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女在京城、在大梁朝,她们都很出名。岑贤妃的存在,更是让岑家声名远播。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岑家还是倒下了,像岑侧妃这样的人必定会不高兴。
岑家有一个女子,岑芷芙,她跟岑三夫人差不多的年纪,只不过她嫁的夫君是能当她父亲的人。岑芷芙的夫君已经去世了,她就是家里的老太太,她当年嫁过去的时候,还帮着夫家养继子继女,还有庶出的孩子。
岑芷芙确实不是嫡女,可她也没有想着给一个那么老的老头子当续弦。奈何家里的人就是要她嫁过去,给的嫁妆也不多。那些人就是想着她时不时再想着岑家,她还要依靠岑家,那么她也就得多站在岑家这边。
这让岑芷芙觉得非常可笑,她不可能多依靠岑家,她也不愿意多依靠岑家。就算她一开始被继子、继女所不喜,那也没有关系。
岑芷芙嫁过去的时候,继女都有十一二岁,继子有的都十五岁了。都跟岑芷芙的年纪差不多大,而岑芷芙还得嫁过去。
当岑芷芙嫁过去之后,她的夫君就是要她端庄贤淑,她夫君的妾室也是说她要贤良淑德。她在她的夫君家里过得一点都不舒坦,哪怕她后面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她也高兴不起来。
只不过有了她自己的孩子,那么她以后也就不用想着继子给她养老。
岑芷芙嫁过来的时候,继子都那么大了,她可不认为继子愿意对她好。她还是得想着自己的孩子给自己养老,不能多去想着继子。她不去多折腾继子,那也是因为她只是续弦,还有就是她的夫家放着她。
可岑家的人哪里管那么多,岑家的人就是想着她的夫君能帮衬家里一些。那些人之间有利益往来,岑芷芙就只是一个旗子而已。
当岑家倒下的时候,岑芷芙的夫君已经去世。岑芷芙也想着幸好她的夫君去世地早点,不然,她的夫君也牵扯进那些事情,那么她的家就不可能还好。
岑老爷子中风在床铺上,岑芷芙也不愿意多过去看他。偶尔过去看一次,那已经很了不得。
岑芷芙还记得他们当年逼迫她嫁人的情形,她来看岑老爷子的时候,她就是带点鸡汤和糕点。
“来了啊。”岑老夫人见岑芷芙的时候,又见岑芷芙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还是说了一句。
岑老夫人根本就不可能不跟岑芷芙打招呼,如今是岑芷芙过的日子好,岑芷芙要是愿意对他们好一些也好。岑老夫人已经受了不少打击,她没有跟着岑家的其他人被流放到西北,那已经很不错。
“嗯。”岑芷芙点头。
岑芷芙去看岑老爷子,当她看着躺在床铺上的岑老爷子,她没有伤心,她甚至觉得岑老爷子活该。
岑家倒下就倒下,反正她的亲娘早就不再了,也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
“父亲。”岑芷芙道,“怎么样,你们的那些亲家帮你们了吗?”
“……”岑老爷子中风躺在床铺上不能说话,他只能听着,他能感觉到岑芷芙根本就不是来说好听的话。
“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帮你们。”岑芷芙道,“顶多就是在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给你们送点银子,那就已经很不错了。一个个就想靠着女人,呵呵,这又有什么用呢。”
岑芷芙觉得这些非常可笑,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家里的姑娘当人看。要是嫡女的话,那还好,她们能嫁给好一点的人家。要是庶女的话,庶女就可能被他们送去给人当续弦。
庶女有什么错啊,岑芷芙不觉得自己有错。她从来没有要求她的父亲要对她有多好,她也没有想要嫁给大户人家。
“在我夫君宠着妾室的时候,你们跟我说要贤良淑德。”岑芷芙道,“你们说我不够大度。”
岑芷芙记得很多很多事情,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为她着想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痛,他们就是要她忍。哪怕她没有回到岑家,岑家还有跑过去教育她。
这让岑芷芙非常生气,但是她还不能多说。
“贤良淑德,跟贤妃那样吗?”岑芷芙嗤笑,“不对,没有贤妃了。”
岑芷芙就觉得岑家的这些人都活该,她偶尔过来也好,正好能看一下他们过什么样的悲惨日子。
岑侧妃就站在屋外,她听到了岑芷芙的话。岑芷芙是她的姑姑,她不能去说岑芷芙的不是。
“别站在这儿。”岑老夫人让岑侧妃去旁边。
她们就不要待在这边,没有必要去听岑芷芙说的话。
