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佬开下了那一木仓，血液溅在了他的脸上和胸前，这下他是再也没有退路了。
沉默地把木仓扔回给高个子，肥佬一言不发走开，b·k搭着他宽大的肩膀道：“开心点，老大。这下我们可以有更多的钱了。每个人质要一百万怎么样？十四个人质，一千四百万。”
肥佬闻言回过头，眯起眼睛盯着高个子看，“喂，b·k，一千四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当然了，我们现在就要干一票大的！”高个子道，“警察肯定会付这笔钱，那些都是人命呢。”
听到了更大笔的钱，那种杀完人后的窒息感顿时冲淡了不少，肥佬觉得很不错。
小男孩在背后哭闹不止，高个子向那边望了一眼，肥佬跟高个子说“别管他们”，又冲阿拜雅女子和小男子喝了一句“不要吵”。
肥佬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怎么逃出去？”
“我们可以向警察要求一辆防弹越野车，禁止他们跟踪。”高个子道。
肥佬听了后，心动了，二话不说道：“听着！我要占大头！”
“当然，”高个子笑了笑，满口答应，“你是老大。”
刚跟肥佬说完话b·k便径直走到阿拜雅小男孩的跟前，小男孩因为刚才出纳被杀死一幕吓得大哭，阿拜雅女子抱着他，一直在小声安慰。
他倏地拔出枪，把木仓口塞进小男孩的嘴巴中，“叫你们不要吵，没听到么？”
高个子转过头，冷冷对着所有人说：“谁敢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像这样一枪崩下去。”
小男孩睁着小鹿一般的眼睛，动也不敢动，眼神充满了恐惧。全部人惊恐地看着高个子，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冷血动物会就这样开枪。
说完那番声明，b·k却是收回了枪。见小男孩被吓窒了，高个子咬着棒棒糖，和颜悦色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道，“男孩子可不能哭哦。”
肥佬懒得理会他，高个子这个人本来就有点神经质。他和侏儒分别去切断电源和没收人质的身外物件，一切都是为了掌握主动的优势。
外面的警察告诉他们了：“hss马上过来把你们收拾掉！”
肥佬觉得他有十四个人质在手，筹码是很足的，hss说什么的也得在乎这十几条人命。
只是怎么把他们要“一千四百万和一辆防弹越野车”的要求带出去，肥佬却犯难了，他不可能走出去，一走出去肯定会被警察打成筛子。
眼睛往人质那边一转，在阿拜雅女子和小男孩身上停留了几秒，肥佬很快有了主意。
银行忽然有了动静，所有警员不约而同提高起警戒。
大门走出了一个女子，她穿着一件阿拜雅黑色长袍，浑身只露出一对眼睛，高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二行字：
100万*14=1400万！
一辆四座防弹越野车！
一个月前他国的城市朗道，因为对新颁布的政.策不满，发生了一起极端人员的自杀性袭击。
凶徒伪装为人质，在走向警方的时候拉响了身上的炸.弹。那凶徒全身包裹着，什么也没露出来，那形象几乎跟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
前阵子南府市的政.府大楼前才遭到了民众的抗议，现在这名女子用手指夹着衣袖和白纸两边缘，手腕和手臂被宽大的衣袖完全遮挡着，看不出衣袖底下是否藏着了武器。
“站住！”所有警员紧紧盯着这名阿拜雅女子，不敢有丝毫疏忽。
站在最前面的数名警员目光更是像探照灯一样把女子从上到下扫视，没有人不是绷紧了神经，屏住呼吸。
阿拜雅女子唯一只露出了眼睛，上面盈满着泪水。她目视着穿着整套防弹装备、全神戒备的南府市警察，嘴里说着谁也不懂的阿拉伯语。
一排子弹扫在女子脚下。警员们十分紧张，汗水从额际留下，如临大敌。
“停下！不许动！慢慢放下手上物品，露出双臂，抱头走到前来！”
阿拜雅女子向前走着，脚步很紧迫，像是每走一步都要跌倒似的。
