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证监会和发改委审批呢。省里应该是不会卡我，就是北京那边有点麻烦。你倒好，直接跳到怎么卖去了。”黎夏道。
如果卖给商人，估计只能卖给熟人。这个几十万，那个一百万。还得欠一份人情。人家这钱拿着三年都不知道赚出多少个8%来。
所于这个确实是针对老百姓的。
“到时候我带队去路演，光蜀中就一亿多，哦不，将近一亿人口呢。怎么都不至于砸手上吧？”
山城分出去了，没一亿多了。
黎夏道：“到时候路演我一定卖力。”
这其实根本不是路演卖不卖力的问题，而是公司实力能不能让老百姓信服然后心甘情愿掏家底买你三年期债券。
其实如果可能，黎夏巴不得发行十年期、二十年期的。但如今实力不够啊！
三年的别人都未必肯掏钱了，更何况是十年、二十年。
但一年期肯定不行，她一年挣得就差不多够利息和本钱。所以，三年期最好。
就还是缺钱！
彭志杰道：“你的下属没人提可以多开几个盘么？”
开一个盘，少则赚一两亿，多则赚五六亿呢。就看是30亩的小盘还是百亩的大盘了。
黎夏握了那么多的地皮，开三四个大盘其实十几亿也就出来了。
不过一个百亩大盘，之前省城挨着广场的那个，现在才刚修完第二期交房呢。
开多了，后续修房子也很麻烦。又不是只管开盘就好。所以，不能多开！
要修也先修不卖的广场和员工中心。
“他们肯定想过，但我摆明是在囤地皮待涨。这三年房价市场化之后可涨了不老少呢。所以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他们就不会提了。”
一个大盘，早开一年搞不好就要少赚几千万。
呃，迟买一年估计也要多出几千万。所以囤地皮才是最赚钱的。
当然，她也不会囤太久。囤太久虽然在上头修个小房子可以糊弄过去，但住建部估计就要找她谈话了。
她都等过户满了两年之后再慢悠悠的修、慢悠悠的开盘，踩着政策线行事。
彭志杰道：“怨不得王熙凤要说大有大的难处了。”
程程被爸爸抱着，听他们说话，不吵也不闹。
黎夏则一直牵着王子翰。
彭志杰本来预备在这里歇一周，老婆孩子热炕头。
结果三天后，8月26号黎夏先跑去武汉拍地皮了。
她不是真的要拍地皮，她就是去抬价的。
挤兑事件内地的操盘者是武汉龙腾地产的老总夏明奇，武汉的首富。
不过，净资产没黎夏多，也就三四十亿。
彭志杰听她说人家也就三四十亿，扯了扯嘴角。也只有你们排行榜上的前十个人能说人家也就三四十亿。
那怎么办，他抱着儿子夫唱妇随一起去武汉呗。
他还是头回去武汉，不过黎夏在这里有员工中心了。也就是说，不用住酒店了。
因为黎夏是去捣乱的，所以曾阳都没跟她一道去。
就万一抬价砸自己手里了怎么办？那就买呗，反正只需要先付一成。现在买地，往长远看抬价再高都不会亏的。
溢价翻倍就很吓人了，还能往十倍、二十倍翻啊？
没见黎夏贵阳修广场那块地，到去年人气旺起来了，才终于涨到不亏本的地步么。
当然，今年有得赚了。
到了地方，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明天要拍卖的地皮的资料。
十几块地，她略略了解一下就好。反正夏明奇买哪块她就抬哪块。
这一次出来，章清惠没跟着她，怀孕了。和钟勇一起留在总部工作，生了孩子再说以后的事。
黎夏让郭权替她另找了一个司机，叫白华。
郭权说是最能打那一拨的。
女的就不用了，曹文鸢可以当工作助理兼生活助理。
程程有爸爸陪着，也没来吵她，就在地毯上爬爬爬。
临走前，黎夏给秦省长打电话说了她要发行企业债券的事，老秦同意了。
王蕾已经被召回来具体经办这件事。
她现在就开精品超市和跑第三方支付的准许这两件事。再添一件也不操劳。
因为前者她已经培养出了得力下属经手。后者还在慢慢磨，阿里巴巴那边确实是一起使力，奈何挖银行墙角就是不容易。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办，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商学院的高材生？
刘玫和公司其他部门都会全力协助她。
等她把资料准备齐全，省里发改委也审批通过，会到武汉找黎夏一起进京。
那之后才是啃骨头的事。
两人的目标是9月28号以前让这件事有个结果。
第二天黎夏去拍卖会，彭志杰带着小家伙和熊猫犬出去逛街。
去前排负责举牌竞拍的是赵明亮，他看着还是蛮有气场的。
而且这个任务不复杂。夏明奇举牌就跟着举，每次比他多一个最低出款金额就对了。
不管是夏明奇还是其他人，看到黎夏进来都惊了一下。
她已经一年多没买地了。
回想一下，当初有些地皮好些人觉得她买贵了的，现在都证明人家的眼光很好。
所以今天有特别好的地皮？竟然把这位曾经的买地狂人都惊动了。
要知道除了98年刚开始搞住宅房产，她就没再亲自来过拍卖场。
夏明奇心头也犯嘀咕，这是冲着地皮来的，还是冲着他来的啊？他几时露馅了不成？
黎夏一坐下，就有人上前打招呼，“黎总，看上哪几块地啊？我们也好避一避你的锋芒。”
这当然是说笑的，就算黎夏出了名的买地狂人，也不太在意溢价。但好地皮是卖一块、少一块啊。
之前和她争地皮，因为她表现得势在必得而退却的人，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吧。
不过提前问一问，最好是能跟自己的目标错开。
很多人都腹诽怎么之前的挤兑事件没让她伤元气啊？
再想想，挤兑事件人家分明是赚钱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快就弄来了几个亿的资金应急。那绝对是别处弄来的。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流动资金不可能那么多。
然后又找到了在港陆商基金会给她站台，公开表示愿意借钱给她。
不过那件事她想必也受了惊吓。所以这是要买几块地压惊？又或者买地展示一下实力？
黎夏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要哭笑不得。她受的惊怎么都没大到要用几十上百亩地俩压的地步。
她很诚恳地道：“我也还不知道呢。”
众人不相信的看着她，你讲笑话呢？
这可是动辄上亿的买卖，来之前你都不了解清楚，再做出意向选择？
你当买大白菜呢？
黎夏笑吟吟道：“夏总看上哪块，我就看上哪块。”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风不对啊！
再联想之前的挤兑事件，难不成是夏明奇下的黑手？
原来之前花了大几亿给人送钱去的家伙是他啊。
但是，在地皮拍卖场，众人是决计不乐意看到黎夏的。纷纷在心底埋怨夏明奇惹来这么一尊煞神。
地皮就这么十几块，他们和夏明奇撞上的可能非常大。
如今黎夏摆明来捣乱，那价格肯定会被她抬高许多！
夏明奇也皱眉，果然是露馅了。
那他今天要想把看上的三块地买到手，搞不好又要花几千万冤枉钱。
而且，黎夏还对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夏总，接下来一段时间，多多关照哦！”
不只是今天，接下来一段时间但凡是夏明奇要买地，她都会到场抬价。
哪怕不能亲至，也会有代理人的。
拍卖叫价，纯商业手段啊。反正只要她叫的价自己付得起，就不违法。
夏明奇有些牙疼，但他能因此就不买地了么？
肯定不能啊！
拍卖开始了，曹文鸢见老板很闲适的坐着便也没有把拍卖资料拿出来摆她面前。
第一块地，夏明奇没动静，黎夏便也没动静。
第二块同样如此。
到第三块地了，夏明奇公司的人开始举牌。
他叫价4000万，赵明亮毫不犹豫举牌出价4100万。简直行云流水，完全不带一点停顿的。
然后每一次，只要他叫价，赵明亮立即跟上。
原本也有意这块地的人都不由埋怨的看一眼夏明奇。
夏明奇无视他们，看什么看？她不来你们一样买不到。
第三块地很快叫到8000万了，正是夏明奇公司的人叫的。
赵明亮立即道：“8100万！”
这会儿也只剩下他们两还在争抢了。
这块地不大，就32亩。夏明奇是心理价位是7600万，现在已经超出500万了。
前头的下属回头看一眼老板，脸色有些青。
而黎夏则满脸堆笑，笑意盎然。
夏明奇闭闭眼，点点头示意继续。
叫价继续交错上升，最后夏明奇的下属叫到8400万，赵明亮没动静了。
拍卖员落锤，“第三号地，8400万第一次，8400万第二次，8400万第三次，成交！”
接下来同样的场景又发生了两次，一块夏明奇心理价位1.28亿的被叫到1.4亿成交。一块他心理价位2.1亿直接叫到2.4亿了。
现在就是这块地叫到2.4亿了，夏明奇看一眼黎夏，黎夏还是笑眯眯的。
他很想不要，直接让黎夏砸手上算了。
如果不是只需要首付一成，而是必须付全款，他绝这么做。
但这块地才是他今天来的最大目的。
他咬咬牙让下属继续，然后赵明亮没声了。
三块地，黎夏一共比他的心理价位帮他抬高了五千多万。
政府没意见啊，多卖钱有什么不好的？
要是黎夏愿意收出场费当托，他们可以把出场费给她开得很高很高。
预期的三块地到手，夏明奇黑着脸中途离场。
黎夏扬声道：“夏总，拍卖还没结束呢，就要走啦？”
夏明奇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大门走去。
“那下次见哦，不见不散——”
场内，有个用比较实惠价格买到心仪地皮的地产商没忍住，噗嗤一笑。
引得人家两百多大小供货商去蜀中省城的五星级酒店蹲着，差点就把人家的台柱子给抽了。
人家特地来找他夏明奇的麻烦也正常啊。
黎夏随即也离开了。夏明奇都走了，不玩了！
她出去之后心情爆好，打了个电话给彭志杰得知他们父子在黄鹤楼，坐车前去汇合。
程程不恐高，黎夏的宿舍基本都是顶楼。他还挺喜欢趴在玻璃上往外头看的。
所以彭志杰也就把他顶在肩头直接上了黄鹤楼。
见到他们父子，黎夏眉飞色舞的说起今天拍卖的场景。
彭志杰笑，“你注意下形象。看到熊猫犬就能知道是你了。”
第642章
现在熊猫犬确实跟黎夏的名片似的，尤其是她抱娃带狗下车的动图全网传布开之后。
不过黎夏还是眉眼带笑地道：“忍不住，我就是乐呵啊。你是没看到我跟夏明奇说‘下次再见、不见不散’时他那个脸色哦！”
拍卖会散了之后，黎夏在地皮拍卖时去给夏明奇捣乱的消息就散布开了。
当时的场景被在场的人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黎夏的故意使坏，夏明奇的气急败坏，跃然纸上。
网上很快也传开了。
再联想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黎夏超市挤兑事件，谁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纷纷说夏明奇活该，自作自受。
你要是弄过了人家，真吞了人家的产业，那是你本事。
现在没弄过，人家要整治你，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又说黎夏快意恩仇，真是一点都不耽误。
傅杳钧和王蕾本来在办公室商量债券的事，助理进来送咖啡的时候告诉他们这件事。
傅杳钧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痛快！”
害他损失了整整七百万，这就叫现世报。
王蕾也是满脸堆笑，“老板不是说商场争斗，不存在私人恩怨么。怎么自己这么快就杀去报仇雪恨了？”
傅杳钧道：“老板这也不是纯泄私愤啊。他这样子坑咱们公司，如果不还以颜色，别人还以为我们公司是软蛋，想捏就捏呢。”
王蕾点头，“那倒也是。”
傅杳钧道：“好了，言归正传，说回债券的事吧。如果真能把这事办成了，顺利弄到16亿，那对公司下一步的发展壮大可太重要了。”
“不太好办。”王雷摇头。
黎夏和彭志杰也在说这件事。
黎夏道：“我给秦省长打电话的时候，他欲言又止了一下。其实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装着没有反应过来。”
处在老秦的立场，就还是希望她的公司国资委能占一定份额，哪怕1%都行。
不说中央的国资委总部，就省国资委如果能占1%，这名分就不一样了。也属于是国家参股企业，而不是纯粹的私企了。
这自然是他的政绩。
而且，对黎夏也不是全无好处。顶着国家参股企业的名头，那发行企业债券的事就会非常好办了。
省里他当然不会卡黎夏公司申请的流程。她这里提前知会了，王蕾把相应文件准备好拿过去，省发改委审一审，条条框框都符合直接就会把公章给她盖了。
可以说就是走一个流程。毕竟她是全省明星企业，纳税大户。
而且，如果她公司是国家参股企业，省发改委的主任这趟都能陪着她进京。
到京之后，国资委也会帮她走通中央发改委和证监会的路子，同样是走个过场就好。
就是后期卖债券，有这些国家机构出面由国家背书，也会非常的好卖，搞不好一抢而空。
但这个时候提，多少有点趁火打劫的意味。而且，秦省长也知道黎夏独，股份一贯是把着不放的。尤其不想国资委插一脚。
所以这话还是黎夏主动提比较好。
提了，然后让省国资委占股1%，他也好替她出面。
没这茬事，他也师出无名啊。不然他替黎夏出这个头，那川内其他企业都找来要求一碗水端平怎么整？
黎夏道：“其实1%的股份而已，如果能换得这次的事情顺利我也不至于舍不得。”
这1%当然是白给。这会儿她公司净资产不到40亿，1%不过是三千多万而已。
实际上当然远远不只，她公司的潜力有多大毋庸置疑。
所以，如果真的要给出1%的股份，她肯定不会收这三千多万。
她要交换的本来就是官方资源，不收她心头还舒坦些。
但是，国资委占1%，那关键时候搞不好是要行使100%权利的。胳膊拧得过大腿啊？
到时候国有参股企业的名分就成了一块遮羞布。
现在许诺得花好朵好都没用。到时候有必要还不是说变卦就变卦了。
所以，“那怕事情不成，我也不想变成国有参股企业。”
大不了，她去找萧子宸把救命之恩兑现。怎么滴5个亿是能借到的。
至于萧家的银行，多半还是不肯贷款给她。
不过如果可能，就还是想走企业债券这样的途径。
恩情欠着她可以一直收利息嘛。
放着，放到萧子宸当家做主的那天，那这份恩情可就值钱了。
而且发行企业债券是合理合法的。
她符合条件，就是有人想卡她大不了麻烦一点。
她已经和芳姐联系过了，她娘家那边有个远方亲戚就在北京发改委。
去了先找人家帮忙看看文件，打听一下情况。
有个熟人总是要好办事一些的。
她和芳姐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但这次可以用芳姐帮助弟媳妇的名义嘛，然后私下她再表示一下。
王蕾和甄桓已经商量好了，顺其自然怀上了就去领证。
所以，就算有人又想掰扯她和甄家的关系也不怕。
不过这些机关如果要卡她，确实很好挑毛病。随便拖一拖就很耽误事了，大不了她舍财免灾。
唉，还是美国人民的羊毛好薅。膜拜乔教主！
可惜最近都没有好行情。
一家三口在武汉待了几天，彭志杰飞深圳去拍卖地皮了。
而王蕾那里，公司各部门协作，然后文件拿去省发改委审批，9月初也带着东西来找黎夏。
黎夏道：“那走吧，
程程都坐惯飞机了，也不会再闹着要出去漫步云海。不过，还是喜欢看。
两个小时后，飞抵北京。
黎夏对王蕾道：“各回各家，先歇歇，然后你去找芳姐帮衬。有进一步的消息再来找我。”
她给芳姐打了电话，人已经先她们一步回北京了，住在甄副军长家里。
大四合院那边许久没人，还得收拾一下。她先带着儿子回小四合院父母那边。
父母看到她都松口气，前几天北京十三个超市都排队退款的情景搞得他们都悬着一颗心。
黎会计道：“全翻篇了？”
“我抱着金饭碗，时时都会有人惦记的。不过挤兑这个事是翻篇了。”
黎夏妈上前来，“翻篇了就好，怪吓人的。你说怎么煽动了各地那么多人啊？”
一边说一边把外孙接了过去。
程程瞅瞅她，不太记得了。不过看她跟妈妈像，就还是顺从的让她抱。
“那可不是煽动，人家是拿钱办事。”夏明奇一人肯定不够。不管出钱还是出力，都不只他一个。他最多就是出面！
不过，幕后的人身家都百亿起，她现在其实也是在捏软柿子。
她之所以找基金会借钱，也是想通过这件事给那几个人一个警告。
苏老和基金会的众人也算是挺了她一把。
告诉对方，在港的大陆商人也是抱团的，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既是帮黎夏，也是帮他们自己。
而且也是提醒他们，这个基金会成立的初衷，在道义上臊他们的皮。
黎夏带着儿子还是住西厢。
现在看160平方的小四合院就真的觉得有点小了。
奔波了一路，身上汗津津的。黎夏带着程程一起去洗澡。
程程很喜欢洗澡，尤其是和妈妈一起洗，高兴的把水花拍得到处都是。
黎夏也喜欢给他洗澡，莲藕臂、莲藕腿，混身上下都奶胖奶胖的。
洗了出来就看到大哥大嫂还有大伯、三叔、姑姑一家都过来了。
问起之前的事，黎夏简要的说了说。
听到彭志杰第一时间打了两亿给黎夏救急，黎家的人纷纷点头。
这还差不多，算夏夏没白嫁他一场。
还有四亿，黎夏就说是萧子宸那里借的了。
挤兑的事她略略提了下，转而说起她此次上京是为了跑发行债券手续的事。
大嫂道：“等你发行了，我把银行的存款全都取出来支持。我们自家人肯定给你撑起。”
众人纷纷点头。
大伯母道：“我让阿明把闲钱也都拿来买。”
黎夏道：“你们确实都得买。不然我自家人都不买，外人怎么可能买呢？”
黎会计道：“那肯定支持你。”
“嗯，有利息的。年利息8%，比你们存银行划算。我这次发行三年期的。按照法律规定，哪怕这三年内我公司破产清算，最优先偿还的也是企业债券。所以，买债券的人绝亏不了。”
黎夏妈道：“快呸两声，告诉过往神明不要当真。”
黎夏剥着煮花生往嘴巴里喂，笑嘻嘻道：“程程帮妈妈呸两声！”
黎夏妈便去教外孙呸去了。
黎夏继续道：“除了你们，公司各级员工我也会摊派，直接工资里扣。L1至少买100，以上部分自愿。L2至少买200，L3至少400，L4至少800以此类推。”
三婶盘算了一下，黎震是L6，至少买3200。嗯，相对两万月入不贵，到时候让他多买点。
她道：“夏夏，要我说你这日子真是过得惊心动魄的。”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黎夏继续剥花生米。
黎会计道：“别听她胡扯，她已经是上了老虎背了。除非肯从此退出，否则会一直被人盯着。那自己打了十年的江山肯定不能拱手让人啊。只能跟他们斗下去！”
大伯道：“自古要做大事，都是要经历很多风雨的。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程程被外婆指导呸了两声，看到妈妈的嘴巴在动，指挥外婆抱他过来讨吃的。
他张开嘴巴，“啊——”
黎夏看看手里的花生米，掰成两半，然后再掰开，“慢慢的咬咬咬，咬碎了再咽。”
晚一些，黎菁放学、黎琪和潘愈下班，三人也一起过来。
还有就在北京上大学的黎雯、黎远没课了也坐公交车跑回来。
黎琪道：“走走走，找个馆子给你压惊。琪姐请客——”
潘佑搞的那个家教中心还蛮赚钱的，他又拿到了半额奖学金，所以琪姐现在不差钱了。
所以黎夏也没跟她客气，“好啊。”
古娜道：“我说我请的，要不琪姐我们一家一半。”
“行啊。”
黎阳道：“不是，那我们一家三口还想请呢。”
古娜道：“大哥你们下回吧，叫上三哥一起。”
一家人便往附近的百年老店去。在老北京，就得去这样的地方。
这会儿过去吃饭还早，但是可以叫碗盖碗茶先看看表演。
再迟了去就没位置了。
路上黎琪听说债券的事便道：“回头你发行了，我在我们单位替你宣传宣传。”
潘愈道：“我们单位我也说说，8%利息还挺高的。”
第643章
吃完了晚饭各回各家的路上，黎会计对黎夏道：“我后来打听过，被供销社坑过的不只咱们镇上的人。”
基本是普遍现象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今年正好是十年。
黎夏苦笑，“我知道，想把16亿的债券卖出去不容易。但其它门路比这还麻烦。如果手头么有多一点备用金，很容易出事的。”
这一次对方也是看她明面上没多的备用金趁机出手。
所以她准备明面上还是要多留点钱。
如果没有供销社十来年前临近破产搞的那一出，她的债券可能还好卖些。
可现在确实有点麻烦。
你说你的公司红火、赚钱，你能比当年的供销社还红火？
供销社当年给的还是20%的利息呢。
有的地方譬如黎夏她们镇上，政府出面做保分五年还清了本金。
有点地方连本金都拖了许多年才通过卖地皮、门面等手段偿还。
供销社那还是集体的，黎夏的公司可是私企。
所以这种集资的形式，黎会计其实不太看好。不过刚才当着那么多人不好说破而已。
“爸，我先把债券的手续试着跑下来再说吧。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暂时也只能多捏些钱在手里。就算是失败了，多拖延一点时间我就多一些进账。”
黎会计道：“对了，门口的赵元朗想把网吧转让出去，说是要准备换个营生。他问你要不要？”
黎夏摇头，“我不要，我如今两百多家网吧了。他那里这两年多电脑都没换过新机吧，他转让了你把钱拿回来就是。不过这两年，你们也都赚了不少钱吧。”
黎会计道：“投进去十万，七倍都快拿回来了。转让了应该还能再分一笔。除了雯雯读书花了一些，还剩六十来万。我放了十万在股市买格力电器的股份。其他的分批存在银行，回头都取出来买你的债券。”
“嗯。”
程程已经睡着了，被赵明亮抱着。回到家就被安顿在黎夏房间的榻上。
这榻成人睡有些短，但够他个小人儿翻滚了。
十个宝宝九个掉床。
林姐在榻边放了长条状的长枕头遮挡。
但这样都未必能防住程程的，他睡梦中有时候会跨栏。
于是榻旁的地板上还用垒了两层长枕头，一层三个。
林姐睡连通的小房间，这样半夜也好起来给他冲奶粉。
至于黎夏，她就是个马大哈。儿子太小了挨着她睡，她实在是怕半夜把他压得不能呼吸。
因此从来不敢带着儿子一起睡。
她爸的担心她其实也有。供销社高息揽储的受害者遍布全国各地啊。
16亿，不好卖。尤其她还欠银行几十亿。上次挤兑事件，除了瑞士银行的小金库，她其它的财务状况几乎都被扒出来了。
不过，逼到这份儿上了，不好卖她也得试一试。
只要公司的公信力够，这事情不是不能成的。余额宝后来规模大到让银行都害怕的地步了。
