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夸克,就是渺小、弱,和宅
40分钟的路程被泰勒硬生生缩短到12分钟,在救护车到达医院没多久后,几乎黑色越野车后脚就跟上来。
艾凡走下车的时候,腿还是软的,像是踩着棉花一样。
泰勒见状,嗤笑了一声,“我们hss开车,没有160码都不会随便上路,刚才顶多只有80码而已。听到了吗?弱鸡。”
艾凡手掩住嘴巴,没精力关注泰勒说什么,只想制止呕吐。
ΩΩ刚才神经太绷紧,现下走下车,神经倒是放松下来了,胃里的酸水更是直直冲上他喉咙。
“喂,你还行不行?”泰勒停下来,抱起手臂,挑起眉毛望着艾凡。
艾凡眨眨眼,快速点了一下头。
阿拜雅女子受到枪伤,而且是遭到制式武器攻击,她的伤势不同于一般,医院肯定会立即施行手术。
而且在这个时候,银行里面还有十几名人质被劫持,他不能不行,必不能再停留。
泰勒:“没事就赶快走,别耽误了我的时间!”
艾凡忍了忍,走了两步路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冲到一棵大树旁,“呕……”
泰勒再次停下来,受不了地大大翻了个白眼,“我啧!你不是弱鸡,你完全就是一个废材。”
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弱的人!
真真是弱毙了!!
艾凡:“呕………………”
“我他妈……简直了!你最好不要连累我的事,我告诉你!”泰勒十分嫌弃,走上前,轻轻拍着艾凡的背。
“恶心死了。看看你,吐得胃都好像要吐出来似的……”
艾凡吐完了几啖酸水,有点虚弱的撑着树干站着。
泰勒瞧了瞧艾凡,见他脸色还是很苍白,回越野车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纸巾。
拧开瓶盖,递上纸巾,让他漱口和擦嘴巴,泰勒站在一旁看着艾凡慢慢平复呼吸。
吐出来以后,艾凡基本就没事了,尽管脚还有点软,但大致上的确没问题。
“谢-谢谢,我们走-走走吧。”艾凡摆手道谢泰勒。
艾凡率先走在前面,他不好再浪费大家时间了。
“喂。”泰勒在身后喊住他。
他伸出手掌,上面放着一颗大白兔形象的牛奶糖。
艾凡看见牛奶糖有些惊喜,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糖了,充满了童年的回忆。
在很小的时候,爸爸会时常买大白兔牛奶糖给他。妈妈不允许他吃零食,所以每次爸爸都是偷偷的塞到他手中让他藏起来。
但那件事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吃过大白兔牛奶糖了。
艾凡看着泰勒,又望了望他手上的糖。这是……给他的?
“看什么看!”泰勒粗声粗气道,耳根似乎有些微红,“你是夸克吗!?这也不知道,奶糖!吃点糖能舒服一点,赶紧吃掉。”
适当补充葡萄糖,可以缓解呕吐后的不适。
艾凡眨眨眼,很是意外,完全没想到这个自大狂会关心他。
“真-真真的是给给我的?”艾凡还有一点不确定。感觉很不真实。
泰勒白了艾凡一眼,“不是,我用来喂宠物的。”
艾凡立即道:“我我不是宠物。”又强调地补充说道,“动物不不宜吃糖,会造成过-过高的胆固醇对健健康很不利。”
泰勒懒得理他,一把将牛奶糖戳到艾凡脸上,迈开步走。
“你是不-不不要了吗?那我吃了,”艾凡拿着糖追在后面,“我-我我吃了哦。”
在这么热的天气,奶糖要赶快吃掉,不然是会融化的。
既然他没有把牛奶糖收回去,艾凡就拨开糖纸吃下了。
“对对了,为什么说我夸-夸克?”小跑着跟着旁边,艾凡问泰勒。
“夸克就是……”泰勒手指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瞥了艾凡一眼,“你知道的。”
艾凡眨巴着眼睛,夸克是构成物质的最基本单元,难道是说他非常重要、必不可少?
