任又爱又恨的康斯坦丁在路西法面前乖巧得像个鹌鹑的名场面可不是每天都能遇上，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这一幕录下来，送给康斯坦丁的前任们。
“当然没问题。”
看穿马修小心思的路西法微笑着说道，抬手一个响指，摄像头自动运转。
康斯坦丁：“不愧是恶魔之王！”
“是天使与恶魔之王。”麦兹冷峻地更正说。
康斯坦丁：“……”
天知道他现在多后悔和路西法扯上关系。
但即使命运给他一次重来，他也依旧会和路西法、马修一起走进酒吧，毕竟，眼前这家伙可是路西法，而马修虽然不怎么待见他，但还是把他当成了亲人。
……
一番以康斯坦丁的痛苦为主菜的调侃过后，路西法终于允许康斯坦丁坐下。
祂问康斯坦丁：“你想打败初堕者吗？”
“当然！”
康斯坦丁脱口而出。
他对初堕者的憎恨早已刻入骨髓，而初堕者也确实一直都想把他的灵魂变成自己的收藏品。
“想打败初堕者，你就陪马修去地狱找墨菲斯托要东西，办成这件事以后，我给你打败初堕者的力量。”
“为什么？”
康斯坦丁不明白路西法为何要如此迂回：“你可以直接打败墨菲斯托或是直接打败初堕者，为什么要绕这么大圈？等那么长时间？”
“时间对你是一种概念，对我则是另一种概念。”
路西法安静地看着康斯坦丁，眼神中带着稍许的怜悯。
康斯坦丁被路西法的注视弄得心里发毛，干笑着说：“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很荣幸，居然可以得到路西法的特别在意，果然，承认马修是我儿子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能这样想就是最好不过。”
微笑着，路西法走过康斯坦丁身旁，和马修旁若无人的亲昵起来。
康斯坦丁可不想卷进非人类的爱情生活中，果断转身，表示要回蝙蝠洞。
麦兹这时走到他面前，笑着问：“你准备回蝙蝠洞做什么？”
“把天使们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好……”康斯坦丁说，“蝙蝠侠生性多疑，对任何非人类力量都充满警惕。”
“而你能让蝙蝠侠相信我们不会对他珍爱的世界造成危害？”
“难道你们打算危害这个世界？”
康斯坦丁脱口而出。
麦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康斯坦丁：“不会吧！你们居然真的准备……”
“如果我们要毁灭世界，根本不需要提前向你告知……”麦兹说，“世界在我主面前脆弱得好像一颗玻璃珠，轻轻一捏或用力一砸，就会碎得什么都不剩。”
“所以——”
“我们暂时没有毁灭世界的打算，但是如果你们管不好这个世界，至高上帝或许真会出手毁掉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说完，麦兹开门，送康斯坦丁离开。
……
康斯坦丁回到蝙蝠洞。
蝙蝠侠正坐在控制台前，听见康斯坦丁的声响，他转过头，说：“离开阿卡姆精神病院后，你失踪了一段时间。”
“想知道我离开阿卡姆后去了哪里？”
“不，我不想知道。”蝙蝠侠毫不犹豫地说道。
经验告诉他，凡是和康斯坦丁有关的，总是格外危险和不稳定，甚至可能导致灭门危机。
“但是我想把我的遭遇告诉你们。”
康斯坦丁拖了把椅子坐下，双目死气沉沉：“我见到了路西法，路西法让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祂将赐予我打败初堕者的力量。”
“祂让你做的事情一定很难达成。”
“是的，几乎不可能达成，但是我没有拒绝的资格。因为拒绝就会直接死。”
康斯坦丁苦笑着说：“顺从他的命令，或许还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给自己找到一线生机。”
“他让你做什么？”
“去地狱，找墨菲斯托，要些东西。”
说到这里的康斯坦丁已经面色难看得随时可能表情崩盘。
蝙蝠侠曾经为了带回达米安的灵魂勇闯地狱，深知地狱的恐怖，见状，抬手，轻拍康斯坦丁的肩膀：“加油！你一定会活着回来！”
康斯坦丁：“……”
虽然他早猜到蝙蝠侠不会站在他这边！
抓起阿尔弗雷德送来的三明治，三口送入嘴里，康斯坦丁又喝了一大杯红茶，终于缓过神，严肃认真地对蝙蝠侠说：“路西法派我去地狱找墨菲斯托的事，千万不要告诉扎坦娜，我怕她会跟过来，变成我的负担。”
“我已经全部都听到了！”
扎坦娜黑着脸从角落里走出，眼神有痛苦也有无奈：“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一起去地狱找墨菲斯托，因为我相信你会活着回来。”
“真的吗？真的不会跟我一起去地狱？”
康斯坦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扎坦娜：“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你以为得那么深！废话已经说完，你可以走了！”
“你——”
康斯坦丁听出了扎坦娜的言不由衷，眼神难免有悲伤与无奈。
他站起身，默默看了扎坦娜一眼，走向出口，手握门把手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扎坦娜一眼：“喂！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我吗？”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立刻给我滚出去！”
扎坦娜又气又羞地吼道，眼角有泪光在闪烁。
康斯坦丁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站直身体，郑重其事地对扎坦娜说：“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相信我。”
说完，转身就走。
扎坦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我……我相信你……相信你这回没有骗我……”
“你——”
蝙蝠侠有些无奈的看着扎坦娜：“明明很爱他，为什么总是要离开？”
“因为魔法师和魔法师之间总是……不说这些伤人心的！”
扎坦娜强行挤出笑容，对蝙蝠侠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关于阿卡姆，我想增加一些防护措施，魔法类的。”
……
康斯坦丁在酒吧门口徘徊许久，终于鼓足勇气推开门，走进只有两位美女的酒吧。
“嘿——”
正和麦兹相谈甚欢的哈莉回头和康斯坦丁打招呼：“听说你要去地狱找墨菲斯托打架？”
“你怎么知道——”
“我告诉她的。”
麦兹兴致勃勃地说道：“哈莉是个好女孩，我想和她建立长期关系。”
“没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康斯坦丁恨不得给她们拉横幅昭告天下。
麦兹：“你为什么这么兴奋，难道你一直都在期待这件事？”
“不不不！我不期待！我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让我陪马修去地狱找墨菲斯托……”康斯坦丁说，“我在地狱只有敌人没有盟友，而且理论上整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旺达和杜姆才是利益相关者，为什么她们不用去地狱，我却要去地狱？”
“因为你有求于我主……”麦兹说，“路西法不会随便给任何人好处，必须等价交换。”
“可是祂给马修很多——”
“马修不一样，情况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情况不一样？因为马修是祂爱的人类？不对，马修压根不是人类。”
康斯坦丁再次吐槽。
他对马修的感情其实非常复杂。
他需要马修提供的帮助，也愿意向马修展现一定的善意和温情，但只要想到马修身体表面凝结的深不可测的黑暗物质，内心就……
“或许，非人类确实只能和非人类谈恋爱……”康斯坦丁自我安慰的说着，“而我，作为一个纯粹的人类，还是更倾向于人类对象，当然，愿意并且可以和人类交流的非人类对象，我也能接受。”
“你真恶心！”哈莉毫不犹豫地骂道。
康斯坦丁：“或许吧……”
……
同一时间，在原始的海洋中，马修感受到浸透全身的惬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对方的力量融入，从而得到最原始最本初的快乐。
“我……我……”
“喜欢这种感觉？”
“是的。”
“那你希望让这样的快乐陪你直到永恒吗？”
“不希望。”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快乐并不是真实的我的快乐，再多的快乐，如果源自虚假，我也不能沉迷……”
“所以你——”
“我想找到我自己。”
“你就是你自己，不用寻找，不用探索，原始的本初的自己……”
“可是……”
“相信我……”
温情的话语缠绕耳畔，身体也被带入更加蘼芜的氛围，感官开始迷离，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同时夹杂着快乐的暗示。
他试图抬起手指，却发现指甲表面长出细长的天使羽毛：“我的手——”
“偶尔尝试一下变形也是一种快乐。”
路西法如此说着，将更深入的快乐倾注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感受到来自灵魂的颤抖，原本试图握紧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现在还感觉不习惯吗？”
“已经开始有些……”
“如果依旧不习惯，我不会强求。”
路西法温情地承诺着。
马修迷茫睁开眼睛，看到迷离的世界里有翅膀闪烁五彩光芒，又看到黑暗的至高处有无数钻石般闪耀的尘屑被神圣力量吸引构成璀璨王座，王座之上，燃烧着永不结束的光明与力量……
“那些东西是什么？”
“什么？”
“黑暗中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
马修迷茫不安地问道：“我看到你的翅膀变成黑色然后又闪耀五彩光芒，我看到黑暗深处有比钻石更加璀璨的王座，我看到……
我看到神座前站着七位天使，祂们低着头，用翅膀遮盖脸颊直到脚踝……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东西？它们到底意味着什么？”
“它们是你内心的不安的投影，曾经全部属于你，当然，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不会继续存在了。”
“为什么？”
“因为世界结束了。”
说完这句，路西法不再说话，而是用深情的吻让马修逐渐忘记自己是谁，又正在做什么……
阿卡姆，哥谭永远的动乱之源。
小丑的牢房外，笑点一脸无助地看着她深爱的男人：“亲爱的，我要怎么做才能带你离开这里？只要你的一句话，我可以和全世界为敌！”
“我不需要你。”
小丑抬头，眼神阴冷地看着笑点：“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永恒，我正在我的永恒中享受只有我能理解的快乐！你打断了我的美梦！打断了我的快乐！”
“亲爱的，你说什么？我怎么——”
“听不懂就对了！立刻给我滚！”
“我……我……”
笑点委屈得眼泪流下来，但她最终还是顺从小丑的话，含着泪离开了阿卡姆。
被留下的小丑坐在黑暗中，嘴角带着嗜血的痴狂的笑容。
……
纽约，傍晚，复联大厦。
班纳博士走出实验室，看到旺达站在外面：“旺达，你找我有事？”
“我需要你的帮助。”
旺达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去地狱带回我的儿子们，如果能得到你的帮助，这件事的成功率一定会大幅上升。”
“我的帮助？我能为你做什么？”
“绿巨人的力量。”
话音落，班纳博士就觉眼前一黑，意识沉入深渊，温雅绅士的身体更是瞬间变成强壮无可匹敌的绿巨人浩克。
他向旺达伸出大手：“旺达，你要见浩克？”
“是的，我想带浩克去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玩捉迷藏。”
听从杜姆的建议准备拐带浩克一同前往地狱找墨菲斯托索要儿子们的灵魂的旺达笑容可掬地忽悠着浩克：“那个地方名叫地狱，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而且那里的玩具都特别坚硬，不会随便一捏就坏掉。”
“真的吗？可以现在就带浩克去地狱吗？”
浩克被旺达的话勾起兴趣，有些跃跃欲试。
旺达没想到浩克这么容易就上钩，难免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比起战友情谊，她更在乎她和幻视的婚姻以及他们的孩子。
她于是压下良心的隐隐作痛，对浩克说：“今天晚上正式出发，现在可以去我的房间做准备。”
“浩克可以进旺达的房间？”
浩克有些担心。
相对于其他复仇者，他的体型实在太庞大，稍不留神就会毁坏别人的房间。
“当然没问题，我的房间里的大部分东西都加了魔法防护，不用担心被损毁。”
说话间，旺达拉起浩克的手，走向自己的房间。
受宠若惊的浩克欣喜不已。
沿途看到这一幕的复联工作人员无不感到诧异、难以理解。
很快，黑寡妇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她赶到旺达的房间，试图通过女人和女人的对话弄清旺达的盘算，结果——
房门被旺达封上魔法，甚至无法打开。
“旺达！你——”
“我讨厌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房门后，传来旺达病人的回答。
娜塔莎无语。
意识到情况不寻常的她打算把钢铁侠和美队他们都叫过来，转身却看到一抹扎眼的绿色。
“好久不见，娜塔莎。”
杜姆微笑着向黑寡妇致敬，完成修复的俊美面容标志得仿佛电脑建模，散发的气息却让黑寡妇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警铃大作！
“杜姆！你为什么会在复联大厦！你准备干什么！”
第154章 地狱终极之旅（1）
“我不能出现在这里？洛基都可以随便出入复联大厦，我居然不能来？”
杜姆眼角一阵痉挛。
他讨厌区别对待。
“好吧，娜塔莎，或许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话音未落，杜姆抬手，似笑非笑地准备对黑寡妇下狠手——
吱嘎——
身后的房门打开。
旺达站在门口，对黑寡妇说：“他是我的朋友，我邀请他来复联大厦。”
“带上浩克？”
黑寡妇怀疑地看着两人：“你们在秘密策划什么？”
“秘密策划的当然是秘密！”
旺达狡黠一笑，看向此刻已经移位走到黑寡妇身后的杜姆。
杜姆会意，果断出手，打晕黑寡妇。
然后，他推开晕倒的黑寡妇，来到旺达面前：“浩克已经答应了？”
“是的，他很爽快地答应帮助我们。”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进房间，并关上门。
等钢铁侠和美队他们接到消息赶来时，旺达、杜姆、浩克三人早已离开复联大厦，去向无人知晓。
钢铁侠和美队面面相觑。
“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不过很明显，这事放着不管的话一定会引发大危机，毕竟这两个都是超强魔法师，在善恶对错领域也都有自己的见解。”
“你的意思是——”
“要打败魔法师，最好的办法是请另一位魔法师帮忙。”
另一位魔法师，指的自然是奇异博士斯特兰奇。
……
浩克性格单纯无邪，被旺达和杜姆用魔法带上天空后，不但不感到害怕，还因为过分兴奋，一路哇哇大叫，和小鸟打招呼，向飞机挥手致敬。
“浩克！浩克在天上飞！浩克喜欢飞翔的感觉！”
看着兴奋如孩童的浩克，杜姆忍不住对旺达吐槽说：“要不是这个丢脸的家伙确实很能打，我真不想带他一起去地狱找墨菲斯托！”
“事实是你确实找不到比浩克更好用的超级肉盾。”
旺达回敬杜姆，顺便带浩克落在地上。
三人一起站在荒凉的原野，等待马修和康斯坦丁。
“嘿！”
“嘿——”
马修和旺达等人打招呼。
康斯坦丁一脸不自在地看着浩克。
浩克不解，歪着脑袋问杜姆和旺达：“他看浩克的眼神好奇怪？他是不是认识浩克？”
“他是康斯坦丁，烂桃花比你吃过的肉还多的康斯坦丁，说不定真在哪个平行宇宙和那个世界的你谈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杜姆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然而浩克实在太天真太坦率，听完杜姆的话，居然认真地点头回答说：“是的，浩克听不懂。”
“呃……”杜姆和康斯坦丁都陷入了深深的无语。
一旁的旺达闻言，难忍好奇地问康斯坦丁：“你和他谈过？”
“怎么可能！”
康斯坦丁脱口而出：“他那么粗壮，我可不想开花！”
“呃……”
这回轮到旺达和马修一起沉默了。
短暂又漫长的五分钟后——
马修开口：“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带了吗？”
“全部都带上了。”
旺达指了指浩克。
他是他们此次地狱旅行的重要行李。
浩克不知道自己被旺达和杜姆当成行李，见旺达和马修谈论自己，还特意双手握拳做出大力士的动作，嘴里粗声粗气地喊道：“浩克是最强的。”
“是的，你是最强的。”
杜姆心不在焉地忽悠着浩克。
此时，康斯坦丁身旁突然出现一个闪烁金光的魔法传送阵，紧接着，奇异博士从传送阵中走出，嘴里嘀咕着：“我就知道你们——”
“好久不见，斯特兰奇！”
马修笑容明媚地和斯特兰奇打招呼。
康斯坦丁也主动伸手：“你好，我是约翰•康斯坦丁——”
话音未落，斯特兰奇已经钻回还未完全关闭的传送阵，消失在原野。
旺达&杜姆：“……”
什么情况？