等第三方支付搞成了，她也想搞余额宝类似的App。到时候哪里还需要这么作难？
不过，余额宝的成功是建立在马云成了全国首富的基础上。
她现在还差几十亿。
等她把那几十块地皮都消化了，网上商城搞都得更红火，互联网子公司也上市了，估计有戏。
黎夏想了一阵迷糊睡去。夜半程程哼唧着要喝奶，她根本没听到。
还是林姐警醒地起身兑了牛奶来喂。
早上醒来黎夏也有些汗颜。以前说儿子自己有婴儿房，可昨晚是一个房间哪！
因此程程抬起手要求到她的床上躺会儿，她立即把他接过来。
程程到了她的床上，小猪仔一样拱在妈妈身边。
林姐笑道：“黎总你是做大事的人嘛。而且你得为几万人的生计操心呢。
上午的时候，王蕾就给黎夏打了电话。说晚上约了芳姐和她远方表兄在长安俱乐部聚聚。
王蕾如今也是长安俱乐部的成员了。
黎夏问明了包间，“好，我会准时过去。”
午睡起来没事，她就陪着程程玩儿。
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不过柿子要十月才成熟。这会儿挂了果，但是还没熟。
程程躺在妈妈腿上仰头看着，伸手指指点点。
黎夏妈就进去拿了一碟柿饼出来，“这是去年熟了做来窖藏的，你们母子尝尝。”
程程听懂了尝尝两个字，一骨碌就从黎夏腿上坐起来了。两手向外婆和捧着讨吃的。
这态度没问题。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吃东西就是要积极才好！
黎夏妈笑道：“给他自己拿着吃么？”
“给他吧，他现在不喜欢人喂。反正套了围兜，回头洗围兜就是了。”
小家伙上面三颗门牙、下面三颗门牙，如今已经能咬东西吃了。
他靠坐在黎夏腿上，两手捧着小一点的那个柿饼，努力咬咬咬。
嗯，甜哒，吃得更欢实了。至于柿饼糊了满嘴，那完全不是事儿。
黎夏妈笑道：“吃东西香就好，壮壮实实的不得病。”
“80厘米，26斤了。不过确实不怎么生病。一来是体质好，二来林姐照顾得好。”
黎夏妈想了想道：“他不会以后跟菁菁一样还得减肥吧？”
黎夏道：“应该不至于，他个头偏高。等以后能走动了，估计成天消耗也大，不会一直这么奶胖奶胖的。”
就是现在，其实也很喜欢满地爬啊。
“那两亿是小彭能拿出来的全部的钱了吧。他这样，他妈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黎夏不太在意婆婆的想法。大家偶尔才见一次，婆婆非要弄得不愉快图什么？
“现在肯定没想法了。这次挤兑我赚了四千多万，分了1400万给她儿子。”
黎会计拿着报纸、带着老花镜从屋里出来，“听你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赚钱的好事呢。那半个月我觉都没睡好过。”
程程吃了四分之一个柿饼，不吃了。他递给黎夏。
黎夏接过放在一边，“其实不用太担心，我哪怕现在被逼离场，最差最差也能拿到三四十亿。所以以后发生什么，爸你都安心睡就是了。”
黎会计道：“我就不信你甘心。”
晚上黎夏没有带程程去，叫了不上晚自习的黎雯过来穿上她的衣服在西厢小书房坐着。
黎雯已经比她还高两厘米了，足足170。不过肉眼看不太出来。
她坐那儿对着电脑追剧。
程程自个坐在厢房地板上玩小火车，地板上铺设了轨道还有山洞要钻。
他正玩得新鲜，眼睛就跟着火车走。熊猫犬趴在他身边一起看着。
黎夏蹑手蹑脚的出去。不发现最好，发现了也是没法子的事。
这不是面对下属，不好带着他去。
也是彭志杰在深圳十来天了还没回来。不然有他在臭小子哪怕发现妈妈不见了会到处找，也不至于哭闹。
彭志杰说他尽快赶来，毕竟16号是黎夏生日呢。
赵明亮开车载黎夏过去，王蕾迎了出来。
“芳姐和她表兄还没有到。”她们是主人家，自然应该早点到。
有王蕾张罗，瓜果点心、菜肴酒水之类的黎夏就不操心了。
进了包间王蕾还和她说了几句闲话，“今年年会在北京举办，员工肯定要挤破头了。”
今年还是和黎裳、网吧一起办。哦，今天还添了各地农场的人。之前没他们，二舅爷还打电话找黎夏投诉来着，让她一碗水端平。
黎夏之前还真把农场的人给忘了，把他们和村里卖菜的农民一样对待了。
二舅爷把她说了一顿，还说他都给工人按L1到L3论资排辈定工资的，农场场长就是L4。
他自己管着几个农场是L5。收入跟超市同级别的人相差不大。
因为他那里是第一家农场，所以也成了立规矩的地方。别的农场甚至后来外地的也都这么弄的。
二舅爷还说，之前网吧的人也没在年会之例也就罢了。凭什么就单落下他们？
因此，今年还添上了100个农场员工的名额。各地农场的人全都到附近的员工中心集合，一起坐飞机赴京。
听说老爷子把他自己的名字给报上了。
说是鞋子今天脱下来明天都不定还能不能穿回去，要来北京看看天X门。
黎夏好笑不已，才70来岁而已嘛。人家田大爷九十多了，还没把这话挂嘴边呢。
今年一共2500个优秀员工的名额，差不多二十四分之一。
王蕾的助理在外头等着，远远见到芳姐的车了便给她发短信。
王蕾道：“来了，我去迎一下。”
黎夏点头，“嗯。”
“哦，对了，之前俱乐部的主办人听说我是集团公司的副总，还问起了老板你。”
黎夏挑眉，“那回头你问下陈女士方不方便，我去拜访一下。”
好几年前耿瞻就问过她要不要加入长安俱乐部，可以帮她做推荐人。
不过那会儿她身家还单薄，进来也就是只小虾米，便婉拒了他的好意。
但如今，全国富豪榜前十就陈女士和她两个女性，排名还是紧挨着的。人家既然问起了她，她也不好过门而不入。
如果可能，她现在倒是想加入长安俱乐部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她又懒得去上什么总裁班之类的，那长安俱乐部就是一个很好的结交同层次人士的地方了。
不过听说这里的会员数是有上限的，也不知道满了没有。
很快，王蕾引着芳姐和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进来。
芳姐和黎夏有两年多没见了，在黎夏结婚前就因为有心人的举报两边断绝了往来。
但黎夏捋了一下她的人际关系网。如果她不愿意省国资委入股，那能跟中央部委扯上关系的还真只有芳姐了。
芳姐一见到黎夏便道：“妹子啊，你也这么多灾多难的。”
已经起身的黎夏笑笑，“无人妒者是庸才。”
她这主要是说耿市长。这位换届的时候本来该上一级做书记的，结果空降了一个过去。
这一步就算是慢了！他也是树大招风。
芳姐点头，“那可不。这是我表哥于泉，你们的申请不是递到他的部门。不过他长期在发改委，也了解一二。替你们参谋参谋还是可以的。”
这是让黎夏欠人情的机会，她娘家那边不想放过。
黎夏如今可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女富豪了！
所以，黎夏一说，她就热心的帮着张罗起来了。
黎夏闻言伸出手，“于主任你好，耽搁你时间了。”
于泉道：“哪里，我也来见识一下力挽狂澜的女中豪杰。黎总的大名，我可是听过好多次了。”
第644章
黎夏笑了一下，“估着于主任听到的不全是好话。”
反正在国资委的人嘴里估计就没多少好话给她。她可是仗势欺人把发改委的人从X山零售市场撵走过的。
这件事狠狠伤了他们的面子。
不过后来在西南两座最大的城市，她接连成功狙击了家乐福两次。
他们不好再继续内战、外战的哔哔。
这次她差点落难，估着国资委不少人在幸灾乐祸。甚至打算等着她的产业被瓜分的时候也去分杯羹也未可知。
只是可惜，又不能让他们如愿。
她已经想明白了，如果她在全中国的地位能像在蜀中一样，那这些人也是会像秦省长一样处处给她开绿灯的。
所以，关键还是她的地位得足够高。
于主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黎夏这个人在他们几个部委的人嘴里，那的确是好的、坏的都有人说。
不过也不能不佩服人家。年纪轻轻把产业做到这么大，还全是靠的自己。
而且大是大非上总是那么让人叹服。
黎夏对王蕾道：“上菜吧。”
王蕾摁了一下铃。
很快，穿着统一旗袍的服务员鱼贯而入，上菜。
黎夏瞅了一眼，估计以前的宫女也就这样的素质了。
“于主任，芳姐，请——”
今晚是海鲜大餐，澳洲龙虾、澳洲帝王蟹、、加拿大象拔蚌、法国贝隆生蚝等等流水般的上了桌。
先吃到六七分饱然后再说事儿，这是餐桌上的礼节。
半个小时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偶尔还动动筷子的时候才说起了正事。
“阿芳和我说之后，我细细研究了一下黎夏你的公司。基本条件都是符合的，不过如今企业发行债券的比较少。仅有的几家也是大型国企。不过你来开先河也不错。只要文件没问题、没有人刻意卡，审批应该是不会拖太久的。你们先拿出来我看看。”
他们移步旁边的沙发，王蕾用湿毛巾擦手后递上文件袋。
于主任认真的看了一遍，“文件本身问题不大。明天你们就递上去吧，过三天我帮你们问问进度。”
这就是王蕾的活儿了，估计得去排队递。
黎夏道：“于主任，太感谢了！”
人家这是把自己在单位的面子用上了，看来也是有结交之心。
所以只要没有人刻意要卡她，应该很快会批复的。
黎夏和王蕾在俱乐部门口挥手送芳姐开车载于主任离开。
王蕾道：“老板，陈女士今天在外地，也不及赶回。她说等她回来请你上门来玩。届时如果你有意愿成为俱乐部会员，可以把证件带上。”
“哦，好。”
“老板，我当初还排了一阵的队，然后才进入审核。看来还是您名气够大。”
黎夏道：“是因为我跟她去年在富豪榜上前后位吧。别说，这回要卖债券，还真的要拿这个净资产排名来做文章了。”
国人信这个啊！
而且说不定等到发行，新的一年的排行榜也快出来了。
她今年，基本按部就班。超市、网游、网游、网上商城、物流收入稳定增长，其他小一点的产业也都还行。
关键是囤的地又涨了几亿。她的员工中心、广场也都在涨。
所以，应该不会掉出前十。
掉出去了，那给出售债券带来的难度可就不小了。
黎夏回到家，程程已经睡下了。
他先前犯困想朝‘妈妈’爬过去求抱抱。
林姐半路把他拦截了，说妈妈忙，还在加班。
他怎么可能会依？结果最后还是发现了‘妈妈’是假的，哭了一场。
黎雯没办法，打过电话在KK上和她姑父连线，让他哄哄表弟。
程程不吃这套，拿手去拍屏幕。
最后是气鼓鼓的睡下的，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都不敢给他擦掉，怕把他弄醒了再嚎一场。
黎夏走出去打给彭志杰，“我今晚去见发改委的人了。”
彭志杰好笑不已，“亏你想得出来，居然让雯雯冒充你。不过你跟我都忙，确实很难做到一直陪着他。让他尽量习惯旁人的陪伴也很重要。”
雯雯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在父母那边一起看电视呢。
二老刚还在念叨好久没见大胖孙子了。
他说黎夏去北京忙发行企业债券的事了，还给父母解释了一番。
他妈道：“这不就跟十年前供销社搞的一个名堂么？”
彭志杰摸摸鼻子，这个联想真是不好。
“供销社那是国家不给托底了，但黎夏有那么多资产在呢。她这么都不会还不起16亿的。”
他爸给算了一下，“三年后到期，是要还19.84亿。”有些咋舌，“三亿多的利息啊！”
彭志杰道：“有三年的时间可以腾挪，能缓过来的。其实对我们做生意的人来说，8%的年利息，那真的是非常低的了。”
他爸想了一下，两个亿用半个月，儿媳妇居然给了儿子1400万。
比起来8%确实很低啊。
“算了，你俩自己心头有数，我们做老人的就多嘴了。”
他妈道：“那现在的问题是要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肯去她那里存钱是吧？”
说完起身回了房间，拿出来几张存折，“这是你这些年给的钱。我们用钱的地方不多。现在买菜都是在超市买，夏夏直接给购物卡里充了一万。”
黎夏是懒得听人跟她婆婆挑唆，说他们去儿媳妇的超市买东西还得掏钱。
总有这么无聊的邻居的，听多了也难免有想法。
但她肯定不能让财务不好做账，索性直接给他们充了一万。
彭志杰拿过来一看，“老同志可以啊，居然存了80万了。我给了你们这么多么？”
“你大概给了百来万，又给我们买了社保。你姐夫太能算计了，而且有点钱就飘。你给他们安排的复印店过日子绰绰有余。所以我也没私下贴补过你姐。那不就都在这儿了，回头拿去买夏夏的债券吧。”
彭志杰当时接到黎雯电话并托词回了大房子那边开电脑。给他父母看到大孙子在哭闹肯定不行。
黎夏听说老太太准备了80万笑道：“我爸也预备了不少钱。行吧，一开始的亲情支持打个底挺好的，替我谢谢咱妈。”
“谢什么啊，比她存银行的利息高。”
第二天早上醒来，程程又要求上妈妈的床。他还在黎夏身上嗅了嗅，然后依恋的靠了上来。
黎夏一时都有些不想出去卖债券了。
她摸摸程程胖乎乎的脸蛋，“美人乡、英雄冢！”
程程听不懂就觉得痒呼呼，咯咯笑了起来。
吃过早饭黎夏问父母去不去大哥和大表哥的迷你农场看看？
跟二舅爷搞的比，真的是比较迷你了。他们一开始租不起太多土地。
黎夏妈立即来了兴致，“好啊，去看看。”
黎会计道：“你不是要去检查他们的生产吧？那你放心，我们不会通风报信的。”秋高气爽的，去郊外走走也好。
黎夏笑，“我还管不到这么细。就是想带程程出城踏踏青，就想到他们那里了。说到这儿，妈，二舅爷要来北京参加年度庆典。”
黎夏妈道：“那敢情好，很久没见二叔了。”
黎会计打电话又邀了黎夏大伯、大伯母。至于三叔他对农场不感兴趣，当了一辈子农民谁稀罕特地去看农作物啊？
他不如在工作室多编些竹编，深圳的房子还差着二三十万呢。
姑父也说不感兴趣，以前军区的农场他还管过。
就他们家和大伯、大伯母去。这就不用派车去接了，他们家有大奔驰。
于是避开早高峰开车出发。
程程到了农场看到一派丰收景象很是开心，黎夏把他绑在身前带他去掰玉米。
他六颗小牙咬在一起，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但是，该掰不动的还是掰不动。他有些急的看着左右两边。
正好赶上了，四个老的也凑热闹下地掰玉米。竟然还比赛起来，已经把他们母子甩开很远了。
黎夏道：“不急、不急，妈妈快一点，我们追上去。”
她作弊了，随意边走边掰了几个就往前头去了。
黎阳在后面田埂上看了看。四个老的和他妹干的活他都看不上。
“爸妈、大伯、大伯母，夏夏，进屋吧。日头上来了——”
现在秋老虎还是挺有威力的。
黎会计摆摆手示意他闭嘴。
黎夏回头道：“大哥，爸说你可以跪安了。”
黎阳瞪她一眼，“你别热着程程了。你带他进屋，我给他榨玉米汁喝。”
黎夏对程程道：“我们去找大舅舅喝玉米汁吧。”
进了屋，黎阳用豆浆机给程程榨玉米汁。这个自带煮开功能的。
程程听到那轰隆隆的声音身子微微后仰。然后看它只是响没别的动静才放松下来。
黎阳道：“这个九阳豆浆机我在你的网上商城买的，物流直接给我送上了门。真还挺方便的！现在我这里的工人也不少人觉得网上购物其实不复杂，都在网上买你家的衣服了。”
黎夏道：“嗯，慢慢推广开来就好了。你开了招行的卡？”
“开了，你那里搞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行，这也是无形的宣传了。”
玉米浓汁烧开，黎阳加了一点白糖。先倒进程程的奶瓶里，然后又给黎夏倒了一杯。
“我真得去把他们叫进来了，越来越热了。”
黎夏把奶瓶和杯子放进水盆里的冷水里浸着，程程就眼巴巴的望着。
浸了一会儿就可以喝了。小家伙还蛮喜欢喝的。
黎阳便让人给她的后备箱装了不少，给大伯也装了些。
晚一点，大表哥和舅舅过来了。大表哥今天其实休息，他在宿舍里看电视呢。
是听说姑姑、姑父一家来了过来的。
黎夏舅舅则是在家待得无聊，跑到农场来的。
他拿着程程的拨浪鼓摇了摇，摇得叮叮咚咚的响，“程程，到舅爷爷这里来！这小家伙长得真好。”
大表哥道：“现在条件好了，只要肯吃都能长得很好。夏夏，他可比你小时候能吃。”
黎夏笑道：“这种青出于蓝也还可以。”
“你超市的风波都过去了吧？我听你大表嫂回来说起，真是替你捏一把冷汗。”
真的是享多大的福就要担多大的责任。
他现在和表弟一起管理一座小小的农场都觉得压力大，表妹管着六万人呢。
“嗯，挤兑风波过去了。不过嘛，通常都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起。没事，一关一关的过，就当打怪升级了。”
她爸说得没错，她现在就是骑虎难下了。除非她肯把产业转手出去当富贵闲人。
但有钱无势，也未必个保得住财产，遇事还要被人欺负。
她只有努力再往上，登顶！
第645章
黎夏的申请是9月8号一早由王蕾去发改委递交的。
9月11号下午，于主任过去问了一下。
这其实就是催一催让提速的意思了。如无意外，大家都是同事，是会行这个方便的。
“老于啊，这90年代爆了多少雷啊。供销社、信用社每次都一大群人哭爹喊娘，跑到政府门口静坐。我们得对老百姓负责啊！这必须认真审核，不能有丝毫马虎。”
“你说得对，是得对老百姓负责。”
这样的官话自然是不好辩驳的。但他又不是来叫他马上盖公章，就是让他抓紧审核，不要拖着。
所以，这是出意外了。
他打给了表妹吴明芳，“怕是有人递了话，人家这是故意要拖着。你和黎总说一声。”
要下场帮到什么程度，这是有讲究的。如今的关系他做到这一步就仁至义尽了。
“好！”
芳姐给黎夏打过来说了一下，黎夏道：“我原本也觉得不会太顺利。”
对方用这个理由拖着她，一拖给她拖两月的确实不好办。
芳姐道：“你也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好的，替我谢谢于主任。”
要是没这位通风报信，她还得空等一阵。
而且，如果不知根底贸然去送礼搞不好还会被人抓住把柄说她行贿什么的。
至于下一步，那就是得请动更有分量的人来过问此事了。不过不急，缓几天再说。
黎夏这会儿在机场，抱着程程来接他爸爸。
小彭同志这是在深圳忙完了，赶来陪老婆过生日了。
他们今年过年在哪过还不好说。
9月28号年度庆典在北京召开，然后国庆肯定就在北京过了。
那之后得看她的债券能不能顺利发行，顺利的话她起码也要亲自参加两场路演。然后再考虑过年的事。
不过他父母有些等不及他们回去了，跟着上北京来看孙子了。
程程看到二老歪歪头，没什么反应。三个多月不见对他来说已经很漫长了。
他还能记得半个月不见的爸爸，因为隔个两三天就能视屏一次。
当爷爷、奶奶的看他依然奶胖奶胖的自然高兴。而且小家伙不认生，妈妈把他递过去，他就一把抱住了爷爷。
这就肯定是回大四合院那边了。而且黎会计和黎夏妈也先过去了，表示对亲家的欢迎嘛。
晚上就在杨先生的私房菜馆吃晚饭。菜单上是没有价格的，不过几位老人如今也习惯了这样的场合了。
吃过晚饭，大家跟着程程在三进院里溜达了一圈。
他开着‘奔驰’载着熊猫犬走前头，六个大人跟在后面。
彭志杰拿着遥控器，该转向的时候给他遥控。
今晚席间杨先生还进来敬了酒。他告诉黎夏今年期满就不续租了，他买到一套两进的四合院了。以前是四品官员的府邸。
他们本来就是一年一签的，人家提前说了自然就可以了。
“黎总、彭总，你们还往外租么？租的话我有朋友有意。”
彭志杰看看黎夏，黎夏点头，“租吧，房子长期没人住也不好。”
再说一年还有百来万的租金可以收呢。
这三年和杨先生处得不错，他介绍来的一个层次的朋友，应该是可以打交道的。
所以说，现在想买四合院的应该很多。尤其是这种优质的。
杨先生估计一直在寻摸呢。只是这样的资源少，放到市场上来卖的就更少了。
三年前黎夏买这个四合院的时候2000万，现在都涨了800万了。
就这，其实还没开始飙升呢。
往以后走，她这套四合院绝壁是能涨到两三亿的。
晚上八点半，程程有了些睡意，有点闹妈妈。
黎夏照顾他很多时候都是亲力亲为的，于是抱着在卧室里走来走去。
哄了几分钟，小家伙睡着了。
她把他搁到小床上。依然是七个长枕头或挡或垫，以免坠床。
然后关严实房门出去客厅一起坐着看电视。
液晶大电视，将近50英寸，分辨率也高，看着特别清晰。
所以看双子塔被炸毁的惊天画面也非常清楚。
第一时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简直跟电影特效镜头一般。
而且，几十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挑衅美国。
定定看着画面十几秒，彭志杰才惊呼出声，“这谁把美国佬给炸了？他们电影里不是经常有超级英雄最后关头救世么，这现实中没有啊？”
黎会计震惊地道：“是啊，这谁干的？胆子真大。”挟持了美国飞机去撞美国的世贸大厦，胆太肥了！
黎夏婆婆小声道：“让它当初炸我们的大使馆。”
彭志杰道；“妈，这话咱们自己人跟前说说就好。”
虽然他第一反应也是这个，毕竟事情才过去两年哪。然后一年前又有81192撞机事件。
但是这种人道士义的灾难是不好这样幸灾乐祸的。
黎夏立即起身走到走廊上给高翔、聂政打电话。
时政新闻必须立即跟上！
聂政说他已经在开办公室的门了，而且召集了住在17楼办公室的其他人。
高翔也道她已经在员工中心往办公室的路上飞奔了。
别的部门满了三年就不让住员工中心的宿舍了，但互联网子公司的人例外。
防的就是这种突发时刻。这是惊天大新闻啊！
既然这两人都行动起来了，黎夏便挂断电话进屋了。
里头她爸和公爹还在讨论是谁干的。两人还都回屋拿了各自的笔记本电脑，开机。
这差不多是现在全世界讨论的热点。
两位老爷子开机画面都直接是黎夏的公司网站，上头图片新闻已经出炉。
在线网友人数激增，纷纷出言讨论。
这个房子都用的是一个IP，黎夏和彭志杰就没有再另外开电脑了。
这会儿网上的意见比较倾向于是巴勒斯坦干的。
甚至电视新闻都已经在采访那位带红格子头巾、穿军装的老爷子了。
他否认了，而且否认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巴勒斯坦很弱小，可经不起美国的打击报复。
黎夏道：“等着吧，干下这样的惊天大事，会有人出来宣布对此次事件负责的。”
电视上还在一遍一遍的重复双子楼被炸的画面。
她的网站上也是这句话。
不过直到睡前，都还没有人站出来。现在电视上放的是救援画面了。
黎夏他们的士卧也有液晶电视，比客厅的小一些，三十几英寸。
彭志杰坐在床上，笔记本搁腿上，电视开着。
