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头了什么。


    白皙的脸颊顿时红了一大片。


    他怀疑自己伤的不是腰,而是他的脑子,不然又怎么可能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偏偏某人还要揪着他错误不放:“我不能摸吗?”


    ……这不是废话!


    “……真的不疼,”江忱岔开话题,故作镇定,“昨天医生来看过,说再休息两天就好了。”


    “信你了,”顾燃没再逗他,很快松开探到他毛衣下的手,正色道,“早点回去睡觉。”


    两人的病房正好相邻。


    江忱在门口停下:“顾老师。”


    “嗯?”


    “你也早点睡。”


    江忱说完,兀自回了病房。


    病房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半掩的窗户透着隐约的亮光。


    他难得没有拉上窗帘,迎着光亮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雪静静飘落。过了很久,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微博。


    江忱v:新年快乐。


    发完之后,没有再去管底下的评论,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江忱是被关门声吵醒的。他睡得晚,早上九点还迷迷糊糊没醒,突然间听到关门声,本能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子,想要继续睡。


    “嗯……”


    门口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嗯?


    江忱这才有了意识,硬是强迫自己睁眼,撑着身体坐起,正对上顾燃那双怔忪的双眸。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接,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说话。


    江忱倏地清醒:“顾老师?”


    “你还没起?”


    “我……”江忱没好意思说昨天睡得很晚,仓促编了个理由,“生病,当然想多睡会儿。”


    “早知道你没醒,我就晚点再来了。”


    江忱回过神,顺着顾燃视线看去,发现他手里拎了一个袋子。


    “你去买早餐了?”


    “春节很少有店开门,我跑了几条街才买到的。”


    “买的什么?”江忱怎么也没想到顾燃来找他是为了这个。春节期间,很多店关门,想买个早餐还真不怎么容易。


    “粥和茶叶蛋,”顾燃无奈,“只有这些了。”


    “那也够了,”江忱连忙说道,无论如何顾燃也是一番好意,“粥也很好。”


    “有点烫,让它凉一会儿。你先去洗漱。”


    “好。”江忱拿过床头的衣服穿上,很快下床洗漱。


    几分钟后洗漱完,江忱回到病床上坐着,看见顾燃在用勺子给他晾粥,动作很细心,像极了很多年前谈恋爱时。那时的顾燃也是这样细心,在对待恋人上,顾大少爷从来都是无微不至的。


    鼻子不禁有些酸。


    “我自己来就好。”


    江忱没好意思麻烦他,伸手想要接过,粥勺却被送到面前,不由怔住。


    这是要喂他?


    江忱望着面前的粥,又看了看顾燃,见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一时间骑虎难下。


    “只是吃个早饭,也要和我计较?”顾燃皱眉,“你是病患,休息会儿不行?”


    ……不是想和他计较。


    江忱看了看他,却说不出那句拒绝的话,最终红着脸张嘴,乖乖把那勺粥喝下去。


    是他喜欢的牛肉蛋花粥。


    温度正好,不冷不热。


    紧接着,又一口送到自己面前。


    江忱垂下眼睫毛,就这么安安静静,一口一口吃完了顾燃喂的粥。


    眼见顾燃给他剥蛋壳,江忱连忙叫停:“顾老师,你先吃吧,我……”


    话音落下的刹那,顾燃已经剥完,递到他手上:“来。”


    江忱的脸微微热了下:“谢谢。”


    吃完早餐后,正好到了擦药的时间,不过碍于顾燃在这里,江忱忍着没动。


    不料顾燃却记得很清楚:“一会儿要擦药了吧?”


    “早晚各一次。”


    “自己来不方便吧?”顾燃匆匆吃着早饭,“去趴着,我给你擦。”


    “你来擦?”江忱怔住,心跳得厉害。那岂不是要……


    顾燃收拾早餐盒:“擦个药而已,没什么难的。”


    江忱:“……”


    不是这个问题!


    他拥着被子,看向顾燃的背影,见对方已经去桌上拿药盒,稀松平常得好像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看到顾燃转过来,江忱生怕他觉得自己拘谨,匆匆抛下被子,在床上趴下来。


    他抱着手臂,让下巴抵在上面,腿缓慢伸直,腰下的曲线蛊惑人心神。


    感觉到顾燃在床边坐下,他的心快速跳动起来。灼热的气息靠近他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衬衣被撩起,温热的指腹卷着冰凉的药膏,触探到他光洁白皙的皮肤,然后轻轻打转。


    “这样行吗?”


    “行。”江忱将脸埋在枕头里,只觉得全身都快要烧起来。


    他的身体对顾燃有感觉。


    仅仅是被轻轻碰一下,都仿佛星火燎原,他只能抿紧嘴唇,好让自己别发出声音。


    顾燃的手指又继续向下,沿着他身体的曲线,将药膏均匀涂抹在腰部每一处。


    几分钟后,顾燃的手指离开他身体:“好了。衣服穿上。”


    听到那句话,江忱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


    什么叫衣服穿上……


    顾燃这句话听上去,就好像他们刚刚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似的。


    察觉到他异样,顾燃眉头微皱:“怎么了?”