【警告！立即停止继续前进！否则将会开枪！！】喊话的警员这次把语言换成英语，提出了严正警告。
空气中仿佛燃着硝烟的气味，形势一触即发。
黑色长袍长及地面，阿拜雅女子踩在了袍子上，踉跄了一下。
下一刻，数发子弹马上打中了她。
陈警官马上指挥人拉起防护，三名警察举着防暴设施小心翼翼走上前，将倒地的阿拜雅女子拉了出来。
经过检查，阿拜雅女子没有携带任何爆.炸物品或武器。她的腹部被子弹射穿，腹腔大量出血，还有一颗子弹射中了肩胛骨，需要马上送到医院立即安排手术进行急救。
医护人员很快拉起了推床，紧急将女子送上救护车。但是她不肯走，拼命摇着头，坚决拒绝离开。
阿拜雅女子紧紧捉住护士的手腕，神情紧张。她不断说着话，重复说着同样的内容，着急想表达一些什么。
然而，谁也不懂阿拉伯语。
*****
秘书小姐文翠珊敲响刚骂走最后一名面试者、准备打电话叫一份煎饺做下午茶的泰勒的办公室，“来会议室一下，有特殊事件。”
会议室已经坐齐了赛特小组的组长笛金山、情报员罗密欧和信息技术人员卜波曼几个人。
笛金山一个大块头坐在首位，那闪亮的光头和凶狠的面容看起来活脱脱像是□□的大佬。
见到泰勒走进来，光头问道，“面试结果怎样？”
泰勒耸耸肩，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都是一群只会吹嘘的弱鸡。”
外貌长得正如深情男主演、一头浓密深褐色头发的罗密欧无奈地摊手，“我这边也是呢，都没有见到美丽迷人的姑娘，亏我今天还特意打理了头发。”
正在吃东西的小胖子卜波曼停下了喳吧嘴巴，仔细打量罗密欧，“你哪里不一样\\我没看出来跟平时有什么不同。”小胖子的语速快得如同机关枪一般，不注意听便会错失信息。
“当然了呢，最高级的打理是瞧不见的打理，”罗密欧拨了一下略长的头发教授道，“正如女人的裸妆，你看不出她是哪里化了妆。所以无论她们说什么，你只要赞美就好。”随即给了卜波曼一个迷人的电眼。
“你们几个兔崽子当老子死的是不是！？”笛金山瞪起眼睛，脸色黑如炭。
“选一个多月都没选出结果，以为是让你们选新人还是让你选美！？要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让你们几个混球错失了人，就给老子罚站一整年！”
“大佬……不是，大头。”被光头眼神看过来，泰勒立即更正口误，给自己辩解道：“书呆那种生物就只能在纸上谈兵，让他出现场绝对添大乱的。”
秘书小姐文翠珊匆匆忙忙走进来，笛金山瞪眼泰勒，“刚才先记一次，回头加半小时罚站。”
罗密欧嘻嘻笑着在笔记本记下，被泰勒在桌下踢了一脚。
笛金山向文翠珊示意道，“文小姐，你请说。”
秘书小姐文翠珊道：“在一个多小时前，富国大通银行被匪徒抢劫，银行里的人质被控制起来。匪徒提出了一千四百万和一辆防弹越野车的要求来交换。”
文小姐打开了打开视像，屏幕中显示着一栋设计综合着传统中式和欧式风格的三层建筑。
“如你们所见，这是富国大通银行，它是一栋古建筑文物，南府市在上个月为它才申报了本地世界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
“这事已经迅速惊动了媒体，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件事。你们必须非常慎重，绝不能有任何差错出现！”
笛金山点点头：“只要行为分析部准备好，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文小姐略带抱歉地说：“行为分析部早前去了贺楠市调查大学生连环死亡案件，不一定能及时赶回来支援。暂时你们只能靠自己。”
“还有一件事，”文翠珊正色的说道，“你们需要一个阿拉伯翻译。”
“什么？”泰勒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文小姐干脆地说：“南府市警方救出了一名女子，她来自中东的阿拜雅国家，只能用阿拉伯语沟通。”