黎夏道：“我睡了。”她预备到和房间相连的书房去睡的，那里没电视。
至于说网上的新闻，今晚互联网子公司的人肯定要通宵了。但是她这个老板还是可以睡觉的。
彭志杰道：“你不关心啊？”
“从哪个方面关心？救援，隔了十万八千里我也出不上力啊，我也没有在纽约开分公司。至于幕后黑手，得罪的人太多了也猜不准。等我睡了起来估计就知道了。”
这次的恐怖袭击事件，那附近的华裔在救援上是出了大力气的。
毕竟世贸大厦里头都是商人，各国的精英商人，都比较无辜。
听说本拉登原计划还有飞机去撞五角大楼，不过那边没成功。
今天美国股市直接停盘了，巨大的恐慌笼罩在美国上空。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
居然还有人敢对他们美国下手！
美国股市应该是直接停盘了一周，9月17号下周一才重新开市的，开市依旧大跌。
而这一周，欧洲股市也是跌得厉害。尤其是航空类的股票，直接跌了30%。
倒是我们的大A股基本不受影响。我们的是政策市，不太受外界影响。
彭志杰想了想，“那我也睡了吧。我关电视了，反正也不肯能是我们干的，不至于和我们开战。”
第二天，阿拉伯人本拉登宣布了对此次事件负责。
新闻热闹了几天才消退。
黎夏让王蕾致电问问审批进程，那边依然是打着官腔说审批中。
“先不管了。”
然后便迎来了黎夏31岁的生日。除了自家人，王蕾、甄桓，傅萌同她爷爷奶奶、顾芬芳、吴伯伯一家、以及提早准备年度庆典的田瑶、吴娜也都来道贺了。
吴娜是来给田瑶搭把手的。
家里没有摆席面，也不收礼。
彭志杰在厨房揉面，然后由昨天赶来的魏容做了配料丰富的浇头，就以寿面待客。
吴超也来了，还拎来了一个大蛋糕。上头写着‘祝黎夏25岁生日快乐！’
“我了解你吧？写18太夸张了，咱以后就每年过25岁生日吧。”
黎夏失笑，“好啊。”
吴超这次和汪敏进京还为了做检查。华西他们去过了，说他们都没问题，可就是怀不上。
汪敏急得很，眼瞅着小毛的王子翰三岁了，连黎夏的程程也马上要满周岁了。她还是最早结婚的那个。
黎夏道：“既然都没问题，那就是缘分还没到嘛。”
汪敏小声道：“把你家程程贴身的小衣裳找一件给我吧，我拿回去放在枕头下面。”
“你还信这个啊？”
“你就说给不给吧？”
“行行行，我一会儿让林姐找一件给你。”
要是别人黎夏肯定不会随便给。可汪敏是她当初上班一起偷奸耍滑、吃香喝辣的好搭档啊。
而且，她和吴超更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吃过面七八分饱，然后切蛋糕。
吴超送的蛋糕，图案是定制的，黎夏公司的logo。
这会儿她拿蛋糕刀切开，彭志杰按长幼先递个几位老人，然后是是小朋友。
在座程程最小，轮到小朋友的第一块。然后是黎好
小家伙喜欢吃甜食，被林姐喂着，吃着眉眼弯弯的。
傅萌和黎雯凑一堆，两人在羡慕着耿清欢的留学生活：和几个同学一起，开着房车去山里旅行，到了车开不进去的地方再取出折叠自行车一路骑行。
傅萌道：“我也一定要出国去留学，多开开眼界。”
京大出国还是不难的，每年都有那么多名额。
黎雯想了想，自己能不能靠做平面模特攒够去留学的学费？
还是佑佑表哥厉害。
前院杨先生看到甄桓，又看到来了这么多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是这么回事，不见外的也跑进来吃寿面、吃蛋糕。
黎夏笑道：“只要你不送礼就成。之前没说是怕太打扰了。”
这位一出手可就是古董。
“不送、不送，我又不是不会吃白食。”
吃过甄桓提到于家有位老爷子，已经离休了。但是还有门生故旧在部委。
“之前吧，不确定老爷子肯不肯帮你说话就没告诉你。”
第646章
黎夏有些惊喜，这倒是省得她再去费事找人了。反正人情都是要欠的。
“那现在于老爷子是肯了么？”
甄桓笑，“就把你捐一个亿给军工科研机构让他们研究战斗机，带一万人上大堤抗洪抢险，还有安置了三千残疾退伍军人的事一说。老爷子大腿一拍，答应了老部下打电话。他说你这样的人，净资产还有五六十亿，是绝干不出侵吞老百姓血汗钱的事是的。”
“那我得去拜见一番，谢谢人家吧？”
甄桓道：“那倒是不用了，回头我带王蕾去一趟就行。这一次的事不说是我二嫂帮王蕾么。”
“那成，这个情分我记着。”
于老爷子打个电话，比她把腿跑细了的效果都要好。
不过，人家已经退下来了，这样的人情于家也是用一次少一次的。
所以将来于家人来找她还人情，她是不好拒绝的。
但这件事不欠人情显然是不成了。
接下来黎夏就安心等着发改委和证监会的审批。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之前根本就没有进入流程。
然后9月19号，她接到陈女士的致电，邀她们一家上门做客。
是去她家里，而不是长安俱乐部。这个待遇就有点高了。
黎夏就把老公、儿子一起带上了。临走问她妈，“要不要帮你要一个签名回来？”
她妈80年代很喜欢唐僧的。
黎夏妈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喜欢的只是戏里那个。”
去了相谈甚欢，陈女士道：“前段时日宴席上有人给我敬酒，说我一个女人把事业做这么大不容易。我听着其实不大乐意的。为什么要专门指出‘一个女人’呢？”
黎夏道：“世人大多如此，男女平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闲来没事和格力的董女士在电话里也说起女上司如何制衡男下属。我们得付出比男上司更多的心力。”
她的手机响了，曹文鸢拿着过来。
“陈女士、黎总，打扰一下。黎总，地产子公司的曾总打电话来说各地住建部门的人今天都去我们的地皮上检查。说是如今随意在地皮上起一个小房子不作数了，说这是糊弄政府。这种情况要把地皮原价收回的。”
两年不动工，政府有权原价收回。如今的房地产商都囤地皮呢，快满两年了就在上头随意修个小房子。
陈女士也是做房地产的，所以曹文鸢权衡之后才贸然过来告诉黎夏这件事。
黎夏道：“我这还真是招小人了。不过估计住建部门也是想整顿这块了。正瞌睡有人递这年头，这是决定拿我杀鸡儆猴了。”
陈女士看她不慌不忙的，知道她应该早有应对手段。
“应该是最近这样的事太多，可能引起了一定的民怨。你等下，我把消息扩散一下。”
她叫来助理交代了几句，助理点头进去办事。
稍后助理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已经通知了。”
陈女士点头，问黎夏KK号是多少，“我拉你进群。这两年房地产大兴，我们这帮子人私下组了个群。你结婚、生孩子去了，所以没在群里。”
黎夏所拥有的地皮早就足以跻身这个群了，不过她之前两年确实都不在地产圈里。
现在进去一看，大地产商有名有姓的都在里头。
她还在看人名目录，里头已经聊上了。
“哎哟，黎夏妹妹进群了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你谁啊，脸这么大管人家叫妹妹。人家林林总总八十多块地皮，两百多个旺铺。轮得到你叫人妹妹？”
这两人都是万字头的老总。
黎夏赶紧打字：“各位大哥、大姐好，依年纪我确实只能是妹妹啊！”
至于说八十多块地皮，两百个旺铺，确实是有。
员工中心就三十来个了，广场修了三个，还有两个在修。住宅地皮买了四五十块。
两百多旺铺就是边开店边买的了。她开始是10%、然后20%的自有门店率。几个月前老傅提出还想提高这个比例。
这一趟的拜访满载而归，长安俱乐部的入会手续自然是不在话下。
最大的收获是加入了群聊。她以前只在零售业的群里，今天加入了地产群。
回去的路上她就和曹文鸢道：“国庆开始，给你涨400工资。”很有眼力见！
地产群里里头的人身家都是十位数的，而且都是大陆人。她就没把小彭同志拉进去了。
至于几个省住建部的人今天都去她的楼盘检查，这应该是在债券审批上不好卡她了，新出的手段。
不过，之前都出过挤兑风波的，她怎么可能没防范？
她可不想做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所以挤兑风波刚刚平息，她就交代曾阳，满了两年的楼盘全部动工。
一共12个楼盘，把手上的工程队分散了一下，就立即开工了。
甭管我几时完工，反正我现在全都在挖地基了。所以今天住建部的人去查，无功而返。
剩下二十几块地皮，那还没满两周年。
就连彭志杰陆家嘴那块地，也已经在挖地基了。周全本来就带着人在上海给黎夏修员工中心。
分一部分人过去挖地基就是了。
陆家嘴最有名的楼盘汤臣一品，95年拿的地，2005年开盘。
这十年陆家嘴房价涨了差不多三十倍。
她估着小彭同志也是打的差不多的主意，所以之前一直没动工。
如今所有的房地产商都在囤地，她可不想被当成典型抓。
上辈子明星补税一次性补了137亿，加上郑爽后来那次一共140亿。
可第一批除了被抓典型的范冰冰，其他人的名字根本就没有曝光，依然在娱乐圈捞金。
但范冰冰呢，事情过去四年还翻不了身。
所以，绝对不能被抓典型。冤不冤啊？
曹文鸢今天表现不错，虽然其他地产商都能很快得到消息，但哪比得上她这里给的第一手消息快？
还有只在囤积的地皮上修个小房子敷衍一下的，赶紧开始挖地基吧。
估计这一次住建部是下了决心要彻查了。
今天群里大家也是这个意见，倒没人觉得是黎夏惹来的祸事。
其实做房地产，三分之二的收入都归了卖地方。但房价飞涨挨骂的都是地产商。
不过，地产商确实是干过捂盘代售、囤积居奇的事就是了。
就是黎夏，她选择进入这个行业，也做好了毁誉参半的准备的。
她总不能逆势而行，低价出售。
晚上换了睡衣上床，她也把笔记本拿到了床上。群里还聊着呢！
唉，还是智能手机好啊。
不过现在手机都还没有普及，别说什么智能手机了。
乔教主搞出第一个智能手机还有六年呢。那之后两年他就驾鹤西去了。
这会儿群里在问她怎么那么有先见之明囤了这么多房地产？
黎夏肯定不可能实话实说啊。
“员工中心和广场、门面都是早就买来修的，都是为了配合我那一千家超市。住宅地皮是98年之后买的。当时我觉得我们的今天，差不多就是80年代中期的香港。接下来十五年的楼市我十分的看好。再加上不是只需要付一成首付么，我就大着胆子买买买了。也有隐患啊，被人看出我资金不足，找到我的纰漏进行攻击。差一点台柱子都被有心人给我抽了。”
这个群里有人忒缺德。黎夏前脚被陈女士拉进来，后脚有人把夏明奇也拉进来了。
所以黎夏这会儿就是指着和尚骂秃子了。
群里人都知道他们二人的恩怨，这会儿没人发言，估计都在闷笑呢。
夏明奇今天进来第一件事就是赌咒发誓不是他去住建部检举揭发的黎夏。
他也囤着两年前的地皮呢，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绝于整个行业。
大家讨论之后也认可了他的话。
不过陈女士还是道：“诚然不是你去检举揭发的。但肯定和之前小黎被人揭发囤了四十块地皮有关。”
这事儿总是你干的了吧？
然后群里就对夏明奇口诛笔伐了一番。不过，这件事说白了导火索都算不上。
中央卖地就是为了拉动上下游产业，然后让老百姓把存在银行的钱拿出来消费。
中国老百姓的储蓄率是全世界第一！
结果他们这些房地产商买了地皮就囤在那里待涨，还装模作样的在上头修一个小房子以示是动工了的。
住建部可不得动真格的了么。
估计下一步就是银根紧缩，不会轻易放贷给他们，逼着他们得开盘挣钱了。
不然，资金链要断裂了。
有了这个共识，接下来全国各地都兴起了一阵开工潮。
黎夏说此刻的大陆房地产现状类同于香港80年代的状况，这话引起了共鸣。
在这个群里的人基本都是认为房地产会再红火一二十年，成为国民经济支柱的。
不然大家伙不会一头扎了进来。
所以话题很快转向香港的房价。香港1997年的房价相对1985年涨了七倍。
如果2010年也能是1998年的七倍
这么一想，很多人都觉得血有些热。
“可现在香港的房价比97年腰斩后还降了些。”
黎夏道：“这只能说明政府如果真心要降房价是可以降得下来的。不过，降太猛了也不好，尤其之前金融风暴房地产也本来就遭受重创。”
那些腰斩了还在供房的房奴以及像大刘一样囤了很多地皮、房子的房地产商，眼瞅着房地产要从金融风暴的打击中复苏了，董特首主导推行的廉价房上市了。
这是给予了房地产一记重锤，刚冒头就被捶回了洞里。
群里的人道：“香港的地产商不会这么任董特首宰割的。而且买了房的老百姓也不甘心房价腰斩。”
黎夏摸摸鼻子，没错。房地产商煽动买了房的老百姓，他们游街示威，最后把董特首提前赶下了台。
所以，她也不敢太逆势而为的。
如果涨声一片，她坚持不涨，那是自绝于整个地产圈子。
而且老百姓买了她的房，一开始可能会感激她。天长日久的还是会想她还是赚了我们的钱啊，完全可以再少赚一点嘛。
人心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有了于老打的电话，9月20号黎夏公司发行债券的申请就通过了。
而且的40%的最高额通过的，可以发行整整16亿。
黎夏笑，“这个时间真是凑巧啊，我原本还打算下个月再摊派的。”
于是9月领工资的众人，便发现自己都被按照职级摊派了一定数量的企业债券。
财务部的人振振有词，“自己公司的人都不支持，外人还可能买么？”
第647章
摊派的标准崔兰那里发文通知了，并且说欢迎大家多买。机会难得，多买多赚！
“8%的年利息呢，比存银行划算多了。黎总说了，估计只会搞这一次。公司和黎总的实力和赚钱速度大家还不清楚么？这不是扣你们的钱，是高利息帮你存起来。现在帮你存100，三年后还你124。”
这要还是在原来的单位估计有人会找上级领导反应情况了。
可这是私企，黎总去年还说了续签的合同是双向选择。
而且，L1扣100快，L2扣200块，L3扣400块，一个月最多扣100，当月也不是过不下去。
至于管理组就更配合了，好容易才升上了管理组，L4一个月也有五六百。800还是拿得出来的。
至于校招的那部分，现在大学都不包分配了。能一毕业就拿到这个数也不容易。
不然，难道去找工会么？
黎夏公司倒是有工会的，这是应政府要求成立的。但工会主席就是个摆设而已。
再说了，自己公司的人都不买自己公司的债券，这传出去还行？
工会主席不但没有要替工人出头的意思，他还表示会取了存款凑个整数，以表示对公司和黎总的信心。
有工人问他，“柴主席，你要存多少啊？”
“不知道，L6的群里还在商量呢。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这几年公司和黎总薄待过你们么？你们下岗是谁给了你们工作机会啊？一两百块也好意思？幸好这还不是让你们捐款啊。既然对公司和黎总没信心，干嘛还在这儿干啊？”
他顿了顿又道：“要是家里真的有困哪，急需用现钱的，就跟财务部说一声吧。”
众人有些汗颜，说得也是啊。而且也担心不掏就不能继续干了，便都消停了。
这下摊派就更顺利了。
再说之前的挤兑风波，大家伙也是被弄得人心惶惶的。有这么多备用金在，总比再被人排队堵门要退款强。
知道他们公司有这么多备用金，那些人就不敢再这么算计了吧。
而且，黎总生意做那么大、产业那么多，怎么也不可能吞他们这点钱。
三年而已嘛。
商量好后，管理组陆续有人取钱来财务部买债券了。
8%的年利息，确实比银行定期存款利息高多了。
然后，各地员工中心买债券买得多的人的名字和金额都上了大屏幕滚动显示。
当然是总部的大屏幕最精彩了。
傅杳钧，直接买了300万债券。这是要真金白银拿出来买的，和之前那700万利息在分红里扣不一样。
王蕾和郑奎，280万。
4个L8：萧阳、吴青峰、曾阳、聂政，各120万。
40个L7，各30万。
200个L6，各10万。
360个L5，各3万。
1200个L4，各1万。
剩下就是58000个L1到L3。
其中L3有7000个，摊派是一人400。L2有43000个，摊派是一人200。
8000个L1，摊派是一人100。
这里就是8040万。
财务部说还有1960万的机会，愿意的都可以拿钱来买。
L1到L3的员工回去找家人商量去了，8%的利息要不要去把存款取出来买？
陆陆续续的还是有人去取钱了。像兰姐这样的老员工是跑得最快的，所有积蓄留够日常花销，全拿来了。
兰姐直接买了6000块的。
还有人玩笑道：“兰姐，你是不是黎总的托啊？”
“放你母亲的屁！黎总犯得着请托？”
其实跑来财务室的都是打算再买一点的。
他们对黎夏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那么多人排队来挤兑，黎总说敞开了退。真的就退了6亿多。
而且，只有1960万的机会了。
有人看到别人来存，也跟着去取钱来买。
最后农行说不要取现钱了，我们划账。我们派人到你们财务部门办公。
数据报到黎夏这里来。黎会计笑道：“你这几年也不枉，一个亿很快就能出手了。”
他买了80万的，和彭志杰父母齐平。
大伯买了60万的。
姑姑家才刚还清买房子的钱不久，陈麒和陈材又当兵不久，凑了凑买了3万。
徐海一大家子买了20万。叶颖还托陈玲帮她买了5万。
三叔家还欠着深圳房子几十万的贷款，而且之前首付就花了十几万。黎震在公司出的那份之外，咬牙拿了2万出来支出。
然后小毛买了200万，展翘买了60万，秦丹也买了60万，易澜和江山180万。
黎竣和魏容买了120万，说是放三年正好黎远大学毕业。这钱取出来或是给他留学，或是给他创业刚刚好。
黎阳和陈媛买了20万。舅舅一家买了30万。老家村里的人合买了15万。
耿清欢买了300万。黎跃买了100万。潘佑15万。黎雯5万。
彭志杰地产公司和矿上员工加起来买了170万。
黎裳和网吧、农场的员工买了275万。
明哥打电话来问，得知亲友团买了1800万便道；“那我买1200万给你凑个整数吧。”
都是做生意的，没谁现金流有宽裕的，他尽力了。
黎夏盘腿坐在床头拿着计算器加了一下。公司那边一个亿，亲友三千万。还剩14.7亿。
彭志杰道：“可以、可以，开门红！”
黎夏道：“什么开门红啊，这都是预料中的。路演第一场反应好才叫开门红呢。”
其实所谓的路演，就是提前申请路段，然后去搞演讲。将你公司的优势摆出来，说动路人掏钱来买债券。
彭志杰道：“那你第一场打算在哪里啊？”
“这是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么？那我想去天X门二楼。”
蹲在床边的彭志杰笑趴在床上，“老婆你真敢想！你还没靠近呢，肯定就被武警叉出去了。”
在床上玩玩具的程程不知道父母在说说什么、笑什么。他也趴下来和爸爸脸对脸，咧嘴笑。
“口水都笑出来了！”彭志杰捞起口水巾给他擦嘴巴。小胖子配合的抬下巴，十分的熟练。
黎夏这里得赶紧定地方，然后去申请才行。
她也想过委托给银行卖，但是她基本账户所在的农行都只愿意代销，不愿意包销。
包销就是农行先拿钱买下再卖出。这里头肯定有一个差价，相当于批发和零售。农行赚差价。
这是最省事的销售方式，也入账最快。
但是农行不看好黎夏公司的抗风险能力，尤其是发生挤兑风波之后。
没有催着黎夏还钱，也多半是看在她抵押的地皮的面上。
而代销就是银行收手续费帮忙买。卖得出去就卖，卖不出去它也不亏。
如果想让银行的人卖力吆喝，她私下还得给他们开奖金才行。不然就是搁那儿招灰尘的。
黎夏果断决定自己卖！
今天20号，很快要迎来国庆黄金周。
最后她决定去向陈女士租她大门外的一块地方搭台子。因为长安俱乐部离天X门广场只有一公里。
来看广场的人游逛之后，顺便溜达着过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国庆七天厂家那里的人流量，杠杠滴！
她也想不出别的更靠近天X门的、能商用的地方了。
陈女士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黎总你在我俱乐部大门口亲自登台，那俱乐部肯定客似云来。别说租不租的话了，双赢、双赢！我一定抽出时间来看。”
黎夏也就没再提租的事儿。大家都不是会在意那点子租金的人。
确实，她到人家门口耍把式，俱乐部的会员在京的肯定都会涌来看热闹。
她把选定的地点报给王蕾，相关手续她去跑。
就国庆下午四点。那会儿大家广场、故宫、博物馆该逛的肯定也逛得差不多了。
她会参加国庆那一场，剩下同一地点的六场交给王蕾主导。
最后等卖得差不多了，收尾的时候她再上一场。
网站上已经在开始卖债券了，各省分公司都会有一定的份额。各分公司的财务部负责出售。
在网上下单，会安排附近物流分公司的上门送货、收款。
16亿，现在已经扣成14.7亿了。明晃晃写着员工和亲友购买。
黎夏忽然看到数据动了，变成了14.68亿。
彭志杰道：“肯定是熟人。”
黎夏进后台去看，伸手推彭志杰肩膀一把，“出去送货。”
房客杨先生买的。直接扣款了，应该是通过招行账户买的。
彭志杰打开保险柜取了二十张最大面额的债券出来。
这最大面额是十万一张，和国库券的最大面额一致。
放心，一千以上大面额的都是要记名的，非本人兑现不了。
不然最大面值一百，这种情况岂不是得点两万张。
他一一拍照，回头再交给曹文鸢做记录就是了。
然后回来抱起程程，“走，儿子，咱们去给杨叔叔送货。”
刘玫也打电话来，“老板，你自己买的么？”她也是第一时间查看后台，结果一看地址
不过，老板或者彭总都没有必要啊。钱从左口袋倒右口袋的
为了数据好看么？那也不会只买两百万。
但是，真的买家一般都是先在网上下单，等送货上门才会付款吧。
“不是，我房客。”
“哦，那行，你那里出货吧。我这里会做好记录。”
房客啊，那刘玫明白了。
这一天除了亲友的1.3亿和房客先生的200万，还出了二十几万零散的。
一百、两百的那种。这就真的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了。
让黎夏对路演的事又多了几分信心。
各省都有，但集中在四川、湖南、湖北三地。一百、两百，真拿不回去也不至于太心痛。
黎夏呼出一口气，做好事还是会有回报的。
睡下后她忍不住和彭志杰道：“你说杨先生他图什么呢？”
“不知道，不过要说欠他多大人情也说不上吧。”
鼎泰系那帮子人都没杨先生这样的手笔呢。不过她也没打算在鼎泰系内部出售。
都是做生意的人，真找上们去肯定都会给面子买一部分。但是人家的流动资金被你占用三年，这就欠人情了。
耿清欢那丫头，那是她们的私交。