    “没事,”江忱攥了下衬衣下摆,从床上起来,气息有点不稳,“就是觉得有点凉。”


    话音刚落,宽大的外套落在他肩头,带着顾燃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体温与他交融。


    江忱觉得自己快待不下去了。顾燃每对他做出一点亲密的举动,都会让他的思维疯狂发散。


    “知道凉还穿这么少。”顾燃语气里不乏责备的意味。


    ……这根本就是不讲道理!


    江忱憋着声音解释道:“……我刚起床。”


    病房的门被敲响,一名年轻的医生推门进来,白大褂上挂着一个细长的铭牌,写着林清时三个字。


    他看见顾燃,微微一怔,但目光很快又转到江忱身上:“江先生你好,你的主治医师今天放假,我来替他问问你的情况。”


    “我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林清时说完,又看向顾燃,“你怎么会在这?”


    嗯?


    江忱有些意外。


    听两人说话的语气,明显是认识的。


    “我在这照顾他。”


    林清时笑了:“差点以为你旧伤复发住院。”


    顾燃唇边笑容淡下去几分:“拍戏受了点小伤,没那么严重。”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林清时笑着带上门,“明天来办出院手续。”


    等林清时离开后,江忱才问:“你们认识?”


    顾燃“嗯”了一声:“当年在国外读硕士,他是我学长。后来拍戏受伤,他是我的主治医师,今年转回的国内医院。”


    “拍戏受伤?”江忱一怔,隐隐记起什么,“就是你说,在国外做手术……”


    “不严重,”顾燃答非所问,很快转开话题,“明天就能出院,困的话你再睡会儿。”


    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尽管江忱伤得不重,第二天就能出院,但在临走前,林清时依然叮嘱江忱这一个月里不能有太大负荷的运动,以免病情反复。


    出院当天,周晏还发了条微信问他的病情,又告诉他自己明天回来。


    江忱知道他担心自己病情,婉拒了他的好意:「不用,我已经出院了,医生说没事。」


    周晏这才放下心:「那就好。顾影帝果然靠谱!」


    江忱有些莫名其妙:「顾燃?」


    周晏:「是啊,春节前你住院,我本来想留下来照顾你的,结果顾影帝让我们回去过节,说他会安排人照顾你。」


    安排人照顾他?


    这几天他在医院里,除了顾燃以外,见到的全是医护人员,哪里还有所谓“照顾他的人”?


    周晏:「顾影帝安排的人怎么样?照顾得周不周到?是专业的吧!」


    江忱:……


    专业。


    某人在给他喂饭、擦药的时候,是挺专业的。


    当天下午,江忱去办了出院手续,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剧组的假期只有五天,江忱没有回家,在酒店又休息了两天,等到剧组复工时,伤已经好得差不多。


    剩余戏份不多,七天后,整部电影杀青,当晚在剧组居住的酒店里举办杀青宴。由于顾燃在剧组担任了几天指导,再加上有沈俞怂恿,杀青宴索性把顾燃也给叫去了。


    满桌的熟人,江忱和顾燃挨着位子坐,左边与卢清烨之间隔着秦绝。


    全场顾燃替他挡了好几杯酒。顾燃的酒量不差,酒的度数也不高,偏偏这次喝得有点醉意,要他扶着才能回去。


    冬天的风吹得脸颊生疼,他谢绝了其他人帮忙,一个人架着顾燃的回酒店,把他送去了十七楼。


    身体被迫承载住男人全部的重量,他却不觉得累。


    “房卡给我。”江忱在顾燃身上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摸到。


    “嗯……”顾燃喉咙间发出一声低吟,却不见任何的动静。


    无奈之下,江忱只能再次将手伸去他口袋,最终在裤子口袋里找到了房卡。


    房间里一片漆黑,江忱勉强伸手将房门关上,然后将顾燃扶到床上。


    “顾老师,你怎么样?”


    没有动静。


    顾燃躺在床上,手臂抵着额头,双眸紧闭,漆黑浓密的睫毛勾出眼睛的线条,似有蛊惑人的魔力。只是脸颊在微微泛白,好像很疲惫似的。


    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吗?


    江忱过去替他脱了外套,又替他解了皮带,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安顿好。


    “先睡一觉。”


    江忱轻声说着,起身想要离开,手腕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扣住。


    坚定得让他难以挣脱。


    江忱的身体僵住。


    一抹冷意从脊骨窜上头皮,带去令他酥麻的震颤。


    紧接着,那个力道将他不由分说拽下。


    糟了……


    江忱一个踉跄,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倒向床,就这么重重扑进顾燃的怀抱里,颇有几分献身的意味。


    男人灼热的体温包裹住他,却又夹杂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怎么手这么冷……


    江忱轻轻叹了口气,勉强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感觉拥着他的手臂收紧。


    江忱下意识想推开他,却感觉一阵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自己颈间,带了点轻微的酒气。


    柔弱的唇摩挲过耳廓,顾燃的声音低哑,滚烫,像是被灼伤了喉咙。


    “一定要走吗?”他问。


    江忱的身体猛地一震,就这么在他怀里僵住。


    他嘴唇轻抿,微微抬起头,正想开口,手腕被顾燃轻轻一拽。


    天旋地转间,身体重重撞上床板,他被顾燃压在身下,就连腿被对方的膝盖抵住。


    下一秒,酥麻的触感自他唇间溢散开。


    顾燃的吻覆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留下来就清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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