明显是被钢铁侠他们请来抓自己回去的奇异博士斯特兰奇居然见到马修和康斯坦丁后一声不吭直接跑路？！
满腹疑窦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康斯坦丁——很明显，这家伙是罪魁祸首！
马修也看着康斯坦丁：“能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
康斯坦丁无耻的表示。
马修提醒康斯坦丁：“斯特兰奇不是个胆小怕死的人，为什么他看到你就跑？”
“因为他打赌输给了我，理论上是这样。”康斯坦丁笑嘻嘻地解释说。
很显然，斯特兰奇曾经在他手上吃过大亏，甚至留下严重的PTSD，直到现在都看到他就跑路！
马修对康斯坦丁和斯特兰奇的旧日宿怨没有任何兴趣，确定斯特兰奇不会再回来后，他询问旺达和杜姆：“你们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
“为了我的孩子们，我死都不怕！”旺达毫不犹豫地说道。
她深爱着她的丈夫和她用魔法幻象造出的孩子。
杜姆没有说话，坚毅的面部表情已经表明他的立场。
随后，马修又走到浩克面前：“嗨，浩克——”
“马修找浩克什么事？”
“你知道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吗？”
“知道，地狱！有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的地狱！”
浩克天真无邪地大喊着：“浩克喜欢地狱！浩克要在地狱玩得很开心！”
“地狱很危险——”
“浩克是最强的！浩克不怕危险！”
浩克一脸骄傲地鼓起肌肉。
马修点点头，对旺达和杜姆说：“我知道康斯坦丁是个人渣，但是这次行动，他是我们的重要同伴，希望大家能够和谐相处。”
“只要能带回我的孩子，让我和恶魔做朋友都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旺达和杜姆都给予肯定的回答。
一切确定，马修看了眼康斯坦丁，后者默默拿出香烟：“地狱禁烟，我想抽完这包烟再出发。”
“可以……”
……
在康斯坦丁抽下地狱前最后一包烟的时候，马修等人完成了地狱之门的搭建筹备工作。
康斯坦丁刚把烟蒂熄灭，马修就注入魔法力，激活地狱之门。
看着虚幻的地狱之门那边的烈烈火焰，听着时不时传入耳中的凄厉叫喊，康斯坦丁摸了摸后颈，苦笑说：“这次真是下地狱啊。”
“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马修说，“只是这样做的话——”
“都到了这一步，我怎么还可能退出？”
康斯坦丁自嘲地说着，站在地狱入口处，深吸一口气，踏步走进。
马修紧随其后。
浩克也乐颠颠地冲了进去。
旺达和杜姆互看一眼，最终果断走进地狱之门。
他们走后不久，魔法传送门再度打开，斯特兰奇走出来，看着还未关闭的地狱之门，苦笑着说：“你们真不让人省心。”
说完，斯特兰奇在地狱之门旁盘膝坐下。
……
地狱与其说是死后世界，不如说是和现实世界相对的异世界。
马修一行人穿过地狱之门后，发现自己正站在荒芜的没有生机的沙漠中，四周全是黄沙滚滚，偶尔几棵枯树上吊着全身风干却依旧还存在感知的下地狱的灵魂。
“这里可真是荒凉。”康斯坦丁感慨说。
浩克一脸新奇地左右打量，嘴里嘀咕道：“好玩的在哪里？浩克要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很快就到。”
旺达耐着性子哄浩克。
浩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受旺达的安抚。
马修则在完成对周边的简单观察后，张开手掌，和阿斯特拉进行远程魔法沟通：“我现在正在地狱的入口，要怎么走才能抵达墨菲斯托的领地？”
【向北边直走穿过谎言森林再穿过刮肠原野会看到一座燃烧着烈焰的城堡，那里有通往墨菲斯托宫殿的传送阵，至少，和我交情比较好的魅魔姐姐们是这样进出墨菲斯托的宫殿的。】
“谢谢你，阿斯特拉。”
马修向自由的小恶魔阿斯特拉道谢。
阿斯特拉却看着马修身后的康斯坦丁，眼中有千言万语，嘴里一句话都说不出。
马修觉察到阿斯特拉的情绪，转头问康斯坦丁：“我正在和阿斯特拉对话，你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吗？”
“我……我……”
康斯坦丁露出难得一见的苦闷。
他摸了摸后脑勺，艰难地走到阿斯特拉面前，对阿斯特拉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想帮你，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最终让你变成现在……”
【我恨你，我曾经非常非常地恨你，恨你承诺拯救我却让我坠入地狱，恨你……但是我现在已经得到自由，我不再恨你，我有了全新的生活。】
阿斯特拉微笑着对康斯坦丁说，少女的面容闪烁着纯粹的光芒。
看着如此开朗的阿斯特拉，康斯坦丁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他哽咽着告诉阿斯特拉：“谢谢你，谢谢你原谅了我！虽然我……我……谢谢……谢谢……”
【如果你真对我心怀愧疚，那就帮马修把他们从墨菲斯托手中拿回来，我是彻底的悲剧，但是他们还有未来……】
说完，屏幕那边的阿斯特拉转过身，飘进洞穴深处。
康斯坦丁凝视着飘入深处的阿斯特拉，许久，回过头，对马修说：“谢谢你，解救了阿斯特拉。”
“我和阿斯特拉之间是公平交易，她帮我得到双王剑，我把她从初堕者手中解救。”
“即使如此，我也依然谢谢你。”
康斯坦丁悲伤地看着马修：“阿斯特拉是我心中永远无法走出的阴影，那时的我初出茅庐，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世界，事实却是——
我不仅救不了阿斯特拉，还把我的朋友们全部都搭了进去！他们是那么的信任我，坚持和我一起承担后果，结局……”
“他们已经得到了上帝给予的最好的补偿。”
“但我还是——”
康斯坦丁深吸一口气，压下沉重地悲伤：“谢谢你，你解决了我内心深处最不能面对的痛。”
“不用谢……”
说完，马修招呼杜姆和旺达准备出发。
浩克得知即将前往的地方名叫谎言森林，顿时露出兴奋表情：“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是的，谎言森林有很多很好玩的东西。”
马修满面笑容地哄骗着浩克。
浩克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跟着队伍，走出沙漠，走向谎言森林。
……
谎言森林是个地如其名的充满谎言的声响的险恶地方。
走进黑漆漆的森林，马修的听觉顿时被此伏彼起的蛊惑声音占领，几乎每一棵树都在对他说话，用甜蜜的、慈祥的、温柔的嗓音。
【你是来拯救我们的天使吗？】
【我好痛苦，你可以把我从树上放下来吗？】
【只要把我从泥里挖出来就好，我不奢望你能带我离开。】
【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愿意悔改了。】
【我还有个没断奶的孩子，我想念我的孩子，让我回去见我的孩子最后一面吧……】
【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干任何坏事，是我的丈夫陷害我！】
【求求你，听到我的声音，给我一点点的回答……】
……
“不要理睬这里的任何一个声音，这些声音的主人生前都是无耻的骗子，死后被挂在谎言森林接受永恒的惩罚。”
马修提醒似乎被谎言森林的蛊惑煽动的旺达：“不管声音如何凄美动人、讲述的故事如何可怜无助，都是假的！全部都是谎言！”
“我当然不可能相信他们，我这次来地狱是为了带走我的儿子们，没心情同情这些陌生人！”险些被谎言蛊惑的旺达强作冷峻地说道。
马修笑而不语。
杜姆兴致勃勃地看着周围，竟准备吸收谎言，提升自己的撒谎能力。
马修：“……”
康斯坦丁也吐槽他：“你的撒谎功力比挂在这里的亡灵们更强，不用再额外学习进修了。”
“东方有句谚语，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意思是，三个人走在一起，其中一定有一个人在某个领域可以做我的老师，何况我们现在不止三个人。”
杜姆狡猾地说道：“我一向虚心好学。”
“哪种类型的虚心好学？”
康斯坦丁眼神嘲讽地看着杜姆。
杜姆：“虚心好学可以是个形容词。”
康斯坦丁：“你比我预想中更加狡猾。”
“彼此彼此。”
杜姆假装没听出康斯坦丁的嘲讽意味，笑眯眯地接下康斯坦丁的话，走到马修身边：“要怎么才能安全通过谎言森林？”
“让我想想。”
马修故作胜券在握，其实询问只有他能看到的透明面板：告诉我，安全通过谎言森林的办法。
【尊敬而伟大的主人，您终于想起您永远虔诚忠诚的仆人刻丝普勒啦，我好高兴好激动，您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和我说话，我以为您彻底忘记我，准备抛弃我，现在您终于再次……】
别废话！
【是的，尊敬而伟大的主人，关于安全通过谎言森林的办法，您忠实虔诚的仆人刻丝普勒有一个不成熟但有一定成功率的建议，塞住耳朵，闭上眼睛，不管一切，直接朝前走，中途不论遇上什么都不能回头也不能停下脚步，直到阻挠的力量彻底消失。】
这不等于是……
【所以刻丝普勒坚持认为这是一个不成熟的建议，尊敬而伟大的主人。】
系统用圆滑且花哨的字体表达自己的立场。
马修想了一下，决定接受系统的建议。
他发现，随着他的强大，系统对他的态度也越发真诚，从过去的略带欺骗性质的傲慢，到如今恨不得跪在地上匍匐虔诚的卑微，由此可见——
系统没有欺骗自己。
想到此处，马修抬头，将系统的办法告知众人。
得知离开谎言森林的办法居然是蒙上眼睛塞住耳朵以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决绝姿态向前横冲，杜姆和旺达都露出为难神情，康斯坦丁更是直接问马修：“这个办法是哪里得来的？确定靠谱？”
“来源绝对可靠。”
“但是这个办法听起来非常不靠谱。”
康斯坦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马修。
马修想了一下，走到几乎完全不被谎言森林的蛊惑影响的浩克面前，说：“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浩克喜欢游戏。”
“游戏的名字叫蒙着眼跑出去……”马修说，“用布条蒙住浩克的眼睛，塞住浩克的耳朵，然后浩克带着我们往前面跑，有东西挡路就一拳把挡路的东西打出去或者拔掉，直到喊停为止，浩克都可以随便打挡在你前面的东西。”
“随便打？不会被骂？不会被追究责任？”
浩克有点心动。
马修肯定了点了点头：“随便打，不会被追究责任，因为这是游戏的一部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马修笑眯眯地问浩克：“喜欢这个游戏规则吗？”
“喜欢！”
“想不想现在就开始游戏？”
“想！”
浩克握拳大笑。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施展他的无敌肌肉了。
没想到马修仅仅三言两语就把浩克忽悠得晕头转向甘心自愿给大家打头阵，旺达和杜姆也不得不重新慎重考虑马修的建议。
或许……
这个办法真的可以？
……
最终，大家一致通过马修的建议，蒙上眼睛，塞着耳朵，用魔法把自己黏在浩克身后，有浩克这个无敌坦克在前面开路，用最原始的办法，冲出谎言森林。
浩克性格单纯好斗，得知众人让自己在前面开路，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太棒了！太棒了！你们都知道浩克是最强的！”
“是的，你是最强的。”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浩克闻言，心情越发畅快，蒙眼塞耳后，斗志昂扬地朝着谎言森林的出口处冲撞过去。
用远超人类的强大坚硬的身体和比大部分人类都更加单纯的思维，将所有试图阻拦他的力量都——
打得鼻青脸肿，左右横飞！
哐当！哐当！
一顿叮叮当当的打砸过后，浩克轻松冲出谎言森林，顺便带出用魔法把自己贴在他身后的四人，抵达安全区域。
“浩克是不是最强的！”
“是的，浩克你是最强的。”
意识到浩克的重大利用价值的康斯坦丁和杜姆异口同声地夸赞道。
浩克被他们的甜言蜜语哄得很开心，伸手，对旺达说：“浩克一定会帮旺达把旺达的家人从坏蛋那边抢回来！”
“你知道我——”
“浩克什么都知道。”浩克摇晃着硕大的脑袋对旺达说。
旺达原本就为欺骗浩克的行为感到愧疚，闻言，越发觉得不好意思，擦着眼泪说：“对不起，我不该……不该……”
“傻丫头，浩克不是小气的浩克，浩克知道你做了什么，浩克就是想帮你。”浩克温柔地说道。
旺达闻言，眼泪彻底止不住。
看到旺达泪流成河，浩克吓坏了，手足无措地问马修和杜姆：“她怎么啦？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是不是浩克说错话，浩克让旺达不高兴了？”
“你做得很好，旺达哭泣是因为旺达被你的话感动了。”
“可是……”
浩克抓挠头顶短毛，单纯的他无法理解马修的解释。
杜姆此时正打量周围，发现谎言森林外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水中长满幽绿的水草，却没有动物，不论是鱼或是其他常见的水生动物。
“这条小溪……”
“你也发现了？”
康斯坦丁单膝跪在小溪前，伸手要试探溪水，却在手指快碰到水面的时候停止，抬头，反问杜姆：“你猜小溪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酸也许是碱也许是毒，但不管小溪里流的是什么，肯定都对人类极度不友好。”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我决定用树枝试探一下。”
说话的功夫，康斯坦丁已经走到谎言森林的边缘，折下一支枯木，又撕下一块衬衫布，绑在枯木上，用力一扔，扔进小溪。
滋滋滋！
水下响起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枯木和衬衫布都化为白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中确如康斯坦丁和杜姆所料，生存着某种极端危险的透明物质。
“可是这条小溪足足三米宽，体能勉强达到平均值的我们无法一脚跨过去，不是吗？”
康斯坦丁看向马修：“或许我们可以飞过去，如果这一带允许飞行的话。”
第155章 地狱终极之旅（2）
遗憾的是，小溪周围一整片区域都不允许飞行，至少不允许普通魔法师飞行。
这里的空气有极强的粘性，旺达尝试着想要飞上天空，上升时感觉身体像掉进粘稠的胶水般胶着难受，魔力被封在体内，动弹不得。
“我无法飞过这片区域……”被迫放弃飞行计划的旺达对康斯坦丁和杜姆说，“你们或许可以试试。”
“你无法飞入天空，我应该也无法飞行。”
康斯坦丁试都不试直接放弃，反问杜姆：“你的铠甲是科学和魔法的完美结合，既然魔法无能为力，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科学。”
“你想派我去送死就直说，不用转弯。”
杜姆抱怨地说着，身体却很正直地调整铠甲的状态，将魔法全部收敛，只使用科学驱动——
噌！
火焰从脚底板喷出，巨大的推动力送杜姆进入天空。
然后——
直直坠落！
如果马修和浩克没有及时接住他的话，他甚至可能直接掉进充满对碳基生物而言极端危险的神秘透明物质的小溪里。
“没事吧？”
“没事，我还活着。”
原本想一飞冲天让所有人都敬佩自己谁想结局竟是险些出大丑的杜姆在马修和浩克的帮助下艰难地站直身体：“我们显然无法飞过去，必须另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
马修下意识地看向浩克。
其他人也都一样。
浩克感受到马修等人的注视，顿时昂首挺胸，大声嚷嚷道：“让浩克试试看！浩克一定有办法解决麻烦！浩克是最强大的！”
“是的，你是我们中间最强大的，不过这潭水实在太怪异，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慎重些。”
在浩克自告奋勇的间隙想到一个绝妙策略的马修按住跃跃欲试的浩克，挤出指尖一滴血，召唤曾经主动听命于他的墨菲斯托的亡灵骑士长皮埃罗。
“我需要你！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的，我的主。】
沉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胶着的空气中出现一双如灵魂燃烧般灼热火烈的眼睛，然后是脑袋、身体、高大挺拔的亡灵马。
【亡灵骑士长皮埃罗应召唤出现！】
“很好……”
马修故作淡漠地点了点头，指着小溪说：“这是什么？”
【净化之水。】
“净化？”
【剔除亡灵骑士体内的杂质，提升我们的能力的净化之水。】
“人类要怎么渡过净化之水组成的河流？再不被净化成亡灵骑士的情况下。”
【不知道，但是皮埃罗听说净化之水会因为高密度的罪恶感暂时性断流，如果主的身边有大量的罪恶感的话，或许可以试试看。】
皮埃罗对马修的问话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的，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马修抬手，示意皮埃罗退下。
皮埃罗后退一步：“主，墨菲斯托领主已经感知到您的到来，祂将会派遣军队阻拦您，您是否需要您的仆人的贴身保护？”
“暂时留在墨菲斯托的城堡，探听祂的行动计划。”
【是。】
话音落，亡灵骑士长皮埃罗消失在因为高密度的净化因子而无比胶着的空气中。
旺达见状，感慨说：“你果然很有办法。”