她满十八岁之后，她生母留下的一半财产就到了她名下。所以她现在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一个。
今天打电话回来，听说黎夏被陈女士拉进了地产商的群，她就顺手把黎夏拉进了物流商的群。
当时黎夏懵了，“为什么你都加了群，却没人来加我？”
“黎夏姑姑，你太宅了知道么。哪个大老板像你一样成天在家带娃啊？而且你们郑奎郑总就在群里。”
第648章
9月21日，网上又卖出去了二三十万。
还没正式开始宣传呢，这都是自来水。所以，相当不错了。
但是，以这个速度，一个月卖七八百万，三年也就卖三亿。还得一直是这样的速度。
可前期肯定是速度最快的。所以，路演势在必行。
展翘22号过来看黎夏和程程。16号的时候她实在有事过不来。
她现在在中央美院留校任教了。那天有个学生出事了，她走不开。
说到留校任教这事，展翘也有些唏嘘。
之前在师专都因为性别的关系错失了机会。到了中央美院竟然抓住了机会。
这件事和她导师有一定的关系，但更多是她的画技确实更上一层楼了。
而她突破的契机，是与章亮分手。
大概是那段感情让她喜怒哀乐都尝到了吧。
她现在是备受推崇的美女画家，名利双收。但是她现在心头对浮华世界，总觉得隔着点什么，融不进去了。
展翘这会儿心满意足的抱着胖乎乎的程程，简直爱不释手。
“自己来买的一天能有这个数目，好好宣传推广一下应该可以有个大跃升的。你的老百姓中间的口碑还是很好的。你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发家的过程清清白白。自己创业的同时还给同为下岗工人的群体创造了很多工作岗位，又接收了那么多退伍军人。有了钱也回馈社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大手笔捐款。平时你公司捐出去的善款也不少。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不伤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回馈你的。”
“而且，三年而已嘛，我觉得你目前的五六十亿，应该有吧？要败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是吧，程程？”
程程跟展翘很亲热。主动抬手要抱人家，还拿脸去跟展翘阿姨的脸蹭。
黎夏都觉得没脸看，这会儿就能看出这小子颜控的本质了。
“嗯，应该还好吧。不过16亿这个数目确实不小。”
两人抱着程程在三进院里遛弯。
前两进的客人不给随便进第三进，但第三进的人去前两进是自由的。
杨先生站在屋檐下，看到黎夏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向程程，目光在展翘脸上一掠而过，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黎夏看到了，玩味的看看展翘。你还蛮招有钱人的嘛！怪不得你家老头当初要你扮丑了。
不过如今社会治安好了，展翘又有身份地位，倒是不用担心走在路上会出事了。
她上次跟去香港听黎夏说房价铁定大涨，回来就在中央美院校门外买了一个70平的套二。还是付的全款。
人家买几张画就够了，美女画家的画很受追捧。
也是因此有一段时间展翘的导师会说她的画作俗气了。
不过现在她的出品量非常低，基本上是一心扑在教学和提高自身技艺上了。
黎夏让赵明亮开车送展翘回去。
展翘道：“呃，要不，你和程程送我一程？不然很可能今天就要传出我傍了个有钱男人的流言。”
虽然她自己也能挣钱，但被一辆凯迪拉克送回学校的话，搭配她的长相肯定会有人这么说的。
黎夏笑，“好吧，我儿子好像也有些舍不得你。我们也去高等学府逛逛。等着，程程要换纸尿布。”
程程知道换纸尿布就是要出门的意思，乖乖让林姐抱去换。
童原也把熊猫犬带去清空了一下内存。不是长途，倒是不用给它穿成人纸尿裤了。
展翘在校门口由赵明亮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确实引来了不少侧目。
16号那边她出事的那个学生就是被富商包养了，导致了宫外孕。她急急忙忙陪着去医院做手术去了。
万幸，捡回一条小命。
这件事现在还传得沸沸扬扬的呢，她又突然坐豪车回来，来来往往看的人自然不少。
黎夏故意坐车上没动。展翘弯腰对着车里道：“你损不损啊？赶紧下来，程程都着急了。”
程程确实有些急了，他明明看到车门都打开了的。熊猫犬也被黎夏摁住了背。
黎夏这才哈哈笑着松开熊猫犬，抱起儿子下车。
外头那些等着看又傍上大款的展翘傍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的人失望了。
下车来的是个女人！
等等，熊猫犬！
再一细看，这不是那谁谁？
身为全国第二有钱的女人、第七有钱的人，而且还年轻貌美身材好，黎夏也是有钱人中的顶流了。
再加上熊猫犬真的是她的名片了。所以，在场很多人都把她认了出来。
赵明亮和白华、童原挡住那些人的视线，让他们明白黎夏并不想被围观。
她抱着儿子、领着狗跟着展翘往里走。展翘在学校里还有个单间的青年教师宿舍来着。
她买房子的事同事都不知道，省得又掰扯是哪个富商买给她的。
因为，说她的画卖多少钱，她们不信的。总觉得她卖的是自己。
她卖画挣了百万出头。40来万花在了房子上。还有60万买了黎夏的债券，如今又是两袖清风了。
不过展翘自己自然是不会因为有百万身家而自满的。
黎夏这种已经比12.9亿人还有钱的，她当然不会产生比较的心思。
但当初的设计师甄选大赛，她可是见识过人一日暴富的。
那时候她投稿的衣服销路是不大好的。
进入展翘的宿舍，黎夏也有些唏嘘。
当初她会修员工中心，就是因为经过展翘在师专的宿舍看得极为心动。
这一晃眼，也有好些年头了啊。
当天，黎夏和展翘相识于微末之时的交往就被美院师生扒出来了。
原来展老师是一路看着黎总从卖大碗面发展到今天的闺蜜啊。
连黎夏超市的logo和工服都是全是她设计的。
有这样的巨富闺蜜，要说她能被那些有钱男人的送花、送礼物的追求打动，进而委身给人当小三真不太可能啊。
不过更令众人惊掉下巴的是，展老师读大学的时候竟然这么普通？
难道她整容了？这样堪比一线明星的大美人竟然不是纯天然的？
不过很快有人从她幼年的照片找出了奥秘所在。
问到展翘，她轻描淡写道：“那时候治安不好嘛。”
然后转过身就兴奋的给黎夏打电话，“早知道带你来学校转一圈能还我清白名声，早该拉你来了。”
对此，黎夏谦虚的表示，“早了也不行，我也是这两年才火起来的。那会儿”她们不知道你是章亮的正牌女友么？
想起这俩人分手了，声音戛然而止。
展翘道：“我已经走出来了。她们知道啊，但她们固执的认为章亮就是和我玩玩而已。”
“那你这两年多都是空窗期啊？那天我那个房客还跟我问起你来着。这个始于颜值，也可以陷于才华、人品嘛。我当初对我老公就是先看脸的。”
“这很明显啊，你老公完全可以靠脸吃饭的主。所以小程程继承了你俩的基因才能那么漂亮。哎，这小子不得了啊。身高、颜值，估计还有身手，再加上这样的家世以后不得是少女杀手啊？”
黎夏看她顾左右而言它，也就没再提这茬了。也是杨先生拜托了她，不然她才懒得多嘴呢。
所以，再见到他，黎夏只摊摊手，“没接我的话茬，帮不了你。”
9月23号的时候，又卖出了一个两百万：乔猛！
如今黎夏这里淘汰的电脑、收银机都是一股脑儿折价卖给他。
她给乔猛打个电话过去，“老乔，多谢支持啊！”
“夏姐，客气了。当初害你没了六支枪，怎么都要表示一下的啊。哈哈——”
“我都快忘了这茬了。不过公安收了枪，治安是好多了。”
“那可不。我之前往美国走了一趟，那边合法持枪，一言不合就动枪。忒吓人了！”
黎夏道：“你什么时候去的？”
“去年的事了，过去旅游。我还在双子塔前比V照了张相呢。”
黎夏道：“幸亏你没撞上，有空来玩！”
“国庆下午我肯定来捧人场的。”
黎夏公司的路演，网上已经宣传开了。
黎夏闻言磨磨牙，“多谢！”
今年年会，傅杳钧在总结过去一年得失时当众承认了是自己失职。然后话锋一转提到公司发起的债券，“大家慷慨解囊，黎总和我都很感谢！”
说着在台上冲全体员工鞠了一躬。
“接下来让我们预祝黎总和王总的路演旗开得胜满堂红！”
时间一晃到了国庆节当天。上午的时候黎会计他们照例是要去天X门广场感受节日气氛的。
家里老人原就就不少，十来个了。还邀请了庄老师和庄师母一道，再添上了二舅爷。
老爷子专为看天X门而来，再待三天就是国庆了。
黎夏肯定得留着他过完国庆再说啊。就安顿在小四合院正房的空房间就好。
牟萍同志会照顾好她二叔，不用多操心。
今天一早，黎夏调了二十个下午会在她演讲的台子旁边维持秩序的安保公司的员工，让他们护着这一帮子老头老太太去逛广场。
这都是这次来的优秀员工，郭权亲自带队。
本来用保安性价比会高一些。但是考虑到机票的话，还是把原本就要来京的安保公司的优秀员工用上最划算。
这会儿反正离开始还早，让他们也轮替着来天X门广场转转。
依着黎夏的性子，其实不喜欢在这样的日子出来和游客挤的。
但是，程程喜欢凑热闹啊。
这么大的热闹，肯定得带他来看看。拍些照片、视屏留作纪念。
到了广场，她被这个拥挤的劲头吓着了。
跟下饺子似的，摩肩接踵啊。
程程坐在爸爸肩膀上乐坏了。他那个高度是挤不到的，视野也无比的好。
小彭同志185，到肩膀差不多160出头。然后加上程程的坐高，两米都不止。
他高兴的左顾右盼的，黎夏也只有舍命陪小人了。
还幸亏赵明亮和白华护在她左右，抵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
彭志杰道：“听说故宫里开了家星巴克，等国庆长假之后咱们去坐坐。在紫禁城和咖啡，这可是好多皇帝都没享受过的。”
他没有一概而论，慈禧老佛爷估计是喝过的。
还有明朝的皇帝，郑和下西洋不知道有没有带回来过。
黎夏道：“是得等游客都回去之后。咦，你看，那是不是咱们蜀中的女子特警队员啊？她们来天X门广场站岗啦！”
这些人都是王越洋当教官训导出来的啊。
一转眼他走了都50天了。小毛今年连年度庆典都没来参加，也不知道她的状态如何了。
第649章
为了下午能有足够的精力，等小家伙兴奋劲过去后，黎夏和彭志杰便带着他往长安俱乐部的方向走。
黎夏今天在这里定了两张大圆桌，家庭聚会。
这会儿还早，才十一点的样子。安顿小家伙在婴儿车里睡上一觉，黎夏和彭志杰就在包间的沙发上闲聊。
23号之后，网上的自来水就呈下降趋势了。
昨天已经降到只有十来万一天。再降估计就要跌破十万了。
所以，16亿任重而道远。
国庆七天在北京路演，然后休息两天顺着铁路沿线去其他一二线城市。
黎夏的预期目标是这件事不要拖到2002年去。
剩下三个月想把债券卖完，一天平均得卖出1600万左右。
今天想要有个开门红，现场售卖至少得超过3000万！
主要目标群体是平民百姓，按人均300算，得有十万次的购买频率。按500计，也得有六万次的购买频率。
前两天琪姐和姐夫还各拿了20万来，是他们在单位宣传并且各自带头买了5000的结果。
黎夏知道他们是还之前桩桩件件的人情，很领他们这份情。
不过她没打算推广这种做法，去找公务员队伍里的熟人帮忙推销。
就还是自己路演，好好推广吧。
如今网上还剩下的数据是14.64亿。
彭志杰拍拍她的手，“我听到的风声好像越来越真了，煤炭价格可能会放开。还有70天就要加入世贸组织了。到时候工业化的进程提速，煤炭这样的资源很吃香的。”
中午自然是很丰盛的两桌。
黎夏做东，除了招待亲戚，也是答谢的意思。这一次所有人可都慷慨解囊支持了。
潘愈乐呵呵的剥着大闸蟹，“等长假放完回去，我又有谈资了。”
有这么个小姨子，在同事面前还是很有面子的。就连他们领导待他都比从前客气多了。
黎竣也忍不住道：“妹啊，我感觉这里怕是跟皇宫差不多的气派了啊。”
大伯指指旁边屏风，“这都紫檀的啊，确实是富贵逼人。”
黎明扭头问道：“陈女士去年身家比你多几亿来着？”
黎夏抬起左手比了个五，“不过我的身家主要集中在地皮和超市。”
不过今年陈女士的资产好像有所下滑，而她稳步上升。至于小金库，那估计谁都有。
混到这份上的人了，哪个不留点后手全摆在面上？排行榜上的数据，不可能是完整的。
她要是没留后手，上次挤兑风波岂不是只有去找萧子宸兑现救命之恩了？
可有萧家老爷子在，万一他出手拦截，事情可未必成。
所以，什么时候都得留一手。
要是没瑞银的20亿放着，她在挤兑风波中也不可能表现得那么淡定。
如今那4亿已经尽数存回瑞银账户。24亿的小金库，继续放着。
只有这个钱是别人完全不能根据她生意估到的。其他的，多多少少旁人都能有点谱。
陈玲和徐海今天也来了，说是来给黎夏捧个人场。
陈玲国庆节后恢复上班。她产后的身段，文工团看不上。团长让她修养好了再去。
如今倒是恢复得不错了。
小姿放在家里奶奶和保姆看着。小姿的全名是徐爸爸起的，徐英姿！
听着倒是指望大孙女不堕将门虎女的身份。
徐爸爸说现在男女平等。他希望大孙子出息，同样也希望小孙女也能发展得很好。
所以最近徐妈妈都开朗了许多。
黎夏听陈玲说起这些，心头直叹端水大师啊！
至于郭权等人的伙食，王蕾带他们去吃北京烤鸭了。呼啦啦去了六十人，直接占了大堂的一角。
吃完了还能抽真空打包通过物流分公司快递回去。
除了这六十人还有财务等专业人员，这一次要跟随她路演始终的。
公费周游全国，各地的特产都能快递回去。也勉强算是一个福利吧。
这次年度庆典，魏容、吴娜、田瑶三人终于升了L7。入职八周年了，不容易啊。
吴娜在物业公司干得有声有色的。如今升职了，也是打算备孕了。
黎夏玩笑地说她：“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自己最精。产假期间只有基本工资拿的！”
田瑶也平衡好了家庭和事业，把合并后的人事部的作用发挥得很好。
外头的台子已经搭好了。散席后一众亲戚在琪姐两口子带领下继续在附近逛耍。
这一片可以算是老北京的皇城了，就算不去旅游景点也很有看头。
黎会计他们虽然搬来北京有几年了，但时常深圳、香港到处飞。这些胡同还真没琪姐熟。
黎夏则吃过在楼上开了房间午休。
下午三点五十，她下楼预备开场。果然看到俱乐部大厅，可以看到楼下场景的地方十分热闹。
富豪榜上在京的、长安俱乐部的会员怕是来了个七七八八，都是来凑热闹看她表演的。
反正今天全国都放假，闲着也是闲着呢。
而且私人企业发行债券这种事很少见，来瞅瞅她怎么路演将来兴许能借鉴一二。
这些都不是她的目标群体，里头不少还是竞争对手。
地产的、零售的、互联网的、物流的他们是决计不可能资敌的。
她好像连夏明奇都看到了。
不过没事，这种场合这家伙不能公然捣乱的。
而且，她遇到的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甚至他们一伙人干的。暗中肯定有人在浑水摸鱼。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
有人高声喊道：“黎总，开门红啊！”
黎夏对他们抱拳，笑笑，然后比了个‘先走了’的手势。
她身旁，彭志杰抱着儿子。程程不怯场的给这些叔伯、阿姨挥挥手，跟着妈妈出去了。
“她这儿子可真是乖！”
走出大厅，彭志杰道：“方才坐那里的人身家加起来，应该破千亿了。”
“也就是一个李超人而已。”
其实真正囤地捂盘最厉害的应该是李超人！
汤臣一品从拿地到开盘十年算什么？李超人的广州黄埔御湖名邸，1994年拿到国土证，2012年才开始预售。
从香港港到内地，这一直是他的财富密码。
一直到黎夏回来那年，他手头都还有内地50块绝好地段的地皮。
内地的房地产开发商奉他为祖师爷，自然是欣然效仿。
现在的他刚登上华人首富的宝座，还会一坐就是很多年。目前还处于被神化的阶段。
他是港商里带头投资内地的，被捧得特别高。抓典型也不可能抓到他头上去。
反正对于自己差点被抓了典型这个事，黎夏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的。
她多年经营的好名声，可不能别抓了很典型。
以后一定得低调点，她可还没有李超人那样的地位做护身符。
等一下，她刚刚好像看到‘两万亿’了。
这位的做法和囤地捂盘的李超人截然不同。他简直是地产商里的劳模！拿到地皮就盖房子的那种。
李超人靠捂盘十几年待涨身家暴涨。
他靠的是勤快修房子。高投入，30%的利润，楼盘遍地开花。
这才是中央如今最喜欢的地产商的代表。基本上是中央想什么，他就做什么。
而且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国家需要扶贫，他扶贫；国家需要慈善，他捐款；国家需要收进海外投资，他从海外撤兵；国家需要搞足球，他投入巨额资金，每年拿出1550万欧元请教练；国家需要排球，他直接将远在美国的郎平请回国每一次公开讲话，都会旗帜鲜明提到党、国家和社会。
就怪不得70年大庆，雷军只能参加花车游行，李彦宏坐观礼台，唯独他上天X门二楼。
但最后也是他爆雷欠下两万亿。
不折腾那么多，会不会2015年中央一再强调‘房住不炒’后可以慢慢从地产界成功撤退？
那几年以娱乐圈纪检委家为代表的一拨人大肆卖资产，成功上岸。
当时那一家从首富到倒欠两三千亿，急转直下，很多人都感觉很突然。
后来再回想，这是知道风向转向了啊。
人家通过出售资产腾挪过来了，没爆雷。
只有这位还在继续贷款囤地，指望地皮再来一轮暴涨助他脱困。
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她可千万不能步了这位的后尘，从备受称颂到人人叱骂。她前期做的很多事跟他还真有些像啊。
彭志杰看她忽然停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就连程程都眼含疑惑的看着妈妈。
“刚刚好像看到一个很熟的面孔。不管了，先去路演！”
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三点五十五，请的舞狮队到场，锣鼓喧天。这动静保证天X门广场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少人顺着动静过来看热闹。
四点钟黎夏准时站到台上。
之前网络宣传到位，然后三点多的时候招的大学生兼职又到天X门广场拉了一拨人。
他们手持传单向游人发放，上头印着黎夏公司如今的财富数据。
还说她今天的演讲是要解密她的财富密码。
总之，怎么有噱头怎么来。
又有一部分人听到动静自己过来。
所以这会儿台下好歹不是稀稀落落的、小猫两三只。站得还算是满满当当的，几百号人还是有点的。
黎夏拿着话筒，台下正对她的方向便是被父亲绑在身前、又托着小屁屁抱着的程程。
他对着黎夏手舞足蹈。小家伙快十一个月了，十分的活泼、好动。毛衣已经阻挡不了他的行动了。
黎夏看到他，忍不住就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会儿网上也在图文直播。
高翔收到这张溢满笑容的照片忍不住道：“老板笑起来真是色如春花啊，明媚大方。王总也美得时尚、明艳。咱们这一轮路演真是高颜值啊！”
一边说，一边亲自配文上去。把黎夏‘一见你就笑’的对象也一并上传，眼睛部位做了特效。
出了李超人长子被绑架的事，有钱人家的小孩一般都不会在网上露脸。
不过，小老板的可爱也足以骗人生小孩了。
黎夏道：“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黎夏集团公司发行企业债券的路演首场。我是黎夏，公司的法人。”
下头一阵掌声，看过去正是乔猛那家伙。他还真来了！
乔猛一领头，好多人也跟着鼓掌，都是熟人。她家的亲友团也都在的，还有鼎泰系的人也来捧人场了。
然后看了网上的广告来凑热闹的北京本地人，和从广场那边被兼职的美女大学生邀请过来的游客也跟着鼓掌。
行吧，先热热场子。
第650章
有人扬声问道：“黎总，你要表演什么啊？”
这是后来跟着过来的，没听到美女大学生前面说的解密财富密码之类的，只听说黎夏要路演。
站在前排的陈玲挽着着徐海的胳膊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黎夏哭笑不得地道：“我不表演，我要演讲！”
“哦，原来是演讲的演。好，你演你演。不是，你讲你讲！”
哪怕是冲着看节目来的本地人和游客，看到果然是黎夏亲自登台，也都驻足在下头听着。
身家超过50亿的女富豪，平常很少见的啊。
而且还这么漂亮！听听呗，反正放假了没事。至于那个债券，她还能逼着人买啊？
想听听她是如何发家致富的人就更是全神贯注了。
黎夏笑道：“我们中国人讲究含蓄啊。不过我今天得反其道而行之。我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旁边坐在电脑后的吴娜一敲键盘，黎夏背后电脑大幅屏幕上的背景图发生变化：遮挡的幕布缓缓朝两旁开启，露出第一幅图片。
最上方是黎夏集团公司的logo，公司名全称。
下方是修建中的农贸市场门市。
“1993年，我用之前两年半开面馆攒下的十万积蓄买下了镇上农贸市场挨在一起的六个门面。然后我就几乎身无分文了。只能跟亲友借了六万来进货。当时一共招募了60名员工。”
下头有人笑道：“队伍才开张啊！”
黎夏点头，“对，七八个人，十几条枪。”
吴娜再敲键盘，换了一张图片：她们第一批人流着汗军训！
里头站军姿的她还挺显眼的。
就有人问道：“姑娘，看你年纪轻轻原来还是元老啊。你现在多少钱一个月啊？”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工资了。
吴娜抿嘴笑道：“我前几天刚升职，年薪三四十万吧。”营业部门的L7大概50万往上，会多一点。
底下一片抽气声，“黎总，你还招人么？”这是一年在北京买套房的节奏啊。
黎夏笑，“招啊，我们公司的招聘启事一直都挂在网上啊的。不过，她可是从第一家店开业干到现在，本身也十分优秀。”
众人哂笑，没赶上人家创业那会儿，你就是干八年估计也那不到这样的年薪。
黎夏继续道：“这60个人除了当时就上了年纪、应聘保洁员的，如今最低也是L5级别了。呃，L5年入十万以上。”
下头又有人问道：“那最高的是多少年薪呢?”