“你不是博士吗?夸克你也不知道?”泰勒挑眉道。
“我知知道,”艾凡点点头,“夸克是目-目目前发现的物物质的最小粒子。”
“所以……”盯着眼前毛绒绒矮他半个头的脑袋,泰勒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渺小,弱。”
艾凡呆了:“啊?”
“还可以加上一个宅。”泰勒懒得多说一句话。
“赶快跟上!你已经浪费我很多时间了!”
*****
医护人员飞快将推床推向手术室,床上躺着的是从富国大通银行转出来救治的阿拜雅女子。
女子十分不合作,一直拒绝戴上呼吸器。她紧紧抓住旁边护士的手,嘴里不断重复说着什么,神情十分焦急。
阿拜雅女子反复说着同一句话,从她被推上急救车开始,重复不变。语调、语句完全一模一样。
护士听不懂她说的话,只好尽可能作出安抚让她不要太担心,医院的每个人都很专业,一定能救治她。
急症科医生接到了通知,刚从上一场手术走出来,便带着一行助手立即走向阿拜雅女子,他从护士手中接过ct照片报告:
左侧肩胛位上段有一金属异物,星狀骨折裂痕;
伴有大血管和胆管损伤,并合肋骨和脊椎多发性骨折;
iii级肝损伤,肝脏实质裂伤深度大于3厘米;
有大量腹腔积液。
阿拜雅女子伤势比急症科医生预想中更加严重,常人在这个时候至少已经到了中度昏迷的程度了。
很惊讶她还能继续保持着清醒,急症科医生扭头跟护士说,“麻醉医师呢,通知了没?”
“已经静脉通路建立了?”急症科医生快速扫视了阿拜雅女子一眼,道:“很好。继续保持病人的呼吸道通畅,做好心电监护。”
做了初步评估后,急症科医生对身旁的助手和护士下达一个个指令。
“护士完成手术区域的皮肤预备工作和准备对应血液。预备腹腔穿刺抽出不凝血,做好胃肠减压任务,严密监测病人生命体征变化及尿量。”
“都明白了吗!?准备完毕先马上进行剖腹探查清创手术!”
在阿拜雅女子即将被推入手术室的时候,泰勒和艾凡赶到来。
都是你的错!瞪了艾凡一眼,泰勒对守候在旁的警察点头示意后,掏出一个证件啪地伸到急症科医生面前。
“hss探员。现在我有几个重要的问题要问询她,请全部人配合立即回避。”
医生看了看阿拜雅女子,又看了看泰勒,皱着眉道:“我不同意。”
“这名女士已经被诊断出iii级肝受损,她有30%可能死于dic(dic,弥散性血管内凝血,会导致严重的全身性大出血)或者多器官功能衰竭,还有17%的可能是死于腹腔感染。病人情况十分危急,她需要马上动手术。”
泰勒眯起眼睛,望着医生道:“我听不懂你的专业词,我只知道外面有十几条人命的获救需要她。他们等不起她做完手术!”
急症科医生坚持着跟泰勒对视了几秒,不肯妥协。
终了,急症科医生还是转开目光,退让了一步。
“最多只有15分钟。她不能脱离监察,必须有人在旁。”
泰勒望向艾凡,询问他意见,不确定这夸克的结巴能不能在15分钟内问全信息。艾凡点了点头。
“她是我的病人,我必须对她的生命负责。”急症科医生道,泰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明白。”
医生扫了一眼手表,转头吩咐护士,让她留守在一旁。
艾凡拿出笔和一本厚厚的黑色笔记本,开始记录信息。
首先艾凡用阿拉伯语向阿拜雅女子说明他和泰勒的身份,然后简单陈述现在是一个什么样情形。
刚开始还说得还不大自然,但是艾凡很快便说流畅了起来。
原本泰勒打算先写下问题再让他翻译,这时听到了他的问话,把伸向笔记本的手收了回来。
他虽然听不懂阿拉伯语,但能听出一句话究竟是磕磕巴巴还是流畅通顺。
抱起手臂,泰勒挑起一边眉毛,难道结巴也会因语言而异?