“康斯坦丁家族成员大多在人际交往领域有非常造诣。”
马修笑眯眯地说着，目光落在康斯坦丁身上。
康斯坦丁不由心头一凛，反问道：“为什么看着我？”
“皮埃罗说高密度的罪恶感可以让溪水暂时断流，我想测试一下。”
“你准备让我试试？”
“你是我们中间沾染最多罪恶感的那个……”马修毫不在意的表示，“如果你都做不到，我们肯定没有一个能做到。”
“这话有点道理。”
“所以你准备——”
“我拒绝！”
康斯坦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里是地狱，也许我的罪恶感足以让净化溪水暂时性断流，但水中并非只有净化之水，万一水里栖息着和我有仇的某个恶魔，我这么做岂不等于自己送上门被杀？”
“我们会帮你……”马修说，“我们在这里护着，出现意外的话，我们会下水帮你的。”
“你确定？”
“我为什么要骗你？因为康斯坦丁家族的美好传统吗？”
“呃……”康斯坦丁被马修噎得无话可说，加上旺达和杜姆都用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不得不吸了口气，走向水质清澈粘稠的小溪。
正式卷起衣袖前，他转头告诉马修等人：“如果我有任何意外而你们不救的话——”
“我们没有你这么缺德！”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浩克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见四人突然面色严肃地围在一起，一脸好奇地凑上脑袋：“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做一件很危险但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马修温和地安抚着浩克。
浩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双手抱着膝盖，蹲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
康斯坦丁顿觉压力山大。
但他最终还是把手伸进了溪水中。
伴随着刺骨的寒冷与剧痛，大量本以为彻底忘记的痛苦过往再次冲入视野，因他而死的朋友们的怨灵接二连三地浮现在面前，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和绝望的控诉——
滋！滋！滋！
透明粘稠的溪水开始沸腾，冒出呛人的黑烟。
正如皮埃罗所言，高浓度的罪恶感让溪水不堪承受，出现断流的征兆。
见此情景，旺达和杜姆都大喜，不约而同的喊道：“不要停下！加重你的回忆！用你记忆中的罪恶感让溪水停下来！这办法可以的！”
“我才不需要——啊！”
又一段绝望的记忆被翻出，被强烈的负罪感抓住的康斯坦丁甚至暂时失去语言的能力，眼神痛苦地看着马修——
帮帮我！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会帮你的。”
说话间，马修走到康斯坦丁身边，握住他浸入净化之水中的那支胳膊：“相信我，你不会被净化之水带走，不会！”
“我——”
渐渐缓过气的康斯坦丁回头，悲情地看了眼马修，眼中有数不尽的忏悔和绝望，以及——
“果然，我还是做错了。”
随着这句话，即使冒出浓稠黑烟依旧保持着缓慢流动的高粘度的净化之水瞬间断流！
杜姆和旺达趁机走过干涸的小溪。
浩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杜姆和旺达走过去，也跟着走了过去。
唯独马修单膝跪在康斯坦丁身后，直到他的情绪缓下来，这才相互扶持着跨过净化小溪。
他们走过小溪后不久，净化之水再次流淌，小溪又变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
对于旺达和杜姆的自私，跨过净化小溪后，康斯坦丁什么都没有说，马修也一言不发。
一行人继续赶路。
很快，地狱的夜晚到来。
血红畸形的月亮升上天空，原野响起此伏彼起的怪兽的嚎吼声。
杜姆于是建议道：“找个地方休息？”
“你认为我们会趁着夜色赶路？”
旺达反问杜姆。
“当然不会。”
杜姆微妙一笑，停下脚步，准备就地休息。
马修也觉得地狱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不适合夜晚赶路，接受杜姆的建议，找了个被巨石挡住狂风的安全角落，四人合作，展开御寒结界。
“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大概率吧？”旺达不太确信地说道。
她听到外面除了野兽的吼叫，还有女妖凄婉迷人的歌声，那歌声带着动人的魔力，直穿心扉，令人不知不觉间就想——
“不要！不要跟过去！”
康斯坦丁抓住被歌声吸引的旺达：“那是魅魔夜妖的歌声！”
“魅魔夜妖？”
“是的，地狱常见的一种低等生物，唯一的武器是有催眠能力的歌声……”康斯坦丁说，“生物听到魅魔夜妖的歌声后，往往会被歌声引诱，失去抵抗力，自愿走进它们的巢穴成为它们的美食。”
“我刚才——”
“嗯，差一点点。”
康斯坦丁肯定地点了点头。
旺达闻言，感动地看着康斯坦丁：“之前在净化小溪前，我那么自私地对待你，你现在却……却……”
“我以前也无数次抛下我的朋友独自逃生，所以我不会怪任何一个在生死关头做自私的决定的人。”
康斯坦丁假装大度的说着，反手，将事前录制的储存魅魔夜妖的歌声的魔法道具藏好。
马修将康斯坦丁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一声不吭。
旺达不知道刚才的一切全是康斯坦丁的自导自演，听了康斯坦丁的话，越发愧疚难当，诚心诚意地对康斯坦丁说：“我对不起你，我以后绝对不会对你做类似的事情，我找到机会一定把这份人情还给你！”
“我不需要你还我人情，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团结一致，尽快找到墨菲斯托，解决问题。”
康斯坦丁用魅魔夜妖的歌声骗到旺达的道歉，并且让旺达对自己做出道德承诺，自然不介意在旺达面前尽可能地表现出高尚。
至于实际——
等麻烦出现再说也不迟。
康斯坦丁狡诈地想着。
和康斯坦丁一样，杜姆也不是什么善良美德的好人。
他虽然没看出魅魔夜妖的歌声是康斯坦丁在搞事，却能看出康斯坦丁借着魅魔夜妖的歌声从旺达手中讨要真正的好处。
等旺达被康斯坦丁哄睡，他走到康斯坦丁身旁，轻轻推了康斯坦丁一下。
“干嘛？”
康斯坦丁转头看杜姆：“虽然你的脸非常符合我的审美，但我们还是应该照顾一下团队里的其他成员的想法。”
“你以为我要和你——”
“难道不是为了约P？”
康斯坦丁反问杜姆。
杜姆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我……我……”
“不是为了约，你为什么找我？”
“没什么……”杜姆不爽地哼道，“我想警告你，不要玩手段玩得太过分，我们这个团队虽然是临时组合并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但也不允许成员内部过分玩手段。”
“你怎么知道我在玩手段？因为你也想玩手段？”
康斯坦丁笑眯眯地看着杜姆。
被康斯坦丁说中内心真实想法的杜姆干笑一声，说：“我怎么可能成天想着玩手段，我可是个很正经的魔法师。”
“得了吧，你可是个反派，而我好歹偶尔是正派。”
说这话的时候，康斯坦丁的嘴唇紧贴着杜姆的耳朵，不了解他们的正式关系的人看到这一幕，甚至会怀疑他们确实准备约一发。
甚至，连马修都这样认为。
他翻过身，背对着亲昵靠在一起的两人说：“你们最好找个温暖点的地方，地狱的晚上可是会温度降到冰点以下。”
“我们才不是——”
“那你们为什么靠得这么近？”马修反问。
不愿说出真实想法的康斯坦丁和杜姆都瞬间哑然，硬着头皮接下话茬：“是的，我们对彼此有点意思，所以才靠得很近。”
……
并不愉快的一夜很快过去。
地狱特色的苍白得没有生机的太阳沿着地平线缓缓升起。
马修看了眼太阳，招呼同伴上路。
一晚上都大眼瞪小眼的康斯坦丁和杜姆率先起床，旺达也在短暂的早晨打坐吐息后睁开眼睛，唯独浩克希望再睡一会，躺在冰冷的沙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浩克，你不可以这样！我们要出发了。”
“不能再待一会吗？浩克想要睡觉。”
浩克不太情愿地嘟囔着。
马修安抚道：“我知道前面有个地方可以吃到很多美味的东西，但是如果去晚就会没有东西吃。”
“好吃的东西？什么样的好吃东西？”
“惩罚暴食者的山谷，到处都是烤肉蛋糕还有各种你们能想到和不能想到的美食，去晚的话，美食会变成坚硬冰冷的石头。”
“吃下肚子就不会变成石头？”浩克天真地问道。
马修肯定地点了点头。
浩克闻言，立刻跳起身，大喊：“浩克要吃好吃的！浩克要去暴食山谷吃好多好多的好吃的！浩克最喜欢吃好吃的！”
不等马修指路，他已经手舞足蹈着朝前方奔去。
旺达见状，不禁感慨：“我们带上浩克到底是为什么？”
“他是最强坦克，其他不要多想。”
杜姆安慰旺达。
旺达想了想，决定接受杜姆的设定。
……
浩克一路狂奔，冲进暴食山谷，看着满山谷的喷香美食，不禁连连大笑：“浩克最喜欢吃烤鸡！烤猪！烤羊！烤蛋糕！还有葡萄酒！全部都是浩克最喜欢的！”
说话的同时，浩克张开大手，抓起美食就往嘴里送，一口一个鸡腿，三口一只烤乳猪，三层蛋糕也只要五分钟就全部吃了下去。
他以风卷残云的超级速度在暴食山谷疯狂进食，被困在暴食山谷的恶灵们都被浩克的进食速度惊呆，飘到他身边，痛苦又贪婪地看着浩克。
【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
猛然听到恶灵的怨念嘀咕，浩克挖了挖耳朵，发现大群恶灵围在身边，大吃一惊：“你们为什么不吃？这里到处都是好吃的！”
【我们……我们……】
恶灵们此时已经发现浩克并非坠入地狱的灵魂，他的身体是实际存在的，所以食物进入体内带给他的感觉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为什么会这样！这里是地狱！地狱只有恶灵和恶魔，为什么有人类！你是怎么进入的！】
“浩克喜欢吃这里的好吃的，你们也来和浩克一起吃？”
浩克听不懂恶灵的嘀咕，大方邀请恶灵们和他一起享受美食。
被困在暴食山谷的恶灵们生前大多为了享受美食做过恶毒邪恶的事情，如今被锁在暴食山谷受苦，内心难免有愤怒和绝望以及强烈地不甘心。
尤其看到浩克居然吃得如此开心。
它们的不甘疯狂爆发，围着浩克怒吼威胁——
【你是不是想永远留在这里！竟敢吃这里的东西！】
【这里所有的食物都会进肚后变成石头，你就等着被肚子里的石头压死吧！】
【真是个愚昧的家伙，竟然还敢在这里享受美食！】
【我等着你变成我们的一员！】
【我已经看到你……】
……
“闭嘴！还让不让浩克吃东西！”
浩克被喋喋不休的恶灵们吵得耳朵根一阵发痛，烦躁不已地大吼道：“再吵下去，浩克生气了！”
【生气？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是恶灵，你是活人，活着的人还能把恶灵再杀一次吗？】
【或者你也准备变成恶灵和我们一起痛苦？】
【确实，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变成恶灵！一起痛苦！】
恶灵们仗着活人无法杀死恶灵，围着浩克疯狂吵闹不休。
然而，活人无法杀死恶灵，浩克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活人。
何况浩克还有四位魔法师同伴。
就在亡灵们围着浩克喋喋不休的同时，马修等人也抵达暴食山谷，看着漫山遍野的美食，情绪有点崩坏。
虽然他们普遍对美食没有偏执，但是——
“这里简直是引诱人犯下暴食罪行天堂，不是吗？”
杜姆率先发表自己的想法。
旺达点点头，摘下一颗从巧克力树上掉下的冰糖奶油果子，放入口中：“很甜，很香。”
“这里的一切都是可以食用的，前提是你能够承受暴食的代价……”康斯坦丁提醒说，“我曾经以灵魂出窍的状态游历经过这里，差点被永远困在这里。”
“为什么没有被永远困在这里？”
旺达惊呼：“你这样的混蛋如果被地狱永远留下来，那一定是全世界的好运！”
“你确定？”
“好吧，看在昨天的份上，我暂时认可你作为同伴的资格，我会尽可能的不再嫌弃你。”
经过一夜的思考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的旺达愤怒瞪视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假惺惺地笑了笑，说：“我本来就很优秀。”
“但你不该骗我，用那样的手段骗我。”旺达提醒康斯坦丁，“虽然在净化小溪旁，我的做法确实有点不厚道。”
“我们都做了不厚道的事情，为什么不彼此抵消？”
“好吧，我接受你的抵消要求。”旺达神色晦暗地说道。
康斯坦丁随手摘下巧克力树的枝干，放入口中缓缓咀嚼，同时对围上来的亡灵们说：“想干什么？”
【康斯坦丁！他是康斯坦丁！】
亡灵们又愤怒又激动的大喊道。
康斯坦丁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曾经坑害过你们？”
【你……你……】
亡灵们被康斯坦丁的无耻激怒，气得想破口大骂，却又什么都骂不出来，只能绕着康斯坦丁不住打转。
直到它们看到马修——
刹那间，围绕康斯坦丁的亡灵们像太阳出来后的乌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渐渐习惯进食中途被无数亡灵骚扰的浩克愣住，停下左手烤羊右手蛋糕的进食，单纯无辜地问马修：“你一来，它们就突然全部停下来……”
“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大恶魔的气息吧。”
马修拿起手边的一盘海鲜，闻了闻，没有进食。
康斯坦丁：“不喜欢吃？”
“食物对我并非必需。”
“但是对我很重要。”
康斯坦丁接过马修手中的大盘海鲜：“我需要美味带走我的烦恼。”
“美味可以带走烦恼？”
旺达不相信。
杜姆说：“大量进食会让下丘脑分泌激素，制造快乐的感情。”
“好吧……”
旺达接受杜姆的解释，张望四周，却没有找到符合口味的食物。
她于是自嘲道：“我真是不幸，连用进食转移情绪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或许只是这里没有你喜欢吃的东西。”
说话间，马修变出一杯魔法花草茶，正是他去落基山脉深处拜访旺达时旺达倒给他的那杯茶：“这杯茶或许是你此刻需要的。”
“谢谢……”
旺达接过花草茶，摇晃不安的情绪渐渐平复。
同一时间——
在地狱之门旁打坐的斯特兰奇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形容苍白枯瘦的恶魔：“你是谁？”
【吾，地狱之王，初堕者！】
初堕者骄傲地宣布道。
斯特兰奇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哦！原来每次都输给约翰•康斯坦丁的丢人恶魔长这幅模样，难怪你总是赢不了！”
第156章 地狱终极之旅（3）
【斯特兰奇，不要以为这里是现世世界，吾便无法惩罚你的狂妄无知。】
初堕者被斯特兰奇的态度激怒，冷峻地表示。
“你想让我活着掉进地狱吗？”
斯特兰奇手指初堕者身后的地狱之门：“或者你可以直接把我提进地狱之门，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斯特兰奇，你太放肆了，你的狂妄必定会让你付出——】
“我已经得罪了足够多的魔神，不怕再多你一个。”
说到这里，斯特兰奇仰头一声长叹：“初堕者，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吾——】
“你需要我的帮助，对不对？”
【吾乃初堕者，地狱之主，居然会要你一介凡人的帮助？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初堕者拒绝承认祂穿过地狱之门来到人间是为了寻求斯特兰奇的帮助。
但奇异博士敢做出这样的判断，自然也有他的理由。
他平静地反问初堕者：“如果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为什么对待我的态度这么客气？据我所知，恶魔从来不是一个懂得礼貌和感恩的种族，何况你和我没有过往接触。”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你有求于我，请直接挑明你的来意，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抓我回去，也请尽快动手，我虽然是人类，却拥有丰富的对战异世界怪物的经验。”
斯特兰奇自信地看着初堕者。
他知道有求于自己的初堕者不会贸然出手攻击。
初堕者没想到斯特兰奇会说出这种话，冰冷的脸上划过一丝诡异。
【你猜得很对，吾穿过地狱之门来到这里确实有事情找你，但吾要你做的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吾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进入地狱帮助约翰•康斯坦丁。】
“什么！”
斯特兰奇大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初堕者居然要自己去地狱帮助约翰•康斯坦丁！
“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要我去地狱干什么！”
【吾要你进入地狱，帮助约翰•康斯坦丁，在马修他们从墨菲斯托手中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后。】
“为什么？”