黎夏笑着指了下照片上的吴青峰，“L8，集团公司副总，年薪300万。他是从第一个店长、第一个区经理做起来的。”
300万？他们干一辈子估计都赚不到。
“那他是什么学历啊？”在场有大学生样子的人问道。
“香港中文大学的EMBA啊。”
“后来去读的吧？”
“那当然。当时93年，大学包分配。我根本就招不到大学生。这位吴总是百万大裁军的退伍兵。不过，保洁员你们也别小看了人家。兰姐，第一批的保洁员，这次买了6000元的债券支持公司。”
画面一转，屏幕里的兰姐一身工服，笑容自信大方的道：“我入职那年39岁，下岗了。家里有老人要养，娃儿要读书，自己也得吃饭啊。男人就是个拉蜂窝煤的，肯定养不活我们一家五口。我听说有店子要招打扫卫生的，就去应聘了。我干了八年，工资从120涨到现在的五六百。你们看，这是我和我老公在镇上买的房子！”
兰姐家曾经低矮的棚户房和如今窗明几净楼房的图片一起出现在屏幕上。
她家的几口人，孩子长大了。但老人和他们夫妻的精气神却是更胜过八年前。
其实黎夏一开始没想这么拍的，是听说兰姐去买债券被人说成是她的托。
她就干脆给坐实了。
不然，光是那几个数据：公司净资产40亿，年利息8%，1000多家超市门店，1200多家餐饮店，400辆重卡，400辆皮卡，二十多个已经开盘或正在建造的小区，互联网用户数百多万
这些直接就一行一行很醒目地印在宣传单上了，吸引众人今天在网上或者现场来了解黎夏的财务密码。
可这么干巴巴的讲数据肯定不够吸引人啊。
所以，她干脆随心所欲的发挥了，讲创业史！
兰姐这样的人设，就是全中国上亿普普通通、底层劳动人民的典型。尤其这几年下岗，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就很容易引起共鸣了。即便自己不是，身边而已肯定有这样的人。
兰姐之外，又有丁明明、王广峰等人作为各种来源的员工代表亮相。
吴青峰在视屏里出场的时候，底下一群人喊道：“吴总——”
黎夏笑了一下，“我开始讲了哈。不要鼓掌了，现场已经够热闹了。”
这会儿估计上千人了，而且还源源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黎夏递了个眼色给郭权，郭权安排人把她的亲友团引到远处去安坐，把前排的位置给让出来。
说起来这会儿倒是后面楼上大厅的人看得最清楚，简直VIP坐席。
“93年9月28号我的第一家超市开业。就刚才那六个门面拼凑出来的260个平方。当时全镇连个合适的大门面都找不到。然后我从镇上到县城，再到市里，省里。当时我跟傅总说我们这是走的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
听众发出会心一笑，有人道：“但是除了X山，你的超市都只开在一二线，顶多三线城市啊。”
黎夏点头，“我原本是打算先从乡镇开始的。因为乡镇的房租、人力超本超便宜，赚的利润点数要比一线高几个点。可是94年我遭遇了一只拦路虎！那一关要是没过，估计你们今天别说看我路演，根本都不可能知道我。”
下头的人津津有味的听黎夏讲。
普罗大众对这种从底层开始逆袭的故事最喜欢了。不然起点的逆袭流、打脸小说怎么能有那么多的受众呢？
便有人问道；“黎总，是什么拦路虎啊？”
“X山当时有两兄弟，都是赫赫有名的煤老板。他们预备投资其它行当，就瞧上了我的超市。预备给我买了，再给我留10%的股份给他们打工。”
这个人设一听就是地头蛇，恶毒反派！
听众听得挺起劲，纷纷出声道：“那肯定不能干啊！超市就好比下蛋的母鸡，每天都能捡鸡蛋。然后母鸡本身还很值钱呢。卖了就拿到那点钱，什么都没有了。”
“对，而且你还可以不断开分店。”
黎夏点头，“这两位大哥说得很对。我肯定不答应啊！而他们，自然是要对付我的。”
“那他们怎么对付你啦？”有个中年妇女扬声问道。
黎夏道：“我堂哥比我早下海，混得还不错。所以我在X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而且当时他们正在转型，就没有用太非法手段。但他们几个月里一下子开了几十家店。在94年年底一起开张，全部货物打七折。这样他们一天会亏损两万，就宁可这么亏也要逼得我的货全砸手里，不得不卖店给他们。他们通过降价把我的生意抢走了。但我房租、工资，这些每天都是要照给的啊。”
“对啊，你怎么办的呢？”那种场景想想挺着急的，代入感很强。
黎夏道：“他们降，我也只能跟着降啊。不然东西就真砸手里了。平白放过了保质期，那就只能作废了。而且没有进项，我拿什么来付房租、工资呢？可是，降价煤老板亏得起，我亏不起啊！光是这样我是没法熬过来的。我当时哪能跟他们拼家底啊？”
下头听的人纷纷点头，“是啊、是啊，那会儿他们肯定比你有钱多了。”
“所以我也采取了几个措施。第一，我开始大力主推生鲜。我当时店已经不少了，有三十来家吧。我一直都在卖生鲜，但没有作为主打。但生鲜好啊，都是从农民手上买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哪怕是降价也还有一点点赚头。积少成多，这点赚头可以填一部分亏空了。当时我生鲜的营收占了总营收的一半。不过，还是不够！”
在场众人听得聚精会神的，很替当时的黎夏着急。
“我就又想了别的办法。X山的自治县山高路急，完全是穷山恶水之地。那俩煤老板看不入眼没去。我不是招了很多退伍兵么，他们里头有汽车兵退伍的，车技还可以，不怕跑那种陡峭山路。我就派人在两个自治县各开了三家店，把山里的特产也运出来卖。大家知道那样僻远的地区是很缺物资的啊。以前马帮一包盐巴要换人家好多东西的。所以我的超市去了，生意超好。”
身后俱乐部里的众人道：“她这是在讲故事么？”
“是啊，讲她自己创业的故事啊。你不觉得这样特别引人入胜么？要真是做报告，下头人能越聚越多啊？”
下头这会儿起码两三千人了，也亏得长安俱乐部门脸够宽，还容得下。
过不来的人就站在远一点的地方听，长安街两边都站满了人。
幸亏一早报备过公众集会，按一万上限报备的。
郭权带着60名保镖作为维持秩序的骨干，本地安保分公司的三百多人也都来听从安排。
这就四百号人了。再加上公安也安排了一部分人来，能维持住秩序。
这四百人和公司其他工作人员都是拿的四薪，黎夏还怪心疼的。
但是，想要借黄金周的人流高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俱乐部看热闹的众人看着这个势头，也纷纷认可了黎夏这种别开生面的演讲。
不管怎么样，人家能把人聚拢来听她讲，这就是成功的路演了。
下头黎夏还在继续讲述，“另外，在山里不值钱的特产，被我们一皮卡、一皮卡运出来卖，价格也能翻上两番。这里又能填一些亏空。”
“就通过这几个手段，我的超市熬过来了、活下来了。但X山我有三十家店，总不能就一直跟他们打价格战，赔本卖。更不可能把店就这么卖了。大家两败俱伤的斗了四五十天，都亏得有点惨。煤老板再有钱，那也不是捡来的啊。95年的百来万，就这么砸水里不管是他们还是我，都还是心疼的。而且他们这么降价，眼看也不能逼得我卖店了。双方就坐下来谈判，谈判的时候一言不合我直接上手和煤老板打了一架。”
第651章
“啊？”
台下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站着，听到这里十分惊愕。
黎夏这么大个老板、《新闻联播》都上过两回了，在全国范围内也很有知名度。她亲自讲述创业史，还是挺吸引人的。
而她走出困境的办法，也是可圈可点。
不过她直接上手和煤老板打架，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你一个女的，又小细胳膊细腿的，动起手来你不挨打就不错了。这听起来还是你主动出手的。
“黎总，不是你亲自出手吧？”还能这么简单粗暴？人家肯定不能被你给打服了啊。
而且人家可是煤老板，煤老板那都是从抢地盘中血腥拼杀出来的。自己手上没点真本事，也带不好队伍的。谁服啊？
黎夏坦坦荡荡地道：“就是我啊，他嘴巴太脏，不打不行。”
众人看着她，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黎夏道：“这个我没说谎，我跟着当过志愿军的姑父学了七年武，后来也一直不间断的练习。其实我还蛮能打的，寻常人干翻三五个不在话下。你们谁不信，回头可以上台来试试。我和煤老板当时打了一架，他估计也是轻视我是女的，一开始轻敌了。所以，最后吃亏的他。”
“再然后，我堂哥的老大也就是X山鼎泰系的耿总替我出头。我和煤老板划下道来：他恢复正常价格，已有门店公平竞争。但我不能再在X上除自治县以外的地方开新店。我在X山地界斗不过他们，只好避其锋芒，从此背井离乡。我出了X山，向蜀中的省城和山城进军。当时山城还没有独立出去。这两个地方好啊，我们西南最大的两座城市。民众的购买力给了我一个惊喜。”
下头有人道：“黎总，不是听说你光X山就有几百家门店么？”
黎夏笑开，“96年到98年的严打大家伙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严打开始不久，煤老板就被下了通缉令。他在X山的150家门店被政府拍卖，被我以3500万拿下了！”
下头爆发出阵阵笑声，这样爽文般的结局真的是太爽了！
众人笑了一阵，有人道：“黎总，你讲的这个故事很精彩。但是有些地方显得不真实啊。我还是觉得，你怎么可能打得过煤老板呢？”
“是啊、是啊。”
这一点不真实，就显得整个故事就假了啊。要只是编个故事给大家听，按就没意思了啊。
黎夏拿起面前田瑶准备的碱性苏打水喝了一口，这个肯定是得当众证实的。
她递个眼神给乔猛，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
不然，难道她还真跟耍猴似的在这台上跟人动手展示一下身手啊？
乔猛接收到信号，楞了一下然后苦笑。挤到台阶那边上了两个台阶保证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田瑶赶紧给他递了一个话筒过去，“乔总，请——”
乔猛道：“很多人不信我夏姐能打。这个我可以作证，因为我当时也在和煤老板谈判的现场。”
“你谁啊，你凭什么在现场？”
乔猛道：“我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乔猛，现在是个电脑商人，开了十几家连锁的电脑店。身家几千万近亿吧。不过最开始我可不是电脑商人。我93年底拿着在海南炒房地产赚的几百万回老家X山的时候，夏姐她才四家店。我也看上超市生意了。夏姐她厚道，刚没拿我来做反派。其实我才是她开超市遇上的第一只老虎。当时我可比她有钱多了。”
这话多少有点酸溜溜的。
下头一片哗然，这还冒出来一只比煤老板还早的拦路虎。看他一口一个的‘夏姐’，这是被收服来当小弟了？
“然后你也想抢她的生意是不是？”
乔猛坦然点头，“是，镇上、县城的超市那会儿可赚钱了。房租低、人力成本也低。而且到处都是下岗了找不到工作的人，120那会儿算高工资了！”
“那你又做了什么？”
“我挨着她的三家店，一次性的招够人开了三家店，也是打价格战打压她。”
顿时嘘声四起！
乔猛道：“这都是商业手段。”
“那你夏姐怎么收拾你的？”
乔猛乐呵呵地道：“都知道黎夏超市的购物卡吧？”
废话，能不知道么，那么大一场风波才刚过去。
乔猛以非常骄傲的口气道：“那是夏姐为了对付我弄出来的！”
眼见众人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他继续道：“她趁着我装修，跑去找各级政府，说服他们买购物卡给公务员发年终福利。成功拉拢了这部分购买年货的顾客。”
在场有人点头，他就是公务员，如今逢年过节就是单位把补助打到购物卡里。
“这玩意儿轻飘飘的一张，过年送礼很方便。用完了卡里的钱还可以充值。所以销路很好，都买来送年礼。”
“哦，对了，当时我们收银还是用手写的单子，用计算器按来加总价。她先我一步跑到北京买了五台收银机回去。使用购物卡的人才能在收银机通道去买单。当时小镇上的人觉得很时髦啊，纷纷去买她的购物卡。那不还打折么。而且办超市的会员卡，还能折上再兑换礼物。这样就把我降价的部分冲抵了，而且还把客人给套住了！”
这些手段如今很常见，但这是94年，开荒的时代。
乔猛顿了顿继续，“她年前七天还在县城包车拉人到她镇上那家超市买东西，免费接送。我镇上没开店。同时她火速在市里开了五店，五店大赚啊。另外四家店据她后来说勉强保本。但五店赚的足够支撑她和我斗下去了。”
“那你们斗了多久？”
“我可没煤老板那么瓜，十几天我就收手了。然后她生意一直比我好，但我日子也还能过。她有30家店的时候，我有七家店。然后煤老板来了！煤老板捡软柿子捏，造谣我的店有食品安全问题。我向夏姐求和，她出主意找来供应商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然后我就一起跟煤老板去谈判了。”
他讲了这么久就讲到肉菜，但大家听得也不无聊。因为他被收拾的经过也还挺让人喜闻乐见的，大家伙都把自己代入黎夏超市一方了。
“当时煤老板污蔑夏姐靠不正当的路子上位。夏姐三两步过去，抬腿一脚踹在沙发椅背上。我当时都看懵了，那么一张沙发，坐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她连人带沙发踹得晃了几晃。当时煤老板也懵了，然后她就直接出手了。煤老板有保镖啊，立即要冲上来，被这位郭总给拦住了。这位可是越战英雄，手下有真功夫的。然后我也有保镖，还是散打冠军，他拦住了煤老板另一个保镖。夏姐和煤老板是单打独斗的，她逼得不可一世的煤老板当着自己手下向一个女人道了歉。”
“那你呢，你夏姐在打架的时候你在干嘛？”
乔猛道：“眼见他们都是动的真功夫，我就跑出去喊人了，夏姐还有手下在隔壁。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退伍兵，能打。”
众人一阵笑声，有人道：“你也是爷们啊？”
乔猛撸着袖子道：“夏姐的身手打我两个不成问题，但我打你不成问题啊。台子还空着呢，要不咱们上去给大家伙助个兴？”
他人如其名在，长得挺猛的。所以大家才笑得这么起劲。
一片轰然交好叫来声，黎夏道：“要打架一边儿去去，我这卖债券呢。没让你来砸场子！”
方才那人道：“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乔猛道：“你也就嘴巴会哔哔。”
吴娜再把页面翻到债券这一页。
黎夏笑眯眯道：“好了，言归正传啊。我今天不是来说书的，我是来卖债券的。老乔多谢你，你可以站回去了。”
乔猛自然听招呼。
下头有人道：“黎总，再讲讲嘛。”
“都说我不是说书的了。想听后面的故事，请听下会分解。”
下头又是一阵笑声，还说你自己不是说书的。
“从93年开第一家超市到现在，通过八年的发展，我拥有了1000多家超市哎呀，这些数据我都印在宣传图册上了，再重复估计你们也烦了。说直白点，我现在是全国第七有钱的人，我的公司净资产有40亿了。至于未来会经历的风波，我还弱小的时候那两次被人压着打都没虚过！如今我几项产业齐头并进，互为倚靠。但凡是商业手段，我把话撩这儿，放马过来便是！”
“我现在因为公司的业务需要，要发行16亿的债券，这债券是三年期的。8%的年利息，不算复利。也就是说，你今天买我100块的债券，三年后我还你124块。三年后的国庆前后半个月，都可以兑现。有意的人呢，现在现场我们有财务人员在，可以当场购买。或者您不在这附近，那么集团公司的网站上也开通了购买渠道。”
“100块起售，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我知道有很多人吃过供销社和信用社的亏。但是，我这样的家底，三年怎么造也造不垮的啊。我基本都是不动产。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资金链断裂了，我的资产也可以拍卖来偿付。企业债券在所有债务是优先等级。”
“本钱有保障，利息还比银行高。如果您没有其他的理财手段，这是您的理财好选。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存银行连通货膨胀都跑不过，纯粹是在亏本。买债券吧，三年后你只会后悔自己买少了。”
下头有人分明心动了，“黎总，我们是来旅游的。三年后不方便来兑现啊。”
黎夏道：“除了台湾、香港、澳门，我的门店遍布全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西藏我们都早就开店了。届时你只需要到最近的超市去兑现就可以了。说不定三年后都开到你家门口了。”
“这样啊，那我买、买五百吧。”穷家富路，还是带了些钱在身上的。
财务部的工作人员道：“请这边来！”
保镖们立即给这个人开路，让他享受贵宾般的待遇、万众瞩目下通过。
有人开了头，立即有人跟上。保镖们干脆直接留出了一条路让他们通行。
黎夏适时道：“除了现金，我们还可以刷卡、可以用招行卡网银支付。买上万的，也可以送货上门。”
农卡嫌他们的员工去取现买债券麻烦。超市本来就有刷卡的设备，便安脆用上了。
第652章
那边第一个客户的五百元已经拿到了。
财务把面值五百的债券两手递给他，“请保管好您的债券！三年后是凭债券兑现的。”
“万一我不小心弄掉了怎么办？”
黎夏道：“其实不用太担心，这和钱是一样的。大家能保管好钱，想必也能保管好债券。而且买债券都是实名制的，可以挂失、补办。另外，我给你们讲一下怎么防伪啊。首先，你要在各地的农行柜台购买，农行不会卖假的给你。或者就是我们公司的路演现场，也是在农行作组人员的手上购买。外头那些肯定是假的。其次，我这次花了大价钱搞防伪。我来给你们讲讲如何辨认真假。如果有人说急需用钱转让给你，手续一定得齐备。没有相应身份证是取不了钱的。外头直接折价转让的，千万别信。绝对是假的。”
她开始给在场和网上的一众客户科普防伪标识。
这些债券是陆续印制完成的。防伪这块花了大价钱，做得特别好！
关键就还是实名制。不然银行也不敢出十万面额的啊！
十万面额的国库券最早出现在1993年，那会儿十万是什么概念？
反正她这次完全是走的国库券的模式，防伪杠杠滴。
第一个人买了，第二个人跟上。第二个人也是担心出门在外不小心弄丢。
然后听了黎夏的话，也是啊，钱放身上都没搞掉过。几张债券还是实名制的，怕什么？
公司财务那边一共准备了十二个人给六个银行员工打下手，这会儿看要买债券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便都上手帮忙。
不过他们都是打下手的。六个农行的员工负责最后收钱、出券的工作。
这会儿网络同步图文直播，各超市门店更是会将方才的录像不停播放。
如果有顾客有意购买，就会拿上身份证和钱去附近的农行网点。
回头财务部会安排人致电银行要汇总的数据，互联网子公司再据此修改网上的数据。
在场众人倒是都挺踊跃的，六个农行员工面前排着长龙似的队伍。
有人是对黎夏和她公司的实力有信心；有人是听了她打怪升级的故事觉得能从一家门店起家到如今，应该还能走很远；还有人就干脆是从众
不过买的面值通常不大，一两百、三五百，六七百，现钱过千的很少。
刷卡的倒是出了些买大单的。
郭权安排的四百人，一半在维持秩序，另一半就负责疏通通道让人有序离开。
坚定的、没有意愿买的人他们也给准备了四条通道。
郭权让人把预备的排队用的隔断拿出来摆上，就银行用的、中间有可以伸缩的尼龙带子那种。
人为的制造了这四条通道，这样就不至于乱挤了。他们之前就在附近实地勘察过路线的，进行了规划。
他拿着话筒站在台上指挥。
“要买的顾客请您左边走，还要再考虑一下的可以原地不动，再好好想一想。坚决不买的，请您右边走。”
现场这会儿估计有两三千人，除了最外围的一部分的可以随意离开，其他人就得听指挥才好动作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推挤甚至踩踏的事件。国庆节呢，又离天X门不远。外国友人都不少的。
出了事，这脸大概要丢到国外去。而政府一定会取缔他们下次的路演。
好在超市搞活动搞得多了，应对这种场面有经验，一切还算有条不紊。
黎夏怀疑天X门那边这会儿在的人逛过都过来看热闹了。
幸好她们久经考验，以前交通都曾因为她们开张堵塞过的。
王蕾去申请的时候，也列举了众多次的开张经验。而且现场也一直有相关部门的人在监察，一旦出现集会人员过多，就会现场疏散。
之前相关部门来人是没觉得有这个必要的，结果人还真的越来越多了。
连街对面都站了不少人在听，他刚刚差点就喊停了。
所以这会儿，街对面也在疏散范围之内。
要买的可以走地下过街通道过来。
如今这两三千人一分流，明确要买的估计有四五百人，站在原地没动的过半，还有两三百人在往外走。
人没有安好散去，黎夏是不敢走的。王蕾站在她旁边，也略带紧张的看着。
在场的人还算配合，而公安派来的人也在全力协助。再加上买到的人，确定不买的人都在被疏散离开，现场渐渐便松散起来。
4%的利息如果稳妥，真的可以买一点的。就感觉这一次二次上新闻联播、上春晚，遇到大事捐款过亿的老板应该值得信任。
还有人排队的时候找黎夏唠嗑，“黎总，排行榜上说你去年就有50亿净资产了。可你刚刚干嘛说净资产40亿？”
很多人都看了过来，怎么，你今年反而亏了十亿？
黎夏道：“我说的是公司净资产40亿，我个人名下还有些产业。我的个人净资产现在大概60亿吧。”
“那万一有事，你的私人产业会拿出来赔给我们那么？”
黎夏很郑重的点头，“针对此次出售债券，一旦有意外，我的私人产业会变卖了退赔给你们。”
“不过，要把公司的40亿净资产造完，这得是什么意外啊？之前说2000年世界末日，这都2001年了。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样的事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怎么都不可能像两个那煤老板一样出事啊。而且，他们的资产后来也全部都充公了。”
黎夏这么说，站中间犹豫不决的人，最后大多都买了。
彭志杰打发人过来告诉黎夏，他先带着其他人和儿子回四合院了。
她在台上讲话的时候，程程兴奋的很。
不过兴奋过了，眼皮就耷下去了。今天对他来说，精力消耗有点大了。
一个半小时后，之前的人基本疏散完毕。
约有2400人购买，平均金额是800元。一个小时卖出去192万左右。
这个平均金额倒是比黎夏预料的要高，刷卡的人拉高的。后来刷卡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一个半小时里，还一直有人在往这里来买债券。很明显，消息扩散了。
这部分人买的金额就偏大一下。基本一千以上，三五千的也有，都是刷卡。
之前来的旅游的居多，这是本地得到消息的人了。
黎夏翻腕看了一下时间，快四点半了。
王蕾刚才被监管部门的人叫到一旁沟通去了，因为之前是她去申请的集会。
公民有合法集会的权力嘛。
但对方说，怕明天比今天人还多，不让她们搞了。就是搞也得远离天X门广场。
黎夏点头，“好，我们配合。明天的路演就改在员工中心吧。”
员工中心真的用站的，可以容纳万人。这里确实是不大方便，真出事了她负责不起。
她们虽然是按照三千人上限申请和配备的人手，但原本也没预料到会真来了三千人。
有关部门想必也是担心真的出事。
王蕾点头，“田瑶，去包12辆大巴车，明天来这里接人。满一车走一车，不要积压太多的人。集合时间下午一点。通知高翔一声！”
网上的通知也需要更改，向民众说明情况。
看现场购买的人没之前多了，黎夏起身预备离开。有王蕾在，她可以放心下班。
有买债券的人看到了扬声问道：“黎总，这两次关卡在你遇到的里头算哪个等级的？”
黎夏想了想，“easy模式。我遇到的事里，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今天路演不知道说什么，就拿出来分享一下。”
众人想了想，比起之前不久一千家门店被人排队来退款，六天足足退了六亿，同时三百多供货商蹲守在总部所在地的酒店，随时准备提前去索要全部货款，这样两件事确实不算什么。
而且，这三件是他们知道的，肯定还有很多不知道的。
“黎总，那你还跟我们分享么？”
黎夏笑着摇头，“我之后就不出场了，等收场的时候可能会再出来。以后的路演都由我们王总负责。各位，她可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的高材生！精英中的精英。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年入千万级的。”
有人玩笑道：“王总，你结婚了么？”
黎夏给人的感觉很接地气，和普通民众接触时态度尤其好。
这些人跟她开玩笑什么的也不生气。
这人一向是个喜欢说俏皮话的，听到这个条件下意识脱口而出。
王蕾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来征婚的。
黎夏道：“我们王总的未婚夫，任教于水木大学啊，青年才俊。”
她说完坐上白华开的车离开。
在场的人听说黎夏明天就不出面了纷纷有些遗憾，好想听后续啊！
王蕾好笑的道：“别说你们，我这个集团公司的副总一年也未必能见我们老板超过三十回的。她一贯神隐！再说了，我们老板一天值多少钱你们算过么？她可能天天出面么？”
在场还真有人算了起来。8年挣了60亿，一天、一天是，“两百万啊？那今天在现场卖的够黎总出场费么？”
“现在不只这个数，你这是平均值。”
王蕾道：“出场费什么的，我刚是说笑的啊。我们老板主要也是很多谢顾客在我们遇到事的时候大力帮助。之前我们被堵门挤兑，首都和各地顾客都预购了不少物资，给我们输送了大量现金。所以老板今天来也是答谢大家的意思。等回头债券卖得差不多了，她还会再出来的。到时候她还肯不肯给你们讲故事，就看她的心情了。”
她回到家，她妈道：“回来了啊，卖得怎么样？”
黎夏道：“各地门店的人到农行看情况，好像去买的人不少。但具体如何，还得等农行关门后汇总。二舅爷，今天去了故宫，明天让人陪你去长城吧。”
她是农行的VIP，她每月那么多亿的流水和账户余额农行非常的看重。
