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朦胧,脑子被灌了铅般迟钝,鼻尖缭绕的是浓烈到炙热的酒气。


    然后慢慢的,能看清的第一个画面——墨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猫眼男人的面颊两侧,他在沙发上靠坐,举起了手机,对着自己拍摄。


    他说:“木宁,笑着看我。”


    .


    眼前陷入黑暗,双目再次能够视物时,第二个画面——是四肢关节如同木偶般安装上圆钉的自己。


    她尝试着动了一下。


    然后安装者按住她,将她的胳膊慢慢反剪,他说:“别动哦,还没制作完呢。木宁,你将做我一个人的娃娃。”


    呵。


    .


    困意侵蚀大脑,再次有意识时,第三个画面——男人依然坐在沙发上,他左手随意的压着沙发靠背,右手恶劣的点点莹白饱满的唇角。


    歪头,就像引诱无知孩童的恶魔,他居高临下的命令道:“来我这里,乖孩子。”


    语气又轻又慢,好像来自遥远的地狱,在她脑海回响。


    来我这里……乖孩子……


    她凑近了他,眼中只剩下对方形状好看的嘴,距离近到眉心都触碰到了对方的鼻尖,额头亦被冰冷的呼吸萦绕。


    男人用鼻子亲昵的回蹭她的眉心,偏过头在她耳边轻说。


    “木宁,吻我。”


    他幽深无光的眼睛里,含着黑泥一样的漩涡。


    然后耳边,是自己没心没肺的笑,她回答——


    “好。”


    ——画面结束。


    “唔……水……”


    困意在大脑里翻腾,眼皮也像被粘合剂黏上一般,但火烧火燎的胃让她不得不摒弃困意,爬离深渊,选择苏醒。


    躺在沙发上的木宁睁开眼睛,眼眸直视着房间的天花板,对角落里的霉斑不做反应。酒精令她的思维变得迟缓,此刻的她,眼神还有些涣散。摸过额头,发现鬓角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湿透。


    我……醒了么?


    她缓缓转动眼珠。


    刚刚……我做梦了……?


    闭上眼,回忆的深处被黑暗填满,喝醉后的那一段记忆就像被丢到了异次元。然后,脑子里颤动的神经还残留着莫名的愉悦感。


    她敲了敲脑壳,决定不去回忆想不起来的事。


    “伊尔迷?你怎么在这里?”


    沙发上的男人让木宁疑惑的抬起头,确认自己喝多后没有跑错房间,她再次将视线落回男人的脸。


    此刻,男人的薄唇已红肿一片,眼尾处的红痕就像哭过一样,但仔细看,其实就是刀子割破的划痕,上面的血液早已凝固。


    是我……做的?


    注视着伊尔迷被凌.虐的样子,木宁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了奇异的,有些病态的愉快感。


    是我做的啊。


    嘻。


    “现在才注意到我啊。”伊尔迷揉了揉被扯疼的头皮,看着木宁指缝中残留的黑色长发,转动黝黑的猫眼落到苏醒的女孩脸上,语气缓慢,“木宁的戾气还真是重呐。”


    感觉就像要被吃掉了一样。


    回想起被扯掉的念针,他不太愉快的想。


    真是个不太好控制的娃娃。


    “大概是在揍敌客待久了吧。”一旁的木宁抿唇回应。


    “是么。”他不置可否,“下次就不要尝试喝那么烈的酒了。”


    “你怕我做过分的事吗?”


    “你对自己还真是有自信。就不怕我对你做过分的事?”伊尔迷把问题抛回给木宁。


    看来两人都不想对被掌控的可能做出回答。


    “好吧,话题到此为止。”木宁耸耸肩。


    她确实不想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吃亏。


    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木宁的目光落在了茶几的炸鸡上。


    “你买的?”


    “那个啊。看你挺爱吃的,所以为了庆祝你考试成功才买的。”


    “哦。”


    这是什么另类的庆祝礼物。


    不过想到喝多后对人家做过的恶劣的事。


    木宁勾起唇:行吧,欺负伊尔迷的礼物我收下了,这个附带的炸鸡就一起享用吧。


    她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两瓶冰可乐,又用微波炉热了炸鸡。


    “好了,庆祝正式开始吧。”


    光吃炸鸡似乎有点沉闷,木宁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


    女鬼没有下巴的鬼脸出现在电视屏幕里,木宁咬下一口热腾腾的炸鸡,在将近凌晨一点半的时间,和伊尔迷淡定的看恐怖片。


    “啊!!!”


    女主角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


    看电视的两人没有反应,隔壁睡得跟死狗一样的人却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


    第二日清晨8点。


    木宁这次依旧在沙发上苏醒。遥控器就在手边,电视早已关闭。茶几上的盒子里除了一堆鸡骨头,还剩下两块完好的炸鸡。


    饥肠辘辘的木宁对已经冷掉的炸鸡伸出手。尽量忽视那如同嚼蜡的口感以及没什么味道的、硬邦邦的内里,囫囵的咽下。


    “呃……”噎到了。


    她把伊尔迷瓶中的最后一口可乐喝掉,终于将卡在喉咙里的炸鸡咽了下去。


    “活过来了……”


    翻转身体,仰面躺在沙发上,她再次闭上眼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伊尔迷的房间。


    在卫生间方便的男人注视着小便池,脑子里浮现出的却是昨晚女鬼从马桶里爬出来的画面。


    虽然那场景并不是很吓人,血浆做的也不如真人逼真,但可能看过的间隔不长,所以这些事物不受控的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


    方便完,伊尔迷洗过手走出卫生间,结果轻轻打开的房门外,出现了一个面色浮肿的女人的脸。


    “嗖嗖嗖!!”


    打扫卫生的女仆被念针钉在了门外甬道的墙上。


    甬道尽头,席巴看向墙上死去的女仆,漠然的转过头,继续迈步。


    “吩咐人处理一下。”


    “是,老爷。”


    孜婆年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


    加入防御部之后,外出的机会变得多了起来。但杀人用不了多长时间,时间几乎都浪费在了飞艇上,简直就跟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一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从基裘除念回来以后,自己完全找不到调换回奇犽身边的理由,也没时间使用那一箱送到天空竞技场的毛线。


    糜稽那里更是只能电话联系。


    幸好,通过他的侃侃而谈,木宁隐约窥视到了隐藏在他美好蓝图下的残忍的真相,相信再过不久,他信任的经理就会给他最后一击了。


    身在远方的猎人,依然死死的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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