斯特兰奇不能理解初堕者的话：“约翰•康斯坦丁可是你的宿敌，你居然要我去地狱帮助你的宿敌？你真的是初堕者？不是披着初堕者外衣的其他怪物？
还有，据我所知，你的能力和墨菲斯托不相上下，完全可以自己出面拯救约翰•康斯坦丁，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找到我？我可是……可是……”
【因为你绝对不会拒绝吾。】
初堕者冷峻地说道。
“可是……这事实在太荒唐，我不想干！”
斯特兰奇不喜欢卷进麻烦，何况这个麻烦名叫初堕者和约翰•康斯坦丁：“你另外找愿意做这件事情的不怕死的家伙吧！”
【你必然会答应吾的要求，你别无选择。】
面对斯特兰奇的拒绝，初堕者一字一顿地强调重申着。
祂的手中显然还掌握着另外一些牌，并因为这些底牌坚定地相信斯特兰奇最终一定会接受自己的要求。
斯特兰奇对此感到困惑：“初堕者，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一定要答应你的要求？别无选择是什么选择？难道我还要——”
【克里斯汀……】
初堕者口中吐出一个名字。
斯特兰奇浑身一震，属于黑暗版奇异博士的记忆涌上心头：“你刚才在说什么！你准备……你要……要……”
【克里斯汀的灵魂在吾的宝库内，若是你尊重吾的要求进入地狱之门协助约翰•康斯坦丁，事成之后，吾将克里斯汀的灵魂还给你，你可以自己选择让她复生或是转生。】
“等等！”
斯特兰奇打断初堕者的话，苦笑着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克里斯汀的灵魂为什么会在你手中！她是那么纯美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生前没有犯下任何罪孽，为什么死后灵魂会落在你的手中？她的灵魂应该立刻上天堂！”
【天堂并非永远敞开着大门，但是地狱却永恒打开。】
初堕者拒绝解释克里斯汀的灵魂坠入地狱的理由，含糊不清又蕴含强烈的恶意的话语像尖刀扎在斯特兰奇的心口。
他感到很无助。
与克里斯汀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中浮现，不禁痛苦问道：“你手中真的有克里斯汀的灵魂？”
【吾为何要骗你？】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既然你准备用克里斯汀的灵魂和我做交易，总得让我看一眼交易物吧！”
斯特兰奇用尽最后的冷静和初堕者交涉：“我不想为了一张空头支票九死一生！”
【斯特兰奇，你信不过吾？】
“你是货真价实的恶魔，人类通常不相信恶魔……”斯特兰奇说，“给我看克里斯汀的灵魂，然后和我签订协议，让我相信你会在我履行完毕约定的内容后把克里斯汀的灵魂还给我！”
【吾承诺你！】
……
喝完魔法花草茶，旺达的情绪终于恢复，看了眼缠着浩克的亡灵们，又看了看努力和杜姆搭讪的康斯坦丁，问马修：“必须走这条路才能抵达墨菲斯托的城堡吗？”
“这是已知的最接近目的地的道路。”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条路确实充满了凶险，但是我们别无选择。”马修说，“至少，想从墨菲斯托手中拿回亲爱的人的灵魂的你和杜姆别无选择。”
“是的，我们别无选择，但是你可以选择不介入这件事……”旺达问马修，“你为什么帮助我们？因为承诺吗？”
“你相信我帮助你们是因为承诺？”
“当然不相信，你是恶魔，恶魔的字典里没有遵守承诺这一条，何况我们虽然有魔法约定，但是你的成长速度远超我的能力范畴，即使单方面撕毁和我的约定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我说得对吗？”
“是的，你说的很对。”
马修平静点头。
旺达顺了下头发，问：“所以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才主动遵守和我们的约定？你想通过这个约定得到什么？”
“完成诺言本身就是一种得到。”
“你看起来可不是这么高尚的人……”旺达坏笑着说，“你更像个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的混蛋！”
“因为我是恶魔？”
“恶魔本来就是一群不择手段的家伙。”
说到这里，旺达自嘲一笑：“我也时常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好吧，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我只能对你实话实说。”
马修看着旺达，温和且条理分明地说道：“遵守和你们的约定，一方面因为我的身体构成还有一部分属于人类，愿意像人类那样做守信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和墨菲斯托有仇，祂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打败祂，可以让我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我的真实姓名。
马修在心底补充说。
旺达得知马修帮助自己对抗墨菲斯托是为了拿回被墨菲斯托拿走的东西，忐忑不安的心渐渐稳定，握着杯子对马修说：“谢谢你，你是我的好朋友。”
“因为我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帮你？”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旺达不好意思地说道。
毕竟，整件事是她有错在前。
另一边，杜姆不堪康斯坦丁的骚扰，一直都竖着耳朵听马修和旺达的谈话内容，得知墨菲斯托手中有马修想要的东西，心思顺势活跃起来，笑着走到马修身旁，说：“墨菲斯托好大胆，竟敢拿走你的东西。”
“恶魔都是胆大妄为的家伙。”
“哪怕偷窃对象是你，他们也不会害怕？”
“正因为偷窃对象是我，他们才更有活动的激情。”
马修笑容温和地回答杜姆的问题。
杜姆一阵自讨没趣，吐槽说：“墨菲斯托这家伙确实很大胆，拿了你的东西，还敢重用如今听命于你的亡灵骑士长。”
“墨菲斯托并不知道皮埃罗听命于我……”马修说，“让皮埃罗成为我的奴仆的是另一股力量。”
“你要从墨菲斯托手中夺回的东西不是皮埃罗？”
杜姆震惊……
他原以为皮埃罗是被墨菲斯托夺走的东西。
马修闻言，淡然一笑，说：“皮埃罗只是一件工具，无足轻重的工具。”
“那——”
杜姆顿了一下：“你要从墨菲斯托手中拿回的到底是什么？”
“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
马修平静地笑着，不愿多解释。
杜姆心中有鬼，见马修笑容内有深意，难免心头忐忑胡思乱想，并且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对劲，又因为心中的鬼祟不敢多问，于是假惺惺地表示：“马修，我们是你永远的好伙伴。”
“我知道，我们是永远的利益好伙伴。”
……
暴食山谷的恶鬼们无法对浩克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一通吃喝完毕，浩克站起身，拍了拍黏在身上的食物残渣，对马修等人说：“浩克吃饱了，浩克想走。”
【你不能走！】
【你必须留下来！】
【你吃了我们的食物！你要留下来！】
【留下来！】
恶鬼们响起此伏彼起的抗议。
迟钝的浩克却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恶鬼们的抱怨。
他挖了挖耳朵，天真无辜地问马修等人：“现在不能离开吗？”
“浩克随时都可以离开。”
说话间，马修后背冒出三对血红的翅膀，轻轻闪动。
顿时，恶鬼们都惊恐起来。
原本还想强行留下浩克的它们被马修身上散发出的力量吓到，惊恐地躲到后面，苍白半透明的面容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不可能……不可能……这种事情不该发生……】
【不对！不对！绝对不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祂会在这里！】
【一定是错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恶鬼们疯狂地自我安慰着。
马修的翅膀让它们感受到无尽的绝望和恐惧，像黑烟一样往后撤退。
康斯坦丁见状，再度调侃马修：“它们似乎很怕你？”
“因为我很强大？”
“也许只是因为你背上有翅膀。”
说着，康斯坦丁起身，迈步走向暴食山谷的出口处。
浩克跟着小碎步追上去。
马修想了一下，和旺达、杜姆一起跟了过去。
……
走出暴食山谷，迎接众人的是一望无际的刮肠草原，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但是大家都知道，在这肉眼可见的生机勃勃后，蕴含着无法想象的巨大危机。
“正式走进草原前，我可以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旺达笑着问马修。
杜姆也说：“我希望我能在对前途有足够的了解后再走出第一步。”
“抱歉，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马修很平静地回答道。
“那你还——”
杜姆和康斯坦丁异口同声地喊道。
马修：“我只知道我们必须走这条路。”
“所以你就带我们走上——”
“虽然有点抱歉，但我不会因此向你们道歉。”
说着，马修第一个迈步，走进大草原。
刹那间，遍布视野范围的绿色开始活跃，或是枯黄或是葱绿的草叶在冷风中像蛇一样扭动，带着冰寒的节奏。
“这……”
旺达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刮肠草原必定有玄机，但是她没想到草原的每一棵草都是活的。
杜姆也感到万分惊讶。
他问马修：“这是你事前预料到的发展？”
“如果我能事前预料到这么多，我还会什么准备工作都不做直接走进去吗？”
杜姆&康斯坦丁&旺达：“……”
正当四位魔法师站在如蛇一般扭动的草原边缘冥思苦想，浩克却突然兴奋起来，高举双手，手舞足蹈地跑进草原，嘴里大喊：“浩克看到了！浩克看到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好有趣的！浩克要做浩克想做的事情！浩克——”
话没说完，浩克直挺挺地倒在草地上，超人的体重让地面都跟着摇晃好几秒。
“不愧是最强坦克。”杜姆和康斯坦丁异口同声地感慨道。
马修却注意到在浩克倒下的地方，如蛇一般扭动的野草变成了绳索缠住浩克的身体，地面也在缓缓崩解下陷，试图把浩克拖进泥土。
“这里的泥土有问题？”
马修陷入沉思。
康斯坦丁更是捡起石块砸浩克——以浩克的皮粗肉厚，拳头大石块的击打几乎不会有痛感。
哐当！
石头落在浩克的身上。
浩克醒来，前后左右打量：“谁用石头打浩克！”
“我……”
康斯坦丁坦率承认。
浩克大怒，正要起身反扑康斯坦丁，发现双腿已经被细小的像蛇一样的细长草叶缠绕，有些草叶甚至勒入皮肤勒出鲜血，但是浩克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这些都是坏东西！坏东西欺负浩克！”
浩克愤怒大喊着，抓起缠绕双腿的草叶试图用蛮力把它们扯下来。
刺拉拉！
浩克的拉扯是非常用力的。
然而草叶却越缠越紧。
马修这边，通过对浩克的观察，他们发现缠绕浩克双腿的草叶可能是一种长得像草叶的地狱生物，草叶的表面充满鳞片和尖刺，并且这些尖刺已经扎进浩克的身体，分泌麻醉成分的液体，让本就迟钝的浩克对痛觉更加不敏感！
“现在是选择继续观察还是冲过去把浩克救出来？”
康斯坦丁用事不关己的轻快口吻问马修和杜姆。
杜姆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抓住难得的机会深入观察地狱生物。
马修见浩克虽然被地狱生物缠上但短期内没有生命危险，也很果断的表示：“等等看吧。”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康斯坦丁说，“当然，如果旺达女士反对，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
“我……”
旺达试图表达自己的观点。
此时，被地狱生物捆住的浩克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他愤怒拉扯缠着腿脚的地狱植物，哪怕这样做会让他的皮肤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嘴里大吼道：“你们都是坏蛋！你们欺负浩克！浩克不接受你们的欺负！浩克讨厌你们！”
撕扯的同时，他也双手用力挥舞，打飞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更多的试图把他缠住的地狱植物。
“全部在欺负浩克！浩克不是好欺负的！浩克不会被你们欺负！”
“浩克！”
旺达毕竟和浩克在复联长期合作，见不得浩克被地狱植物折磨，大喊着正要冲上去帮忙——
“不要过来！浩克是最强的！浩克能搞定！”
“但是你现在——”
“浩克可以搞定！旺达没法搞定！”
浩克自信满满地告诉旺达。
浩克状态的他虽然只有孩童的智商，却拥有极强的判断直觉。
阻止旺达上前后，他又开始和地狱植物们进行搏斗了。
这些植物饥渴了至少五百年，好不容易有机会进食新鲜的血肉，遭遇浩克的激烈反抗，它们却越加的激动愤怒，不断冒出更多的细长的枝条，想尽一切办法接近浩克，缠绕浩克的身体，直到将浩克——
“该结束了！”
漫长的观察结束，马修走进草原，走到被地狱植物纠缠的浩克身边，握住他的大手：“是时候结束混乱了。”
“结束混乱？马修要结束混乱？”
并不能完全理解马修的话的浩克迷茫地看着马修。
马修点点头，弯腰，手心贴着浩克被地狱植物刺得鲜血淋漓的伤口：“我已经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东西。”
“真的吗？马修有办法解决这些烦人的东西？”
浩克开心得像个孩子。
马修点点头，说：“是的，我找到解决这些东西的办法了，但是过程可能会比较疼，浩克怕疼吗？”
“浩克是最强的，浩克不怕疼！”
浩克握着拳头露出雄壮的肱二头肌向马修表达自己的强大。
马修满意地笑了，贴在浩克腿肚子上的手掌表面浮起细小的绿色的火焰。
滋滋滋！
可怕的高温燃起。
缠着浩克双腿的地狱植物被火焰燃烧，发出凄厉的痛苦的吼叫。
浩克本身也被剧痛波及，龇牙咧嘴痛苦不堪，但因为刚刚才对马修说过浩克不怕疼，坚守男人的诺言的他即使痛得青筋暴起，也还是一句哼声都没有，坚定不移地告诉马修：“浩克不怕疼！浩克是最强的！马修做得好极了！马修——”
“很快就会结束了。”
马修知道火焰灼身的痛苦，温情地安抚着浩克。
康斯坦丁等看到这一幕，无不感慨马修不愧是恶魔，做用火焰炙烤浩克的双腿的事情时还能露出正气凛然的表情。
“我觉得这大概率是康斯坦丁家族的天赋。”杜姆有感而发，“康斯坦丁家族的人，不管做什么样的坑爹恶毒事情，都能一脸正气，理直气壮。”
旺达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赞同你的观点。”
连中两枪的康斯坦丁：“……”
马修：“我觉得康斯坦丁家族并没有你们认为得那么邪恶不可理喻。”
“我只是叙述一般普遍情况，何况康斯坦丁本人也没有反驳。”
杜姆嬉皮笑脸地回答道。
马修：“所以在你眼里我不是康斯坦丁家族的成员？”
“你当然不是，你只是恰好成为康斯坦丁的意外，当然，如果你坚持要做康斯坦丁家族的一部分，我也绝对没有意见。”
杜姆笑得很鸡贼。
马修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好继续帮助浩克。
浩克得到马修的深度协助，渐渐摆脱烦人的地狱植物，伸出手，大喊道：“浩克果然是最强的。”
“你永远都是最强的。”
马修温和地说道，将缠住浩克左腿的最后一根地狱植物烧断。
咔嚓！
藤蔓断裂，断口处流出血红的液体。
浩克气得锤拳：“坏东西！竟敢骗浩克！浩克好生气！浩克现在非常生气！浩克要让坏东西死掉！”
“这些东西用普通手段是无法杀死的……”马修说，“我的火焰也只能让它们露出地面的部分断裂，深埋地下的部分依旧有活性，毕竟，它们是植物，植物露出食肉本性的时候通常会比动物更加难缠。怕是只有毒藤会觉得这些植物很可爱。”
话音刚落，刚刚清理完毕的地面就冒出大量的活跃的地狱植物，将细长的藤蔓缠成双人合抱粗的巨型长鞭，朝着马修和浩克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第157章 地狱终极之旅（4）
“小心！”
马修果断闪避，同时出声提醒。
浩克闻言，抬起粗壮双手，稳稳握住对普通人而言简直粗壮到不可思议但对他而言却是正常尺寸的无数藤蔓拧成的长鞭，对马修说：“浩克是最强的！”
“是的，浩克是最强的。”
马修欣慰一笑，指间燃起灼热的白色火焰。
滋滋滋！
藤蔓被点燃，发出惨烈的尖叫。
浩克却牢牢捧着藤蔓，直到藤蔓长鞭被马修的火焰烧得差不多，他才憨态可掬地笑着，松开藤蔓，对马修说：“浩克是最强的，马修也很不错。”
“谢谢浩克的肯定。”
“不用谢浩克，是马修应得的。”
浩克无邪地大笑着。
他是那么的天真纯粹，只要周围人给一点点的好，他就笑逐颜开好像个孩子。
马修因此倍感歉意。
不过，比起道歉，他们此刻更该做的事情是——
处理掉周围的麻烦！
“准备好了吗？”
马修问浩克。
浩克不知道马修要做什么，纯粹本真地回答道：“马修要做什么都可以！浩克一直都准备着！”
“谢谢……”
随后，马修抬头问站在不远处的康斯坦丁等人：“你们呢？准备好没有？”
“你要我们做什么？”
“协助我，烧掉这片草地。”马修说，“既然这里的植物在吃我们的血肉这件事情上有非常的执念。”
“你可真——”
“有意见？”
“正好是我想的！”
抢答的同时，杜姆已经飞上天空，融合魔法和科技的火焰、喷射器将周围一大片都点燃。