如今她们自己吆喝，农行挂个承销的名义收取一定收取费，所以各方面都十分的配合。
二舅爷有点后怕地道：“比赶集还挤！”天X门广场简直人山人海。
“那你多待一阵，等8号再去。真的，别急，来都来了。”
二舅爷来之前就安排好了的，并且告了假。他既然来一趟北京，肯定该去的地方都打算要去。
他想了想，“好，那这个月的工资和提成让财务部改扣的就给我扣了。”
黎夏点头，“成，知道您老不想被人说三道四。”
银行五点下班，六点数据汇总了出来。今天下午北京的农行网点和她们路演现场一共卖出了828万。
路演现场一共卖出456万。还有很多北京当地人就在附近的农行网点就购买了。
然后北京以外的地区卖出了2446万！
第653章
所以今天一共是卖出了3274万。
黎会计道：“毕竟只是三年期的，4%的利益也不太夸张。能让人产生信赖。而且你不是在网上承诺了万一有事变卖家产都要赔付么。能有这个数目不算奇怪。”
说完看看黎夏的脸色，然后震惊地道：“怎么，你还不满意啊？”
这会儿六点多，大四合院这边正开饭呢。黎夏一家三口，她父母、公婆外加二舅爷。
司机、助理、保姆、月嫂、育婴师在另一处吃。饭菜是钟点工上门做的，曹文鸢这个生活助理安排的菜色。她现在相当于黎夏的大管家。
其他下属则都吃住在员工中心。有空房间间，一个房间多摆几张床，安顿几百人不在话下。
饭桌上都是至亲，二舅爷也不是外人而且嘴紧，所以黎夏的脸色并无掩饰。
“不是太满意。我说今天至少得有三千万，这就是个合格的水平。当然是多多益善啊。4000万算优秀，5000万更好。”
她的首秀，那么卖力的去演讲，本来该是表现最好的一天，结果就刚刚过她心底的及格线。
彭志杰把程程伸过去想自己抓菜吃的手握住，用公筷喂给他吃。小家伙其实已经吃过了，但是喜欢上桌凑热闹。而且看到大人吃，他嘴巴就痒痒。
把儿子的嘴安慰好了，彭志杰道：“你下午两点才开讲的，将近三点开始售卖债券。银行五点就关门了。这就相当于只有半天啊。”
黎夏想了一下，“是你说的这个道理啊。明天从早上就开始了，看明天能不能有个好表现。不过，还不够！”
吃过饭，她摸出手机打给王蕾，“让员工要自己去银行买债券的，一次买100就好。去银行排队买债券，算工时。”
王蕾笑着道：“好的，老板。”
国人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抢。什么都要抢的才香！
黎夏婆婆道：“你就不担心你员工被银行的人说啊？”
这是故意给人家增加工作量呢。
黎夏道：“王蕾知道找银行高层提前沟通的，这个不用我嘱咐。农行不会轻易得罪我。我基本账户开在农行，每年流水近百亿；另外，我欠银行几十亿呢。”
如今，最希望她运转正常的就是农行。运转正常才能赚钱还债的。
现在的态势，农行也不能无故让她提前还款。当然只能配合她！
而且一次少买点怎么了？又不违反任何规定。
黎会计道：“像你这样欠了几十亿，它估计还真不敢轻易和你闹僵。”
第二天早上农行一开门，排队的人就来了。
已经开过班前会了，农行的员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算了算了，反正承销有好处的。而且黎夏公司发展的好，那几十亿才是业绩。
不过还是私下和黎夏的员工说了，忙的时候你们别来。
一二线城市、地级市，但凡有黎夏超市的地方，农行门口都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这下哪怕是不上网的老百姓也忍不住要问一下排队的人，你们这是干嘛呢？
员工来之前就被交代过了，于是道：“我们是黎夏集团公司的员工。我们公司发行债券了。3年期的，4%的年利率。卖完即止！我们自己公司嘛，肯定要支持一下的。大爷你知道我们公司么？”
“知道，开超市的嘛。你们老板上过《新闻联播》。”
这样的对话在很多地方进行着，宣传效果蛮好的。黎夏下属在队伍中所占的比例慢慢的在减少。
王蕾在电话里笑道：“老板，效果真的不错。有一些是昨天看了你的视屏宣传，今早去买的。有一些之前不知道，就大家买我也买点呗。我觉得我之后路演的压力小多了。”
第二天，终于达到了黎夏想要的优秀成绩4000万。其中北京这边的成绩和昨天持平。这说明路演是有效果的。
然后又高潮了三天，都在三千万以上。
到10月5号就降到3000万以下了。10月8号路演休息，当天险些没过2000万。
所以10月9号，王蕾就给黎夏打电话，“老板，今天就算路演的人全部加班了。我们去天津了！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我们是怎么发家致富的。看到我们十几个楼盘同时在修，他们也觉得挺踏实的。”
第一个月的效果是最好的，如果卖不到六七万，后面更难。
“那你演讲完了，和他们随便唠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王蕾有数的，不用她多嘱咐。
黎夏父母陪着二舅爷出门游玩去了。她公婆在大四合院陪着孙子玩耍。
10月9号晚间，黎夏应邀到长安俱乐部参加地产圈子的聚会。
一张大圆桌，落座的都是身家十亿以上的大地产商。
他们组了个地产协会。今天也没谁请客，这些花销都是从交的会费里扣。
只是有够分量的人召集，来得了的就都来了。
黎夏坐下后便夹了凉菜来吃。今天她倾向于多听少说，那嘴巴不空就最好了。
不过，她正在卖债券呢，用途还是修房子。刚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预备再夹就有人出声了。
“黎总的债券卖得不错啊，4亿了。”
黎夏笑笑，“刚过4亿，有1亿多是我的亲友和员工的。希望今年就能卖完吧。”
“你还真是心急。听说债券上市一般都要一个季度，你一个月就弄上市了。再一个季度就预备要卖完。”
黎夏笑道：“缺钱呢，都缺得被人堵门了。”
“那黎总卖债券的钱，全投进小区的修建？”
黎夏点头，“我之前手头就没预留这钱，如今不都得修么。这卖债券的钱当初申请的时候用途就写的修房子，肯定专款专用。”
现在的房价，黎夏所在的南二环内，大概是7000到8500。
7000这种最低价听听就好，全小区最差那一两套户型。
所以均价应该是8000左右了。比她买小四合院的时候直接翻倍了。
“今天叫大家来，是想问问大家如今正修着的这些盘预备什么时候开盘。黎总，你在修的楼盘有十几个，最多！你先给兄弟伙交个底呗。”
短期内进入市场的房子多了，相对意义上供过于求，那肯定会把房价打压下去一截的。
估计这也不是要把地产作为支柱产业的政府想看到的场景。
不过他们也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帮商人肯定有办法应对的。
拟定经济政策的人，早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黎夏道：“咱们开盘预售，主要是因为资金不足。我现在卖债券筹钱修房子，只要债券能顺利卖出去，应该在建房这块是不缺资金的。”
只要开盘了，就得给买房的人承诺交房期限，一般两年为限。
所以黎夏言下之意很明白了，她没打算修几层楼就预售。
她到目前为止开了六个盘了，越后面开的越贵。
省城那个百亩大盘，第二期比第一期每平方贵500，第三期又比第二期贵500。
第一期买的人高兴坏了，还没搬进去呢，一个平方涨一千了。
黎夏涉足住宅房产才三年，开了六个盘不算少了。但是，和她囤了几十块地相比，就不能算多。
众人闻言，互相看看，果然打的这个主意！
左手借银行五十亿买地，右手卖十六亿债券修房子。
完全是借鸡生蛋！而且她还没有动用杠杆，没有一失败就得倾家荡产几十倍赔付给人的危险。
可以很从容的买地、盖房。
现在政策逼着两年内必须修那就修呗，电梯公寓正常也要修两年。
如果故意拖一拖，就更不知道是多久了。反正只要开工了，国家就没法子把地收回去。
但这个法子在座很少人能效仿。向银行贷款是得提供优质抵押品的。
卖债券更是得有良好的群众基础，让人相信能偿还得起，买了不亏。
在座不少人可没法玩这手。很多人都得借银行的钱以及提前预售弄钱来修房子。
而且也没像黎夏之前创闯下这么大、这么好的名声。
不过，她最多也就拖三年吧？
银行欠将近40亿，债券这里又16亿。银行的钱不论，但债券的19.84亿三年后是必须还的。
她如今就是全国首负！
但是想想她还有几个很赚钱的行当，每年现金利润超过十亿，三年，足够她腾挪了。
那等她消化了手上40块地皮，首富的位置是不是都要到手了？这是强敌啊。
他们今天本来只是想要黎夏一句准话：在他们捂盘待涨的时候，她不会把大量房子上市。
但这么一细想，很吓人啊！怪不得有人费那么多心思想要抢她的产业，还把老夏都弄出来当代理人了。
黎夏看众人盯着她不说话，夹了个虾球道：“都别这么看着我了。房地产是这十来年的风口不错，但下一个风口看你的已经在酝酿中了。而且，想更快、更多的敛财那都上市。我除了互联网子公司都不打算上市的。”
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把十几个楼盘一起开盘打压房价。
这可是董特首都搞不定的事。他一心为老百姓谋福利，结果却被老百姓示威游行赶下了台。
她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能解决这样的难题？
现在只要顺势而为就好。大家都知道房价越往后越涨，何况重生回来的她？
现在的房价比她在北京买第一套房时翻了一番。这是过去了六年了才翻的一番。
现在看起来多，但比起今后几年的涨幅算什么？
三四年后的房价差不多又能是现在的倍两呢，她肯定不会为了做好事就逆势而为。
她不想落得董特首那样的收场。
到了房价该被打压的时候，国家会出台政策限购的。她到时候随着国家政策走就好。
而且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明知道三四年后南二环内的房价可能冲上两万一平，让她现在开盘八千卖掉，这也不符合人性啊！
董特首她是很佩服的，但她着实不舍得那么多钱。一个平方亏1万2，十几个盘得亏多少？
在商言商！
她可以为地震、特大洪水、科技强兵慷慨解囊，但顶着两面不讨好放着这样的钱不赚，她不干！
“黎总，那你还继续囤地么？”
黎夏摇头，“我都被住建部盯上了还囤？在咱们国家经商，肯定是得好好体会上意才成的。我那十六亿是明确写了用来盖房子才能这么快批下来的。我要写的是发展房地产，现在还在搁置中呢。”
第654章
“你要是在地皮拍卖现场看到我,那我肯定是冲着夏总去的。我买地唯一可能，就是夏总他扛不住中途撤了，不要了。那我叫了价,我得吃下来啊。不然我岂不得得承当法律责任？”
夏明奇不在,但有与他相熟的人在。
“黎总，你不会一直这么盯着老夏吧？商业手段而已。要不给我一个面子，我叫他摆酒给你认错？”
黎夏看着对方，“三次,他堵我六天门,我坑他三次不过。”
是个差强人意的结果了，也不好再过多要求。
不过也可以看出来，黎总去抬价私怨只占很小部分。
她总得让自己的下属觉得跟着她不憋屈。也得杀鸡儆猴,让敢打她主意的人心生忌惮。
接下来黎夏就基本吃吃吃，不发言了。
今天餐会菜色的档次自然是极高的。倒不是高在食材,食材其实比较普通。
但真正的大厨的本事就是把普通的食材做得极不普通。
这一次餐会达成的共识就是：不方便囤地皮了,那就捂盘呗。
至于那些人觉得她把几十块地皮消化了就能变成首富,这个倒是既有可能。
不过，等互联网公司熬过明年,就能陆陆续的上市了。那才是一夜暴富。
还有地产,过几年也会陆续上市造富。碧桂园上市不是直接诞生了最年轻的女首富么。
这个名头,也就如今卖债券比较于使用价值。其实很多隐富比所谓的首富有钱多了。
人家不上市，你就不能知道具体的数。不像她，做的产业都比较公开透明。
现在一百多亿就能做首富，以后这个门槛也会暴涨的。
而且,内地首富又如何，李超人早就身家千亿计，华人首富了。
他会一直稳坐这把交椅15年。后来这把椅子换了内地富豪轮流做,但也很多人说他把资产隐匿了。
内地首富这个名头要是现在能给黎夏，她倒是挺乐意接着。这是给她镀了一层金，债券会更加的好卖。
但过了这个关卡，她已经腾挪过来了，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杨先生10月12号乔迁之喜，黎夏他们一家三口都登门道贺了。他买的两进的四合院离他们住的地方不算远。
修这座宅邸的四品官是要上早朝的，肯定也不敢住远了。五更上朝，那才早上七点钟呢。
就算早起不堵车，起码六点以前也得起了。不容易啊！
而且老北京城也比如今的北京小多了，差不多就是如今的二环以内吧。
所以这些老宅子基本不出这个范围。
黎夏顺口问了一下这栋宅子的售价。
杨先生翻来覆去比了两次二。
1200平，比她的小四百平米。没带老式家具、摆件，而且离天X门还远些。单价都快两万了！
那她的现在卖三千二三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当日杨先生替朋友问黎夏和彭志杰房子还租不租。
黎夏说租，不过得双向选择。
她肯定不能随意让一个人租自己的一二进院。如今一年百来万的租金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主要是宅子长期没人就容易破败。
当初小四合院，佑佑心直口快说可以用来拍鬼片。她可不想如今的宅子也变成那样。
但她现在带着儿子住在第三进，肯定不能把宅子租给比较复杂的人。
今天杨先生就把想租房子的朋友蒋先生介绍给他们认识。
这会儿蒋先生、蒋太太就在和黎夏、彭志杰搭话。
黎夏自己抱着儿子站在池塘边，程程要看金鱼。
“天冷，鱼沉下去了，水里要比外头暖和些。进去吧，这满池残荷的你爱看啊？”
程程有些郁闷，转头趴在黎夏肩头。
黎夏对蒋太太道：“我们进屋里说话吧。”
这会儿十月中旬，北京已经入秋了。程程里头一件卫衣，外头还穿了件外套。
蒋太太道：“好啊。”
她看出来了这家说了算的是女主人。其实男主人生意也做得挺不错，但谁让他老婆更厉害呢。
进去之后她对杨先生说了程程想看鱼没看到。
杨先生便让人用小鱼缸装了一红一黑两条小鱼过来给程程看。
小家伙这才笑了起来。
黎夏看儿子笑了才道：“蒋太太，你们想租我们的房子开会所，我担心有些活动太吵了。而且我也不想人动我的房子装隔音墙。”
哪怕她一年有十个月都不在北京，也不想收100万，受两个月的吵。房子更是想保持原貌。
“黎总，我们不开酒吧、更不开卡拉OK。就朋友们聚会的一个场所。”
黎夏道：“我现在好说话的答应了你，将来再不顾情面让你退租更不好。我愿意招租就是为了让房子不要因为长期没人住破败而已。”
杨先生开的是古董鉴赏行，附带了一个私房菜馆，自己人聚聚。总得来说都是文化人，日子过得清净。
但这家想开的却是网罗权贵、富二代的那种会所。
黎夏不想自己的租客太复杂了。这段时间她肯定让人暗中查访过有意向的租客的。
估计是蒋家夫妻托杨先生打听的吧。
就好像自己受他所托，总得问问展翘。结果展翘连他的基本条件都没问就把话题岔开了。
杨先生是离婚无孩状态，今年有36岁了。
不过，在世人眼底还是钻石王老五就是了。但展翘现在不想和这样的男人再有进一步发展了。
黎夏说完就没再多说什么，杨先生让人给程程拿了一个小网，他正拿着在试图网小金鱼。
至于蒋先生那边，彭志杰就非常坦然地一句‘我们家的事我老婆说了算’。
回去的时候，他这么告诉黎夏。黎夏都忍不住好笑，“你还真是不怕人说你怕老婆啊？”
“明摆着的事，坦然一点何妨。鼎泰系真的没买你的债券啊？”
黎夏摇头，“没啊，买也只是锦上添花所以就不买了吧。”
最近她在网上网下都被人谈论得很多。与她有关的往事被挖出来不少。
明哥和耿总甚至鼎泰系其他一些人都被问起当年与她有关之事。
有人问明哥就道：“是啊，当年我罩她，如今她罩我。”
耿瞻则道：“当年确实受阿明所托。而且你知道开超市的筹集物资有优势啊，鼎泰系那几年对外援助的物资都是从她那里弄的。所以我帮她出头也是因为她有那个实力，值得我替她出头。”
现在各大论坛都在讲黎夏发家的经过。只不过除了那两件冰山一角的事，其他的事她手下的人都讳莫如深不肯多说。
所以堂哥他们才会被盯上了。
高翔看了这些帖子还惋惜不已，“可惜这波热量了。只能给别人蹭，我们不好自己说。”
卖债券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但关于黎总，他们网站论坛上还是不做评论为好。说好话，别人要说他们是在舔老板。可总不能说不好的话吧。
黎夏也没制止，这个发展有利于她卖债券的。
虽然债券卖得好，更多是和正在施工的十几个楼盘有关系。
她申请发行债券的用途是修房子。所以第二天开始，王蕾路演的重点就是房地产了。
一二线城市十几个楼盘在修，尤其在当地就有楼盘在修的，对她的信心都还挺足的。
从98年到现在，房价涨幅过半。所以也日益成为关注的重点。
衣食住行这都离不开的呀。
十几个楼盘修好了能卖多少钱，当地居民心头还是有数的。
再加上之前六个盘有四个是日光，还剩两个也在一周之内就卖光了。这么一算，回款很快的啊。
三年后绝对是连本带利还得起的。所以老百姓才会爆发出了更甚于买国债的热情。
王蕾私下和甄桓、聂政说起这事都道：“我有时候都不得不服老板，环环相扣啊。说实在的，难怪我们只是打工的，她才是老板。”
聂政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互联网的泡沫什么时候才能够挤完。”
“老板怎么跟你说的？”
“她让我抓紧时间相亲、结婚。这意思是她觉得一两年的互联网都不会复兴么？”
王蕾道：“那倒未必，你们男的又不用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甄桓道：“是啊，哥，不耽误啊！而且就是像黎总那样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也什么都没耽误啊。程程多可爱啊！”
王蕾白他一眼，“那是老板。我们得善将兵，老板只需要善将将就行了。不过，哥，你确实可以把这事提上日程了。叔叔、阿姨都急了。你不会还想跟那个女人复合吧？”
那个女人居然还好意思来找自己。
聂政摇头，“没有，我就是想上市。”
王蕾道：“之前老板的表姐跟我闲聊说起一个事儿。叶军长想招你做女婿呢，你有没有意思啊？叶颖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家世、能力、样貌都是上上之选啊。”
聂政摇头，“我其实也懒得应付人情世故。而且我没她那么一心报国，愿意在大山深处寂寂无闻。所以，我们彼此不适合。”
王蕾看他想得那么清楚便也不再提这茬了。
接下来聂政和甄桓都接到耿家的电话。耿老的小女儿回国了，要举行一个party，邀请他们前往。
而黎夏也接到了同样的邀请。
耿老的女儿，那得去啊。这次基金会答应给她站台，耿老出了力的。她欠耿家叔侄很多。一直都没找到回报的机会呢。
所以她对来问她几时去深圳的黎会计道：“耿家相邀，我得去。”
黎会计点头，你是得去。
他也是因为堂兄问起今年还不打主意南下么，想着黎夏好像也没有必须留在北京的事了，所以来问问她。
大伯是准备要和大伯母去南方过冬了。深圳也好，香港也行。
反正孙女生活上有陈姐在，学习上有她姑管着。他们二老不用操什么心。
黎夏还不走没关系，关键是程程不走。黎会计肯定就回复堂兄让他先南下了。
黎夏打电话询问耿清欢她堂姑的喜好，预备投其所好的置办礼物。
耿清欢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还道：“我上周跟我哥去伦敦温彻斯特公学拜访他以前的老师，在校内留学生组织遇到一个华人小朋友。我们聊起你哎。”
“谁家小孩啊？”
耿清欢一说，黎夏就知道了这个小孩是谁。日后鼎鼎大名的娱乐圈纪检委小王嘛。
他今年应该才13岁，确实还是小朋友。
黎夏没有问他们聊起自己什么，小王都没见过她。而且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也不可能口无遮拦把老王私下里对她的评价说出来。
她就是看着程程忍不住想怎么教养儿子才合适。
第655章
据说小王两三岁就被留在国外，和保姆、司机、园丁等人一起生活了。
黎夏看看两手撑着茶几站着，跟着音乐很有节奏地扭来扭去的程程。
小孩子更需要的还是父母的陪伴吧。
“程程，走，我们去给耿家阿姨买礼物。”
车子直接开到一家奢侈品店，黎夏抱着儿子下车。
一进去，正在转角处训店员的庄妍看到她楞了下，然后对店员道：“你下去吧。”
这店自然不是她的，她是发挥所长在这里当店长。每月三千底薪加5%的提成，拿到手差不多有两三万。
如今国内有这方面的需求，但真正精通的人少。
庄妍过来，“嫂子，要买什么？你说一声，我派店员给你送到府上啊。”
黎夏道：“我比较喜欢自己出门购物，顺道带程程到处走走。”
程程已经到庄妍手上了。小家伙的审美符合主流，展翘、庄妍这种公认的大美女都很得他青睐。
“哎呦，又沉了啊。我们家正清小时候哪有他这么实在。”
黎夏道：“不但沉了，我们还长高了呢。”
她把要买什么说给庄妍听了，庄妍交代店员去拿来任她挑。
就是刚才被她训的那个店员，这样1%的提成可以记到这个店员头上。
黎夏挑眉，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她刚才靠得近，都听到庄妍在训人了。
庄妍抱着程程引着黎夏在沙发上坐下。
黎夏一坐下就道：“这沙发坐着还蛮舒服的。在哪买的？”
“我们老板在新加坡买的。你喜欢回头我找人给你代购一张。”
“好啊！”
黎夏道：“正清还适应幼儿园生活么？”
“还行，小孩子记性就那样。他已经差不多把以前的事忘了，不再惦记要回去找王妈、找奶奶了。我爸妈和小哲、正清都挺惦记程程的，你和师兄有时间再带他来玩吧。”
“嗯。”
黎夏买好东西正要离开，聂政、王蕾、甄桓来了。
得知他们也收到邀请，黎夏也不奇怪。
两个哥哥一个从军、一个从政，不太方便出来走动。甄桓如今就代表甄家维持一些老关系、新关系。
至于聂政，美国很少给华裔全额奖学金。他当年拿到斯坦福的半额奖学金，一年还得自费15万才够。
这个钱七八十年代的工薪家庭是拿不出来的。
他本来都准备放弃了。他导师和耿老有交情，替他拉到一份资助。他这才能去美国留学。
至于王蕾，她能去是因为聂政先去三年，勤工俭学攒下的钱资助了她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哎呦，老板，您消息真灵通！哦，对了，耿家那小姑娘是您的忘年交呢。”王蕾笑嘻嘻的上前来。
天津离北京不远。天津路演结束，有郭权照看其他人，她就跑回来了。过了明天再去济南，然后南京
黎夏没好气道：“会说话不会啊？整得好像你比我年轻似的。”居然拿年龄来刺激她。
王蕾道：“我没生过孩子啊，显年轻。”转头见程程在庄妍怀里，便知道这是老板的熟人。
“原来庄店长跟我们老板认识啊，那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果断决定两份礼物就在这家买了。
她走过去和庄妍说话，伸手握握程程的小手。
程程认得她，咧嘴对她笑。
至于聂政，这是周末。他到北京来，黎夏肯定也管不着。
不过，想想耿家刚回国这位女强人的年纪，说起来当年应该打过交道的啊。她眼中闪过八卦的神色。
聂政被她看得不自在，“你不要这么看我啊。”
“我关心下属的个人生活问题啊。”
甄桓道：“那领导关心关心我这个下属的家属吧。”
黎夏道；“通天大道都到你跟前了，你自己踏不上去那谁帮得了你？”
都说了可以父以子贵了，你还不能让她揣上，这别人真没法帮。
买好东西，也差不多到下午茶时间了。
王蕾把程程抱过来道：“附近有家下午茶不错，老板请客啊。”
黎夏看看林姐，出门有没有给程程带吃的？有的话就可以去。不然让她儿子干看着别人吃吃喝喝，会闹的。
林姐点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她知道黎夏带程程出来，其实不光是为了买东西。主要是带小家伙出门走动。
程程喜欢出门，坐在车上兴奋得很。
白天只要一穿纸尿裤他就会开始兴奋，因为那代表要出门了。
于是一行人转道去喝下午茶。
剩下店内几个店员围到庄妍旁边叽叽喳喳。
庄妍把聂政和甄桓买的礼物，给了另外两个算是她自己人的店员分红。
她们各拿1%，大概就七八十块。而她作为店长，三样饰品总价两万左右，提成可达1000。
这于当初的她，实在不算什么。但如今凭着这份工作，她能养活自己和孩子，生活质量在如今所处的环境还过得去的。
那个老妖婆给她打电话，说跟着她一个穷鬼会委屈她孙儿。
哼，留在郭家当私生子，以后看别的女人的脸色过日子就不委屈了？
“店长，你怎么会认识黎总啊？”如今在国内但凡会上网的，很少有不认识黎夏的。
“对啊，你还叫她嫂子。”
“她老公是我爸的学生。好了，有客人来了，不要怠慢了。”
出门之后，王蕾领着众人上楼。
下午茶点心和喝的都确实不错。程程自带伙食，吃完了还拎着自己粉蓝色的小保温桶玩儿。
黎夏问王蕾，“你们仨还够钱花么？”
三个L9自从拿到股份，就没领到过分红。日子过得还不如之前呢。
王蕾点头，“我们三个每天都有三四千《传奇》的利润分红。一年下来也一百多万，日常花销是足够了。”
黎夏搅着咖啡道：“没道理成了股东日子还不如从前。我已经让刘玫在算你们拿到股份以来应得的分红了。这个月应该就能到账。”
那可是一笔大数目。三个人一到三年的分红，肯定是过亿了。
卖了四亿债券，账上充裕了不少。
之前有一亿的备用金，退购物卡里的钱又赚了三千万。另外还有他们仨掏了1300万利息。
可以把这个钱挪出来给他们分红。
王蕾有些迟疑的道：“可是没道理只有我们三个分红，您不分啊。”
老板这三年的分红可太吓人了，占股95%呢。整个公司的现金流包括扣下的货款那也不够啊。
黎夏道：“我以6%的年利息借给公司。”她私人还欠银行十几亿，差不多是这个利息。
王蕾点头，“哦。”
耿家party在10月18号。10月16号明哥来北京了。
彭志杰之前也回了蜀中，同他一起回来的。
他到家洗漱之后告诉黎夏，“明哥好像对耿家千金挺上心的。”
黎夏眉毛挑动，“我觉得耿老可能不中意他。”
耿老还能不知道明哥什么德行？不说他，就是耿瞻估计也不想当他大舅哥啊。
而耿桐虽然34岁了还没结婚，却不是人家嫁不出去，是不想结婚。