瞥了艾凡一眼,泰勒在心里再下了一个定义——怪鸡。
阿拉伯语艾凡除了发音有点口音,用词和句式在阿拜雅女子听来都十分标准。
听见熟悉的母语,她几乎激动得从推床上坐起来,护士极快地按住了她,禁止她乱动。
阿拜雅女子的呼吸有点喘,声音很微弱。她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努力睁大了眼,竭力保持着清醒。
她说,她儿子还被留在银行里面,他只有四岁;他有低血糖,每到傍晚时分就需要补充葡萄糖,不然就会晕倒。
护士听到那熟悉的句子,告诉他们两人,从上救护车后阿拜雅女子就一直重复说着这几句话。
泰勒问艾凡:“她在说什么?”
艾凡直接在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几个词“儿子四岁,在银行,低血糖”,递给泰勒看。
时间只有15分钟,绝对来不及逐一翻译和复述每句话。纸上只有三个关键词,基本看了就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
所以笔和笔记本其实是用来写给他看的?泰勒忍不住挑起半边眉毛,信息传递有效迅速,简单明了。这夸克也不是一无是处。
目前最需要的是要向阿拜雅女子了解在银行里发生的事,不管她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都是重要信息。
艾凡问道:【当时事件发生的时候,你有没注意到什什么异常?】
阿拜雅女子说她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发生的,当时她跟儿子说完让他再耐心一点等待,就见到在一个从背后要挟着瘦子的男人倒下了,然后就响起了枪声。她听不懂那些人说的话,但她有听到了艾凡刚刚跟她说过的词“hss”。
当提到抢劫发生,阿拜雅女子的瞳孔往右上方转动,并且有一定扩张,眨眼的频率偏快,眼球还显现出了微细血丝,说明她在回忆画面,还处于激动的情绪中。如果信息是编造的,她眼睛转动方向应该是相反,情绪起伏不会那么大,相对维持在稳定状态。
【你是说,我整理一下顺序——有一个男人从背后要挟着瘦子,他说了’hss‘这个词,然后这个男人遭到另一个人的袭击。原本被要挟的那个瘦子是不是抢劫银行的人之一?】
艾凡思考了一下,很快把事件串联起来,向阿拜雅女子确认,女子轻轻点了一下头。
在艾凡问话的时候,泰勒从他笔记本记下的关键词整理出几条线索。
嫌疑人一共有三个,分别是一个矮子,一个瘦子,一个老头。
嫌疑人都穿着统一服饰,是彩色西装,脸上还戴闪亮的东西。
人质中有一个低血糖的四岁男孩,还有一个遭受到枪击可能已经倒下了的hss探员。
——啧,这下可麻烦了!
泰勒让艾凡继续问话,走到走廊另一边跟笛金山报告事件可能比想象中更严重。
护士一直谨遵医生吩咐看着时间,她伸出拇指和尾指对艾凡打手势,只剩下6分钟的问话时间。
时间有限,有许多细节问题还没办法问,艾凡只得跟阿拜雅女子确认劫匪的武器是不是只有枪,作为最后的问题了结。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阿拜雅女子伸出手,死死捉住艾凡衣袖。
她手指用力得近乎发白,手背上突起的血管仿佛会爆出来一般,把艾凡的袖子几乎扯下来。
推床边柜子上监视着阿拜雅女子生命体征的仪器,呼吸、血压、心率等等这些数据数值突然现出了剧烈波动,所有交感神经活化指数猛然飙升起来。
阿拜雅女子的情况,忽然变得危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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