恐怖的高温迫使藏在泥土深处的肉食性地狱植物不堪承受，纷纷冒出来，试图攻击杜姆，却无不刚冒出就被体力无双的浩克牢牢抓住，一手一个地拽飞。
啊啊啊——
滋滋滋——
地狱植物的惨叫声混杂着火焰炙烤的声音在原野上空响起。
也亏得在场的都有极强的魔法力，这才不至于被地狱植物的惨叫声污染精神。
看着逐渐蔓延整个草原的大火，听着无边无际的惨叫，康斯坦丁饶有兴致地感慨说：“还好毒藤不在。”
“毒藤是谁？”旺达问。
康斯坦丁回答：“一个把植物当做心肝宝贝把人类视为仇敌的女人，她的身体高度植物化，最恨伤害植物的人类。”
“原来……那我们确实应该庆幸毒藤……那是什么！”
感慨中途看到草原深处走出一个全身绿油油的外表酷似人形的怪物，旺达难免发出惊呼，并将怪物指给同伴们：“那里！那里有个东西！”
“什么东西？”
众人一起看去，果真看到摇晃不止的火焰中有一个全身绿油油皮肤粗糙好似树皮并且皮肤表面开出各种颜色的鲜花的人形生物。
当然，ta只是人形生物，没有人的四肢也没有人的脸，更不要说人类的五官了。
走进众人视野范围后，ta停下脚步，全身开满五彩缤纷的花朵，类似人类头部的顶端更是开出一朵绚烂的鲜红的大花。
Ta张开嘴，吐出在场所有人都只能勉强听懂的音符：“你们好！我是这里的……按你们的理解……叫做主人……”
“我们毁坏了你的领地，但事情起因是你的植物试图攻击我们，杀死我们，我们不想死。”康斯坦丁理直气壮地回答道，“生存是生物的第一本能，不管在现世还是在地狱。”
“你说得很对，生存是生物的第一本能，你们不想死，我的植物们也不想死，我们都只是想活着活下去。”
全身开满鲜花的绿色人形缓缓说道，ta的脚下冒出无数细长的棕色根须，抓起泥土，构成形状诡异的武器，朝着众人砸过去！
“你——”
旺达大怒，双手凝聚混沌魔法，飞上天空。
杜姆也不甘落后，拿出火炮，冲着绿色人形狂轰滥炸。
好战的浩克更是迫不及待地投入战斗。
唯独康斯坦丁姿态悠闲，靠在一边，准备抽烟。
呲——
马修绕到康斯坦丁身后取走他的烟，提醒说：“地狱全面禁烟。”
“但是我想抽烟。”
说话间，康斯坦丁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袅袅青烟从他指间飞出。
“喂——”
马修一阵无语，正要警告他“下不为例”，就见处于旺达、杜姆、浩克围攻下的绿色人形发狂一般冲向康斯坦丁，口中反复念叨：“香烟！香烟！给我香烟！我要香烟！”
“不会吧？地狱的植物也有烟瘾？”
马修震惊……
虽然他早就听说地狱严格禁烟一半为了康斯坦丁一半因为地狱恶魔对香烟的迷恋比人类更重。
就在马修震惊感慨的间隙，绿色人形已经冲到康斯坦丁面前，细长触须卷成灵活的手指，语调恳切地对康斯坦丁说：“香烟！给我香烟！我要香烟！”
“给你香烟，你放我们离开？”
康斯坦丁趁机讨价还价。
绿色人形生物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类就是众多君主级大恶魔闻之色变的约翰•康斯坦丁，闻言，嘲笑说：“你有选择的权力吗？”
“有，你需要烟，但是你没有把握杀掉我们，你必须在我们和烟之间做个选择。”
康斯坦丁坦荡荡地威胁绿色生物。
绿色生物身上的花朵开始摇晃，花蕊像眼睛一样晃动，花粉四散飞舞，一番沉默过后——
Ta对康斯坦丁说：“我答应你的条件，放你们离开，但你们必须把你们身上所有的烟都留下作为过路费！”
“没问题，全部给你，在签订契约以后。”
康斯坦丁当场捏出一张交易合同，飞到绿色生物面前：“签下你的真名，我的烟就全部是你的。”
“好……”
绿色生物急于得到香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康斯坦丁的要求，在契约的签名处写上自己的名字。
康斯坦丁也给出自己的香烟。
绿色生物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香烟，赶紧吞云吐雾。
康斯坦丁趁机拉着众人朝草原的深处奔跑，跑到半截，他突然停下，问马修：“你可以在这里召唤那个听命于你的亡灵骑士长吗？”
“皮埃罗？你要见皮埃罗？”
马修不解：“皮埃罗现在正在墨菲斯托的城堡，即使收到我的召唤也没法来这里帮我们打败——”
“但他可以向管理这一片区的地狱领主举报这里有地狱植物违规抽烟……”康斯坦丁说，“我记得地狱目前是全面严格禁烟！”
“你——”
马修顿时被康斯坦丁的无耻噎到，反问康斯坦丁：“你不怕管理这一带的地狱领主查缴了香烟以后把你这个违规贩卖香烟的人类魔法师也抓回去？”
“我们本来就是非法偷渡者……”康斯坦丁说，“在我因为违法贩卖香烟被抓前，我们已经因为非法潜入地狱被通缉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杜姆说。
一旁的旺达点头表示赞同。
浩克没有发表意见，但他也没有反对康斯坦丁。
马修于是依照康斯坦丁的建议，就地使用魔法手段召唤皮埃罗，将这一片区有地狱肉食植物违规抽烟的事情告知皮埃罗，要求皮埃罗立刻向管理这一片区的地狱领主举报。
【遵照您的意志，我将立刻处理这件事。】
皮埃罗严肃认真地回答马修，并告诉马修另一个情报——
【地狱君主贝利尔正在墨菲斯托的城堡做客。】
“啊？”
马修愣住……
他曾经从贝利尔手中借走所罗门的灵魂和七十二魔神，虽然事后全数奉还，但是刻丝普勒系统却偷偷做了个所罗门的灵魂备份，连同听命于所罗门的七十二魔神。
以贝利尔的强大，多半已经知道他做所罗门灵魂备份的事情，此次若在墨菲斯托的城堡与贝利尔遇上，怕不是——
“你在想什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康斯坦丁低头问马修。
马修回过神，说：“我曾经得罪过贝利尔。”
“然后呢？你怕贝利尔找你算账？”
康斯坦丁大笑说：“地狱有哪个大恶魔没有被我得罪，但我还是到现在都活得很滋润！恶魔这种东西，得罪一个两个是要命，但是一口气得罪两个以上就得请祂们内部先打一架排出先后顺序再找我算账了！”
“你还真是——”
“不然你以为我靠什么活到现在？”
康斯坦丁理直气壮地反问道，马修挤出单词：“无耻……”
“不，是必要的生存智慧。”康斯坦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道。
马修：“……”
……
举报的事情敲定以后，一行人继续朝草原尽头走去，走到半路，听见后面响起肉食性植物用根须不断窸窸窣窣地追赶声。
旺达愤怒，大喊道：“我们已经依照约定给你香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香烟不够！我要更多！我们要更多！更多！”
“fuck！”
旺达气得脏词脱口而出，反手就是一团混沌魔法砸向肉食性地狱植物。
杜姆也迅速反应过来，朝着后方不断放地狱火焰炮。
浩克更是弯腰抓起企图通过潜伏地下偷袭众人的肉食性植物根须，用力一扯——
叮铃哐啷当当！
大串的根须被连同埋在泥土里的动物骨头一起拽出来。
肉食性地狱植物陷入危机。
更要命的是，浩克把肉食性地狱植物的根须连同泥土里的动物骨头一起拽出来的时候，这一片区的地狱领主的亡灵骑士们接到举报赶来了！
【你违背了地狱戒烟条例！立刻放弃抵抗！接受惩罚！】
骑着亡灵马的亡灵骑士们冲肉食性地狱植物宣告。
肉食性地狱植物到底只是植物，没想到人类如此狡诈，闻言，楞了一下，正要反抗——
大群亡灵骑士冲下来，用手中的长标枪将ta全身固定住！
【我们现在以违背地狱禁烟条例的名义逮捕你！你可以慢慢思考如何向领主解释！】
“不！不！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肉食性植物发出痛苦怒吼：“我的烟是从那群非法潜入地狱的人类手中拿到的！如果我有罪！他们也都有罪！必须一起捉拿！”
【他们？】
亡灵骑士们转过骷髅脑袋看向马修。
然而马修等人既然用举报算计地狱植物，自然不可能留在原地等地狱植物向亡灵骑士举报自己——
早在亡灵骑士投掷长标枪捉拿地狱植物时，他们就施展各自的本事，朝远处狂奔！
地狱植物见状，气得全身叶片刷刷抖动：“你们这群无耻的人类！无耻的人类！你们一定会报应的！一定会——”
【这里是地狱！】
亡灵骑士冷峻提醒植物：“在地狱，报应是美好的词语。”
“我现在只想……只想……”
植物气不过，还想挣脱执法长标枪，找马修等人算账。
可惜ta只是一团植物，被执法长标枪牢牢钉住，怎挣扎都动弹不得。
……
一通狂奔终于逃出长满肉食性植物的刮肠草原，马修等人暂停下来喘气。
杜姆不怀好意地对康斯坦丁说：“不愧是你，这么歹毒的手段也能想出来。”
闻言，旺达不解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们的——”
“是我找关系举报了那团敲诈我们的植物……”康斯坦丁说，“以违反地狱禁烟条例的名义。”
“你……”
旺达无语：“真不要脸！”
康斯坦丁笑了笑，说：“要脸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又被植物缠上了。”
“好吧……”
旺达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马修：“接下来怎么走？”
“城堡就在前面。”
马修抬手，指着前方隐隐约约的高山和山顶凹凸崎岖的黑色城堡：“它是我们的目的地。”
“要爬山吗？”
“难道你觉得我们可以嗖一下飞上去？”
康斯坦丁吐槽杜姆。
杜姆：“不和你一般见识！”
随后彬彬有礼地问旺达：“美丽的旺达女士，我有这份荣幸背你上山吗？”
“杜姆，你不用把男女有别表现得这么明显极端。”
莫名其妙成为焦点的旺达倍感不适地强调说：“我和大家一起爬山就好，如果真需要别人背我，我——”
“浩克！浩克是最强的！”
一旁的浩克突然出声大喊道：“浩克可以背你们所有人。”
“呃……”
因为浩克的发言意识到这个建议非常可行的众人想象了下四个人骑在浩克身上的画面，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良久——
“我们可以自己上山。”
“是的，虽然是魔法师，但我们其实非常擅长运动。”
“浩克应该保存体力，在近身格斗的时候发挥你的无敌！”
“浩克是我们最重要的力量！”
……
四个人纷纷拒绝浩克的好意。
浩克被拒绝，笑得更欢喜：“浩克果然没有选错朋友！你们都是浩克的好朋友！浩克是最幸福的！”
“能够成为浩克的好朋友，也是我们的幸福。”
康斯坦丁大言不惭地接受浩克的好友宣言。
这一无耻行为迅速换来其他三人的白眼。
……
稍作休整后，一心人继续赶路。
中途，他们遇上一个奇怪的男人。
他被用肠子做成的绳索绑在岩石上，肚子已经剖开，散发着腐烂的味道，眼睛也瞎掉一只，仅存的独眼内蕴藏着仇恨与愤怒。
“你们要去哪里？”
绑在石头上的男人问马修等人。
马修不想理男人。
但是浩克天真无邪，闻言，笑眯眯地指着远处的石头城堡：“浩克和朋友们要去那里！去高高的山岗上，去城堡，找敌人要回珍贵的东西！”
“敌人是谁？”
绑在石头上的男人反问浩克。
浩克抓了抓后脑勺，苦闷地回答道：“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很复杂，浩克记不住。”
“所以你并不知道你的敌人叫什么名字？”
绑在石头上的男人嘲讽地看着浩克，独眼深处散发着邪恶的魅力：“解开我的绳索，我带你们进入山上的宫殿，我知道一条安全的小路直通山上的宫殿，因为我曾经是宫殿的主人。”
“曾经？多久以前的曾经？”
康斯坦丁警惕地看着明显不怀好意的男人。
男人闻言，怀笑着回答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回答，应该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你展现了诚意，我才会表现出对应的诚意。”
“我怕我说出名字以后你就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了。”康斯坦丁意味深长地说道。
男人大怒，吼叫道：“就算你是地狱传闻中最臭名远扬的约翰•康斯坦丁，我也不会怕你！”
“不好意思，他正巧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约翰•康斯坦丁。”
杜姆唯恐天下不乱地接住男人的话茬。
“什么？”
男人愣住了。
上一秒还态度跋扈嚣张的他此刻表情异常尴尬狼狈，声音也哭笑不得：“你是康斯坦丁？真正的康斯坦丁？约翰•康斯坦丁？”
马修被男人的话勾起十足兴趣，兴致勃勃地问道：“地狱难道还有第二个约翰•康斯坦丁？当然，我知道地狱不止一个康斯坦丁。”
“地狱当然……我为什么要对你们说实话！我只是个失去统治权以后被篡位者捆在石头上等死的倒霉恶魔！我的世界除了实话，什么都可以说！”
“所以如果我们刚才放你自由，你并不会对我们说实话，对吗？”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
男人嘲讽地看着众人：“这里是地狱！地狱是什么样的地方！地狱是个除了美德什么都存在的地方！你们该不会以为地狱也存在善良美好吧？”
“善良美好在天堂，地狱只有邪恶和欺骗……”康斯坦丁毫不犹豫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们要走？”
“为什么不走？留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
说完，康斯坦丁率先转身。
马修等人也都转身。
连最单纯的浩克都在简单的思考过后冲绑在石头上的男人微微一笑，转身要走。
“等一下！你们不能走！”
男人见马修等人确实要离开，高声喊道：“你们留下来放我走！放开我，我就告诉你们一个重大的秘密！一个我不说就没有人能想到的最可怕也最危险的秘密！关于世界的秘密！”
“你能有什么秘密？不过是新一轮的骗我们的手段。”
嘲讽地笑着，康斯坦丁又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香烟，准备点燃。
马修果断抢过他手中的烟和打火机，强调说：“地狱全面禁烟，如果你不想被执法的亡灵骑士找上的话。”
“香烟已经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没有香烟的我是没有斗志的。”
康斯坦丁狡辩着，试图从马修手中夺回香烟。
马修坚定拒绝，并在和康斯坦丁拉锯战的间隙问石头上的男人：“你到底掌握着什么秘密？”
“我掌握的秘密，我掌握着是让路西法离开地狱的最可怕的秘密……所有恶魔都以为路西法离开地狱是因为祂厌倦了地狱，其实并非如此，路西法如果厌倦了地狱，祂随时可以离开，祂离开地狱是因为祂在地狱之外的世界发现了祂最渴望得到的东西，祂离开地狱，去拿祂要的东西……你们想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石头上的男人深谙引诱的技巧，话说到关键部分就果断停住，意味深长地看着马修等人：“放我下来，我就说出我掌握的秘密，让你们也成为秘密的持有者……”
“然后被路西法针对，像你一样被钉在石头上，剖开肚子，忍受永恒的痛苦与腐烂吗？”
杜姆冷峻地打断男人的蛊惑，回敬道：“你不是第一个用类似的秘密引诱我的恶魔！我了解你们的卑鄙无耻，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再上当！”
“你以前曾经上过当？”
石头上的男人兴致勃勃地看着杜姆，独眼闪烁着毒蛇的狡诈。
杜姆意识到自己被钓话，果断板下脸，对马修等人说：“我们走吧！别再理这个混蛋！”
“但是他说的内容让浩克很感兴趣，浩克想知道……”
“如果你真的听他的话把他从石头上放下来，绳子会立刻把你捆住，像捆他一样捆着你，直到下一个不知死活的人试图把你救下来。”
伴随着略带揶揄的轻松音调，戴墨镜的恶魔克鲁利出现在众人面前：“马修，好久不见……想念我吗？”
第158章 地狱终极之旅（5）
“克鲁利？！”
看到故友，马修又惊又喜，立刻将他介绍给众人。
毕竟，在场的几个人里面，虽然有旺达和浩克这种在之前的示巴女神事件中和克鲁利发生简单交集的人，但他们当时一个因为示巴女神的魔法出现精神混乱一个只要从班纳变成浩克就立刻智商暴跌，无法和克鲁利成为相互了解的朋友。
至于杜姆和康斯坦丁——
“我是杜姆，毁灭博士杜姆。”
“你的脸看起来一点都不毁灭。”
克鲁利无情调侃，随后又吐槽说：“听说你母亲的灵魂在墨菲斯托手中，你这次来地狱是准备——”
“是的，我要带她回去。”
“所以你是恋母情结？”
“你——”
杜姆被克鲁利激怒，脸色多云转阴，甚至有动手冲动。
见势不妙的康斯坦丁走上前，笑眯眯地搭讪说：“你好，我是康斯坦丁。”
“如雷贯耳。”
克鲁利毫不犹豫地挖了下耳朵：“我永远记得你让初堕者痛不欲生的光辉事迹。”
“祂要杀我，拿走我的灵魂，我只是作了必要的反击和自卫。”
康斯坦丁坦荡荡地接受克鲁利的“赞美”。
克鲁利闻言，坏笑着拍打康斯坦丁的肩膀：“你果然非常适合地狱。”
“不！我不喜欢地狱，我不想……好吧，虽然起因过程都和你想的不一样，但我们现在确实都在地狱。”
康斯坦丁故意露出无奈地神情，一脸无辜的看着克鲁利。
克鲁利作为地狱大名鼎鼎的“伊甸园之蛇”，虽然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引发地狱强制戒烟的罪魁祸首康斯坦丁，对他的了解却不输给任何一个在康斯坦丁手下吃过苦头的恶魔。
双手背在后面，步伐优雅地绕着康斯坦丁走了一圈，克鲁利冷不防地问道：“你身上有香烟吗？”
“地狱严格禁烟。”
“因为你……”
“不，不完全是因为我，我只是导致地狱颁布严格戒烟条例的明面原因……”康斯坦丁拒绝背锅，“本质还是因为高等恶魔们的内部倾轧。”
“但是现在地狱全面禁烟，所有的恶魔都不可以抽烟，哪怕是我——每次回地狱都得在地狱大门外把口袋里的烟全部消耗光才能进去，所以我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回地狱了，这里是个糟糕透顶的地方！”
克鲁利越说越不爽，眼中透出深深的不悦。
