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将浸泡了24小时的高粱米蒸熟,晾至三十度时,拌入适量酒曲和水。


    专心做这些的时候,木宁的窗子被一位不速之客打开,对方一点没有做客人的自觉,从木宁的冰箱中拿了一瓶果汁,躺在床上看她做事。


    “你在研究什么新料理吗?”伊尔迷将头靠在布偶熊身上,语气懒散的问她。


    “是准备酿酒啦。”


    手中动作不停,木宁抽空回答了伊尔迷的问题。


    “诶——”伊尔迷拖长了音,“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特长呢。”


    “那是,谁还没一两个优点呢。”


    就这样,一个人酿酒,一个人围观,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两个小时。


    晚上10点整,宿舍统一断电,木宁摸着黑将拌好酒曲的高粱倒入发酵桶内,扣上盖子。


    做完这些,她才腾出空来问这位不请自来又霸占了自己床的不速之客。


    “说吧,这次来又是要治疗哪里的伤呢?”她半开着玩笑,“先说好,情伤我可治不了啊。”


    “情伤?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嘛。”伊尔迷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么?好像整个枯枯戮山都是我家的领地吧?”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和语气,确实有原著伊尔迷那味儿了。


    木宁叹了口气:“啊,确实是你们家的。我只是想问,大少爷你睡在我的床上了,那我这一宿睡哪?主宅的大床房不香吗?跑来我这儿抢个单人床。”


    这次伊尔迷没有回答木宁的话,看模样,他已经睡着了。


    “喂,作为杀手怎么可能没一点警惕心就睡着,少爷你别装了。”


    然鹅,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看来今天伊尔迷是打定主意要在自己这里睡了,木宁叉着腰再次叹了口气,只能去储物间里又抱了一床被子,准备去客厅委屈一宿。


    “咔哒。”


    结果刚推开门,就看到米莱坐在沙发上给脚指甲抹指甲油。使用电池就可以继续发光发热的小夜灯照亮了沙发四周的位置,也让木宁看到那蹭得到处都是的染料,以及沙发扶手上的袜子。


    “怎么?你也想抹指甲油么?”米莱的视线凉凉的在木宁身上扫了一眼,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呦,还抱了被子,难道你今晚想要跟我睡?”


    木宁“嘭!”的把门给关上了。


    呸!谁给你的脸让你有这么大的自信!?


    抱着被子的木宁哼了一声,目光落在睡在自己床上的伊尔迷身上,然后决定在屋里打地铺。


    我就不信我在这儿你能睡着!


    她将被子铺到床下,又去取了厚实的绒毯和枕头,随后钻进了她今晚的被窝。


    身.下的被子厚实柔软,所以睡在床上还是床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木宁将头缩进毯子里,只露出两只湿漉漉的眼睛,她抬眼看向床上‘熟睡’的伊尔迷,半晌,合眼入睡。


    原来这就是专业的杀手,人明明就在眼前,却丝毫感觉不到存在,连呼吸声都清浅到几乎没有。


    闭上眼后,感觉不到屋子里其他人存在的木宁,很快便睡着了。


    床上躺着的人在木宁睡熟的那一刻便睁开了无机质的眼睛,他瞥了一眼床头被调至静音的手机,此刻,那上面正亮着妈妈二字。


    阿奇的教育问题,我倒是很乐意插手,但糜稽的就算了吧。


    二弟的资质太低,每次的表现都很令人失望呢。


    伊尔迷再次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为了躲避妈妈的狂轰乱炸,他才临时决定来木宁这儿睡一晚,目前看来,这是个明智的决定。


    将布偶熊搂在怀里,伊尔迷陷入了沉睡。


    杀手确实不会在有生人的地方入睡,但是睡眠这个东西,也是由他来操控的。


    无梦的夜晚,连枝叶的飒飒声都轻了许多。


    森林静静的沐浴在黑暗之下,直到第一缕晨光唤醒世界,生机勃勃的景象才缓缓映现。


    一只知更鸟落在了窗外,它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屋内的一对男女,轻颤尾羽,叼住一只蜗牛飞走了。


    时间缓缓走到了6点,睡在地上的女孩羽睫微颤,当她睁开满是睡意的眼睛时,才发现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真是的,走了也不说把被子叠上。”


    木宁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认命的开始收拾。


    “除开杀手的身份,其他地方还真就是个少爷。”比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绝不叠被子这点。


    收拾完床上床下,木宁看看时间,赶紧跑去卫生间洗漱,连早饭都没吃,便跑去上课了。


    上午的第一节课是医疗课,学习的内容是关键时刻如何自救,课程快结束时,老师要求把上堂课的作业依次上交。


    上堂课的作业是关于人体要害部位的总结,那项作业木宁当时就完成了,本子被她随手放在了课桌里。


    “咦?哪去了?”