岑老夫人知道她们和岑芷芙没有住在一起,那么她们就不大可能再有矛盾。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岑老夫人不想去说那些话。
“祖母。”岑侧妃跟着岑老夫人走到旁边。
岑侧妃就是想着岑老夫人是不是怕岑芷芙了,要是岑老夫人不怕岑芷芙,那么老夫人为什么让她走。
“走。”岑老夫人道。
“姑姑她……”
“别说。”岑老夫人道,“她是你姑姑不错,可是……有的事情不一样了。”
岑老夫人不敢多说岑芷芙,她就觉得岑芷芙不可能会对他们好。他们当年逼着岑芷芙出嫁,岑芷芙不可能高兴。
可岑老夫人怎么可能去管庶女嫁得如何,她还让嫡女厚着脸皮去别人家,搅黄了别人的亲事,自己的嫡女那些。
要是时间能重来,岑老夫人依旧不可能去管庶女。
当年,是岑老爷子决定让岑芷芙去给一个足以给岑芷芙当父亲的人当续弦,岑老夫人也在里面推了一把。
“怎么……”岑侧妃原本还想说,当她看到岑老夫人转头的时候,她就没有再说。
后来,岑老爷子死了,岑芷芙有过来,也有哭一哭。她若是不哭,那就要被别人说。岑芷芙就只能哭一哭,她到岑老夫人这边的次数就更少了。
岑老夫人是岑芷芙的嫡母不错,可岑芷芙已经嫁人,岑芷芙也是府里的老太太辈了。
西北,岑家女的名声早就没有了。岑家已经成为比普通百姓还要不如的人家,他们家是罪人,流放也不是普通的流放,他们得给朝廷上交更多的东西。
岑姑娘嫁的人家对她也没有多好,她又流产过,哪怕她后面又怀了孩子。但是她的夫君早就有别的孩子,像她夫君这样的小门小户,他们就更加不注重什么嫡庶,他们又觉得岑姑娘犯蠢,对岑姑娘也没有那么好。
岑姑娘引狼入室,让大霍氏来,出了事情,那也是岑姑娘自己的错。岑姑娘的夫家根本就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错,岑姑娘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而岑家人觉得她有吃有喝就不错了。
曾经,有不少姑娘被岑家女伤害过,被岑家女抢了亲事的,被岑家女嘲讽不够贤良淑德的……只不过那些女子很少在西北,她们也不可能为了来刁难岑家的人,他们就特意来到西北。
她们确实没有来西北,但是她们可以交代其他的人办事。
也因为这样,所以岑家人时不时会遇见一点小麻烦。岑家人也知道有人故意在为难他们,他们无可奈何,也就只能承受。
岑家的那些儿媳妇知道家里的情况,可是她们不好和离。她们的娘家人必定也不希望她们和离回去,她们还有孩子,她们也不是大霍氏。
当岑三夫人教导孙女女戒女德的时候,被她媳妇看到,她媳妇还不大高兴。
“三从四德,您教导她这些做什么?寻常人家就是一夫一妻的。”
“您当我们以后还能回去吗?”
“三代都不能参加科考,您就别多想。”
……
岑家的儿媳妇们,她们就认为她们的女儿不能太傻气了。那些乡野村妇,一个个都厉害得很,就算自家的女儿再贤良淑德,那也没有什么用。
村子里的那些人都觉得女子要懂得洗衣做饭,那些人就觉得女子能干活才好。
三从四德什么的,对于那些村子里的人反而没有那么重要。其实也不是不重要,而是那些人又没有纳妾,家里就那么一点钱,也没有闲钱去做摆设。
岑家女在村子里没有那么受欢迎,有的人就觉得岑家女比较傻叉。那些人都看不上岑家女,而岑家未嫁的姑娘,她们也觉得那些泥腿子不好。
那些经历过岑家繁华的姑娘,她们就想着能嫁给好一些的男子,至少也得是秀才,得是耕读之家。
可那些好人家哪里可能愿意要岑家女,如此一来,岑家女就是上不上,下不下的。
岑家的一些姑娘还是觉得岑姑娘嫁得好,主要就是因为这些人接受度高,她们能忍受她们的夫君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只是她们后来嫁得没有那么好,有的人就是嫁给村子里的人。
她们嫁人之后,也不敢多说岑家女曾经的名声。不然,她们得到的也就是嘲讽。
端庄贤淑可以,三从四德也可以,当她们过分去注重这些的时候,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岑姑娘也没有力气去憎恨荣宁公主,不管她怎么想,荣宁公主都没有在西北。岑姑娘想着荣宁公主得罪别人,想着荣宁公主出事,她想了一辈子都没有成。
岑姑娘只见到那些人越来越敬重荣宁公主,而她就像是躲藏起来的小老鼠,她根本就不敢再说过去的事情。
“母亲,你是不是曾经说过荣宁公主不好?”当岑姑娘的儿女这么问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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