康斯坦丁闻言，意识到机会就在眼前，主动和克鲁利勾肩搭背：“你什么时候回现世？走的时候可以捎带我们吗？回到现世后，我把我珍藏的最好的香烟送给你。看在大家都在伦敦有住宅的份上，你认下我这个朋友，怎么样？”
“抱歉，我不想和你成为朋友。”
深知康斯坦丁的危害性的克鲁利断然拒绝：“初堕者这样的大恶魔都差点被你坑死，我不想继承初堕者的命运。”
“别这样，初堕者是敌人，残忍对待敌人是天性，而你将会成为我的朋友，我对朋友一向很真诚。”
为了拉拢克鲁利，康斯坦丁满天许诺。
克鲁利依旧不为所动，看康斯坦丁的眼神甚至更加警惕：“抱歉，比起成为被你坑得死去活来的敌人，我更不希望成为随时可能被你坑得尸骨无存的朋友。”
“那些都是意外！我从未想过——”
“但是我想过。”
克鲁利打断康斯坦丁的解释，平静地说道：“我是个半退休状态的恶魔，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卷进任何麻烦。”
“但你还是主动出现在了这里，为什么？”
“因为——”
克鲁利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马修，苦笑道：“你在这里。”
“我在这里？”
“是的，马修，我违背我的半退休誓言回到地狱，因为你在这里——有一位实力强大的神灵点名要我去地狱帮你一把。”
“点名你的神明是谁？”马修问。
克鲁利嬉笑着反问：“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不……不会这么凑巧吧！”
渐渐回过神的马修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
“抱歉，委托我来地狱帮你的那位神灵非常强大，强大到我甚至不能说出祂的名字，所以我无法在此刻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只能隐约的告诉你，你的怀疑大概率是正确的。当然，即使是错误的，我也不会更正你，因为我们都不能说出祂的名字。”
克鲁利擅长狡辩，满嘴都是复杂长句，听起来似乎说了很多，实际又什么都没有说。
对此，临时组队来地狱讨伐大恶魔墨菲斯托的四人都感到森森的无语。
唯独康斯坦丁露出“灵魂兄弟”的微妙笑容，再次搭讪克鲁利：“所以你现在是我们的队友，不会主动离开我们？”
“你想干什么！”
克鲁利警惕地看着康斯坦丁。
这家伙可是地狱黑名单第一名。
康斯坦丁：“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此刻没有任何邪恶的盘算，确切地说，作为一个人类，我虽然仇恨恶魔，但只要恶魔不主动与我为敌，我也不介意和恶魔成为好朋友，我的朋友里面就有不止一位恶魔……”
“任何生物，不管是人类还是恶魔或是其他种族，成为你的朋友都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甚至比成为你的敌人更加危险。”
克鲁利严肃强调着。
他现在甚至开始后悔答应祂的要求主动回地狱帮助马修一行了。
当然，后悔只是短短一瞬，眨眼的功夫，克鲁利又恢复笑容，勾着康斯坦丁对马修说：“附加一个合作条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不想成为他的朋友。”
“这个条件……”
“没法答应我？”
“我是我，他是他，我没法为他的人际关系打包票……”马修说，“毕竟，他似乎很想成为你的朋友。”
“不用了！”
克鲁利果断拒绝马修的建议。
马修希望在地狱期间得到克鲁利的帮助，对克鲁利的拒绝表情自然也不以为然，笑眯眯地将事情搪塞带过，随即邀请克鲁利和他们一起登山。
自从克鲁利出现就被晾在旁边的绑在石头上的男人闻言，急得大喊大叫：“松开我！松开我！你们松开我会得到我的馈赠！我会给你们很多很多的……”
“我不需要你的馈赠，你是恶魔。”
说完，马修转身，朝着山上的城堡走去。
克鲁利冲石头上的男人做了个鬼脸，随即也转身走向城堡。
……
通往山上城堡的道路非常崎岖，到处是悬崖峭壁，道路两旁还时不时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和半腐烂的肉块。
奇怪的是，虽然沿路充满阴森恐怖，却没有出现一个恶魔或是恶兽的阻拦。
从山脚到山顶，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来到城堡大门外。
城堡大门外站着两个五米高的巨人骑士，手握目测起码六米长的钢铁武器，车轮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仅仅能够到他们的膝盖的马修等人。
“矮人想进入我们的城堡，对不对！”
“我们不是矮人，只是你们——好吧，你们觉得你们是正常身高，那我就和你们一样身高吧！”
俏皮一笑，克鲁利身形迅速拔高，变成了五米高的巨人。
其余几个人也同样使用魔法让自己变成巨人体型。
浩克不会魔法，不过他的身高本就异于常人，又有堪比巨人的强壮体魄，以原样站在用魔法让自己变成巨人的同伴中间竟然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守门的巨人显然没想到此次的拜访者居然是魔法师加堕天使的团队组合，并且队伍里还有一个体能和他们相差不大的矮个巨人，嚣张的气焰顿时拦腰截断，口气也跟着温柔许多：“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你们赶紧走吧！”
“抱歉，我们来这里之前已经打听清楚这里有什么，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拿走你们保护和看守的东西。”
克鲁利嬉皮笑脸地说着，身后的灰黑色翅膀缓缓展开：“我是克鲁利，大名鼎鼎的伊甸园之蛇，你们的老板应该知道我的名字。”
康斯坦丁闻言，站在马修身后对旺达、杜姆调侃说：“这家伙似乎准备刷自己的名片帮我们通过。但我不觉得他的名片在这里也一样好——”
话音未落，守门的两个巨人骑士已经收起武器，弯腰行礼：“你好，尊敬的克鲁利先生，能够为您和您的朋友提供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说完，两个巨人骑士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打开沉重的封印：“请进！”
“谢谢……”
克鲁利礼貌不失冷漠地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仿佛黑暗本身的城堡。
马修想了一下，迅速跟进去。
康斯坦丁想进去，却被杜姆揶揄说：“克鲁利的名片在地狱似乎比你的预想更有用。”
“刚才是乌龙，不对，是调节气氛的笑话。”
康斯坦丁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地说着，快步走进黑暗的城堡。
杜姆想了一下，在旺达和浩克之后进入黑暗。
随着杜姆的进入，神秘的城堡大门再次缓缓合上。
城堡大门后的世界一片黑暗。
黑暗中有奇异的东西伴随着尖锐的哨声在无形中蠢动，刺得人一阵耳疼。
马修顺势停下脚步，对身旁众人说：“这个地方似乎不太和平。”
“可以点灯吗？”
康斯坦丁提议，并抬手打响指。
咔哒！
响指的声音很清脆，黑暗中却没有升起预期的火花。
“怎么会……”
康斯坦丁惊讶，不甘心的他开始连续打响指，黑暗中却始终没有浮现火焰和光，反而是在黑暗中蠢动的危险物听到康斯坦丁的响指声，开始朝他们集聚过来。
马修见势不妙，对康斯坦丁说：“关于照明，或许我们应该换个角度想办法。”
“换个什么角度？”
同样觉察到不妙的康斯坦丁收手，冷静询问马修。
马修看向克鲁利——伊甸园之蛇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闪闪发光：“我觉得你有办法。”
“我？我有什么办法？”
克鲁利装傻。
马修：“别假装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但是我其实并没有……好吧，你们猜得没有错，我确实有办法，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办法……”
克鲁利诡异一笑，笑容中充满诡辩的味道：“这里无法燃烧因为空气中没有足够的活性氧，当然，呼吸不成问题，因为你们本来也不能算是正常地球人……”
“所以——”
“高温，不需要氧气也能进行的高温可以解决这一片区的困局，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克鲁利，我不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旺达举手发问，“不需要氧气也能进行的高温燃烧？地球上不存在这种——”
“这里不是地球，这里是地狱。”
克鲁利打断旺达的话，严肃更正说：“地狱的物理和地球有一定的相似但并不完全重合。”
“可是——”
“相信我，地狱不是地球，当然也不能完全当做非地球，彼此的区别纯粹用文字是很难解释清楚的，必须更加深入的思考研究同时揣摩内涵……”
“我只想知道怎么才能解决问题。”
杜姆和马修不约而同地打断克鲁利的话。
比起花里胡哨的解释，他们更想知道当下的困境要如何解决。
克鲁利也希望能尽快解决困局，闻言，连连点头说：“这里没有燃烧所需的活性氧，所以我们只能使用最原始同时也最根本的点亮方式，身体发光术！”
“身体发光术？你开什么玩笑？”
旺达第一个表示无法接受。
浩克跟着大喊：“克鲁利，浩克听不懂你的话！浩克无法理解你的企图！”
“你本来就——”
“请你把话说清楚。”
马修握住克鲁利的手：“祂让你来地狱帮助我们，不是让你用奇怪的字谜加上我们的困惑。”
“但是……”
“你有难处？”
“怎么可能有难处！我只是……只是……”
克鲁利吸了口气，对马修说：“好吧，我告诉你解决问题的办法，办法就藏在你的翅膀里。”
“我的翅膀？”
“你有三对红色的翅膀，并且翅膀的表面有好像电影特效一样的金色闪光……”克鲁利说，“既然我们现在需要光芒但是没有足够的氧气点燃火焰，为什么不试试你的翅膀自带的闪光特效？我敢打赌，它们不需要消耗任何能量和燃料，包括氧原子。”
“你可真是——”
“天才？我知道我是个天才恶魔，毕竟我吃了一整棵树的智慧果，拥有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的超凡智慧！”
克鲁利越说越得意，甚至开始眉飞色舞。
马修：“我觉得你——”
“批评是没有办法证明我的办法没有用处的，你必须实践，实践才是证明对错的最佳办法。”
克鲁利不愧是伊甸园之蛇，在狡辩这件事情上有绝对的天分。
马修本就不打算和克鲁利打口水仗，闻言，深吸一口气，释放后背的三对翅膀。
嗤嗤！
三对翅膀依次出现，闪闪发光的金红色羽毛表面闪烁着明亮的光，照亮身旁直径两米的范围。
克鲁利见状，得意大笑：“看到没有，我的建议是正确的！你的翅膀确实是短期内解决光照问题的最佳手段。”
“但为什么你知道他的翅膀能够解决照明问题？”旺达问克鲁利，“是委托你来地狱帮我们的那位神灵告诉你的？”
“祂……我说过我吃了一整棵树的人智慧果！吃了那么多智慧果的蛇，早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蛇，何况我本来就不是普通的蛇，我是伊甸园内最聪明最有智慧的蛇！”
克鲁利显然有事情瞒着众人，一通油嘴滑舌的辩解过后，麻溜顺畅地走到马修身边：“我们一起走？”
马修闻言，停下脚步：“你为什么总是遮遮掩掩不说真话？”
“我？遮遮掩掩？不说真话？”
克鲁利大笑：“马修，我们这个团队里面有几个人在说真话？凭什么他们可以满嘴胡说，我就必须实话实说？我虽然喜欢撒谎，但我并不是个彻底的混蛋。”
“你是我们这些人当中唯一的纯种恶魔，活了六千年的那种。”
康斯坦丁冷不防吐槽克鲁利。
克鲁利闻言，丝毫不露怯，笑着回答道：“虽然我是恶魔，但我在地狱的名声可比你约翰•康斯坦丁好无数倍。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懒得连每年的恶魔kpi都要用最简单最懒惰的办法完成的伊甸园之蛇，而且我几乎不搞事，从来不主动给地狱惹麻烦，不像你，每次出现会导致各种意想不到的风波和麻烦。”
“人类和恶魔本来就不存在和谐共存的可能，我与恶魔作战，因为我是人类。”
面对克鲁利的混淆黑白，康斯坦丁坦荡荡地承认自己确实讨厌恶魔，并在马修的翅膀带来的微弱光照引导下，朝着城堡的更深处前进。
……
因为有了翅膀的微光，城堡不再是彻底的黑暗。
凭借微光引路，马修等人很快找到藏在城堡最深处的直通墨菲斯托领地和城堡的神秘传送阵。
但是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传送阵表面有轻微的破损，破损的内容还是至关重要的激活传送魔法阵的办法。
“现在怎么办？不知道如何正确激活魔法阵，我们就无法通过传送阵抵达墨菲斯托的领地，索要我们的亲人的灵魂。”
旺达急于拿回双胞胎儿子的灵魂，看到传送阵出现破损，心里顿时烦躁起来。
杜姆也希望能立刻从墨菲斯托手中要回母亲的灵魂，但他毕竟不是旺达，作为一国之君的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耐性等待事情出现变化。
至少，此时此刻，他并不着急。
他看着马修，等待着。
马修看向克鲁利：“有办法吗？”
“为什么问我？我又不是——”
“不问你，我又应该问谁？”
马修笑眯眯地调侃克鲁利。
克鲁利的脸色再度惨白，墨镜下的眼睛也变成了悚人的蛇瞳：“我只是奉命照顾你们，没有义务和你们一起出入危险地带，我已经尽了我的义务，你们不该也不可以——”
“怎么？道德绑架你？”
康斯坦丁大笑：“你是恶魔！恶魔怎么可能被道德绑架！能够约束恶魔的只有契约和法则。”
“但是你们刚才确实准备对我道德绑架，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克鲁利一个劲地拖延时间，蛇瞳流露出微妙的光芒。
康斯坦丁常年和恶魔打交道，越看越觉得克鲁利的眼神不对，于是假惺惺地和克鲁利勾肩搭背，顺便试探克鲁利：“我怎么可能对恶魔做道德绑架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你对我们依旧有所隐瞒，而且是在关键部分隐瞒我们，这是不对的。”
“我哪里——”
“克鲁利至今没有说出委托克鲁利帮助我们的神灵的名字！”
自从进入黑暗的城堡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浩克突然说话，抗议克鲁利的含糊态度：“克鲁利为什么不对我们说出实话？克鲁利你在害怕什么？”
“我？我会害怕？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伊甸园之蛇，我会……好吧！我承认我是对你们做了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隐瞒，但是你们彼此间也都在欺骗着彼此，不是吗？”
克鲁利又开始他最擅长的真假掺杂的说话风格：“至于至今不说出委托我来地狱帮助你们的神灵的名字，这事真不是我的错，祂勒令我在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因为人类的思维和耳朵无法承受祂的名字，我是为了你们好。”
“他们无法承受，我也无法承受吗？”马修冷不防的问道。
克鲁利再次露出为难神情：“你这是让我为难。”
“我想知道名字。”
马修冷静地强调说：“告诉我，祂的名字。如果你觉得祂的名字可能对房屋内其他人造成伤害，可以用只有我能听到的秘密手段说出祂的名字，你是伊甸园之蛇，你绝对有办法搞定这件事！”
“我可——”
克鲁利试图再次推脱，但马修的态度也无比坚决。
克鲁利无奈，只能举手投降：“既然你坚持，我……我……我……”
他张开嘴，刚刚吐出第一个弹舌音，地上破损的传送阵突然开始发光并且自我修复！
第159章 地狱终极之旅（6）
“传送阵！传送阵出现反应了！”
意外的亮光让旺达和杜姆都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
浩克更是面露天真欢喜，拍手大喊：“发光的，好好看！”
“当然，发光的东西当然很好看，还很危险。”
康斯坦丁无法像他们那样乐观，眯着眼睛端详地上迅速自我修复的传送阵，试图用最快的速度理解组成传送阵的地狱魔法文字。
可惜，他终究是人类。
即使拥有绝高的魔法天分。
倒是马修和克鲁利，因为都是非人生物，眯着眼睛看了大约半分钟，便看出了端倪。
“这个传送阵似乎不是因为你的弹舌音才激活。”
“我也这样认为。”
“那是为什么？”马修不解地问。
克鲁利张嘴，伸出分叉的舌头，舔了舔空气的味道，说：“我闻到了君主级大恶魔的味道，还是个……我很熟悉的大恶魔……贝利尔？是的，就是贝利尔！这个混蛋居然也卷进这次的事情！”
“我曾经从祂手中借走所罗门的灵魂，为了对付示巴女神……”马修含糊的说道，“借东西的过程中可能和祂有过一点……一些不愉快……你懂得……”
“我非常理解你的意思，贝利尔这样的混蛋就算在地狱也属于非常罕见地不招人喜欢，任何生物向祂借东西都可能被祂针对由此产生不愉快的记忆。”
克鲁利非常理解地拍了拍马修的肩膀：“不管怎样，至少你借到了东西。”
“但也因此彻底得罪了贝利尔……”马修说，“祂应该是为了和我算账才主动卷进这件事情的。”
“不不不！我不认为祂是这么小鸡肚肠的恶魔，毕竟你背后还有……天啊！我怎么这么聪明！简简单单就想清楚了关键环节！
是的，贝利尔祂确实很可能是为了和你算账才主动卷进这件事情的，但祂的目标不是和你算账，而是……而是你背后的路西法！祂要用你做筹码让路西法回地狱！”
克鲁利越说越激动，眉毛都飞了起来。
马修却严谨地摇了摇头，说：“贝利尔不会这么做，祂知道路西法不会因为我成为魔质就返回地狱。祂……祂是……”
话没说完，传送阵的自我修复已经完成，焕然一新地等待着使用者们。