就不说家里的产业，她自身也是世界top50的名校毕业，投行精英。在华尔街都混得风生水起的。
黎夏也有意结交人家。将来互联网子公司要在纳斯艾克上市的。
她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有个熟人可以给些参考也是好的。
要说耿桐和聂政有点什么倒是挺正常，明哥好像跟她不是很搭。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但耿桐缺钱么？
他不会很多年前就对人家动过心思吧？
“你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
彭志杰看黎夏说走就走，一时哭笑不得。摇摇头，掀被上床午睡。
黎夏出去，程程正在同爷爷玩呢。见状扶墙慢慢走过来，仰头道：“啊？”
“是，要出门。”
“啊啊——”
“带你带你。爸，我过去看看明哥，你要一起么？”
她公公摆摆手，“不了。”怕是有事，不然阿杰也回来了，她怎么会匆匆去看堂哥？
至于亲家，两个人陪着他们二叔去颐和园了。
黎夏弯腰抱起儿子，程程伸手到背后摸摸尿布，意思还没换这个呢。
“没事，没多远。我们去菁菁姐姐家。”大四合院过去坐车十分钟。
林姐把出门的包带上，里头纸尿裤，奶瓶、奶粉都是有的。
是去黎总堂哥家，那刚烧开保温的矿泉水都不用带了。
今天周末，菁菁在家。琪姐也在这边。
看黎夏抱着儿子过来，黎菁问道：“小姑，你找我爸爸啊？他在挂胡子，我去替你叫。”
她说完摸摸小表弟的小手，走了进去。
程程在长牙，牙龈不舒服，不喜欢人摸他的脸。
硬要摸他会躲，躲不过了还可能扭头咬你。但摸手手他很配合，还会跟你握手。
黎琪问道：“看你风风火火的，这是出什么事了？来，大姨这儿来。”
黎夏把人递给她。程程也张开双手，一把抱住大姨。
“琪姐，明哥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啊？”小彭同志的洞察力她是信得过的。
黎琪挑眉，“你说他谈没谈女朋女啊？这我不清楚啊。他不是预备要扯证了，也不会往家里带啊。”
至于床伴，那就没有认识的必要了。
说完她道：“我觉得你不太可能给他介绍对象。难不成你听到什么风声？”
黎夏把小彭同志说的给她讲了，然后就见黎琪目光有些闪烁，“耿桐回来啦。”
难不成当年在北京真发生过什么？
黎琪抬手打凑过来听八卦的黎夏胳膊一下，“哎呀，也没什么啦。就是那会儿他跟着耿总回家，见到了耿桐。回来嘀咕过一句，说她是十分优秀的女性！不过那会儿的耿桐，他只能仰望啊。他才刚开始做生意，卡车才几辆呢。”
黎明在洗手间刮胡子，菁菁站在卧室里道：“爸爸，小姑来找你。”
他把最后一点胡茬刮掉，然后用毛巾擦掉泡沫，“说什么事没有？”
“没啊。”
黎明有点纳闷，不过还是跟着女儿出来，“夏夏，你找我什么事？”
黎夏道：“耿桐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打听她干嘛？”
“我的互联网子公司想在美股上市。”
黎明道：“这会儿？”他虽然不搞互联网，但现在什么都同互联网有关系，便也了解了一下。
“当然不是。但是等泡沫挤掉了，互联网就该大盛了。蹲一蹲，跳得更远呢。这一两年就权当下蹲起跳了。”
这也是目前大多数人的看法。互联网和大家的工作、生活越来越密切了。网民数也是激增，年初的数据就两千多万了。
第656章
黎明道：“就算互联网不方便在A股上市，你可以去香港上市啊。干嘛非得去华尔街看美国人的脸色？”
他也是有心上市的，打算将来把麾下产业拆分成地产和物流两块上市。
呃，也非得拆分不可。毕竟法人都不是同一个。
“两手准备啊。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去薅美国人民的羊毛。”
黎明想了想，“很优秀、很强势，总之就是个女强人。这几年她回国比较少。而且我一外人，跟她也没有多的接触。到底变成什么样了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惦记人家？”黎夏拿了茶几上的果子啃。
黎明看着她，“合着你是过来听八卦的啊？”
黎夏笑，“我互联网子公司的体量大、用户多，说是国内第一也不为过。我放个风声出去要筹备上市了，那些投资公司肯定闻风而至。私人关系那种时候就是其次了。”
她说完顿了顿，“不过她勉强算半个自己人，如果可能也可以找她咨询咨询。”
旁边陪着程程玩的黎菁忽然出声道：“爸爸，我要有新妈妈了么？”
黎夏啃果子的动作顿住。糟了，忘了你在这儿。
黎明瞪着黎夏，“你小姑胡说八道呢。”
他、他是有点惦记啦。但是心头也知道多半不成的。
彭志杰那家伙也太敏锐了吧。他就露了点话风而已！
黎菁看着黎夏，黎夏讪讪的，“呃，对，我胡说八道呢。”
黎菁塞了个洋娃娃给程程玩。但程程不太感兴趣，他搁到一旁。
忽然看到旁边房间里一闪一闪的，于是趴下动作迅速的就爬了过去。
黎菁追上去道：“你要进我的房间么？”
等他们姐弟离开，黎明小声道：“小丫头现在敏感得很，你注意点。”
黎夏摸摸鼻子，“嗯。”
黎琪道：“阿明，菁菁也十岁多了。你也是该正经再成个家了。不然过两年没准佑佑都没单着了。耿桐那么骄傲的人，怕是不会嫁给你一个离了婚带两个孩子的。自古婚姻，高嫁低娶。不然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黎明道：“是啊，所以我觉得小彭挺不容易的。老婆太强了，硬生生让他这个白手起家，十年挣下数亿家产的大富商黯淡无光。呃，他应该还没有十亿吧？”
黎夏想了想，“应该没有吧，不过差不太远了。”
虽然陆家嘴的地皮一直囤着没动，但这三年小彭同志也是地产界的劳模之一。他足足开了八个盘了！
前头三个，都是二三十亩的小盘。中间两个是五六十亩，如今还在修的三个倒都是八十亩以上的大盘。
而且他还囤了三块地，还没到两周年那种。
就是前头的赶紧修，开了盘钱到手又去拍别的地皮。前头两年，基本是无缝衔接的开发新楼盘。
也就这一年有点基础了，敢歇歇并且囤地皮了。
他的人还在给她修上海的员工中心，工人是干一天拿一天工钱。
让他们闲着搞不好就要被人挖走。
据他说，人力成本如今也是越来越高。
之前那两亿也拿去付尾款、囤地皮了。他现在负债其实也蛮高的就是了。
黎明道：“他要是往低了娶，在家里肯定被伺候得跟大爷似的啊。结果他非得要找你！这两口子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啊。”
黎琪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旁边屋子传来黎菁的声音，“不能扯，要断的。”
黎琪起身进去看，然后黎夏和黎明也跟了进去。
他们这会儿是坐在西厢房的客厅在说话。西厢房是黎菁的房间，东厢是黎明和黎跃的。
进去一看，原来程程是被黎菁屋里的珠帘吸引了。阳光照在上面一闪一闪的。
他爬进去，然后预备扯着珠帘站起来。
黎菁赶紧从后面托在他的腋下扶着他站立。
她只隐约记得这珠帘自己挂了几年了，好像是雯姐送的来着。
程程被托着站在地上，伸手拍打、拉扯这些亮晶晶的珠串，可开心了。
直到被反弹回来的珠串险些打到脸。他极力往后仰头去看表姐，脚脚还踢过去，“啊啊——”
黎菁把他抱开些；“别荡这个了，我们出去荡秋千。”抱着他一起去荡秋千吊椅。
这个小家伙玩过的，很好玩。
他荡了一会儿靠在黎菁身上开始打哈欠。
下午本来该午睡的了，他爸回来了。他的瞌睡就飞走了。
这会儿一荡一荡的，坐在表姐腿上就开始犯困了。
黎夏上前抱起他，“我们回去了。”
她就是探探明哥的口风的。听话听音，这要是耿桐能看上他，他肯定肯的。
不过黎夏觉得一个混到这种地步的女强人，出身又很优越。不太可能看得上对婚姻不忠的明哥的。
希望他不要受伤害。想到这里黎夏耸耸肩膀。她就纯八卦，可没打算掺和啥。
黎菁回了自己房间，可能要有新妈妈了啊！
看看表，下午两点多。哥哥那边是凌晨。不过她还是打开KK，开始给不在线的黎跃留言。
屋外那两姐弟还在看着大门。黎琪道：“说实在的，我知道以夏夏的性子和能力，即便下岗也能找到让自己过得好的路。但我真没想到她能走得这么高、这么远。”
黎明沉声道：“我也万万没想到。”
他说‘以前我罩她，现在她罩我’的时候心态有多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实他也清楚，虽然过了十多年，他和耿桐的差距在缩小。但她大概率还是看不上自己的。
除非他事业能做到夏夏那么大，让她服膺。那什么学历啦、历史啦那些就都不是问题了。
程程在车上就睡着了，到家后黎夏一路把他抱回去。
抱回了主卧室搁到小床上。
这是一套迷你家具，就摆在主卧的地毯上，摆了个一室一厅。
完全是给如今82厘米的程程量身打造的。小家伙平日就常在这里活动。
黎夏也是没办法，不给小家伙打造这么一个居所，他可能真的要去钻狗窝和熊猫犬分享了。
床只有一米二长，80厘米宽，睡他够了。而且很矮，就二三十厘米高。
黎夏懒得动弹，就在地毯上靠着小床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彭志杰醒了，穿着睡衣赤脚站在小床边看了看程程，然后笑着小声道：“如何？”
“察言观色，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其实我也挺希望他能好好找个女人，成个家安生过日子。大伯私下和我爸说起这事就叹气。可耿桐，我真的不觉得适合他。”
夫妻俩一起靠着小床席地而坐，黎夏把头靠在彭志杰身上。
又过了一二十分钟，程程醒了。看到父母坐在自己床边，叫了一声示意自己醒了。
彭志杰转过身，拿小被子把他包着抱起来，然后套上卫衣，再换纸尿裤。
“哎，他晚上不会也睡这里吧？”
黎夏道：“你回来，就让他睡着了回婴儿房啊。”
耿桐的欢迎party还挺盛大的。因为这也是宣告她进入耿氏当副总的晚会。
她亲哥也是副总，以后留在北京总部。她则常驻香港。
至于耿老，这回就基本退休了。
黎夏平常在家，为了带孩子方便，衣服都以舒适、宽松为主。
今晚却是盛装打扮和彭志杰来赴宴。
这段时间，程程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日常陪着。她偶尔离开一阵小家伙倒是也能接受了。
耿老家是四合院她来过好些回了，熟门熟路的。
穿过第一进的长廊进去的时候，黎夏小声跟彭志杰道：“我觉得耿家对儿女的教养还比较的成功。”
彭志杰笑，“相比耿家，咱们只能叫暴发户。听说‘五四’前耿家生意就做得挺大了。对儿女的教养，确实可以学一学。哎，对了，耿总今年过不过生辰的？如果要做的话，咱们最好把时间空出来。”
黎夏挑眉，“我不知道。”
对啊，耿哥今年49了。他们那一方的习俗是做九不做十。
到了二门处，耿瞻笑着给他们介绍，“小黎、小彭，这是我堂妹耿桐。桐桐，这是黎夏和彭志杰。你和小黎都是干事业的女性，想来会很有共同话题。”
耿桐一系银色长袖晚礼服，笑着向黎夏伸出手，“这些年听清欢跟我念叨‘黎夏姑姑’，耳朵都快长茧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黎夏和她握了一下，“是啊，这些年缘悭一面呢。”
耿清欢那丫头早熟，很少有能入她眼的同龄人。黎夏也听她提过耿桐好些次，说是以前同这个堂姑关系十分要好。
耿桐直接陪着他们往里走。
耿瞻笑着摇头，留在门口帮着招呼其他客人。
耿桐道：“黎夏，我直呼你的名字可以吧？“
“可以、可以，我也叫你耿桐。”
进了宴客的大厅，彭志杰去找其他熟人了。两个女人说话，他杵在那儿没意思。
耿桐从适应生端着的餐盘上取了两杯白兰地，递给黎夏一杯，然后道：“既然你我神交已久，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有没有坐实了在港大陆商人这个身份的想法？”
黎夏道：“你要和我联手做生意？但我如今暂时没有扩充的财力。我卖的债券，也是必须专款专用的。”
她给老傅他们发钱，都只能挪用备用金呢。然后把卖债券的钱再拿去做备用金。
耿桐正想再说什么，已经有别人来找她了。
她只好道：“今晚不太方便，我们改天再约了详谈？”
当然，这个改天改不了几天。她去香港之前要敲定的。
黎夏点头，“好，忙你的吧。”身为今晚的主角，耿桐肯定有很多人需要招呼的。
“好，失陪。”
黎夏端着酒杯举目四顾，看都有哪些熟人在，预备找个人聊聊。
当然，自己的下属就算了。要聊没必要到这种场合。
有人从身后拍拍她的肩膀，她扭头一看，“常玥？好久不见了。”
常玥从X山调回来，就在京郊一个县当副县长。这会儿已经转正，是一县父母官了。
这种场合她原本很少来的，但她和耿桐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两家又是世交加姻亲。
常玥道：“你出来，我和你说个事。”
黎夏便跟着她出去了，“怎么了？”
“展翘和章亮还有没有可能复合？”
“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月老，还专管人间姻缘事。你问这干嘛？”
常玥呼出两口气，“两家大人说我俩都不小了，要不就凑活一起过算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神发展！
黎夏道：“看起来你对于和章裁缝搭伙过日子不抵触啊。那你问他自己去啊。”
第657章
常玥道：“那我去问他，不就代表我准备跟他过日子了么？我现在还没有做出决定。如果他俩还有戏，我肯定不掺和。我不过是找个伴搭伙，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最好。”
黎夏道：“哦。”一副不打算掺和的样子。
常玥白她两眼，“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丢的。”
黎夏道：“其实如果你自己不想结婚，从政也未必就得结婚啊。那位女的副总理不就一生未婚么。这证明咱们的组织不是那么死板的。”
常玥跟她岁数差不多，又是混体制内的，这会儿还没结婚。不是有故事，就是一心干事业。
“算了，不找你个奸商帮忙了。我去拿点东西吃，去不去？”
黎夏和她一起过去，然后各自拿了一些吃的，又分散开去。
“小姑——”她刚找了个地方坐下，有人过来喊道。
“菁菁，你怎么也来了？”
黎菁端着盘子坐过来，“我想来看看耿桐阿姨，就缠着爸爸带我来了。刚爸爸有事，我说我过来找你，他就让我自己过来了。”
“我那天真是胡说八道的。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啊。”
黎菁摇头，压低声音道：“不会、不会。我先前无意间发现耿桐阿姨跟徐奶奶好像处得不大好。她肯定不想遭现世报。”
黎夏挑眉，徐奶奶，耿老那位红颜知己？
那如果耿桐真的给跃跃和菁菁当后妈、又处得不好的话，还真是现世报呢。估计她是不会干这种把自己活成个笑话的事的。
放下了一桩心事的黎菁吃东西格外香甜。她的小礼服不显肚子的，吃吃喝喝没忌讳。
看得黎夏很是羡慕。等黎菁吃完拿的小点心，预备再去拿一客冰淇淋的时候她道：“冰淇淋不准吃，伤肠胃。”
那个方向都放的是冰淇淋，不是冲着冰淇淋去的才怪。
黎菁瘪瘪嘴。
“走吧，跟我出去晃悠一圈，跟熟人打个招呼。”
黎夏转了半圈边走边和人打招呼，寒暄几句。黎菁乖乖跟在她身边。
半道遇上章亮，章亮看黎夏打量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便道：“我最近好像没有招你、惹你啊。是不是展翘有什么事找我？”
看他眼中露出希冀，黎夏觉得常玥可以把他排除在搭板过日子的人选里了。
就算是她有那个意思，也可以放下了。
黎夏道：“你搞定你妈和你妹了么？”
“我”
“那你是打算继续委屈展翘？”
章亮沉默一瞬道：“她现在还好么？”
“挺好的，我看你也挺好的。对了，你ZL要不要来我的黎裳网开个旗舰店？我们互相成就啊。”
章亮想了想，“以黎裳如今的流量，不是不能商量。具体合作细则你找个人来谈吧，算是特邀驻站嘉宾如何？”
“好！冲你章家几十年的品牌效应和你章裁缝这个人。”
这待遇和其他那些店主肯定就两回事了。至少一定时间里的推荐位不用花钱买了。
黎夏又绕了半圈找到常玥，“我刚就盯着章裁缝多看了两眼，他就问起展翘。”
常玥眼中快速掠过一抹涩然道：“那算了，不过是想着打小相熟，也没有过什么龃龉。两家又门当户对，双方长辈都很看好。如果大家都没别的想法孝顺一下长辈，自己也省事。”
黎夏呼出一口气，对展翘限制重重的家世，在常玥这里根本不是问题。
章太太和章小姐想必也不会给她设置障碍。
“那你最近岂不是要吃相亲流水席？”
“就是不想吃这个流水席才会考虑他的嘛。”常玥挥挥手离开。
心头还有前任的男人，没必要浪费功夫。
黎夏没说什么。这两人真要是成了，其实她多少还有些别扭的。
常玥多半是有故事的人啊！
黎夏看到苏老了，赶紧牵着黎菁过去。
候着他跟前的人走开了，她过去道：“苏老，您老真是越来越精神了。”
“那得看跟谁比。听说你同时十几个楼盘开工啊？”
“是的，都满两年了。”
“你啊你，凡事莫太过了。”
黎夏小声道：“苏老，我怎么也没到要被抓典型的地步吧？”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中央的关系应该还可以的。
“不是没抓到你么。放心吧，只要你接下来低调点，不会找你麻烦。毕竟你身上那么多荣誉呢。真把你抓出来，也是打脸。”
苏老说着顿了顿，“听说你最近和地产圈的人走得近。可千万别被人推出来当了挡箭牌。”
“我明白，我楼盘都是一个接一个开的。”
苏老失笑，“囤了那么多地皮，半年才开一个盘。你打算修到二十年后去么？”
“那不会，奥运会前所有楼盘都会开盘的。”
苏老想了下，那还行，四五个盘一年。
“那明年”
“我不打算预售，老百姓还是觉得买现房更踏实些。”她这也算是提前报备一声了。
苏老看她半天道：“算了，在哪座山唱哪座山的歌。”
末了，黎夏去和耿老打招呼。
要是以前，耿老一定会很亲切的摸摸黎菁的脑袋的。家乡的小朋友嘛！
但今天没有，黎夏便知道他的态度了。
她笑道：“老爷子，您老多多提携啊。”
耿老惊讶的看她一眼，然后道：“你如今哪还需要人提携啊？富豪排行榜你可在我前头呢。”
黎夏道：“那个数字您自己信么？”耿老是从国外回来的。这么几十年要说他没有其他的隐匿资产，可能么？
得，试探出来了。找她合伙做生意不是老爷子的意思，那就在商言商看情况再说。
如果是耿老爷子的意思，那就是耿家大家长的意思。那么耿桐无论找她合伙做什么，或者想要她做什么，她一定会答应。
人情最难还！她做了，如果代价大，就是还整个耿家的人情了。
黎夏在耿老宣布了耿桐为耿氏副总兼香港分公司负责人不久，黎夏两口子就带这黎菁就告辞了。
“耿桐，祝贺你啊，大展宏图！我家里还有未满周岁的幼儿，也要顺便送侄女回去。我们就先走了。”
耿桐有些惊讶打开看着她，是听说过黎夏亲自带孩子。
她以为所谓的‘亲自’，也不过是看着保姆带着玩，心情好了自己抱抱而已。
怎么，她还真的亲力亲为？
“行，改日再见的时候把你宝宝也带来吧。”
回去的车上黎夏说了耿桐要另约她，可能是谈合作。
耿家做进出口贸易的，难道要向她的超市铺货？不，他们有自己的渠道。
而且她说的是坐实在港大陆商人这个名头。
“她是想做中间人向推销什么产业么？”
彭志杰道：“我倒是听说香港有一家连锁超市最近在找买家，听说有五十多家分店。”
买超市比开新店省事一些，吴青峰当初用了半年就把关家的150家店消化了。
当时黎夏花了3500万，钱一年左右就全部回来了的。
那150家店都是不到1000平米的一级、二级店，而且集中在镇上、县城。
香港的超市她逛过，也差不多就二级顶多三级门店。没有沃尔玛、家乐福那样动辄几千平米的。
它们去香港好像也有点水土不服。
但香港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要拿下来起码得半亿吧。超市是不可能开在偏僻的地方的
关键人生地不熟的。
而且，香港是自由贸易港，进出都没有关税的。只是有些特殊食材譬如生肉、蔬果不能进出关而已。
她一向把深圳作为中转站，往香港售卖黎裳的衣服，或者是进口不受限的商品。就是费些运费而已。
目前深圳还在开普通门店和精品门店，过去香港好像暂时没太大必要。
主要她跟耿桐说得也是实话，她现在没有财力做这个。
她的现金流都压在了地皮上。
如果耿桐要说的是这件事，那就算了吧。反正是她个人的意思。
晚上洗漱过后，程程坐在主卧他的小床上。坐这里他的两脚是能搁到地上的，两手撑在身侧，坐得稳稳当当的。
彭志杰看着他，忍不住道：“他好像是小人国的啊。”
从人到家具，全是小小的。
“不然他要去钻熊猫犬的狗窝。他可能觉得那比他的婴儿房华丽。
小家伙倒是在小人国待得很自在，还仰头冲着他们笑呢。对于自己和爸爸妈妈睡一个房间也很是开心。
黎夏盘腿坐在小床边哄着小家户睡觉觉了，手轻轻地在他肉乎乎的身上拍着。
彭志杰调暗灯光，不敢出声。不然一出声程程以为爸爸和他玩，兴奋起来不睡了。
好不容易程程的眼闭上了，黎夏轻道：“晚安，儿子！”
又等了五分钟，彭志杰道：“睡熟了吧？”
他走过去，轻轻连人带被抱起来，送到婴儿房去。
过了几分钟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耿桐第二天下午就约了黎夏碰头。黎夏的电话她随便找身边人一问就问到了。
黎夏吃过午饭小憩一番，程程也在他的小床上睡了一下。
刚醒过来的时候，小家伙还左顾右盼了一下。瞧着像是确认自己在哪里。
大床上的黎夏摸摸鼻子。
“走，跟妈妈出去赴约。”
到了地方，耿桐看着穿母子装的这对母子又忍不住一愣。
今天的黎夏没有昨晚那么光彩照人。一身卫衣、运动裤还戴一顶棒球帽，浑身上下都是母性的光辉。
他儿子也是一模一样的打扮。胖乎乎的，可爱极了。哪怕是她都忍不住和小家伙对视着笑了起来。
“请坐，黎总看起来像个全职妈妈似的。”
黎夏笑，“好像也没人兼职当妈的。”
适应生过来问道：“女士，请问喝点什么？”
“美式咖啡。”
耿桐给程程带了变形金刚来，这个比洋娃娃更得他的心。
黎夏把他搁到旁边的沙发上，靠着靠背。变形金刚给他摆面前玩儿。
小家伙发现可以扳来扳去的玩，玩得很是投入。
黎夏道：“你是不是想劝我收购XX超市？”
耿桐道：“是的，花半个亿一下子入手五十多家连锁店，省了前期很多功夫了。而且，XX超市和你的门店定位相当，都是面对大众消费的。”
“可是，香港的房租和人力成本，差不多是深圳的十倍了。虽然售价也相应提高，但不到十倍。要盈利难度比在深圳大不少。我不太看好，或者说我短期内不打算去香港开超市。内地还有广阔的市场，利润点数也高于在香港开店。”
香港她是要去的，但不是现在。她现在现金匮乏，要开的话肯定选择成本低一些的地方。
第658章
香港海关虽然不收关税，却不让生肉、果蔬出入。
要开超市就只能在香港本地找原料。对于生鲜占比很高的黎夏超市来说，长期下来成本又增加了。
她在深圳承包有农场，如果从深圳直接运过去真的会便宜不少。香港的租金、人力成本高太多了。
而且，要过海关得换车，大量运货不方便。她目前进出香港的货都是量不大方便携带的。
譬如化妆品，这个从香港拿回内地卖，利润不小。但占的空间不大。
但生肉、蔬果即便海关允许，也不方便携带着过关。
耿桐道：“那没事，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想牵个线。成不成的自然看你们双方的意愿。不过我原以为你的店遍布内地各省会、自治区、直辖市，如今有了现成的机会，会愿意的呢。”
黎夏笑笑，她的确叉腰站在中国地图前很有成就感的指点过江山。
不过，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嘛。如今改革开放，各国和港澳台地区都是奔着内地的人力成本、地皮租金低来的。
她难道还反其道而行之？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黎夏道：“这应该不是独家买卖。我在商届有两个名声，第一是我买地皮舍得花钱，哪怕溢价多一些我也敢买。这就是为什么98年后我囤的地皮比别人都多的原因；第二个应该是近期传开的：我善抬价！”
想到被抬价一次平白多出了5000万买地皮的夏明奇，耿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托你的人看上了我哪个名声。但是我并购超市可没买地皮舍得花钱。因为并购超市又不附带地皮，我只是接手门面承租权和人员架构。我开超市最初的两三年确实是很频繁的在开店，追求数量。我开得早，93年就开始开店了。那会儿国内的大超市要么还没有进行改制，要么还没开张。家乐福、沃尔玛也还没有进入中国市场。最关键的，那两三年房租和人力都非常低廉。当时我利润点数比现在高不少，可以说开店就赚钱。但后来情况就发生变化了。”
耿桐点头，她听堂哥说起过。黎夏差不多是国内最早开大型连锁超市的那批人了。
要不是后期她控制了速度，如今拥有的门店数肯定不只一千家出头。
不过，国字头的大连锁超市，有国家支持，要兼并其他小超市、或者要要联合同为国字头的会容易得多。
她没脑子发热的去比拼体量。真要比，不可能比得过。
真被私企在数量上都压了一头，国字头的脸往哪搁？
而且，这几年的房租和人力年年都在涨。门面如果是租的，利润点数大都减少在租金的上涨上了。
所以她没有一直在零售业打转，提出了要以零售为基点搞一个环形的产业链。
如今看来搞得很成功，然后衍生出了相关产业。
据说她的房地产子公司最初就只是给她买门面的，然后添上员工中心、广场用地。
到98年房地产全面市场化，她便也加入了住宅地产，争夺地皮。
黎夏继续道：“所以，我不会溢价去收购香港的超市。第二条，我抬价是针对夏明奇。对方如果是看重这点，想我下场帮忙抬价。那他觉得我的出场费该是多少？我不会平白让人拿我做宣传。如果传言我要下场争这五十几家超市，有人来问，我会实话实说。”
想拿她炒作，那得给她好处。那样有人来问她就回答‘无可奉告’。
香港的狗仔炒作得太厉害了，她不想被入乡随俗。
耿桐点头，“好的，我会转达清楚。”
这件事她就是个中间人，而且此时她也觉得对方可能就是个炒作的意思。这会她也有点不高兴。
