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冲突起因
虽然华夏人看起来非常显小,余栖迟因为以前生活环境单纯,更生出了一种温室中骄养的气质,这让他看起来总比外表更年轻一些。
可是明明马上就快成年的16岁,却被人认为是12、3岁的小娃娃,还是让他非常羞耻。
在他竭力解释下,安娜婆婆才半信半疑地说:“这是北克金13岁时的衣服,孩子你真的要多吃一点。”她似乎想要说“不然以后长不高了”,可想起来余栖迟是别人家的孩子,老菲利普显然没有让他吃饱过,又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余栖迟脱下衣服让安娜婆婆修改,他重新穿上自己的直筒裙,衣服很薄,这会儿已经干了。婆婆给他拿了许多水果,让他在餐桌边等待一会。
等安娜改完衣服,余栖迟也没有立刻换上,他抱着衣服,手里拿着老安娜给的一大袋子蔬菜和两条白面包,离开了老安娜家。
待余栖迟走后,老安娜摇了摇头,去餐桌边收拾碗叉,这才发现余栖迟留下的东西。
陶制的长方餐盘上,正摆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那水果非常有意思,像一只只紫色的滩兔,它们都朝向一个坐在沙发上的无面人像。最前面的兔子前,还放着一朵娇艳的紫白色玫瑰,似乎是兔子们要献给沙发上人的礼物。
而沙发上那个半身人像,分明就是老安娜。
余栖迟抱着一堆东西走在路上,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uu,我的初始任务完成了吧。”他询问。
“是的,主人的初始任务已经判定为完成。获得积分10点,扣除债务6点,还有4点。”uu立刻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新的任务是:通过加工改变一种食材的味道,向村民展示厨师的能力。”这项任务的后面标着(0/100),意味着要有至少100位村名吃过。
好在这个任务没有时限,可以慢慢完成。这也是为了,初期主播都在适应世界,所以任务难度会相对简单许多。
因为时间匆忙,余栖迟只粗略雕刻了坐在沙发上的半身人像。上半身只有形态,而下半身更是只取了一些果皮做出线条效果。花朵和兔子倒是十分简单,费不了什么时间。切下来的水果碎片,他全部都吃掉了。
手中只有匕首,也就勉强能做成这样。
不过余栖迟又想出了赚吃食的方法:他可以给孩子们雕刻花朵。
这比起烤胡萝卜可要安全多了。
回到帐篷中,老菲利普带来的切斯特木箱很多,因为纸张这样轻薄不占地的东西,切斯特木箱仍然会以张数来装容。所以一只切斯特木箱,只能装99*9,不到900张的纸。把它们拿出来藏在草垛里,再把自己获得吃食放进木箱中,余栖迟稍微安心了一些。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有了这些吃食,自己好歹又能撑几天了。
他又干脆利落地从外面打了好几桶水回来,做傻子时浑浑噩噩,现在总还是要让自己过得好一些。尝试着操作了一下,用烹饪釜把水煮开,倒在一只特定的桶里。
这里的人似乎就用菜汤代替了饮用水,或者直接喝冷河水。余栖迟可受不了这样做,之前傻就算了,现在赶紧给自己留一桶凉白开备用。
老菲利普不到深夜是不会回来,余栖迟根本无视了这个便宜养父,到点了直接倒头就睡。这次再也不是蜷缩着睡觉,而是又拿出一捆干滩草,完全盖住自己。
难得饱腹和夜里的温暖,让余栖迟睡了一个好觉。
余栖迟是被巨大的呼噜声吵醒的,醒来后闻到了难以言喻的酒精臭味。
帐篷门口有一摊呕吐物,而那个便宜养父,躺倒在干草床上呼呼大睡。
实在受不了气味,余栖迟起床,拿了铲子从室外挖了土,把那滩东西覆盖住。然后从自己藏起来的那一堆纸里抽了一张,去室外方便。
可能其他人家有恭桶类的炼金器具,不过帐篷里没有,他都是用铲子挖了坑,方便完再铲土埋上。理论上这样并不好,因为生肥会生虫,这些虫会从植物的根系钻入树心,渐渐造成树木死亡。
不过浅草地上除了矮浅的小草小花外,并没有其他植种,所以余栖迟便大胆这么做了。整个村子里也并没有明面上的砕物,十分干净整洁,这说明其他村民肯定有能收集废水料的炼金器具。
便宜养父在家,余栖迟许多事情都很难做。他已经从uu那里得到了便宜养父的资料,这就是一个坑蒙骗偷的酒鬼。
太遥远的历史因为大光点走了,已不可考。
不过在和余栖迟相遇之前,菲利普从隔壁村落酒馆里,偷了一个过路旅行者的狗头金,才赶紧跑路。
就是怕被抓到,所以他特意带了一个孩子,又刮去胡子才来到里克瑞村,甚至名字其实也换了一个。这样即使邻村传来了什么消息,菲利普都能装得过去。
所以他捡到余栖迟,根本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只是无论如何,他帮余栖迟找到了人类群体,又免费给他一口粮续命。现在余栖迟不再痴傻,也得想办法自立了。
和这种人绑定在一起,其实相当于和不□□待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到自己。