旺达和杜姆此时已经跃跃欲试。
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马修：“我们可以现在就使用传送阵去墨菲斯托的城堡吗？”
“当然，没问题……”马修说，“但是被传送到墨菲斯托的城堡后，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再谨慎，墨菲斯托是地狱领主，祂的强大绝非几个人类魔法师能够抗衡。”
“我们明白，我们会在抵达墨菲斯托的城堡后谨慎行事，做每一个决定前都和其他人做必要的商议。”
早就迫不及待的旺达和杜姆心不在焉地承诺着，走进传送阵。
传送白光升起，马修和康斯坦丁、浩克也紧随其后走进，克鲁利想了一下，最终不是很情愿地走进了传送阵。
……
伴随着翻江倒海的天旋地转外加能让人把内脏都全部呕出的严重不适，马修等人终于被传送阵送达目的地。
一处苍白乌黑的小巷，仅仅一米宽的狭窄甚至无法让两人并行通过，砌墙的砖是灰黑色的，表面覆盖着细密的冰晶。
“这是什么地方？”看过一圈周围的旺达好奇发问。
杜姆回答道：“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这里不是墨菲斯托的城堡。”
“这里是墨菲斯托的城堡地下……”克鲁利说，“一处用于关押闯入者的牢房。”
“啊？！”
杜姆和旺达都愣住。
浩克不爽地挥舞胳膊：“好狭窄！好挤！”
——他的身材魁梧远超普通人，偏偏巷子只有一米宽，即使侧身站立，依旧需要吸紧肚子才不至于被两面的墙壁压迫。
“所以现在要怎么做？接受现实是肯定要接受的，毕竟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墨菲斯托，被传送算计了一波也只能算是意料外的小小偏差，但是——”
康斯坦丁扭头看了眼至少五米高的天顶：“怎么才能离开这么狭窄的地方？飞上去还是——”
“如果飞上去就能解决问题的话——”
话没说完，马修面色大变：“墙壁正在变得更加狭窄！”
“什么？”
众人惊呼……
唯独浩克恍然大悟：“难怪浩克觉得越来越挤，原来是真的越来越挤，浩克受不了！浩克要出去！要离开这个地方！浩克要——”
蹭！蹭！蹭！
沉重的长标枪从头顶像暴雨一样落下来，打断浩克的抱怨。
在场几位都是顶级魔法师，见状，赶紧展开各自的结界手段拦截上空倾斜而下的标枪暴雨。
呲呲呲！
高温让标枪表面的金属枪头融化，强大的反弹力则将只剩下木杆的长标枪打飞。
如此一番，终于打过第一轮的攻击，众人也都大汗淋漓，尤其是身体相对虚弱的旺达。
“呼呼……这也太……太……”
旺达扶着墙壁喘气。
她是个标准的脆皮魔法师。
杜姆见状，难免担心旺达的体能缺陷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拖团队后腿，正要说几句，浩克大喊道：“浩克！浩克！”
“怎么啦？”
“敌人冲过来了！浩克看到敌人冲过来了！”
话音未落，浩克就迈着地动山摇的沉重步伐冲向前方，矫健强壮的双脚踩过的每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果然是最强肉盾。”
杜姆发出由衷的赞叹。
康斯坦丁却在此时泼冷水，说：“浩克看到的敌人很可能是幻觉。”
“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不是正在——shit！”
杜姆发出谩骂。
他们看到浩克冲到窄巷前方后被一大群的看不清楚五官、身体也糊成一团的鬼魂状东西围攻，浩克的拳头虽然强壮，打在这些身体都模糊不清的家伙们身上却好像巨石打中水面，看似激起波澜其实无法造成任何实际伤害！
“这回是遇上真麻烦了。”
杜姆露出苦笑。
为了将母亲的灵魂从墨菲斯托手中夺回，多年来，他一直深入研究墨菲斯托，属于人类魔法师中最了解墨菲斯托的，很轻易就理解了眼前的局面，意识到浩克卷进墨菲斯托的城堡的防御幻觉。
“要怎么解救他？”马修问。
杜姆：“我不知道，所以我建议我们不必停下脚步，继续朝前走就是。”
“这……”
马修还未表态，旺达已经点头赞同，并为这一行为解释说：“浩克是肉盾，他更适合肉搏的战斗方式，而墨菲斯托的城堡里显然有更多的障碍是必须用魔法才能解决掉。”
“所以你们决定放弃浩克？”
“战略性的放弃罢了。”
已经被旺达和杜姆的逻辑说服的康斯坦丁赞同说：“等把墨菲斯托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会立刻返回带走浩克，不是吗？”
“我怎么觉得你们压根就——”
“浩克是我们的重要同伴，我们不会对浩克见死不救，现在只是战略性地暂时放弃！”旺达严肃强调说。
她爱复联，但是她更爱她的家人。
为了她的儿子们，她可以违背人类已知的所有道德准则。
何况——
浩克并不会因为她的这个决定而死亡。
想到这里，旺达的情绪彻底稳定，和杜姆一起密切注意浩克与幽灵骑士们的战况，趁着战斗出现破绽的一瞬间，使用魔法飞离危险小巷！
康斯坦丁见状，紧随其后。
马修要行动，回头却见克鲁利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不愧是伊甸园之蛇。
感慨着，马修也接受杜姆和旺达的建议，选择性暂时放弃浩克。
掠过浩克身旁时，他在浩克身上种下一个小小烙印，如此一来，他可以随时感应浩克的生死与方位。
……
飞出狭窄的小巷，迎接马修等人的是一座金碧辉煌得散发出糜烂气息的宫殿，宫殿正前方站着马修和康斯坦丁都无比熟悉的“人”——女妖阿斯特拉。
“阿斯特拉？你怎么会在这里？幻觉吗？”
对阿斯特拉始终心怀愧疚的康斯坦丁失声问道。
阿斯特拉笑了笑，飞到马修和康斯坦丁面前；【我不是幻觉，我是真实的阿斯特拉，我现在成了贝利尔殿下的仆从。】
“你为贝利尔服务？”
【贝利尔殿下对阿斯特拉很好，祂的庇护让阿斯特拉不再是地狱最底层的低级女妖，如今的阿斯特拉不仅不会被其他妖魔欺负，还可以驱使亡灵骑士为阿斯特拉做事——】
孩童形态的阿斯特拉昂头，一本正经地向马修和康斯坦丁解释现状。
【阿斯特拉喜欢现在的生活，阿斯特拉愿意为贝利尔殿下贡献全部的忠诚。】
“所以贝利尔在你身后的宫殿内？”
迅速回过神的克鲁利质问阿斯特拉：“祂和墨菲斯托签订了合作协议？”
【阿斯特拉只是为贝利尔殿下提供服务的低等女妖。阿斯特拉并不知道你们和贝利尔殿下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
说话间，阿斯特拉欠身，让出道路。
“这是——”
康斯坦丁露出敏感的笑容。
他怀疑阿斯特拉此刻的退让是新一轮阴谋的开端。
克鲁利也顿住脚步，仔细想了很久，终于抬腿，走上通往贝利尔的宫殿的道路。
见向来多疑的克鲁利都在一番犹豫后迈腿，马修、杜姆和旺达也不再迟疑，果断跟上去。
康斯坦丁苦笑着对一旁的阿斯特拉说了句“对不起”，迈步前行。
阿斯特拉目送魔法师们远去，空洞乌黑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和决绝。
【再见，康斯坦丁！再见，马修！阿斯特拉已经不早是你们熟悉的阿斯特拉！】
……
通往贝利尔的宫殿的道路非常坦荡通顺，没有任何崎岖凹凸，总长也不超过五百米。
但走在道路上的马修等人的心情却各不相同。
有人步伐踟蹰心情忐忑，有人兴致勃勃情绪高涨，更有人心事重重忧心不已。
然而，即使有无尽的担忧，五百米的通道终究会走完。
眨眼的功夫，众人就来到了宫殿大门前，抬手，正要敲打——
吱嘎！
金碧辉煌的大门打开，迎接他们的是济济一堂的听从贝利尔号令的魔神们，以及坐在宫殿最高处的贝利尔。
“好久不见，或者说，没想到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宝座上，贝利尔语调轻快地和众人打招呼。
不知是不是为了恶心马修，这一次，祂使用的依旧是马修的面容。
克鲁利因此倍感不适，低头对马修说：“喂，你确定贝利尔对你没有特殊的兴趣吗？”
“仅仅因为祂用了我的脸，你就怀疑祂对你有特殊兴趣？”
马修当场反驳克鲁利。
克鲁利：“至少在祂心中，你的地位和我们不一样。”
“因为我曾经成功从祂手中拿走所罗门的灵魂，虽然只是暂借。”
拒绝承认贝利尔对自己的浓厚兴趣源于另一个不能面对的事实的马修努力为此刻的异常寻找合理借口。
克鲁利看穿了马修的掩饰，嘴角不住冷笑。
康斯坦丁更是在反复对比马修和贝利尔的样貌后得出一个危险的结论：“或许我们可以用把马修献祭给贝利尔的简单手段通过这一关。”
“喂！”
马修脱口而出。
旺达却举手表示赞同：“我觉得这个办法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杜姆更是幸灾乐祸地大笑道：“我赞成，我满分赞成。”
“我反对！贝利尔喜欢的根本不是我，是藏在我背后的另外一些东西！”
马修据理力争。
康斯坦丁的态度却更加坚决了。
他坚定地告诉旺达和杜姆：“以我和恶魔们打交道多年的经验可以判定，马修在贝利尔心中有特殊地位，用他做祭品可以让我们轻易获得正常途径得不到的好东西。”
“问题是——”
旺达略带迟疑地看了眼贝利尔：“祂真的愿意和我们做交易？祂现在占据了绝对上风。”
“是的，我占据了绝对上风，我不需要和你们当中的任何人做任何交易就可以把你们全部都永远留在这里。”
宫殿至高处，贝利尔的声音如音律般响起：“你们的交易想法对我而言毫无意义，甚至可以作为一个异想天开的纯真笑话被我收藏。放弃用马修和我交易换取利益的天真想法吧，你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这么愚蠢的话！”
“但是你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对我们动手，可见事情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不是吗，贝利尔？”
克鲁利笑嘻嘻地对贝利尔大喊道：“退一万步，就算你要杀了他们或是把他们作为收藏品留在瓶子里，你也应该放我离开，我和你一样都是地狱的一份子，而且我是能够和至高上帝沟通的特殊恶魔，私自囚禁我的代价，即使是你也无法一力承当，不是吗？”
“克鲁利，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要脸？你都带着大群人类闯入我的住处，居然还妄想我能够单独放过你？”
贝利尔锐利地狞笑着，笑容中闪烁着残暴的光芒：“当然，看在大家都是恶魔的面子上，我短期内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情，毕竟你和我一样都是真正的恶魔，但是——”
“但是怎么样？”
克鲁利露出警惕神情：“你不会是要——”
“亲爱的克鲁利，我怎么可能做那么过分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人类是不可信的，马修这种既不是人类又不是恶魔的存在更是一万倍的不可信！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非要和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什么叫后果不堪设想？再糟糕的后果也不会比你可能强加给我们的恶果更加糟糕，不是吗？”
马修据理力争地看着贝利尔：“告诉我，你为什么和墨菲斯托合作？祂承诺给你什么好处？”
“祂承诺把你们全部交给我处理，如果我能抓住你们的话……”贝利尔坏笑着说，“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最想得到的。”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就不存在谈判的可能了。”
原本想用和平手段解决问题现在确定对方只想要自己作为战利品，马修也不再客气，挺直腰杆，看着贝利尔为首的诸多魔神：“这回要怎么才能通过你的城堡？”
“很简单，依次告诉我，你们是谁！”
贝利尔慢悠悠地说着。
祂的笑容是如此悠闲随意，仿佛正在讨论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被祂诘问的众人却无法像贝利尔一样悠闲。
他们感受到贝利尔的问题深处蕴藏着可怕的陷阱。
贝利尔的问题明面上是“你是谁”，其实想要得到的是——
“我是旺达，外号猩红女巫，因为我擅长混沌魔法，是天生的变种人，我来地狱是想找墨菲斯托要回我的双胞胎儿子的灵魂，只要这个目的能够达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和同伴们成为敌人也没问题！”
旺达第一个站出，以自己的方式回答贝利尔的问题。
紧接着是杜姆。
杜姆的回答和旺达大同小异，无非是介绍自己的身份、来地狱的目的，以及为了夺回重要的亲人的灵魂可以放弃除了生命以外一切的决心！
“所以你们两个都是为了至亲之人可以放弃做人的原则的性格？”贝利尔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的，我的孩子是我的全部！”
“为了从墨菲斯托手中拿回母亲的灵魂，我成为了如今的我。”
旺达和杜姆一个接着一个地回答。
贝利尔笑了笑，抬手，让出一条道路：“你们可以走了，我允许你们通过我的宫殿，找墨菲斯托索要你们的亲人的灵魂。当然，能不能要回来，就看你们自己的能耐了。”
“谢谢！”
旺达和杜姆大喜过望，一边试探一边走向贝利尔让出的道路。
克鲁利也想跟上去，却被贝利尔拦住：“你为什么参加他们的队伍？难道你也有东西落在墨菲斯托手中？不得不回地狱？”
“我……我……”
克鲁利被贝利尔的尖锐问题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贝利尔随后又问康斯坦丁：“要通过这里，你必须如实回答你最爱的情人是谁？我知道你的性取向非常自由，时常跨种族谈恋爱，从来不在乎性别，所以我想知道你最爱的到底是谁。只要你如实回答这个问题，我就允许你通过。”
“可是——”
康斯坦丁露出难得的狼狈：“我对我的每一份感情都付出了真心，我自己都不知道谁是我最爱的那个。我只能告诉你在我的诸多情人里还活着的几个人的名字。”
“你……”
贝利尔惊呆了。
祂没想到康斯坦丁的回答角度如此别出心裁又无可挑剔。
略微沉思过后，贝利尔笑道：“既然如此，康斯坦丁，我荣幸地宣布，你没有通过，你必须留下来，直到马修和克鲁利都通过问题。”
“为什么我要参加问答？我只是被——”
“只是什么？”
贝利尔促狭地看着克鲁利：“我一直很好奇你的立场，你明明是个恶魔，立场却总是飘忽不定，大部分时候都以监控的名义滞留人间，和人类、天使打交道，有时甚至和地狱为敌。”
“我没有主动和地狱为敌，我只是忠于我的内心，身为恶魔，忠于内心比忠于地狱更加重要。”克鲁利狡诈又不失真诚地回答贝利尔的问题。
“所以你觉得你没有背叛地狱？”
“难道我曾经背叛了地狱？”
克鲁利笑着反问贝利尔：“或者说，贝利尔殿下曾经忠于地狱？”
和大部分恶魔一样，贝利尔成为恶魔是因为祂忠于祂的内心欲望，而非对地狱有归属感或是忠诚。
事实上，几乎没有恶魔对地狱有所谓的忠诚，不论是贝利尔还是克鲁利或是墨菲斯托。
自然，被克鲁利指出真实的贝利尔毫无生气情绪，眼角微微上挑，看着马修：“克鲁利已经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答我的问题？”
“我要回答什么问题？”马修问。
“谁是真正的你？！”
贝利尔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第160章 地狱终极之旅（7）
“为什么问这个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马修反问贝利尔，“我比你更想知道我是谁，谁是真正的我。”
“是吗？你真的完全不知道你是谁？谁又是真正的你？”
贝利尔敲了下宝座扶手，原本坐在宫殿最高处的祂顿时连同祂的宝座一起坐在马修面前，涂着浓烈黑色的指甲轻佻地抚摸马修的下巴，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母都充满诱惑气息：“不要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马修反手打落贝利尔的手，严肃地告诉这位地狱君主级恶魔：“我主动回到地狱，因为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真的？”
“为什么要骗你？”
“但这不可能！你都已经……已经……”
“已经怎么？”
马修眼神深邃苦闷地看着贝利尔：“你的手中掌握了什么秘密？”
“我手中确实掌握着秘密，但是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贝利尔笑容可掬同时又笑里藏刀地回敬着马修。
兴致盎然的祂甚至站起身，游走在克鲁利和康斯坦丁之间：“克鲁利，康斯坦丁，你们相信马修的话吗？如果你们回答不相信，我会给出一个离开的名额。”
“你！”
“怎么？有意见？可惜抗议无效。”
贝利尔理直气壮地嘲讽着马修，悠长上挑的眼角风情地看着克鲁利和康斯坦丁：“告诉我，你们的选择是什么？”
“我……”
克鲁利无奈地耸耸肩：“很抱歉，我也不知道马修究竟是什么。如果我知道马修是什么，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我知道的答案告诉你，换取离开的名额。”
“我的问题是你们是否相信马修的话！我并不指望你们能代替马修说出那个答案！”
贝利尔被克鲁利的刻意态度激怒，语调带上了隐约的不悦。
“贝利尔！贝利尔！我没有刻意敷衍你，我确实在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马修是谁，自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马修说他不知道他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这句话的可信性。