“能懂阿拉伯语的人非常少，我们的翻译机器人并没有录入这个少语种，总部也没有人能提供支持。那位女士是从银行唯一出来的人质，她正在被送往马尔道济医院进行紧急救治，你们最好祈祷能在她的手术麻醉前能找到一名翻译赶到问话。”
阿拉伯语翻译……
泰勒脑中想到了那个在洗手间泼了他一脸水还罗里吧嗦的夸克。
信息技术人员卜波曼一边咬着蜂蜜薯片，一边通过他的网络技术，很快调出了人选。
“今天前来面试的有一个面试候选人他熟练掌握了六个国家的语言\\其中包括了阿拉伯语。他的名字叫艾凡是留学归来的博士\\有三个心理学相关的博士学位\\泰勒应该刚面试完。”
“艾凡得到马莎的推荐\\被列入国家人才储备计划档案当中\\马莎也曾向赛特小组举荐了艾凡。”卜波曼读着电脑上显示的资料。
“马莎推荐了那个夸克？”泰勒不由得抬高了声音，极度怀疑。
马莎是行为分析部的部长，也是心理学会的理事之一，如果马莎曾经推荐过艾凡，那这个艾凡的能力必定相当不错。
“夸克？”罗密欧饶有兴趣的望向泰勒。
“就是夸克。”泰勒翻了翻眼睛道，“结巴、说话不正常的弱鸡书呆。”
听到他这么说，全部人都明白了。
泰勒特别讨厌那种说话很绕、每句话都像在背书、让人听不懂、还让人感觉智商受到鄙视的人。
如果对方还是一个看起来纤弱、一拳就能打倒的人，很好，那么肯定是讨厌度再乘以二。
“相信我，”秘书小姐文翠珊摇摇头，无奈道，“你们十分需要一个阿拉伯语翻译。不是人质的问题，是富国大通银行这栋建筑。”
“找随便别的人也比他强，打死我也不会去找那个夸克！”泰勒立即反对。
笛金山当即就下令：“你现在就给老子去把人找来，带去医院问清楚情况！！”
泰勒还想挣扎，“说不定还有别的人能翻译阿语……”
“老子今天的心情有点燥，不想把话再说一遍。”笛金山摸了摸光头，隐隐威胁道，“找到那个叫艾凡的人。这件事就这么定！”
见人仍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不肯动，笛金山朝泰勒怒道，“还不立刻出发去给老子找人！？”
泰勒十分不情愿的啧了一声，打开会议室门走出去，一路嘟嘟嚷嚷。
“说不定人已经早离开了，走远了就很难找的……”
“找不到人，你这个月的人工就别想要！！”笛金山在泰勒背后大吼。
光头气呼呼的坐下来，“那个兔崽子！让他做事还推三阻四，回来老子就让他罚站！”
罗密欧悄悄跟卜波曼开起了赌局，“来来来~赌一下泰勒还会因为‘夸克’的事被罚多少次？”
小胖子想了想，竖起一根微胖的手指。
“hss禁止赌博！”光头黑着脸道。
“不是呢，大头。”罗密欧笑眯眯道，“我们赌的是跑腿费，大头要不要也赌？”
笛金山一听，道：“三次。而且老子赢定了，因为我是组长。”
走出会议室前，光头回头，对一脸失察后悔的两个人说：“回头记得给老子带两盒员工餐厅的限量葡挞，我女儿喜欢吃。”
*****
艾凡沿着大马路走向公车站，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hss公共大楼、又怎么走到这里的。
他在面试室前久久站着一动不动，像是被切断了能源的仿真机器人一样，直到助理请他离开，艾凡才低着头慢慢走了出来。
矗立的水泥石高楼阴影笼罩了他整个人，浩瀚的蓝天，干净的白云，耸立的高楼，跟他如同是相隔绝的两个世界。
比起抬头低头都只能见人的地铁车厢，公车至少能看看风景，让他不用过于沉入在被拒的悲伤中。即使绕远很多，也没有关系。
路面车水马龙，商铺琳琅，行人道上人来人往。那些橱窗电视无一不播导着一则新闻报道：一伙劫匪抢劫了富国大通银行，正控制着人质来跟警方对话。
艾凡停了下来，站在橱窗前看着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在现场报道。
现场主持人在新闻中并没有告知太多信息，只建议市民出行务必避开被封路限行的区域，并简单通报了目前警方仍在与歹徒对峙。
同时，还有一名只会说阿拉伯语的阿拜雅女子人质，从银行走出来。
艾凡心中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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