当然，如果黎夏愿意溢价收购，他们也会双手奉上的。
两人喝过下午茶彼此分开。
回到家，耿桐对父亲道：“确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精明强干！”
耿老道：“八年成就如此事业，虽然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顺势而为，但这个时代的中国十几亿人呢。别人可没白手起家做到这份上。”
耿桐表情有些古怪的道：“就是吧，她一边跟我侃侃而谈，一边还在给她儿子喂饭。这形象也太矛盾了！不过她儿子是真的可爱。”
耿老笑了两声，“人家事业、家庭都经营得很成功。”
他早有心想说两句，又担心女儿可能不想听他唠叨。女儿要是还不想结婚，他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这会儿看她有软化的迹象，他便趁机道：“你觉得聂政如何？”
他心目中的佳婿自然是聂政，不是黎明。
黎明跟耿瞻一个德行，花花肠子有点多。倒是聂政性情中人，而且搞技术的生活环境单纯许多。
耿桐道：“我要是觉得他还行，您要去替我提亲么？我现在只想好好做出一番成绩。别让人说我这有跟脚的，比白手起家的差太多。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耿老无奈摇头，“算了，你和黎夏多接触接触也好，没坏处的。”
黎夏回到家里，几个长辈问起他们打算怎么给程程过周岁生日的事。
满周岁在中国一向是比较重要的，搁以前还要抓周。
今天10月19日，还有22天了。
小家伙如今扶着墙、或者是床架已经能站立很久了，也敢扶着东西迈腿走上一段。口齿也比从前清晰多了。
彭志杰道：“爸和岳父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也没多久了，他们想就在北京给程程帮抓周。这种古礼，在这样古色古香的地方举办，更有仪式感。”
黎夏道：“我没意见啊，到时候就在这里办个自助餐会吧。我让曹文鸢去耿总家的五星级酒店定厨师和食材，请他们外勤。”
反正前面还没租出去，就算来得人多也怎么都活动得开了。
吃自助餐也不用操太多心。
黎夏公公点头，“那要请哪些客，你们赶紧列个名单。也该给人家下帖子，哦不，打电话了。人家也好安排时间。”
“哎，好的。”
过往请客的名单有的，打印一份出来增删一下就好。
黎夏妈便留二舅爷到那时再离开，“该逛的地方都逛过了，你不想再出门那就和我大哥一起在农场待着。”
“成啊。”二舅爷盘算要准备什么礼物，这是侄曾孙辈了。没办法，谁让他是幺房的呢。
于是便商定等十一月中旬后南下。到时候就有些冷了，该给程程裹成个小粽子了。
再往后，会越来越冷的。
臭小子估计会挺不乐意的。要是小开心果一天到晚板着脸，那就不好玩了。
晚上程程换上睡衣，外头套同款厚外袍，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腿踩着地毯。
他看着妈妈，小胖手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黎夏不太想坐，装着不懂。
他这张小床，改造一下给她和彭志杰当沙发长度挺合适。
但是，太矮了啊。为了配合程程的小短腿，就只有二十几厘米高，太委屈腿了。尤其是彭志杰。
他俩宁可盘腿坐地上。
程程看黎夏不动，又伸手拉拉她的衣服，还是没理他。
最后没办法了，他仰头张嘴，试了好几次终于出声道：“妈、妈、妈——”
黎夏平常经常跟他念叨‘妈妈怎样怎样’。
话音没落，黎夏惊喜转头，握着小家伙的肩膀道：“你开口喊我啦？再喊一声、再喊一声。”
“妈——”
“哎——”黎夏把程程抱起来脆生生的答应了。
旁边拿着笔记本办公的彭志杰立即合上笔记本，往旁边一搁就走了过来。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两母子跟前。反手指着自己引导道：“爸爸——”
“哎——”这回换程程脆生生应了一声。
黎夏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我是爸爸，你是儿子！”彭志杰哭笑不得的道。
程程对对手指，看着他道：“妈——”
黎夏乐不可支，“看吧，我成天陪着他还是有好处的。”然后又道：“不许瞎答应，喊‘程程’你才可以应。”
耿桐10月20号就离开了，最高兴的就是黎菁了。
黎夏把前天晚上黎菁说的关于现世报的话告诉了黎琪和黎明。她是过来请客的。
大伯他们已经去过暖冬了，自然是不好劳动老人家跑来跑去。
琪姐满口答应下来，“我就在北京，必到的。”
黎明也道：“我到时候赶来。你要请秦丹吧？”
黎夏点头，“既然是在北京办，那肯定是要请的。”
秦丹的月子中心生意爆好，早就说了等程程过生日她要送一份大礼。
话题又说回黎菁，黎琪蹙眉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菁菁多天真啊。现在也是被迫成长了。”
黎夏道：“如果明哥还会有别的孩子，她成长也有成长的好处。”
家里的东西，黎菁肯定不会跟黎跃去争。她如今对哥哥奉若神明。在她心底，估计跃跃的分量比明哥还重。
但再添弟妹，那她可不会客气。
说到这个黎琪也叹气，“你要是再添一个孩子，三个孩子三个妈。确实是事儿啊！”
黎明昨天被耿桐当面拒绝了，心情也不大好。这会儿又被姐姐、妹妹挤兑便道：“我不结婚了行吧？我就是结我也找个没生育能力的，大家各取所需。”
他起身走开了，黎琪道：“他这是让耿家千金给拒了吧？刚才还提到秦丹，这是后悔了？”
不过如今的秦丹，确实气质都变了。上回跃跃出国前的送别宴看到，简直判若两人。眉宇间都有点黎夏的意味了，充满了成功人士的自信。
黎夏道：“估计是的，我瞧着耿桐心思应该还放在事业上。她心底对我可能还隐隐有些不服。菁菁的性子，虽然是没有以前的娇憨、天真，倒也没往歪了长。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黎琪点点头，“是，我会注意引导的。对了，怎么没抱程程过来？”
黎夏眉眼带笑道：“他昨天开口喊我了。所以今天都在教他喊人呢。琪姐，我走了啊！还要去三叔、姑姑和大哥家。”
家中众人教了几天，无奈程程还是只会喊妈。
黎夏让他岔开腿坐在自己腿上，“不能见人就喊‘妈’，你妈只有我一个。”
这几天来教他喊人的不少，就连在员工中心上托儿所的黎好都来了。
结果臭小子要么不搭理，要是心情好不分男女老少统统喊妈。
“妈——”
“哎——”
正说着，手机响了，黎夏掏出来，王蕾打来的，“老板，终于卖出五亿了。很多民众问我们当地的盘几时开呢。”
第659章
黎夏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10月27日上午十一点多。
昨晚报来的数据只差一千多万破六亿，所以王蕾应该是从农行问到的数据。
还有四天半，七亿有望。
“老板，咱们能卖得这么快，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咱们有十几个省会城市的楼盘在建。而且之前已经开盘卖光的六个楼盘在老百姓中口碑很好，质量过硬。还有就是其它几项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目前我都是回答老百姓，暂时没有准确的开盘日期。”
黎夏道：“只要在修，不烂尾，买债券的老百姓都会很踏实。他们踏实了，继续买咱们的债券，那咱们就不可能烂尾。”
她顿了顿，“地产圈的人那天聚餐的时候要我表态，我说了这些盘都不会预售。缺钱的人才预售呢。你按照计划争取元旦之前卖完就行。”
王蕾道：“可是，这样一来各地等着买咱们楼盘的老百姓失望之下，可能会骂你奸商的。”
黎夏道：“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嘛！不然你以为98年年度庆典前给你们开会，讲公司的第三个五年计划，我一开始为什么没有提房地产？”
王蕾抿了抿嘴。当时他们的确是很纳闷，天赐良机啊！老板为什么要坐视它错过？
原来那时候她就想到今天了。也是，这三年走的就是签订《中英联合声明》后香港80年代末的路子
黎夏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互联网这两年是低谷，零售业难以独撑大局。至于其它产业，都还弱小。当时大肆发展地产业，也是唯一的路子。不然，我们的综合实力就跟不上来。人家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们之前为了摆脱三代们的蚕食鲸吞，我和公司都出足了风头。各种荣誉加身，然后备受瞩目。”
“商场如战场，弱小却还有这么多致富的门道，这就是原罪。到时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必须壮大。”
她可不想像张文中一样，国债上做了点违规的事，就背负诈骗罪被判处12年有期徒刑。12年后才沉冤得雪，被宣判无罪。
出来之后，差不多也错过了零售业的一个黄金发展时期。
这应该是发生在几年后的事。
“既然我犹豫之后还是一头冲进了房地产业，那么毁誉参半就是难免的发展。你先卖债券，旁的不要管。无论如何，买了我们债券的人都会很安心的。”
16亿到手，十几个楼盘一起修也不差什么了。
到时候不管地产圈的人是不是还想继续捂盘待涨，民间又怎么骂她奸商，她都只会按自己的节奏开盘。
奥运会之前、下一次金融危机之前，全部开盘卖完。
王蕾道：“好的，我知道了。”
黎夏挂断电话，冲花坛旁边蹲着的程程拍手，“不要怕，到妈妈这里来。妈妈会接住你，不让你摔倒的。”
她刚把程程用来推着走路的代步车让人拿开了，鼓励小家伙自己开步。
他推着学步车走得很好了。但如果一直依赖助力，那会一直不能走的。
结果车一推走，小家伙直接就准备趴地上爬了。
黎夏不让他趴，他‘妈妈妈’的叫也不让他趴。他就蹲下了。
蹲下重心稳稳的，这会儿在蹲着看蚂蚁了。死活不肯开步，就还是怕。
算了，不走就不走吧，也不能揠苗助长。不过偶，蹲得倒是挺稳当的。
程程还有半个月满周岁，她客已经请得差不多了，都是平日走动多的亲朋。
地产圈的人她没有请。那天表过态后，她把群聊都设为了不打扰状态。
说实在的，她真的有点怕自己被推出去成了带头大哥。这个锅太大，她背不起。
1998年，内地地产业开始大兴。
她因为重生，又因为之前开了五年超市积累了资金，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
她囤了时下最多的地皮，也欠了银行最多的钱。因为她有抵押品！
然后大概是惹了众怒，有人拿六个亿出来坑她，想害她资金链断裂，让她不得不卖地度过难关。
那一关她过了，后来住建部是不是铁了心要抓她当典型也不好说。
毕竟她十几个楼盘一起开工，住建部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不过反正那次查她之后，住建部要逼着大家不敢囤地或者是在上头随意盖个小房子糊弄的意图是达成了。
现在真没人敢这么干了。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产圈决定不囤地了，捂盘。
我自己的楼盘，我捂着不卖又不犯法。
不过，国家应该可以通过银行催逼他们尽快开盘，至少也要开一部分，这才说得过去。
所以黎夏现在怕死再被抓典型了，也怕死被地产圈的人当挡箭牌丢出去。
唉，难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彭志杰还在看着儿子学步。程程扶着花坛站着，慢悠悠的踱步。
“你确实是在风口浪尖。”被太多人盯着了！
像他那点体量，就没人盯他，明哥也是。
黎夏笑笑，“98年、99年，我有钱也能借到钱，好地段的地皮出来我能忍得住么？”
日历一页页翻过，来到10月11日。
被打扮成地主家小少爷的程程戴着地主帽，一身红彤彤。要不是外头还有套了件黑色的外头，看着真的跟红包一样。
这是黎夏妈和婆婆给捯饬的。
黎夏在笑着和人寒暄，“周岁小儿，也劳动各位大驾，我真是过意不去。”
地产圈的人还是来了。人家客客气气的来个小侄儿过周岁生辰，还送了重礼，她能怎么着？
她只能客客气气的招待啊。
但是一扭头看到苏老、耿老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心头发虚。
三老的目光很明确，别人背后多半是有人的。你背后可是悬空的啊！
真出了事，枪打出头鸟，遭殃的就是你了。
黎夏忍不住问苏老，“老爷子，香港那边董特首的八万五公屋计划进展如何了？”
1997年董特首提出这个计划，当年政府就拍卖了19块住宅用地，加大住宅供应。
后来遇到金融危机，这个计划只能暂缓。
一直到99年香港晋级复苏又重启。然后2000年刚复苏的房价就又被打压了下去。
对买了房的香港人来说，这简直是一场浩劫。
据说天后王菲当时花4800万买了一栋豪宅，两年半后只能半价卖出。还有很多房子，资不抵债。房子的价值还没有没还清的房贷高，直接成了负资产。
究其原因，就是八万五公屋计划导致大量的房产入市。
房价高了民怨沸腾，房价低了同样民怨沸腾。
听到黎夏在问这个问题，知道苏老红顶商人身份的地产商和其他一些商人也纷纷围拢过来。
香港的房地产市场这几年完全是硬生生的被打压下去的。
日本、韩国，前车之鉴啊。
而香港也是内的后事之师。
苏老沉默半晌也只能道：“房价降太猛了也不行啊！”
黎夏这段时间和农行合作得很不错，今天农行的行长也是座上宾。
他道：“房价真不能降得太猛了。我们银行75%以上的贷款，抵押品都是土地和房子。这价值下降了，就得让贷款的人追加抵押品。可他们还追加得起么？另外，房价降太快，很多人会选择断供，把房子扔给银行。”
“到时候首当其冲承压的就是银行。银行贷出去的款收不回来，手里的抵押品房子又不断减价。老百姓也就不能安心存钱了，会发生挤兑。”
萧子宸今天也来了，他道：“刘行长说得没错。不过你们国有大银行还好，有国家托底。我们私人银行才叫一个惨。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我们不破产，也没人能再从银行贷到款，整个经济都会停滞的。”
刘行长道；“是，国家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发生内乱。但针对这种情况，国家能做的也就是不断的印钞票了。这钞票一印，大家的财产便都被稀释了。不过，房价暴跌这是香港的现状，内地还早着呢。就是走到那一步，也还能有所借鉴的。”
黎明听得皱眉。他家老头看黎夏和小彭在香港买了三套房，以为会反弹便买了一套。结果现在比买入价还低。
黎夏心道：2008年的4万亿就是这么回事吧。那次不是4万亿出台，房价就崩盘了。就会步上香港如今的后尘。
黎菁进来喊黎夏，“小姑、姑父，吉时马上就到，程程表弟该抓周了。”
黎夏道：“各位，请——”
俩老太太本来预备给程程预演一下抓周的。黎夏觉得没必要，所以今天就让小家伙自由发挥了。
来的人特别多，自助餐摆在第二进和第三进。耿家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因此都停了一天，把人手和食材全搬过来了。
抓周的地方安排在第三进的大厅里。
抓周的物件按道理是由母亲摆放，在古代能做这事的只有嫡母。
贾环抓周，那就只有王夫人有资格给他摆放这些物品。
程程自然由黎夏负责摆了。
她一样一样的拿起来摆到铺着红布的大圆桌边沿。
这些东西都是按古礼准备的，都是有意义的。
黎夏拿着一个精美的掌心那么大的漆盒真要往桌上放，忽然觉得不对。该放哪些物件她还是了解过的。
她打开漆盒一看，是一盒胭脂。
“谁这么缺德啊，把胭脂盒混进来了？”她扭头看着众人，笑骂道。
宾客们也都笑了起来。这要是真抓到胭脂盒，不成贾宝玉了？
“黎总，你这大房子空荡荡的，得多填充点人口才行啊。这不得靠程程长大后努力啊？”
黎夏道：“去你的！我们家坚决拥护一夫一妻制的。”她顺手把胭脂盒递给旁边的黎雯，然后继续拜访。
有些东西古今一致，文房四宝就没变过。有些也发生了变化。譬如古代放刀具，今天就改成了玩具枪。
程程被放到红布中央，黎夏道：“程程，选一样最喜欢的，只选一样哦。”
彭志杰的目光看向了玩具手枪，黎夏道：“让他自己选。”
程程在大圆桌上爬动，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
他先拿起一个元宝看了看，正在赞者要大声宣布的时候又放下了。
转了一圈，很多都拿起来看看又放下。
枪也被他放下了。
最后，他抓起了一把小算盘拿在手里晃动。算盘珠子晃动中碰撞响，他就咯咯的笑。
黎会计忍不住道：“这是要继承我么？”
黎夏道：“都行、都行，他以后长大了做什么都可以。好了、好了，大家请出去用餐吧。”
第660章
程程抓周后两天，一大家子就飞回深圳了。
甚至程程那套迷你家具也都拆开来快递了。那就只适合他这么大点用，顶多再用一年半载的。
谁知道下次回京城什么时候啊？
至于这栋大宅子，黎夏让把前面两进改成员工宿舍了。她的员工那肯定会爱护她的房子的。
另外，门禁、安保这些都管得十分严格，不能带外人进来。毕竟她这里的家具、摆件都不便宜。
安保上头的花费比较大，还幸亏是自己的安保公司。
这么一想就觉得深圳别墅的高昂物管费挺划算了。她出门在外，从来不担心自己酒窖里藏的军供茅台和洋酒。
她的债券卖了有八亿了。如今路演问起楼盘几时开盘的人越来越多。
王蕾道：“楼盘几时开盘和三年期的债券好像没有关系哦。你们是不是想买房子啊？”
“那可不。你们的宣传册上，房子总是一出来就卖得很好。我们买了债券的能不能有优先权啊？”
“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回头问问我们老板吧。”
“能现在问么？”
“老板今天北京飞深圳，手机关机了。放心吧，有消息公司网站上一定会通知大家的。”
黎夏下飞机刚把厚外套脱掉，王蕾就把电话拨过来了。
彭志杰道：“你接电话。”说着蹲下接手给程程脱衣服。
“老板，买了债券的顾客问能不能又购房的优先权。这事儿好像不能拖了。”
“我知道了。”
黎夏拨给高翔，“你给我安排一个采访，主题是什么时候才是买房好时机。”
上辈子有两个地产大亨呼吁大家不要急着买房子的，说是五年后户型等各方面会更好。
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听信了他们的话。
反正黎夏没听，她挣到钱就开始买。从28平米一直买到400平米，不停的置换。有余力了又买了第二套、第三套。
“好的，老板。”
程程脱了厚衣服就笑了，好活动多了。他甩甩胳膊踢踢腿，“妈——”
“饿不饿？”
程程摇头。他已经不记得深圳了，但他觉得这是个好地方。暖暖的，也不用穿太多。
小孩子还不懂是什么叫空气质量，但他觉得在深圳呼吸都舒服些。
“不饿的话，我们直接去大外公家吃午饭。”
“嗯？”
“知道你又不记得了，没事。回头重新认识就好，大外公就是外公的哥哥。就跟三外公是外公的弟弟一样。”
黎夏扭头对公婆道：“爸妈，一起过去吧。如今别墅区那附近住的人也挺多了。你们要是坐不惯盘山路，回头可以先坐到山下小渔村，再从台阶登山。”
二老也是舍不得程程，“好！”
中午就在大伯家吃午饭。大伯母对黎夏道：“你超市的平价菜很受欢迎啊，去晚了还买不到的。小区里的老太太都喜欢买你的菜，价廉物美。”
黎夏笑笑，“那都是农场挑的最好的菜。说是平价，其实是跟进口菜比。比外头超市卖的还是要贵一半的。”
萧阳也安排了人在附近收了海鲜运到其他城市卖的。
运输的方式视距离远近决定。能海运、陆运的就尽量海运、陆运。实在不行才走空运。
等吃过午饭，大伯跟着他们过去。彭志杰把程程抱回婴儿房午睡，他便问黎夏，“香港的房价什么时候能止跌回升啊？”
黎夏惊讶的道：“大伯，连你都这么在意房价啊？”
“那买了就跌，心头不好过啊。说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可是自己几百万的房子跌了还是难受。”
黎会计道：“我每回看到香港房价比买的时候低心头也不大自在。就算是镇上那套老公房也没跌过啊。”
黎夏公公也道：“我也差不多，尤其香港那房子还特别的贵，一年就跌去十来万。我再想想你们那套大房子，心头就更不是个滋味了。”
黎夏道：“我们那是买来住，又不是买来投资的，而且我们都没有供房子啊。大概等市场把八万五公屋计划投放的几万套房产消化完就差不多该涨了。但跌是不会再跌太多了。”
这仨老头都是不差钱的，还对房价降了耿耿于怀，就不要说普通民众了。
黎会计道：“香港房价99年复苏，被八万五公屋计划打压下去。2000年6月，董特首公开表示’港府的重点政策是稳定房价，八万五公屋计划的目标已经不复存在‘。可完全把大量入市的房屋消化完是几时就不好说了。我看报道，全港已经有十万户左右、正在还款中的房子资不抵债了。这种情况下还有多少人有意愿买房？”
彭志杰出来，“国人买房这个买涨不买跌的心思很严重。但其实现在应该才是炒房团介入香港房产的好时机。”
不过，他是不会参与的，他够住就行了。他的钱在内地买地皮盖房子挺好的。
他顿了顿，“您老几位的房子，涨跌都是自住。就更不用在意了。”
他们回来两天后，快递把他的家具送了来。
安装的时候程程就和熊猫犬在旁边一起看着，笑眯眯的。
当时黎夏让人把四扇的屏风拉开，挡住了他们主卧的床。没办法，小家伙一定要把‘家’安在他们的主卧里。
高翔已经安排好了采访。不只一家媒体，也不只是有传统媒体。
这样最大可能的保证她的话不会被断章取义，或者说有删改。
主要黎夏一向不是喜欢接受采访的人，那么多所大学邀请她去开讲座也没答应过。
所以她主动放出风声要接受采访，还是谈论如今很多人关注的房价问题，报名要来的媒体单位还真是不少。
黎夏看到伸到面前的十几个话筒略有些牙疼。
高翔今天也来了，老板头回接受媒体采访，她来打下手。
黎夏道：“你们这么多人，一人问一个问题我也挺麻烦。这样，我先讲。回头讲完了给你们问三个问题的机会。中间休息三分钟，给你们商量问题。‘
内地的记者，没接受过英国狗仔文化的熏陶，大体上来说还是不那么刁钻的。
而且，人性就是看菜下碟子。他们也不敢太为难黎夏，不然肯定会被拉黑，下次就没有采访的机会了。
所以最后就是照着黎夏的节奏在走。
“我先说一下我对买房的态度。我的态度是一贯的，能买赶紧买。买不了一线买二线，买不了二线买三线。买不了一环买二环、三环，买不了市区买郊区。买不了套三买套二、套一。总之，买房要趁早！”
“可能有地产商说过劝大家晚一点买，到时候户型会更加的合理。这话不假，户型肯定是越来越合理的。但房价总的趋势，我的判断是向上的。当然，他和我都是一家之言。大家可以信我的，也可以信他的。这个强求不了。”
“我93年开始开店，从那时候就一直是这么跟我的员工、亲朋讲的。我员工第一次大批量购房是94年8月，在县城买的。当时我按职级免息借给他们一笔钱凑首付。哦，对了，虽然我修了很多的员工中心给员工免费住，但只能住到入职满三年。第一批人买房已经七年了，价格到现在也翻倍了。其中有部分人已经把最初的房子卖了，置换到了市区、省城，最远的置换到了北京。而且赶上之前北京可以买房落户，直接把户口都迁过去了。”
“如今通货膨胀严重，房子是最好的保值品。买房吧，钱是越来越不值钱的。背二十年的债又何妨？买套房在那里，比你吃喝玩乐花了都划算。”
“还有那么多丈母娘，要求女婿必须买房子结婚的。哦，女孩子也该自己买套房。好多人都说女孩子结了婚是没有自己的家的。娘家是兄嫂的，婆家人又始终觉得你是外来的。你买一套房，哪怕是个小房子，那也是你自己的。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卖了救急。如果担心房子过了八年婚姻存续期就成了夫妻共同财产，可以做婚前财产公证。这一点男女都适用。”
黎夏巴拉巴拉讲了一堆。中心就是：买房、买房、买房！时间上要趁早，空间上要看地段。不能一次到位，那就多次置换。
等讲完了，她出去走动了一下，喝点水。
从楼上看下去，程程正在庭院不甚稳当的、慢悠悠走着，旁边跟着熊猫犬。
小家伙如今有专属的保镖了，隐身何处黎夏这会儿也看不到，是彭志杰安排的。
他们儿子也称得上是含着金汤匙出世了。
过了几分钟她再回到书房，记者们已经商量出要问什么问题了。
第一个问题就是，“黎总，您如此大力鼓吹买房是为了买房么？”
黎夏嗤笑一声，“我需要通过鼓吹卖房？你是不是没打听过我开盘售罄的速度？另外，我现在正在修的房，几年之后会陆续修完。修完了才会开盘卖。所以要买房的人，不用一心等着买我的盘了。当然你先买别人的，以后再置换我的房是可以的。另外，买期房一定要考虑地产商的资质。”
“黎总，为什么要几年后才开盘呢？”
黎夏道：“我也不唱高调说什么为了顾客放心。买我的房的人好像都还挺放心的。预售本来就是钱不够为了尽早回笼资金，我又不需要靠预售回笼资金。我有修房子的钱了。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现实的原因，过几年房价要涨的啊。就譬如你家有一件古董，你又不急等钱用，是不是会放着等过几年涨了再卖？凭什么要求我明知道过几年房价会大涨，却要在便宜的时候卖出去？”
“黎总，你就不怕判断失误，以后砸手上么？”
“中国13亿人口了，城市化进程又在加剧。我怎么可能砸手上？就算是真砸手上了，我也愿赌服输。好了，三个问题问完咯！”
送客的时候，曹文鸢出面给这些记者一人发了200块的车马费。
高翔也会在网上也写一篇报道，不会让新闻喉舌掌控在别人手上。另外，今天的采访，她们有录音的，也不怕有人被收买了乱写。
高翔的稿子出来得最快，她直接就在书房写完上传，还附上了录音。
这种的新闻，大家更多还是想听黎夏这个地产大佬怎么说，不是很想听评价分析的。
帖子一发布，立即引起了热议。
房价、学费、医疗开支这三年来一直是老百姓最关注的。
从保安机场开到别墅要将近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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