好吧，我承认这个说法有点绕口，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不知道他是谁，自然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实话还是在撒谎！”
在撒谎这件事情上可谓天赋异禀的克鲁利用一连串的饶舌句子搪塞回答贝利尔。
康斯坦丁也有样学样地表示：“如果我能知道马修是谁，我或许可以回答刚才的问题，可惜我不知道，所以当你主动提出如此美好的条件希望我给予一定回应的时候，我只能遗憾地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我是个无能的无用的可怜的……生理学父亲……”
“你们——”
贝利尔被两个混蛋的一唱一和气得发抖，但祂毕竟是贝利尔，是最早追随路西法的堕天使，祂对地狱的所有游戏规则都了如指掌。
康斯坦丁和克鲁利此刻表现出的狡猾无耻能够激怒祂却无法令祂失去理性。
略一皱眉，贝利尔就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祂欢快地宣布：“既然如此，你们就和他一起成为我的收藏品吧！”
“这——”
克鲁利闻言，立刻举手抗议：“我和你一样都是地狱堕天使，堕天使之间不能相互攻伐！这违背了路西法制订的规则！”
“路西法已经离开地狱，这一带，我说了算！除非你能让路西法回来。”贝利尔冷酷地宣布道。
康斯坦丁见状，紧随其后地抗议说：“和我签订灵魂契约的恶魔有很多，你必须把他们全部打败才能拿走我的灵魂，毕竟地狱没有道德但是讲究契约精神。”
“你说的很对，地狱是个讲究契约精神的地方，如果我要拿走你的灵魂，必然要赔偿等价物给其他和你签过灵魂契约的恶魔们，或是和他们打一场，分出胜负。但是——”
贝利尔挑眉嘲笑道：“我为什么要走正规道路？”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为什么要循规蹈矩地走路？”
贝利尔笑容可掬地看着康斯坦丁：“你们地球有一句话，规矩是给必须遵守规矩的人制定的，制定规矩的人本身不一定要遵守规矩，同样的道理，地狱的规则是给服从统治的恶魔们制定的，我作为制定规则的恶魔，不需要遵守规则！”
“你的意思是——”
“回答正确！”
贝利尔笑眯眯地抬手拍打康斯坦丁的肩膀，并挑衅的告诉马修：“你还有三分钟的思考时间，三分钟后，如果你还是不愿给出我想要的答案，康斯坦丁的灵魂就是我的！”
“但是我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吗？”
贝利尔越笑越冷，空气跟着浮起寒霜。
更让马修感到不安的是——
贝利尔那仿佛浸透冷气的笑容绽放的同时，马修的心头也燃起了极致的不安。
他感受到强烈的压迫痛苦，心脏痛得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但是他——
没有心脏！
没有心脏的他为什么会突然感觉心脏剧痛难忍随时可能停止跳动！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于心脏破裂？”
贝利尔意味深长地看着马修：“因为我喜欢看你痛苦的样子，我在折磨你，让你感受极致的痛苦，作为你拒绝回答我的问题的惩罚！”
“我不知道答案！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还是不知道答案！”
马修强忍着剧痛艰难地回答贝利尔。
他的心口已经痛得快要裂开，眼角也有鲜血缓缓流出：“贝利尔，你就算现场杀死我，我也没法给出你想要的回答！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我比你更加渴望知道我是谁！我……我……”
“那你就去死吧！”
贝利尔暴怒，亮出乌黑闪光的翅膀，试图将马修现场扼杀！
克鲁利见状大惊失色，怒斥道：“贝利尔！你不可以杀马修！”
“为什么？”
贝利尔冷笑着反问克鲁利：“我为什么不可以杀马修？他不过是初堕者用康斯坦丁家族的恶魔血糅合被初堕者打败的恶魔们再加上一些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成分制造出的人偶恶魔！连灵魂都没有的东西！杀了就杀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初堕者在整个事情里也可能只是个工具！有高于他的力量以无可回避的命运手段让他制造马修的身体！初堕者在整件事情中……”
说到这里，克鲁利停顿下来。
贝利尔疾喝道：“初堕者怎么啦！祂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是什么样的工具角色！”
“你先松开马修，我再告诉你。”
克鲁利试图讨价还价。
贝利尔却笑着说：“我不会松开马修，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所以你不松开马修？”
“对！”
“那我就什么都不说！大家一起带着秘密回最初的归宿！”
克鲁利摆出难得的强硬姿态，其实背在身后的双手正在不断发抖。
这是他活到现在为止经历过的最危险的赌局！
稍有不慎就会——
亚兹拉斐尔，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不会……
算了！现在根本不是怀念你的时机！我得先度过难关才有机会回到你身边解释！
克鲁利心急火燎地思考着。
他知道前路充满危险和恐惧，但是为了有亚兹拉斐尔的未来，他也只能拼死一搏！
“贝利尔，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就像我不信任你！所以我建议我们各退一步，让事情变得简单一点！好不好？”
“怎么各自后退一步？”
贝利尔反问克鲁利。
祂也看出现在这种僵持的局面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克鲁利见贝利尔有松动的迹象，脸上顿时露出欢喜，一边伸出双手做安抚姿势，一边说：“各退一步的意思是我说出一部分秘密，你确定我没有欺骗以后松开马修，然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交易。”
“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是有一点很难解释。”
“什么？”
“我要怎么才能验证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又怎么能确定你说的秘密是我想听的秘密？”
贝利尔伸出舌头，舔过马修的动脉：“或许我应该直接咬开他的咽喉，感受新鲜的灵魂与血肉带给身体的极致快乐——”
“不可以！你这样做会后悔的！”
克鲁利惊呼打断。
贝利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我是贝利尔，贝利尔永远不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不，你会后悔！与马修有关的任何事情，哪怕只是做错一个微不足道的选择题，都可能给自己留下永远的遗憾！”
克鲁利痛心疾首地警告贝利尔：“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比我们更重要也更加特殊！”
“克鲁利，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又试图隐瞒什么？”
贝利尔渐渐失去了耐心，魔鬼的眼眸散发森森杀意：“不要让我再重复，因为我逐渐没有耐心，愤怒的我可是会杀死你的天使姘头！他叫亚兹拉斐尔，对吗？”
“贝利尔！”
克鲁利也被贝利尔激怒，眼睛变成金色的蛇瞳：“你敢伤害亚兹拉斐尔，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你！”
“我为什么不敢？”
贝利尔笑盈盈地看着克鲁利，又看了看康斯坦丁和马修：“别再拖延时间，想清楚就立刻给我答复！我不是人类，没有人类的好耐心！”
“然而我真不知道我是谁！我比你更渴望知道我是谁！”
马修眼神真诚地看着贝利尔：“告诉我，我是谁？”
“你——”
贝利尔再度愤怒，黑色的翅膀冒出尖锐的刺：“或许我应该用这些尖刺把你的身体刺成破布袋，然后你就会老老实实对我说话了！”
“就算你……你……”
马修被贝利尔的翅膀尖刺扎痛，声音带着喘气，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做出让步，而是坚定不移地告诉贝利尔：“即使你杀了我，我也没法回答你的问题！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所以你决定——”
“对不起！我无法回答我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我来地狱找墨菲斯托就是为了找到‘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
马修急中生智，将系统任务奖励移花接木作为“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获取方式告诉贝利尔：“你让我去见墨菲斯托，让我从墨菲斯托那边知道我是谁，然后我就能告诉你……告诉你……我是谁……”
“你那么狡猾，我怎么敢相信你此刻对我说的是实话？墨菲斯托知道你是谁？他如果知道你是谁，就不会主动和我合作！”
“但他确实知道我是谁……至少……至少……我脑子里的信息是这样说的……从我被初堕者造出来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都在渴求着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我的脑海中也始终翻滚着一条信息，它告诉我，要知道我是谁就必须找到墨菲斯托……所以我才答应旺达和杜姆，和他们一起来到地狱，一起寻求见墨菲斯托……”
马修继续半真半假地述说着。
他知道自己不是贝利尔的对手，加上克鲁利和康斯坦丁也无法打败贝利尔，索性出卖部分事实获取贝利尔的帮助，或许可以——
“你没有撒谎骗我？”
“我的命现在完全捏在你手中，我为什么要骗你？”
马修眼神恳切地看着贝利尔。
贝利尔不为所动，低头，舌尖分开他的嘴唇，强行潜入他的体内，确定他此刻没有对自己的撒谎后——
收回细长的黑色的舌头，对马修说：“我暂时接受你的邀请。”
“那真是太棒了！”
克鲁利鼓掌高呼：“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出发！找墨菲斯托解决问题！”
“有了贝利尔殿下的加盟，我们一定能轻松解决墨菲斯托！”
康斯坦丁也不遗余力地讨好贝利尔。
贝利尔闻言，冰冷狡诈的眼中掠过一抹嘲讽，随后，祂提起马修，用力一甩，扔给克鲁利和康斯坦丁：“出发吧！”
“现在就出发？”
“难道你还想挑个好时间？”
贝利尔嘲讽地看着康斯坦丁：“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计划，结局早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我知道，我没打算反抗我的命运，我只是……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诺言？当然，我会遵守我们的诺言，就像我曾经对你说过那样。”
微微一笑间，贝利尔松开马修，修长的翅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形魔法阵：“进来！”
“我们？”
“是的，你们全部进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贝利尔冷峻的说着。
康斯坦丁和克鲁利自知不是贝利尔的对手，老老实实地走进圆形魔法阵。
贝利尔露出满意的笑容，张开嘴，吐出一个蕴含巨大魔法能量的词语！
刹那间——
整个宫殿都被灼人的白光笼罩。
等到白光散尽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墨菲斯托面前，身后是被墨菲斯托伤得鲜血淋漓的旺达和杜姆。
“你们……你们可算是……可算是过来了……”
看到马修等人的瞬间，旺达和杜姆都露出欣喜神情，但紧接着，他们看到了贝利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能出现在这里？”
贝利尔悠闲地笑着，看向上方的墨菲斯托：“嘿，墨菲斯托，我们谈个买卖怎么样？”
“合约早就已经签订，你不能中途修改条例！”
墨菲斯托深知贝利尔的反复无常，拒绝被贝利尔用诡计绑架。
贝利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我是贝利尔，我只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情况出现变化，我觉得我们的合约已经不符合实际情况，我要求修改合约内容，如果你拒绝，我就和你成为敌人。”
说话间，贝利尔用黑色的翅膀缠住马修的身体：“他是我的。”
“他……”
墨菲斯托眯起眼睛。
祂的表情充满了深意和玩味。
贝利尔注意到墨菲斯托的异常，深意地问道：“他对你而言很特别？”
“不！并不特别！”
“但是你刚才用特殊的目光看着他！他对你是有特殊意义的存在！”
贝利尔伸手，轻抚马修的下巴：“提醒你一句，他是路西法看中的东西，路西法非常喜欢他，想要让他变成特殊的存在。”
“路西法已经离开地狱！”
墨菲斯托脱口而出。
“但是路西法对地狱的统治依旧成立！我们都还活在路西法的力量阴影下！”
贝利尔冷冰冰地打断墨菲斯托，涂成黑色的指甲突然贴到墨菲斯托的下巴处：“你的亡灵骑士长已经是马修的奴隶，你不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吧？”
“我——”
“你已经知道？”
“是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采取任何行动？”
“因为——”
墨菲斯托抬手，皮埃罗的身体顿时出现在大殿内，以一节节骨头的形象：“它背叛了我，于是得到了叛徒应有的惩罚！”
【抱歉，我的领主，我背弃了您的信任，成为罪恶的化身。】
即使身体被拆成一节节的骨头，皮埃罗的嘴巴依旧能够发出声音，带着虔诚和忠实的认真。
这下子，墨菲斯托有些绷不住了。
虽然恶魔这类生物基本没有人的脸色。
“为什么背叛我！我赐予你能力，让你变得不平凡，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
【抱歉，但是皮埃罗有皮埃罗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亡灵骑士长虔诚地看着墨菲斯托，眼眶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灵魂火焰。
墨菲斯托被皮埃罗的火热眼神灼伤，抬头，严厉质问贝利尔：“我们签订了合约，你为什么违背与我的约定！”
“我已经履行了应该履行的合约部分，反倒是你没有完成与我约定的那部分，却在这里厚颜无耻地质问我，认为我才是违背诺言的那个人？”
贝利尔语调妖娆地反问墨菲斯托。
祂的眼神是那么的嘲讽，让墨菲斯托的内心生出愤怒火焰，斥责道：“是你先违背和我的约定！”
“得了吧！约定什么的，主动权在我这边不在你那边，我想遵守我们的约定自然会遵守我们的约定，现在我要修改合约条件，你没有资格抗议！”
贝利尔态度强势地宣布着，勒令墨菲斯托立刻交出旺达的儿子们和杜姆的母亲的灵魂碎片。
“为什么？”
墨菲斯托不乐意。
先不说旺达的儿子们的灵魂是祂的灵魂碎片，哪怕杜姆的母亲的灵魂，也是祂废了好大的心血才弄到手的藏品！
怎么可以因为贝利尔的一句话就放弃！
“我不答应你的要求，除非你给出足以弥补我的损失的等价物！”
墨菲斯托态度异常强硬地表示：“不要妄想什么都不付出就让我拿出这么多东西？”
“我会给你等价的交换物，在你按照我的话交出旺达的儿子们的灵魂以及杜姆的母亲的灵魂以后。”
贝利尔狡诈地看了眼因为祂的发言而面露喜色的旺达和杜姆，再次宣告：“我想要的东西总会很轻易就得到！墨菲斯托，你无法拒绝我！”
“好吧，我姑且允许和你做这个交易，但在交易之前你必须说出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把旺达的儿子们的灵魂连同杜姆母亲的灵魂交出来，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理由嘛……”
贝利尔眼眸转动，狡诈无比地说道：“理由就是马修决定用他的秘密交换他们的灵魂。”
“马修要交出他的灵魂？”
墨菲斯托露出毫不掩饰的兴奋表情。
贝利尔点点头，说：“他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他愿意用他的秘密也就是他的灵魂交换旺达的儿子们的灵魂以及杜姆的母亲的灵魂。”
“真的吗？”
墨菲斯托喜不自胜地看着马修：“你真的愿意付出自己的灵魂交换他们的灵魂？”
“我可以没有——”
“没有？！你之前答应过什么！”
贝利尔强行打断马修的话，态度强势，按在马修后颈的手也渐渐收紧力度：“你说过只要带你来到墨菲斯托面前，你就会说出你是谁！我甚至已经主动帮你抬高了一档价码，你居然还要违背我们的约定？”
“我……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我……我……”
马修努力坚持最后底线。
这时，透明面板突然浮出文字——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