    结果今天翻找时,课桌里除了课本,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本作业了。


    一时之间,阴暗的猜想在心中升起。


    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这种小学生方式暗算的木宁,大大的叹了口气。


    “木宁,你在发什么呆?赶紧交作业。”老师不耐烦的敲了敲黑板。


    “啊,是这样的老师。”木宁回神,“我的作业落在寝室忘记拿了,请您给我10分钟的时间,我再默写一份给您。”


    “哦?内容你全记住了?”老师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木宁点头。


    “行,限你在下课前完成。”


    瞥一眼墙上的钟,距离下课时间还剩20分钟,这位老师这么说,对她也算是照顾了。


    木宁拿出新的本子,在上面奋笔疾书。


    什么?你说怎么不向老师告状?


    得了吧,她又不是小学生,自己的仇怨还是自己来报才会更加痛快。


    这事是谁做的,用指甲油想都能想到。


    十五分钟后,比丢失的那本还要全面丰富的作业被木宁放在了讲桌上。


    翘着二郎腿的老师随手拿起她的作业翻了翻,随后点点头,起身拿着作业离开了教室。


    “你合格了。”


    又五分钟,下课铃声响起。


    木宁坐在教室当中,看着鱼贯而出的同学,将目光落在了拥有蓝色短发的人的身上。


    休息二十分钟,毒药学课程开始。


    “马加尔毒具有腹泻,令人呕吐、高烧的特点,它生长环境……”


    “芨芨草在药剂学上具有治疗坏血症的作用,但是运用到毒药学里,却能让人出现麻痹、全身青肿的特点,它生长环境……”


    “米非耳特拉法尔加具有致幻的特点,一百年前的人们……”


    今天,又学习到了新的毒药的作用及功效,当课程快要结束时,老师照例拿出这几种毒让学生们品尝。


    一些学生对这种毒适应良好,全喝了也没有问题,可也有一些抗毒能力差的,对毒药起了严重的反应。


    幸好毒药课的老师长年备着解药,课上才不会出现上一节课死一批人的现象。


    课后休息,木宁去了趟厕所,又吃了两口背包里自制的三明治,才回到教室。


    第三节课是历史课。


    冗长,无聊,还有繁杂的作业。


    老师让交作业时,木宁的作业再次遭遇丢失现象,而且因为这次的作业内容过多,很明显她不能再用默写那招。


    “木宁?到你了,上来交作业。”


    “老师,让其他人先交吧,我的作业还没找到。”


    老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摆摆手,让其他人先交作业。


    7分钟后,全班的作业都交到老师手里,当历史课老师的目光再次向木宁扫来时,一个身影从椅子上摔落在地。


    “嗯?兰道你怎么了?”


    老师看向僵着身体浑身青肿的兰道,吓了一跳。


    木宁举起手:“老师,应该是上堂课品尝的毒药发作的晚了,我申请带兰道同学去医务室要解药。”


    老师的表情一瞬间有些错愕,下一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后摆摆手,让木宁背着兰道去了。


    教学楼外,去往医务室的小路上。


    “嘭!”


    背着兰道行走的木宁,瞬间将背上僵直的人甩上墙。


    “这种幼稚的欺凌也就你能想得出来了。”


    木宁走向倒地的兰道,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缓缓蹲下。


    “只是将你不适应的芨芨草的毒液抹到了课本上,你这小哈巴狗便露出马脚了。哎,该说你什么好呢?”


    “你的主人难道没有提醒过你,这招除了让人有点小烦恼外,没有一点效用吗?”她拍了拍对方的脸,笑容温和,“如果还是想试探我和伊尔迷的关系,那我奉劝她别白费力气了。”


    兰道眼含恐惧,被毒素侵蚀的皮肤不断肿起青紫色的大包。


    欣赏了一会儿对方狼狈的模样,木宁拍拍手站起身:“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讨厌谁就要谁命的人,在那种人的手下讨生活,谁都有不容易的时候。”


    这话让兰道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木宁拽起对方的一条胳膊,把人一路拖到了医务室,这一路走来,兰道的后背以及衣服全都磨破,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行了,我气儿消了。你好好在这里治疗吧。没耽误事,你还有救。”


    把兰道丢给医务室的老师抢救,木宁转身离开,翘课去了食堂。


    心情愉悦时,连阳光都是明媚可爱的。


    躲过了作业,教训了小偷,爽!


    木宁顺着医务室旁的树林准备抄近路穿到食堂,结果没走多远,香烟的味道,以及男女不和谐的声音就传到了耳朵里。


    咦?


    揍敌客不是明令禁止管家吸烟以及谈恋爱的吗?


    死罪都让你们管不住自己?


    几个高大的管家将香烟塞到新来的人的嘴里,他们给他点上火,笑呵呵的说着什么。


    然后,比他们更远更深的林子里,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慢慢飘了过来。


    木宁的脑海中浮现出被自己送到后山的两个女孩,她的表情暗了暗,因为其中一个女孩明显就是被人祸害致死的。


    啊啊,我懂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有人挖空心思去钻规则的空子,也总有人喜欢私下里破坏规则寻找不一样的刺激。


    那姑娘变成那样,肯定不是一个人做的。米莱之所以那么嚣张,也是拉帮结派的结果。


    要想治疗这种病态的现象,就只能从根源……


    木宁的步子没有停顿,对于林子里的事充耳不闻,一直走到食堂门口,走了进去。


    “请给我一碗海鲜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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