余栖迟去河边洗漱,连牙膏都没有,虽然他昨天烤胡萝卜偷拿了点调料,但他昨天掉进河里,那些调料就全化了。原本可以拿点盐刷牙,但是他实在不想欠老菲利普更多了,所以没用。
仔细算了算,他欠老菲利普28根黑面包,一条打了补丁的直筒粗布裙,一小撮调料以及两张纸。
余栖迟叹了口气,重新回到16岁,生活仍然是不易。
老菲利普会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然后便会去村酒馆。余栖迟就是想现在烧点热水喝也不行,他只能匆匆吃了三分之一块白面包垫了垫肚子,然后就去找孩子们用手艺换食物。
北克金是里克瑞村的村长,作为村长,他大概是附近村落中最年轻的一位。实际上,今年30岁的北克金,当村长已经十年了,村民对他非常满意,对于他的决定,村民都会赞同。
昨天他的奶奶安娜,向他说了一件事。那位最近在村中落脚的流浪商人菲利普先生,对待他的孩子似有虐待之嫌。正好酒馆的茉莉也说,那位菲利普一天到晚泡在酒馆里,最近已经开始欠账了。
身为酒馆老板娘,赚了人一个月的酒钱,才开始欠帐就赶客,实在有些市侩。但是茉莉总觉得纵容他赊账,最后倒霉的是小本经营的自己,所以也求到了村长头上。
北克金平时要带队去割草以及巡逻,也只有难得的轮休日才得几分安静。一个好汉三个帮,他和村里另外四个青年是村卫队中的核心小队,当他轮休时,兄弟们会继续带队割草巡逻。
难得的轮休日,北克金也睡了个好觉,中午饭过,他才往酒吧赶去。
路上他就看到了那个孩子。
奶奶说那个孩子十六了,却只有十二三岁孱弱的模样。这个时候,年纪大一些的孩童早就随大人一起出去劳作了,留在村子里的都是13岁以下的孩童。
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和那孩子差不多身高,按理说北克金一时辨认不出来才对。
只是,今天小孩子们都在排队。
那孩子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留在村子里的孩子几乎都出动了,乖乖地在他面前排成两排。那孩子拿着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胡萝卜,正在精心雕刻着什么。
“是猫狸兽!”当他把成品递给一个孩童的时候,孩子们都欢呼起来。一排孩子显然都是已经得了的,他们聚集在一起,分享赏玩自己得到的食雕。
“我要一只猫狸兽,一朵花。”另一排下一个孩子立刻凑上来,大声说。
北克金略略停了几步,远远打量,那孩子长得和村子里的孩子都不一样。看起来格外瘦小孱弱,在一群七岁到十二岁的孩子中,他竟然也不突兀。
流浪商人到村里也有一个月余了,之前那孩子可是很少出屋,也避着人。听奶奶说,是实在饿得受不了才出来的。
北克金只匆忙看了看,就离开了那里。而他到酒馆时,就听到茉莉正不耐烦地和老菲利普扯皮。
“日安。”他出声打断两人,然后明知故问:“怎么了?”
“日安。”看到了身高两米零二的北克金,老菲利普倒没有刚才那么无赖了,他小声问了声好。他声音粗哑,总像是含了痰一般,鼻头鲜红,酒精已入肺腑。
“菲利普先生已经三日没有结账了,每天总推说明天,我正在劝说菲利普先生先把酒账会了。”茉莉没好气地说,她的丈夫正站在储藏室门口,他不善言语,但站在那里给妻子助威。
“不是……”菲利普双手拉扯了一下破旧的衣服,显得很紧张,赶忙为自己辩解:“不是的,我之前的帐都好好结过了,真的是忘记了。”
“那菲利普先生就回去拿一趟吧。”北克金也不废话,直接说。
老菲利普显然非常生气,但碍于北克金的职务和身高,转身离开酒吧。
“他这一个月喝了多少酒了?”北克金忍不住问茉莉。
茉莉翻了翻账本:“倒也不多,他每天只要五杯最便宜的麦酒,要两餐酒馆的套餐。不过他已经连续来,我数数,啊,这是第三十天了。”
北克金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这位流浪商人大概第一周就把村里能做的生意都做完了。这比较正常,行商通常在一个村子里,也差不多就待三五天。
村子里差不多有四分之一人口,给烹饪釜补了调料,还有面包坊进了一些纸张。这些所有的收益,包括进货的成本支出,应该都被老菲利普花在了这一个月的酒馆里了。
这当然是不合理的。
不过,北克金想起来村子里关于父子两的闲话。这闲话甚至还是从酒馆里传出的,就是老菲利普被人问起酗酒和儿子,就告诉了他们一个不幸的消息。
据说是之前他们也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但是妻子生病去世了,他们父子两还没有从伤心中脱离出来。所以那孩子不愿意出门,而老菲利普就泡在酒吧里。
北克金有些出神,失去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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